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志怪故事:老子出关前

《太平广记》志怪故事:老子出关前

首页角色扮演斗乱三界手游更新时间:2024-04-16

文/评书廉颇

高岑山水画

李耳,字伯阳。

楚国人,母在苦县,见大流星而孕;所以,老夫人当时是许了什么愿哪?

也有人说,老子之生,先于天地;还有人说,老子之生,先于拜天地:

前面的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后面的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有人胡说,老子在母腹七十二年,生而皓首、老态龙钟,故名老子。

所以,老夫人当时该是个年近九旬的高龄产妇,顺产绝不可能,剖左胁而生,剖腹产。

还有人说,老夫人在李树下产子。

老子生而能言,指着李树说:“我就姓李。”

也有人说,老子无父,是随母姓,所以他说的是:“我舅姓李。”

然而,李姓本不简单。

李字本意,绝非木之小实,乃是“林中之子”。

李氏实为林中之王,周时有采邑、有封地。

老子姓李,系出名门。

也有人附会,说老子是贯穿一脉的天之一维,无世不出;只是在不同时代,以不同的面貌显化于世人。

伏羲时是郁华子,神农时是九灵子,祝融时是广寿子,黄帝时是广成子,颛顼时是赤精子,帝喾时是禄图子。

尧时务成子,舜时尹寿子,禹时真行子,商时锡则子,周时为文邑先生。

反对者则声称,这些恰恰证明了老子此人并不存在。

所有这些先贤羽士,聚其精、会其神、集众仙而为老子。

老子之名,不见于正统的神仙典籍,所以,老子不是正经神仙。

也有比较中肯的。

稚川仙人葛洪有言:

天地始而道术生。

道法并非因老子而始,也非自老子而生。

历代自有大贤遗世,老子只是其中的翘楚,并非什么太上道祖。

有传闻:

老子随流民西出函谷。

关令尹喜,劫路以问道。

老先生侧骑青牛,闭目养神,被人叫破,瞠目结舌,长舌聃出口外,故称“老聃”。

尹喜劫路问道,俗称“劫道”。

也有人说,不是舌头长,而是耳朵大。

这都属于起外号的范畴,瞎说。

有人引《元生经》和《九宫》,说:

老子出关之前,已经改名叫“老聃”,而且之前也曾数易其名。

圣人行走天下,改名是为了“渡劫”。

也有人抬杠:焉知不是为了“躲债”?

葛洪引经据典,考证了老子的容貌:

他有两条漂亮的眉毛。

可见本尊并不漂亮出尘。

老子天性寡淡,不求名播,不求爵显,只以长生为务。

所以,在周二百年,只在文王时做过守藏史、武王时任过柱下史。

孔夫子欲复周礼,恢复他想象中理想的天下秩序。

老子有过国家图书馆馆长的履历,正是行走的资料库。

孔子派子贡去跟老子接洽。

老子对子贡说:

“你也是有师父的人,应该明白怎么做弟子吧?

孔丘也是有徒弟的人,应该知道如何拜师父吧?

以无礼而问礼,这不是求礼,这是夺礼。

你让孔丘来,侍奉我三年,我肯定能教会他……什么是礼!”

十一

孔子拜见老子。

老子说:

“咱俩其实真没什么可谈的,我很执拗,你也很固执。

我宁愿去教蒙童识字,也不愿意跟您这位当世圣人搞什么学术交流,太累!

教小孩画简笔画,多省心,白纸一张,怎么教都舒服。

可是您那张纸上,已经有了一个宇宙,满满当当,即便我想插笔,我也得有地方插啊?

我一说话,说的就是我自己。

你一说话,说的就是你自己。

咱俩不能交流,说话就是抬杠。

好在,你也不是来我这儿问道的,只是来求“礼”的,来复印资料的。

“礼”那个东西,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我恨不得倾囊相授,越快越好。

咱俩这样坐着,太难受了,彼此别扭、相互伤害啊!

这年代真原始,怎么就不能有个U盘哪,给你拷回去慢慢看呗!”

