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字云长,本字长生,
梁章钜曰:王棠知新録云当时有范长生,亦事昭烈,至李特时犹存,年一百三十岁。羽先字长生,岂因同范而改邪?
河东解人也。
郡国志司隶河东郡解。一统志解县故城今山西蒲州府临晋县东南。梁章钜引关羽祖墓碑记载羽祖考名字生卒甲子大略又云仅见宋筠廊随笔中,他无佐证,只可存备异闻。
亡命奔涿郡。
涿郡见先主传。
先主於乡里合徒众,而羽与张飞为之御侮,
《诗·大雅》绵之章:予曰有御辱。毛传曰:武臣折卫曰【御】武。
先主为平原相,
平原见先主传,
以羽、飞为别部司马,
续百官志:别领营属为别部司马,
分统部曲。先主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
梁章钜曰:世俗桃园结义之事即本此语。
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先主周旋,不避艰险。
李安溪曰:大抵东汉之末,识义理之人极多,加以智勇,便为当世之杰矣。
蜀记曰:曹公与刘备围吕布於下邳,
下邳见先主传,
关羽启公,布使秦宜禄行求救,
华阳国志:秦宜禄为吕布求救于张杨,
乞娶其妻,公许之。
潘眉曰:华阳国志关羽启公下有“妻无子”,三字较明晰。
临破,又屡启於公。公疑其有异色,先遣迎看,因自留之。
魏志明纪青龙元年注引献帝传曰:秦宜禄为吕布使诣袁术,术妻汉宗室女,其前期杜氏留下邳。关羽求以杜氏为妻,太祖疑其有色,乃自纳之。又按秦宜禄子名朗,详见魏志明纪青龙 元年注及曹爽传注引魏略,
羽心不自安。此与魏氏春秋所说异也。
异上,宋本有无字。
先主之袭*徐州刺史车胄,使羽守下邳城,行太守事,
魏书云:以羽领徐州。
而身还小沛。
小沛见先主传。
建安五年,曹公东征,先主奔袁绍。曹公禽羽以归,拜为偏将军,礼之甚厚。绍遣大将(军)颜良,
官本考证曰军字疑衍
攻东郡太守刘延於白马,
白马今河南卫辉府滑县东二十里,详见魏志武纪建安五年,
曹公使张辽及羽为先锋击之。羽望见良麾盖,
胡三省曰:戎车,大将所乘者设幢麾张盖,
策马刺良於万众之中,斩其首还,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解白马围。
力写神勇。
曹公即表封羽为汉寿亭侯。
郡国志荆州武陵郡汉寿故索,阳嘉三年更名刺史治。魏曰魏寿(见贾诩传),吴曰吴寿(见沈志),晋仍曰汉寿(见晋志),此与益州广汉郡葭萌改名之汉寿同名异地。水经沅水注:汉寿县治索城,即索县之故城也,汉顺帝阳嘉中改从今名。一统志:汉寿故城今湖南常德府武陵县东北六十里空龙城,即古汉寿城旧址也。互见先主传。姚范赵翼梁章钜周寿昌皆有说辨明两汉寿文,繁不录。赵一清曰:羽为佐命元勋,特改葭萌为汉寿以宠异之。沈家本曰:汉寿乃亭名也。王氏鸣盛、赵氏翼并谓续汉书志武陵属县有汉寿,关羽所封即其地。熊方俊汉书年表异姓侯内有“寿亭关羽”,其下格注云:“武陵”,“寿”上少一“汉”字,当是传写脱去,是熊方亦谓汉寿在武陵也。然武陵之汉寿乃县名,非亭名。亭侯之号,不得袭用县名,恐别有汉寿亭,不可考耳。
