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痞又凶大佬x温柔娇软小美人

又痞又凶大佬x温柔娇软小美人

首页动作格斗最囧火柴人更新时间:2024-05-07

1、第01章 ...

  北城八月的尾巴,空气依旧闷热得让人发燥。

  夜空星光稀薄,城市华灯初上,笼罩在一片银辉下。

  二十五楼的视野还算开阔,路桑盯着书本的眼睛有些干涩,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景,伴随着房间里空调呼呼的冷气声,耳机里正好播放到一段听力材料:

  “After I met you,I opened my eyes to the flower fields and closed my eyes to the stars.”

  (遇见你之后,我睁眼便是花海,闭眼是星河。)

  书桌被人敲了两下。

  见是舅妈吴秀莲,路桑取下耳机,一双琉璃般清透明亮的眸子看着她,唇角抿着浅浅的弧度。

  “你表姐呢?”

  吴秀莲看了她一会儿,却没有很快得到回复,只见少女偏过头,伏着身子在小本子上写下一串字,递给她看:她去便利店买文具了。

  “又买文具?”

  吴秀莲还不知道她那闺女的,瞥了眼书桌上那一排崭新漂亮的文具,还有一行青春靓丽的手办,书没见她翻过几页,尽摆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吴秀莲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声败家女。

  少女安安静静地坐着,玻璃窗衬得她身子娇小伶仃。

  吴秀莲不禁放轻声音,又顺口问了句:“你外公外婆呢?”

  少女低头在本子上写了写:外公在腌咸菜,外婆在阳台打理新种的花。

  吴秀莲看着她这外甥女乖巧俏丽的模样,心里一阵怜爱。

  可惜了,是个哑巴。

  路桑七岁那年就不会说话了,在江南被外公外婆抚养长大,后来老人家身体不好,为了方便照顾他们,舅舅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搬来北城。

  老人家顾虑多,明事理,说什么都不愿意和舅舅一家住一起,舅舅便把原本打算出租的房子收拾出来给他们住,位置挺近的,就在隔壁。

  也是不久前,舅舅才把路桑的转学手续办理好,托关系把她转进了北城一中,和小表姐顾浅月同一个理科班,开学后姊妹间还能有个照应。

  “浅月那丫头电话也不接,要吃饭了,你去叫一声你表姐,顺便让她带瓶酱油回来,我去隔壁叫你外公外婆。”

  少女乖巧地点了下头。

  出门前,吴秀莲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声,“桑桑,你找得到便利店吗?”

  路桑点了点头,唇角抿着温柔清浅的弧度。

  —

  那家711便利店就在小区附近,虽然路桑搬来这个城市才一个月,但小表姐带她去过几次,她早就把这段路熟记于心。

  柏油路面蒸腾着暑气,梧桐掩映间路灯明亮。

  路桑踩着斑马线而过,听到旁边传来几阵轰鸣的声响。

  她偏头看了眼。

  七八辆机车从旁边飞速掠过,一拨接着一拨,速度快得惊人。

  最后一个急刹,齐齐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那群刺头混混十八九岁,染头纹身,形形色色。

  机车中间还停了辆京牌的保时捷。

  后座车窗搭着手臂,指尖猩红一点。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旁边是一处派出所。

  机车,保时捷,派出所……这画面矛盾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和谐。

  他们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像在等什么人,连不爱看热闹的路桑也被勾出了好奇心,藏在大树后多站了会儿。

  派出所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道清削欣长的身影走出来。

  那人皮肤是冷白色的,鼻梁高挺,碎发有点长,耷拉在眉前,眼皮菲薄,眼型狭长,是标准的桃花眼。

  路灯昏黄明亮,却没有一寸照进眼底,始终萦绕着一丝阴冷的戾气,瞳眸锐利薄情。

  他穿着一身黑,面部轮廓锋利冷漠,流畅的下颌处有道鲜红的小伤,给那张脸平添一丝邪佞,夜风吹来,黑T牵扯出他的宽肩窄腰,显得落拓不羁。

  原本还倚着机车抽烟聊天的几个人收起闲散,整齐划一地站成两排,少年身高腿长的,三两步迈下台阶。

  路桑看到他似乎牵唇笑了下,用手肘撞了下领头那个黄毛,嗤了声:“神经病啊。”

