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卷水浒传》——第14回 托塔天王

《绘卷水浒传》——第14回 托塔天王

首页传奇手游我们的传奇水浒顶赞版更新时间:2024-06-17

文:森下翠

图:正子公也

翻译:董一撞

“梁中书的生辰纲?”

刘唐只动了动眼睛,抬起眼皮看了看周谨。

周谨夹着一张狭窄的桌子坐在对面,把身体往前探,几乎要贴在额头上。

“不愧是地狱的耳朵。今年是要小心行事的,以免重蹈去年的覆辙。但是,如果是我散的播信息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错误。”

刘唐沉默着,一脸不高兴地倒了一杯酒给周谨。

“出发的日期、路线、人数,决定了就告诉你。怎么样?”

“可是……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了?”

“你是情报人员吧。对谁都…只要高价卖给梁山泊就行了。”

“嗯?”

刘唐喝了一口酒。

“谁来指挥?不会是你吧。”

周谨故意无视刘唐的嘲笑。

“「急先锋」索超。还有那个从东京来的家伙。”

“你比不上他吗?那个长着青痣的家伙。”

这次轮到刘唐探出身来。

周谨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将酒一饮而尽。

“因为他是梁中书的最爱。”

“那样的话……就更应该多考虑一下了。”

刘唐环视了一下挤满了男人的商店。乞丐、混混、赌徒,穷追不舍的艺伎和艺人们。还有很多来历不明的人。

「都是些没用的家伙。」

如果牵扯到十万贯的生辰纲,还有那颗痣的男人的话,那就是不能和那些不成熟的家伙相提并论的事情了。

「梁山泊……。」

据说,最近曾是禁军教头的林冲也加入其中,大有来头。但是,如果对梁山泊提起话来,就有可能把拿到的钱全都吞下。

「他这是怎么了?」

周谨被沉默的刘唐麻痹得喘不过气来,焦急地玩弄着筷子。

“喂,做还是不做?”

突然,刘唐想起了一个名字。

──『托塔天王』。

刘唐把酒杯一扔。

一脚踩着凳子站起来。

“如果决定了话,就联系你。”

刘唐对哑然无语的周谨留下这句话,便快步离开了店门。

————————————————————

没有月亮的夜晚,村子尽头的客栈在黑暗中一片寂静。

刘唐轻敲了三下门,身体从齐刷刷打开的缝隙中钻了进去。穿过被一个蜡烛照亮的土房,从狭窄的楼梯上二楼。在平台的一角,抱着胳膊的保镖像兵马俑一样伫立着。他和那个大汉交换了锐利的视线,顺着昏暗的走廊继续往里走。

看似笨重的墙壁上巧妙设计的隐藏门。敲了两下,又齐刷刷地打开了。

“好久不见。”

庄家瓮声瓮气地说。

“我去了北京。”

刘唐被突然溢出的光吸引住眼睛,蜷缩在墙边坐了下来。

“赚了一笔?”

“如果赚了一笔,我就不会来这么小气的赌场了。”

“油嘴滑舌。”

面对咋舌的庄家,刘唐抱着膝盖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躲在隐蔽房间里的男人们。

说起龙泽村唐老虎的赌场,在济州运城县也是屈指可数的罪恶场所。从这里到梁山泊也不过百里。骰子的周围聚集着很多男人,一个个乱糟糟的男人喝的醉气熏熏,眼神中还夹杂着*气。偶尔会有笑容满面或飘飘然的男人,但那都是比强盗和追缉者更恶劣的生业者。

“小五不在吗?”

刘唐见找不到目标的男人,便随口问道。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会不在。”

“会来的,很快的。”

庄家浑浊的眼角浮起含毒的微笑。

刘唐就那样默默地看着糖色灯光中来来往往的身影。可是,过了许久对方也没有要出现的样子。刘唐终于甩开裤脚站了起来。

这时,门发出了罕见的粗重声音,敞开了。

“老大,这家伙他——”

前方两三个跟屁精拉了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你看。”

庄家对着刘唐微微一笑,走出了帐场。他走近被绳子缠得团团转的男人,看了看被打歪的脸。

“短命的二郎也终于到了该收年贡的时候了。起了这么个绰号的你,果然还是老练啊。”

阮小五的眼神像老虎一样瞪着这边,但却被庄家一脚踢翻了。

“不付钱就失踪,真是个混蛋。你们几个,把它当做木柴扔到五丈河去吧。”

“等一下。”

阮小五发出声音。

“连啼哭的孩子听到都会都沉默下来的阮氏次子,阮小五,竟然被人踩倒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他的腰包里,还有三十两。”

“大概是从父母兄弟那里搜刮来的吧!是不是这样啊?”

