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世子快放手》简介: 一朝穿越,醒来就被塞入花轿,送去给个身中奇毒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冲喜。 苏棠只想既来之则安之,奈何找茬的太多,逼得她不得不撸起衣袖把夫护。 解毒、虐渣、斗奇葩!还有嫡妹想吃回头草,虎视眈眈觊觎她相公?请有多远滚多远...... 到头发现,最腹黑的还是她相公,扮猪吃虎,她*人他递刀,她放火他扇风,明明说好的和离,怎么就有孩子了?
第1章苏棠躺在床上,盯着碧纱帐下坠着的白玉镂雕花鸟纹香囊出神,因着她一脸的生无可恋,还不说话,丫鬟半夏跪在床边,再一次嘤嘤哭泣起来:
“姑娘,你别再想不开了,一会儿嫁去靖南王府冲喜只是走个过场,靖南王府大少爷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等他一死,老爷和夫人就接你回府,到时会再给你挑门好亲事......”
聒噪声不绝于耳,苏棠眼珠动了动,心下一阵叹息。
难为这小丫鬟铆足了劲忽悠她,只是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她耳朵都快要听出老茧来了。
要真这么简单,这桩亲事就不会落到她主子头上,她的主子也就不会因为被人算计百口莫辩,愤岔绝望之下想不开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挂脖子寻了短见。
想到眼下的处境,苏棠也很绝望。
是的。
她穿越了。
她倒霉相亲认错人,遇到了个混蛋,高跟鞋崴脚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再睁开眼,就躺在这张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成了这小丫鬟的倒霉主子,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姑娘。
脑子里闪过原主这半个月来的遭遇,苏棠都唏嘘,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苏棠一家本是清州女山湖边一户殷实人家,虽不算富庶,却也衣食无忧,吃穿不愁。
半个月前,信王府管事快马加鞭赶到苏家,说信王府遭逢巨变,没了继承人,要接回当今皇叔信老王爷遗落在外的私生子也就是苏棠的父亲苏鸿山。
这对苏家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苏家一夕之间从偏远小镇白丁摇身一变成当朝皇叔仅剩的爵位继承人。
仅剩......意味着只要保住小命就能躺赢。
苏鸿山连夜收拾了行装,连出门会友未归的儿子都顾不上,当即就带着妻女回京。
进京路上,连番遭遇刺*,几次死里逃生且不说了,好歹最后有惊无险的进了信王府,想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而事情注定不会这么顺遂。
信王府三房阻挠苏鸿山认祖归宗,寻死觅活不让信老王爷立苏鸿山为继承人。
三天前,因为认祖归宗一事,苏棠和三房嫡女云葭在花园湖边起了争执,吵的不可开交之时,云葭推了苏棠一把,苏棠气不过,就回了一下,结果云葭顺势往湖里一跳。
当时湖边只有苏棠和云葭两个人,连个丫鬟都没有,苏棠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推云葭落水导致她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了。
云葭和靖南王府大少爷早有婚约,在苏棠进京之前,太后就命钦天监择了吉日,也就是今日出嫁。
而靖南王府大少爷身患奇症,动不得气,稍一动怒,轻则晕眩,重则吐血晕倒。
按说云葭出事的消息该死死的瞒住靖南王府大少爷才是,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他耳中。
结果可想而知,靖南王府大少爷怒急攻心,当时就一口血喷出来,人昏死过去。
而且这回比以往更严重,至今人都没醒,据说太医已经委婉的提醒靖南王府准备后事了。
突发意外,信老王爷要推迟婚期,靖南王府不同意,这也难怪,靖南王府本就指着冲喜管用,这会儿更是迫在眉睫,不把婚期提前就算不错了,哪肯延期。
只是云葭昏迷,上不了花轿,靖南王府也没法逼迫,总不能为了自己儿子就不顾别人的死活。
也不知道靖南王府到底怎么想的,可能靖南王府大少爷真的已经病到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地步了,为了冲喜,竟然连人都不挑了,要苏棠这个罪魁祸首替云葭上花轿。
甚至怕再生意外,还特意进宫求了圣旨。
只是苏棠哪肯啊,这摆明了就是算计她,推她入火坑。
她没有享受过信王府一天的荣华富贵,实不甘心替人去遭这份罪。
哭、闹、挣扎......
可惜。
谁也帮不了她,因为皇命难违。
原主只当没人信她是无辜的,包括爹娘在内,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用生命来替自己辩白。
真是有够傻的。
想到醒来时,原主的母亲许氏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苏鸿山更是赤红了双眸,要叫他们知道,疼爱的女儿已经没了,该是何等的痛心。
依稀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看来靖南王府来接人的花轿到了。
苏棠坐起身来,问半夏道,“我爹娘呢?”
先前她醒来,人还浑浑噩噩,怕说错话,就干脆什么都没说,苏鸿山心疼坏了,说要去找皇上退婚,之后人就走了,“我爹不会真的去找皇上了吧?”