  声音清冽磁沉,像人间四月时雪山上掠过的风。

  与此同时,中间那辆八风不动的豪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纪相当的少年,寸头,鬓角剃了条嚣张的杠,嘴角叼着根烟,含混地笑了声:“兄弟们这不是来给你接风洗尘嘛。”

  “接个屁,就他妈几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

  沈辞嗤笑了声,接过许凛递过来的一支烟。

  “辞哥,我们差点以为你就要进去了。”

  “晦气!辞哥是什么人,那阎王爷见了也要绕道而行。”

  胖子说着是是是,掌嘴呸呸呸。

  旁边的小弟赶紧凑上去点火,沈辞低颈,单手虚拢着,昏昧通红的火光映得他眉眼轮廓愈发鲜明利落。

  随后,沈辞跟着寸头少年一前一后钻进保时捷。

  路桑走几步就到了那家711便利店,小表姐坐在外面的小桌子上,见她出现,连忙招呼她坐下:“桑桑,你怎么来了?”

  少女眨了眨眼,无声地抿了下唇。

  顾浅月懊恼地一拍脑袋,“我又把这茬给忘了,你打字吧。”

  路桑瞥了眼面前的快餐盒子,在手机上打字:舅妈让我过来叫你回家吃饭。

  顾浅月不以为意,用嘴咬开塑料叉子,一边搅拌着刚微波叮好的热气腾腾的芝士火鸡面,一边嘚吧着说:“桑桑,众所周知,女孩子是有两个胃的,你等我一会儿,我吃完就走。”

  顾浅月头发披着,不太方便,只得手指勾住耳边的发,低头嗦了口面,邀请路桑也尝一口。

  少女乖巧地坐在旁边,轻摇了下头,无声地说了一个字:辣。

  她刚洗完头,夜晚闷热,用一根头绳随意束着,白嫩的颊边轻柔地垂下几绺发。

  她的位置靠着玻璃墙,正对着那条柏油路,又传来先前那几阵刺耳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路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恰在此时,旁边的顾浅月斯哈着嘴,好像对她说了句什么,然后直接上手,把她头绳捋走了。

  一头青丝瀑布般倾泻而下。

  几辆机车飞掠而过,掀起一阵风浪,那辆黑色保时捷鬼魅般现身。

  机车前呼后拥,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是什么京市大人物。

  后座的车窗落下来,少年漆黑的碎发下,是冰冷深邃的眉眼。

  掀眸时,目光正好和她对上。

  那一瞬间,充满了宿命感。

  清风撩动着她的发丝,隐约可见精致小巧的五官。

  他视力很好,但见少女露着一双清凌凌的杏眼,纤尘不染,仿佛盛着星辰和月光。

  一辆载着满车鲜花的三蹦子从旁边驶过,拉扯出一道烟火坠落人间般的残影,她在余光中不断后退直至消失在视线。

  沈辞的手肘还搭在窗沿,猩红灼到指尖,他却浑然不觉,只凭着本能开口说了两个字:

  “调头。”

  司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后视镜里许大少爷朝他点了下头,这才踩下刹车直至停稳。

  几个紧咬在后面的机车男一阵疑惑,喊了声:“怎么回事啊,辞哥?许少?”

  许凛嘴角懒懒咬着烟,意味深长地看着沈辞,没说话。

  沈辞捏着烟没抽,眼皮稍抬,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买点东西。”

  说完,那几个兄弟就笑了,“什么东西啊,非得现在买。”

  许凛拨弄着打火机的金属壳,朝窗外笑了声,“行了,你们先走吧。”

  —

  路桑披肩的发被风吹得凌乱,她稍稍整理了下。

  刚才那辆装着鲜花的三蹦子驶过,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馥郁的芬芳。

  柏油路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小表姐被火鸡面辣得满头大汗,猛灌了大半瓶冰镇饮料,钻进便利店找洗手间去了。

