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哽了一下,翻身背对着阳台方向,握着手机往被窝里缩了缩,虽然开着暖气,可还是觉得有些犯凉。
搓了搓手,沈念捧着手机,郑重其事的回复:“快了,我只是想看看,当年的自己到底有多蠢。”
“念念。”看着屏幕上的字眼,魏冬直接坐起来给拨了电话过去,接通时魏冬的语气有些试探。
沈念翻身躺平看着天花板:“我有点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对我产生了不堪一击的错觉?”
沈念是谁?
在研发部门有另外一个绰号,长公主。
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整个部门除了周悦这个女皇之外,只有她一个女的。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人*伐果断,堪称古代可以谋权篡位的长公主之称。
“那怪谁?”盘腿坐在床上,魏冬叼着顾砚递过来的水果,毫不客气的反驳:“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想,能和你做这么多年的朋友,大抵是因为我这个人从小就被教育要保护弱小吧。”
“那可得让顾工带你去查查眼科了。”
弱小?
“你不识好人心。”挂了电话,魏冬看着站在床边的人,抬脚在他小腿肚上踹了一下:“这些年你看戏是不是看的特别爽?”
“那你可冤枉我了。”研发部的忙碌,是旁的部门不能理解的,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仅限于工作之上,而且前些年的沈念从来不参加部门的集体活动,他们更是无从得知了。
他对沈念的私生活了解还是每个月两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从魏冬这里听到只言片语。
“在我们研发部人心里,沈工那可是以一敌百的存在,强悍的我们作为男人都觉得愧不敢当。”顾砚想起自己和沈念一起进部门时的样子。
那时的他有国外实验室的工作经历做背书,部门里面那些老人也都是服气的。
沈念就不一样了。
在一个遍地都是研究生,博士生扎堆的地方,她一个本科生就显得格外不合群。
也不是刻意排挤,只是会在有选择的时候,沈念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学历不是什么必须品,可在学历扎堆的地方,学历是你敲开对方心房的一个敲门砖。
沈念刚开始的困难不可想象。
整个部门都觉得沈念是关系户,连他都觉得沈念是周悦那入不了门的男朋友携带的拖油瓶。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自当初也没少嫌弃沈念。
只是因为教养原因,透露的都是和善。
“顾先生,我忽然觉得……也许自己还有考虑的余地,毕竟我的闺蜜也能满足我的英雄情节……唔!!!”魏冬瞪大眼睛看着不守规矩的某人,眼里的控诉只能藏在眼里,没法从嘴里发泄出来。
初冬的第一场雪,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坦然有人纠结。
酒足饭饱,顾砚看着靠在怀里睡着的人,拿着手机给自己父母发了个短信:“明天有空的话,去魏叔叔家坐坐?”
深夜,顾砚没想着会被回复。
没想到手机炸了。
五个人的群聊里面,母亲周蔷和父亲顾朗都没有睡不说,连他姐周悦和姐夫都来凑热闹。
“你们明天去时收敛点,她本来就比较容易炸毛,要是给我吓走了,谁给我赔媳妇?”顾砚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神情餍足。
“我说顾小二,你这运气也太好了,遇到冬儿这么个死心眼,要是搁别的姑娘早就抱着姑娘站在你面前,求祝福了。”周蔷嫌弃的拨开自家丈夫的手,兴致勃勃的揶揄自己的儿子。
她家两个孩子情路都比较坎坷。
周悦的事情全然是顾朗自己固执己见造成的,把孩子拖到现在这个岁数。
要不是江寒那孩子也是个认死理的,估计周悦都能和家里彻底断了联系。
“那就感谢几位那些年的渗透工作做的好。”
抱得美人归是顾砚的目的,回来的这些年他知道魏冬心里有当年的气焰,所以不敢太过突兀,怕让她生厌,只敢一点点往前靠近。
这些年,魏冬的态度从最开始的抗拒和排斥到后来的冤家……每一步都是他在刻意的靠近。
蓄谋已久的心思,外人都看的清楚,唯独怀里这姑娘觉得他在逗自己。
捏着魏冬的耳垂,顾砚眼里的幸福被手机打断了。
安抚好怀里有起床综合征的魏冬,顾砚捞过魏冬的手机扫了眼屏幕,原本想要划断的手,接通了。
“你……”慵懒的声音在听到对方的动静时,顾砚直接坐起身捞起床边的衣服,一边安抚魏冬一边叮嘱电话那边。
揉了揉眼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还迷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晰,顾不上害羞,夺过顾砚手里的手机:“念念,房子里的东西你都不用太在意,保护好自己。”
“念念,你听我说...
