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婚后六年无子,百官跪求皇帝选秀,皇帝大怒“有皇后足矣”

故事:婚后六年无子,百官跪求皇帝选秀,皇帝大怒“有皇后足矣”

首页角色扮演归朝帝后更新时间:2024-05-07

本故事已由作者:沈涯青呐,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楚羡鱼初次出阵*敌时,是十四岁。奉先帝遗诏入宫为后时,是十七岁。

隆隆鼓乐声中,她着凤冠霞帔被那个陌生的少年牵着手,一步步踏向万人之上的龙凤宝座。

椒房殿中,百子帐前,年轻的帝君带着薄薄醉意走进来,未等她行礼就先行蹲下身,与她四目相对。

“阿鱼,我这般用父王遗诏逼你入宫,是不是可恶了些?”帝君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声阿鱼喊得楚羡鱼怔了怔,恭敬的客套话到嘴边却不合时宜了,“不曾。”

“阿鱼,在嫁我之前可曾有过意中人?”帝君又没头没脑地问,周边的宫女都有些诧异,不知这个古怪精灵的小帝君又在想什么。

“不曾。”楚羡鱼老实回答。

帝君闻言,唇边露了喜悦的笑,遣走了一室宫婢。

他的手再次握住楚羡鱼的手,暖意触达她心底,“我名空云,从前父君母后唤我空空,阿鱼是我的妻子,也便这般唤我吧。”

这个比她还长一岁的少年,望着她的眼眸深邃而清澈,语意纯真灵动,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威严。

楚羡鱼从那一刻起,便知自己此生的幸与不幸。

幸的是,她此嫁尊贵,光耀门楣,又似得托良人,平稳余生。

不幸是,此生注定困于高墙深院,不得自由,更不能再持枪纵马,醉卧沙场。

2

于曌光而言,空云并不是个称职的君主,先帝对先后一往情深,不设六宫,可先后走得早,只给先帝留下空云一个孩子。这个从小就娇生惯养,受众人宠爱的孩子,对朝政全无兴趣。

弥留之际的先帝非常清楚曌光内忧外患的危卵之态,却不能令不成器的儿子一夜开蒙,便只能为他选择一个可以互相扶持的帝后。身为开国忠烈之后的楚羡鱼,从军在外,通晓朝政,在众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

楚羡鱼认为自己是没有辜负先帝期望的,入主椒房殿数月,将阖宫上下管理得井井有条。空云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务正业,不仅不临朝听政,堆积在上书房前成堆的奏章也全都不理会。日里不是提着鸟笼满宫乱逛,就是微服出宫,游戏人间。

幸而他不是好色之徒,宫中除她以外再无妃妾,夜晚总是与她相伴共枕。她不止一次地劝他收住玩心,却都被他嬉笑着应付过去。

偶然一次,空云在宫门外的演武台下摆了赛狗场,还邀了众臣携自家爱犬共同比赛。这是在他称帝以来做过的无数荒唐事中不足为奇的一件,却令楚羡鱼头一回对他动了火气。

她不善于用语言表达喜怒,当空云站在演武台是要来牵她手时,她只是冷冷甩开,当着群臣的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然而反应迟钝的空云,是在被第三日关在椒房殿外,才意识到帝后这是真的生了气。他素来只懂如何惹人生气,却对如何哄人消气一窍不通,死心眼地在她门前告饶。

终是在第五日,楚羡鱼亲自来开了门,那时已是初冬,她有心夜里风凉,吹病了他,嘴上却不肯说,执拗道:“帝君说知错,臣妾却不知帝君错在何处。”

“我不该搭赛狗场,不该让大臣们陪着我胡闹。下次不这样了,我不再把大臣们请来了,就咱们宫里人自己玩,你说好不好?”他明明冻得瑟瑟发抖,却在见到她英冷眉目时全然抛于脑后,只顾着讨好于她。