  路桑想到舅妈的嘱托,也起身走进便利店,最后在架子角落找到酱油的位置。

  不过,印象中舅妈家经常吃的那款酱油在最高层的位置。

  她垫脚试了试,无果,正准备放弃,旁边忽然覆上一道阴影。

  长臂越过她,轻而易举就把那瓶酱油拿下来。

  是只男生的手,骨感修长,白皙分明,手背上青筋凸起,非常漂亮。

  路桑抬眼看他,唇瓣张了张,顿时愣住了。

  三分钟前还在车里坐着的少年,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对视几秒后,少年扯唇轻哂了声,双眼皮间那道褶子深邃明显:“连声谢谢都不说?”

  薄唇微挑,长指间还夹着根烟。

  路桑抱着那瓶酱油,樱色的唇瓣微微张了张。

  目光从他的眉眼,挪到下颌处那道鲜红的小伤,瑕不掩瑜。

  然后,她拿着酱油瓶走开了。

  “……”

  沈辞舌尖抵了抵下颚,吸了口烟压下心头那丝不耐。

  转身后,那抹娇俏的身影又出现了,一步步朝他走近。

  少女脚下踩了双粉色兔子的云朵拖鞋,脚踝莹润细白。

  伸出手,嫩白的掌心放了一枚HelloKitty的创口贴。

  指了指他的下颌,一双眸子水灵清澈,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细软的青丝垂在后背,连空气中都是她身上清甜的味道。

  那股不耐化作一股躁意,让心脏发痒,沈辞受不了这种静谧的氛围。

  少年往前走了一步,把她逼至角落,吊儿郎当,开玩笑似的:“哑巴啊?”

  路桑轻咬了下唇,小脸透着微微的红,在手机上打字:谢谢你。

  沈辞挑眉,几秒后倏地笑了,“还真是个小哑巴啊。”

  然后他就看到“小哑巴”一直盯着他的喉结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辞骨子里的恶劣因子作祟,把烟送到嘴边嘬了口,眯眼睨她,漫不经心地把烟圈全吐她脸上了。

  小姑娘被呛了个实打实,耳后根透红,泪花朦胧,我见犹怜。

  路桑咳得停不下来。

  始作俑者难得有了一点点愧疚之心,抬起手臂,想给她顺顺气,目光落在她绵质白裙子贴着纤瘦的脊背上……

  他这一掌拍下去怕是得散架吧,于是收了手,把烟掐灭。

  等她不咳了,沈辞又恢复了那副冰冷桀骜的模样,去前台要了包烟和打火机,结完账头也不回地走了,便利店门口停着那辆保时捷。

  路桑看到他又点了根烟,然后手臂一扬,往垃圾桶里扔了个什么东西。

  一弧粉色,是她送的创口贴。

2、第02章 ...

  吃完晚饭,小表姐拉着路桑进了自己的房间。

  舅妈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进来,见顾浅月在书桌上写暑假作业,欣慰点头,叮嘱道:“你表妹在原来高中的成绩挺好的,有不会的要虚心请教。”

  顾浅月咬了口苹果,又分了个给路桑,敷衍道:“知道了,妈。”

  吴秀莲轻轻带上门。

  前脚刚走,顾浅月就把暑假作业丢到一边,露出下面的漫画书。

  顾浅月津津有味看了会儿,偏头看向旁边的人。

  路桑认真低着头,手下是一本高二的单词本,边写边记,侧脸温软沉静。

  “桑桑,你在以前的学校一般考第几名啊?”

  路桑没什么反应,她看着在认真记单词,其实在溜号。

  脑子里不断浮现那张脸,鼻梁挺窄,眼尾狭长,神情冷漠,始终带了点痞气。

  他喉结上居然也有一颗痣。

  路桑的记忆被拉回到那个暮夏,荒无人烟的半山腰,破败的小木屋,两个幼小的身子依偎取暖,苍冷的月光映在他眼底,喉结上隐约有颗淡色小痣,那方寸窗口,成了凄凉夜色里唯一的慰藉……

  “……桑桑?”