按说皇上没那么容易见到吧,尤其苏鸿山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认祖归宗,他可能连皇宫都进不去。
半夏眼眶通红,摇头道,“老爷是要进宫,可刚出院子,老王爷就把他打晕了,连带着夫人也一并带走了。”
要不是怕姑娘再寻短见,身边需要信得过的人陪着哄着,估计她也要被一起关起来。
苏棠心往下沉了沉。
打晕她爹,软禁她娘,看来她这会儿就是寻死,十有八九也会趁人还热乎的赶紧塞进花轿内了。
这般欺人,实在可恨,她要不做点什么给他们添点堵,她都觉得有愧原主。
苏棠示意半夏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半夏一脸错愕。
这时候,走进来好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嬷嬷,年约四十五六,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看着就精明能干。
嬷嬷走上前来,见苏棠还躺在床上,眉头一蹙,就训斥半夏道,“靖南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怎么还没给姑娘梳妆换衣,耽误了吉时,惹怒了靖南王府,吃苦头的还是你主子。”
半夏咬紧唇瓣,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怎么忍心催姑娘换嫁衣,看到那嫁衣她都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干净。
嬷嬷也不指望半夏,对身后两丫鬟道,“赶紧伺候姑娘换上嫁衣。”
第2章梳妆台前,苏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这张脸生的够美。
皮肤白嫩光滑,宛若凝脂,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眸清亮如宝石,流光溢彩。
嬷嬷站着一旁看的都惊艳,她们信王府二姑娘容貌已经美的无可挑剔了,可被苏姑娘这么一衬,都要逊色三分。
丫鬟帮苏棠打扮,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梳妆多遮瑕,而这张脸无暇可遮,正如那句: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丫鬟只伺候苏棠穿上嫁衣,挽了发髻,戴上御赐的凤冠霞帔。
前院派人来催,嬷嬷拿了盖头要帮苏棠盖上,苏棠伸手阻拦道,“我要先见你们府上二姑娘。”
嬷嬷眉头拢紧,心下不悦,“托苏姑娘的福,二姑娘到这会儿还昏迷未醒,苏姑娘还要去见二姑娘做什么,当务之急是给靖南王府大少爷冲喜,旁的都不重要。”
到底谁托了谁的福?
倒打一耙还打上瘾了。
苏棠也不生气,只淡淡道,“靖南王府娶我是为冲喜,正好二姑娘也昏迷,我这浑身的喜气,岂能不先紧着自家人?没准儿被我去冲一冲,她就能醒过来了。”
嬷嬷眸光闪了闪,二姑娘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醒过来,但她摸不准苏棠为何这么做,总觉得她没这么好心。
嬷嬷谨慎道,“苏姑娘该清楚,就算这会儿二姑娘醒了,上花轿的也依然是你。”
苏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自己走进花轿总好过被绑上花轿,这道理我懂,我心意就在这儿,不需要便算了。”
苏棠伸手去拿盖头,嬷嬷反倒迟疑了,道,“此事我一个嬷嬷做不了主,容我派人禀告三太太。”
不多会儿,去禀告的丫鬟就回来了,道,“嬷嬷,三太太让您带苏姑娘去见二姑娘。”
云二姑娘住的地方离的不远,苏棠快到她住的屋子了,半夏才回来,不着痕迹的把一包东西塞到苏棠手里。
屋内,陈设雅致,瑞兽铜炉里熏香袅袅,煞是好闻。
绕过花鸟山水的双面绣屏风,苏棠就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云二姑娘,她面容姣好,冰雪肌肤,柔若无骨,因为落水之故,脸色微白,更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苏棠只待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就走了。
前院催的急,苏棠没有拜别爹娘,连信老王爷信老王妃也没见着,就被扶进了花轿内。
这边花轿被抬走,那边云三太太在丫鬟搀扶下去女儿的院子,既然靖南王府这么信冲喜有用,她女儿被冲一下醒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云三太太前脚进院子,那边一丫鬟跑过来道,“不好了,太太,姑娘叫不醒了!”
云三太太心头一窒,“什么叫姑娘叫不醒了?!”
丫鬟惶恐道,“就,就像是真的昏迷不醒了一样......”
云三太太只觉得天旋地转,三步并两步的进了屋。
可任凭她怎么推攘摇晃,云二姑娘都没醒过来,云三太太急的脸色刷白,“快请太医!”
再说苏棠,坐在花轿里,起初还好,可出了信王府所在的街,花轿就开始颠簸起来,颠簸到她左摇右晃,晃的她五脏六腑都疼,还有头上的凤冠,沉甸甸的,压的她脖子几乎要断。
晃了好一会儿,苏棠气不过,大叫道,“别晃了!”
绝对是故意的!
不想娶她可以不娶,何必这么欺负人?!