“帝君!你究竟要荒唐到什么时候?”楚羡鱼被他气得几乎说不上话,再次狠心关上了门。

此时是一扇门,横竖半个手掌的距离。他和她之间,还是近在咫尺的。

到了下半夜,寝殿的窗子被风吹开,楚羡鱼睡得浅,很容易就被惊动。她起身去关,却望入满眼的朦胧雪色。

她心下一动,转身将门轻轻打开,果然见到空云冷得在门边缩成一团。堂堂国君,为了哄她消气,竟能屈尊于此。

“你怎的这般傻……”楚羡鱼急忙取了斗篷来为他裹上,并要唤来守夜的宫人。

空云拦住她,微凉的食指放在她唇间,“若我说,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阿鱼,你可还生气?”

楚羡鱼何等机敏睿智,岂能不懂他话中之意。却不知该说他是慧是愚,寒冬腊月,单为这一句,痴痴守在门外。

她挽起他的手,把他扶进温暖的屋中。像大婚当日,他和她手挽手同登尊位。更像未来,他和她手挽手,在后宫朝堂坚定不移地并肩同行。

3

前朝的情况不容乐观,外有敌国赤枭虎视眈眈,内有豪族世家一手遮天。大婚两年,空云非但全然没有半分长进,更是下旨让楚羡鱼代替他临朝听政。

荒唐至极,史无前例。

每当楚羡鱼坐在空无一人的帝位旁珠帘后的后位上,他就已经溜出宫去,肆无忌惮地游戏人间。看着座下朝臣们惊疑无望的神色,楚羡鱼不敢怠慢,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些无奈孰真孰假。

下朝后,她还要代替空云批阅奏折,此事令御史大夫更是不满。记得那是个夏雨初停,风送荷香的午后,他便愤愤然闯了进来,指着楚羡鱼就怒骂道:“曌光自古女子从无涉政之说,你虽为帝后,却也该乖乖待在后宫相夫教子,如此祸乱朝纲,迷惑君心,与妲己妺喜有何分别?”

“大人拿本宫与妲己妺喜作比,大人也有比干死谏之勇,那敢问大人是否心有七窍?”他是豪族世家的代表,权倾朝野,她虽忌惮,却分毫不肯给面子,“您擅闯上书房已是大罪,若再不退出去,莫说是三朝老臣,就是开国元勋,本宫也纵容不得了。”

“呵,你祖上虽是开国功臣,但如今也不过是个无子承业的破落将门罢了,有何耀武扬威的?”御史大夫狂妄道。

却是一语道中楚羡鱼之痛处,楚家虽是将门,可惜到了她这一代,已无子息。之前依仗她从军拿俸,现在又赖着她的后位勉强生存。

她是开国以来,最无依无靠的帝后,看似光鲜亮丽,荣宠一身,却摇摇欲坠,无人信服。

看着御史大夫得意的神情,她如坐针毡,不知如何开口反驳。岳家家道中落,不能相助空云,这亦是她心中所认为,最亏欠他的。

“她是寡人的帝后,有什么不能耀武扬威的?”这时空云猝不及防地走了进来,将楚羡鱼护在身边,“擅闯上书房,不敬帝后,御史大夫还是自己掂量掂量是该现在自己走出去,还是寡人派人送您出去。”

他一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举手之劳,却如同光芒,照亮楚羡鱼心中最自卑而难以启齿的阴暗,璀璨而温暖。

御史大夫自是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出去。空云若无其事地执起楚羡鱼的手,将她带回了椒房殿。

椒房殿中,一副铠甲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那是楚羡鱼出征在外所穿,入宫前就留在了母家。不是最好的,却是随她征战多年,随她出生入死的。

楚羡鱼又惊又喜,抬眸正好看到空云浅笑着凝望她,“阿鱼非金池之物,我不会让凤冠霓裳成了你的枷锁。你若愿意,沙场民间,随你来去。”

