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姻缘神,突然有一天我黑化了。
就在昭宋飞升的这天。
只因她是我心上人白渊神君亲手点上来的凡人。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三道天雷已经降了两道,白渊被劈地跪在登仙台上,脸色惨白如纸,唇边还流着鲜红的血。
胸前的衣袍脏污不堪,他明明是最爱干净的人。
如今却为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连性命也枉顾了。
我余光落在一旁的昭宋身上,她正穿着一身绚丽的孔雀甲站在不远处,可怜兮兮地望着白渊,却毫发无损。
天雷降下,登仙台十丈之外,皆有殃及。
昭宋之所以离的这么近去毫发无损,就是因为她身上穿的这件孔雀甲。
这原本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
孔雀甲是孔雀明王的羽翼炼制,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锻造,当受到外界的攻击,会形成结界,抵御一切外界的伤害。
她站在登仙台的十丈以内,是因为今日这三道天雷本该是她的天劫,如今倒好,白渊替她受了,而她只用站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承受天雷之后的加封。
我气得显些发晕,白渊是该有多担心她,还得将我都不舍得穿的孔雀甲留给她防身?!
我算什么?
我沉着脸,三两步到白渊跟前,他一见是我,剑眉便蹙了起来,打开我要去扶他的手,哑声道:「还有一道雷劫,你且让开!」
我愤怒地一脚踹在他的肩上,将他踢下登仙台:「你也不看看你这瘦弱的身板,你能承受得住吗?!」
当真是小白脸,一脚就让我踹在了地上,起都起不来。
他愤怒极了。
可我更愤怒。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在角落瑟缩的小白花,气极反笑,脸上绽开一个森冷的笑,一步一步,跟索命的罗刹似的逼近她。
「昭宋,一别数年,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你。说起来,这雷劫可是你脱离凡胎必须要受的,你找上本殿这弱不禁风的便宜夫君是想做什么?」
「让本殿守寡吗?」我冷冷地补充。
昭宋吓得瑟缩,连连摇头,眼圈刹那便红了。
在她的衬托下我活像是索命的女夜叉:「不,不,殿下,我,我……」
「定宁,你让开!」白渊生气地怒叱我,这副紧张的模样,像是生怕我将他的心上人怎么了似的。
我还没做什么呢,他就这般护着。
要是我真做了什么,他岂不是要大义灭亲,为了这么个小妖精弄死我?
我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让我让我就让?你算老几?」
「你!」
他被我气得咳嗽不止,本就白皙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整个天界,能把三殿下白渊气成这样的,除了我恐怕再无旁人了。
头顶上的祥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凝聚起来,轰轰地雷声从云层内响起,这是第三道天雷来的预兆。
我冷笑了声,轻蔑地扫了白渊一眼,抓起被我吓得跌坐在地上的昭宋,足尖在空中点了点,轻而易举地将她丢上了登仙台。
「前面两道天雷,本殿夫君替你受了,这一道,你自己来!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凭什么你成仙,却是本殿的夫君遭罪!」
我冷着脸寒声道。
昭宋慌乱无比地挣扎着,我寒眉冷目无比冷酷地捏了一个锁仙诀将她困在登仙台的结界中。
她用力撞了几下,发觉自己出不来之后,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朝下砸,求救似的看着被我踹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病弱郎君:「三殿下!三殿下救我!我受不住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她哭得声音真好听,柔柔的,婉转至极,比我养的那只小百灵叫的还动人些。
难怪三百年过去,白渊对她依旧是念念不忘。
可惜了,我是个没有心的,又是个恶毒至极的,才不会心软。
第三道天雷接憧而至,我冷漠地俯瞰昭宋眼底的惊恐,像是瞧着将死的蝼蚁一般无情。
我没想到白渊会将全身的法术都凝聚在丹田,只为了护住他的心上人。
他一掌打在我的胸前,眸子里的*气四溢,哑声厉喝道:「定宁,你放肆!」
喉间一阵腥甜,我强忍着闷哼了声,反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将他打的趔趄,咬牙道:「我放肆的又岂止是这一回!」
他越是这样,我便越要昭宋受这道天雷!
凭什么老娘的男人要给外面的小妖精挡灾?我不嫌晦气吗?!
