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九十九章 秘密山洞

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九十九章 秘密山洞

首页传奇手游幽幽星王合击更新时间:2024-09-22

须知元胤的剑招绝无仅有,同样是天山派弟子,同样练一年的剑法,别人的剑法看上去平淡无奇中规中矩,也许到了元胤手中,就大不一般;元胤他和司空溟一样,同样都是过目不忘,但他道心深厚,又是十世先天修成的灵体,剑法道法的修为与精进远在司空溟之上。二人远隔丈许,只因司空溟用心险恶,满拟着一剑要置元胤于死地,虽有宝剑在手,到底心存杂念,手上只稍微慢了一慢,恰好被元胤看到他的空档,一剑刺出。他内力满布木剑剑身,这剑刺出,直若真剑一般。

他剑法已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这剑刺出,剑招峻极速极,却丝毫不带风声,司空溟哪怕武功剑法不在白飞珞之下,木剑临身,这才猛然惊觉。还算元胤手下留着三分情面,虽在司空溟肩头刺了一下,毕竟存了善心,否则这一剑虽是木剑所使,司空溟依然少不得琵琶骨碎裂,蜈蚣尽废。司空溟一身冷汗,顾不得肩头孔洞,倏地一个怒蛇翻身,剑光一闪,败中取胜,使出了泪姑山独门秘传的剑法,但见寒光万点,当头罩下。他这时使剑,已不似先前大意,腾空飞起,剑尖将要从元胤头顶擦过。

元胤心领神会,侯他剑到,木剑平过,反手上撩,但听啪的一声,司空溟手腕发麻,足跟一垫,平斜着倒飞出去两三丈远。身形刚刚一稳,微风飒然,元胤的木剑已指到面前。原来元胤始终不想伤了司空溟,刚才上撩的一剑,改用了平直而宽的剑身,以内力将司空溟一剑震开,不过司空溟也算剑法了得,匆忙之下见元胤木剑刺到,急切间双足牢牢钉在地上,长剑向上一绞一推,只听擦的一声,元胤木剑剑头被他一剑斩了小指长短的一截,但司空溟手背疼,被元胤反转剑身,平拍了一记。这一记元胤内力加重,司空溟只觉一只右手麻木不仁,手中怪剑,当啷掉地,碰在草丛中一块石头之上,登时火星直冒。

两人不知不觉斗了一个多时辰,两者之分,就算酋长不懂武功,也看得大致明白。司空溟手持削铁如泥的宝剑,居然斗不过元胤手中一把似模似样的木剑,他向来目空一切,以为天下剑客,不过白飞珞如此而已,哪知在元胤的跟前,却宛若三岁小孩面对着一个精壮大汉一般,不禁占不到丝毫便宜,对方手里换做一把宝剑,自己这条命早就废在人家手下了。

他剑法高绝,但心地狭窄,远不及他的异门师姐白飞珞,眼下长剑掉地,他自是无颜去取,当下恼羞成怒,不知进退的情状发作了出来,心想:“我一人斗他不过,只能说他剑法的确高我一筹;我几个师兄弟一道上前,管他英雄盖世,也把他砍成了肉酱!”索性一不二不休,要给元胤一个厉害瞧瞧,心想:“这白头翁武功剑法实在太高,不卖个便宜给他,决难将他勾得来上当。”他却万没想到天山派门下,武功法度森严,但凡心地正派,学了天山派武功,人也在不知不觉间便会变得庄重稳重起来,那是决不能到天山派弟子跟前去取巧卖乖的,一个小聪明,就要吃大亏。

当下回身纵步就走,元胤心道:“你这是想勾我上当么?我倒要看看你的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足尖一弹,将司空溟的怪剑从地上弹起,抓剑在手,身形几个起落,闪电般追到了司空溟身后。司空溟听得背后风响,知道元胤尾随追来,自以为得计,心中大喜,呼哨一声:“布阵!”其余六人,各挺长剑,各占方位,只等着元胤掉到陷阱里来。

