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夫人当年可以说是宠冠后宫,就是如今的贵妃都要退避三舍

那位夫人当年可以说是宠冠后宫,就是如今的贵妃都要退避三舍

首页角色扮演宠冠后宫更新时间:2024-07-29

甘然走后,苏如绘沉思了半晌,决定再不与淑月殿联系。
她特意叫来秀婉叮嘱此事,哪知秀婉只听她提了个开头便道:“其实二殿下说的极是,那夜小姐要思烟姑姑随意拿炭,奴婢就想说了,只是怕在淑月殿宫人面前扫了小姐的面子,冷香炭咱们用都已经是逾越了,只不过小姐现在与宫里主事的娘娘们都还没有什么不好,娘娘们又念着小姐的年纪不计较罢了。那璎华夫人却不然,那位夫人在奴婢进宫时就宠冠后宫,就是如今的贵妃都要退避三舍,虽说如今失了宠,但皇后、贵妃,她们岂有不怨的呢?小姐接济她,娘娘们哪会不带着怨恨上小姐?”
苏如绘吐了口气,苦笑道:“是是是,我年纪尚小,做事难免考虑不周到,下次你也不必给我留什么面子,只管说就是,没面子,总比惹出事来的好。”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将来您可是要做皇媳的,就算偶然有什么没考虑到的,也万万轮不到奴婢来给您没脸。”秀婉抿嘴笑道。
苏如绘眉一挑:“你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奴婢没听到什么。”秀婉这段时间伺候苏如绘十分尽心,对她的脾气也摸得差不多了,知道这位小姐不是苛刻之人,胆子也大了许多,在苏如绘面前,倒也敢说上几句闲话,“只不过奴婢瞧二殿下对小姐仿佛是很上心的,虽然太子……”
秀婉没有说下去,苏如绘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受过廷杖的官吏之女身价自然是大跌,如果说在之前谁也不敢说武德侯、门阀苏氏的嫡女无法成为太子妃,但是被长泰责罚之后,却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除了太子,诸皇子未必不是一个考虑。
大雍地域广阔,因此分封四疆,除了像前朝卢王那样谋反,子嗣自此被羁押帝都,国除;或者如老宁王因病长留京中,诸王国守己国,无诏不得返回上京。而藩国之内,除了一名监国外,其余一切自治,若是无法成为太子妃,问鼎那母仪天下的凤座,嫁与甘然,将来等甘然年满十六就藩之时,跟去封国做一国王后,亦是一条较为体面的出路。
毕竟当初皇家挑选五女入宫陪侍,那是何等堂皇煊赫之事,转头却不声不响被家里接了回去,惹人笑话事小,关键以后婚配,婆家岂有不轻看的道理?
千挑万选出来送进宫去,其他人家的女儿都被皇家看中,得配太子皇孙,惟独苏如绘入宫不到几个月就以接近被驱逐的方式离宫,将来就算嫁了人,夫家也会觉得颜面无光,连带苏氏都会被认为闺训不严,说不定同族其他姐妹也要受到牵连!为了解开这危局,自然是想办法嫁在皇室的好。
秀婉一番好意,苏如绘却哑然失笑道:“二殿下他不过是在深宫里没有差不多年纪的人一起玩,才对我亲近一点,你想得也太远了。”她虽然强撑着气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耳根却不知不觉红了起来,不仅仅是害羞,更多恼怒:连秀婉都这么大着胆子撺掇我了,天晓得琼桐宫外传成了什么!
这可不太妙,虽然已经不打算在这要命的深宫里待下去,但是这不代表苏如绘不要自己的闺誉了,往琼桐宫跑的是甘然,可是皇家怎么会抹黑皇子的名誉呢?传出去必定是说苏氏教女无方,被长泰责令迁宫反省,还不忘勾引皇子!
她决定找机会告诉甘然,让他以后没事不用来了。
主仆正在嬉闹,忽听殿下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秀婉立刻正色敛裾,低声道:“奴婢去看看!”