“我打算用这些钱一决胜负,来还债。”

“啊,损失只会越来越多。”

“我只是上次输了而已。”

“嗯?”

庄家一脚踢向到了阮小五的心口。

“在赌场,你可真不吝啬啊。”

“等等。”

刘唐抓住了被甩开的手臂。

“给我个面子。”

“你是刘唐兄弟吗?”

阮小五抬头看着刘唐,用欢快的声音打招呼。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老大啊,把这家伙当柴烧了算了,真是一文不值!”

刘唐转向一旁讶异的庄家。

“钱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一并还给你。”

“我信不着。”

“打个赌吗?”

刘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庄家也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喂,解开那个傻子的绳子。”

“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这个烂摊子,我们自己来收拾。”

“能把三十两赢回来吗?”

阮小五兴奋的转过头来,刘唐拍了拍他肌肉隆起的肩膀。

“比起三十两,我们来一场更大的赌局吧。”

————————————————————

“我指的是你以前说过的,叫做『托塔天王』晁盖的男人。”

走出唐老虎的赌场的刘唐和阮小五,来到附近的河边坐下。

“啊,是隔壁东溪村的保正。是个了不起的好男人,本事和胆量是常人的十倍,侠义心肠更是常人的百倍。重义轻财,最喜欢与天下好汉结交。依赖他的人不分贵贱善恶,都亲力亲为,是愿意为了帮助别人献出生命的大侠。”

阮小五骄傲地说。

“『托塔天王』的绰号的由来也很传奇。有一次,西溪村建造了驱鬼塔。也就是说,妖魔鬼怪就因此全都到东溪村去了。晁盖生气了,一天夜里,他渡过了隔着两个村子的溪涧,找到了那所谓的驱鬼塔──是一块有身长的石头──然后他扛着那块石头,一转身又渡河回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村子的正中央。那些妖魔鬼怪,也因此又被赶回西溪村去了。从此,他便被称为『托塔天王』了。”

“真是豪杰啊。”

刘唐得意地探出身子。

“能不能带我见见他?”

“即使这样啊……”

阮小五一下子从威风变得失落。

“什么?”

“我也还没见过。”

“只是听说吗?”

“不,这些都是真的。不过,对方可是村子里有名的人啊。像我这样的流浪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什么啊,指望不上你啊。”

“可是,兄弟,到底是什么……”

阮小五刚要开口,就被女人的惨叫声吞没了。

“救救我!!”

是一个富有光泽的年轻女人的声音。

似乎是从对岸的森林中传出的。

“快来人啊!我怎么能对那种家伙屈服!谁来救救我啊!”

女人不停地叫嚷着发出求救。

“太荒谬了。”

阮小五用“怎么办”的眼神瞥了刘唐一眼。

刘唐透过夜色望了过去。定睛细看,似乎有四、五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女人。手里拿着棍子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敲打着女人。

“我今晚心情不好。”

“我也是。”

两人交换了视线,穿过浅河跳入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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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像孩子一样抱着手脚,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落叶中。

“喂,小姐,坏人已经走了。”

阮小五舔舐着带血的拳骨,对颤抖的姑娘说道。

“……得救了。”

姑娘抬起头来,摸索着拾起灯笼,重新点燃熄灭的火。在一盏星星大小的灯中,浮现出一副苍白的面容。

姑娘的头饰乱蓬蓬的,脸上也沾满了泥巴。但是,圆脸和水灵灵的眼睛却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张很可爱的脸。仰视两人的眼神中,有着刁钻的亲和力和随心所欲的好胜心。看起来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吧。

“这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走,很危险啊。”

“虽然今天运气好,但也不一定每次都能碰到我们这样的人。”

两人正要离开时,姑娘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那个……请等一下。”

姑娘跌跌撞撞地追赶着。

“能不能帮我一点忙?你们是内行吧?”

“什么内行?”

阮小五停下脚步。

“这个啊。”

女人从怀里拿出两个骰子。

“就是这个东西,我准备去赚点钱。我现在很需要用钱……”

和可爱的脸不相称,姑娘的话听起来非常幼稚。

“你打算去唐老虎的赌场吗?”

