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天山剑派因天权子之死引发一场震动,且说那西方小须弥山独峙崇山峻岭之中,四面俱是穷山恶水。岭内回环,丛莽密菁,参天蔽日,毒岚烟瘴,终年笼罩。离山五七百内,亘古无有人踪。元胤与袁灵枢驾着剑光周遭飞行,但见恶云毒烟笼罩沟谷之中,时见奇虫大蛇,盘屈追逐,鳞彩斑斓,红信焰焰,知是百毒丛聚之区,还未深入小须弥剑派重地,已见着这般险恶形势,暗暗触目惊心。因二人初到小须弥山中,正寻找小须弥剑派的总坛所在,忽见烟岚由稀而尽,四周山势如五丁开山,突然一齐收住,现出数千百亩方圆一片大平坂,中间一峰孤矗,高出天半,四面群山拱揖。万崖断处,尽是飞泉大瀑飞泻,汇成无数清溪,飞流交错,涛声轰轰,水流淙淙,轰雷喧涵之声,与瀑援细碎之音,织成一部鼓吹,仿佛凝碧仙瀑,有此清奇,无此壮阔,不禁大为惊异。
两人初到小须弥山中,不知路径,来回无功,耽误了许多时间。此刻那对老夫妇已去了寺庙奉斋,两人一连几日毫无所获,相对无计。
袁灵枢道:“我们不若去小须弥剑派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元胤摇头道:“你还不知道呢。小须弥剑派虽是七大派正道同盟中的一员,却因玉阙剑派与天山剑派的恩怨,与天山剑派有些龃龉。小须弥剑派的掌门陆孤蝉与玉阙剑派的法洪上人乃是俗家姑表之亲,自从步非天事发,玉阙真人上天山讨公道未果,小须弥剑派便与天山剑派由此结了个梁子。我们剑派曾邀请四柱与七派的掌门来昊天宫观礼百年大较,结果玉阙剑派与小须弥剑派不但把请柬原样退回,就连掌门写出来的书信,也都原封不动让使者带了回来,我还是听僧护法跟我说起才知道这段往事的。浮屠掌门的面子都不给,我们两个小辈找上门去,又岂能找回这个面子?没得将两派之间的关系弄得更僵。更何况,陆孤蝉此人是天下知名的难缠,我们才到山中,若是一言不合给对方缠上,大护法交代的事情做不好,玄真掌门师伯的魂魄不能回到天山,那才麻烦了呢。”
袁灵枢皱眉道:“那步非天果真可恶已极!为了一时痛快,把天山剑派拖进这么大一个泥潭里。”忽然想到“一时痛快”四个字并不合适,不由得羞红了脸。元胤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他固然有错,但误会不是不能化解,只是需要时间罢了。”袁灵枢道:“是倒是,不过只怕迁延岁月,于我们不利罢了。”
元胤道:“此处附近不过二三十里山路,有一处寺庙,明日我们先去看看山中的寺庙如何。茯苓仙曾道:玄真师伯的魂魄被佛法所制,此处最大的武林门派又是小须弥山剑派,我们别处寻不着,只好到寺庙里去碰碰运气了。”袁灵枢道:“大护法让我们不要轻易去惹小须弥剑派,大抵因为小须弥剑派的掌门陆孤蝉是个难惹的人,不过到了他小须弥剑派的地界不去拜山,于礼也不合。我想我们干脆带着大护法的名帖拜上门去便了,他们不待见,我们再想别的招儿。”
元胤点头道:“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当下两人草草用了晚饭,早早地便休息了。
第二日两人起床来,梳洗停当,待山中浓雾散去,又收拾了些干粮肉脯,留下一锭银子在桌上权充连日来的食宿之资,便相携向那附近的小寺庙赶来。