“多谢帝君。”她眸中含了动容的热泪。

泠泠月色下,年轻的帝君手执排箫,屹立晚风中,墨发玉冠,衣袂飘飘。帝后身披重甲,持长枪于演武台之上。箫声呜呜,气势如虹。一步一回眸,一枪一微笑。

那似乎是他们最好、最宁静的时光,朝夕相对,情之所至。他将赤诚之心奉于她掌中,她亦小心翼翼地捧着,护着。

4

两情缱绻的日子,终止在了空云当政的第五年春。在曌光与赤枭交界处,有赤枭军人公然入曌光边城烧*抢掠,闹得边境不宁。曌光派去赤枭的使臣亦被扣押软禁,其用意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御史大夫等老臣为赤枭细作收买,在朝中持和谈纳贡之谏,少数寒门子弟则主张借机与赤枭开战,*一*他们的威风。此时曌光并非无力可战,可楚羡鱼架不住御史大夫一派以命相逼,一直不曾谈拢。

未足半载,赤枭便大军压境,攻城略地,连下曌光三城。御史大夫仍是固执己见,逼得楚羡鱼不能出兵。

“这些老不死的,当真以为咱们怕了他们么!”空云得知,气得拍案而起,“我曌光危在旦夕,他们不知救国,只为一己私利通敌卖国,是何道理!真是可惜我了手中的证据不足以将他们悉数扳倒。”

原来空云出宫,明面上是打着游玩的名义,其实暗中亲自搜罗御史大夫等人仗势欺人、以权谋私的罪证。他非是昏庸无能之辈,可除了楚羡鱼,无人知晓。

“阿鱼,你可信我?”

“我信。”楚羡鱼毫不犹豫地点头。

三日后,楚羡鱼持虎符而出,点兵十万,亲自挂帅奔赴疆场。一国帝后亲征,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无不言空云之昏聩。然他充耳不闻,将谏言拒之千里,出征当日,他亲赴城门,为楚羡鱼送行。

“阿鱼,你信我么?”他还是不确定地问她,手中所拿,是她的头盔。

楚羡鱼朝他扬眉一笑,紧紧拥抱住他,“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江山丢了,我替你打回来就是。”

自大婚初见,她就已下定决心,无论是后宫朝堂还是黄沙疆场,都会为眼前人出生入死。

她要举国万民看着,她并不是祸妃妖后。

空云亲手为楚羡鱼戴上头盔,握着她的缰绳,送她出城。

风云几卷,战旗飞扬,帝后情深,由史官着墨润色,在史书上有声有色地传唱千年。

而正如空云所料算的,御史大夫果然要借此机会除掉楚羡鱼,在军中埋下细作,意欲趁楚羡鱼领兵*敌的时候,从后方烧毁大军粮草。楚羡鱼将计就计,当场抓获那些细作。

黄沙漫天飞扬,细作见事破,便立马将幕后主使供出,以求保命。为了不打草惊蛇,楚羡鱼听从空云计策,扣住细作,故意泄露曌光粮草被烧之事,赤枭军以为奸计得逞,围城而不攻,企图打消耗之战。

楚羡鱼暗中命两万精兵,左右分头绕到赤枭军身后,再与大军一同前后夹击。赤枭军本以为他们无粮草就无力抵抗,过分轻敌,最终惨败,险些全军覆没。

战旗上的凯旋铃叮叮当当从边城一直响到了曌光都中,空云还是站在城门口,迎接大胜归朝的楚羡鱼。此间,空云已经拿住御史大夫等人的把柄,再借谋害楚羡鱼一事,顺藤摸瓜,肃清朝野,将这股盘踞在朝中数十年的势力连根拔起。

赤枭吃了苦头,暂不敢来犯。

空云终是做了山中不鸣鸟,用漫不经心的外表掩饰心中猛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山河稳固,帝君可还满意?”楚羡鱼卸下沉重的铠甲,换上华服,眼角眉梢多出来的*伐英气,妩媚动人。

“都不重要,我只求你畅快淋漓,欢喜就好。”

