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十八禁还“热辣滚烫”,《周处除三害》为何爽爆?

比十八禁还“热辣滚烫”,《周处除三害》为何爽爆?

首页动作格斗狂徒巷战手游更新时间:2024-05-01

经过了小学生打架的春节档,属于成年人的《周处除三害》上映了,看完后,我表示这才是真正的“热辣滚烫”。

据说还一度触发了很多人的尺度焦虑症,在内心喃喃自语,这玩意儿居然能过审?

影片限制级要素确实太多,从开始就是追逐、巷战和搏命,拳拳到肉,接着又是血浆、爆头和刀枪,在情欲上,乱伦和SM十分抢戏,而癫狂的宗教邪典,直接将剧情推进高潮。

全片一路打,一路*,恃强凌弱,*,为虎作伥,*,颠倒黑白,*,愚昧不堪,*。

到最后的尊者道场,更是变成了修罗地狱,一枪一个,灵堂爆头,究极审判,厌蠢症患者恨不得把点赞键按冒烟,被减肥片凌辱的观众终于发出了怒吼,直呼爽爽爽。

但是,《周处》这部电影不是单纯的爽片,只是借了爽片的套路,内核是悲伤的,痛苦的。

它并不是一盆鲜辣的火锅,而是一道复合菜,辣完之后是痛,痛完之后是酸,酸完之后是冰凉,大肆咀嚼时有多快意,消化时就有多难受,最后两手一摊,无可奈何。

大家好,我是丰兄,今天给大家聊聊《周处除三害》。以下会有剧透,谨慎观看。

《周处除三害》的片名来自于《世说新语》的典故,说是三国时期,有一个叫周处的社会青年,身材魁梧,逞勇斗狠,经常为祸乡里。

乡亲们看见了他都躲着走,把他跟猛虎和蛟龙并称为“三害”。

这事传到了周处的耳朵里,他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名声,一怒之下,幡然醒悟,下决心做个好人。

然后他入山射虎,下水搏蛟,三天三夜后,终于把这两大祸患*掉,而他自己也改邪归正,认真拜师,修文学武,从此三害皆除。后来周处发愤图强,得到朝廷重用,成为一代名臣。

在电影里,故事被拉进了黑帮逃*中,主角陈桂林以为自己得了肺癌,可能活不过半年,在生命的尽头,他不想再过躲躲藏藏的生活。

于是请问关圣帝君,要不要去自首,连问了好多次,答案都是一样的,去吧,小伙子,别折腾我了。

他作为全台赫赫有名通缉犯,等到了警局,才发现没人把他当回事,自首也要按照基本法,要带身份证,要排队等叫号。

正当人们推搡着拥挤上去时,他一眼瞟到了全台三大通缉犯榜单。

结果榜一不是自己,是绰号“牛头”的林禄和,榜二也不是自己,是绰号“香港仔”的徐伟强,直到第三号才轮到自己。

陈桂林绝望了,*人都*不出名气,通缉犯做到这个份上,太丢人了。为了出名,为了梦想,他决定干掉通缉榜前两名,希望能扬名立万。

通过给黑道处理急诊的医生张贵卿的关系,他找到了牛头和香港仔的线索。

色厉内荏的香港仔演得很传神,性格阴鸷,喜怒无常,带着那种吸粉吸多了的神经质。

他拍了下继女的屁股,倒霉小弟多笑了两声,头上就挨了七个啤酒瓶,香港仔还要拿上烟灰缸砸下去,幸亏被继女劝住,小弟才保下一条*。但他并不完全是大老粗,而是胆大心细。

陈桂林在附近酒店埋伏一夜,监视他们,结果第二天就被察觉,要不是警察过来,说不定已经被弄死了。

夜幕降临,香港仔准备和女儿小美来点限制戏码时,对他的命运审判也就来了,陈桂林悄悄上楼,一场搏*后,香港仔领了盒饭。

香港仔已经够难对付,榜一大哥牛头林禄和就更麻烦了,陈桂林在殡仪馆找到了林禄和母亲的骨灰,顺藤摸瓜来到了一处灵修道场。

道场的主人被称为尊者,据说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功力,得了癌症的患者,经过他的点播,就能化险为夷,告别病痛,活蹦乱跳。