那小庙看着离两人的住处大约不过二三十里山路,走起来却着实走了半日,才渐渐走到小庙附近来。两人刚走过一条山涧,但见那小庙在半山腰间,钟声隐隐,淡淡的青烟笼罩着红色庙顶。两人正要向上而去,忽然听得后面草丛中窸窸窣窣作响。袁灵枢偷眼一看,原来是一个红脸大汉带着几个人偷偷跟在后面。袁灵枢拉了拉元胤的袖子,回头叱道:“哪里来的蟊贼?”那大汉惊了一跳,把手一抖,但见一溜火光迎面飞来。火光中隐隐约约见是一条通身火红的龙形。袁灵枢短剑迎着飞来的火龙一撩,嗤地一声,剑光一碰,那火龙顿时烟消火灭,跌在山道中间,却是一枚红光闪烁的丧门钉,被袁灵枢一剑截成两截。袁灵枢转身就追,两人一前一后追进树林,那大汉同来的几个帮手出来相助,那大汉却趁便跑。
袁灵枢被几个大汉围住,喝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
为首一人嘿嘿冷笑道:“我们是无果寺毒龙大师的徒弟,小姑娘,乖乖地放下手里的宝剑,跟着爷们回去享乐去吧!”袁灵枢见那人出口轻薄,面罩寒霜,冷冷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毒龙贼秃的弟子。你们仗着师父的威名在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天撞在我的手里,算你们倒霉!”不待元胤赶来,刷地一剑,短剑迎面就刺。
原来毒龙大师乃是小须弥山剑派的旁支子弟,躲在山中发掘死人的骸骨煅炼毒剑,为害一方。只是他是小须弥剑派掌门陆孤蝉的师弟,江湖中人虽知他为非作歹,有陆孤蝉在背后为他撑腰,却敢怒不敢言。那年袁灵枢的师父玉衡真人带着雪芙蓉和袁灵枢两人拜访小须弥剑派下山的路上,曾被毒龙大师所阻,玉衡真人看在他是陆孤蝉的师弟,便网开一面,一路退让出山。
哪知毒龙大师不知好歹,更不知玉衡真人早已得道,反倒以为玉衡真人怕了他,一味苦苦相逼。玉衡真人出了小须弥山界,一怒之下,飞剑斩了他左手三个手指,以示惩戒。陆孤蝉虽怒,却知玉衡真人的底细,还不敢拿玉衡真人如何;两派因此愈渐生疏起来,只是表面来往依然照旧,其实暗中的梁子早就越结越深。小须弥剑派虽在西方是大派,陆孤蝉又是西凉国的挂名国师,但小须弥剑派的势力比起天山剑派来却又远远不及,陆孤蝉一个人翻不起大浪来,更知师弟的所作所为难免不落人口实,对这件事只得作罢,也不敢上天山来找回这个梁子。毒龙大师吃了这个大亏,被师兄责罚,只好搬离小须弥剑派,另找他处落脚。
这次来的这几个人,有三个是毒龙大师的弟子。那红脸大汉名叫鲍安,拦着袁灵枢的这个名叫徐凡,后面还跟着一个名叫郭飞杉,另外几人,不过名唤张甲赵乙王丙的,则是三人的狐朋狗党酒肉之交,一道为非作歹的。那丧门神鲍安最为可恶,见袁灵枢身材丰腴高挑,艳丽无双,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心中欲火焰腾腾按捺不住,无端竟发妄想,打算将她霸占做自己的“压寨夫人”的。他师父毒龙大师便是一个色中恶鬼,从来不把女子性命看在眼下,有这样的师父,徒弟的恶劣便可想而知。
三人见袁灵枢亮出宝剑,都吃了一惊道:“难道这女子竟是个扎手的刺儿头?若劫色不成反倒丢了丑,师父的面子放在哪里?”鲍安不由分说,赶上前来,接手就斗。也是活该这个几个人倒霉,袁灵枢此生最恨的,便是始乱终弃、祸害女子的人,但凡被她见着,轻则断手断脚,重的下手决不留情,一定要取他性命;后面元胤刚刚赶到,袁灵枢已是一通快剑,把几个人*得臭汗满身。那鲍安斗不过袁灵枢,急忙跳出圈子来,从怀中摸出一物,却是一面三寸方圆的铜钹,那铜钹乌哑哑的毫无光彩,面上画着八卦五行。这乃是毒龙大师的宝贝,名叫“销魂钹”,钹身上满是毒药。毒龙大师知道弟子在外面做的勾当,也怕他被人*掉,自己没了门庭弟子,便暗暗将这钹赐了给鲍安,又教他用法。鲍安得了师父的赏赐,更加为所欲为起来。
