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herine Bernhardt 凯瑟琳·伯恩哈特 | 用绘画“撒野”

Katherine Bernhardt 凯瑟琳·伯恩哈特 | 用绘画“撒野”

首页角色扮演艾琳娜的夜光官方版更新时间:2024-06-19

Katherine Bernhardt

凯瑟琳·伯恩哈特

美国艺术家,1975年生,天马行空的视觉语言使凯瑟琳·伯恩哈特成为了当今最具活力的画家之一。她绘画中的视觉辞典丰富,杂糅了各种流行文化图像和日常物件,以鲜艳夺目的色彩呈现出当代生活的写照。

Swimmers, 2022

凯瑟琳·伯恩哈特(Katherine Bernhardt,1975年生)出生于圣路易斯,十八岁之前她一直住在这里。随后,她前往芝加哥艺术学院求学,之后又搬去了纽约。她在纽约生活居住了二十二年,两年前,她和儿子哈利法(Khalifa)一起搬回位于圣路易斯的家,她称之为“多代同堂”:她的妈妈、爸爸、哥哥、姐姐、侄女和自己的儿子都住在一起。伯恩哈特家里堆满了各种东西,请想象一个堆满了东西的房子,而且还在不断增添东西——甚至更多更多的东西。

伯恩哈特位于家乡圣路易斯的房子

好,现在请将你所想象的场景里的东西再翻上五倍,然后把它们都塞进圣路易斯一幢两层楼的房子里。那就是艺术家凯瑟琳·伯恩哈特长大的地方。我和凯瑟琳一起呆在这个房子里,呆在她童年的卧室里,准备四下参观一番。她向我解释身边的东西:

“那是粉红豹;这是我小时候就有的E.T.外星人电话机;这是我儿子的皮卡丘;那里有个贝壳、圣诞树、猫头鹰、‘皮纳塔’玩具,就是各种各样我会放进自己艺术作品里的角色。”

伯恩哈特从年轻时就开始艺术创作。和我们很多人一样,她也对“艺术”趾高气昂的外表以及艺术“应该”是什么样的种种规范感到望而却步,直到她的一位教授迈克尔·圣约翰(Michael St. John)简单明了地告诉她:“别这么想,就把你喜爱的、看到的、身边的东西画下来。”她对主流的潮流很感兴趣,作品中也显现出强迫症般的倾向,我们的对话便由此开始。

伯恩哈特家中的大厅,右边是她所绘的“精灵宝可梦”中的皮卡丘

我对伯恩哈特作品里日常物件的运用很感兴趣,于是有了可以一起去那种能看到这些物品的地方的想法,从而理解她的思考过程。所以在采访的中途,我们一起驱车前往圣路易斯当地的连锁超市“斯纳克斯”转了一圈。她向我们展示了好几样自己喜欢的东西:“金霸王”牌电池、厕纸、“多力多滋”薯片、“伊墨”匹萨饼等等。对她来说,重要的是这些物件的形状、颜色、图形和质地。而任何沉闷无聊的品牌或包装,她都不喜欢。

在我一开始接触凯瑟琳的作品时,我充满了疑问,但在和她相处了一天之后,我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凯瑟琳的作品真的就是她本人的一种延伸,她的性格、兴趣、生活方式都显现于画面之中,以至于很难在她的这种生活方式和油然而生的艺术作品之间,找到明确的分界点。

Installation view of “Katherine Bernhardt: Gold” at Art Omi in Ghent, New York

Katherine Bernhardt专访

《Apartamento》=A:我们现在就在你长大成人的房子里,而且你的父母仍就住在这儿对吗?

