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双塔是古城的标志性建筑,分别是智度寺塔和云居寺塔,双塔都是因寺得名,但寺院都不知毁于何时,只留下佛塔,执着而钟情地彼此相望相伴,从辽代一直到今朝。
这两座塔都是八角形砖仿木构楼阁式舍利塔,因其鲜明的时代特征,已被列为国宝名录。经历过战火烽烟,它们的身上有了伤痕与残缺,正是这份化不去的沧桑,反而有了特别的意味和力度。连经过时的怅然都是须臾之间就抛下了,不如单纯相见,以世情的悲欢和短暂,在它静默的影子里,体味生命的慷慨和繁华。
“丰碑犹自纪金辽,双塔凌增逼九宵,佛火不明铃语寂,晴烟几缕逐风飘。”据传在惠风和畅的日子里,远远地能看到双塔上浮起缕缕青烟,袅袅地飘向碧空,如丝如幻。古老的双塔藏着岁尘的智慧,虽然在四季的变迁中一直缄默,只是偶尔把静态的凝望换成动态的表达,让人得以时日梳理内心,一个玄机,不用探究真假,就像把心跳的律动谱成尘曲,其韵也长,其理也深,把繁杂世味早已看透收容了。
涿州丝毫不矫情,涿州的人也是,恬淡和豪情都是骨子里的,安然的日子里自有一番潇洒,知足又豁达,活得透亮明白,处处能照进阳光来。
一早一晚闲暇了,人们喜欢逐水而行,水一程景一程,拒马河边的热闹和空寂都是风情,浸得两岸温润,有妙韵清欢,安之若素。
我是傍晚时分到这里的,一弯碧水,两行垂柳,嫣红的碧桃沿着石板路盛放着,似乎是在引路,穿花分柳到河边,顿时视野开阔,目光沾了如水的柔,似不是在市区中。以拒马河为线索,穿过薄薄的水雾,那座名永济的桥,如长虹飞卧水波,倒影静临,又似一把吉祥的长命锁,把无常困厄锁在无际的远处,念护着方圆的五谷平安。
永济桥始建到明万历二年,有年岁的建筑都是知风雨的,何况桥生来就是行善的。它为九孔石桥,桥端还筑有引桥,两端各有涵洞11个,充分发挥了泄洪的作用,同时还展现了古人精湛的传统技艺和艺术。桥上的栏杆用汉白玉雕饰,栏板上雕净瓶、吉祥莲,卷叶文,造型优美,工艺精湛,既有远观的大景象,又有细品的小情致。
永济桥在历史上曾为十八省通衢必经之地,古御道冲要之所,也是京南形胜之所在。拒马长虹从清末就被定为涿州八景之一,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而且是全国第一长石拱桥,桥面的巨石,最重一块的达两吨。
此时,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触摸不到石块上的苍凉,也端详不了花纹间的凝重,但薄暮里的永济桥愈加散发出旷达和神奇,若智者在水一方,不惊不扰。轻盈是它,雄壮也是它,隔水对立,仍能想象大自然的刻刀,录下水云供养的旧时光,以石为记,地老天荒。
黄昏时的永济桥最有味道,斜阳点染着波光粼粼,间或开过游船,徐徐行过,上面的人也不为乘风破浪,只是惬意的悠闲,却不知岸上的人,思绪拐进了记忆的幽巷,诗意的定格,岁月的怀想,随着河水游游荡荡。
“永济”这个名字,是文采风流的乾隆皇帝所赐,意犹未尽的他还作了《御制重修涿州石桥记》、《御制永济桥诗并序》。
涿州始终是有文气的,那些旷世的典藏,仍沐浴着同样的日光月色,在历史的册页间鲜活着,也在今天家家户户认真生活的晨昏里生动着。
乾隆的仪仗还未走远,那年繁春,义和庄乡在离河道不远的地方种下了大片梨树,花开花落到今天,已是葳蕤蓬勃的万亩梨园。裹在春天的风里去寻找那些百岁的老树吧,古梨苑里韶光多情,粗糙的老枝虬干上,承托着洁白柔弱的梨花。
河道早已干枯,只剩了层层的细沙,任凭四季的风,仍然吹不散独欢,仿似在提醒着,曾经这里也是水流蜿蜒。也或许是不舍这花意盎然,就等着春天的风势,闲敲瘦影,不怕落尽梨花。在风沙的锤炼里,梨花也从不娇贵,反而把一枝春,倔强得开到大义凛然,等着无数赏花人,从四面八方相约而来,仍是满目清纯,遍身幽香。
到底是涿州,以历史的积淀为经,以现实的机遇作纬,始终把握着自己的节奏,它不争春,却有桃李芳菲,它不媚俗,一直有自己的风度。天下第一州的牌匾下车水马龙,双塔旁的生活安平如初,拒马飞虹的不远处,辐射出座座林立的高楼。京津冀一体化发展的格局里,它是先锋,所有的努力,都不用再说太多理由。就这样,手握千年恢弘,脚踏实地地写出锦绣华章,云水清风里把信义传承,点亮未来灯万盏,续写传奇,深情依旧!
风飞扬:尘世女子,内敛沉静,清冷淡泊。贪恋止水梵花的人间,细捻旧时月色,用亦慈亦悲的柔肠,行走浮世苍茫,情深独赏,温良地收藏着红尘琳琅。秋水为神玉为骨,难为知己难为敌,习惯用文字取暖,素手揽风,落眉成书,写作是修行,亦是放生。
已出版古典散文集《你可记得我倾国倾城》、《青花痣》、《不忘初心,一念江南》,《别时花溅泪,回首落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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