但见他把手一挥,一条黄光飞旋过来,袁灵枢老远闻到钹上刺鼻的气味,头脑一晕,险些摔倒。元胤飞步赶上,手中九凝寒冰刺还未脱鞘,连剑带鞘迎着那销魂钹轻轻一拨,将那钹拨得疾飞上空中。那鲍安见元胤拨飞了他的铜钹,急忙退进树林,口念咒语,再飞出一面铜钹出来,但见铜钹在半空飞旋,周围五六丈远都是黑雾云烟,将元胤和袁灵枢牢牢包围。鲍安自以为得计,哈哈怪笑,带着几个帮手拥上前来,就要取元胤和袁灵枢的的性命,只听耳边一声闷雷,将几个人震得手软脚麻,元胤在剧毒烟雾中祭起天罡,就将两人罩在天罡中,任他烟火缭绕,不能伤两人分毫。元胤念着五雷诀,连发天雷,将几人震得魂飞魄散,四处逃跑。及至收了天罡,五六人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袁灵枢被过天鸡徐凡轻薄了几句,还没惩罚他就被他跑了,气得直跺脚。元胤道:“且不用管这些跳梁小丑,待正事已了,再作究竟。”袁灵枢被爱人宽慰几句,渐渐熄了怒火,道:“怎生是好?”恨那过天鸡不过,也顾不得了。元胤正要说话,忽听远处一声怪叫道:“大胆贼子敢伤我徒弟!哪里跑?”但见一个胖大的和尚,生得豹头环眼,穿着一件烈火僧衣,手中拿着一条方便连环铲,背上挂着两把宝剑,急步飞跑而来。元胤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心知八九不离十是毒龙大师,连忙仗剑迎了上去。毒龙大师骂道:“怪不得小贼猖狂,原来懂些剑法?”手扬处,背上宝剑忽然飞起空中,发出两道青灰色剑光,来砍元胤。
元胤见他来势汹汹,也把手一指,九凝寒冰刺化做一团冷气,冷气夹着剑光,飞上前去,与毒龙大师两把宝剑斗将起来。只见白青两道剑光夭矫飞舞,分不出首尾。眼看三把宝剑在空中斗了半个时辰,兀自难分胜负。只听元胤大喝一声,召回宝剑,喃喃念咒,那道白森森的光华向毒龙大师两道青色剑光飞去,青白三道光华,倏地聚在一处盘空恶斗,眼见青光原本势众,哪知那道白色剑光只略微一顿,铮地一声,几缕极细的黑烟倏地散开,化成一团浓雾,扑地一声掉下地来。毒龙大师大惊,但见九凝寒冰刺一道白光半空中俯刺下去,风驰电掣一般飞向毒龙大师头顶。毒龙大师失了两口宝剑,方便连环铲一横,硬接元胤飞过来的一剑,震得手腕发麻。
毒龙大师手中这条方便连环铲也是一件秘炼的宝物,但见他把方便连环铲抛上半空,那方便连环铲发出数十丈金灿灿的光华,望空来打元胤。元胤只觉这方便连环铲好像在熔炉里炼过一般,热烫难耐。知道不好,一拉袁灵枢,两人身子飞上半空。元胤见那方便连环铲其光不正,忙运天罡护着身体,九凝寒冰刺对着方便连环铲一剑斩下。当的一声,方便连环铲上金光纷纷四散,倒跌下地来。
元胤看得真切,见那团金光散处隐隐带着紫雾,一想毒龙大师炼毒,便猜知那方便连环铲上定然也带着毒素,好在他天罡万毒不侵,两人在天罡中安然无恙。那毒龙大师见方便连环铲受了这一击跌下地来,忙抄着铲一看,只见铲杆上一条裂纹,心中暗暗吃惊,还不死心,袍袖一挥,再飞连环铲来。元胤与袁灵枢两人身子悬空,却不怕他铲,当的一声,把那条儿臂粗细的连环铲撞在天罡之上,顿时弯弯曲曲,变成了一条蚯蚓一般,远远飞出。