Katherine Bernhardt=K:我的父母住在这里,还有我姐姐和她女儿,她们从意大利搬回来,还有我哥哥也都住在这里。所以现在房子里一共住了我们七个。

A:那很酷。

K:是啊。这就是我的房间,这里有一堆东西:那是一幅乔纳森·埃德尔胡伯(Jonathan Edelhuber)的画,那是粉红豹。这个电话机是我小时候就有的。这是我儿子的皮卡丘,有时我会把不同的形象都到我的作品中,或是一个贝壳,或是一棵圣诞树,还有猫头鹰,一个“皮纳塔”玩具。我的画与这所房子有关,这是肯定的——就是各种东西,把很多很多的东西都放入画中。

伯恩哈特的卧室

A:那我们就来聊一聊“东西”:为什么有各种东西?

K:我想那代表了日常、平庸的事物,或是一些你觉得无聊的东西。比如说,厕纸:我觉得它很有趣。我在想,“什么是我能创作出来的最愚蠢的画?”那可能就是厕纸,或者香烟。尽管不是所有人,但地球上的大部分人都会使用厕纸,他们也都知道那是什么。我觉得厕纸的形状很好笑,而且把它画进画里也很好笑。这里有一个钩针的西瓜。我也会把西瓜放进自己的画里。这是个粉红豹的钥匙圈,我画过很多次。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布里洛”肥皂、麦片点心棒、芝士奶酪脆饼、惠特曼牌巧克力礼盒、家乐氏牌玉米片、胡椒苏打饼干、楔形糖。

Katherine Bernhardt, Spaceage, 2019

A:你能否说说为什么你想要那么多东西围绕在你身旁?我感觉现在非常推崇那种超级整洁、极简的工作空间。

K:这里有好多东西,本来就一直是这样的。我喜欢收集各种流行文化的东西,或者去到哪里就会买东西,我猜自己像个收藏家。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极简主义者,这和我的画也多少相关,我不止画一幅画,我会画五十幅类似的画。或者,我如果要买面具,我不会只买一个,我会买一百个。它们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东西。

伯恩哈特放着画有E.T.外星人作品的家中一角

A:你说过创造力和你许多的画都来自于这座房子,它就像是所有作品的诞生之地。

K:我想是的。我就在这样的混乱中成长起来,而且过去更糟糕。我们曾经有一个游戏室,里面堆满了东西,我记得我爸爸有一次气疯了,拿了耙子把东西全耙出去了。我想我只是下意识或有意识地把这些东西都放到一起。

A:在这里有什么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吗?有什么是你最珍而重之的吗?

K:这里有一样特别的东西,就是这幅无聊的海滩风景绘画,它曾经出现在一场大概在2000年的纽约展览中。那幅画让我收获了自己最早的展评文章之一,是发表在《纽约客》杂志的,所以我很喜欢。

ET Phone Home Blue 2019

我在这里一家很酷的叫“宝藏走道”的二手店里发现了这个跑步者的形象。我记得那是一位艺术家在六十年代创作的。但是来看看这双“袋鼠牌”的鞋子吧,细节真的太棒了。

这些是我小时候做的东西,一件折纸的衣服,我把《迈阿密风云》放上去了。我一直很喜欢八十年代的设计和物品。我对日式折纸艺术也很感兴趣,曾用过折纸做过气球、三角形、千纸鹤、方形、十二点的形状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它们从我八岁开始就一直在这里了。

伯恩哈特在二手店发现的六十年代跑步者作品

A:那这件“火辣奇多”(Hot Cheetos)的衣服呢?

K:我是去年圣诞节买的。

A:你穿过吗?

K:还没,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A:你是否曾经有过“我想要开始创作艺术”的一刻,还是说一切就这样自然地发生了?有时候,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一件很刻意的事,比如会心想,“我想要成为一位艺术家”。但我对你的理解是,这些都发生得很自然。

K:我一直都在画画。从我小时候开始我的书桌就一直在这里。我整个高中都在画水彩画,还上了艺术课。我一直对艺术很感兴趣,也从未停止过。

Merengue 2017

A:那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感到“好的,这幅画我很满意,我要裱起来”,或者“我想继续这样的创作”?