阮小五惊讶地反问。

“是的,我听说那里能赚到钱。”

刘唐将骰子握在掌心,来回滚动了几次。

“但是我不太会用这个东西……听说要灵活的运用手腕什么的?”

“像这样。”

刘唐微妙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量,骰子接连投出最大的“六”。

“这是你的骰子?”

“是别人送给我的。”

“喂,小姑娘。赌场里的那些家伙,可是很危险的。为什么要去赌场呢?”

“因为我要钱啊。”

“为什么?”

“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那不重要,也跟你们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小姑娘。”

女人气冲冲地要走。

“这样一来,要么去袭击兑换货币的商人……要么就只能依靠那个人了……”

“喂,等等。”

阮小五抓住了女子的手臂。

“放开我,真恶心。”

“想赚钱的话,就闭上嘴吧。唐老虎的赌场里全是内行,这种把戏很快就被识破了。”

阮小五指指点点的,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为什么被抓。

“这种事情,还是去陈乙的赌场比较好。都是流水的人,把外行当成冤大头,一群吸血的混蛋。”

“你能帮我吗……”

女子将秋波瞥向阮小五。

“喂,小五……”

“好了,兄弟,就当是帮帮她。”

“我看你只是想着赌博吧?”

“在这种重大的胜负面前,不试一下运气是不行的。”

“什么都行,快去吧。我很着急的!”

女子在一旁催促道。

“找到了,阿姜!”

突然从草丛里传出粗粗的瓮声瓮气的声音。

突然间,微风吹过。巨大的影子轻轻越过草丛。回过头来的时候,眼前的闪过朴刀的光芒。

刘唐的朴刀将其刀尖劈开。

“主动袭击的话,我绝不留情。”

男人好像是县里的捕快。

被刘唐的表情吓了一跳的男人,马上回过了神来。

“你难道没听说过郓城县的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吗?”

男人竖起虎须,用力一扬胸膛。

“那个女人是*死丈夫的嫌疑犯,乖乖地把她交出来吧。”

“骗人!我什么都没有做!”

“申辩是在政府机关进行的。”

“救命啊!”

阿姜躲在刘唐和阮小五的背后。

“喂,我们……”

刘唐本来想说没有关系,雷横却不容分说地冲了过来。

虽然长着一张矮墩墩的脸,但是动作却很敏捷。男人卷起一阵风,用力挥舞着朴刀。另一方面,刘唐也在最关键的地方躲开了刀刃,用连眼睛都跟不上的敏捷的刀法应战。在夜风吹拂树梢的森林中,干燥的武器击打声不间断地回荡着。

雷横虽然带了二三十个手下,但面对激烈的战斗,他们却束手无策,只是提着灯笼,在一旁观战。

「不愧是『赤发鬼』。」

不想和捕快打照面的阮小五,在比赛一开始就抱着女人躲到树上了,决定观战。

胜负看似势均力敌,但不久,刘唐用强力的一击将雷横的朴刀击落。可是,没等他说话,雷横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哨子,高声吹起。紧接着,不知隐藏在哪里的捕快们聚集在了过来。

“抓住他!”

在雷横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张大网撒向了刘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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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朴刀使用高手的刘唐,也无法逃脱从头顶上掉下来的撒网。

「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没等他想完,如同一个巨大的手掌一般的巨网就在刘唐的红发上展开。

“该死!”

刘唐决然的骂了一声。

但是,网并没有撩到刘唐。

伴随着什么东西划过黑暗的声音,网就像被强大的力量拉住了一样,越过刘唐的头顶,卡在了附近的树枝上。

树枝上的铜网,原来是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铜链一圈圈地缠住了。

“是谁?”

雷横大叫,但无人回应。

等雷横将视线移回刘唐的时候,对方已经重新拿起朴刀,绕到了自己的背后。

“还要继续打吗?”

刘唐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阿姜和阮小五都已不见踪影。

雷横终于注意到了这件事。

“你果然是共犯啊,故意帮阿姜逃走。”

即使被刘唐用刀抵住了脖子,雷横也毫不畏惧地将刘唐骂了一通。

“我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我就是路过而已。”

“无论什么东西,说出来都是虚虚实实的。还是跟我去官府再说吧。”

“啊,不要这样吧。我们要珍惜彼此的生命。”

头领被劫持为人质,捕快们只能远远地观望着。至于人数,包括刚才被驱赶出去的村子里的男人,大概有二三十人吧。

“抓一个女人而且,竟然要动员这么多人吗。”

“怎么会只抓那一个女人?主犯的那个男人也处于在逃状态。”

刘唐的话,对于雷横来说无异于腰斩般的侮辱。

“无所谓,跟我没关系。”

刘唐冷淡地说,但他又不想在这里*人,如果*出一条血路,就会妨碍大事。

「真难啊。」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晁盖呢?