毒龙大师怪叫一声:“不好!”将身一扭,化成一道青灰色的光华急忙逃跑。元胤两人才待赶上前去,只见眼前又飞起一团绿雾,接着一团乌云,来卷两人。元胤大喝一声,九凝寒冰刺白光照处,绿雾轻烟四散,那团乌云也被剑光卷得四处乱飞,一道白色剑光夹着霹雳之声,电也似地飞来。毒龙大师三件法宝都被元胤破了,两手空空,手忙脚乱,急急驾起一道乌光,破空逃走。袁灵枢飞身来赶,但见毒龙大师反手一掌,一溜黑光疾飞过来,袁灵枢纵身急忙躲时,右脚脚尖一疼,哎呀一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元胤关心爱侣,不顾得去追毒龙大师,慌忙过来将她扶起,那时袁灵枢已是一条腿发麻发痒,无法站立。
元胤急忙将她靴子脱掉,但见她一双玉足生得底软指敛,胫跗丰满,皮肤白腻晶莹,柔若无骨,只是大脚趾上紫黑一片,灸手火热,知是中了毒龙大师的毒钉,轻轻握着她足踝,将丧门钉拔出扔得远远的,取出定海天珠,轻轻在她伤处滚动。不过片刻,袁灵枢只觉足下一片清凉,剧痛麻痒全止,倒无心穿上鞋袜,只任元胤握着她的足踝,但觉心中甜蜜无比。原来那夜袁灵枢在老者屋里,两人同睡一床,袁灵枢心甘情愿将身子给了元胤,两人此前又多共患难,此刻情逾深处,已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巴不得他对自己更加亲密,却是常情。因此半眯着双眼,一动不动。
不知元胤乃是天生道德高明之士,自从与袁灵枢有了肌肤之亲,平日待她反倒是越加的相敬如宾起来,令得袁灵枢又气又爱:“真是个木头!”反倒越是甜蜜,心中不由更起了一种感动。想来她对元胤的一片心意,既有那燕婉之求,更有那刻骨之爱。不过元胤毕竟比她年轻了三四岁,对于男欢女爱反倒自觉而觉地适可而止,并不强求过多,因此反倒令得袁灵枢从心中更加爱他敬他。
直到元胤帮她把伤处敷了,又给她套上鞋袜,脸上不知怎的,依旧羞起两朵红云。只顺手折一枝草花,不住在手中揉搓。元胤将她从地上搀起来,道:“这贼秃暗器厉害,过了这阵我再给你找些草药拔毒,那时你便全然无碍了。”一弯身,把袁灵枢背了起来,袁灵枢含羞带喜,一双玉臂环在元胤胸口,倒在他背上,一动不动,任他背着自己向前缓行。
元胤边走边道:“你也是个冒失鬼儿。既知那毒龙大师善用毒药,你倒什么不怕,跟在后面就追,焉知他不使阴谋诡计害你?以后可万千小心了。你不知你每次受伤,我有多心疼呢。”袁灵枢轻轻哎了一声道:“是吗?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地爱我亲我,时时把我放在心里呀。”元胤又笑一声道:“傻姑娘。我日日心里都有你,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你信我吗?”袁灵枢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娇笑道:“信,为什么不信。答应我,天长日久待我好,日日夜夜待我好,我就满足啦。”