我将昭宋丢在登仙台上,伸手摸了一把唇边的血,笑的薄凉:「你求他救你?他一个病秧子,你指望他?求他你倒是不如来求我,本殿当年可是掌管十方天兵的女武神。」
我摸了一把昭宋的脸,冷冷道:「好好受着你自己的罪业,毕竟,你欠下的债,这辈子都还不完。」
昭宋在我手下瑟瑟发抖,我冷嗤了声,松开手转身。
「殿下!」身后昭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耳边的雷声越来越大,她的哭声混合在其中,搅得我不得安宁。
便是这样嘈杂无比的环境,我一样听见了白渊冰冷的话语:「定宁,要是昭宋有一点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心尖一颤,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将在登仙台上嚎的哽咽的小白花丢在了他的怀里,自己坐在了莲花台的正中心。
第三道天雷已经降下,我被劈晕了过去。
昏过去前,我瞧着我那没良心的郎君,正抱着小白花哄着。
什么郎君,那是本殿的下堂夫!
2、
我醒来的时候,白渊就在我床榻边上的凳子前抻着脸坐着小憩。
我忽略掉身上的刺疼,望着他这张我心动许久的五官,心脏疼的厉害。
他本就白皙的面皮如今惨白,整张脸都呈现着不正常的虚弱,左脸上还有我留下的手指印。
我才不会心疼他,他把自己作到如今这副惨不忍睹的可怜样,可不是为我!
一想到我昏过去时他抱着昭宋的场面,我就气的肺疼,肩上他打伤的地方稍微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不用看我也知道,骨头碎了。
我摸了一把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不顾身上雷劫留下的伤,眉目阴沉,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次是右脸,对齐了。
他终于醒了过来,用力捏着我的手腕,眸色冰冷:「你上瘾了是不是?!」
我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嗓音嘶哑,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你给我滚出去!」
白渊气结,拽着我的手将我丢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脚印,生气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冷笑,强忍着身上战栗的伤,唾弃道:「是,你可理喻,你的昭宋可理喻,那你来我这里干什么?!你还不滚去找她!」
他皱眉:「干她何事?!」
事到临头,他居然还维护昭宋!
我气上心头,冷笑连连:「如何不干她的事?她勾引我的夫君为她摆平生死簿的事又扛了雷劫脱了凡籍,真是好大的手段!
「定宁!」他怒喝,如玉的眉眼覆上了一层阴霾,「我们没有成婚!你凭什么这样诋毁昭宋!」
我一愣,心口搅的抽疼,似是被人用刀在剜心一般。
他捂着胸口,甩袖离开。
是了,我们并没有成婚,我们只是有着一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而已。
我没资格说他的心上人。
真是可笑至极。
3、
自那日白渊离开之后,我们已经有三日没有见面了。
是我单方面的不见。
我不见他,他竟也不走,一连站了三日。
旁人问他这是干甚,他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没过多久,外面的仙童仙娥们都开始传我是个夜叉,居然虐待身体不好的三殿下。
我:???
他们这些人只当白渊是爱我纵我,处处批判我恃宠生娇不知好歹。
我呸!
他们当白渊是真心实意来哄我给我赔罪的?
当然不是。
他只是怕我告到天帝那里,说他的心上人昭宋是弄虚作假成的仙罢了。
你们瞧他多深情,我都忍不住要怜爱他了。
第四日早上,门外传来凤凰鸣叫的清越声音,我身形一晃,竟连洗漱都顾不得,赤着脚就跑了出来。
等我站在白玉台阶前和面前眉眼如玉的清俊仙君对视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干了什么。
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仙君容颜清冷,眉目狭长,一双生漆点就的凤眸里溢出些与生俱来的傲慢。
我眨了眨眼,从他手里的碧玉扇上很快反应过来,退后两步,规规矩矩行礼道:「二殿下。」
他嗯了一声,从凤凰坐骑上缓缓走了下来,目光落在我光着的脚上,微微皱眉:「不冷?」
这人生的冷,连嗓音都冷。
我低眸,深吸了一口气:「忘记了。」
他素手一挥,我脚下到内厅便多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他淡淡道:「这是千狐的皮毛,水火不侵,算作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家伙,千狐皮????这是帝君他们才有的法器啊!
