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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村有位父亲的小学同学,少见的姓氏,名叫真建国,因为后来瞎了一只眼睛,大家就给他起了个诨号,叫做“真半瞎”。
真半瞎年轻时爱玩,田间劳作之外,最擅玩三种游戏:丢坑(扔坑)、打弹弓、甩陀螺(我们老家叫做甩候儿),并且是个中高手。
十里八乡内,他的扔坑技术说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扔坑游戏最简单,也不需要啥道具,随便找一个墙根处,大概七八米远的前面,随便挖个坑,做个记号。然后游戏者或用石块或用硬币,站在标定的线外向坑里投掷,谁的石块距离坑中心近,谁就收了其它离坑远的石子。后来因为石子大小不一,统一改做用五分钱硬币投掷。
每次玩这个游戏之前,真半瞎都从标线处迈开长腿走到坑的地方,然后再向两边各走几步,丈量完后,再同大家玩,虽说也偶尔输一两次,但为此也赚了不少伙伴们的零花钱。后来,大家只要看到他过来,往往一哄而散。半瞎上了瘾,就和大伙儿说:只要和我玩,一会儿我去打鸟,咱们用泥巴裹了烧着吃。就这样,他之后每次要玩扔坑,都先拉着自己的儿子去用弹弓打麻雀,那时的麻雀是“四害”之一。他打弹弓同扔坑一样,准头贼准,只要被他瞄上,一弹丸过去,肯定扑棱棱掉下来一只麻雀。但他的儿子最爱和小猫小狗等小动物们玩耍,看着被打死的麻雀可怜,就总是一个劲儿地劝他,他就用脚把儿子踹到一边:你懂个屁!这些麻雀可都是金叶子!没它,我就扔不了坑,赚不了钱,你靠啥上学?你还想当兵?
真半瞎玩陀螺也是一绝。而且多是亲自动手,截下一段柳木,用小刀削削砍砍,不一会就作了一个陀螺出来。
有一次他打下来几只雏鸟,大家又用泥巴裹着烧着吃了后,去河岸上甩陀螺。这次他作了一个飞猴儿(陀螺的一种),甩起来后,像是长了翅膀,嗡嗡地在地上跑,偶尔被鞭梢带得飞起来,煞是好看……突然,飞猴儿被带得直奔儿子肩膀,又从儿子肩膀蓦地反弹向自己,直奔真半瞎面门而来,嘭的一声,一下子撞在他的左眼上。
自此以后,真半瞎玩扔坑游戏再也没有赢过,他也不再用弹弓打鸟了,而是把家里剩下的一些米糠等调成弹丸,晾干后,拿来练手,往树叉上给鸟儿们投食。听老一辈人讲,后来他的视力居然有所恢复,所以人们才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真半瞎”。
后来听乡里人讲,他的孩子高中毕业后当了兵,最终成了某个军区的一名神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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