喜娘就跟在花轿边,过来笑道,“姑娘息怒,这是颠轿,姑娘方才让迎亲队伍好等,这是给新娘子的教训,你要生气了,把脚边的香炉踢翻,他们就不会颠你了。”
喜娘话音未落,一精致小巧的香炉就被踢飞出来,飞的老远。
这新娘子可真有劲。
喜娘捂嘴笑。
踢了香炉,果然花轿不颠了,然而也只消停了一刻钟,花轿又开始颠簸起来,苏棠撩着珍珠面帘找了一圈,花轿内没香炉可踢了,她扶着凤冠问喜娘,“这回踢什么?”
喜娘一脸尴尬。
头一回颠轿是习俗,这回可不是了。
人家靖南王府对她这个过门的大少奶奶不满,存了心给她苦头吃呢。
苏棠颠簸的作呕,“让花轿停下,我快要吐了。”
喜娘吓道,“姑娘,你可不能吐花轿里。”
她当然知道不能吐花轿里了,那恶心的是她自己。
喜娘赶紧让轿夫消停,轿夫面无表情道,“是二少爷的吩咐。”
他们只是听吩咐办事,二少爷不说停,他们不敢不听。
喜娘又去找靖南王府二少爷。
虽然是冲喜,但不论是信王府还是靖南王府对这场婚礼都很看重,十里红妆,吹吹打打,靖南王府大少爷昏迷不醒,则由二少爷代为迎娶。
只是这二少爷脸色很不好,骑在马背上道,“继续颠!”
喜娘灰溜溜的回去,苏棠坐在花轿里,被颠来倒去,胳膊后背不知道撞了多少回,撞的喜娘都不忍心听,没见过这么折腾新娘子的。
好在信王府离靖南王府不远,赶着冲喜也不像寻常人家绕着京都走一圈,很快就到靖南王府了。
好不容易花轿不颠簸了,又锣鼓喧天,礼炮齐鸣,几乎把人的耳朵震聋。
礼节一应俱全。
花轿停下后,靖南王府二少爷射花轿,然后就是请苏棠下轿。
苏棠赶紧把盖头盖上,只见轿帘掀开一角,一柄玉如意伸了进来,毕竟不是真的新郎官,不能有肌肤之亲。
只是苏棠才抓住玉如意,就被用力往前一带,苏棠刚颠簸了那么久,还没有从晕眩中安定下来,再加上受惊,被外头太阳光一刺,极力压制的呕吐感席卷归来,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呕......”
苏棠压制不住,吐了对面之人一身。
玉如意脱手,随之而来的事清脆碎裂声。
喧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静的可怕。
玉碎人亡。
不是好兆头啊。
而且那玉如意还是当今皇上御赐......
靖南王二少爷谢柏珩脸色之阴郁暴戾,来观礼的人都担心他会一个控住不住让新娘血溅当场。
第3章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苏棠吐了靖南王府二少爷一身,最直接的结果是和她拜堂的不再是人,而是临时抓来的公鸡。
礼成之后,她也没有如司仪喊的那般送入洞房,而是送入了......柴房。
柴房的门因为平常多紧闭,打开时,一股子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实在是难闻。
而且门打开时,正有两只老鼠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兴致正浓,突然被人惊扰、围观,吓的直往柴堆里钻。
苏棠惊呆了,毕竟以前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身后的婆子没耐心,一把推在她后背上,“快进去!”
苏棠被推了一踉跄,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半夏,以及那只被临时拉来拜堂的公鸡。
半夏气急败坏道,“我家姑娘是嫁过来冲喜的,你们怎么能把我家姑娘关在柴房里呢?!”
婆子关门,往门内“呸”了一口。
不过是个私生子生的,也就信王府倒霉,嫡出的儿子孙子接连出事,才叫他们一个私生子连庶出都算不上的一家子捡了大便宜。
不感恩戴德就罢了,竟然向天借胆,敢推云二姑娘下水,把他们大少爷气吐血,还吐了他们二少爷一身污秽......
把她们关柴房都算轻的了!
半夏阻拦不住,落锁声还是传了来。
半夏急哭了,看着苏棠道,“姑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要是不能出去,她们就得在柴房过夜了,这样的地方,她都待不住,何况是姑娘了。
苏棠哪有心思管这些,她脑袋晕的厉害,赶紧把凤冠摘下来,揉酸涩的脖子,才觉得缓过来一口气。
至于在柴房过夜?
那是不可能的。
知道门外婆子没走,苏棠笑对半夏道,“哭什么,这是好事,柴房是脏点乱点,但怎么比进新房好啊。”
半夏眼泪挂在睫毛上,呆呆的看着苏棠。
姑娘是气傻了吗?
柴房还能比新房好?