两人你侬我侬,渐渐走近那小庙。元胤走到庙门口,却见庙里空无一人,香炉香案,翻倒一地,一片人去楼空的景象。元胤道:“这里想是那毒龙贼秃的贼巢。既然这帮坏蛋都跑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日再找那小须弥剑派去。”说罢,轻轻将袁灵枢放下地来。袁灵枢大脚趾还有些疼痛,右脚不敢轻易着地,扶着元胤,两人一同走进小庙掩了庙门。且喜虽是贼巢,还算收拾得干净。商量既妥,元胤去庙后找了一口铁锅来,将身上带着的肉干炒米等干粮煨热吃了,点了个小小的火堆,袁灵枢便半躺在元胤怀中休息了一会,由元胤坚实的臂膀暖暖地抱着她,直到睏意上头,这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元胤先醒,见袁灵枢躺在自己怀中正睡得香,不想打搅了她,依旧一动不动地抱着她半个身子,一面轻轻地吻了她额头一下。袁灵枢生来睡得浅,被他一吻,立刻便醒了来,见元胤正低头看着自己,一双眼睛里,满是关爱和柔情,娇羞一笑,柔若无骨的双臂,环着元胤的腰身,一动也不想动,只想就此天荒地老,便是遂心。元胤道:“你脚上还疼么?”袁灵枢试着抻了抻腿,嗯了一声道:“还有些针刺般的轻微疼痛,不过已经不碍事了。——总不能让你今天还背着我。”脸儿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端的有如春雨花开,娇艳无比。元胤笑了笑道:“天天背着你我都愿意。”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但觉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忙去后面打水取柴来,重新烧起一锅水来,收拾了身上,吃了干粮,走出庙来。
袁灵枢忽道:“那毒龙贼秃是陆孤蝉的师弟,贼秃既在此落脚,想必离小须弥剑派的总坛也不远?”元胤想了想道:“我们不走这山路了,等下驾剑光先去山里走一圈。若是小须弥剑派在山中时,定然可以从半空中看见。前几日我们碰上浓雾遮天,寻找不到小须弥剑派的去向,也是自然。今日晴空万里,视界无碍,定然能找到他们。”袁灵枢道:“好罢,就听你的。”——大抵她身心都已属元胤,虽然年纪大着元胤四岁,却是心甘情愿,从此愿意听他安排。当下两人在庙前驾起剑光,向山中飞来。
此刻阳光普照全山,山间虽然还有些飘渺的雾气,比前几日发起大雾来伸手不见五指,却是好得太多。两人正在云端穿行,忽只听后面有人喝道:“两个叛徒果然没死,给我站下!”元胤回头一看,竟然是玄慈玄难两人驾着云光飞来,两人背后还跟着一个凤清鸣。凤清鸣足踏风云,赶上前来,不由分说,刷的一剑猛劈下来。
元胤知他想在人前卖弄,头一晃,拉着袁灵枢,便飞下山中去。玄慈大喝道:“无知叛徒,速来纳命!”话尤未了,只见山中飞出一道银色剑光,玄慈哈哈大笑道:“微末道行,也敢在人前卖弄!”手指处,一道白光飞出,正碰在那道银色剑光之上,叮当一声,半空中火星乱飞。玄难骂道:“大胆狗男女,胆敢抗拒长辈!不要走,吃我一剑!”飞身下去,和袁灵枢斗在一起。
元胤知道玄字辈七真人非同小可,绝非旁人可比,九凝寒冰刺顾不得抵挡玄慈,急忙赶上,来助袁灵枢。人影一晃,凤清鸣已挡在面前,玄冰剑劈面就刺。元胤左肩摇处,九凝寒冰刺化一道银光奔雷掣电般向凤清鸣飞将过去。凤清鸣见元胤剑光来势勇猛,心知不敌,急忙收回剑光抵挡,谁想元胤剑光厉害之极,还不待他玄冰剑结成冰墙,九凝寒冰刺剑光已到,向他顶门劈下。凤清鸣想躲已是不及,“嗳呀”一声,元胤九凝寒冰刺当头落下,将他左臂划了一剑,痛不可挡,鲜血长流,急忙跳开。玄难偷眼见他不是元胤对手,忙道:“二师兄,我去助凤老三来。”玄慈剑法在袁灵枢之上,一轮急攻,已将袁灵枢困住,点头道:“你去,让凤老三过来,今日务要将这两个叛徒绳之以法!”