5

楚羡鱼战后的第一个生辰,本是要在宫中大肆操办。她早就看厌了宫廷歌舞,面对那些殷勤恭维,更是身心俱疲。

“太闷了。”她饮下最后一杯酒后,轻声自言。

空云最知妻子所思所想,便领着她中途逃离了酒席,偷偷溜出宫门,混入民间游玩。

都城中也正在为他们巾帼不让须眉的帝后庆祝生辰,万家灯火齐明,辉煌绚烂。他们就像是寻常人家新婚的小夫妻,把臂同游。他们一路走在人群中,十指相扣,如胶似漆。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楚羡鱼望着护城河中星星点点的河灯,喃喃地说道,可以回头却忽然不见了方才与她并肩的空云。

她心下焦急,逆着人潮,没头没脑地寻找起来,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她夫君。正当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街上人来人往,至她并没有察觉这来意不善,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失去了意识。

待她醒来,已经被人绑到了哪个不知名的山头。她只恨自己太过大意,又怕空云找不见她,心急冲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恶妇,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吧?”推门而入的人正是被罢官抄家的御史大夫。那时空云与楚羡鱼心善,放他一条生路,却绝没有料到今日的险境环生。

“你想要什么?”楚羡鱼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

御史大夫掐住楚羡鱼的脸,恶狠狠道:“那小国主好生狡猾,扮猪吃虎,蒙骗老夫这么久,一举断了老夫一生仕途财路,真真是狂妄无知极了!老夫倒要看看,在他眼中究竟是你这个帝后重要还是他的王权重要!”

原来是要用她去和空云交换曌光主权。

楚羡鱼心中警铃大作,既怕空云为了她让权,又怕他不肯让权。

对于帝王来说,权力和情爱之间,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错的。

而空云,却全然不理会御史大夫提出的交换条件,率领禁军以最快的速度*入御史大夫的老巢,亲自斩下御史大夫首级,救走了楚羡鱼。

当他提剑向楚羡鱼而来时,身形俊逸,眉眼如画,她欣喜地知道,他已不再是初见时的纨绔王族,而是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君主。

椒房殿中,空云拉着楚羡鱼的手,“幸好你的夫君是一国之君,不然还真的没有能力救出你。”

“你那日为何突然不见了?”楚羡鱼难得在他面前露出了小女儿情态,半分娇怯半分忧心。

空云故作神秘地将手袖在她眼前一晃,滚出两枚纯金打造的铃铛。

“这对铃儿唤作同心铃,摆摊的怪人说,只要铃身不碎,不管在多远的地方摇动它,另外的一枚都会产生共鸣。若是一铃毁坏,另外一枚也不会完好存世。只要有了它们,再远我也能循着铃声找到阿鱼。”

他把其中一枚拴在楚羡鱼的腰带上,然后走到不远处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果然她腰上的铃铛便也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好痴情的灵物,不过我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怕我丢了不成?”楚羡鱼不以为意地笑道。

“那阿鱼就不怕我丢了么?”空云嘿嘿一笑,“民间男女大婚时都要有定情之物,我还嫌给晚了。”

“帝君……”她正要开口,却被空云止住,“从新婚当日我便让你唤我空空,你却从来都不唤过。”

楚羡鱼哑了哑,她不是寻常女儿家,学不来娇嗔痴唤,一时竟羞得喊不出口。

“罢了,我知道是阿鱼不好意思。”空云不愿为难她,“时间还长,我可以等,等到你能开口的那一天。”

那时,他们都以为时间很多,可以用来细细数彼此发丝,直到白发枯骨。

6

自空云重新临朝后,楚羡鱼便退居后宫,夫妻二人内外齐心,励精图治,使得曌光欣欣向荣,繁华似锦。可他的后宫中仍然只有楚羡鱼一人,常有朝臣劝其大行选秀,充盈后宫,他都没有理会,甚至大发雷霆,当众宣布有皇后一人足矣。而楚羡鱼虽为曌光复失地,振国威,无子,却成了最大的诟病。

婚后六年无子,百官跪求皇帝选秀,皇帝大怒“有皇后足矣”

幸而上天垂怜,在他们成婚后的第七年春,楚羡鱼在椒房殿中诞下一子。空云欣喜若狂,大赦全国,并下旨昭告天下,会效仿先帝不设后宫,独敬帝后一人。

小皇子百日宴时,空云为他取名胜,以念楚羡鱼的常胜之名。

“孩儿啊,等你长大了,要比你母后更加厉害,好好保护她,知道么?”