K: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可能是直到我2000年毕业之后——当时我停止了“超模”系列绘画,开始了图案创作。有一张画在我看来很奇怪,它的画面是绿色的,上面有笑脸。我记得还有美金的符号,可能还有一个“耐克”标志,画得真的很丑。我把画藏在自己工作室里一段时间,从来没给任何人看过。

大概一两个月后有一次工作室访问,当我把它拿出来给他们看这幅丑画时,他们都说“哦天哪,它是这里最棒的一幅画。”我心想“真的吗?那也太奇怪了。”然后我就开始创作图案绘画,把更多我喜欢的东西往画面里放。当时的第一幅画,是根据我在纽约看到的一幅涂鸦画的,在联合广场附近,那幅涂鸦里有笑脸、美金符号,可能还有香蕉和诸如此类的。所以我就这样开始了图案绘画。

桌上放满伯恩哈特过往创作的素材和物件

A:真的很酷,我们再接着看看?

K:好啊。哦,这是一幅很旧的1996年的画。我参加了纽约大学的一个暑期项目,当时创作了那种抽象虚无的作品。迈克尔·圣约翰(Michael St. John)是我当时的老师,他说,“你在干嘛呢?快停下来,去画那些你热爱的东西”。我那会儿总爱在华盛顿广场公园闲逛,身边都是年轻人,他们穿着“阿迪达斯”、“耐克”和“乐斯菲斯”,或者“古驰”,我也喜欢往下一直走到坚尼街,去那里买假货,比如假的克里斯汀·迪奥。

A:你是不是对你画里的东西都很痴迷?

K:是的。

A:什么样的痴迷?

K:它们的颜色,或是形状,或是纹理质地。比如,“多力多滋”薯片:它是三角形的,质地纹理太有意思了,画下来会很好玩。我可能对食物类的东西没那么痴迷,我小时候对E.T.外星人非常痴迷。我还痴迷耐克,或者类似的品牌,至少这些是我看到的事物。我开始创作各种标志的绘画,画那些我觉得很酷的东西。那对我来说是一个转折点。

I Love New York 2021

A:你觉得这是在对那些大品牌致以敬意呢,还是一种讽刺呢?

K:都不是,那只是我看到的东西。我画的所有东西,基本上都反映了我所看到的东西。

A:是不带偏见的?还是带着某种观点?

K:是不带偏见的。人们对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看法,所以他们对事物本身也有自己的想法。而我只是喜欢观看事物,比如喜欢看超模:非常非常地痴迷。还有比如“斯沃琪”(Swatch)手表:痴迷。摩洛哥的地毯:痴迷。我必须很喜欢一样东西才会画下来。

镜子中反映出伯恩哈特所画的E.T.外星人作品,也是出现在她近年创作的主要人物之一

A: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都放进画里,而不是比如买上一千双耐克什么的?

K:因为那样太贵了。谁能买得起那么多?哪怕是“皮卡丘”游戏卡也贵极了!我不可能去买价值一千五百美元的“宝可梦”游戏卡,所以我就把它画下来,这样就或多或少地拥有了它。

A:你可以把它带进你自己的世界。

K:是啊,我们现在在家里的前厅。我买了一些地毯回来,哈利法有一半摩洛哥的血统,所以我们常常去摩洛哥,我收集了不少地毯。对我来说,这些地毯的设计、颜色、基于自然界的那种荧光,都让我很受启发。它们都是女性手工艺者手作的,我很喜欢也很支持这一点。我们还可以下楼去看看。

Scotch Magic Tape, 2021

A:谢谢,那我跟着你。

K:这幢房子有点糟糕,因为雨下得很多,地下室都淹了。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搬出来,所以现在有好多东西堆在这里。这里是餐厅,我通常坐在这里工作,哈利法会坐那里。这一幅画的是吞拿鱼砂锅菜,是我妈妈时常会做的一道菜,但我觉得太恶心了。里面会放吞拿鱼罐头、奶油和蘑菇汤,以及土豆片。这幅画是我为妈妈画的,而她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绿松石色,所以我画的背景就是绿松石

色。

伯恩哈特家中放满物件的客厅

A:我非常喜欢!那时在纽约是什么样的?