门外守门婆子耳朵也束了起来,觉得新过门大少奶奶脑子不好使,就听苏棠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想想靖南王府大少爷要在我面前咽气了,我不得活活吓死啊,我宁肯待在这里。”
半夏这丫鬟好糊弄,顿时不哭了。
她擦掉眼泪,四下扫了一遍,道,“可都没地方坐。”还有老鼠。
“坐了半天,站着活动活动筋骨也好,”苏棠道。
站一会儿就成了,以靖南王府对她的厌恶,一刻都不会让她好过的。
如苏棠预料的那般,守门婆子也觉得柴房没有死人吓人,当即去禀告,不多会儿回来,就又把苏棠主仆从柴房里拉了出来。
不是夸张,是真拉。
半夏那丫鬟听完苏棠一番话,真心觉得柴房没新房吓人,抓着门死活不肯出去,以至于苏棠被推进新房的力道比进柴房时还要大。
被推的脚步踉跄,险些栽了跟头,好险稳住身子,头上的凤冠往前一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之前柴房落了锁,这会儿新房婆子只把门关上了,毕竟大少爷还在呢,哪怕昏迷不醒也不敢把他关里面。
但婆子不锁门,苏棠把门栓上了。
半夏捡起凤冠回头就看到苏棠的举动,顿时懵了,完全捉摸不透姑娘想要做什么,一般门落栓是怕人进来,可她们想出去都办不到啊。
苏棠没空理会半夏的疑惑,先前还担心会有一屋子的人,还得苦恼怎么把人支开,显然,她想的太多了。
空荡荡的喜房,只有新郎官一人。
靖南王府大少爷谢柏庭躺在床上,靖南王府放心他一个人在屋子里,还把她们推进来,可见对谢柏庭是真不报期望,让他听天由命了。
苏棠走到床榻边,就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谢大少爷,说实话,看到他的第一眼,苏棠心头狠是一震,这男人长的也太好看了。
哪怕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就足以让整间屋子黯然失色,苏棠都难以想象他要站起来,气色红润的行走,该是何等的妖孽。
这么好看的男人,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半夏抱着凤冠站着一旁,也被姑爷俊美绝伦的容貌狠狠的惊艳了下,她以为他们苏家的大少爷就够好看了,没想到他们苏家的姑爷更更更好看,就是福薄了些,快要死了。
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就要一辈子守寡,半夏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哭的两眼迷蒙,没看到苏棠给谢柏庭把脉,一擦眼泪,看到的就是苏棠去拽谢柏庭的腰带,又拉又拽的,特别猴急。
姑娘是打算趁着姑爷还活着,生个小少爷吗?
半夏脑子一转,觉得这样安排挺好,有个小少爷傍身,姑娘下半辈子不至于过的死气沉沉,好歹有点指望,就是太笨手笨脚了些。
半夏忙把凤冠放到床边小几上,“还是奴婢来吧。”
也好,这喜服不是一般的难脱。
苏棠起了身,半夏弯腰帮谢柏庭解下腰带,苏棠眸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有些饿了,见桌子上有吃的,拿了块糕点吃起来,又去端油灯。
待她转身,半夏已经把谢柏庭的上衣脱光了,侧过脸继续伸手,觉察她要做什么,苏棠直接被嘴里的糕点呛了喉咙,边咳边阻拦,“不,不用脱他裤子......”
“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半夏脸爆红,赶紧直起腰来。
门外,两丫鬟正耳朵贴着门偷听,听到苏棠这一句,眼睛都听直了。
大、大少奶奶脱大少爷的裤子?!
这女流氓!
丫鬟赶紧推门要进屋,这才发现门被栓住了,丫鬟稍微一脑补,就觉得大少爷处境不妙,飞似的转身去找人来救大少爷。
苏棠把油灯放到小几上,从怀里摸出银针来。
半夏看呆住了,这银针是苏棠穿嫁衣之前让她找来的,她一直纳闷姑娘要大夫用的银针做什么,只是姑娘一定要,半夏拗不过她,只能照办。
苏棠捻了银针,在油灯上过了两下,就以迅雷之势往谢柏庭胸口扎去。
半夏只觉得那一针扎的她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
疯了疯了。
姑娘绝对是疯了!
姑爷自己死了,姑娘都要守寡一辈子了,他要被姑娘扎死,靖南王府没准儿会让姑娘给他陪葬啊啊啊。
苏棠要下第二针,半夏赶紧阻拦,“姑娘,你手下留情啊。”
第4章苏棠就知道丫鬟会碍事,她道,“我在救他。”
可能吗?
半夏一脸的不信。
这时候,门被砰砰敲响,有愤岔声传来,“大少奶奶,请开门。”
半夏小脸煞白。
完了,这回死定了。
苏棠镇定道,“去守住门,不论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半夏赶紧去。
苏棠继续拿银针,因为一旦开始就必须一气呵成,不然功亏一篑不说,谢柏庭毒气攻心,会当场毙命。
一口气,苏棠把所有银针都扎了下去,又从头上拔下金簪,扎破谢柏庭的手指。
看到浓黑的毒血流出来,她才轻呼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呼的太早了,那边半夏没能拦住门,被管事李妈妈带着丫鬟把门撞开了。
好好的新房大门被撞掉了一半。
李妈妈气势汹汹的过来,苏棠慌乱的解下纱帐。
转身。
朝满面怒色的李妈妈走过去。
抬手。
啪。
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李妈妈打懵了,也把几个涌进来的丫鬟给震住了,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李妈妈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打了,她死死的盯着苏棠,“大少奶奶......”