司空溟算计元胤乃是玄门传道,自己一人单打独斗不是他对手,当下将六名同伴唤来,准备七人就将元胤围住,要迫他弃剑认输。哪知元胤来得实在太快,七人尚未布成阵势,元胤一人一剑,已凌空*到,身体悬空,长剑一指,急取司空溟上三路。司空溟虽非元胤对手,但毕竟多年修炼,秘传剑法功夫都并不差,失了长剑,掌法也自不弱,但见他身躯一退,倏地向前探掌,劲风一股,从侧面向元胤反击过来。

元胤有心试他同伴的功夫,长剑不撤,依旧前刺,对着司空溟的二师弟、名叫“丧门神”柯子穆的一剑刺到。柯子穆移形换位,反手一剑,当的一声,火星迸散,柯子穆手腕微微发麻,更不怠慢,一个飞龙入海,电也似向元胤左肋反刺。元胤飞身一纵,连人带剑飞过柯子穆头顶,剑光如练,疾袭司空溟的三师弟“病罗汉”庄则重。庄则重貌似瘦小,却是天生神力,手中一对紫金双钩交叉疾剪,解开元胤这一招,元胤并不赶他,身形晃处,剑光流转,青光数点,转瞬之间,连袭司空溟的四师弟“火手无常”傅元信、五师弟“风卷大旗”子牙般、六师弟“飞天神行”张霸、七师弟“笑弥陀”王拂子、八师弟“银剑书生”木海鹰。

他不过须臾之间,一口长剑,遍袭六大高手,六人无不觉得眼前剑光闪烁,似有无数个明晃晃的剑尖向自己刺到,及至兵器去挡,却又挡个空,各自心中暗暗吃惊,飞身跳开,司空溟从马背上取了备用的长剑飞身而来,叱咤一声,六人依令而行,散而复聚,将元胤团团困在垓心。

八人正斗之际,忽听“嗄”地一声,白影晃处,白飞珞也飞身入阵,喝道:“好一个七煞剑阵!果是渊龙真人心传,让我来见见你们的功夫!”手中长剑屈伸不定,青森森地发出一片寒光,*入阵中。司空溟这边是八人九剑,阵势转动,将两人分开两处,十人恶斗之下,剑气如霜,横空飞舞,光影憧憧,纵横来去,顿时*得难解难分。你道司空溟明明只有八人,为何来的九剑?原来病罗汉庄则重手中一对紫金双钩,钩弯处带着三寸长的锋利剑尖,一对双钩,可以使出双剑路数,以此为“八人九剑”,双钩乃是宝剑之类横直兵器的克星,庄则重一对钩上,下了多年苦功,又兼天生神力,确乃劲敌。双钩卷起一团寒光,先接着白飞珞的剑招,他身后风卷大旗子牙般剑如狂风,与庄则重一道压上。

子牙般排行老五,剑法修为,与老三庄则重、老四傅元信相当,剑力之重,还在两者之上,出手劲疾,显然功力极高;傅元信身法飘忽如风,一口弯弯曲曲的蛇剑招式怪异,子牙般的长剑剑身血红,刃口飞白,锋利之极,白飞珞知三人乃是劲敌,不可力拼,只可智取,何况还有一个柯子穆仗剑在旁,虎视眈眈,当下仗着身法轻灵,左兜右绕,宛似彩蝶穿花般在庄则重、傅元信、子牙般和柯子穆四人之间穿来绕去。

四人长剑疾出,居然连她衣角也未碰到。柯子穆大怒,喝道:“兀那婆娘,要斗就好好斗,溜来溜去的做什么?”白飞珞冷笑连声道:“我念在同出一位祖师门下的缘故,不忍下毒手,所以让你们几招。你们的师兄和我斗了八百多招也不能胜我,你们有多少本领,尽管都使出来叫我看看!说不定我心情好,指点指点你们的剑法也未可知!?”手底丝毫不缓,长剑抖处,渐渐展开玉阙剑派身法步法,带守带攻,逐渐进逼。

柯子穆的丧门剑乃是重剑,剑法使开,霍霍生风,剑光飘荡,庄则重在他身后突地飞起半空,双钩一展,交叉横锁,当的一声,登时将白飞珞剑尖锁着,白飞珞长剑一探,一阵切金断玉的声响,火光直冒,庄则重双钩居然锁着她剑身纹丝不动,白飞珞长剑下压,剑身弯成一道弧形,倏地松手,剑柄翻上,向他头脸打去。庄则重一惊,急忙松钩,嗡地一声,长剑弹上半空。

