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位国王,他有一个强大的敌人,也有自己的支持者和盟友。其中有一位坚定的盟友,在支持王权的斗争中失去了两个儿子。于是这位盟友对国王敌人的仇恨越发深刻和激烈。然而国王却并未嘉奖或者安抚这位盟友,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去弥补他的损失,这让盟友产生了焦虑和担忧,他得不到他本来应得的,更担心会更多地失去他所拥有的。最终,这位盟友的一个手下与他们昔日的敌人联合起来,上演了一幕弑君夺权的好戏。一天,国王就寝时,一支队伍闯进了他的宫殿。国王被刺*,这位手下亲手刺死他时告诉他:"你就对着这把剑好好忏悔吧。"
故事中的国王是真实历史中的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一世,他的敌人是阿尔巴尼·斯图亚特公爵,盟友是阿瑟尔伯爵沃尔特·斯图亚特,两人分属斯图亚特家族不同的分支。
——这个故事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熟悉呢?国王的这位盟友显然是冰与火之歌中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的原型,而这位弑君的手下,则变成了我们的卢斯·波顿老剥皮大人,波顿大人在刺死罗柏·史塔克时,为这位少年国王送上的是弑君者的问候。
第二个故事前面说的那位国王的儿子登基,但新王只是个年幼的孩子,国家的实权掌握在摄政者手中。但这个情况并未持续太久,摄政者死去,他的权力和头衔全部由其十六岁的儿子继承。可以想象,有不少人都十分乐意将这个年轻人拉下权力的巅峰。
在这些敌对势力的暗中运作下,年轻的掌权者和他的弟弟代表国王接受邀请来到爱丁城堡做客。
晚餐上,年轻人有说有笑,不胜欢喜,而当一个黑公牛的头被端上餐桌时,四周突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鼓声。鼓声余音未平,两兄弟就立即被拖到外面的城堡山上,并被宣 叛国罪,随即就被斩首。
这一则也是真实历史,故事中年轻的领导者是威廉·道格拉斯伯爵,暗中运作的阴谋家则是苏格兰大法官克莱顿和利文斯顿家族。故事中的事件被称为"黑色晚餐"。
——仍旧是熟悉的味道,血色婚礼与黑色晚餐,连鼓点声都是那么的神似。年轻的道格拉斯伯爵应对我们的少狼主罗柏·史塔克,阴谋者应对波顿、佛雷以及泰温大人。
第三个故事维斯特洛北方绝境长城上最古老的城堡是长夜堡,这里曾经生活着一名厨师。一名安达尔国王来到长夜堡做客,厨师为了向国王复仇*死了国王的儿子。王子与洋葱、胡萝卜、蘑菇一起被做成一个大馅饼,再撒上胡椒和盐呈给国王,国王赞其美味。后来诸神把这个厨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老鼠,游荡在长夜堡内,只能吞吃自己的子孙,但他的饥饿感永远无法满足。
这个故事大家就更熟悉了,这是冰火原著中鼠厨师的故事。这个故事是老奶妈讲的,后来布兰在来到长夜堡时想起了这个故事。
冰火真相帝老奶妈说:"一个人有权复仇,但*害自家屋檐下的宾客,践踏宾客权利,诸神决不原谅。"
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前两个故事都是欧洲真实历史,发生在十五世纪的苏格兰。我们知道冰与火之歌设定的历史背景正是十分接近欧洲的中世纪晚期。
我并非历史研究者,但从历史故事和冰火小说的对应来看,第一个故事讲的是身为王者的公信力,再深追一步可以涉及到西方文明中相当重要的一个因素——契约精神。
还是回到大家熟悉的冰火世界。罗柏在卡史塔克一事上处理不当,导致自己的公信力缺失,于是卡史塔克叛了。封臣向封君效忠的誓言、骑士的誓言,都可以视为一种契约。所谓契约自然不是单向的,而凯特琳母子却将之视为单向,觉得手下的效忠理所应当,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为血色婚礼埋下的一颗种子。罗柏违背与佛雷家族的婚约另娶他人,这是更明显的违背契约,血色婚礼的另一颗种子。
第二个故事我想把重点放在那些觊觎权位、筹划阴谋的人身上。好巧不巧的是,在欧洲历史上马基雅维利主义也正是在中世纪晚期兴起。马基雅维利是个意大利人,生活的年代是1469-1527,他的理论就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著称于世。更有趣的是,他的理论抛弃了从前那些以圣经和上帝为出发点的社会政治手段,而是以"人性本恶"为基础。对于马基雅维利主义者来说,违背契约也好,违反宾客权利也罢,都不重要,这些都是要达到最终目的的必要手段和途径。
冰火中泰温公爵为何让我们觉得很强大?因为他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关于这一点实在还可以写很多,以后另发文细说吧)。波顿和佛雷在政治理念上是他的追随者,因而他们对于违反宾客权利毫无心理负担。血色婚礼的又一颗种子。
第三个故事来自老奶妈,可以说是一则寓言,它讲的是宾客权利的问题。冰火世界中这项权利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在古代宗族社会中"待客之道"也同样如此。无论贵族或者平民,当宾客来到主人的屋檐下,接受了主人提供的面包和食盐,宾客权利便即生效,做客期间双方不得互相加害。——这是宾客权利,或者说"待客之道"的核心内容。第二个故事里的阴谋家们显然也违背了这个原则。在真实的历史上,苏格兰人甚至为此制定了一项法律,将这样的罪行称为"失信谋*",其严重性远超一般的*人。
寓言故事鼠厨师大概揭示了佛雷家族未来的命运。他家的许多人本来就长得鼠头鼠脑,鼠厨师是再恰当不过的隐喻。但按照这个故事的走向,老佛雷恐怕不会像电视剧里那么干脆利落地死去,只怕诸神要他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子孙孙渐次凋零,先于他死去,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书中复活后变成石心夫人的凯特琳,正带领无旗兄弟会投入吊死佛雷的伟大事业,已经吊死了好几个(莱曼、梅里、培提尔);白港曼德勒伯爵将三个佛雷做成了佛雷派,在临冬城婚宴上献给波顿,老剥皮的佛雷老婆吃得不亦乐乎;蛮横的熊孩子小瓦德死于临冬城暗*事件,*人者疑似大瓦德,于是这又是一重弑亲的诅咒;伊尼斯·佛雷爵士带领佛雷士兵追随波顿来到北境,他被派出城与史坦尼斯作战,却掉入鸦食安柏的陷阱摔断脖子而死;根据"夜灯台理论",接替伊尼斯掌管佛雷军队的霍斯丁或将死于与史坦尼斯的对决……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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