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好地上了床,阎陆头枕在双臂上,一打眼看见的就是满天花板的自己,他还是有点不适应,转过身对着墙壁,得,又是一整面他自己。阎陆好笑地叹一口气,也不翻了,就这么对着满面墙的自己,闭眼睡了过去。
夜空明朗,沉沉的黑夜像是磁石,引着人跟着旋转沉沦。星星不眨眼,只是隐隐约约地在云端偶尔露出一点踪迹。城市里的灯火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烁明亮的存在,整座城像是倒置的夜空,阎陆在梦里的城市遨游,像是飞在枝头上的风。
梦里阎陆站在外侧,看见屋子里围了一满堂的人,个个西装革履,手里捧着高脚杯,觥筹交错,灯光人影。一个纤瘦的女人站在三尺台子上,穿着纱织的长裙,袖子长而轻,像是飞在月亮周围的轻云,女人嘴里咿咿呀呀唱着“凌霄驭气出凡尘”。台子上花团锦簇,云雾缭绕,一轮圆月做背景,更衬得女人腰细身软,线条婀娜,一声清丽唱腔完毕,台下的人鼓掌叫好。不知怎的,刚才还西装革履的众人突然就换上了古装扮相,少爷纨绔似的穿着丝绸长袍,手里拎着酒壶,美酒佳肴丝丝入扣,浸在空气里钻得人浑身发软,所谓的温柔乡说的也不过就是这样。
阎陆旁观这一切,知道这是梦,但一点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夜长梦杂。
阎陆迷迷糊糊又坐上了校车,他穿着校服坐在后排打盹,眼见着阳光如水滴在肩膀上,闭上眼世界一片猩红。他恍惚间听见有个细细的声音在哭,然后又是一片白茫茫的时间空隙,有人伸出软软小小的手指,毫不客气地直接戳他的眼角,愣愣地说,姐姐,你这里有颗痣……
阎陆猛地醒过来,心脏跳得像在平衡木上转体720度,他缓了缓,眼前犯晕。
这具身体不但手臂没力,还低血糖。
阎陆深呼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要下床。这次不再直接从床上跳下了,他准备规规矩矩走梯子,刚把被子掀开半拉,就觉得有点怪,很不对劲。他怔怔地低头一看,裤裆里全是血,印得床单也红了。
卫星星还没睡,宿舍里都是浓浓的咖啡味儿,她现在戴着耳机,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得跟跳霹雳舞似的,嘴里还嚷嚷着:“让你炸我,让你炸我,老子今天不把你欢乐豆折腾没,我就把手剁了!”
这时候她看见阎陆猛地坐起来,掀了被子又半天没动作,一边三分叫地主一边招呼阎陆:“你诈尸还是回光返照啊?”
“我来月经了……”
阎陆脑子里就循环播放着这五个字。
“怎么,睡个觉让白展堂逮着了?梦里中了葵花点穴手效果显著啊,直到现在还僵着呢?要不要加点佐料给你泡泡埋在塔下面,三百年后你也是一具本土出版的木乃伊?”
“我来月经了……”
阎陆脑子里还循环播放着这五个字。
“没劲。”卫星星损半天也没见林落理她,打了个哈欠,左手又灌一口咖啡,右手还在那儿连对子准备拆双飞给地主打个春天。
“卫星星。”阎陆“嘎吱嘎吱”移动脖子,把目光移向她,“你,我……算了。”
他开不了口。
前二十几年,他也没料到有朝一日他会找人请教月经来了应该怎么办。早知道小学时候上生理课就不该坐下边揪小姑娘辫子玩儿了,好歹听一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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