白飞珞凌空飞起,伸手抓剑,剑尖一指,下面傅元信一听剑风知是劲敌,剑法一变,弓步阳掌,倏的剑掌齐出,这一招暗藏阴劲,风声凌厉,格地一声,双剑一交即分。子牙般身躯向后一挫,左掌往里一穿,右剑向外一展,剑力到处,也和白飞珞交了一剑,子牙般猛的大喝一声:“好剑!”长剑倏地平刺她耳旁的“太阳穴”。白飞珞使出“玉阙神剑”中上乘内家剑法消他剑力,长剑震荡,光影疏连,借子牙般那一击之力,向前一冲,含胸吸腹,沉肩垂肘,化了子牙般的内家真力,身躯一扭,一剑斜削出去。子牙般拔剑一格,“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宝剑几乎脱手飞去。

本来子牙般剑法极高,若是和白飞珞厮拼,纵不能久敌,也可斗个三四百招,但现在子牙般固要以白飞珞为敌,又要照顾周围的同门师兄不受自己狂风卷大旗一般的剑势所迫,绝妙的剑招无从施展,双剑交锋,力强者胜,力弱者败,当下抡起长剑当作大刀来用,呼呼轰轰,有如泰山压顶,直扫下来。

白飞珞忽地睁眼大喝一声,长剑落处,庄则重沉重之极的紫金双钩竟给她一口长剑震荡得把持不住,虎口阵阵发热,白飞珞连连娇叱,一剑未了,第二第三第四剑源源不断而来,庄则重被她长剑剑风震得站脚不稳,柯子穆心中暗暗吃惊,长剑一紧,用上了十成功力一剑扫去,白飞珞举剑一挡,身躯晃了几晃,心中暗道:“怪不得旁支的人这么大的口气,口口声声要取我性命,门下弟子的剑法的确比祖庭其他弟子要高强得多了!”忽然一声长笑,再次突然凌空飞起,长剑挽起一团剑花,凌空击下。

子牙般向上一剑挥去,白飞珞的剑在杖身一按,身子弹上半空,在半空一个筋斗,连人带剑俯冲而下,柯子穆和傅元信双剑劲风荡处,联手接了她一剑,但见白飞珞一身白衣衣袂飘扬,真如凌波仙子,剑势流转,身姿美妙之极,在空中转了一个圆圈,连人带剑又落了下来,长剑光环飞降,威势更是惊人。

好个柯子穆,丧门剑一挥,又向光环横扫过去,只听叮当轻响,爆出几点火光,白飞珞从空中飘降,剑光飞洒,四度刺落。柯子穆暗暗寒心,想不到白飞珞的剑法轻功竟至精妙如斯!他不知白飞珞年纪轻轻便能独掌玉阙门户,玉阙真人的眼光何等老辣?她在华山绝顶,闭门苦练,一直到玉阙真人去世,方才声名渐显,以前江湖中只知玉阙真人的大号,并不知道她苦心培养了一位衣钵传人白飞珞,直到群雄火并小雷音,白飞珞的剑法才真正为人所识。但见她身周上下,剑光飞洒,左右前后,光影飘飘,饶是柯子穆比她还大了二十来岁,剑法之上也用了半生的功夫,在白飞珞面前施展,本以一击可以奏效,那料四人合击,竟是无隙可入,也自心慌。

蓦地只听白飞珞大喝一声,身躯一展,凌空扑下,一剑向傅元信刺来,傅元信奋起神力,横剑一挡,金铁交鸣,傅元信只觉一股大力推来,虎口震裂,手中长剑被震得歪歪扭扭,身不由己直给推出丈许。原来白飞珞功力在傅元信诸人之上,大约和柯子穆比肩,但她凌空飞剑,落点之准,劲力之强,剑招之精,却远在四人之上,四人之中,傅元信内力最弱,被她一击之威,不能再发出力来,先自败退,他这一败,小阵固然风流云散,白飞珞趁胜追击,叮当声响,长剑一指又将庄则重双钩震开,柯子穆和子牙般双剑联手挡不住白飞珞风驰电掣般的攻势,两人急急后退!