  顾浅月喊了两声,才把她唤回神。

  路桑抿了抿唇,心想,那颗痣或许只是巧合。

  顾浅月只当她刚才太沉浸学习了,又问了声:“桑桑,你在以前的学校一般考第几名呀?”

  路桑在本子上写:第一。

  “班级第一?”

  路桑轻轻摇头。

  顾浅月惊讶地捂了下嘴,满脸崇拜:“年级第一!”

  路桑点头,始终是一副温软沉静的模样,捏着笔觉得本子上写太慢,就摸出手机,细白的指尖在备忘录上打字:如果不努力考好点的话,会被别人欺负,外公外婆会担心。

  顾浅月看着那串字眼,心里一阵义愤填膺,她实在想不明白路桑这种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还会被人欺负。

  那些人脑子是有坑吗。

  顾浅月拍拍胸脯,“桑桑,从今往后你就跟着姐混吧,姐罩着你。”

  路桑点头,抿起弧度,心里一阵暖意。

  然而去学校报道的前一晚,顾浅月壮烈重感冒了,舅妈打电话给老师请了一天假。

  路桑拧干湿热的毛巾敷在她额上,又掖了掖被子,安安静静靠在床边,托着小下巴,盈盈双眼关切地看着小表姐。

  顾浅月咳了两下,两腮苍白,苟延残喘,有气无力地说了声:“笔和本子带了吗?”

  路桑点头。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你要好好记下来。”

  路桑捏着纸笔,认认真真听着。

  “第一,千万不要招惹一中恶霸——沈辞。”

  路桑写完,睁着一双疑惑的杏眼,好像在说沈辞是谁啊。

  顾浅月见她表妹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跟那群不良学生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觉得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拿过路桑的纸笔,斟酌着画了几下,最后勉强满意地点了下头,递给她,“大概长这样,反正你就对比着画上的人来,谁最凶神恶煞谁就是沈辞。”

  路桑看着小本本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的火柴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的小表妹要一个人面对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顾浅月简直操碎了心,拖着病体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

  开学当天,舅舅顾承泽开车把路桑送到校门口,一路上舅妈都在嘘寒问暖,完全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桑桑,学校遇到什么事儿记得找老师,实在不方便就给舅舅舅妈发信息。”

  路桑微笑着点头,挥挥手,让他们放心回去吧。

  路桑想起自己的红笔芯用完了,上课做笔记会用到,于是背着小书包朝马路对面的文具店走去。

  她身上穿的是北城一中特有的校服,夏季分两套,她现在穿的是裙装,白衬衫搭配百褶裙。

  小皮鞋一尘不染,棉质袜裹着细脚踝,上面还有一圈木耳边。

  后脑勺竖着高马尾,发梢天然微卷,巴掌大的小脸白净无暇,五官也小小的,没什么攻击性,精致甜美,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玫瑰。

  路桑浑然不觉,一路上吸引了好几道异性的视线。

  她买好笔芯出来,旁边的小巷子传来打架声,动静很大,路过的人都自觉离得远远得,没人敢上前凑热闹。

  路桑正要离开,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那人带着冷戾嚣张的话:“老子今天就让你长点教训,免得下次又乱咬人。”

  路桑脚步顿住,这声音有点耳熟。

  她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张冷峻痞坏的脸。

  身子鬼使神差地调转,她站在巷口。

  巷子里分为两拨人,场面颇为混乱,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表情痛苦地大喘气。其中有个红毛男眼里不甘,抹了下嘴,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下一瞬衣领就被人揪住。

  立在身旁的男生垂眼睨他,居高临下,攥领的手指骨节分明,露出的一截瘦韧细白的腕骨,不费吹灰之力,红毛男半个身子都悬着。

  沈辞用手背拍了下红毛的脸,薄白的眼皮压出一条褶,锋利似刃:“不想死,就麻利点滚。”

  红毛男的脸憋成猪肝色,余光在他身后瞥到什么,眯眼,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然后眼疾手快地伸手,本想勾住沈辞的脖子,不曾想沈辞的反应比他快,本能往后避了下,以至于红毛男只抓住了他的衣领。

  沈辞身上穿了件单薄的T恤,领口被不要命地往下扯,露出清削的锁骨,胸膛纹理利落分明。

  路桑看着那幕,脑子一瞬间空白。

  趁着沈辞对付别人,有个趴地上装死的漏网之鱼,捞起木棒就抡过来,有人大喊了声:“辞哥!”