按理说,我也算是狐狸,但是我是狐狸精……
嗯……就是最好色最会媚术的那一种,不过我是杂交的……
我爹是上天庭的卷风大将,自我出生伊始,我爹便把我当男孩自己在养,从小就在军营里舞刀弄枪,那什么祖传的媚术在我这跟断子绝孙了一样。
我娘不止一次拧着我的耳朵教育我,让我温柔小意地对待白渊,男人就吃勾引那一套。
我每次听见我娘说这话,我那沙包大的拳头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梗着脖子嚷嚷,什么勾引那一套,男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我娘十次有九次被我气的让我滚。
「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的声音把我唤醒,我赶紧侧身,心头虽然震撼,但却很快转身让路:「您请。」
都说这二殿下是天界最凶神恶煞的人,连他爹天帝都怕他,怎么……今日到我这府上了?
我仔细想了想自己最近干了什么,我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吧。
工作上,哪怕我受了伤我也不忘给人牵红线啊。
现在这个懒散的天界,像我这样偷偷努力搞内卷的人可不多了啊。
「还不过来?」
耳畔突然传来他微凉的声音,我立即抬头,应道:「马上。」
脚步却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他眼睑处有一粒浅浅的红砂。
他微一侧眸,眼尾便会不由自主地带了三分魅惑,给整张不苟言笑的面孔都平添了几分邪魅。
我想起之前白渊在我跟前诋毁抱怨他的话,如今贴在他身上……为何这般突兀?
白渊说他狼子野心……貌丑无比、心思怨毒……
不是?后者咱先不管啊。
貌丑?
?
他是眼瞎吗?
进去之后,我连忙招呼仙娥给他倒茶,自己则立即去洗漱。
等我换上赭红色喜庆的工作服屁颠屁颠出来的时候,正瞧见他在姻缘树下仰头望着满树的红线发呆。
好似是在想着什么。
「二殿下?」我等了一会儿,看他还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没忍住提醒道。
他抽回漆黑的眸子,回头偏向我,嗓音清冷:「我叫执明。」
我脸色煞白,大吃一惊。
这可不兴听啊!
不怪我害怕啊,天帝之子的名讳只有他们的妻子父兄知道,也只有他们可以直呼名讳,其余人别说是喊了就算是知道也是大不敬。
我敢那样直呼白渊那个负心汉的名讳,那是因为我们的婚约是在姻缘石上盖了章的。
昭宋那个小白花就算是再有心计,也只敢喊他殿下。
恐怕这就是正室和小妖精的区别吧。
我连忙推拒执明,汗涔涔道。
「小仙只是掌管一方姻缘的微末之人罢了,殿下莫要折煞我。」
我可是正经人啊!我可不是那啥红杏啊!
「何为折煞?」他居高临下俯视我,不怒自威。
我起了一身的冷汗,日前才听说,有仙娥入夜偷爬上了他的床,想要承欢,谁知被他拖出去生生打死,永世不得超生。
他更是让府内的人将此事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以儆效尤。
我敢对白渊家暴,是因为我知道白渊的狗脾气,也是自己的确受到了委屈。
说起来,我只是个小仙君而已,他们这些殿下还是我的上司呢。
「既如此,小仙僭越了。」
我抬头,强忍着收回自己出墙的狐狸尾巴,微微一笑:「执明。」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我脸上,听见我喊他之后,他明显地一愣,冰冷的目光蓦地一软,轻嗯了一声,无比温柔地笑了:「我在。」
我看傻了。
这人怎么跟个狐狸精一样,胡乱勾引人啊。
还好我是个正人君子!
不对,白渊不是说他哥是个面瘫常年凶神恶煞一脸猥琐相根本不会笑吗?
嗯???
这两兄弟是多大仇啊。
4、
我和执明此前并未见过面,天界三千年,说来可笑,我一直都懒在我这姻缘府里。
每次出去,势必是因为白渊那个狗东西。
不是他受伤了我去送药,就是他得罪了谁我去赔不是。
我请执明入座,询问他此次为何前来。
他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上任财神魂归混沌,父帝命我接任财神一职,封地在青冥,我去了之后才发现,当地居民将我和你摆放在一起上供,香火竟还出奇的旺盛。」
我大吃一惊,没忍住道:「难怪这几个月我零花钱涨了不少,原来是沾了你的光!」
话落,我小心肝就忍不住颤了颤:「你该不会是来问索我要分成的吧?」
这马上要过年了,我攒点钱也不容易啊!