那边司空溟和张霸、王拂子、木海鹰四人,却渐渐斗不过元胤一口长剑。四人正在恶斗,忽见山边飘起一朵乌云,乌云中一名青衣老者喝道:“你们在此胡闹什么?”司空溟横架一剑,几个倒翻飞出三丈,迎着那青衣老者单膝跪下,口称师叔,道:“我们过山来找食,遇见这群男女,出言不逊,弟子们这才和他们斗了起来。”

白飞珞冷笑一声道:“好呀,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是谁出言不逊,可不是由你一人说了算,这里这么多牧民都看见了,你们三番两次越过国境,抢掠牧民的牛马牲口,*害手无寸铁的牧民,倒说自己是个大好人受了委屈了?”

那青衣老者眼睛闪了一闪,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我们的剑法?”

白飞珞不知他的来历,冷冷地道:“我是雷震祖师的后人,你们又是谁?风云雷电,我们的祖师排名第三!”那老者脸上青气一闪即逝,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雷震祖师的后人。我们是云从龙云祖师的后人,我叫云中平,也是渊龙同门!”

原来玉阙剑派第三代掌门身生肉翅,可以平地飞腾七百里,因此第二代掌门火鼎真人替他取名“雷震”,意欲与上古传说中的雷神同形。雷震当年在泪姑山上遇见的那位同门云从龙,就是当年渊龙真人传下风、云、雷、电四支弟子中的“云”这一支,云从龙伤在雷震手下伤重不治,四大分支本就只剩两支,这两支因此相互仇恨,有数百年之久。

白飞珞收剑还鞘,正色道:“先辈的恩怨,及于后世,乃为不智。我自承恩师所托,不曾忘记泪姑山这一支仅存于世的同门,派出去寻找这一支同门的弟子数不胜数。老前辈既是本派长老,当该约束弟子,不当弄到手足相残同门阋墙才是!”

云中平手抚长须,双眼精光四射,道:“话说得虽是不错,不过两门正统,花落谁家,总要有个说法。玉阙门下,适逢天乱之后,自当统属一门,奉历代祖师正朔,重整门庭才是正事。”白飞珞话锋一转,忽地道:“老前辈是这个意思,本座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本座的权柄可以交给德高望重的长老手中,却不能交在居心叵测的人手里!”云中平脸色一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居心叵测?”

白飞珞上前两步,冷冷地瞪着司空溟,道:“泪姑山这一支门下剑法掌法我都见识过了;但不知道这位司空先生,从哪里学来玉阙剑派西宗的看家掌法?你把掌法化在剑法之中,当天下没人认识寒花落步掌了么?”

云中平回头道:“司空,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司空溟还没开口,白飞珞接着说道:“雷震祖师传下这支在华山之上开枝散叶,后来派中起了纷争,自玄武先师去世之后,分做东西两宗。历代祖师留下的经典秘籍和剑法,留在东宗,另外一支出走华山五老峰下,自立门户,成为西宗。西宗所学远不及东宗,只有一套掌法,乃是玄武先师在时秘传,名为‘寒花落步掌’。刚才这位司空先生所用的剑法里,明明就有寒花落步掌的掌法影子。司空先生剑法中规中矩,堪称江湖中有数的剑法高手,但明明一派好好的剑法,却要标新立异,加入掌法的招数化在剑法之中,无异于画蛇添足,自取无趣。而且既然司空先生学了寒花落步掌,那么定然与曹少伯熟识了是不是?曹少伯阴谋颠覆天秤国,已被天秤国全国通缉,日后诡计败露,难免身死莫名,遗臭万年,司空先生识见不凡,何必与贼徒为伍、自甘堕落?”

云中平有心回护师侄,但白飞珞句句在理,言辞正气,到此也是不得不点头承认此事的是八个师侄的不是,道:“曹少伯确曾来找过我,请我出山,代同门报仇雪恨,我未曾轻易答应,曹少伯便带着自己的一个徒弟和一男一女,往投海石国去了。我们只在山阴落脚,闭门修炼,并不想参与两国之间的斗争,更无心投名于世,日后若起之于草莽与玉阙争锋,那也必是名正言顺,投书邀战,决无暗中阴谋之意。既然如此,看在往日同一位祖师分流续源的份上,今日之事,就此揭过罢!你们几个跟我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们下山胡作非为!”

