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教徒当密探 靠洋人做买办
聂抚台圆梦想 聚财富贪银两
聂缉规在上海道台任上干得有声有色，成绩斐然。
他本想在仕途上施展拳脚，可他经营企业的才能又被李鸿章看中，李鸿章将其在上海的“洋务系”的官办企业交由他掌管，作为李鸿章的门生弟子，恩师之命不可违，他只得把另一只脚又踏进了上海实业界，这样他这个上海地方上最高品级的朝廷命官，又肩负着振兴官办实业的使命。从此，聂缉规就借机暗中规划自己的实业梦想，倾心打造自己的财富帝国。
聂缉规的计划就是通过吞并企业，聚集资本，使聂氏家族成为掌控天下财富的主人。
聂缉规这一梦想实施的起点，就是从他参与重建官商合办企业上海机器织布局开始。
上海机器织布局是中国现代棉纺工业中历史最久的一家企业。该局是由原上海道台龚照瑗按李鸿章的意图于1888年在上海创办的，1891年正式开工。创办人除龚照瑗外，还有上海道库所属的惠通官方银号负责人严信厚、民间商人上海华新轧花厂厂长汤子壮、苏葆元药铺经理苏葆元，以及士绅周金箴等人。组建织布局的资本由官、商共同投资，按照《上海机器织布局筹备章程》规定，资本金为银元四十五万两，其中，官资二十万两，商资二十五万两。总资本共分四千五百股，每股一百两，官利定为月息八厘。该局购置的纺织机械都为新式设备，聂缉规很看中这些洋机器。
该局是李鸿章洋务体系中，重要的实业之一，虽然得到了李鸿章等朝中重臣的幕后支持和关照，但是经营不善，该企业自创办后连年亏损，最后到了连工资也发不出来的地步，为此李鸿章很伤脑筋。1892年，也就是光绪十八年，聂缉规任道台的第二年，上海机器织布局又发生了一场大火灾，把这家现代企业推入了绝境，企业面临被迫停工*。李鸿章当机立断，指派聂缉规去收拾残局，恢复重建。由于该局为官商合办的企业，聂缉规又是上海道台，他抓住了这个机会，成为企业改造和重建的核心人物。这为他增加财富积聚，实施自己的计划，提供了捷径和条件。所以，在恢复重建中，他不仅牢牢控制着企业建设和经营管理权，更重要的是他绞尽脑汁，时刻盘算着如何将该企业划到自己的名下，成为聂氏家族的私产。
就在这时机遇出现了。
龚照瑗调出上海去浙江当按察使，聂缉规上任时，双方在交接时发现道库帐目上官银亏空八十万两。随后龚照瑗就派自己的心腹帐房先生汤癸生查帐，通过汤癸生的调查，发现是道库帐房徐子静贪污吞蚀所致。在追查徐子静赃物时，赃物中有徐子静用赃款购得轮船、码头等实物，也有票据等有价证券，这些赃物都按聂缉规的要求变卖抵偿公款。在变现的票据中还有多种股票，有汇丰银行的、有开平煤矿的。其中也有织布局股票四百五十股，其股票面值四万五千两。
面对这些代表企业资产的股票，聂缉规不愧是经营企业的高手，他深知：拥有了股票就拥有股权，拥有股权就拥有企业。循着这条思路，聂缉规悄然实施起自己的计划。
他在如何变现这些股票上，玩起了手段，使出了花招：
他一方面宣称汇丰银行和开平煤矿都是洋人经营，效益颇丰，“汇丰银行”和“开平煤矿”的股票值钱，高价出售这两家股票，以变现充公，使得道库帐目上官银巨增。另一方面有意制造假象迷惑世人，造成布局股票贬值，他趁机收购。为达到这一目的，他暗中指示心腹人员撤出道库在织布局的官资，抽逃资金；加上织布局股票已数年未分股息，造成了织布局将要*的假象。这一假象使得不少拥有织布局股票的小*纷纷出让手中的股票，使得股票贬得一钱不值。这时他摆出一副怜惜下属模样，以低于票面百分之一百的价格从徐子静手中收购了四百五十股织布局股票。购得此股后，聂缉规拥有了织布局股份的十分之一，成了织布局最大的*。聂缉规掌控织布局后，利用手中的权利，将高价出售“汇丰银行”和“开平煤矿”两家股票变现充公的道库官银，迅速充入织布局账户，以达到资本金增值。1900年，为了扩充资本，聂缉规以市面不振，经营亏损，数年未分官利为借口，以资产升值的办法，增资百分之二十，原每股票面一百两，改为一百二十两，作为补偿*的官利，至此资本总额改为五十四万两。而他自己的资本也由四万五千两，增值为白银五万四千两。聂缉规通过暗中操纵股票的伎俩，使自己成了织布局的实际控制人。
为了达到把织布局变为聂氏家族企业的目的，聂缉规一直在暗中收购其他*的股本。由于上海机器织布局筹设之初，一切筹备经费，均由上海道库惠通官银号垫支，对于这部分官股，聂缉规作为上海道台早已将其控制在手。还有龚照瑗个人名义的股资，也由道库垫借，聂缉规出任道台后，已将此股没收充公。目前他正在收购大*严信厚、汤子壮、苏葆元、周金箴等人股票，并准备将上海机器织布局改名为华新纺织新局，让他儿子聂云台经营。
然而，聂缉规收购股本的工作并不顺利，大*严信厚、汤子壮、苏葆元、周金箴等人都是在上海滩摸爬滚打过来的经商行家，对于聂缉规玩弄收购股本的把戏，一眼就看穿了他想独霸织布局的阴谋。不过，几个大*们深知聂缉规在上海的地位，也难以阻止其活动，几个大*们能做的就是联合起来，有意抬高自己手中持有股票的价格。几个大*们的联合举动，给聂缉规收购股本造成了资金障碍，此时聂缉规正在为自己的收购资金不足而发愁。
聂缉规听了王福贵的密报，暗自高兴，这送上门的桃子岂能不摘呢？他决定亲自会见凯约翰。（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陆峰，安徽铜陵人，现任安徽省铜陵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先后发表报告文学、小说、诗歌、散文、杂文等文学作品，以及新闻稿件、理论文章近二百万字。
图文编辑：吕德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