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选择重拳出击
我在魔宫当了五年人质,为奴为婢。
送去仙门的魔尊之女却占领了我的位置,受到我师弟们的宠爱,日子过得十分舒服。
本应与我结为仙侣的人也在相处中爱上了她。
等我回去时,早已物是人非。
「娴儿比你好千倍万倍,你为什么没有死在魔宫!」
我笑了。
短短五年时间,他们就忘记被我武力压制的恐惧了吗?
1
我到浮玉山脚时,遇到了昔日小师弟顾行云。
他比我记忆中高了许多,不再对我笑,也不再一见面就扑来要夸夸。
他是来拦我上山的。
冰冷的剑尖指向我的心口,他说出的话同样不留情面。
「你走吧,浮玉山不欢迎你!」
「叶姐姐看到你,将如何在浮玉山自处?」
「要是你再向前走,莫怪我不客气了。」
一句句,全是对我的厌烦。
为了避免让叶娴感到不快,他打算提前来解决我这个麻烦。
该说他贴心好呢?还是该说他没有脑子好呢?
我平静地看着他激动到微微扭曲的脸,问:「叶姐姐?叶娴?」
仙魔和谈时约定互换人质,换的是我与叶娴——魔尊之女。
我在魔宫处境不好,看起来叶娴倒是过得很滋润。
小师弟理直气壮:「正是!叶姐姐来后我才发现,当初你有多么心狠手辣!」
「不过一个剑招做不好,就让我练三个时辰!要是我的师姐一开始就是叶姐姐多好!她只会鼓励我!」
我实在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
原因有两条:
其一,让魔宫之人都十分畏惧的叶娴看来很会演戏。
其二,他在我的教导下进步迅速,转眼就忘了我的好,只记得我曾严格管教他。
我手指微动,顾行云的剑便脱了手,碎成几片。
人也在我的灵力压制下跪了下去,接着被我一脚踹进了湖里。
「送你去洗洗脑子和嘴罢。」
我是浮玉山大师姐,弟子一辈的翘楚。
可仙魔和谈时,魔尊提出互派弟子交流,说白了,就是互送人质。
魔宫送来了魔尊的独女,为表诚意,浮玉山便把我送了出去。
整整五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浮玉山,想着我看着长大的师弟师妹。
顾行云却当头给我浇了一瓢冷水。
我的欣喜冲淡了,也放慢了脚步,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陌生是因为,山路两侧皆挂了红绸,看起来喜气洋洋。
我拦住一位匆忙经过的小弟子:「打扰,请问今日门中有什么喜事吗?」
这小弟子我未曾见过,当是我离开后入门的。
他上下扫视我几眼,方才开口:「今日是白师兄和叶姐姐的订婚宴,你是来讨施舍的吗?」
「半山腰在分发馒头和糖块,你最好快一点去,晚了可就没了。」
我愣了一下,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我的身上。
——寻常百姓穿的粗布衣衫,洗得有些发白,确实看起来十分寒酸。
我继续问:「哪个白师兄?」
能有这样的阵仗,又姓白,我能想到的,唯有那一个人。
与我青梅竹马,也互换过定情信物的那个人。
小弟子毫不迟疑:「当然是我们大师兄、浮玉山首徒白灼啊,你这人,来讨施舍都搞不明白。行了,记得多给我师兄和叶姐姐说上几句吉利话。」
我应了一声,迈步向山上走。
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
五年前我刚走时,白灼恨不得天天与我传信,信里的一句句「锦儿」让我的心顿时软下来。
他说不过五年而已,为了天下太平,劝我忍受,我也就忍了。
可他的信后来变成十日一次、一月一次、半年一次,也越来越短,直至毫无音讯。
提到与我互换的那人时,从「可恶的魔女」,变成了「叶娴」,最后亲切唤她,娴儿。
娴儿单纯善良,我心思恶毒,好几次在信里污蔑叶娴不怀好意。
娴儿温柔,我脾气暴躁。
暴躁的我,打算锤爆他的狗头。
2
大殿之中,热闹非凡。
除了浮玉山的长老弟子们,还有其他仙门来的客人。
白灼和叶娴的订婚宴,俨然成了整个仙门的盛事。
我布衣木簪,与在场众人端正的仙门服饰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我。
「这不是洛师姐吗?洛师姐来我这边坐!」
靠近殿门的一桌上,有一位弟子赶紧凑了过来,伸手就要拉扯我的衣服。
也是我的某位师弟,他似乎忘了,以我的身份,绝不是随便坐在最末的席位上。
更何况,今天的主角还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无非是想让我降低存在感,好使得今日的订婚宴顺利进行,还真是贴心。
不过那怎么可能实现呢?
