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传奇:卢蒲癸预谋除庆氏,庆姜女帮夫不帮父
齐相国庆封自专国政后,益发荒淫自纵。一日,在卢蒲嫳的家饮宴。卢蒲嫳让其妻出而献酒,庆封见而悦之,遂与之私通。因此将国政交付于其子庆舍,还将其妻妾与财币移到卢蒲嫳之家。庆封与卢蒲嫳之妻同宿,卢蒲嫳亦与庆封之妻妾相私通,两不禁忌。有时,两家妻小合做一处,饮酒欢谑,醉后罗唣,左右皆掩口。庆封与卢蒲嫳不以为意。卢蒲嫳请求从鲁国召回其兄卢蒲癸,庆封从之。卢蒲癸既归齐,庆封命服事其子庆舍。
庆舍膂力超人,卢蒲癸亦有勇力,且善谀,故庆舍爱之,以其女庆姜嫁给卢蒲癸,因此翁婿相称,宠信弥笃。而卢蒲癸一心只要报齐庄公之仇,但无同心者,于是射猎时,极口夸王何之勇。庆舍问:“王何今在何处?”
卢蒲癸答:“在莒国。”
庆舍命其召之,王何归齐,庆舍亦爱之。自崔杼、庆封造乱后恐人暗算,每出入,必使亲近壮士执戈,先后防卫,遂以为例。庆舍因宠信卢蒲癸、王何,即用二人执戈,余人不敢近前。
旧规:公家供卿大夫每日之膳,例用双鸡。当时,新景公性爱食鸡脚,一食数千,公卿家效之,皆以鸡为食中之上品。鸡价腾贵,御厨以旧额不能供应,往庆氏请求增加。卢蒲嫳欲扬庆氏之短,劝庆舍勿增益,对御厨说:“供膳任尔,何必鸡也?”御厨乃以鹜代之。
仆辈疑鹜非膳品,又窃食其肉。是日,大夫高虿字子尾,栾灶字了雅,侍食于齐景公。见食品无鸡,但是鹜骨耳,大怒道:“庆氏为政,刻减公膳,而慢我至此!”不食而出。
高虿欲往责庆封,栾灶劝止之。早有人告知庆封,庆封对卢蒲嫳说:“子尾、子雅怒我矣!将若之何?”
卢蒲嫳道:“怒则*之,何惧焉!”卢蒲嫳告其兄卢蒲癸。卢蒲癸与王何商量:“高、栾二家,与庆氏有隙,可借助也。”
于是王何夜见高虿,诡言庆氏谋攻高、栾二家。高虿大怒道:“庆封实与崔杼同弑庄公。今崔氏已灭,惟庆氏在,吾等当为先君报仇。”
王何道:“此王何之志也!高大夫谋其外,王何与卢蒲氏共谋其内,事迟不济。”
高虿阴与栾灶商议,伺间而发。陈无宇、鲍国。晏婴等,无不知之,但恶庆氏之专横,莫肯言者。卢蒲癸与王何占卜攻庆氏,卜者献繇词曰:虎离穴,彪见血。卢蒲癸以龟兆问于庆舍道:“有欲攻仇家者,卜得其兆,请问吉凶?”
庆舍视龟兆说道:“必克。虎与彪,父子也;离而见血,何不克焉?所仇者何人?”
卢蒲癸道:“乡里之平人耳。”庆舍更不疑惑。
秋八月,庆封率其族人庆嗣、庆遗,往东莱田猎,亦命陈无宇同往。陈无宇别其父陈须无,陈须无对他说:“庆氏祸将及矣!同行恐与其难,何不辞之?”
陈无宇对言:“辞则生疑,故不敢。若诡以他故召我,可图归也。”遂从庆封出猎。卢蒲癸喜言:“卜人所谓‘虎离穴’者,此其验矣。”
将乘尝祭举事,陈须无知之,恐其子累于庆封之难,诈称其妻有病,使人召陈无宇归家。陈无宇求庆封卜之,暗中祷告,却通陈庆氏吉凶。庆封道:“此乃‘灭身’之卦。下克其上,卑克其尊,恐老夫人之病,未得痊也。”
陈无宇捧龟卜涕泣不止,庆封怜之乃遣归。庆嗣见无宇登车,问:“何往?”
陈无宇道:“母病不得不归。”言毕而驰。
庆嗣谓庆封曰:“陈无宇言母病,使诈也。国中恐有他变,夫子当速归。”
庆封道:“吾儿在国中,何虑?”
陈无宇既渡河,乃拆桥凿舟,以绝庆封之归路,庆封不知。
当时,八月初旬将尽,卢蒲癸部署家甲,忽忽有战斗之色。其妻庆姜对卢蒲癸说:“你有事而不和我商量,必不捷矣!”
卢蒲癸笑道:“汝妇人也,安能为我谋哉?”
庆姜道:“子不闻有智妇人胜于男子乎?武王有乱臣十人,邑姜除焉。何为不可谋也?”
卢蒲癸说:“昔郑大夫雍纠,以郑君之密谋,泄王妻雍姬,卒致身死君逐,为世大戒。吾甚惧之!”
庆姜道:“妇人以夫为天,夫唱则妇随之,况重以君命乎?雍姬惑于母言,以害其夫,此闺阃之蝥贼,何足道哉?”
卢蒲癸说:“假如汝居雍姬之地,当若何?”
庆姜道:“能谋则共之,即不能,亦不敢泄。”
卢蒲癸说:“今齐侯苦庆氏之专,与栾、高二大夫谋逐汝族,吾是以备之。汝勿泄也。”
庆姜道:“庆相国方出猎,时可乘矣。”
卢蒲癸说:“打算到尝祭之日。”
庆姜道:“吾父刚愎自任,耽于酒色,怠于公事,无以激之或不出,如之奈何?妾请往止其行,他便一定要出了。”
卢蒲癸说:“吾以性命托你,你勿效雍姬也。”
庆姜往告其父庆舍说:“闻子雅、子尾将以尝祭之隙,行对你不利之事,你不可出也!”
庆舍怒道:“这两个家伙,犹如禽兽,吾睡着都可处之!谁敢为难?即有此事,吾亦何惧!”
庆姜归报卢蒲癸,预作准备。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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