  话音刚落,一道纤细的身影闪过,沈辞已经狠狠踹开红毛,眼皮掠过那人眉眼,清冷的瞳孔闪过惊讶的神色,然后长臂一揽,把她带到一旁。

  木棍落了空。

  沈辞骂了声,暴躁地想再上去痛快给几下,奈何劲窄的腰被人紧紧抱着,小姑娘像是受了惊吓,不肯松手。

  与此同时,传来一阵刺耳的吹哨声,大家如临大敌,原本还躺在地上大喘气的人,也忍痛翻身而起,爬墙逃跑。

  巷子里乱得像锅粥。

  沈辞身上还跟麦芽糖似的黏着个人,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扯?怕散架。

  混乱中,沈辞脚下踩到块石头,重心不稳,身子后仰,又顾忌到怀里的人,沈辞的手下意识搭在她腰肢上。

  头顶闷哼一声,路桑摔在他身上,缓缓抬起头。

  眼圈红红的,搞得好像他欺负了她似的。

  “辞哥?”胖子半个屁股掉在墙外,催他。

  沈辞抬眼,舌尖舔了下后槽牙,眼神示意他们先走。

  鼻尖萦绕着清甜的馨香,沈辞心旌晃了下,然后就见小姑娘嫩白的手指勾着他衣领,往下边扯了扯。

  少年的锁骨三寸之下,有道细长的刀疤,看起来有段时间了。

  “喂,小哑巴。”沈辞啧了声,桃花眼里几分戏谑不屑,流露出一丝风流意味,“胆儿挺肥啊,见过明目张胆看我的,敢直接上手的,你还是第一个。”

  他想到那天夜晚,他跟下了降头似的,调头去了趟便利店。

  当时她也是这种眼神,盯着他的喉结看。

  “怎么,看上我了?”尾音上扬,吊儿郎当的。

  路桑连忙收回手,羞囧地咬着唇,脸红得像滴血。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巷子里遍地狼藉,保安赶来的时候,只见到他们两个人,最后不免带到办公室盘问一番。

  保安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把沈辞轻车熟路地领到高二办公室,八班班主任了解完事情经过,又瞥见站在男生身后,眼圈红红、睫毛湿润的路桑,一整个气急败坏。

  怪不得迟迟不见转学生来报道,原来是被他们班年级刺头给堵着欺负了!

  “你说你平时调皮捣蛋就算了,现在还欺负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同学身上了。”

  沈辞挠了挠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散漫不羁地站着,干脆手臂一伸,往旁边捞了条办公椅过来,大剌剌坐着,长手长脚,周身懒洋洋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听员工汇报工作。

  教导主任正好从门口经过,不知道听谁说沈辞惹祸了,怒气冲冲走进来,加入训人的阵营。

  巴掌往桌上一拍,“沈辞,你这次的行为非常恶劣,知不知道会给学校声誉带来怎样的影响?!”

  刚刚还冷淡不屑的少年呵了声,眼神一凛:“学校声誉啊,关老子屁事。”

  在气头上的老班和主任顿时语塞,不约而同想到什么,眼神躲闪,然后转移视线。

  “这位女同学啊,你不用害怕,老师们给你做主,沈辞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沈辞?原来他就是表姐说的那个沈辞。

  路桑抿抿唇,赶紧在本子上写:老师,你们误会了,他没有欺负我。

  教导主任只摆摆手,郑重地说了声:“知道了。”