我今日就是来砸场子的呀。
他的手还没碰到我的衣服,人就倒飞了出去,撞倒两张桌子,顿时杯盘狼藉。
这阵动静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坐于台上的长老立即起身,斥道:「大胆!——洛锦?」
在我转头看过去时,长老一眼就把我认了出来,气焰登时弱了三分。
方才那位师弟已经爬了起来,当众出丑让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师姐,我只是与你打个招呼,你也太无礼了吧!」
我轻嗤一声:「不敬尊长,做师姐的教训一下你,有问题吗?」
他既不占理,又不敢与我动手,只好闭着嘴瞪我。
长老出声打断了我们:「既然回来了,就上来坐吧。今日是灼儿和娴儿的好日子,不准闹事。」
听到长老明显的偏向,师弟的脸上显出喜色,趾高气扬地向我翻了个白眼。
我向前走了几步,长老刚缓和了脸色,我却又停住了。
我站在大殿中央,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笑:「五年不见,长老不问问弟子的经历吗?」
「弟子在魔宫给魔尊端茶倒水,稍有不如意,还会挨打。」
「因为怕影响仙魔和约,五年来弟子从不敢反抗,可回到浮玉山,却收到了好大一份惊喜啊。」
在场凡是有点资历的人,都知道我跟白灼、叶娴的这点关系,一时间气氛凝滞下来。
忽然,在我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洛锦,你回来了?」
连名带姓地叫我,好久没从他嘴里听到了。
我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身红衣的白灼,慢慢扫过他与叶娴十指交叠的手。
他要订婚了,是该与我保持距离。
至于方才白灼说的废话,我没有回答的意思。
人都在他眼前了,还问什么「你回来了」?
他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你先入座吧。」
看在往日情分上,我最后提醒他一句。
「魔尊的女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叶娴同样着红衣,看上去极为柔弱,却并不后退,柔声道:「我知洛师姐年少时喜欢阿灼,可现在我实在与他两情相悦,要打要骂,师姐都冲我来。」
白灼亦不忿道:「娴儿虽为魔族,但生性善良,不用你来阴阳怪气!」
哦,他们是鸳鸯,我是恶人。
渣男让给她无妨,我缓声道:「我早已与白灼毫无瓜葛,大可放心。」
「只是,这次订婚的并非浮玉山首徒,而是浮玉山弟子白灼。」
说罢,我径直走到原本留给白灼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3
首徒,日后是要掌管浮玉山的。
上一任门主已经死了,只待首徒满二十岁,升任新门主。
这个位置本就是我的,我的东西绝不会拱手让人。
白灼冷声呵斥:「沽名钓誉!」
我稳坐在高台上,俯视着他:「你若不服,只要打过我,这个位置就归你。」
我扫视过整座大殿,看着那些捏着拳头替白灼打抱不平的弟子们。
「这话说给在场所有浮玉山弟子,今日谁能胜我,首徒之位就归谁。」
众目睽睽之下,白灼没有动。
有一位我不认识的小弟子走了出来,拔剑喝道:「竟敢在浮玉山撒野!」
看他年纪,不过是新入门,可能觉得这是个扬名的好机会。
以他的资历,就算输了也不丢脸,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坐着,放出了灵力威压,他还没走到我近前,就痛得跪了下去。
白灼站在那里观望。
五年不见,他不确定我实力如何,故而十分谨慎。
见此情形,他没有理会跪着的小弟子,声音毫无波澜:「不过是首徒之位罢了,你想要便拿去。修仙之人,何必要那些浮名。」
我轻笑一声,作为回应。
这人真是,连打不过我,都说得这样好听。
当时只看脸就喜欢上他果然是我的人生污点。
五年前被我带过的师弟师妹们是晓得厉害的,并没有人敢上前,只是仍要过过嘴瘾。
「就算实力高又如何?品行败坏,也配当上首徒?」
「她去魔宫待了五年,焉知没有背叛仙门?」
说这句的弟子马上住了嘴,毕竟说到魔宫,叶娴可是正儿八经在魔宫长大的。
骂我可以,误伤到他们的叶姐姐就不好了。
这些说话的弟子都很熟悉,每一个我都叫得出名字。
他们生病时,我都会去照顾,他们一开始学剑,都是我引着入门。
恩德说不上,也不至于被这般厌弃。
白灼面无表情,叶娴嘴角含着微笑。
我不在这几年,浮玉山弟子俨然以他俩为首了。
其他门派的人乐得看热闹,浮玉山内讧,也就给了他们取而代之的机会。
我默默叹了口气。
自我师尊五年前死后,明面上天下太平,实际上这些仙门之间却暗潮汹涌,还有一个可谓不定时炸弹的魔宫。
浮玉山弟子又这般不争气,若他老人家还在,必会大怒吧。
不过,我一定会把浮玉山撑起来,不辜负师尊教诲。
沉默观望的不只有白灼,还有长老。
眼见得无人敢上前,长老一锤定音:「洛锦本就是浮玉山首徒,既然回来了,自然要继续担任这一职位。」
「至于叶姑娘,五年之约已到,你若想要离开,仙门不会阻拦。」
——要是今日白灼胜了我,他的说法将完全不同。
那么,叶娴、白灼,你们会怎么做呢?