尊者告诉来灵修的人,只有放下一切,才能得到救赎,包括你的钱包、首饰以及所有的财务。

陈桂林在道场聆听尊者教诲时,突然口吐黑水,而经过尊者的“净化”后,他去医院检查,肺癌竟然奇迹般消失了,于是他献出了所有财物,在火炉里焚化,准备重新做人。

直到一次意外,一个小孩同样口吐黑水,而去检查时,同样还是那张X光片,原来是下毒手的就是尊者,而那些财物看似进了火炉,原来暗度陈仓到了地下室。

尊者就是林禄和,林禄和就是尊者,只不过是魔伪装成了佛。在道场揭破真相的陈桂林,被信徒们围攻,然后被钉在了棺材里,埋到了地下。

可能是上天让他觉醒,他居然从棺材里逃了出来。来到了道场,于是审判时刻开始,尊者被一枪毙命,陈桂林转身走下楼梯,准备终结这场游戏。

就在此时,道场歌声再度响起,原来尊者的姘头,已经成了新的尊者。

既然如此,那就诛尽一切妖魔。他给一分钟,让信徒逃命,而剩下不愿走的,准备接受裁决。审判开始,全片的高潮来临。

最后的陈桂林接受了审判,吃了断头饭,不打麻醉,一枪直中心脏,全片终结。

这部电影有小瑕疵,比如逃出棺材那段,确实有点不合常理,但总体来讲,没有什么尿点,剧情紧凑,观感不错。

除了这些暴力元素外,大家也产生了很多疑问,比如被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周处到底是谁,以及三恶人之间的关系和隐喻。

在佛教文化中,三恶人代表了三毒,他们身上的猪、蛇和鸽子,分别对应愚痴、嗔恨和贪欲。

*人如麻的陈桂林只是一时兴起,只是为了混出名堂,这种荒诞显得他很愚昧和无知。

而香港仔则充满了嗔恨,一言不合就要把小弟打死,对方上来要货款竟然捅死别人。

他的暴戾也得到了更暴戾的惨死。尊者贪图美色和财物,逼到人倾家荡产,依然是欲壑难填。

虽然这种解读没啥问题,但我总觉得三个人并不是平行的,而是递进关系,分别是小恶、中恶和大恶。

陈桂林可以归结为小恶,虽然他是个无法无天的罪犯,但也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他之前出于生计,去做黑社会的*手。

在他手下丧命的,本来也是不法之徒,而他拿到了钱,都寄给了自己的奶奶,可以看出他对金钱没有那么看重。

被警察追逐那场戏很有意思,他和警察陈灰对峙时,没有表现出慌乱和惊恐,而是充满了兴奋,似乎是在参与游戏,希望能成功逃脱,说明他内心还是有着一些天真和童趣。

后来和警察打斗时,尽管他拿到了枪,却没有痛下*手,至少他良心未泯。这也是大家对这个角色有好感的原因之一。所以陈桂林的坏,是普普通通的,平平无奇的,对社会也没有巨大的*伤力。

而香港仔就不一样了,他贩卖毒品,暴戾*人,更重要的是,掌握了暴力机器,是社会的不稳定要素。

他对手下随意*伐,对女人禁锢控制,他是一个小范围内的“神”,靠着拳头和刀枪,让人噤若寒蝉,不敢还手。

香港仔践行的是最原始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但他一旦遇到比他拳头更大的陈桂林,暴力就被瓦解了。

更为重要的是,香港仔的统治,依靠的是恐惧,基础很薄弱,这种恐惧必须靠他的蛮横嚣张和绝对暴力来维持。

手下们被控制是害怕他的报复,继女之所以被控制,是因为她的妈妈在坐牢,而香港仔也不断在暗示,自己可以对她的妈妈轻易下手。

尊者的境界就要高多了,香港仔只能玩玩暴力,而尊者打造的是思想武器,澎湖灵修之地的尊者,是人造出来的神。

神告诉你,你生来有罪,你危害社会,你必须洗清罪孽,才能归于真我。张口闭口生命的意义,话术和某些大V如出一辙。

顺便说一句,尊者也减肥了一百斤,但他从来不说,更不搞营销,尊者无愧这个名号,是个谦卑之人。

所谓大奸似忠,大伪似真,洗白后的尊者,已是满脸慈祥,言语之间,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惬意,这就是大恶的危害,他们悄无声息攫取着社会的剩余价值,却还被冠上了劳模和导师的称号。

只有极少数时刻,他们才会暴露本性,就像陈桂林来问林禄和的下落时。

尊者立即警惕起来,问他是不是警察,表现出了一丝丝的忧虑,接着又问是不是道上的朋友,脸上闪过些许狡黠,直到问清楚来意,尊者才恢复那股松弛感,恢复教诲世人的口吻。

尊者建立的统治,是肉体与精神双重的,但这尊神毕竟只能统治澎湖这块灵修之地,能够影响的信众也是有限的,更何况,尊者的统治基础并不合法,他的罪恶是被邪典遮蔽的。

那么,在小恶、中恶和大恶之上,是否还有巨恶呢?