  结果转眼就义正言辞,给沈辞记了个处分。

  沈辞的恶劣是深入人心,都当她是害怕,所以不敢说实话。

  路桑一双细小秀气的眉毛蹙了下,她还想解释,却被旁边一个女老师拉过去坐着,嘘寒问暖,又是递温水,又是塞零食。

  她长得乖巧柔顺,又是残疾,很容易就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路桑感到无可奈何,只见少年在唾沫飞扬的说教声下,打了个哈欠,眉眼有股尖锐的烦躁,觉察到她的目光,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解释,更不懂这里的人,为什么都不相信她说的话。

  ……

  路桑走出办公室,想到表姐交代的话,摸出那个小本本,刚翻到那一页,一只修长的手就从耳侧伸过来,把她的东西一并抽走了。

  路桑抬头看他,少年刚被训完,身上还有股不好惹的戾气。

  路桑忽然想起她小本本上第一条就是:千万不要招惹一中恶霸,沈辞!

  她嘴微微张了张,下意识垫脚去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他看到。

  沈辞一米八的身高,手一扬,她就扑了个空,再加上视力极好,清楚看到上面的字眼。

  薄唇轻佻,早招惹了。

  他视线掠过第二行:先坐表姐的位置,高二8班6排靠窗第2个位置

  趁她抢夺的瞬间,沈辞眼疾手快地添了一笔,动作太快,路桑没看清他做了什么。

  以为他在计较刚才的事,故意捉弄她。

  沈辞垂眼,便见小姑娘捏着他腰上的衣服,纯澈盈润的瞳孔里,是温柔讨好的意味。

  她好像在说抱歉。

  “松开。”沈辞冷眼说了声,浑身都写着莫挨老子。

  路桑顿了顿,细白的手指,一根根松开。

  沈辞插着裤兜,消失在走廊拐角。

  看着他欣长孤桀的背影。

  路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早就不记得自己了。

3、第03章 ...

  路桑把小本本上的第一条注意事项划掉。

  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他热络道:“路桑同学,我叫甄郝,是八班的班长,老师让我带你去上课。”

  路桑轻轻点头,在本子上写“谢谢”。

  她五官小巧,笑起时颊边还会浮现一枚小梨涡,看起来很甜。

  “别客气,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甄郝挠了下后脑勺,挪开视线,麦色的脸上瞬间就红了。

  刚下早自习,八班吵吵嚷嚷的,路桑跟在班长身后,有些拘谨地走进去。

  坐前排的人率先发现她,登时收住音。

  路桑长得是真好看,典型的初恋脸。

  有人拉住甄郝小声问:“班长,这女生是谁啊?”

  “刚转来的新同学——”

  甄郝还没说完,就有个调皮的男生大声道:“哦,就老刘在班群说的那个女生,路桑吧?”

  其他男生也嬉皮笑脸地起哄着:“原来是新同学啊,大家欢迎一下。”

  啪啪啪,响亮的一阵巴掌声。

  不知道谁说了声,“长这么好看,咱班的班花怕是要易主了。”

  话音刚落,周佩晴嘭的把水杯放在桌角,偏头,朝路桑投去不善的眼神。

  路桑垂眼盯着鞋尖,她不会应对这种混乱的场面,暗自数了下教室的桌子,默默往教室的最后一排走去。

  ——8排靠窗第2个位置。

  路桑在过道站定,那个位置有点脏,凳子上有几个灰扑扑的脚印,地面还有几个烟头b和纸团。

  不过平时小表姐也不太爱收拾,路桑便没怎么在意,抽出湿纸巾细细擦了擦。

  班里的人都投来视线,神色各异,或惊讶或好奇或同情。

  路桑把抽屉里的纸团拿出来,扔进垃圾桶,从书包里拿出书本文具,一一放好,然后若无旁人地去小阳台洗手。

  她一走,教室里大家交头接耳起来。

  “疯了吧,她怎么敢坐沈大佬旁边。”

  “看不出来,转学生的胆子还挺大嘛。”

  “开学第一天就有好戏看,有趣。”

  第一道上课铃已经拉响,然而“沈辞”这个名字自带话题,一旦开始,大家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有说不完的料,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听说暑假的时候沈辞和人打架,把人搞进了ICU。”

  “卧槽,这么带感啊。”

  “不然怎么都说他是一中恶霸呢,不过后来他虽然进了局子,但没关一天就被弄出来了。有小道消息说市局是他家亲戚。”