实在是让我期待得很啊。
4
我收了灵力威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看着下边上眼的一出「叶姐姐你不要走」之类的好戏。
叶娴依然微笑:「我与阿灼两情相悦,浮玉山是他的家,也就是我的家,请长老允许我留下。」
长老并不真想让她走。
我既回来了,浮玉山在魔宫没有把柄,却白白拿捏了未来魔宫继承人,大大有利。
我与叶娴对视片刻,嘴角微微扬起。
白灼脑子不太好使,稀里糊涂就爱上她暂且不论,叶娴却并不是恋爱脑,更不是傻子。
她必是觉得留在浮玉山有利可图。
眼下这利十有八九要算到我身上来。
不过,要是我惧怕他们,今日就不会回来。
既然首徒一事已有了定论,其他门派的人也纷纷出声向我贺喜。
我一一应下。
这一番混乱过后,吉时早已过去,他们的订婚宴不得不草草收尾。
招摇的红绸也被解了下来,毕竟白灼只是浮玉山寻常弟子,不必那么庄重,不是么?
那只是随口一说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当然是我看白灼不爽。
负我也就罢了,没脑子也就罢了,给浮玉山带来巨大的隐患,实在是不能容忍。
当然,白灼本人可不这么想。
他在路上堵住了我,脸上带着傲慢。
「洛锦,你不就是喜欢我,在吃娴儿的醋吗?」
「别以为你去争什么首徒之位,我就会多看你一眼,我的眼里只有娴儿。」
「不过,若是你服个软,把首徒之位让出来,我还会在娴儿和师弟师妹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
我真想把他也送到水里去洗洗脑子。
可惜周围没有湖,只得作罢。
我摇摇头:「我只希望浮玉山弟子不至于都像你这样蠢。」
他立时变了脸色,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露出了讥讽的笑。
「你在魔宫五年,地位低贱,周围又多是男子,焉知没有……」
他没有说完,但在意味深长的笑中体现得极为清楚。
我自然不会因为他的阴暗想法而气恼,但不妨碍我抬手赏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白灼在浮玉山当了五年大师兄,享受惯了众星捧月的待遇,一个耳光顿时让他勃然大怒。
我冷眼看着他的指甲掐进肉里,却丝毫不敢真正跟我动手。
他眼中是势在必得,似乎在说一个事实:「洛锦,你会后悔的。」
日后他能不能让我后悔暂且不管,今日他必会为来挑衅而后悔。
白灼走的时候可称得上落荒而逃。
毕竟没人能够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淡然应对路过之人的目光。
经此一事,浮玉山没人再敢来找我的麻烦。
既然现在众弟子都传我行事粗暴,我便粗暴给他们看了,经过一月的相处,有些人却念起我的好来。
我虽在动手时毫不留情,但平日他们有困难或者修炼出问题时,我都尽力相助。
最近几日,我格外谨慎。
月末便是我二十岁的生辰,我也将在那一日继任门主。
长老派了弟子一遍遍与我核对当日要用的器具与服饰,事项繁杂,每一项流程都要记住,丝毫不可出错。
除了记诵这些,白日里还需去演武场与授课大殿管束弟子,忙得我头脑都有些发昏。
眼见得明日便是继任仪式,中午回殿整理要穿的长袍时,我却忽地发现这衣服于我而言有些宽松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尺寸是半个月之前量的,可我最近连日忙碌,竟又瘦了些。
幸好发现得早,我唤来小弟子,让他们把长袍拿去修改,改好再送回来。
做完这些,我觉得有些困倦,便打算上床休息片刻。
这困倦有些不同寻常。
5
这一闭眼,再睁眼时,已是旭日东升。
我向四周看了看,认出来现在正处于浮玉山后山一处偏僻的山谷里,再判断一下时辰,大概仪式已经开始。
浮玉山主峰方向,遥遥传来钟鸣,每一声都很悠长,共八十一响。
就是这钟声将我惊醒的。
门主继任仪式的日子,定好了便不能更改。
长老身上有旧伤,无法担任门主一职。
而白灼的生辰与我同一日,只比我晚了几个时辰。
