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影片《杰伊·比姆》正片开始,是一个叫高纳马莱村的部落全景:山、树、鸟、田野……人们用烟罐捕捉田里的老鼠,收工回家路上,河流中美丽的倒影,还有乡人们说笑着猜谜语,呈现出一派欢乐气氛。在随后不断切换的镜头里,伴随着歌声,是部族人一幅幅生活图景:跳舞、打猎、捕蛇……“我们是猎人的队伍,我们是射手的部落,我们保护森林和高原,我们让泉水在旱地喷涌,我们是单纯善良的老百姓。”
这是伊鲁拉人部落,在印度属于低种姓,他们贫穷,没有住房用地,没有显示身份证明的配给卡,没有选举权。尽管如此,他们仍然向往有房住,有学上,有田地,有种姓证明,过上好日子。住在苦楝树下茅草屋里的拉贾格努,向他*的妻子森戈妮发誓:“你会成为一栋砖房的女主人。”
这不是一部描写部落风俗的电影,当拉贾格努替村子里有地位的人捉蛇,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被怀疑偷窃了珠宝,并被警察抓获,同时被抓获的还有他的弟弟和外甥。电影以触目的影像,展现坏警察残忍和邪恶的一面,他们甩耳光,揪头发,用棍棒毒打,像狗一样对待无辜者,镜头渗透着哭喊、嘶吼和血腥。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詹德鲁,一名律师。影片用10分钟的篇幅,介绍了他所持的立场,他所参与的案子。他的口号是:“我们要抗争,我们要正义。”他为低种姓的人辩护,纠正了许多警察制造的冤假错案,比如一件连环盗窃案,他通过案件发生的时间,还了当事人的清白,并成功让以莫须有罪名被捕的七千名低种姓人获得保释。当挺着肚子的森戈妮找到詹德鲁,意味着她找到了希望。
詹德鲁接手这个案子时,森戈妮被警方告知丈夫越狱潜逃。电影展开一系列画面,都是警方对证据和证人的调查,并提供最后结论:“根据物证和人证调查已证明,拉贾格努等三人带着赃款和赃物逃逸。”对于詹德鲁来说,情况非常不利。他沉思:拉贾格努在失窃前去过那座房子,不利;在失窃者家中发现拉贾格努的指纹,不利;有典当珠宝死亡收据,不利;越狱和出逃都有强有力的目击证人,不利。他要森戈妮提出申诉:在关押拘禁期间丈夫失踪了。他要为森戈妮打一场没有证据和证人的硬仗。
影片有三场法庭戏,或者说三个回合的交锋。第一回合,警方找来医生和药店店主,证明拉贾格努看过伤口和买药。詹德鲁通过实地调查,证明证人作伪证,“诊所在警察局以东两公里,药店在警察局以西一公里,难道逃犯在警察局门口来回走秀吗?”第二回合,警方证人米厂老板证实,拉贾格努的弟弟曾打过电话告知其逃跑。詹德鲁通过查询通话记录,找到经营电话亭业主,并由他指认,冒充通话者是警察。第三回合,詹德鲁查找到拉贾格努已被警察殴打致死并被抛尸,当警方辩称没有理由证明是警察在监狱所为、拉贾格努逃跑后死于交通事故时,被关押在另一个监狱的拉贾格努弟弟和外甥也被营救出狱,他们赶来指证;同时,拉贾格努尸检证明:肋骨断裂刺穿心脏致死,抛尸现场车轮轮胎痕迹与鞋印均和警察有关。关于珠宝失窃,其实警察知道真正的小偷是谁,但还是从小偷那里收受贿赂并嫁祸于人。这是一起警察监禁谋*案。
无疑,这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电影。对于担任政府辩护人的检察长,他掩盖警察暴行,是为了议员席位,警察厅长则不希望自己部门蒙羞,而实施暴力的警察,因为有钱,有种姓背景,有当地势力的支持,就为所欲为。但电影更塑造了正直的律师和警察,以詹德鲁为代表,他们呼吁公平、公正。电影片名《杰伊·比姆》,杰伊,是印式英语“胜利”的意思;比姆,是致力于改变种姓阶级制度的印度宪法之父。“胜利比姆”,为正义而战,这部根据1995年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在今天依然具有现实意义。(刘伟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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