这也正是影片处处在暗示的隐喻,同时也回答了周处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我们知道,给榜一、榜二、榜三予以救赎的,是医生张贵卿,是她一次次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她才是真正的黑道教母。

张贵卿明明是自己得了肺癌,却非要告诉陈桂林说他只能活三个月,一场所谓的无心插柳,促成了榜三*掉了榜一和榜二,最后榜三自己也身死。

这是电影对周处除三害的暗黑版解读,周处才是真正的布局者,其余人都是棋子,对了,你看周处的长相和装扮,不少人都说很像,我也觉得像,像极了

进而也就引申到了巨恶的问题,谁造就了这一切。

陈桂林*完所有人,如释重负,举起双手,从礼堂来到监狱,他自由了吗?他在心灵社他说他有罪,在监狱里他说他危害社会,光影转换之间,似曾相识而监狱这场戏,明显是被拉长过。

曾经十步*一人的侠客封了刀,以为荡尽了世间不平事,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面对系统性的问题,他根本上是无解的。

苏轼讲过一句话,小恶不容于乡,大恶不容于国,但他没说巨恶该怎么办。

所以我觉得影片看似是在反邪教,可能是为了某些原因,故意打上这样的标签,但我们之所以看得酣畅淋漓,又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人的痛快。

最后的那场礼堂爆头,无数人都觉得痛快,这些麻木不仁的人该不该*,恐怕各有争议,但彼时彼刻的陈桂林,其实已经成了观影者的化身。

每个人都把他想象成自己,陈桂林举起了枪,恶向胆边生,观众的*念也跟着涌动,怒从心头起,我愿称之为“*替”。

这一刻,陈桂林的行事逻辑,已经无限趋近了历史上的张某人,忽有狂徒夜磨刀,*就要*一个痛快。

这就是新自由主义统治下的苦闷,我们知道铁屋子注定是掀不开的,在压抑中透不过气来,只好用一场*戮舒缓自己的痛苦。

21世纪初,当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开始进行新自由主义结构性改革,把国家置身于弱肉强食的残酷市场竞争机制中。

年轻人可以无忧无虑躺在床上看动漫打游戏,当个家里蹲御宅族的日子一去不返。

同时代的电影《大逃*》,正是这种社会心理的折射。

跟日本一样,台湾的薪资从这时候开始,也将停滞二十年。

台湾的年轻一代被称为“闷世代”,找不到工作,就业压力大,收入太低,买不起房,结不了婚,也不想认识异性,台湾生育率全球最低,人口已经连续几年负成长。

青年困守在底层,过着穷忙的无望人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需要一场爆发,前几年,台湾乐团“草东没有派对”一鸣惊人,首张专辑《丑奴儿》入围金曲奖六个奖项。

当时的评审主席黄韵玲说:“他们是闷世代的爆发,音乐给人太大的冲击”。两岸遥相呼应,当万青去台湾巡演,鲁蛇之歌《十万嬉皮》,听得他们热泪盈眶。而草东也在大陆收获了无数粉丝。

前几年,新冠疫情在全球的扩散,让广大的社会中下层群体雪上加霜,可供获取的“资源”与日俱减。

如同“大逃*”游戏中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缩小的“安全区”,内卷化的生存焦虑时刻萦绕。

因为新自由主义并不是普惠性的,少数人的特权被得到允许,就势必会让原本不该承担代价的人,被迫承担代价。

《倦怠社会》一书中指出:“21世纪的社会不再是一个规训社会,而是功绩社会。”

也就是说,没有人会拿着大棒来威胁你,剥削你,但你会陷入自我剥削,疯狂压榨自己,以我之身为阶梯,以我之身为樊篱,踩着自己的血印往前走。

我们就像一头困兽,太需要一场爆发了,当我们看到桂林仔拿着枪,从不失手,一枪一个,血浆迸发,仿佛自己都飞进了荧幕,执行关于正义的裁决。

我想到了香港仔临死前,心有不甘,疯狂呐喊,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理由。但是,我们已经不需要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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