“出去!”
苏棠脸色冰冷,声音更是凌厉。
她最厌烦的就是她给人治病的时候受人打扰,而谢柏庭的情况又实在危急,她庆幸没有多耽搁,再晚一刻钟,就真的神仙难救了。
李妈妈没想到新进府的大少奶奶脾气这么暴躁,稍有不顺就动手打人,但她不能走,她是来救大少爷的,不是上赶着给大少奶奶立威的。
李妈妈松开手,看向床榻道,“大少奶奶要对我家大少爷做什么?!”
苏棠笑了,“新婚之夜,我们夫妻之间做什么,需要向你交代吗?”
“我家大少爷已经晕了!”
李妈妈拔高声音,恨不得破口大骂,没见过这么饥不择食的,就算不是在信王府长大的,好歹也顶着信王府姑娘的名头嫁进来的,她这么做,不怕丢尽信王府的颜面吗?!
苏棠没有太多时间和她费唇舌,道,“你们靖南王府娶我过门就是为冲喜,而我正在尽职尽责的忙这件事。”
“如果府上改主意不需要我冲喜了,就请你们靖南王府给我一纸休书,我绝不会死赖着不走。”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苏棠声音很冷,眼神比声音更冷,落在李妈妈身上,就像是冰刀子逼过来似的。
苏棠一步步逼近,逼的李妈妈一步步后退。
退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下脚,要不是丫鬟及时扶住,就直接摔倒了。
苏棠指着门对半夏道,“你就站着这里,我看没有我这个大少奶奶允许,谁敢进来一步!”
丢下这一句,苏棠转身朝床走去。
隔着门,丫鬟们眼睁睁的看着大少奶奶掀开纱帐爬上了床。
半夏站在那里,看上去像一座山不可逾越,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强忍着才没有双腿打靶子,她吓都快要吓死了,可想到姑娘做的事,她就是死也不能放这些人进去啊。
半夏一颗心颤抖成筛子,姑娘早上还上吊寻死过,不会这会儿还没有打消这念头,恨上了姑爷,决定拉姑爷一起死,要把姑爷大卸八块吧......
床上,苏棠屏气凝神给谢柏庭逼毒,原主这副身子太弱了,她祖传施针之法才行了一半就有些体力不支,强撑着把针行完。
等把银针收了,脸上脖子已经累出一层细密汗珠,随便给谢柏庭包扎了下手,就累的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半夏守着门,没人靠近,她也不敢走,站久了,她就坐下来,坐不住就靠着门,靠着靠着,眼睛就迷糊上了。
天将亮,粗使丫鬟婆子起来打扫庭院,打着哈欠见半夏还守在那里,顿觉新过门的大少奶奶可怕,李妈妈在静墨轩说一不二,大少奶奶一巴掌把她牙都打松动了。
让贴身的丫鬟守门,丫鬟就真的守了一晚上,她们得是多倒霉,碰到这么一位性子残忍的大少奶奶,以后是肯定没好日子过了。
屋内,谢柏庭躺在床上,睡梦中只觉得有人搂着自己,像猫儿一样往他怀里头钻,压的他不是很舒服,下意识的把人推开,只是没能把人推动,还反倒被抱的更紧了,更有软糯呢喃传来,“别动......”
是女人的声音!
谢柏庭猛然睁开眼睛,就被头顶上的大红纱帐狠狠刺了下眼,刺的他有些恍惚。
他不是还有三天才成亲吗?
这是......已经成过亲了?还是他在做梦?
走神的功夫,苏棠已经嫌弃趴他身上睡不舒服,换了个姿势,脸朝床内侧了。
静墨轩外,靖南王妃身边的管事宁妈妈带着丫鬟走进来,清扫婆子赶紧迎上去,“宁妈妈可算是来了,也不知道大少爷这会儿如何了,您快去看看吧。”
宁妈妈心往上一提,“什么叫不知道大少爷如何了,难道一晚上都没人伺候吗?!”
这些日子,靖南王妃忧心儿子的病,一直在强撑,昨天苏棠下花轿,出了意外,摔碎了玉如意,丫鬟捧着碎玉如意给靖南王妃看,她悲从心来晕了过去。
宁妈妈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贴身照顾,没敢离身,靖南王妃一刻钟前才醒,醒来就要来静墨轩,只是身子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宁妈妈拦下她自己来了。
来之前,她还劝靖南王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婆子看着还睡着的半夏道,“大少奶奶昨晚发脾气打了李妈妈一巴掌,又让丫鬟守门,谁也不让进。”
宁妈妈顿时来了气,“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人禀告王妃一声?!”
靖南王府里南康郡主只手遮天,可事关大少爷,也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了吗?!
宁妈妈压下怒气,抬脚就上台阶,她倒要看看她奉王妃之命来的,大少奶奶是不是也不让她进屋!