“估计是周小姐,我自己出去。”苏如绘也站起身,到春生殿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中甘然每次都神出鬼没,从来不走正门的。而甘棠则有听壁脚的爱好,每次都是轻飘飘的走进来,不留神,都发现不了他已经在旁听了人家半天私房话。
唯一有礼貌的就是周弃病,每次都按足了礼数,只不过入冬之后,周弃病的身子越见虚弱,皇后便不大放她出门了。
苏如绘有时候觉得,周皇后对自己的这个侄女非常的上心,周弃病本不在陪侍名单之中,却也被皇后留在宫里这么久,简直当成了半个女儿看待。反而是名单内的周意儿,自从住进仁寿宫后,皇后别说召她去未央宫,那是连东西都没送过一次。
两人迎出殿去,却见殿外檐下站着一个陌生的蓝袍黄门,皮色白净,一脸笑意,却看着眼生。
见苏如绘与秀婉出殿,那黄门一拂拂尘,笑着弯下腰去:“这位就是苏家小姐了吧?奴婢李光,奉太后娘娘之令,来请小姐去一趟仁寿宫!”
“太后?”主仆都是一惊!不约而同,想起了冷香炭一事,顿时暗暗叫苦!
但太后身边的黄门亲自来请,苏如绘也只得硬着头皮强笑道:“这天寒地冻的,有劳公公走这一遭了,还请公公进来喝口茶暖一暖身子,我换了衣裳,这便去觐见太后娘娘!”
苏如绘说话的时候,秀婉早就伶俐的溜回内殿,不多时出来借着扶李光的时候,一对暖玉璧便塞进了李光手心。
李光不动声色的收下,眯眼道:“多谢小姐,进去倒不必了,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奴婢就在外面等小姐换衣吧。”
苏如绘扫了眼秀婉,点头道:“那么秀婉去倒了茶拿锡奴捂着端出来给公公!”
秀婉答应一声,与苏如绘一起回到殿中,估计李光应听不到自己的话声了,秀婉担心道:“小姐,太后该不会是为了……”她目光落到殿中一盆炭盆上,欲言又止。
苏如绘心里也一阵发慌,但她不肯在奴婢面前失了气度,强自镇定道:“看这个李光还算和气,应该不至于吧?”
“小姐您不知道,这个李光他……”秀婉本不欲为苏如绘增加压力,但她又担心不先告诉了苏如绘,苏如绘没做好心理准备,一进仁寿宫发现情况和预料迥然,反而要出事,悄悄说道,“他是仁寿宫管事之一,虽然极少在太后面前行走,却深得太后信任,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从不现于色,对谁都是笑吟吟的。奴婢听人说过,今上大婚后不久,一位小仪传出身孕,当时的刘宝林心怀嫉妒,做了掺红花粉末的糕点去请那位小仪食用,后来事情被查出来,太后震怒,让人去赐死刘宝林,派的正是李光!据说他笑吟吟的去了刘宝林的住处,刘宝林还以为有什么好消息呢,忙不迭的打赏赐坐,谁知道李光收了赏赐喝了好茶,这才慢条斯理的宣布太后懿旨,刘宝林从天到地,人直接就晕了过去!后来宫里就知道,李光公公的脸色是最不能相信的!”
苏如绘听得心头发毛,这李光她没见过,还以为与太后不亲切,但既然能够担任太后赐死时传旨的职务,显然地位非一般闲散管事所能比。
太后身边可用的小黄门多了去了,太后又不需要格外给苏如绘面子,随便唤个人来传她就是,怎么就偏偏叫了这个曾经笑吟吟的赐死刘宝林的黄门来?
她心事重重的换了一件紫貂,又按照太后喜欢的风格梳了头,淡淡点了唇脂,迈出殿去。
“小姐跟奴婢走吧。”李光已经喝过秀婉特意呈上的茶,正笼着双手等待,见苏如绘出来,露出他在宫中闻名已久的笑容道,“这几日连着下大雪,地上路滑,太后娘娘怕抬软轿的奴才一个不当心,再把小姐摔着了,所以还请小姐委屈一下,就跟奴婢走到仁寿宫吧。”
“公公说笑了,太后怜恤,哪里有什么委屈的?在宫里原也没有如绘坐轿子的份儿,不过是从前贤妃娘娘宠爱罢了。再说,这里到仁寿宫不过几步路而已。”苏如绘轻轻咬了咬唇,思索着李光这番话的含义,口中却天真的笑道,“倒是连累了公公跑这一趟。”
“奴婢服侍太后,这点子小事又算得了什么?”李光微笑,“小姐不愧是大家出身,就是客气。”
苏如绘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终究忍不住试探道:“如绘进宫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公公是深得太后信任的,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如绘,太后今儿召见为的是什么?”