「对了。」

“我确实是个局外人,如果有人能证明我的身份,你能相信我吗?”

“反正都是黑社会的同伙吧。”

“那你可真瞧不起人。”

刘唐松开雷横,将朴刀收在腰间。

“那个人是,『托塔天王』晁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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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救救我。”

对着缓缓来到门前的男人,刘唐悲哀地叫了一声。

“你是谁啊?”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男子,粗粗的眉毛下,骨碌碌的双眸散发出与常人不同的强烈光芒。

刘唐仿佛被这光芒所吸引,探出身子,继续说着迫不得已的话。

“是我,你侄子王小二。”

“王小二?”

男人让仆人拿着火把,盯着刘唐的脸看。

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对上了。

在视线的深处,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话语。

“哦,是你吗?”

男人发出惊讶的声音。

“晁盖叔叔,是你吗?”

雷横也惊讶地挤了进来。

“这家伙,真的是你的侄子?”

“这个家伙,从小就离开了村子,但我对这个红头发很有印象。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我没有其他的亲人,生意也失败了,现在处境很窘迫,只能依靠叔叔了。但是,如果就这样空手而来,无所事事的话……”

“你这混小子——”

晁盖从篱笆里抽出一根细竹子,狠狠地打了刘唐一顿。

“要投奔我,直接回来就好,你一定是走了什么歪路子!十年没回来,一回来就我丢脸!”

晁盖毫不留情地用细竹斥打着刘唐。

“叔叔,请您原谅我。”

“雷都头,我的侄子到底做了什么?”

雷横看得目瞪口呆。

“啊,只是因为长了一张陌生的脸,又刚好和涉嫌*夫的犯人混到一起了而已。如果是十年没有回来的亲人的话,那应该和阿姜真的没有关系。打扰了您的休息,真是非常抱歉。”

“不,是我麻烦您了。我这里刚好有些盘缠,请雷都头不要计较……一起喝些酒吧!”

晁盖从怀里拿出包在纸中的银两,殷勤地递给雷横。雷横与他的部下们一同道谢之后,早早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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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的演技真是一流啊。”

雷横等人的身影消失后,耸立在门边的树梢上传来了声音。

“你刚才跑去哪里了了?”

阮小五零零散散的嫩叶中跳了出来。

“我可不想被当官的抓走。”

“这位也是我的侄子吗?”

突然出现的侄子,和从天而降的男人。

晁盖不发一语地望着并排站着的两人,过了一会儿才放声大笑。

“我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有趣的人。”

“早就知道?”

“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无聊了。总之,先进来吧。”

晁盖笑着邀请二人到屋里去。

“喂,小五。”

穿过宽敞的院子,刘唐突然对走在前面的阮小五招呼道。

“你,还会使用铜链?”

“什么?我不会用那个东西。”

“那……”

刘唐含糊其辞。阮小五也并没在意,大步跟在晁盖后面。

「那么,是谁?」

刘唐仿佛正在被什么处在黑暗中的人窥伺着一样,隐隐约约感到一阵恶寒。

「猜不到啊。」

走在最后的刘唐失望地独自一人踏入通往正房的门。

晁盖让两人到里屋去,并命令仆人立刻准备酒宴,在刘唐还什么都没说之前,几个人就已经在房间里坐了下来。

在各自都坐到位置之后,晁盖率先发问——

“起初我没有报上名字,但为什么会觉得是晁盖本人呢?如果认错人的话,会怎么样?”

“这样吗……”

被质问的刘唐自己也歪着头。

在看到他的瞬间,不知为何便脱口而出了。

“太危险了。”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这样。”

对于若有所思的刘唐,阮小五目瞪口呆。

“毕竟是被称为『托塔天王』的男人啊,即使是在一百个人当中,也一定会分辨出来吧。”

“原来如此。”

晁盖得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来谈谈吧。”

“其实……”

刘唐正要说话的时候,从门那边传来了像着火了一样的女人的叫声。

“什么事?”