K:哈利法出生在纽约,在哥伦比亚医院附近的上西区,所以他是不折不扣的纽约人。我们在那里一直住到他九岁,之后决定搬来这里。哈利法可以自己在外面玩,我们有个后院,他可以步行去上学,而且这里的老师真的都很好。在布鲁克林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每天通勤,呆在纽约变得越来越烦人。我的工作室离曼哈顿也很远,所以再搬回这里,所有的事都变得容易很多。之前我从来没有自己的车,现在我有一辆吉普车,可以开车去工作室,只要八分钟。

A:你是在圣路易斯土生土长的?

K:是啊,哈利法现在去的学校就是我小时候的那一所。

Crazy Doritos Garfield, 2019

A:你能不能聊聊搬回家住,而不是去其他地方住的这个决定?

K:我们总是会回来这里小住,通常是圣诞节,有时会在夏天回来两周。两年前的夏天,我回来的时候,我姐姐说:“我要从意大利搬回来”。我很吃惊地说:“真的?那我也不回纽约了!”我们决定一起搬回家里来住。我的父母都在这里,我们也在,还有我的儿子,所以现在这里是多代同堂,有点像《天才一族》电影里的那种状态。我的意思是,其实还是很好的。我们都有各自的烹饪之夜。我帮着父母洗衣服、打扫房子、照顾花园等诸如此类的。所以我们都住在一起,互相帮助。

A:我太喜欢了。你能描绘一下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情景吗?

K:这幢房子一点也没变。好吧,多少变了一点。厨房一直是绿松石色的,但我们的游戏房之前在这里,现在这个房间是我妈妈在住。我们就睡在我原来的卧室里。小时候,我最好的朋友埃琳娜就住在街对面。真的很好玩。我想,也有不好玩的一面。在这里长大很无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去广场购物中心,在那里四处逛逛。到了冬天,我们会去溜冰场,但除此之外就没事可做了。

伯恩哈特家的后院

A:给我们说说圣路易斯吧。我知道你刚才说了这里没什么东西,不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K:圣路易斯的问题是这里的人太过孤立了。人都呆在自己的肥皂泡里,人们从来不会走路去什么地方,人人都呆在自己的车里,所以你几乎从来看不到人。

A:人们还会驾车射击来取乐。

K:在圣路易斯大学、也就是我工作室的附近,每天都有枪击和抢劫的事件发生,真的是每天都有。这里的气氛,不怎么好玩。你看过《黑钱胜地》那部剧吗?就有点类似那样,到处都隐藏着怪事的发生。

A:你刚才说到危险的事,我今天走了大概一英里去吃午饭。这是不是有点太冒风险了?

K:是啊,这里的人很少四处走路。去工作室的话,我会先上车,然后走进我的工作室,把车锁上,我在那里装了安保系统。到我要走的时候,我会先查看一下摄像头再出去。

Time Blue | Each print is unique 2017

A:这听起来很黑暗。那你为什么选择圣路易斯呢?

K:嗯,我们会在这里再呆一年,然后我们会搬去波多黎各。我正在那里建一幢房子。

A:哇,你能不能给我分享多点?

K:整个计划花了十年的时间酝酿,因为我是十年前买的产业,但直到现在才获得那些历史和考古方面的批文。房子在老城圣胡安,紧挨着艺术博物馆,而且整幢房子会是完全“粗野主义”风格的设计,有浇筑的混凝土和水磨石地板,主要是粉红色、绿色、淡紫色、黑色和类似的颜色。那块地不大,在街角,有两个卧室,但楼顶会有一个游泳池。

房子是一个月前开工的,要一年建完。他们刚刚在墙里发现了大概1493年左右的一些花瓶,也就是哥伦布刚登陆的时候,所以他们现在停工了,文化研究机构必须过来做好文献记录。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把花瓶拿出去,还是就这样保留在墙里,或者他们会有其他做法。我们打算明年夏末的时候就完全搬过去住了。

伯恩哈特家中花园的一角

A:你十年前就买下那块地,你当时想要搬去那里住的动力是什么?现在有发生变化吗?