宁妈妈走上前,婆子用脚踢了半夏一下,半夏猛然惊醒,人还没反应过来,宁妈妈已经迈步进屋了,她谨记苏棠的叮嘱,要起身阻拦,却被婆子摁住了肩膀,起不来。
宁妈妈忧心谢柏庭,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就撩纱帐。
刚撩开,就看到谢柏庭坐起来,吓了她一个激灵。
大......大少爷醒了?
念头闪过,好巧不巧那边半夏挣扎,把昨晚撞烂的搭在门边的半扇门挣塌了。
哐当一声传来。
没把惊魂未定的宁妈妈吓的魂飞魄散。
宁妈妈连拍胸口,这是想把她活活吓死吗?!
不过她更多的还是高兴,“谢天谢地,大少爷可算是醒了。”
谢柏庭只觉得后背酸痛,明显是躺久了,他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足足三天,”宁妈妈哽咽道。
太医都说大少爷这回扛不过去了,让王爷准备后事,王妃都不忍心信王府二姑娘嫁过来守寡一辈子松了口,是南康郡主坚持说冲喜管用,这才娶了大少奶奶过门,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大少爷真的醒了。
宁妈妈喜极而泣。
再说苏棠,门砸地的声音把她也吵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道,“一大清早的吵什么,能不能让人多睡会儿?”
陌生的声音传来,谢柏庭猛然回头,就看到一张睡眼惺忪的俏脸朝他倒过来,直愣愣倒在了他怀里。
谢柏庭身子一僵,下一秒,他手一推,就把苏棠推开了。
哐当。
苏棠脑门磕在了床板上。
声音之大,又把宁妈妈吓了一激灵。
谢柏庭指着苏棠问她,“她是谁,怎么在我床上?!”
第5章宁妈妈见谢柏庭一脸愤怒,忙道,“这是大少爷你刚过门的大少奶奶,信王府新找回来的姑娘。”
谢柏庭脸一冷,“谁准许你们擅作主张给我成亲的?!”
苏棠揉着撞疼的脑门,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她强忍着怒气,看向宁妈妈,温柔的笑着,“有劳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家大少爷聊两句。”
这......
宁妈妈有些担心,但她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宁妈妈前脚迈出门,后脚谢柏庭就指着门口对苏棠道,“你也给我出去。”
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亏得她昨天为了救他累到脱力。
见谢柏庭一副冷漠脸,苏棠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知道谢柏庭不会待见她,他生气也很正常,但她又何其无辜,更无辜的还是送掉小命的原主。
气不过,苏棠手一抬,一根银针朝谢柏庭的心口处扎去。
猝不及防,谢柏庭不偏不倚的挨了一针,就感觉浑身被人卸了劲,胳膊都抬不起来。
他猛然抬头看着苏棠,“你......”
苏棠心情好多了,嘴角一勾,明媚的脸胜过牡丹绽放,“现在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说几句话了吗?”
心平气和?
他现在气的想*人了!
苏棠可不管他这些,她有些话不吐不快,“让你失望了,嫁给你的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信王府二姑娘云葭,而是我这个半道而来还没有认祖归宗的私生子的女儿。”
“我知道你不愿意娶我,巧了,我也不愿意嫁。”
“你现在之所以还活着,还有力气掀翻我,是因为我昨晚帮你逼出了部分毒血。”
谢柏庭怒气在脸上凝固。
苏棠继续道,“打个商量,我帮你解毒,你给我和离书。”
“昨天八抬大轿抬我进的你们靖南王府,三个月后,八抬大轿送我回去。”
“到时候你是娶云二姑娘还是娶其她人,都随你意,我能救你,自然也能救她。”
“同意的话,就眨下眼睛。”
苏棠语气不疾不徐,可听在谢柏庭耳中却似惊涛骇浪。
是她救了他?
这怎么可能。
她才多大年纪。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太医一再叮嘱他不得动怒,再吐一回血,神仙难救,他却活过来了,还有她只用一根银针就让他动不了,绝非只是简单的吹牛。
谢柏庭没有说话,苏棠盯着他的脸看。
因为生气,男子脸上有了几分血色,好看到不行,苏棠借着看他眨眼正大光明的欣赏美色,盯的谢柏庭浑身不自在,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盯着男子看的女人,她都不知道什么叫羞赫吗?!
谢柏庭眨了下眼,正要说话,苏棠笑道,“你眨眼了,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着,手一动,就把银针收了,从床上下来。
她快饿死了。
昨晚高估自己,想给他施针后再把桌子上的美食消灭干净,结果忙完就累晕了,别说下床吃东西了,就是喂到她嘴里,她都没力气嚼。
苏棠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稍微漱了下口,拿了块糕点就吃起来。
谢柏庭就那么看着苏棠吃东西,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力量从心口处弥漫至四肢,被卸的力道又回来了。
门外,丫鬟敲了敲仅剩的半扇门,“大少爷?大少奶奶?都起了吗?”