“一个年轻的女人哭哭啼啼地说,一定要拜托您。”

仆人马上过来解释道。

“年轻的女人?”

晁盖皱起了眉头。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与哭泣的女人相关的线索。

“那是……”

阮小五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她是从树枝上飞到哪里去了呢,没想到竟然飞到这种地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啊。”

“总之,先让她过来吧。”

晁盖一声令下,仆人立刻带着女人回来了。

“老爷,请您救救小人吧!”

女人哭着趴在晁盖的脚边。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土地,就连命也保不住了!”

女人身上的装扮乱糟糟的,光着一双脏脚,满脸是泥和泪的样子,确实让人觉得怜悯。

然而,阮小五却笑嘻嘻地站在女子身旁。

“哟,姑娘,又见面了。”

“原来你们也在这……?”

阿姜抬起头来。

“没被捕快们抓住啊。”

“我从后山那边拼了命逃到这里。龙泽村的保正已经被吕大收买了……现在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晁盖老爷了!”

阿姜跪坐在地板上,从腰间拿出手巾,用力地擦拭着脸。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是活了……”

“这就是那个所谓*死了丈夫的女人吗?”

晁盖饶有兴趣地看着。

“嗯,总之先说说看。”

晁盖将酒杯递了过去,阿姜熟练地喝了一口。

“本来还想再喝一杯,可是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就不再继续了。我是龙泽村吕三的妻子,我叫姜小玉。丈夫在三个月前的一个雨天掉到河里淹死了。”

“我也听说过龙泽村的吕三坠水身亡……不过应该已经下葬了。为什么现在才被起诉?”

“控诉的人是我丈夫的哥哥吕大,他看上了我家的田地。”

阿姜坐在枯燥的座位上,愤怒地耸耸肩。

“一开始,他还看似好心地劝我把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他。想要我把亡夫的遗产分给他,让我回老家去。我当然拒绝了。因为肚子里还有个吕三的可爱孩子。”

阿姜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还不显眼的腹部。

“那时候还以为,这个孩子是吕三那家伙的杰作。但是,后来我和白胜商量过才发现,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他的种。”

“『白日鼠』……东溪村的赌徒。老鼠大白天就偷吃。”

阮小五瞪了他一眼,阿姜继续对晁盖说话。

“他和吕三是老朋友,在葬礼上帮了我很多忙。我被吕大欺负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帮助我……但是,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他碰我一根手指。但是,吕大因为找不到通奸的证据,最后才控诉说,是我和白胜把吕三推到深渊里*了他。”

“那么,那些男人也是……”

“大概是吕大雇的吧。如果肚子里的孩子被流走,土地终究还是吕大的。”

“老鼠也被抓到了吗?”

“好像没被抓住……从吕大以通奸罪向官府提出诉讼开始,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阿姜不停地搓着手巾,可能觉得自己也被可靠的男人抛弃了吧。

“那么,你急着赚钱,是为了贿赂官员吗?”

“是啊,不能输给吕大。”

“我知道那一个叫白胜的男人,吴学究盯上了他。”

一直默默听着的晁盖开口了。

“吴学究?”

刘唐问道。

“吴用,字学究。是这个村子里开私塾的读书人。他是被称为『智多星』的足智多谋之士,虽然是个怪人,但和我倒是很熟。”

“是的,我从那个人的口中多次听到了晁盖先生的名字。所以,虽然这并不是我能拜托你的理由,但还是希望您能帮我一把。”

阿姜跪在晁盖面前双手合十。

“总之,我们去找吴学究商量一下,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面对匆匆离开的晁盖,刘唐半是惊讶的眼神。

他很惊讶,这么小的事情,也需要亲自出马吗?

“已经是深夜了。”

“这种事是刻不容缓的。”

晁盖让仆人准备好灯,带着阿姜、阮小五、刘唐悠然地走在夜风中。

“不愧是『托塔天王』。”

与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跟在后面的刘唐相比,阮小五倒是脚步轻快地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

“这下,倒是变得有趣多了。”

头顶遥远的天际,像要降落的星空正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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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原来一个人逃走,就是躲在这种地方了?”