K:基本还是一样的。我非常热爱波多黎各,有一些朋友在那里,当地的艺术界很酷,我喜欢那里的音乐、食物,我也喜欢游泳,我就是很想住在那里。我最初会去那里是因为大概二十年前,蒂托·鲁兰(Tito Rullán)邀请我去他的画廊做一个展览,所以我就去做了展览,而且觉得那里棒极了,而我经常想着回去。

A:好,那你的父母最早是怎么会来圣路易斯的?

K:我爸爸在圣路易斯的南部长大,我妈妈来自河对岸的伊利诺伊州,一个叫阿尔顿(Alton)的小镇。我妈妈曾经是这里华盛顿大学的图书管理员,而且是在图书馆遇到我爸爸的。在那之前,我爸爸的祖父从罗马尼亚通过埃利斯岛来到这里。他在纽约呆了一年,然后在十二或十三岁的时候坐火车到了圣路易斯。因为有其他家人在这里。

Sea Turtles, 2015

A:而你被这里吸引,因为这是你家。

K:我回来是为了帮我的父母,也为了远离纽约,因为我实在呆够了。圣路易斯有趣的是,那里的艺术、当代艺术博物馆、动物园,而那些全都是免费的。这里的密苏里植物园是世界上最好的植物园之一。这里的建筑也很惊人:林德尔大道上到处都是上世纪中期的建筑,还有随处可见的1928年的豪宅建筑。这里的空间更充裕,你可以住在大房子里,而不是挤在小公寓里。我还开了个画廊,试着代理这里的艺术,很有意思,也在这里认识了很多人。都是非常积极正面的事,也是圣路易斯所需要的。

伯恩哈特在家中的花园里

A:听起来,就像迎来了隧道尽头的光亮,不过也听着有些诡异。圣路易斯的问题或是世界上其他的社会议题,在你的作品中出现过吗?

K:并没有。我的艺术并不事关政治,或者负面的内容。它更侧重于色彩、形状、香蕉。它更多的事关我喜爱的东西,像是E.T.外星人之类的东西。

A:不过我相信你想到过这些事,因为这些事就在你身边,而你也知道它们的存在。

K: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画枪、画美国国旗,但我真的不太喜欢看它们。但我在大选之前画了不少标语绘画。

A:比如“十一月三日,冲走那个可鄙的人”。

K:是啊,我们给后院做了很多政治标语,而且我在外面放了一幅卡佩尼克(Kaepernick)的画。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也做过这方面的创作。我之前为乔纳森·霍洛维茨(Jonathan Horowitz)在纽约犹太博物馆策划的展览创作过一张反枪械暴力的海报。但通常我不会像那样进行创作。

The Gallery Inn, 2015

A:那么那种“商榷”在你看来是什么样的?我的意思是,你在思考“这是我创作的一部分,这是我要排除的部分”时,怎么划出界线呢?因为这些东西都发生在你四周,它们都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

K:我想,人是可以选择被什么东西所环绕的,也可以选择想要过得积极还是消极。现在有那么多可怕的事,但是你想纠结在这些事上吗,还是你可以看看那些积极乐观的事?而对我来说,艺术还是一种逃避的方式——它是避世主义的,可以回避许多事。

A:你的作品中有幽默的元素吗?你把“多力多滋”和香蕉都放进作品,这让我觉得相当好玩。

K:是的,我喜欢幽默的艺术作品。我觉得有幽默感很不错。我喜欢看到人们发笑。当他们看到我的画时,我希望他们会开心。

伯恩哈特在睡房中

A:当你站在一块空白画布前,你头脑中的景象是什么样的?你看到的是什么,或者说你在想什么?你怎么选择要画什么?