  有人感慨了声,“有一个大资本家亲爹,校董还是人家未来的岳父大人,背景人脉硬着呢,谁敢拿他怎么样。”

  ……

  沈辞离开办公室后,没去教室,而是翻墙回了趟公寓。

  他交叉着手臂,提着T恤一角,露出肌理分明的腹部,随手扔进脏衣篮,打开花洒,直接冲了个澡。

  浴室里水雾朦胧,洗完澡他站在浴室镜子面前,头发湿漉漉的,被他捋到后面,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水珠顺着他侧脸,淌过削瘦的脖颈,从那条经年已久的刀疤上滑落,最后消失在腰侧的浴巾里。

  沈辞湿润的指尖碰了碰那条疤,眸光悠远,然后脑子里浮现出那抹娇小的身影。

  她挡在自己身后,莽撞的,不知所畏的。

  但凡他速度慢那么几秒,那根棍子就砸到她身上了。

  沈辞的心脏倏地紧了下。

  他点了根烟,走出浴室,明明是大白天,房间里却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一丝光。

  沈辞松垮垮穿着睡袍,坐在电脑桌前打游戏。

  里面传来楚天阔的声音:“辞哥,这局带我飞呗。”

  其他人也哄笑着附和,抱紧辞哥大腿。

  沈辞嘴角叼着烟,懒洋洋靠着电竞椅,没说话。

  他们跳了个人多的城,落地刚枪。

  “牛逼啊辞哥,团灭!”

  “这局输赢没有丝毫悬念。”

  “胖子开车。”

  “好嘞!”

  p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越野在山坡上行驶,胖子一边开车一边瞎聊天:“辞哥,今天上午你没去教室,巷子里扑你怀里的那个女生,居然是咱班的转学生。”

  有个男生说:“话说,她为什么一上来就往辞哥怀里钻啊?”

  “你他妈不废话吗,就辞哥那张脸,想往他怀里钻的女生多了去了,不过说真的,长这么纯的还是第一次见。”

  几个男生流里流气地开玩笑。

  沈辞轻嗤了声,脑子里浮现出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长得是挺纯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似的,明明垫在下面的是他,她却黏在他身上不放,眼圈红红的,搞得好像被他欺负了似的。

  喉咙发干,沈辞吸了口烟。

  “可惜了,新同学是个小哑巴。”楚天阔啧了声,“而且好像咱班原来那班花儿把她盯上了,新同学以后这日子怕是凶多吉少——”

  “操,房子后有人,胖子掩护!”

  一行人跳进房区,沈辞操作的人物却一动不动,壮烈牺牲。

  游戏页面变成灰色,沈辞把手机扔到一边:“你们玩。”

  —

  高二一共有十六个班,八班是理科班中的吊车尾,男女生的比例却很均衡,不少人是花钱或托关系塞进去的富家子弟,吃喝玩乐,作风混乱,是京市一中出了名的问题班级。

  下午体育课结束,路桑往楼梯上走,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路桑连忙抓住扶手。

  紧接着脚又被人踩了一下。

  “抱歉啊,没看清路。”那女生戴着耳钉,站在台阶上看她,居高临下,脸上却没有一丝歉意。

  她旁边站着周佩晴,瞥了路桑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弧度,像只娇贵的天鹅,和耳钉女说说笑笑地走开了。

  路桑抿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干净明亮的鞋面上有个灰扑扑的印子。

  一包纸巾映入视线,是甄郝同学,他耳朵憋得通红,有些气愤地说:“周佩晴她们肯定是故意的,路桑,你以后离她们远点。”

  路桑接过纸巾,轻轻点头,用手语说了声谢谢。

  快上课了,大家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路桑走到门口,发现八班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平时哪怕是上课也闹哄哄的,更别提下课了,现在居然难得安静下来,甚至透着一股诡异的低气压。

  她从后门进去,发现后排角落的书桌上趴着一个人。

  男生枕着手臂,手指很长,腕骨冷白,松散散搭在头顶碎发上,只露出一侧棱角分明的眉眼。

  眼皮阖着,睫毛很长,似乎在睡觉。

  第一道上课铃已经拉响,他仍旧岿然不动。

  就在这时,路桑走到他旁边,顿了顿,轻轻敲了下桌角。

  教室里唰唰投来视线,甚至屏住了呼吸。

  转学生这是找死啊,居然敢打扰沈大佬睡觉!