白飞珞这才知道为什么司空溟为什么会找到她的门上来,原来又是曹少伯师徒俩在作祟,心中更知既是同门,又有往日恩怨,云中平此话,也算合情合理,于是借坡下驴,拱手道:“日后玉阙重开,当亲来请前辈驾临华山观礼。”云中平脸色不变,拱手道:“好说,好说!”司空溟阴阳怪气地道:“谁能重开玉阙,还未可知呢···”云中平喝道:“还要多嘴!”司空溟满脸不服,走过一边去了。

云中平道:“我在山阴处落花谷中住。大家既是同门,日后你若路过我的门口,可来我谷中歇脚,喝一口清茶。”言毕与众人告辞,驾起乌云一片,与司空溟八人一道去了。

司空溟等人走了后,酋长松了口气道:“这些人真是厉害。但再厉害,也不能草菅人命,祸害我的族民呀。”元胤想了想道:“我有个法子。你拿纸笔给我。”酋长不知他有什么好办法,连忙派手下人去取了纸笔来。元胤提笔写了封书信,道:“天秤国的国王是我的记名学生。你拿我的信去见他,陈明思慕与归顺之心,他自然知道安排你和你的族民。离天秤国西边二百多里外,有一片山谷,原是开矿挖取玛瑙的所在,玛瑙挖完之后,留下沟壑纵横,四山牧草肥沃,而且水源充足,最适合游牧人家群居,更可开荒种地。国王新立,更要收揽人心,你们诚心往投,国王一定会对你们妥善安顿,这么一来你们的难处也就可以解决了。”

要知草原牧民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遇上大风大雪的天气,更是苦不堪言。酋长带领的族人虽多,多年来的辗转迁徙,部族渐渐衰落,正要找一处所在休养生息,听了元胤话,接了书信,喜不自胜,当下把喜讯传了开去,就令族民即刻拔寨收拢牲畜,准备前往天秤国。族人知是元胤的安排,欢声雷动,把元胤等人团团围住,把几人上下抛了又抛,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此刻日过中天,酋长亲自为众人准备干粮和饮水,并挑选了几匹健壮的牲口,给他们带上了帐篷等日用之物,又叮嘱吉士达和叶竹道:“先生难得好人,他的起居饮食,就拜托给你们俩了。他日你们若是回转,就到元先生所说的那个山谷中来找我们,我们部落还等着给你们俩举行盛大的婚礼呢!”部落收拾已毕,各人依依惜别。元胤众人前往一百里外的山中,去寻姜师白的沉睡之所,酋长带领族人,向北进发,且不表那一支。

原来吉士达和叶竹两个虽然年纪小,心思却多,知道姜师白沉睡不醒,只怕邪魔侵害,于是在一百里外的山谷中寻到了一个岩洞,秘密将他安置洞中。玉凌霜心潮澎湃,难掩心中的激动,一直是一马在前,叶竹只怕师父不知姜师伯的所在位置,尽力打马跟着。百多里地,有骏马前往,三两个时辰,日暮未落,已到了那山之下。吉士达和叶竹回头对众人道:“前面山路险峻崎岖,马不好用了。还要下马步行前去。”

众人依言下马,正要上路,忽听背后有人叫道:“留步,留步!”几人回头一看,竟是茯苓仙驾着一片云彩,飞腾而来。他脱身成为地仙不多久,驾云拿雾之法,还不当纯熟,因此来得也慢,见了几人,按下云头跳下地来。元胤上前接着,问道:“老仙翁这个时候跑了来做什么?难道是国中有事?”

茯苓仙擦了把汗,笑道:“国中有事,自然会依约给你飞鸽传书,轮不到我老头子来过问。我想起一件事来,所以特地来赶你们。”

元胤问道:“是什么事?”

茯苓仙解开背上的包裹递给元胤道:“你还记得你从小须弥山带回来的还魂草么?这是唤醒沉睡中人必要的解药。不过这份解药过了十多年,还有没有当初的效力我不知道,但有,总比没有要好得多,所以我才一路跟了下来。而且这几日我翻看医典,发现了另外一个藏在文字中的秘方,若能按这个秘方找药,又配以还魂草的神效,你若是碰着了沉睡中的同门,便能很快把他们都唤醒了。”

玉凌霜大喜,问道:“是什么方子?”

