文/评书廉颇
涂志伟先生作品
一周穆王,姓姬名满。
他的父王,周昭王姬瑕,武功赫赫,曾三征东夷。
前两次掠获大量“孚金”,满载而归;第三次掠得有点多,超载了,船过汉水,沉底了。
老王不归,储君姬满得以继位,是为周穆王。
这一年,老王子姬满已经五十岁了。
“天下”这桌筵席,对穆王来说,确实有点晚了;但是,好饭不怕晚,关键看谁吃。
穆王是位资深吃主儿,在席上足足吃够了五十四年,寿享一百零四岁。
二穆王,已经当了半个世纪的逍遥王储。
攘外安内,有文治武功的老爹昭王操心;他一颗闲心无处安放,但总觉得堵得慌,四处散心,只管玩。
等到主政天下了,那颗心,已经野得收不回来了。
没办法,只能接茬玩。
伐华山云杉以为轻车,收天下名马以为八骏,聘奇人造父以为御手。
万事俱备,只欠开溜。
结果被老娘房太后察觉了:
“我儿,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穆王踌躇满志:
“天下那么大,我得去看看。”
太后说你快拉倒吧:
“……没继位的时候,你就天天野在外边,足足浪荡了五十年;如今成了周王,你还不着家啊?”
穆王说:
“妈,天子富有四海,以天下为家;我就是在自己家里溜达溜达,不行啊?”
于是,效法轩辕黄帝,驷马高车,巡幸天下。
扶翼
奔宵
绝地
腾雾
超影
逾辉
超光
翻羽(以上为赵文元先生《周穆王八龙之骏》)
三穆王有八匹马:
一名扶翼,身有肉翅。
马有翅膀,只能是来自天下之外的未知世界的……“独角兽”了。
脚力虽不出众,但也只能让它领跑;不然,它的独角就会戳到别的马的屁股上。
跑不快,但是能开路:脑门上长角,像扎着根标枪,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怕被戳死。
一对大翅膀,扇起来也算拉风,就是所过之处,扬尘蔽日,闹不好就会迷了自己的眼睛,瞎着眼一头扎进大树上。
这时候,造父就得从车辕上放下来长梯子,顺着梯子下到地上,帮它往外拔。
有时候,戳死了人家养的猪羊,造父就得跟穆王要钱,赔给人家。
还有时候,戳死的是山精野怪,造父就赶紧抽上两鞭子,尽快驾车逃离肇事现场;车后边往往就阴雾滚滚,追着一群怪兽妖精,那是枉死者的家属。
不管是家畜,还是山珍,穆王和造父,晚上肯定是要吃烧烤,就直接串在马的独角上,现烤。
四二名绝地,足不践土。
跑起路来脚不沾地,自然可能是因为快,但也可能是因为……矮。
穆王这匹爱宠,是只矮种马,大小像只狗,玲珑可爱。
别的马两米一,它站直了一米二。
本来就是个吉祥物,可它偏偏不认命;文艺兵的体格,也要争着去冲锋。
等真上了套,别的骏马一起步,它就直接被甩到马队的尾巴上,半云半雾地拖在后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迎风招展,像一面鲤鱼旗。
所以,穆王虽有八骏,但只有七匹马出力。
五三名翻羽,行越飞禽。
能跑到鸟上面去的马,也不多见,堪称瑞兽。
所以,后世也拿它做了吉祥物。
马踏飞燕的那匹马,差不多就是它了。
为了方便踩鸟,它跑得好好的,突然就要跳踢踏舞:两只前蹄往前翻,一对后蹄朝后尥,一蹿一蹿地蹦着走,摇啊摇的像匹木马。
还总对队长“扶翼”心怀觊觎,“扶翼”一扇翅膀,它就以为是鸟,兴奋得人立起来往它身上趴……大家彼此都是公马,实在是尴尬。
六四名奔宵,夜行万里。
能开夜班的马,当然难得,但这项技能也是相当鸡肋:
别的马们跑一天了,大半夜的再陪着它浪,肯定不愿意:马得睡觉啊。
它非要跑,就只能把另外七匹马也塞到进车里,那样穆王肯定不愿意:穆王也得睡觉啊。
马得睡觉,人也得睡觉,就它自己愿意失着眠夜游;只能挣断了缰绳,自己跑。
撒欢儿跑一晚上,跑美了;天一亮,再找个草棵儿一卧,睡了。
这时候,造父已经伺候穆王吃完了早点,从高车上爬下来,套上剩下的七匹马,去找晚上跑丢的这匹马。
等找到了,天也黑了;穆王他们卸了车,准备扎营睡觉,而这位“奔宵”,又该开始新一天的夜跑了。
所以,这么算来,穆王虽有八骏,实际上在车辕里的只有七匹;刨去不出力(出不上力)的“绝地”,那就只剩六匹出力。
穆王他们的出行,也没啥规划;因为日复一日,每天都在找马,只能走哪儿算哪儿。
七五名超影,逐日而行。
这位马王爷,是太阳能的,跟那匹“奔宵”算是孪生的同胞兄弟。
一见太阳就像打了鸡血,跟公牛见着红布似的,马力全开,缰绳都要挣断几根。
但是,一遇阴天,就跟犯了烟瘾一样哈欠连天;碰上下雨,就彻底歇菜;到了晚上,更是像死狗一样,打都打不起来。