孔子说:

“不好意思,为了证我的道……我会伤害你很久的,我的老师。”

十二

老子授课,口干舌燥,吩咐孔子课间休息。

孔子闲不住,扯起道德的话题。

老子如坐针毡。

孔子说:

“抱歉,又让老师您受罪了。”

老子说:

“都说好了,只谈“周礼”、不扯闲篇;我也不说我的道,你也不说你的理。

你这样,算不算失信于我啊?

你这碎碎念,真的让我好难受啊?我为什么不能是个聋子啊?

你这个人,攻击性太强!

不行,我得找补回来,让你也受受折磨!”

孔子说:

“老师您应该诲人不倦嘛……”

老子哀嚎一声:

“救命啊……怎么会不倦,我倦死啦!”

十三

老子拿出师尊的架势,开始对孔子发难:

“夫子,你会做买卖嘛?”

孔子说:

“我怎么会?每天忙着克己复礼、教人做人,哪有时间搞副业啊,我的老师?”

老子脑仁儿疼:

“我就知道,肯定是鸡同鸭讲……我是问,你做过买卖吗?”

“没有。我很忙……”

老子不理他,接着说:

“你那个弟子,子贡,他买卖就做得挺好!

你回去可以问问他,什么叫“良贾擅藏”。

一个资深的商人,哪有在外面高调炫富的?

所谓“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若愚”。

商者小道,尚知“财帛不露于外”;夫子你却总在外奢谈道、不知内敛,这是图个啥么?”

孔子说:

“外边有架水车,没人踩,眼看就要停下来了……我得上去踹两脚吧?”

老子无奈,说:

“您悠着点……留神给踹散架了,小心崴了脚。”

十四

老子赖床,没起来。

孔子以为到早了,取出简书来读。

老子揉着眼睛出来,问:

“看书哪?看啥书哪?”

孔子说是《易经》:

“此乃圣贤之书……”

老子看了他一眼:

“圣贤之书,自然是圣贤读的,你读个什么劲儿啊?……里面讲的啥啊?”

孔子回答:

“是“仁义”,我的老师……”

老子一笑:

“呵呵,仁义?

昨晚上我没睡好,纱帐里进了个蚊子。

这一宿,嗡嗡嗡嗡的,咬了我一身包。

世界昏昏如此,他睡他的,他醉他的;睡足了,酒解了,自然会醒。

“仁义”这只蚊子,偏偏教人不要睡,吵不醒还不算,还要上嘴咬……

结果怎么样呢?

人没睡好,徒留一身的包、一脸的不高兴。

蚊子倒得了实惠,落得一个“血饱”!

天鹅白,不是洗出来的;乌鸦黑,也不是染出来的……它们本就如此。

天自高,地自厚。

此间有道,夫子不孜孜以求之,反倒退而求其次,弄个“仁义”来荧惑世人……这是不知天高地厚嘛!

你家丢了只羊,要么去补牢,要么去找羊;你敲着鼓到街上喊,“我的羊丢了,我的羊丢了”,你这是要闹哪样?……搞“众筹”啊?”

十五

老子看孔子不高兴,又问:

“夫子,你这些年了,朝求道,暮求道;这天下之道,求着了么?”

孔子老实回答:

“没哪……这二十七年,白玩。”

老子说:

“求不着就对了。

谁也求不着,因为谁也没有,知道吧?

假如谁有,这么珍稀的玩意儿,

他肯定会把它献到君主那儿讨宠;肯定会拿它奉孝自己的双亲;肯定会把它分给自己的兄弟手足;肯定会把它传给自己的嫡亲子侄……

别人凭什么要给你哪?就因为你求?

可是它不珍贵,也不稀有,到处都是……

你得不到它,不是因为别的。

是因为你的这个瓶子太满了,装了太多不相*东西。

等你啥时候把自己腾空了,它才有希望进来。”

十六

孔子不服:

“怎么会是不相*东西哪?

诗、书、礼、易、乐、春秋,这些都是先贤定下的天下的框架;先王治天下之法、周公召公敦睦之例,这些都是可直接因循的准绳,岂非妥妥的好东西?

可是呢,唉,我带着这满腔的珍宝,干谒七十余君,竟没一个识货的……

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愚昧了啊!”

老子欲止又言:

“我明白你的郁闷和憋屈,不过一点也不准备同情你。

道可道哉,非恒道也;法可法者,非常法也。

所谓的先王之法,不过是陈陈相因的冢中枯骨;时移世易,你却一味抱残守缺,也只能这样不受待见,怨谁啊?