我昨日的困倦与今日的位置,是谁指使的不难猜出。
其实这个小花招很简单,不过白灼做得却十分成功。
连给我安排的位置也十分巧妙,让我清醒地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就算赶过去也来不及阻止他。
他成为门主后,便可得到一道祖师传下的灵力,专门克制浮玉山弟子,以防有人作乱。
白灼的脑子不会有这样好使,想来是叶娴给他出谋划策。
事实上,我并不打算去阻止他。
后山群峰环抱处,有一处深潭,我抬步往那里走去。
潭水之下有一座密室,密室中是浮玉山所藏神器,浮世玉。
浮世玉只在开启继任仪式时可以认主。
这一条连长老都不知道,只有历代门主一代代口授。仪式结束后,新门主便会独自来到密室,取出浮世玉。
师尊很早便告诉了我。
白灼只盯着那道灵力与成为门主的荣耀,却不知道,浮玉山门主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仙门之尊,到底是为什么。
单一个浮玉山不配,可天下仅存的神器浮世玉配。
密室之中,却并非只有神器。
早有一个人等在那里。
我向她点头示意:「叶娴。」
叶娴褪去了娇弱神色,从容地站在那里。
浮世玉放在千年寒冰制成的匣中,莹莹生辉,却还无法取出。
时辰未到。
她大大方方承认:「洛锦,看来白灼还是输了一着。那个蠢东西,我告诉他把你弄失忆远远丢掉,或者直接*了,他非要留着你见证他的成功。」
我笑道:「你们的主意也不错了,让来向我求教的弟子沾上极少的药粉,一月的积累最后使我昏迷,时辰算得很准。」
叶娴的脸上带出一点讶然:「你知道?那你为何……」
为何还要上当?
她及时住了嘴,毕竟向自己的敌人询问,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我淡淡道:「那件长袍当时没有问题,现在却不一定罢。」
叶娴的目的,主要是浮世玉,可又不仅于此。
她的神情转为了赞赏:「的确,上面沾了魔息,白灼当不成门主的。」
现在,想必白灼还在浮玉山上做着仙门之首的美梦。
我道:「我想与你合作。」
迎着她的目光,我继续说了下去:「只要魔族毁去所有通过伤人来修行的功法,我们会将魔族视为普通门派,日后互通有无,仙门大会也将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因为不像仙门各派之间相互交流,魔族功法已经很久没有进益,若是继续下去,终将没落。
我可以帮他们改变这一结局,条件是抹去在这段时间他们伤人的机会。
叶娴笑道:「洛锦,你现在没有与我谈条件的筹码,有了浮世玉,我自可让魔族成为天下魁首,将你们那些功法全都拿来。」
我也笑了。
我说:「我的筹码就是浮世玉。」
6
灵力波动冲垮了湖底密室,水流激飞百十丈高。
我虽挨了叶娴一掌,却终是胜了一筹。
五年前我们势均力敌,但这五年她每日都兢兢业业在浮玉山众弟子面前扮演温柔小白花,魔族功法恐怕影响这一形象,自然疏于修炼。
白灼信中提到叶娴的次数越多,我的胜算就越大。
结果确实如此。
拿到手时,我看着叶娴笑了。
「连修炼都疏忽了,我倒真要以为你喜欢上白灼了呢。」
叶娴回以冷笑。
随着浮世玉没入我的体内,一股完全不同于我本身的灵力迅速在我经脉中游走。
可这灵力似乎并不打算为我所用,我没有感到神器所带来的强大力量,反而全身剧痛。
这股疼痛像是要撕裂我的骨头,我却不得不努力忍受着,甚至装作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
叶娴站在湖对面,紧紧盯着我,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提剑再次攻来。
我或许装得很好,但她一点可能存在的机会也不愿放过。
本以为有了浮世玉,便能在叶娴与她的手下面前有十足的胜算,眼下竟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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