哪知元胤道德聪明,却使了个围魏救赵之计,一口宝剑围着凤清鸣前后左右乱晃,吓得凤清鸣左躲右闪,令玄难玄慈两人不敢过逼袁灵枢。果然不到三四招,凤清鸣大声惨叫,背心又中一剑。元胤此刻的剑法已到了收发自如之境,将凤清鸣伤得不轻不重,玄慈还在与袁灵枢周旋,见了此景,气得大骂:“废物!”又不能不救,虚晃一剑,弃了袁灵枢,与玄难两人一前一后赶了过来。
元胤见袁灵枢脱险,叫道:“灵枢过来!”倏地剑光暴涨三尺,将玄慈玄难两人宝剑剑光压得光彩全消。袁灵枢收回宝剑,腾空飞起,两人终于会合一处。元胤见袁灵枢回到身边,心神大振,把手扬处,一溜寒光向玄慈玄难二人打来,玄慈玄难不知他发了什么东西出来,不及说话,将脚一登,二人同时倒飞出三丈远近。耳旁咔喳一声,身边一株大树业被那团银光打断手臂粗细一枝树杈。原来元胤发出随身匕首,运用法术,飞匕袭敌。
但玄慈玄难两人乃是玄字辈七真人中剑法道法修为都极高的两个,自浮屠真人去世后,这两人一意潜修,多年不管世事。天山剑派中人久已不见两人出手,元胤入门才不几年的时间,自然也未曾见过两人的厉害。此次玄慈玄难两人同来,原是玄真子暗中策动,三人下山,连邋遢居士也并不知情。元胤不知怎地居然被三人打听到自己的行踪,心中暗暗奇怪。宝剑一晃,又再接手。袁灵枢所见比元胤更多,知这两老出手,定然难以讨好,低声道:“不要纠缠,我们快走!”
果然斗了十数招,两老剑光如神龙出海,变化无穷,两道剑光交叉绞来,元胤见两老飞剑厉害,不敢怠慢,九凝寒冰刺化成一道长虹,一人双战玄慈玄难两人,一时不分胜负。元胤知两老是劲敌,恐怕袁灵枢不是对手,便将袁灵枢挡在身后,不防凤清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放出三把飞刀,向元胤后心飞来。袁灵枢见机极快,短剑一绞,把三把飞刀绞得飞上半空,喝道:“恶贼,容你不得!”连人带剑,幻出一团银虹,直飞过来。那凤清鸣偏不知分寸,身上虽然受伤,却并不妨碍施展法术,急运玄冰飞剑,挡住袁灵枢的短剑,一边喝道:“淫女快快弃剑投降,俺饶你不死!”
袁灵枢听他口出不逊,心中大怒,玉面飞红,怒骂道:“不知死活的畜牲!我无非怜你是天山同门,你倒不知好歹,出口伤人。既你决非善类,我便容你不得!”将手一指,忽地银光闪耀,如同银蛇乱飞,向凤清鸣罩了下来。凤清鸣和他的师兄霍鹰扬一般自大,平日并不将袁灵枢等九殿弟子放在眼下,如今一看才知厉害,欲待逃走已经不及,被袁灵枢短剑银光卷过,哎呀一声惨叫,一条左臂竟被袁灵枢飞剑绞断,登时晕死在地。玄难见袁灵枢下了狠手,勃然大怒,长剑一抖,一剑发出三道剑光分三路反取袁灵枢而来。
玄慈久战不下,趁玄难正与两人纠缠一处,急纵云光飞在半空,从怀中摸出一把子午针,向元胤打去。元胤冷不防忽见数十点寒星迎面飞来,暗叫:“不好!”急忙飞身闪避,一阵剧痛,左腿已连中两针,痛彻心肺,脚下登时几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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