我有一条好狗,死了十年了。

我很舍不得它,把它就埋在院子里了。

前天晚上,我这儿遭了劫,有贼人明火执仗的来行抢。

你猜我怎么着?

我直接把那条我钟爱的死狗挖了出来,烂得就剩一副骨架了哈!

我说,好狗啊,你倒是叫啊,你赶紧冲上去给我咬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神经病?

我觉得你也是……”

十七

孔子从老子那儿回去,闷在屋里,三天没说话,谁也不搭理。

子贡觉得蹊跷,壮着胆子问:

“事儿……办完了,先生?

老子这个人……说话靠谱吗?”

孔子紧抿着嘴,半天才从鼻孔里喷出气来:

“哼。

我……你是知道的,算是阅人无数吧?

不管是谁,不管他的脑袋里的想法是多么的不羁;但话是拦路虎,我总能用话术把他拴住,把他们带回我的频道,拿到他们身上的吉光片羽。

有的人,如飞鸟一般高逸,我就是弓箭;

有的人,如麋鹿一样跳脱,我就是羁网;

有的人,如池鱼一样沉渊,我就是钓钩。

但是……老子,他不光是高,也不单是快;

我的那些小伎俩,屡试不爽,但他全盘免疫;

我的那些大道理,振聋发聩,于他无处置喙;

他高依云表,快于闪电,头露于前,尾掉于后,能诡言,善忽悠……

他不属飞禽走兽,不类游鱼介虫,他不是凡间之物,他是……龙吧!”

十八

孙阳,世称阳子。

善相马,驯野马以成战马;又从驽马中遴选出千里驹,都传他就是天官伯乐。

阳子来看老子,两人坐在庭院里喝茶。

春日融融,一树嫩绿,投下轻荫。

几只麻雀,从屋檐上跳下来,畏畏缩缩的捡食残渣,轰的一声,又不见了。

老子说:

“这些麻雀,也生于天地间,苟且而偷生,夕惕而若厉,它们为得啥啊?”

阳子摇摇头。

老子说:

“为啥?为的不就是不被装进笼子里嘛!”

阳子笑:

“麻雀?毛色不出众,鸣声不动听,谁会抓它们来养啊?”

老子说:

“没错,你说到点上了。

虎豹被诱捕,因为它们毛尾锦斓;

黄莺被苑囿,因为它们鸣声宛转;

猿猱被射*,因为它们习惯在林间招摇;

千里马跑得快,所以逃不出你的伯乐之眼嘛!”

阳子一脸黑线:

“你开始问麻雀,我就不该搭腔儿……我就知道,捧哏的没有好下场。”

十九

聊起时政,阳子又问:

“依你看,好的王道应该如何呢?”

老子指指空中。

日移影易,一道光柱,射入天井,光幕之内,有微尘斗乱,熙熙攘攘:

“他就该像这一道光。

温暖万众,弥弥漫漫,无处不在;又任由那些尘埃自行摇曳,不让它们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正所谓,春风化细雨,和光同微尘。

不好吗?”

二十

老子西出函谷,欲至昆仑。

关令尹喜,于道设宴,拜迎仙人。

老子谨行于中原,数百年未留一字;要走了,终于留下五千言。

二十一

老子东来,除了青牛,还带了仆从徐甲。

徐甲从小就跟着老子,约定的工钱是一天一百;但是就给了几年,剩下的那些,一直欠着。

老子不提,徐甲自己记在心里,该有七百二十万之巨。

巨款一笔,一直是块心病。

一路迤逦向西,不曾停歇;前途遥遥,不知所终。

趁老子写经,得空找了个讼师,想问问这笔烂账还能不能收回来。

讼师说:

“啥?七百……二十,还万?

这账,必须、一定、豁出命去也得要回来啊!

你还真是个老实人哪,你被人欺负了你不明白吗?