坐在车上,顾砚好几次想开口劝劝魏冬,都被她脸上的凝重压了回去。
魏冬和顾砚赶到的时候,小区楼下已经有人围观了,楼上楼下的邻居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什么。
冲到家门口,魏冬用自己的备用钥匙闯了进去。
身着睡衣的沈念被摁在阳台上直不起腰,看到她的时候还在笑,无声的说着没事。
“念念。”
在警察的协助下,沈念被救了下来,浑身都是伤靠在魏冬怀里,捏着魏冬的手腕:“别担心,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可怕而已。”
“怎么?在你们高智商人群里面,我们这些资质平庸的看起来都像是傻子?连伤势轻重都分辨不过来?”魏冬咬牙,她不该低估人性的,也不该撺掇沈念快刀斩乱麻。
她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而沈念不是。
沈念是站在和陈钧纠缠十年的角度布局的,明明前面她都做的很好,只有这次有些着急了。
“再哭的话,顾工真的要把你和我隔离开了。”沈念安慰着魏冬,在两人的搀扶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先去医院吧。”
伤情鉴定是必须要做的。
已经迈出的步伐没有撤退的道理。
她要从陈家全身而退,还要把这些年来的割地赔款拿回来。
在办案民警的陪同下,沈念做完了所有鉴定,还没来及去警局做笔录,就被陈家的人挡在了医院大堂里。
恶狠狠的刘翠看到警察的时候,压了压自己的脾气,语气尽可能平缓的质问:“沈念,你又要做什么?”
对立而站,沈念捏着自己的衣摆,眼里有惶恐,可嘴上却没有任何怯懦,倒是有揶揄的意思:“阿姨觉得我要做什么?”
“你……”刘翠的手揪住沈念衣领的时候就被人架开了,魏冬将人护在身后,满身防备的看着刘翠:“这位女士,您倒是胆大?当着警察的面还敢动手?”
氛围的变动,刘翠看着靠在魏冬怀里孱弱的女人,知道自己上当了。
她指着虚弱的沈念,嘴里全是指责。
一行人被民警带到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顾砚看了眼时间悄悄拽了拽魏冬的衣服:“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单位替你们俩请假。”
“嗯,你回去吧。”魏冬知道轻重缓急,也确定了沈念的情况,便也不在意顾砚的去留。
察觉到魏冬的过河拆桥,顾砚也没在意,而是抬手在她的后脑勺上揉了揉:“阿酒虽然不在这一片儿,可到底是一个系统里的,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稍后就会过来,别冲动知道吗?”
原本还顺毛的人瞬间炸毛了,看着顾砚的神情都是抵触。
“听话,陈家一看就是这一片的混子,在派出所里指不定有什么人情世故,吓唬吓唬你们小姑娘还是有可能的。”顾砚捏着魏冬的手不愿意放开,缓缓道来自己的目的:“冬儿,别任性。”
“哼。”虽然不太情愿,魏冬还是认可顾砚的说法。
人生在世,他们已经不是小孩了,自然知道社会的潜规则。
这个地方是相对公平的,但人都是有关系网的,他们可以坦荡,但不可不妨小人之心。
她倒是可以硬气。
可要是耽误了沈念的事情,得不偿失。
“冬儿,我和她从来都不是你听到的关系。”顾砚和李清酒是初中同学,性子又很合得来,处事方式也很相似。
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彼此都明白不是爱情。
那些年相处的也确实形影不离了些,让本就年少几岁的魏冬不舒服。
“和我有什么关系?”魏冬抽回自己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脸上都是不满。
她不喜欢李清酒,可不得不承认,她的行事作风确实和顾砚更合拍一些,那是她跨越不过的妥帖。
“有关系,冬儿。”伸手把人搂在怀里,顾砚把自己的下巴搭在魏冬的发顶:“你是我喜欢的人,自然不能让你误会。”
“你够了,这可是在派出所。”
“我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叮嘱好魏冬,顾砚还是不放心,又去和沈念说了一番。
“要不你把她也带走?”这句话,沈念是真心的。
他们都知道魏冬的脾气,也知道她对沈念的心思。
若不是没有更好的脱身办法,沈念不想拉魏冬进来的,可在这座城市里,她没有别的可以求助的人了。
“你觉得可能吗?”说到这里,顾砚也是满满的醋意。
他的冬儿,以前明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可现在……竟然被一个女人分去了大部分注意力。
“抱歉。”
沈念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她还是拉魏冬下水了。
“你和陈钧的事情纠缠太多,一会警察会来问话、调解,是流程也有可能会夹杂着一些私人因素,你只需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就行了。”
“谢谢。”
“不论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同事关系,单凭冬儿这层关系,我就不能束手旁观。”顾砚盯着沈念看了眼。
这段时间的了解,他更清楚眼前这个姑娘的不容易了。
相较于他们这种子弟,生长在这样的大城市,本就拥有了比沈念更多的资源。
到达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实属不易了。
当初他们院中有多少人存着子承父业的心思,可现在留下来的又有几个?外界的灯红酒绿太迷人了,科研这条路太孤寂了。
他们走这条路或多或少离不开家里的支撑,而沈念一个女孩子从偏远的地方走出来已经实属不易了。
还要面对那样的关系。
“沈念,一路艰辛走来,别跌倒在这样的泥丸之处。”
“会的。”
警局的事情按照顾砚的推测处理的确实不太顺利。
沈念摁住魏冬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太过愤怒。
“依陈警官的意思,这件事我该如何处理,最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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