一旁的楚羡鱼闻则轻笑,摇动手中拨浪鼓,哼起温柔的歌谣。

胜儿来得时机正好,却又不妙。空云借此能堵住悠悠之口,可边疆外休养生息多年的赤枭军队已萌生卷土重来之意,大战一触即发。

可惜曌光尚文,朝中除楚羡鱼再无可用大将,身子还未痊愈的她,不得不撑着重回军营操练军队。

而赤枭,也选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攻破了边城大门。

面对楚羡鱼的一再请缨,空云忧心地蹙眉,“你身子还未好全,贸然出战,我不放心。”

“赤枭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咱们能让他们败一次,就能败第二次、第三次,不会有事的。”楚羡鱼执着道,看着襁褓中的胜儿慈爱道,“希望能在胜儿周岁前赶回来。”

“可此战赤枭来势汹汹,兵力是当年的三倍不止,我们能用军队不过区区十五万,还是议和吧。”空云急地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无论如何,就是不做这个帝君,我都不能让你有事。”

楚羡鱼望着他深邃干净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

“赤枭蛮横,若是议和,他们定要狮子大开口,索要赔款割地,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她声音轻轻,“我答应你,无论胜败,一定保全自己,平平安安地回来见你和胜儿。”

空云知她意已决,再无力扭转,外面更有多数大臣在盼着她率军而去。为国为家,他都不能再阻拦她。

从前谁曾想多年后,又是城门之下,他和她还是在烈风中不舍相别。

“不出半月,我必能请来他国援兵,阿鱼,你还信我么?”空云的声音碎落在猎猎风中,他在害怕,他在犹疑,他不能料算,这一别,生死何数。

“我信。”楚羡鱼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像当年一般紧紧拥住他。

再依依不舍放手时,大军启程的号角吹响,他为她戴上头盔,她跨马而上,向着长河落日,残阳如血出发。

侍女怀中的胜儿似乎也能感知母亲的离去,忽然大哭起来,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空云再难以自抑,当即抢过侍卫的马,朝楚羡鱼纵马而去。

可他并不敢影响到行军速度,只能无声地跟在不远处。

他是她的夫君,有千千万万个理由陪着她远赴沙场。可在这之前,他还是一国之君,为国为家,他都没有理由任性妄为。楚羡鱼知他在身后,却狠心没有停下。

排箫的声音从曌光大军后若有似无地传来,楚羡鱼耳灵,听得那曲中深情。

相思叶红透,排箫声绕梁,她悄悄回首,望见他御马于低崖之上,默默送她远去。

一如大婚初见般,清逸俊秀,惊艳世人。

7

这一战果真如空云和楚羡鱼所想,不容乐观。曌光兵力不敌赤枭,纵使楚羡鱼调配有度,还是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曌光的母亲河央水之边,空云时时刻刻都在远方为楚羡鱼担心。

当腰间金铃得到回应的轻响时,他才稍稍安心。

楚羡鱼以央水为障,和赤枭军与两岸对垒,赤枭军大多不识水性,数日过去不敢轻易过河。可曌光军的粮草供应不如从前,楚羡鱼与军中将领细细打算,最多只能再支撑十日。

一向沉静稳重的她,心中也不免着急。但为了空云的心安,她从不肯写求援信,最后拗不过手下副将苦劝,不得不写下求援信,传递回国都。可一连送回四封,都没有收到回应。

终于到了第七天,赤枭军队已经建造成了渡河用的船只,涉水而来。

“听说你是曌光的帝后?”赤枭主帅临船而立,轻蔑地对楚羡鱼说,“你们赤枭就这般没人么,前后两次,都要你一个女人迎敌?”