初,曹公壮羽为人,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谓张辽曰:“卿试以情问之。”既而辽以问羽,羽叹曰:“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
康发祥曰:决言不可留,又不讳言其去,以示不欺
辽以羽言报曹公,曹公义之。
傅子曰:辽欲白太祖,恐太祖*羽,不白,非事君之道,乃叹曰:“公,君父也;羽,兄弟耳。”遂白之。太祖曰:“事君不忘其本,天下义士也。度何时能去?”辽曰:“羽受公恩,必立效报公而后去也。”
及羽*颜良,曹公知其必去,重加赏赐。羽尽封其所赐,拜书告辞,而奔先主於袁军。
胡三省曰:袁绍军也。
左右欲追之,曹公曰:“彼各为其主,勿追也。”
臣松之以为曹公知羽不留而心嘉其志,去不遣追以成其义,自非有王霸之度,孰能至於此乎?斯实曹公之休美。
唐庚曰:羽为曹公所厚,而忠不忘其君,可谓贤矣,然战国之士亦能之;曹公得羽不*,厚待而用其力,可谓贤矣,然战国之君亦能之;至羽必立效以报曹公,然后封还所赐,拜书告辞而去,进退去就雍容可观,殆非战国之士矣。曹公知羽必去,重赏以赆其归,戒左右勿追,曰彼各为其主也,内能平其气,不以彼我为心;外能成羽之忠,不私其力于己,是犹有先王之遗风焉。吾尝论曹公曰:是人能为善而不能不为恶,能为善,是以能享国;不能不为恶,是以不能取天下。。
从先主就刘表。表卒,曹公定荆州,先主自樊将南渡江,别遣羽乘船数百艘会江陵。曹公追至当阳长阪,先主斜趣汉津,適与羽船相值,共至夏口。
当阳长坂汉津夏口均见先主传。
蜀记曰:初,刘备在许,与曹公共猎。猎中,众散,羽劝备*公,备不从。及在夏口,飘飖江渚,羽怒曰:“往日猎中,若从羽言,可无今日之困。”备曰:“是时亦为国家惜之耳;若天道辅正,安知此不为福邪!”臣松之以为备后与董承等结谋,但事泄不克谐耳,若为国家惜曹公,其如此言何!
毛本误作“其言如言何”!
羽若果有此劝而备不肯从者,将以曹公腹心亲戚,实繁有徒,事不宿构,非造次所行;曹虽可*,身必不免,故以计而止,何惜之有乎!既往之事,故讬为雅言耳。
何焯曰:蜀记语多浅妄,恐不足信。
孙权遣兵佐先主拒曹公,曹公引军退归。先主收江南诸郡,乃封拜元勋,以羽为襄阳太守、荡寇将军,驻江北。先主西定益州,拜羽董督荆州事。羽闻马超来降,旧非故人,羽书与诸葛亮,问超人才可谁比类。亮知羽护前,
吴志朱桓传:桓性护前,耻为人下,
乃答之曰:“孟起兼资文武,
马超字孟起,
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德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羽美须髯,故亮谓之髯。羽省书大悦,以示宾客。
写起矜尚。
羽尝为流矢所中,贯其左臂,
魏志庞德传“德亲与羽交战,射羽中额”当在建安二十四年,
后创虽愈,每至阴雨,骨常疼痛,医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羽便伸臂令医劈之。时羽適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於盘器,而羽割炙引酒,言笑自若。
写其神勇。