你这样有钱的老实人、啊不,老实的有钱人,可是太难得了;正好我有个闺女,漂亮得我都舍不得嫁出去……”

二十二

徐甲,昧于资财、迷于美色、惑于巧舌,一纸诉状,将老子告到关令尹喜那里。

老子正在写经,斟酌、咀嚼、推敲……

心中的万语千言,凝练成字字真文,行在笔端,书于竹简。

尹喜敲门进来,有些不好意思:

“大……大人,有人告你是老赖,呵呵。”

老子手一颤,竹简上涂了个黑疙瘩:

“唉……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留不住。”

二十三

原告和被告,没有闹到对质公堂。

关令相公判的是“庭外调解”,调解处就设在尹喜大人的花厅。

那是一个静穆的午后。

秋阳之下,一切都亮堂堂的;轻云在天上缓缓的流动,树影在地下慢慢的挪移。

两株古槐,浓荫匝地,厅内有些清冷。

厅内的诸位,除了讼师比较雀跃,其他几位还算安静。

徐甲木讷,尹喜狐疑,老子竟有些伤感:

“你……想好了?当真不跟我走了吗?”

讼师像只斗鸡:

“没错,没错!他想好了,你去做天边最美的云彩,他说什么也得留下来……”

老子没理他,只是盯着徐甲说话:

“好些事儿,我记不得了,亏你还记得;

有些事儿,你忘干净了,我还记得……”

讼师说:

“怎么会不记得?七百二十万哪!”

二十四

老子没理他,接着说:

“当年我西渡渭水。

岸边的苇草里有个小东西,扯住了我的裤脚。

那就是你啊,漂在污水里,脸都肿了。

你跟了我,做了我的仆从。

我官小、家贫,本雇不起佣人;讲好的一天一百的工钱,只给了三年,就再也拿不出了。

你要走,我劝你不如再等等,等我有了钱一并还你。

我从不记得债务,但我记着时间哪。

七百二十万,每天一百;该是欠了你一百九十七年的工钱了,对吧?”

尹喜和讼师都惊呼:

“一百九十七年!谁能活那么久啊?”

二十五

老子脸色有些黯淡:

“为道者本不该有情,因为情这东西缥缈无依。

溺于情者,不得其济,反受其伤。

西来路上,你一直试探我;我答应你,到了安息国,以黄金为酬,结算这近二百年的债务。

二百年,谁又能活这么久呢?

而你,其实从没有活过……

二百年前的渭水河畔,你只是一具小小的浮尸,指甲挂住了我的裤脚。

是我六情不尽,以“太玄清生符”聚拢了你的生魂,强留你在人世。

只是你生的*实在太低了,浑浑噩噩,没有目的。

我又用金钱为“香饵”,钓住了你执念的游鱼,把你束缚在人间,跟我走过了二百年。

这二百年,我说给你听,做给你看,教给你知,希望你能顿悟生死之法。

但是,太难了,二百年了,你却只记得那块“香饵”。”

二十六

阶前的石缸里,一层泛白的浮萍;水底有生物搅起涟漪,露出一尾红鳞。

老子叹口气,接着说:

“一条鱼,活在一条河里。

如果避开那些香甜的饵料陷阱,时间够久,就能成龙;

即便不成龙,做一条水族,悠游碧波之下,岂不也是怡然?

但你这条鱼,本来已是鱼骨头了。

我给你安上鳞尾,你都懒得游上两下;只有用越攒越多的金钱为“饵”,才能引逗着你不沉沦至水底。

你徒然活了二百年,行尸走肉一般,竟然把这“毒饵”活成了生活的全部。

我,忒失败了;可见,渡人之不易。

给,这就是你的全部工钱,以黄金为酬……”

二十七

老子手一挥,满屋的黄金耀眼,一摞又一摞,像纸扎铺里的锡纸锭:

“可是,你夙愿一了,执念顿消,必然生机全失……

一个“情”字,了判三界迥异:仙道绝情,人间尚情,而鬼物无情。

唉,执着十廿,你竟把自己活成了一只捧符的人形匣子啊!

求财求生,易决断;

亦真亦幻,难取舍。”

徐甲张嘴,吐出一纸符箓;轰然倒地,化作白骨骷髅。

(本文插图,皆为清代画家高岑画作)

“评书廉颇”,故事多多,欢迎关注。

原创文字,欢迎头条转发,拒绝跨平台搬运!

查看全文
大家还看了
也许喜欢
更多游戏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