K:我通常会有个想法。我最近的主题是霹雳舞者。所以,如果以粉红豹的作品为例:首先,我会用谷歌搜索“霹雳舞舞步”,然后我会把粉红豹画成那样的动作舞步。然后我心想,“好,我还能加点什么上去?”我最近对纽约很感兴趣,所以画了很多自由女神像。因此就有了霹雳舞者、粉红豹、音响。然后你可以再加上自由女神像,也许再加一些热狗。

A:在我们深入讨论你的创作过程之前,我想起来之前看过一个视频,在其中,你直接站到了正在创作的画布里。

K:对啊,要画那些大幅作品,我会站进布里在上面画画。

A:这很有意思,艺术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命不凡、干净整洁的,把画放在架子上,不希望画上沾到任何灰尘,而我觉得大部分人会认为那就是艺术的理念。

K:我不喜欢那样。我喜欢艾丽西娅·吉布森(Alicia Gibson),我喜欢看起来乱糟糟的作品,上面沾着头发或者垃圾。甚至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也是这样,他会在画面上加上大量的东西,或者马特·康纳斯(Matt Connors):他创作抽象绘画,但是他会在画上放个杯子,而画面看起来就好像他放了个杯子,杯子留下一个圆环的形状。

Three Red Crocs, 2019

我喜欢那样。我的画上通常会有脚印,因为我的脚会踩到颜料,然后我也会在画布上走动,所以画里当然就会有脚印,而且显得脏脏的。如果画布上有一根头发,那我通常会把它去掉,但我不会弄得特别讲究。我觉得画没那么娇贵,不会被轻易破坏,因为它们是很坚固耐用的,它们本来就乱糟糟的,也不可能被破坏。它们并不是洁白无瑕的。你也不可能毁了它们。而且我用了许多颜料,所以我就在踩过的地方后面画画,然后我再跳出去,就这样解决。但我觉得那些杂乱的痕迹和脚印是加分的,会成就一幅更好的画。

A:你的艺术是更侧重于绘画进程而非最终的画面吗?还是说,重要的一直是最终呈现的作品?

K:可能两者是同等重要的。我画画时会用到很多水,这些水量以及它们如何流动,是画面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元素——看它自己会产生什么效果,会怎样变干。我真的很喜欢。比如,我很喜欢莫里斯·路易斯(Morris Louis)和他的“染色”绘画。

A:你把一部分结果留给了媒介本身。

K:有时是的,另一些时候,我会更小心。

A:你什么时候会认为一件作品已经完成了?

K:不一定。有时候,我会画到自己觉得喜欢的程度,我只是喜欢这画的样子,所以我就会保持那个画面。或者,我会再创作一幅更显出“学校”主题的作品,那我就会添上铅笔、袜子、尺子、一个苹果、记号笔……诸如此类的东西。

Fiel, 2021

Watermill, 2019

A:那么,单件物品对绘画本身是否重要,还是你更注重整体的感觉和色彩?每件作品的象征意义有多重要?

K:我觉得那很重要。它更多的是关于整体,包括在画面中的东西——铅笔、苹果,所有的东西,再加上色彩和感觉。

A:你如何定义艺术是什么?

K:艺术是人类创造的任何东西。

A:所以你今天吃的花生果酱三明治也是艺术?你如何划分界限?

K:我想艺术必须是某种材料。它可以是陶瓷,或是用到画布或纸板。

A:或者在门上。

K:也可以是在门上。艺术必须发生在某种材料上,但那也意味着一个花生果酱三明治。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我想你必须用到一些特定材料。我的意思是,也并不完全如此。我想是一个人制作后说那是艺术的任何东西,艺术必须是有意为之的。你必须说“这是艺术”。它不能只是你的花生果酱三明治,因为那对我来说只是食物。

Pablo and Efrain (Installation View)

本文来自《Apartamento》杂志

2021-2022年秋冬季刊,第28期

文/ Michael Cukr

英文翻译:Qian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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