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拜羽为前将军,假节钺。
羽不肯受拜,见费诗传。
是岁,羽率众攻曹仁於樊。曹公遣于禁助仁。秋,大霖雨,汉水汎溢,禁所督七军皆没。禁降羽,羽又斩将军庞德。梁、郏、陆浑群盗或遥受羽印号,为之支党,
“南阳守将侯音执太守与关羽连和”,见魏志武纪建安二十四年注引曹瞒传。“陆浑民孙狼等*县主簿,南附关羽”,见魏志管宁传附胡昭传。“关羽遣别将已在郏下,自许以南,百姓扰扰”,见魏志满宠传。通鉴二十二年:时关羽强盛,京兆金祎等谋挟天子以攻魏,南引关羽为援。侯康曰:魏横海将军吕君碑云关羽荡摇边鄙,虔刘民人,而洪水播溢,泛没樊城,平源十刃,外渎潜通,猛将骁骑,载沈载浮。于是不逞作慝,群歹凶鼎沸,或保城而叛,或率众负旌,自叩敌门,中人以下,并生异心。据各传即此碑文可觇当日情势,
羽威震华夏。曹公议徙许都以避其锐,司马宣王、蒋济以为关羽得志,孙权必不原也。可遣人劝权蹑其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则樊围自解。曹公从之。先是,权遣使为子索羽女,羽骂辱其使,不许婚,权大怒。
典略曰:羽围樊,权遣使求助之,敕使莫速进,又遣主簿先致命於羽。羽忿其淹迟,又自已得于禁等,乃骂曰:“狢子敢尔,
玉篇狐狢,
如使樊城拔,吾不能灭汝邪!”权闻之,知其轻己,伪手书以谢羽,许以自往。臣松之以为荆、吴虽外睦,而内相猜防,故权之袭羽,潜师密发。按吕蒙传云:“伏精兵於冓鹿之中,使白衣摇橹,作商贾服。”以此言之,羽不求助於权,权必不语羽当往也。若许相援助,何故匿其形迹乎?
又南郡太守麋芳在江陵,
芳,糜竺之弟,
将军(傅)士仁屯公安,
何焯曰:杨戏辅臣赞、孙权传、吕蒙传皆作士仁,傅字衍。陈浩说同。王鸣盛曰:吴志有士燮,当时固有士姓。潘眉曰:辅臣赞,糜士郝潘为一赞,皆姓也。姚范曰:通鉴亦误增傅字。李【慧】铭曰:东汉无二名,此下亦屡言芳仁,则单名仁可知。弼按华阳国志亦言傅士仁,通鉴前文云傅士仁,后文仅云士仁,又单云仁,非全误也。东汉二名甚多,见魏志方技传朱建平传注,李说未审,
素皆嫌羽(自)轻己。
通鉴无自字。
羽之出军,芳、仁供给军资,不悉相救,
通鉴“救”作“及”。吴志吕蒙传注引吴录云:南郡城中失火,颇焚烧军器。
羽言“还当治之”,芳、仁咸怀惧不安。於是权阴诱芳、仁,
吕蒙令虞翻说降士仁,见蒙传注引吴书,
芳、仁使人迎权,
赵一清曰:方舆纪要卷七十八掷甲山在荆州府城西龙山门西北隅,相传关壮繆还救南郡,闻糜芳已降,愤而掷甲于此。
而曹公遣徐晃救曹仁,
详见晃传,
蜀记曰:羽与晃宿相爱,遥共语,但说平生,不及军事。须臾,晃下马宣令:“得关云长头,赏金千斤。”羽惊怖,谓晃曰:“大兄,是何言邪!”晃曰:“此国之事耳。”
羽不能克,引军退还。权已据江陵,尽虏羽士众妻子,羽军遂散。
详见吕蒙传潘璋传。水经江水注:江陵旧城,关羽所筑。羽北围曹仁,吕蒙袭而据之,羽曰:此城吾所筑,不可攻也,乃引而退。
权遣将逆击羽,斩羽及子平于临沮。
