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迪回忆在返回志司途中遭敌机的轰炸扫射经受了2次死亡的体验

杨迪回忆在返回志司途中遭敌机的轰炸扫射经受了2次死亡的体验

首页动作格斗死亡汽车战场3D更新时间:2024-06-28

六 邓华代司令员令我迅速返回志司,我在途中遭敌机的轰炸扫射,经受了2次死亡的体验

7月17日 18时,邓华代司令员命令第20兵团暂停进攻,调整部署,占领有利地形,迅速构筑工事,迅速准备抗击敌人的大反扑。

他即考虑到下一步的作战计划。7月18日上午邓华代司令即要他的秘书周绍忱同志给我来电话,说:“首长说,金城战役的进攻阶段基本上已经结束,现已转人巩固阵地阶段,首长要你立即返回志司向他汇报金城战役的第一手情况。”

我说:“老周,请你报告司令,我于今晚(7月18日)即出发返回志司。”

随即我即向杨勇司令员报告,邓华司令员要我立即返回志司。他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今日黄昏就走。他要我一路上行车注意安全。我表示谢意,告辞。

不幸的事情却在胜利的前夕发生了。

吃完晚饭,警卫员小孙收拾了行装,等着司机小张将车开到掩蔽部来,等到快天黑了,还不见司机开车来,我着急了,即要警卫员去找,一会儿小孙急急忙忙地,哭着跑回来了,说:“处长,不好了,小张开着车刚出汽车掩体就遇到敌机扫射,他坐在驾驶位置上,被敌机子弹击中,一牺牲了。”

我听后悲痛极了,什么?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小张怎么能被打死了呢?我迅速飞跑到汽车掩体处,看到汽车停在掩体外,小张脑袋倒在坐椅的靠背上,敌人的子弹正击中他的头部和心脏部位,当即牺牲,血流满身。第20兵团司令部管理处的同志也跑来了,在战争年代处理战友的牺牲不能犹豫,拖长时间,还要遇到敌机轰炸扫射,再增加伤亡,我在极度悲痛中强忍着悲痛,擦净小张脸上胸前的鲜血,和小孙将小张的遗体小心地抬下来,放在跑来抢救的医护人员的担架上,我们向他默哀敬礼、最后告别。即请20兵团管理处妥善处理后事,并登记在参加金城战役牺牲的烈士名册上。我很喜爱的聪明机灵的司机小张,就永远长眠在刚刚收复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中了。,回到西海指后,我请政治处登记并报告烈士的家庭。小张是东北的贫苦农民的孩子,因共产党实行土地改革,分得了土地,即主动报名参军,他常对我讲,等战争胜利后,要我允许他复员回家种地,孝敬他那贫困的父母,他的这个最起码的愿望与要求也无法实现了。多么可爱可敬的中国人民的好儿子、好战士呵!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有.39万多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优秀指挥员战斗员,为了支援朝鲜人民反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献出了宝贵生命和青春的年华,再也不能回到祖国。

第20兵团司令部管理处迅速给我派了一名司机,因为车辆并没有打坏,仍可行驶,我和小孙含着极为悲痛的心情在夜幕降临时,离开金城前线。

东线的公路我没有走过,很不熟悉,又都是山路,很不好走,新司机也不熟悉道路情况,公路上前输后送的车辆很多,道路很拥挤,车行驶的很慢,没有走多远已是半夜,我发现公路旁有条小山沟口有一两栋民房。我对司机说,我们今晚不走了,就在路旁的民房内休息,到天亮后再走,白天行驶比夜间行驶方便多了。我们进房内后,还有地炕可睡觉,我就和司机、警卫员先出去把汽车隐蔽好再休息,以免拂晓敌机发现,把汽车炸坏,延误按时到达志司的时间。

7月19日拂晓起来后,我们就准备出发,出房观察一会儿,发现敌人飞机两架一批,不断地沿公路飞行,只要发现可疑物体即俯冲投弹、扫射。这种情况与朝鲜西部敌人飞机活动大不一样,敌机在东线肆无忌惮地飞行,甚至沿公路低空飞行。当时我想敌人在地面打了败仗,就从空中来进行报复。敌人的飞行员怎么.比西部的飞行员胆子大呢?我想起来了,西部清川江以北上空,有我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把敌人飞行员打怕了,因此在西部不敢放肆。我军的飞机活动半径飞不到朝鲜东部。我军对空防御的高射炮兵重点在西部,在金城前线掩护地面炮兵作战,纵深沿线高射炮兵较少一些,美国飞行员在东部没有受到过狠狠地打击。因此,活动很猖狂。

我观察与思考到这些情况后,决定拂晓后不走了,改为上午10点钟以后走。我把西部敌机活动的规律,用到东部来,认为上午10时以后至下午3时前,这段时间敌人飞机的活动会减少,我们可以按照西部行车的经验,来和敌人飞行员捉迷藏。以后的事实,证明我将西线的对空经验搬到东线来是错误的。