一进入村子外的吴用庵房,阿姜就大声呵斥起来。她跑到躲在吴用身后站着的年轻男子面前,虽然心里突然暖洋洋的,但还是轻轻打了男子一拳。

“男人总是很烦,一点用处都没有。”

阿姜一说完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到了男人的脸,紧绷许久的心情终于有些放松了。

“啊,不要哭啊。”

白胜是个一脸傲慢的年轻人,很尴尬地把阿姜从胸前拽开。

“要是哭多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变成六个手指了。”

“那算什么!又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明明连老公墓地的土都还没干,这家伙就……”

阮小五拉了拉刘唐的袖子。

“既然没有*死自己的丈夫,自己是无辜的,却像小孩子一样都不辩解一下?”

“不要讲话了!袜子什么的我都给你补上了……”

“啊,夫人,你冷静点。”

吴用静静地责备着咬着阮小五不放的阿姜。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但吴用似乎还在亮着灯写作。他头戴学者风格的头巾,全身裹着缠有礼签的麻长衣。墙边的架子和桌子上堆着大量的书籍,虽然杂乱不堪,但丝毫没有灰尘。在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为人的房间里,主人在宽松的衣袖中挽起手臂,对突然来访的客人不动声色地望着。

“如果再晚来一点,我可能就去找你了。”

吴用泰然自若地对晁盖说,然后让客人们坐下。

“这么说,吴用老师已经对事情有了预测。”

“您怎么了?”

吴用手中的白羽扇优雅地扇向晁盖。

“不愧是孔明在再世。”

“这两位是……”

“啊,我竟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晁盖苦笑着问刘唐和阮小五的名字。

“看来,今天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啊。”

“原来如此,这和我说的一样。”

吴用和晁盖意味深长地互望了一眼。

“那就等会儿再慢慢问吧……先把白胜的事收拾一下吧。”

吴用转身面向水池说道。

“我没*吕三。”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胜忍不住叫了起来。

“吕三掉到河里的那天,我在石碣村。没记错的话,那天我就是去帮老师你买鱼来着,本来打算当天回来的,可是不巧下了大雨,只好在当地的赌场过了一夜。”

白胜像个水池一样滔滔不绝的倾诉道。

“那样的话,证明那件事的人很多吧。”

石碣村出身的阮小五插嘴道。

“我给你说情。”

“有是有。因为在赌场上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当地的渔夫打了架。然后,我决定到外面去,不幸掉进河里了。不是被人扔进去的,而是在泥地里滑了一脚。可是,因为我不会游泳,所以啊,当我开始念佛,正要念那个什么什么陀佛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冲了过来,把我拉上了岸。”

“那么,请那位渔夫或者救你的那个年轻人作证不就好了吗?”

“帮我?那个渔夫本来就跟我打了一架,何况在这附近也没有人敢跟吕大作对。即使不是因为这些,赌博这种事情本身也是犯法的吧。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县政府作证据呢?”

“那家伙就是和吕大一样,用肮脏的手段霸占百姓的土地,成为分赃者的人。”

阮小五愤恨地吐了出来。

“那么,救你的那个男人呢?那个在石碣村遇到的,身板应该很结实的年轻男人……那个人是谁呢?”

“我当时太慌了,结果忘了问他的名字。年纪和我差不多,是个很强壮的哥哥,我被抬起来的时候,耳朵里还叮叮叮的响起了铃铛声……”

“是小七!”

阮小五惊讶地拍了拍膝盖。

“一定是弟弟小七!”

“真是奇遇啊。”

吴用像早就知道的那样静静地点头。

“的确,他是阮氏三雄的幺弟阮小七。我到石碣石村去调查过,但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你问过哥哥了吗?”

“小二的话,他也不知道小七在哪里,好像已经十天没回家了。”

“这个家伙……”

“这么说来……连阮家大哥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白胜的脸上闪耀出一线光芒。

“虽然顽固的大哥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但他对我什么都说。不过弟弟的这种事情说出来可真是可耻……那个叫刘祥儿的女人──就是最近从东京流离过来的美人。现在他们都恨不得在县城的孔子庙后面的妓院安家了。”

吴用没有表情的脸上好像微微地绽开了微笑。

“那么,请现在马上去,明天我在县政府前面等着你。还有,你。”

吴用对正站在屋角若无其事的刘唐说。

“看一下外面,捕快来了吗?”

刘唐不耐烦地走近窗户,从缝隙向外看。

“来了吧……”

“提着灯笼吗?”

“不……好像在黑暗中打探情况。”

“你看到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了吗?”