茯苓仙道:“铁背河边落花谷的山上,有一种很罕见的花朵。这种花朵恶臭无比,毒性不在还魂草之下,名叫‘解梦花’,但凡失了心智,脱了本相的兵刃,把这种花研磨成粉服下,不用一日,就能苏醒,而且不伤形体,更可保护真元。只是解梦花十年才开一次花,十年结一次果,十年再换一次茎,十年再得重生。我翻看医典,掐指一算,今年正是解梦花开花之期。倘若你们找到的同门也有和大姑娘一样的嗜睡之状,那么得到解梦花给他服用,效果要比还魂草还好:还魂草乃是剧毒之物,此物固然可以解嗜睡者的症状,嗜睡这醒来之后,还要想办法给他去毒,极为麻烦。我思量你们几个除了小竹子(叶竹)跟着她的师父学了一点医术之外,其余几位武功虽高,对于医术一道,却是一窍不通,所以急着赶来通知你们。”

玉凌霜感激不已,道:“老仙翁奔波劳累,小女子真是过意不去。”

茯苓仙哈哈笑道:“我和大姑娘比邻而居几十年,就算普通邻居,这话我也是要赶来嘱托一下的。我离家太久,难免贱内挂念,就不陪你们前往了。你们一路小心从事吧。”依然驾着云彩,从原路回去。

玉凌霜等人目送他去了,回头忽然想道:“白师姐,刚才你那位同门好像说他就住在落花谷?”白飞珞点头道:“正是。看起来这个云中平倒不像是一个很狭促的人,我若求上门去,他未必不肯,不过咱们先去看看姜师兄的状况再作究竟吧!”吉士达点头道:“白前辈说的是。”几人在山路上越走越深,越走越往上,尽是螺旋形的坎坷小道,果然不利马匹牲畜通过。好不容易走完了螺旋山道,地势渐渐平坦,几人鼻中时时闻见花香。再走片刻,眼前豁然一亮,上了一片平地,平地尽头,有一个幽深的洞口。吉士达和叶竹两人扶着玉凌霜,直往洞内走去。

玉凌霜心头激动,对叶竹和吉士达道:“也多亏你俩有心,找到这么一个隐秘的所在给你们的师伯师父住下。”吉士达从洞口石壁上取下一支藏好的火把点了起来,道:“这是弟子应当做的,师叔不必感慨。”带着众人走进山洞里去。山洞中隐隐有风吹来,手摸洞壁,只觉触手冰凉,却并不潮湿。进洞口之后转过一个钟乳下垂的甬道,忽然前面有些光亮。原来此洞天生地成,洞顶有一道裂缝,日暮斜阳的光辉,正好可顺着裂缝洒下洞来,给洞里增添光亮。前面一片峭壁,壁上写着“听雪”两个摩崖大字,旁边有一个洞口。元胤心想:“原来姜师兄被吉士达和叶竹两人送到这里的时候,此洞原先是有人住过的。姜师兄身在嗜睡的状态之下,当不会还有精力在洞壁上刻这两个字。”

一面想,一面便往洞内走去。这时过了裂缝,光线幽暗,开始步步往上。走了十几步,迎面又是一座石屏,石屏之上,刻着女子飞天之形,甚为美丽可观。转过石屏,隐约之间,看见前面幽幽蓝光放射。吉士达道:“师父就安置在前面不远,大家小心脚下,跟我来吧。”叶竹搀着师父,只觉玉凌霜身子微微颤抖,忙问道:“师父,你冷吗?”玉凌霜心神微定,半晌才道:“不,我不冷。”她此时的心情,也只有元胤和白飞珞大约可以理解得了。

她和姜师白两情相悦,两人同历几次生死,中间始终有一层辈分的薄膜。姜师白为人庄重有礼,当日乃是天山剑派人人皆知的一位仁义君子,向来为人所敬重,玉凌霜和他一处,无论单独相处还是众人一处,只能从他眼里看到渴望的爱慕之情,而从来都对玉凌霜相敬如宾。玉凌霜性情豪爽,堪称女中丈夫,到此也不能不暗暗惆怅,甚至有些幽怨在心。此刻只说快将见到分别十年的姜师白,你教她心中如何不激动?