7月19日10时后,我乘车出发,车正从一座山上向下坡行走,因为是山区,我们的观察视野受到很大限制,敌机又飞得很低,当发现敌机和听到飞机声音时,当时公路正是下坡,敌人的飞机己经飞到我的车辆后面了,前面约100公尺远就是一个转弯道,车既不能够加速向前冲,怕来不及拐弯而翻车掉到山沟里去。又不能急速向后倒车,因是上坡路,倒退车爬坡不能快速。我就要司机将汽车停下来,我和小孙沿山往上坡跑到山边趴下,司机吓得滚到山下去了。第一架飞机投弹没有炸中汽车,转回来扫射时,子弹就从我们身边噗噗地一长串射下来,弹头人地冲起的泥土都落在我的身上、脚上。当时我心想真侥幸呀!

第一架敌机飞过后,我赶快爬起来又向上跑了约100公尺,靠山坡边卧倒,这次可就倒霉了,敌人的第二架飞机看到他的长机炸弹投在汽车的前面爆炸了,没有炸中目标,他就稍向后瞄准,炸弹投偏后了,正在我躲避的山边上面爆炸了,炸弹将炸翻的土石都打压到我身上,将我全身压埋了。开始时我用双手撑着,想留点空隙能有空气,身上的土石块越压越多,我已承受不住压力了,空隙一点也没有了。

当时我心里很明白,我将被敌机炸死了,脑子里没有想到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很不服气,只想我人朝以来,乘车在朝鲜战场跑来跑去,各种各样的情况我都处理得很好,各种各样的危险,我都经历了,有好几次,总是从死亡线边上转过来了。我与敌人的飞行员玩游戏、捉迷藏每次都把敌人飞行员耍了。总认为自己已经有了对付敌飞行员的经验,敌人飞行员对我无可奈何。这次跑到东部,没有很好研究敌机活动规律,就是这样死了,心里问自己,难道我就是这样死在美国鬼子的炸弹下吗?……想到这里我已感到胸闷,憋得慌,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已处于昏迷窒息,最后只重复想了一句:“就这么死在美国鬼子炸弹下,真冤!”就不省人事了。

这是我第1次死亡的体验。是在黑暗中昏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被人缓慢地拖动着,慢慢地把我从埋葬的石土中拖出来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心脏仍有微弱的跳动。警卫员孙连元同志推开压在我身上的石块和土块,声嘶力竭地哭着喊着:“处长,处长,你还活着吗?”“你听到我在喊你吗?我是小孙呀!”他用毛巾将我的脸、眼睛上压的土块擦掉,这时我微弱地出了一口气,他看见我出气,就不顾一切地背着我向公路拐弯处一个报警的岗哨棚跑去,那个棚内有铺炕,他把我放在炕上,报警岗哨跑来了,很机灵的小孙,就请他们赶快去找最近的抢救所,叫担架抬我,来医生抢救我。(以上的抢救情况,是我后来听小孙说的)

当时我仍处于昏迷中,不知什么时候把我抬上担架的。担架正走着,敌人的飞机又来了,发现了目标,担架队员即将担架放在公路的流水沟内,他们都躲藏了。敌机又投炸弹了,爆炸声把我从昏迷中震醒,呵!敌机又来炸我了,我仰面躺在担架上,头昏脑涨,浑身都很痛,一动也不能动,我的眼睛睁不开,但我能感觉到敌机正在轮番投弹,扫射的子弹就从我的担架旁璞璞地一溜灰烟地扫过去。敌人炸弹爆炸声,使我脑子稍微恢复点知觉,我只想了一句,敌人的飞行员大概知道我这两年多太耍他们了,这次是非要炸死我不可。我头脑又昏迷了,再次失去知觉。

这是我第2次对死亡的体验。也再没有什么感叹,一个人仰面对着空旷旷的苍育,心情是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在昏迷中,不知担架队员把我送到哪个师的收容所,以后又转到师医院。我现在还保存着该师医院的原始记录作为纪念。

原始记录是这样摘记的:被敌机轰炸地点是“珐洞郡上岭砥里。”时间是“十九号上午十一时,敌机轰炸,塌土石压没全身,且近爆炸区,时呈昏迷,人事不省。耳、鼻.、口腔处出血。经急救……用担架转入师收容所,途中咯血4一5次,入师医院后,患者呈昏迷抢救我的那个师:迅速向上级报告。我不知道志司和西海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只知道7月21日早晨派来接我的救护车与医护人员等都到了。我仍处在昏迷中,来接我的医生经与师医院研究,因我的伤情重,全身疼痛.,仍吐血不止,暂时不动为好。直到7月23日,我从昏迷中醒来后,我也不知道是谁俯身在我耳边告诉我,志司派人来接你了,我微弱地说:我要走。他们问,你愿意到哪儿去,我说,把我送回西海指吧,我又昏迷了。