“啊,我知道有一个捕快叫雷横。”

“不用了。那么,辛苦了,今晚你要在屋顶上过夜。”

“我?”

吴用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

“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要做什么呢?”

“晁盖君派人到县政府,为了不让白胜和阿姜被拷问,也为了不让他们被黑暗所隐匿,请把一些钱财分给那些小吏。必须比吕大给的稍微差一些。公审会在明天,所以请尽早办成。”

“知县的时文彬被认为是廉正的人物。”

“虽然他不能行贿,但这对吕大来说也是一样的。所以不用担心。”

“老师……”

白胜和阿姜听着吴用咚咚地说着话,不安分地看着吴用。

“怎么听起来,你们好像是要把我们交给捕快……?”

“没错。”

就在吴用痛快地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门外传来了雷横的声音。

“吴用老师,吴用老师。”

咚咚地敲着门。

“白胜那混蛋来这里了吗?既然已经来了,就拜托你了,请将它稳妥地交给我。我也不想做出什么粗暴的行为。”

吴用是这一带有名的文人。官员们也对他另眼相看。

“请你们藏起来。”

吴用让晁盖他们先躲了出去。

“雷都头,进来吧。”

吴用向外搭话。

但最先跳出来的不是雷横,而是一个富有农民风度的中年男子。

“这只死耗子竟然藏在这样的地方!”

“吕大!?”

缩在白胜身后的阿姜飞奔而出,带着憎恨的心情喊出了这个名字。

吕大也用充满血丝的眼神举起棍棒。

“不要以为*了我弟弟就能逃走!!”

“什么叫躲,什么叫逃啊!如果我逃走的话,土地不就完全归你所有了吗?我是不会让你这家伙得逞的!”

阿姜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拿着棍棒的吕大。

“真可恶啊!你这是要给吕家再蒙受多大的耻辱才满足啊!恶毒的狐狸精!”

“*人的人不应该是你才对么?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枉我,抢夺自己弟弟财产的大恶人!*了吕三的人其实就是你吧!?”

“我要撕碎那张婊脸!”

吕大愤怒地抓住阿姜的头发,脸涨的红扑扑的。

“看招!”

白胜马上跑了出去,给吕大打了个措手不及。吕大那副发福的身体,被一击弹得滚倒地上。

“臭老鼠,不仅*了我弟弟,连我也想一起动手吗——”

“安静点。”

吴用尖锐地喝了一声。

虽然始终态度冷静,但他的目光清冷逼人,不止吕大,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堵住了嘴。

“既然这么有信心,明天在县政府堂堂正正地对峙就好了。”

吴用冷峻的目光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屁股后面的吕大身上。

“不要虚张声势。”

“好了……走吧。”

雷横将僵持的气氛稍微打破了一点。

“把白胜和阿姜带走。吴用老师,您闹大了。”

捕快们为了给白胜和阿姜捆上绳子,用稻草把阿姜两人团团绑住。

“等等,不需要绳子。”

白胜一脸生气地驱散了捕快们。

“『白日鼠』白胜,绝对不能让他逃掉或者藏起来!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他去!”

“现在正是时候——”

吕大恶狠狠地瞪着被捆绑起来的白胜。

“不管怎么说,这里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老师也不想出丑,那就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在公审中,我也会提供一些证词。”

吴用睁着眼睛望向对嘲笑着的吕大,似乎在故意用装腔作势的语气回应。

“我们都很期待的,对吧。”

“哎呀呀……”

看着一群捕快从屋顶上爬上来,刘唐沉重地叹了口气。

“出了什么奇怪的事。”

不久,晁盖也回到屋里去了。

本来有自己的打算,却反而被卷入了麻烦。

他生气地抬起头来。

被当官的人逮个正着,还被人演了这么一出愚蠢的戏剧。

再说晁盖倒也罢了,那个叫吴用的书生也不知道来历。什么都明白的态度更令人讨厌。

就这样离开,去找其他的人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刘唐终究没能下定决心,时间过得很快,似乎已经四更天了。

庵里的灯光早已熄灭,四周也完全被黑暗笼罩。

因为有云的原因,星星也不亮。

在打瞌睡的时候,突然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是从围绕着庵的杂木林中传出的。刘唐透过黑暗观望,三四个男人的身影正在渐渐靠近。

「他们……」

刘唐拿起了放在屋顶上的朴刀。

下一个瞬间,刘唐握紧朴刀的身影,从屋顶飞到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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