  上一个敢这样的人差点没掉一层皮。

  甄郝同学心里咯噔一下,本想上前拉开路桑,却已经来不及了。

  趴在桌子上的男生眉宇蹙了下,长睫抬起,眼皮压出一条深邃的褶,眸子狭长,笼着一层没睡醒的困倦,还有一丝冷戾和不耐。

  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路桑认出他,杏儿眼微微瞪大。

  她抿了抿唇瓣,把小本本递给他看。

  上面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同学,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沈辞掀起眼皮瞧她。

  路桑跟不怕他似的,迎上他的目光。

  眉眼平顺,瞳孔温柔。

  百褶裙下一双腿纤细笔直,白得像浇了蹭牛奶似的,很惹眼。

  字如其人。

  写的字跟她人一样乖。

  沈辞舌尖舔了下后槽牙,撑着桌子站起来。

  这么一对比,路桑更显娇小,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沈大佬刚才是在酝酿怒气,现在终于要发火了吗?

  下一秒,众目睽睽下,沈辞往里面挪了个座位,一双长腿拘束在桌椅下,趴着继续睡。

  众人:“……”

  —

  这节课是英语课,Miss张是个四十岁的女人,原来那个老师回家坐月子了,这段时间由她代课。

  八班的混乱她一直有所耳闻,但上面的安排又不得不从,因此进门的时候满脸写着不情愿。

  她讲阅读材料的时候有个习惯,先抽人读完段落再作讲解。

  第二个人就念到了路桑的名字。

  路桑的情况特殊,班主任提前在科任老师的群里打过招呼,但估计Miss张压根就没把那个群放心上,默认路桑是原班学生。

  见没人站起来,Miss余拍了拍桌子,不耐烦地又喊了一遍:“谁是路桑?”

  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会有班委提醒,但大家都被提前警告过,没人敢开口。

  更多的人都在作壁上观,看好戏似的。

  路桑手指捏着衣摆,缓缓站起来。

  “还以为你耳朵不好使。”Miss张阴阳怪气地说了声。

  “老师,不是耳朵,你再猜猜?”有个男生起哄道,好几个人憋着笑。

  路桑忽然感到一阵难堪。

  沈辞单手支颐,长指曲起,叩了下桌面,声响不大却无法忽略,他掀起眼皮朝那几个人投去目光,带着冷感的。

  那几个人收敛了些。

  课堂纪律如此混乱,Miss张的脸色不太好,拍了拍桌子示意安静,让路桑读第二自然段。

  路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Miss张的耐心告急,又要骂人,路桑余光瞥到旁边的男生唰的站起来,凳子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沈辞站也没站相,用吊儿郎当的声音说:“老师,我同桌不太方便,我来帮她读。”

  为了不耽误课程进度,Miss张同意了。

  众人都惊掉了下巴,沈辞是谁,班里出了名的差生典范,别说读书了,抽屉里连支笔都没有。

  沈辞撇了眼路桑,淡声说:“喂,借下书。”

  教室里传出几声稀稀拉拉的笑声。

  Miss张觉得这群人简直没救了。

  沈辞还是第一次当着全班的面读英语,低低沉沉的,有种颗粒感,咬词的时候也很清晰,遇到陌生词汇,尾音拖拉,不太正经的样子,连蒙带猜居然也读对了。

  有一说一,那声音简直绝了,好几个女生听得怦然心动。

  沈辞坐下后,路桑递给他一个小本本,上面写着:谢谢你。

  阳光透窗而过,在她细软的发丝间跳动,连瞳孔里也铺上一层浅浅的金色。

  嘴角的弧度很软很甜,跟个小傻子似的。

  沈辞沉默地看了几眼,敛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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