至于怎么护送我到西海指的,我不知道。只是看到原始负伤记录中写着:24日10时.已经到了西海指卫生所。

我即在西海指治疗养伤,休息恢复健康。

有个插曲故事,这是我一生无法改正的教训。本来可以不写这个故事。但我想写出来,对年轻好胜的人们看了后,可能会从中得到一点益处,不要重复我这个一辈子都不可挽救的教训。这就是:

我在治疗休养中,躺在床上不能动(当时因医疗器械条件差,没有检查出我严重的脑震荡和左边第6根肋骨被炸断、两耳耳膜穿孔),当时不记得是欢迎或庆祝什么(可能是过“八一”建军节),西海指干部会餐,同志们一定要我去参加热闹热闹,我说:“我不能起床,翻身就很痛,脑袋迷迷糊糊的难受。”

同志们说:“你还不知道,停战协定已签字了,我们胜利了,志愿军各部都开了庆祝胜利大会,当时你还在昏迷中,梁副司令不让我们告诉你,让你好好静养治疗。现在看你已经比刚抬回来时好多了,正好今日又会餐,你无论如何要去,一定要去,我们用担架抬你下山去。”

我听到停战协定已签字了,停战了,‘我们胜利了,非常高兴、非常激动。我说:“盼望已久的停战终于胜利了,这么大胜利我豁出来了,去,一定去。”同志们就要来抬我,我坚决拒绝抬我。我说:我一定坚持自己走去,同志们扶着我走到坑洞外,停战后,已经在山下搭了一个大礼堂,既可以开会,演出,又是食堂。

当时,庆祝胜利的场合是一定要喝酒的,而且是用饭碗(当时没有酒杯)。我说:“我头还迷糊,头痛不能喝酒。”同志们都是年轻人,也少医学科学知识,就都用激将法要我喝酒。同志们说:“敌人炸都炸不死你,我们要你喝酒,就能喝死你?不喝就是弄种,怕死。”什么激将的话都说出来了。

那时我们对于酒对大脑神经、身体的强烈刺激所要产生的恶劣作用和后遗症的科学知识,一点也不懂,特别是对头部负伤后,不能受酒精的刺激更不懂。加之我当时年轻好胜争强,就大声说道:“谁怕死?、谁是弄种?要喝就喝。”这一下可糟透了,同志们都开怀畅喝(不是饮),你一碗,我一碗,就把我灌醉了,不省人事。

同志们把我抬到山上坑道中的棚屋内,当第2天我从昏迷和酒精挥发后醒过来时,守护在我床旁的医生埋怨我,说:“你不该去喝酒,你本来脑震荡很厉害,心、肺都有伤,要静养、恢复,不能再经受外界的新刺激,如果得了后遗症就不好治疗了。”我说:“被同志们激得真没办法,加之听到停战签字的胜利,太兴奋了,就忘乎所以了。医生同志这怎么办?”医生说:“只有用镇静剂治疗和继续静养,你身痛,还不知.道骨头伤了没有?.手提X照射机又显示不出来。”

从此,我因脑震荡所受的损伤,经酒精刺激后,一直到现在几十年了,还不能恢复,每天要靠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年轻的人们呵!劝你们不要在喝酒上好胜争强。

大概是8月20日左右,梁兴初副司令对我说:“杨迪,西海指卫生所治疗条件不行,我已与邓司令商量好了,送你回国去北京的医院检查治疗养伤。把伤治好养好后再回来。”

首长的关怀很使我感动,我于8月底回到北京,即住进当时在东交民巷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平医院。

那位两次将我从死亡中抢救出来的警卫员孙连元同志,西海指机关党委给他立了二等战功。不久,我即将他送到牡丹江文化学校,要他好好学习,有了文化,才能更好地为党为人民服务。我回国后,问牡丹江文化学校的领导同志,孙连元同志的学习情况。学校领导同志告诉我说:孙连元同志到校不久就不愿意学习,要回家去,说土改后分到的田地,他还没有看到,就参军了,现在和平了,要回去享受土改的成果。

我念念不忘他,因为他的家是在内蒙古自治区翁牛特旗的乡下。一直到1971年我到赤峰,专门到翁牛特旗去找到了他,这个当年很聪明很机灵的年轻战士,已经成为一个还是没有文化的老农民了。在当时的条件下,我告诉昭乌达盟军分区司令员,孙连远同志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立了二等功的功臣(并把保存在我手中的立功证书交给了他),请他建议地方组织是否可将孙连元同志调到旗(即县)安排他力所能及的工作。旗党委知道他的情况后,即安排到旗工作。

这位很聪明机灵的青年战士,由于没有文化,又不愿意学习文化,使他的聪明才智没有能够发挥出来,是多么令人惋惜!现代的年轻人啊!希望你们从这位当年的年轻战士的经历得到启迪,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要看远一些,必须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只有使你的脑子用文化知识武装起来,你的聪明才智的能量,才能真正的发挥出来,你的人生价值才能体现出来。为自己,为小家,为国家,为民族,发出最大的能量,作出最大的贡献。

查看全文
大家还看了
也许喜欢
更多游戏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