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云青年说丨吴健:出版路上的求索

拿云青年说丨吴健:出版路上的求索

首页角色扮演百鬼诸神手游更新时间:2024-06-06

来源:红网-时刻新闻

【编者按】

“少年心事当拿云。”阅读由我定义,最张扬的青春宣言;青春由我定义,最绚烂的奋斗模样。日前,中南传媒旗下湖南文艺出版社为“后浪”群体量身打造的新概念文化品牌“拿云志”第一辑出版面世,在出版业界和青年群体中引发强烈反响。五四青年节之际,红网、时刻新闻特别开设“拿云青年说”专栏,集中刊发“拿云志”丛书青年编辑刘津、谢朗宁、陈志宏、吴健、袁甲平的编辑手记,分享编辑成长心路与丛书打造历程,展现新时代湖南出版新青年的新形象、新气质、新担当。

湖南文艺出版社编辑吴健,“拿云志”丛书《堂吉诃德:插图典藏版》责编。

《堂吉诃德:插图典藏版》,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文/吴健

我从象牙塔中走出,进入湖南文艺出版社,在编辑岗位上一干就是十年。这十年,是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时代,我做的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对于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若有所贡献,我便自觉人生没有虚度,青春未曾蹉跎。

清末诗人悔余生有诗云:“须知少日拿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我与文艺社几乎同岁,在“奔四”的路上依然壮怀激烈,一言一行都朝着“第一流”的目标迈进。回望不算太长的职业生涯,我不会忘记,我作为青年员工代表的两个高光时刻:2010年秋、2015年秋,分别在湖南出版集团新员工培训班、湖南文艺出版社建社30周年大会上发言。怀揣的初心依旧在胸中澎湃,喊出的豪言依旧在耳边激荡,我把青春奉献给我所热爱的编辑工作和出版事业,那些功名利禄的浮云便被我弹作尘埃,跌落在我上下求索的出版路上,我踏着它们前进,前进,前进。

我毕业于英美文学专业,选择外国文学编辑的工作也是看在其专业对口的基础上,既抵达了理想主义的“月亮”,也将这份情怀变现为可以安身立命的“六便士”,可谓得其所哉。年少时并未萌发过长大后做编辑的奇想,却也误打误撞地有过一些青涩的“出版实践”:从小学到高中,断断续续地主编了四期《金花鼠报》,全彩手抄带插画,身兼文编、美编等数职;大学时参与了汉译美国文学在线资料库“覞工程”,可以说开风气之先地涉足了电子出版。从小学阶段教室黑板报的“策划编辑”和一线写手,到大学期间学院宣传部的讲座海报和pop美术字体,我不断地在为未来做编辑无意识地积蓄着经验和力量,同时也让“新”和“美”两个字潜移默化地成了我的编辑力之魂。

“新”首先体现在内容之新,不落俗套。已经出版过的书,我尽量不再重复出版;如要旧书重做,一定要寻找创新点。可以是在书名上下功夫,比如我责编的海明威短篇小说集《重压下的优雅》,就没有遵循用《老人与海》等代表作给集子命名的先例和惯例,而独辟蹊径,提炼了统率其作品风骨的名家评语作为书名;可以是在丛书规划上出新意,比如我策划编辑的“十二五”项目《贝克特全集》,整合了英、法、美三国出版过的所有贝克特著作,是世界上首部贝克特作品全集,令欧美学界对中国出版刮目相看;可以是在内容和体例上重新组合,比如我将法国插画大师杜拉克的彩色插画匹配美国文坛鬼才爱伦·坡的诗歌,做成精装插图本《爱伦·坡诗集》,又如我请译者译出法国诗人瓦莱里的序言,搭配爱伦·坡的哲理散文《我发现了》,做成精装单行本,都通过差异化的处理提升了各自的价值。

“新”也可以是形式之新,打破传统。纸质书从简帛进化而来,几千年来不断更新形态,面对当下电子书的挑战,必须扬长避短,推陈出新,避免被时代淘汰。可以是在版式设计上做文章,比如我策划编辑的《贩卖过去的人》,因为这是一部从前生为人的壁虎角度讲述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便将一只壁虎的图案置于每一章的起始页,顺时针旋转着变化位置,到故事结束时又回到了原点;可以是在装帧上出奇兵,比如《贝克特全集》舍弃了常规的函套,而用一个拼贴了爱尔兰和法国两国国旗的、形似魔方的纸盒,将全部22册收入盒中,耳目一新的包装令读者啧啧称奇;可以是在印刷工艺上玩名堂,比如《发光的小说》封面用到了夜光油墨,让书名和封面图案可以在夜间发出幽光,吸睛无数;可以是在图书周边上动脑筋,解锁图书作为“玩物”“潮品”的新功能,我为《最后的独角兽》《奇梦人生》定制的冰箱贴,为《御谜士三部曲》《六朝志怪》定制的金属书签,都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图书的潜在买家范围。