“进来吧,”苏棠随口应道。
丫鬟端着托盘进来,看苏棠的眼神都带着怯意。
苏棠看在眼里,有些心累,她真没想吓唬这些丫鬟婆子,实在昨晚情况紧急,没时间和那管事妈妈争辩,才给人留下一个凶悍的印象,不过怕她也没什么不好的。
丫鬟把托盘放下,过去伺候谢柏庭更衣,苏棠问道,“我的丫鬟半夏呢?”
丫鬟忙道,“大少奶奶的丫鬟在门外守了一夜,咳了两声,宁妈妈怕她伤寒,会过病气给大少爷大少奶奶,让她去看大夫了。”
“大少奶奶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便是。”
苏棠真没想到半夏那丫鬟会那么实诚,让她守门,她就守一晚上,也不知道病的如何了。
既然半夏不在,那只能使唤这丫鬟了,倒不是她这么快就习惯了衣来伸手,实在是不会梳发髻啊。
丫鬟手很灵巧,没一会儿就帮苏棠绾了个漂亮发髻,戴上一整套的珊瑚头饰,美的惊心动魄。
谢柏庭穿好锦袍,丫鬟给他推来轮椅,他是坐在轮椅上和苏棠吃的早饭。
因为不熟悉,两人谁也没说话,一顿早饭吃的很和谐。
吃完早饭,就该去敬茶了,丫鬟推着谢柏庭出了门,那边过来一护卫打扮的男子,他要推谢柏庭,被谢柏庭拒绝了,“她推我去就行了。”
苏棠四下看了看,指着自己道,“你是让我推你?”
“不然呢?”谢柏庭道。
“......”
好吧,她是他新过门的嫡妻,推他去敬茶更显得夫妻和睦。
推就推吧,又不费多少力气。
苏棠想的很好,但古代的轮椅可不比现代的,再加上她没什么力气,刚接手就后悔了,可护卫已经退下了。
苏棠只得硬着头皮推谢柏庭去敬茶,推到半路,碰到一台阶,苏棠就没辙了。
她可没那力气连人带轮椅抬上去,她要有这本事,早逃婚了。
苏棠四下张望,准备找人,结果无意间瞥见谢柏庭好整以暇的脸色,苏棠登时反应过来,这人在故意刁难她。
他带的路,不会不知道这里有道她过不去的坎。
好。
很好。
苏棠微微一笑,手搭在轮椅上,温柔道,“相公,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站起来走。”
相公......
谁许她这么喊他的?!
谢柏庭看着她,“我没力气。”
“你有,”苏棠道。
“......”
“我去前面等你,”苏棠巧笑嫣然。
“......”
苏棠丢下一句,轻提裙摆往前走。
有丫鬟看不过眼,见不得大少奶奶把大少爷晾在台阶处,要过来帮忙,刚要上前,就被苏棠用凶狠眼神吓跑了。
不是她们不肯帮大少爷,实在是大少奶奶脾气太坏了,她会打人。
苏棠看到丫鬟吓跑的样子,觉得自己在凶悍的道路上要一去不返了。
苏棠郁闷,真不是她要逼谢柏庭走路,实在是她把靖南王府上下得罪了个遍,她得让靖南王府知道她冲喜管用啊,不仅把他们靖南王府昏迷不醒的大少爷冲醒了,还把虚弱到只能靠轮椅出行的大少爷冲的能自己走路了。
要说最过分的还是谢柏庭,有力气把她掀翻,没力气走路,谁信啊。
他分明就是装的!
谢柏庭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过来,就知道自己不起来走是不行了。
那些想上前帮忙的丫鬟被吓跑后,却没有走,远远的看着,就见她们心底可怜无助被大少奶奶欺负的大少爷撑着轮椅站了起来。
丫鬟们一个个眼睛都瞪圆了。
大、大少爷能自己走了?!
大少爷不是虚弱到连路都走不了了吗?
他怎么被大少奶奶逼一下就能自己走了呢?!
一时间,丫鬟们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气愤。
谢柏庭能走,但走的不快还吃力,苏棠怕他坚持不到去敬茶,只好扶他了。
第6章松鹤堂。
是靖南王府老夫人的院子。
正堂内,齐聚一堂,都在等苏棠和谢柏庭来敬茶。
听说大少爷刚醒就撞伤了大少奶奶的脑袋,会不会陪着来敬茶都不一定。
见苏棠扶谢柏庭进来,一个个也是震惊不轻,尤其两人模样都生的一等一的好,看上去给人一种天造地设的感觉。
靖南王妃坐在那里,眼底泪花闪烁。
见苏棠扶的吃力,她赶紧起身过去扶谢柏庭,“怎么样了,累不累?”
谢柏庭额头有些细密汗珠,苏棠贤惠的拿帕子替他擦去,谢柏庭看着苏棠,要不是他亲耳听见苏棠要和离书,还要他八抬大轿送她出府,他真的要以为她是个贤惠之人了。
一个擦汗,一个凝视,看在众人眼里那是含情脉脉,如胶似漆。
没想到大少爷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他和云二姑娘定亲十五年,青梅竹马,让一个没见过面的姑娘给他冲喜,占了他嫡妻之位,他不仅不愤怒,还坦然接受了?