李光闻言,笑眯眯道:“小姐这话说的,宫里谁不知道?太后娘娘是最仁慈不过的,至于太后为什么要见您,等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苏如绘见他不肯松口,也是意料之中,暗叹一声,不说话了。

再次踏入德泰殿,苏如绘来不及感慨,便端正跪了下去:“臣女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苏如绘,你可知罪!”太后略带怒气的声音,从殿上遥遥传来。
苏如绘早就做好了准备,万分诚挚的叩了一个头,才恭恭敬敬的说道:“臣女知罪!”
“那好,你自己说一说,你有什么罪吧。”太后淡淡道。
苏如绘咬了咬牙,道:“臣女擅用冷香炭,又私自与淑月殿宫女接触,先犯逾制之罪,继而私相授受,触犯宫规,罪该万死!还请太后责罚!”
“私相授受?端的是好口才会得脱罪!”太后语调骤然一高!厉声道,“皇帝曾下旨,任何人不得与淑月殿私自接触!你这是抗旨不遵,还想一句私相授受赖过去吗?”
苏如绘全身一抖,慌忙道:“太后娘娘,臣女无意如此,只是实在不知道陛下曾有旨意!若知道,臣女是万万不敢靠近淑月殿的!”
“母后息怒,快别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温柔的女声响起,是周皇后,柔声细气的劝道,“苏如绘进宫也才没几天,迁居琼桐宫前,都是养在母后身边的,母后是最会调教身边人的,仁寿宫里哪会有多嘴的?当初陛下的旨意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也难怪她不清楚。”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太后,听说如绘现在身边伺候的宫女,还是太后宫里出去的,太后治宫一向严谨,就算一个粗使宫女,也不是到处嚼舌根的,哪里会知道这许多弯弯绕绕?如绘又是个年纪小的,偶然行差踏错,亦是寻常!”这一个劝的却是顾贤妃,一样求情,顾贤妃这次却比上次众妃在皇后带领下为霍贵妃求情认真多了。
周皇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太后亲自选的,而顾贤妃一直合太后眼缘,两人一起为苏如绘说话,太后哼了一声,语气到底是缓和了下来:“你真不知?”
“臣女虽然卤莽愚钝,却万万不敢欺瞒太后!”苏如绘一脸斩钉截铁,太后思索了片刻,温言道:“如今天冷了,地上凉,先起来说话吧。”
苏如绘暗松一口气,连忙起身,正犹豫是不是就站在原地时,却听顾贤妃已叫道:“如绘快过来,让本宫瞧一瞧,这段时间可受苦了?”
这一叫倒替苏如绘解了围,她抿嘴笑了笑,走到顾贤妃面前,顾贤妃伸手抓起她的手腕怜惜道:“本宫记得,上次见到你时,这手腕虽然纤细,还有些圆润呢,这才几天?就瘦得只剩了骨头,可怜的孩子,离了太后眼前,就算有太后宫里的人仔细照顾着,还是不免伤了身子!”
“臣女多谢贤妃娘娘厚爱,贤妃娘娘的身子可大好了么?两个多月不见,臣女瞧娘娘的气色倒好了许多。”苏如绘乖巧道,贤妃放开她手,她立刻又向皇后行礼与道谢,回头却看到了一角明黄,竟是太子甘霖。
只是甘霖侍立在皇后身后,刚才苏如绘太过紧张,竟没发现他。既然现在看到,苏如绘自然也是要行礼的:“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甘霖今天似乎兴致不高,淡淡的道了一个字,便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觐见完太子后,苏如绘正待起身,却见太后身边莺莺燕燕,花儿朵儿似的围了五六个女孩儿,霍清瀣、周意儿、宋采蘩、张眷、怀真郡主……赫然全在!
最让人吃惊的是,除了这四人外,还有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女孩子,坐在太后脚下的矮凳旁,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这女孩子穿一身大红撒金银花的锦衣,胸前挂着璎珞项圈,手腕上套了一对银环,头上以红色丝绦扎着两个辫子,粉团的小脸,宜喜宜嗔,极惹人怜爱。
苏如绘心中正在疑惑这红衣女童的身份,却听顾贤妃笑着道:“太后今儿召你召的巧,这是东胶国的小郡主丹朱,你是第一次见罢?”
