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已离去多时,连溪仍然仰卧朝天,耳畔回荡着林如城未散的话语:“前三弟子务必于今日之前到笔判阁测验心之善恶。”连溪猛地坐起,摸了摸头:“真晦气!麻烦死了,不行,得让小师弟请我喝酒!”
回到舍房,发现小师弟刚刚打了捆柴火回来,连溪急忙拉住他:“小师弟!你把我害惨了!今天不请我喝酒,决不饶你!”小师弟回头一看,确实眉开眼笑:“连溪师兄,我听说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可怎么说是我害你呢?只要经过那个骗钱老头算的卦,你就是精英弟子了,如此一来,你绝对有可能在十年之后就任掌门一位,那时候咱们醉林苑的师兄弟还不都得托你照顾?不过庆祝,是应该的,师兄今天的酒钱,让师弟我包了吧,哈哈...”连溪听罢,狠敲了下那小师弟的脑袋:“你还说!不过你也要努力啊,咱们苑也就和你说得来,可别给师兄我丢脸啊...”小师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那么笨,有师兄罩着就好了...师兄去休息吧,我还得干活。”
连溪躺在床上,盯着有些陈旧的天花板,默默地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时狡黠地笑容不见了,连懒懒的眼睛都变得有些担忧,略微有些发干地嘴唇,轻轻地发着音,他用手慢慢地摸了摸心:“为什么,会有些不安...我向来做事,都无愧于心,虽然并不认同师傅的正邪明辨之说,但是自诩做事足够俯仰于天地,算了...”他默默起身,望着天边渐暗地景色,饮起酒来。
终于到了该去的时候,连溪抻了抻懒腰,向外走去,正想着出门,却发现小师弟一副疲惫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连溪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盖上,而后轻轻推门离开了。
笔判阁中,林如城等一干掌门长老坐于上座,墨姓老者则坐于屋内中间。待连溪来时,其他几位早已测完离开。连溪入内,轻轻行礼:“晚辈连溪,拜见掌门,诸位长老,墨前辈!”墨姓老者轻轻点头,不自觉地赞叹着:“果然不愧是此届的首席弟子,气貌端庄,人中之龙啊!”说罢,轻轻将鉴心卜取出,挥手将其置于连溪胸口处,看着连溪轻声说道:“你,不必紧张,静静闭眼将心神敞开,百年以来测试无所不过,现在几乎成了形式,你只需放松就好。”连溪听罢便轻轻把眼睛闭上,只觉心中一暖,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醒来,却发现头脑异常沉重,根本使不出力气,连溪轻轻揉了揉眼睛,这才勉强看见了东西,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剑霞谷的地牢之中。连溪完全蒙了,他急忙起身,狠狠地拍着围栏,大声喊道:“为什么把我关起来!有人吗? 喂!有人吗?!”这时,牢门轻轻打开了,进来一个中级弟子模样的人,拿袖子拍了拍灰,一副嫌弃的样子:“邪魔,你鬼叫什么?”连溪一听大怒:“你叫我什么!!?”中级弟子一阵嗤笑:“邪魔!怎么?没听清楚?还要我说几遍?我就说嘛,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这么强,原来是个邪魔歪道!”连溪猛地一甩袖子:“你说谁是邪魔歪道?你给我说清楚!”中级弟子猛地一跺脚:“哎呦,还跟我硬上了是吧?说的就是你,墨前辈说你是魔主之心,千邪之命!掌门一开始还不信!可没过多久有弟子来报,说你*害醉林苑的小师弟!还在现场发现了你的衣服!人赃俱获,还想抵赖?!”连溪大惊,手指狠狠扣住牢木,狠得竟然发出了刺耳的“兹兹”声:“你说什么?你说小师弟死了?你给我再说一遍?!”中级弟子一副纳闷的表情:“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辩解自己没*人,不应该是我没*他嘛,反而确认人家死没死,真是一个疯子...”说罢,再也不搭理连溪,关上牢门出去了。
连溪双眼无神地望着牢外狭小的窗,至今还不肯相信自己所闻,散乱的头发垂下,不时地扫着地上的灰尘。大约到了傍晚时分,门外一阵闷响,牢门再次被打开,出现一个黑衣人,把钥匙扔进房里:“不想无故蒙冤就趁夜离开。”说罢转身消失了 。连溪看着手中的钥匙,思考了一会儿,猛地将其紧紧攥在手中。
晚风,刮得很急,这个世界,美好的,悲伤的,从来不为任何人而停留,你离开的那一刻,它仍旧在这里,倘若有一天能故地重游,看着时过境迁的自己和风景依旧的月光,不知心中,又会泛起怎样地一阵波澜呢?
连溪就那么在剑湖的树上想了一整晚,他看了看空了多时的酒壶,默默念叨着:“小师弟....你的酒啊,到底是没有请上....你个傻孩子,告诉你努力用功了,还总指望着我罩着你.......”不知不觉的泪水,见证一切的月光,那泪水就混着轻柔地月光,静静地融入湖水中,消失不见了...然而,却使整个湖面,泛起一阵寒芒。连溪猛地站起来:“虽说那纸判书强加于我,我不接受!但是,我不后悔加入剑霞谷,不后悔认识师傅,认识小师弟,不后悔我平生做的任何一件事,剑湖,你等我回来!”
那一抹寒影像风般飘走,只留这湖中,难得一圆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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