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看出了我为难的处境，于是就从椅子上欠身对着我，用温柔的声音对我说话，问我是否再加一点咖啡。当我摇头谢绝时，我觉得他那困惑而沉思的目光依然盯着我。他大概在考虑我与范·霍珀夫人究间是什么关系，是否应把我们俩都算作一样的庸人。
"你觉得蒙特卡洛如何？可有什么观感？"他问道，把我扯到他们的谈话中去，真弄得我狼狈至极，顿时表现出昔日女学生稚嫩的样子来。我说了几句显而易见而又愚不可及的话，说这个地方人工雕琢的痕迹过多。
但还没等我说完，范·霍珀夫人打断我：她被宠坏了，德温特先生，这就是她的毛病。多少女孩子情愿把自己的眼睛作代价，换得看一看蒙特卡洛的机会，这样一来不是达不到目的了吗？他脸上挂着隐约的笑容说，她耸耸肩喷出一大团烟雾。
我看她一下子还没领会他的意思，我可是蒙特卡洛的忠实常客，她告诉他，英国的冬天可真叫人吃不消，我受不了那种气候，你倒是为什么也上这儿来？你不是这儿的常客，你想玩"雪米'吗？有没有把高尔夫球棒带来？我还没想好。
我离家时很匆忙，他答道，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眉头微微皱起，她却依然无动于衷地絮叨：你自然会怀恋曼陀丽的浓雾，这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西部农村在春天一定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他把手伸向烟灰碟，捻熄了香烟。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一种微妙的变化，有一种无法确切描写的东西在那儿游移了片刻，我似乎看到了他的某种隐私。是的，我离开时正是曼陀丽最美的时候，他简短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