吕蒙传:羽自知孤穷,乃走麦城,西至漳乡,众皆委羽而降,权使朱然潘璋断其径路,即父子俱获。潘璋传:璋与朱然断羽走道,到临沮,住夹石。璋部下司马马忠禽羽,并羽子平、都督赵累等。郡国志荆州南郡临沮。水经漳水注:漳水又南历临沮县之漳乡南。昔关羽保麦城,诈降而遁,潘璋斩之于此。漳水又南迳当阳县,又南迳麦城东。一统志:临沮故城今湖北当阳县西北,章乡在当阳县东北,麦城在当阳县东南五十里。古今刀剑录:关羽为先主所重,不惜身命,自采都山铁为二刀,铭曰“万人敌”,及羽败,羽惜刀,投之水中。
蜀记曰:权遣将军击羽,获羽及子平。权欲活羽以敌刘、曹,左右曰:“狼子不可养,后必为害。曹公不即除之,自取大患,乃议徙都。今岂可生!”乃斩之。臣松之按吴书:孙权遣将潘璋逆断羽走路,羽至即斩,且临沮去江陵二三百里,岂容不时*羽,方议其生死乎?又云“权欲活羽以敌刘、曹”,此之不然,可以绝智者之口。吴历曰:权送羽首於曹公,以诸侯礼葬其尸骸。
钱大昕《金石文跋尾》、阎若璩《潜丘札记》均考订关羽及子平生日,近于星命之说,不录。
追谥羽曰壮缪侯。
程敏政曰:先主时惟法正见谥,后主时诸葛功德盖世,蒋琬费祎亦见谥。至是关羽张飞马超庞统黄忠赵云皆得追谥,时论以为荣。按缪穆古通用,若秦穆鲁穆在《孟子》,汉穆生、晋穆彤在史皆为缪。宋岳飞谥武穆,意与此同。今乃以为恶谥,如谥法“武功不成曰缪”,蔡邕独【断】“名实过爽曰缪”,岂理也哉!若果为恶谥,则史不应云追谥之典,时论以为荣矣。考谥法“布德执意曰穆,中情见貌曰穆”。《礼记·大传》“以序昭穆”,古本“穆”作“缪”,左传“穆”多作“缪”,是“穆”“缪”古今皆通。梁章钜曰:壮繆并非美谥,不知当时何以取此,今殿本改为忠义,传末刊载乾隆谕旨云云。弼按程说极允,梁说非是。后代易谥原无不可,更易本传则不可也。黄恩彤曰:方关羽之斩庞德虏于禁也,曹仁几遁,操欲迁都避之,陆浑民孙狼等遥受名号,自许以南,望风景附,史称其威震华夏,此破竹之势,千载一时也,乃蜀之君臣但喜其胜,不虞其败。权以陆逊屯漳口,吕蒙用奇兵而蜀不防;操以徐晃为将军将殷署等十二营之兵以救樊城,而蜀不闻遣一将增一旅以援羽,致使徐晃掎之于前,吕陆蹑之于后,首尾狼狈,势遂不支,岂非失事机也哉?厥后武侯北征,屡出祁山,功卒不就,则以荆州既失,宛洛路梗,不克别遣一军两道并进以分敌之势而张我之气也。以武侯之才,措置荆州乃不能如其隆中之初计,又非千载下所敢臆度者矣。姚范曰:吕蒙之袭江陵,遣陆逊别取宜都,屯夷陵,守峡口以备蜀,而蜀人当时之疏如此。吴人之眈眈于荆州而忌羽之成功,不待智者而知,而当时若付之度外。刘封传中略有其绪,蜀之谋士当不若是之疏,陈氏或不能详耳。
蜀记曰:羽初出军围樊,梦猪啮其足,语子平曰:“吾今年衰矣,然不得还!”
梁章钜曰:“吕蒙”蒙字下为“豕”,啮足则袭后之兆也。弼按此说亦近于迷信
江表传曰:羽好左氏传,
冯本无传字,误,
讽诵略皆上口。
梁章钜曰:羽好左氏,史有明文,世俗即谓志在春秋而不知其非事实也。黄爽曰:羽祖石磐、父道远,并羽三世皆习春秋,张大本有墓铭言其事,然无徵不可信也。
子兴嗣。兴字安国,少有令问,丞相诸葛亮深器异之。弱冠为侍中、中监军,数岁卒。子统嗣,尚公主,官至虎贲中郎将。卒,无子,以兴庶子彝续封。
蜀记曰:庞德子会,随锺、邓伐蜀,蜀破,尽灭关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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