他这是把云二姑娘置于何地啊,还是这位新大少奶奶手段了得,这么快就俘获了大少爷的心?
靖南王妃高兴到不知道要说什么,宁妈妈提醒她,“王妃,先让大少奶奶敬茶吧。”
苏棠这才看向屋子里其他人。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靖南王府有几分了解。
靖南王是异姓王,手握重兵,威名赫赫,颇得皇上信任。
谢柏庭的生母也就是靖南王妃是靖南王的原配嫡妃,但靖南王还有一个侧妃,乃赵王府南康郡主,比起嫡妃,这位侧妃更得靖南王的心,据说靖南王为了她连命都能豁出不要。
苏棠眸光刚落到南康郡主身上,南康郡主脸就冷了下来,呵斥道,“还不跪下!”
苏棠知道南康郡主不会喜欢她,毕竟她昨天吐了一身的靖南王府二少爷就是南康郡主的儿子,害她儿子丢脸,能对她有好脸色才怪了。
但她嫁过来冲喜,还特别管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还没敬茶就朝她发难,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苏棠道,“我犯什么错了要跪下?”
南康郡主气的咬牙,“你打碎了皇上御赐的玉如意,该当何罪!”
苏棠咕噜道,“又不是故意的......”
南康郡主气笑了,“那是御赐之物,是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算了的吗?!”
“碎都碎了,除了算了,还能怎么办?”苏棠不在意道。
南康郡主本就在气头上,见苏棠态度懒散,一点没也当回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没见过这么不把御赐之物当回事的,对御赐之物不敬,打你几十大板都是轻的!”
苏棠看着谢柏庭,声音带了几分惶恐,“真的这么严重?”
谢柏庭看着她,总觉得她的反应不大对劲,他点了下头。
下一秒,就见苏棠同情道,“我是觉得不是故意的,摔碎就摔碎了,谁还没有失手的时候,但皇上要真打二少爷,那也没办法,只能受着了。”
谢柏庭,“......”
一屋子人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是打二少爷?
南康郡主气的脸色铁青,“摔碎玉如意的是你!”
苏棠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怎么是我摔碎的?我人坐在花轿里,是二少爷拿玉如意拉我出来的,我被花轿颠簸了一路,忍不住呕吐,出了花轿就松了手,二少爷没握紧玉如意,怎么能算我头上呢?”
“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您要没看见,可以找个人问问。”
南康郡主云袖下拳头攒紧,站着一旁的一姑娘忍不住帮腔道,“要不是你呕吐,我二哥会摔碎玉如意吗?!”
这姑娘叫谢柔,和谢二少爷谢柏珩都是南康郡主所出。
苏棠本来还不好直接怼南康郡主,毕竟是当家主母,又是长辈,她只准备待三个月就闪人,没必要得罪人,让自己日子过不痛快。
但谁都想欺负她踩她一脚,她也得让人知道她没那么好欺负。
苏棠淡淡一笑,“既然追根究底,那我得问一句你二哥为何让花轿颠簸我一路?”
“我不知道那玉如意是御赐之物,不知者不为罪,你二哥应该很清楚,别说我只是吐了他一身,就是我往他身上吐刀子,他也得怀着对皇上的敬意把玉如意握紧了。”
清凌凌的语气,却没来由的叫人觉得压抑,不敢小觑。
谢柔气的跺脚,“要不是你把云二姑娘推入湖里,导致她昏迷不醒,我们靖南王府才不会退而求其次要你冲喜!”
苏棠笑了一声,笑容浅淡,如空谷幽兰,却并不接话。
一拳头打过去,没人接茬,谢柔气的抓狂,“你笑什么?!”
让她笑的地方多了,她可没闲情逸致给她一一剖析。
苏棠淡声道,“你们了解云二姑娘,却并不了解我,怎知选我就一定是退而求其次?”
苏棠这话一说出来,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以为耳朵听岔了。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的女儿,又是在清州那样的小地方长大,也敢和信王府金尊玉贵的嫡出姑娘比,夜郎自大也没她这么大的。
靖南王多看了苏棠两眼,道,“敬茶吧。”
丫鬟取来蒲团,摆在靖南王府老夫人跟前。
苏棠这辈子还没跪过什么人,内心很是抗拒,但入了乡,她也只能随俗。
“祖母,请喝茶。”
苏棠跪在蒲团上,毕恭毕敬。
老夫人手里拨弄着佛珠,却并不接过,苏棠不傻,这是不满意她,要磨难她呢。
苏棠这副身子虚的很,举了会儿就胳膊酸的厉害,还不知道要她举多久,苏棠看向谢柏庭,小声道,“祖母胳膊有问题吗,需不需要我起身喂她?”
谢柏庭额头颤了下。
这女人。
她可真敢说。
苏棠呲牙,反正她问过谢柏庭了,他不回答就当他是默认了。
正要起身,然后老夫人就伸手接了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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