吉士达道:“我从小顽劣,喜欢到处乱跑,那日放马,走丢了一匹刚出生的小马驹,我找到此地,发现了这个山洞。当时发现山洞时,这洞里到处都是蛛丝尘网,但洞中似乎有云气飘起,又见此地罕无人迹,最好让我一人独占,放牧疲累,到此一住,精神百倍。后来天翻地覆的时候,我也曾带族人来这个山谷中避难,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我还藏着一个洞口没告诉他们。师父到了这里后,住了两年多,说我们有缘,就教我一手剑法,把我收做记名弟子,说道日后要等天山派重振门墙,禀告师父,才能将我正式收在门下。

在那以后,师父就时常沉睡不醒。我和竹子商量了,就把师父移到山洞里来,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众人边听他说,一边走向前一看,只见石屏之后,还有一个山洞,高宽各约二丈,洞口一段红光时隐时现。元胤走近看,却是一丛千年少见的千年灵芝草,上面结着十八个小儿拳头大小的灵芝果,鲜红夺目,惹人心喜,当下大喜道:“好东西。姜师兄若要醒来,以解梦花配上这千年灵芝草,效力更见一倍以上!这种千年灵芝草一千九百年才结一回果,成熟半月之后,便自然消失,入地无踪。服了此物之后,益气延年,轻身换骨,伐毛洗髓,抵得百十年苦功。”

白飞珞也喜道:“看来姜师兄的醒转,乃是天命有归呀。吉士达,你师父到底在什么地方?”吉士达道:“我们到了!”

但见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干干净净的山洞中,安放一张石床,石床之上,一人静静仰卧。玉凌霜手足微颤,上前仔细一看,不是姜师白又是谁?当下哑然一叫,扑在姜师白身上,泪水止不住簌簌而落。众人都知她对姜师白的一片痴心,当下默然无言。许久玉凌霜才收了泪,忽地问吉士达道:“你师父随身的宝剑在哪里?你取给我看看。”

吉士达忙道:“师父最后一次见我,说他的宝剑是他最爱的人送给他作为信物保存,让我把宝剑妥善收存,日后见到有缘人来寻他,把宝剑交还给她。”说着去另外一个山洞中取了宝剑出来。玉凌霜接剑在手,仔细一望,正是自己的家传宝剑天机九龙剑,不禁又是泪下,喃喃道:“师白,师白!你这是向我诀别的话么?”几人中白飞珞年纪最大,元胤又是最不会安慰女子,忙上前道:“不要悲伤!姜师兄若是醒来,见你如此伤心,岂知他是不是也会伤心憔悴?”元胤也道:“白师姐说的是。大姑娘且莫悲伤。茯苓老翁不辞辛劳赶来送信,正是知道我们在找同门,也告诉了我们救治之法。”玉凌霜这才收泪,接过元胤手中的还魂草丹丸,先给姜师白吃了,又让叶竹去取山洞钟乳之上的水来给姜师白灌下去。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醒来。元胤道:“那么我们只能去落花谷里走一趟了!”

白飞珞道:“好吧。吉士达和叶竹你们俩和师父守着姜师伯,我和元师叔去一趟山阴的落花谷,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定然回来。你们好好地守在这里就是。”

玉凌霜谢两人道:“师白的事,本该我亲自出马去做才像话。只是他现在虽吃了还魂草丹丸,还是不见醒来,我又不敢轻易离开。就拜托两位了。”元胤道:“什么话。这还用拜托?大家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姐妹,能为兄弟姐妹做事,我最该感到荣幸才对,大姑娘且安心宽坐。吉士达,你去把咱们马匹上带着的干粮都拿进来,马匹就放在山下。”吉士达应声去了。不多时取了干粮和肉、饮水回来,几人在外洞起一堆篝火,以防毒虫野兽夜里跑进来,再吃了一饱。元胤和白飞珞两人盘膝打坐半个时辰,一同出洞,告辞玉凌霜三人,驾起云头,飞过山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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