苏如绘暗暗感激顾贤妃的提点,复与丹朱郡主见礼,东胶国是大雍属国之中不多的几个异姓王封地,大雍开国时,有几个功臣功劳极大,偏偏又死得早,太祖甚为哀痛,分封兄弟、诸子时,对那几个功臣的子嗣视同己出,一起封王。这几个国家传到前朝,因卢王谋反之事国除了三个,如今异姓王也只有两个,一个是东胶,一个是昌隆。
听到东胶国,苏如绘不禁想起了让周意儿嫉妒的那串九宝琉璃手珠,她目光飞了眼霍清瀣袖口,似乎看到一点晶莹光泽闪烁,应该就是琉璃的光芒。
苏万海的爵位只是侯,东胶国王却是王,是以丹朱郡主的身份要比苏如绘略高半级,尽管苏如绘年纪长于丹朱,还是要苏如绘先行礼。
待她礼毕,丹朱郡主却站起身来还了半礼,稚声稚气道:“丹朱见过这位姐姐,听说姐姐的父亲乃是武德侯,在东胶时,父王常说,大雍名将,太傅之下,当数武德侯!”
丹朱郡主此言一出,整个德泰殿中,除了太后不动声色外,众人皆是一惊!
苏如绘更是差一点脚下一软!
“东胶王谬赞了,大雍将帅如云似雨,家父不过是蒙朝廷深恩,才窃据辅国大将军一职,又岂敢当太傅之下第一人之称?”苏如绘咬牙切齿,不过看着丹朱郡主天真无邪的脸庞,她也无法计较,急速思索着该怎么消弭这番话对苏万海的影响?
“是吗?”丹朱公主年纪小,并不知道自己那番似乎是夸奖武德侯的话将产生什么后果,她乌黑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疑惑,随即很好说话的道,“那么是丹朱弄错了,原来大雍有那么多名将呢,我在父王那里,只听说过两个人。”
听她还要再强调几句,苏如绘深吸一口气,再次狠狠贬低了一番自己的父亲,才按捺住冲上去掐着丹朱郡主的脖子问她到底与苏家有什么仇恨,要这么赤裸裸的暗示众人苏万海私通东胶国?
几个异姓王的册封,说起来不过是雍太祖的念旧——实际上,坊间一直都有传闻,那根本不是什么念旧,而是为了收买人心。
否则,一位功臣没能活到天下归一,那是正常,怎么会所有的功臣都没活到?而且还都死在天下一统的前夕!
况且那几位功臣都是帮着雍太祖打下万里锦绣河山的人物,若将他们封去为王,雍太祖以后还睡得着吗?而这些功臣忙于为太祖征伐四方,子嗣稀少不说,大部分都疏于教导,因此皆是碌碌之徒。
这些异姓王就藩之后,连着几代都是规规矩矩,对朝廷也恭敬无比。一直到卢王叛乱时,才有三国被他说动,因此在失败后被除国。
到了这个时候,异姓王与同姓王的差别就显示出来了,同样除国,卢王除了自己被赐死外,朝廷依旧立他一个幼子为世子,继承王爵,虽然被拘禁在帝都,但爵位尚存,依旧呼奴使婢,除了格外关心皇帝的脸色外,朝臣也不敢太过冷眼。
而异姓王的那三国,除国之后,三王俱被夺爵,家眷及子孙年过十四者一律凌迟处死,未及十四者男子刺配充军流放南越,女子发没教坊司永不脱籍!
由此东胶、昌隆两国格外谨慎,完全可以用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来形容。
朝廷猜忌异姓王,或者说看异姓王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万海作为大雍六大门阀中苏氏成员,又是大雍名将之一,却被东胶国王赞誉有加,这岂能不让有心人暗中揣测?
何况丹朱郡主还是当着太后的面说出这番话的。
太后,那可是临朝摄政过十三年之久、至今还在为长泰帝拿主意的人物!
苏如绘几乎咬碎了满嘴银牙,恨恨的想:难不成我与郡主犯冲么!
一个怀真郡主,让她几乎完全失去了嫁入皇家的资格!
一个丹朱郡主,飘飘一句话把整个苏氏都隐隐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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