“新”还体现在选题方向上,解放固有思想,积极破圈求变。图书市场瞬息万变,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上架书编辑,就要时刻对书业动向保持敏感,用选题去适应市场,而不是故步自封,陶醉在自己主观主义的幻梦里。我最早做的书大都是严肃文学,毕竟上学时灌输的就是这些东西,一来熟悉,二来符合自己的阅读口味。通过《魔戒》《三体》等畅销书嗅到中国图书市场的变化后,独立策划了“幻想家”系列选题,致力于出版荣获雨果奖、星云奖、世界奇幻奖等顶级大奖的全球最好的幻想小说,一只脚踏进了自己原本陌生的类型文学领域。意识到绘本和图像小说势头渐起、未来可期之后,开始将选题重心转向视觉上赏心悦目的图文类作品,《百鬼夜行》《独角兽魔法全书》《罗摩衍那:插图重述版》等便是此中佳品,既赢得了读者口碑,又获市场认可,屡次加印。在童书出版方兴未艾的当下,我也“跨界”试水,相继策划编辑了《百鬼夜行小萌书》《印度众神小萌书》《北欧神话小萌书》等目标读者为少儿的绘本,极大地拓宽了自己的选题范围。

“新”还可以是图书营销上别开生面的尝试。以《英伦魔法师》为例,在2015年1月的北京图书订货会上,我策划了一场cosplay,邀请多位coser盛装扮演书中主要角色,作为新书发布会的主要环节,赢得了各大媒体的高度关注;同年5月,“幻想家”品牌参加首届上海漫展,进一步缩小了与二次元读者的距离;翌年,本书被改编为英剧在BBC播出,并由乐视网引进中国,湖南文艺出版社和乐视网成功完成了书影互动和彼此软广植入。

“美”则体现在内容之美和形式之美两个方面。内容之美就是对文字精益求精的打磨。有赖于我在文字方面的“洁癖”,并凭借我在图书编校方面的一技之长,我长期受聘担任湖南省图书编校质量检测认定专家,我的目标便是:争取成为校对里编书编得最好的,编辑里校书校得最好的。《贝克特全集》可以说是我编校水平的大考。为了编好这套主要由英、法两种语言写成并偶尔涉及德、意、拉丁等小语种,内容庞杂、包罗万象(文学、哲学、艺术、语言学、自然科学等),长达200多万字的大部头,我查阅各种文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废寝忘食,历时两年,把被很多人视为天书的贝氏作品精心编校完成,荣获第四届湖湘优秀出版物奖。

形式之美在我的审美基因里根深蒂固。每一本我所经手的纸质书,都被我当作一件艺术品来对待。大到封面、版式,小到书签、堵头布,我都不厌其烦地寻找最优解决方案和呈现方式,把文字之美通过金玉般的外表更直观地传递给读者。为了更好地理解设计方案,和设计师进行更有效的沟通,我甚至自学了PhotoShop、InDesign等设计排版软件,偶尔还会客串美编的角色。《贩卖过去的人》封面上形似壁虎皮肤的龟蛇纹,《贝克特全集》如彩虹版绚烂的封面配色,《独角兽魔法全书》令人目眩的封面满版烫金,《百鬼夜行》独具匠心的露脊贴布装帧方式,都曾毫无意外地征服了无数读者。我也凭借《英伦魔法师》和《贝克特全集》,连续两届斩获湘版图书装帧设计奖整体设计银奖。

在获评副编审职称并被任命为引进图书编辑部副部长之后,我开始逐渐转变自身角色,从单打独斗的编辑进化为需要在一定程度上统筹部分工作、协调部分同事的管理者。在各级领导的指导下,担任文艺社“整本经典分级阅读丛书”及中南传媒“中小学生阅读书系”的编辑统筹人,很好地锻炼了业务能力之外的为人处世的能力;在湖南出版集团“拿云志”项目中继续承担起编辑统筹工作,协助领导又快又好地把出版湘军进军全国青年阅读市场的第一辑新书推向市场,并担任了其中《堂吉诃德:插图典藏版》一书的责任编辑。对我而言,深度参与“拿云志”项目是一个充分享受出版之乐的过程:从宏观层面上来讲,看到自己建议的品牌名“拿云志”被采纳并被叫响,看到自己邀请设计师完成的“拿云志”logo和系列海报在星城长沙的大街小巷闪亮登场,几个月来没日没夜绞尽脑汁的疲惫感即刻被幸福洋溢的成就感所冲淡;从微观层面上而言,《堂吉诃德:插图典藏版》是对我既往的“新”与“美”的出版理想的一次集大成式的实践——修订译文、增补序言、配备插画、创新版式、制作徽章、定制飞机盒等,都可以在我曾经做过的书里片鳞半爪地寻到先例。

拿云志必坚,勇做人间一流;出版路漫漫,我当继续求索。我愿用由我责编的文学经典《在路上》中的一句话自勉:“一路走下去,明珠会交到我手上。”那颗明珠,正是对青年使命的坚定,对编辑工作的热爱,对出版事业的执着。

(红网阅读频道 蔡娟 魏玮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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