他错愕地一愣,继而没忍住笑了笑:「怎会如此想?」
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说是颠倒众生都不为过,特别是眼尾那点朱砂,异常动人。
「我想,你是姻缘神,我是财神,世人蝇营狗苟,所求无非是家缠万贯、娇妻美妾,既如此,你我便合作,遂了他们的意,这样香火也能更加旺盛了。」
我犹豫着不敢说话。
我实在不敢说话。
其实我的业绩挺惨淡的,自从凡间这届帝王好色,搜刮民女,我的香火就少了不少。
因为我的大部分顾客都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啊,他们都被抓去了,还求个鬼的如意郎君!!!
都不求了!哪里还会来还愿!我的业绩哪里能上去!
倒是执明那里,无论是年幼老少的男人,他都照接不误。
毕竟,谁不爱钱呢?我也爱啊,可我爱不起。
「我刚上任,年后众神官要上交考核,」他叹了口气,「你只当是行善了,父帝自幼便不疼我,若是知道我考核惨淡,只怕会将我贬到凡间去做土地神。」
土地神可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官了。
整天操劳不说香火还没多少,别说同行看不上,便是魔都的小妖都能踩一脚。
这执明再怎么说也是我未来的小叔子,我岂能看他落得个如此下场?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放话道。
我这人,平日里最看不得人受欺负,执明一低眉凝着眸子委屈忧愁,我就恨不得一巴掌把天帝给呼死。
你儿子这么好看!你怎么忍心了!你简直不是人!
「我早就看出来你爹不是啥好东西了,小气巴拉的,上次蟠桃宴,我就多吃了他两个仙桃,他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哼!」
我瞧着执明削瘦的脸庞,心疼极了:「你爹是不是不舍得给你吃饭啊!你放心,以后你爹要是扣你零花钱你饿了就来找我!我这姻缘殿什么都没有,就是吃的多!」
我越看执明越满意,忍不住道:「你千万别客气,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叔子,哎,你长得真漂亮,要是以后我和白渊的孩子能同你一样漂亮就好了。」
我羡慕地望着他。
他本来温柔的面孔却突兀地冷了下来,周身散发着蚀骨的寒意。
我瞧着他不好的脸色,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哪有形容男人漂亮的?
我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无意冒犯!」
他脸色依旧冰冷,目光落在我被白渊打伤的肩上,剑眉深皱:「伤势如何了?」
我哑然,天劫的事情除了我和白渊还有那朵小白花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他是如何得知的?
我僵硬地扯了个微笑,毕竟替人受天劫这事儿是违反天规的,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我没有受伤,殿下莫不是记错了人?」
他并未追问,而是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通体雪白的瓷瓶搁在桌子上,淡漠道:「兴许吧,我一向记性不太好。」
他起身朝外走:「先告辞了。」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愣神。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中好像有几分落寞。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至于哪里,我记不得了。
我拿起桌子上他留下的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脸色瞬间大变。
这是上古凶兽青融触角所凝结出的青融露,异常珍贵,我只听白渊说过,却从未真的见过。
只因,这青融是当年跟随南阳帝君征战四方的凶兽,灭了魔都,一同重塑仙魔人三界。
自从帝君魂归混沌之后,凶兽青融也跟着消失了。
暂且不提青融足迹难寻,即便是寻到,也只有被青融重伤的份。
难以驯服便算了,偏生这青融露保质期短,只有一日。
一日内使用,包治百病,还有长生塑骨的功效,凡人喝了也能立即成仙。
可若是一日内没有使用,这青融露,便会化为一滩死水,再没有任何的功效。
我连忙抓气瓷瓶朝外追执明,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等我追出去的时候,执明已经走了,我只能带着这个烫手山芋回来。
我歇在塌上叹气,不知道执明是个什么意思,搁在扶手边的手背碰到了一点湿漉。
是血迹。
还有温热。
这不是我的。
今日来过这里的,只有执明,除了他,再无旁人了。
我望着手心里的瓷瓶,微微失神。
太过贵重了。
5、
门外传来刀剑的厉声,守门的仙童惨白着脸跑到我跟前:「殿下,三殿下把门劈开了!」
我:「???」
我不见他,他胆子肥了,敢劈门了?