平常的晴天,造父会弄块红布,把它的眼睛蒙起来,既省心,又能多充点电。
就算这样,撞上阴雨天,一样拉胯,远远的赘在马车后面,像拖死狗。
所以,穆王号称八骏,其实只有五匹半出力,那半匹就是这位“超影”。
八六名逾辉,毛色炳耀。
这是匹漂亮的母马,是全队的团支书,也是全队的动力源。
其余诸位都是爷,就她是娘娘。
她出工,而不必出力。
只负责输出漂亮,输出凝聚力,协调诸位公马的荷尔蒙分泌。
没她出力,马队照样能跑;但没她勾着,马队早就散了。
料,她吃最好的;水,她喝最清的。
造父还得照顾着,别让她出汗;没办法,一出汗,妆就花了。
所以,穆王虽有八骏,出力拉车的实际上只有四匹半了。
九七名腾雾,乘云而奔。
也就是说,穆王的车驾开动起来的时候,有一匹马,是飞在天上的。
这位的缰绳也得很长,长入云霄;不然,勒得慌。
造父早上备好了车,一喊“得儿”,它就高高的飘天上去了,乘着东风像纸鸢。
它缰绳的尾巴上,拴了个辘轳;每天中午喂料的时候,造父要把它从天上摇下来。
它也有不愿意下来的时候,那天多半是刮的西北风;它在上边已经喝到饱了,肚子鼓得像个热气球,想下也下不来。
指着它拉车,简直就是与狐谋皮;不得已,造父给它派了个轻省活儿,让它飘在上边当瞭望员,就一个任务,找那匹夜跑失踪的“奔宵”。
所以,奔宵算是穆王车驾无解的地图,而这匹腾雾,算是领航员。
所以,穆王的车驾虽号称八骏,出力的只剩三匹半;在辕里的也就六匹,一匹夜跑失踪,一匹在天上放风筝。
十八名超光,一形十影。
能跑出“残像”来,速度实在是出类拔萃。
但是,要想观赏“一形十影”的景观,就不能让它跑直线——跑再快,车在它屁股后面紧跟着,也瞧不见残影。
以穆王的玩心,自己瞧不见,光便宜了不相*路人,实在是亏得慌。
所以,穆王跟造父商量,也给“超光”备了一条超长的缰绳。
每天出行的时候,让它围着车队像拉磨一样,转圈儿跑;不为别的,就图好看——“超光”一匹马能跑出十一匹的效果。
所以,穆王八骏,在辕上的实际上只有五匹,出力的只剩两匹半。
十一穆王的马队,跑起来实在有点闹得慌:
号称八骏,在辕上的只有五匹。
一匹“奔宵”夜跑在逃,一匹“腾雾”飘在天上装风筝,一匹“超光”像驴一样围着车驾转圈儿。
剩下的五匹,“扶翼”顶着杆扎枪,负责戳死一切倒霉的生物和非生物;
“翻羽”一直在前仰后合的尥蹶子,负责踹死一切长翅膀的鸟或非鸟;
“超影”负责晴天抽风,阴天拉胯;
“逾辉”负责装幌子卖呆儿;
那匹矮种马“绝地”,像只烤鸭一样,远远的吊在车驾后面,负责挣扎求生。
只有两匹半勉强出力,却能跑出十六匹的景象来,实在是……神哪!
十二穆王的马,拉着穆王的车,一路冲州撞府、跋山涉水,所过之处男嫌女弃、鸡飞狗跳。
马们由着性子瞎跑,造父也管不了。
出去好几年,几乎天天都在瞎逛、天天都在鬼打墙似的走“迷宫”。
有一次,居然又跑回到镐京城下,远远的都能望见王宫的琉璃瓦了。
穆王赶紧让造父约着马调头,但还是撞见了熟人。
大家都懵逼:
“我王,你这是还没起驾啊?还是刚回来啊?”
穆王只好说:
“忘带东西了……”
等逃出了王城辖地,穆王挑开帘子问造父:
“我说,咱就这么成天遛马啊?咱得去哪儿吧?”
造父说:
“大王你也没说啊,我也不敢问。”
十三君臣二人一合计,合计了一个月。
决定西渡弱水,去找西王母。
满天星斗,寒光侵人。
穆王的八骏们,该睡的睡了,该跑的跑了,该当烤肉架的还在当烤肉架。
穆王裹了条毯子,瞅着造父啃着鸡腿,满嘴是油:
“那个……”
造父挑了块鸡胸:
“我王……你再吃点啊?”
穆王摇摇头:
“我只吃鸡翅中——话说西王母,你熟吗?”
造父正专心对付烤鸡架,嘴里含含糊糊:
“嗯,还行……不熟。”
穆王一脸想弄死谁的表情:
“那咱怎么找她啊?”
造父又拧下一个兔头,抱着啃:
“西王母家在瑶池,瑶池在群玉山,群玉山在昆仑,欲至昆仑,先渡弱水……”
穆王问,那弱水在那儿?
造父把兔子牙掰下来一颗,剔自己的牙:
“我……呃……也不知道。”
穆王没搭理他,扯起毯子,自己爬回车上去了。
过了半晌,车窗一响,穆王伸出来半个脑袋:
“明天起,八骏放假,你——拉——车!”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请加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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