正腹诽着,不远处一个提着望舒剑的白衣郎君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一脸的不耐烦:「定宁,你有完没完?!别给本殿得寸进尺!」
我脸色一下子就冷了。
就连以往素不相识的执明,在我跟前也从未自称过“本殿”二字。
而他作为我的未婚夫,在我跟前却带着这样尊卑分明的前缀。
「既如此,不知殿下前来,有何贵干?」我嘲讽道。
他气的不行,用力拽着我的手,将我拖进内室,甩在榻上:「这么些天了,你闹脾气也该有点限度了!别一直蹬鼻子上脸,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被他猛地一甩,肩上好不容易好了点儿的伤口又崩裂了,疼的我直发抖。
「不喜欢就给我滚!」
话音刚落,他猛的一怔,捏着我手碗的手用力,眉目深寒地盯着我,一字一顿:「执明来过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疼的手臂都麻木了,手碗被他捏住的地方已经涨紫,我疼地踹了他一脚,怒道:「让开!」
他不让,反而越发的逼近我,寒潭一般的眸子中布满愤怒:「他来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使劲地挣脱,短短几日,这人的法术为何精尽的如此之快:「白渊,你他妈有病吧!发疯也别在我这里发!滚去找你的昭宋!」
他眸中溢满了恨意,冷笑一声,竟然直接撕了我的仙服:「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找她做什么?你才应该好好尽你自己的义务守你作为本殿天妃的规矩!」
我大惊失色,他今天简直跟疯狗似的!
挣扎之间我用力的扇了他一个耳光,声音都忍不住哽咽了:「你是不是想逼我退婚?好,我退婚!我退婚行不行!」
他怔愣,我推开他,捂住胸前破碎的布料,朝着房间里跑去。
何必如此辱我。
若真的不喜欢,说出来便好了。
何必如此糟践我。
绕是我再没心没肺也还是没忍住哭了一场,毕竟我喜欢了这人快三千年,我一共活了也才三千年。
他几乎贯穿了我的前半生,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从不舍得对我说一句重话,他对我永远都是温温柔柔贴心至极。
从何时起,我们之间成了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刚换下血淋淋的衣服,肩上的伤又重了,我只能对着镜子用干净的帕子小心擦拭。
真疼啊。
他打我的这一掌,竟然比天雷还要重。
他动手的那一瞬间,或许是想要我死的吧。
刚擦完肩上的血迹,我疼的直咝冷气,唇瓣都让我咬出了血。
仙娥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哭泣不止:「殿下!三殿下将二殿下送你疗伤的青融露拿走了!他说昭宋仙君受了伤,需要此物!您的伤不重,用青融露是暴殄天物!没有必要!」
胸口剧烈地抽疼,我气的浑身发抖,掌心都让我掐出了血。
他怎么敢!
「我的剑呢?」我几乎是强忍着*人的心从喉咙里蹦出来这几个字。
不用看我也知道,此时我的脸色有多难看。
我操他妈!今天不弄死他们这对狗男女,我简直对不起我爹给我留下的剑!
6、
我提着我爹留给我的清和剑,不顾肩上的伤冲到了白渊殿内。
他正坐在床榻边上,靠在他肩上的是脸色红润的昭宋。
她瞧见我来,依偎地越发紧了。
「三殿下,这是定宁姐姐的药,我害怕……」她一面胆怯的说着,一面眼含挑衅的看着我。
「别怕,有我在,她不敢怎么样,何况若不是因为她,你怎么会被雷劫误伤,这本就是她的错,你快喝了吧。」
说着,白渊便打开青融露的盖子朝昭宋唇边递。
我怒火滔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剑劈在了白渊喂她的手臂上。
白渊不妨,手上中了我一剑,青融露的瓶子滚在地上,泼了一地。
「你发什么疯!」白渊吼道,「你知道这药多难拿到吗!你疯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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