楚羡鱼不答,命军中神箭手暗中拉弓,对准主帅的眼睛就是一箭。主帅猝不及防,身侧亦无人反应,左眼中箭。

那厮痛得怒骂一声,扬剑大吼:“给我*!”

敌军主帅受创,曌光军队军心大振,英勇*敌,借着地形优势,一而再再而三地逼退敌军。此战辛苦,靠着顽强的意志,楚羡鱼与曌光军拼死撑到了第十日。

这也是她和空云约定的最后期限,而这时赤枭军登陆成功。

可她不能退,不能降,在他们的背后,不仅是国,更是百姓们的家。

瞎了一只眼睛的赤枭主帅,见敌人大势已去,嘴上讥讽,“不用等了,你夫君已经放弃你自己跑咯!他这种需要女人保护的窝囊废,能成什么气候!”

“他才不是窝囊废!”楚羡鱼被他激怒,单枪匹马*进敌方阵营,枪马所至,见血封喉,硬生生被她*出一条血路来,“将士们,你们听着,曌光国主,不是窝囊废!”

她恨对方主帅侮辱空云,一心取他首级,就算万箭袭来,也视若无睹。先是三枪将人挑下马背,再一枪毙命,毫不留情。

背上却是一下就中了三五支冷箭,皆是要害之处。她痛得站在原地怔愣片刻,却还是咬紧牙关,横枪一扫,击落赤枭帅旗。

“赤枭主帅,阵亡!”她转身之际,又有数不清的铁箭贯穿她的胸腹。

刹那间,青丝纷乱于狂风中,她的耳边寂静一片,眼前只剩茫茫雪白。排箫声幽远,好似昔时岁月静好,平静安稳。

金铃碎裂的那一刻,楚羡鱼仿佛看见,空云就站在不远处,朝她伸出手。

“空空……”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般呼唤他。

空云福薄,等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能听见。

闭上眼之前,她也听到了,有人在喜极地高呼,“援军到了!”

造化弄人,他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她却违背了许下的平安誓言。

远在庙堂的空云,此时刚刚得到援军抵达战场的消息。正是喜极而泣,心安放松之时,忽然他腰间一声轻响,他疑惑低头,却见那金铃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条裂缝。

眨眼间,成了一地碎片。

他怔怔低头,不能言语。

大臣见他表情怪异,以为是他太过高兴,“帝君,咱们是否该为帝后开始操办庆功宴会?”

“不用了,”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嘶哑,泪珠打湿了脚下的团龙地毯,“她,不会回来了。”

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年岁,当年意气风发的空云帝君,如今也已两鬓斑白,步履蹒跚。这位勤政爱民的国君,每当相思叶落红之时,都会离开都城。

有人说,他总是会在都城外的矮崖上枯坐整天,不停地吹奏一只已经声涩喑哑的排箫。

人人都道,空云帝君对昔年英勇战死的帝后楚氏一往情深,与其父一般情深义重,纵是帝后战死数年,一直未曾再娶,实乃千古佳话。

可无人知晓,这数年情深,所起为何。

唯是空云自己仍是记忆犹新,十五岁那年,他还是贪玩任性的皇子,入夜偷偷跑到演武台附近抓蛐蛐儿,却遇到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少女,手持比她还高两个头的长枪孤身站在演武台上演练招式。

一招一式,虽颤颤巍巍,却也像模像样。

苍茫月下,清瘦的少女眼神坚定,面若冰霜,皎洁动人。

“开国帝君、楚家列祖列宗在上,小女楚羡鱼乃现楚门唯一后人,即将代表楚家出征敌寇,此去不问生死,但求*敌无数,扬我国威,望诸位在天有灵,佑我曌光。”

从那一刻,他便认定,这个人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

所以他才在先帝下旨赐婚的圣旨上,偷偷把从前的人选改成了她的名字。

“可惜,纵使是用一纸婚书也没能将你留住。”苍老的声音在乐声停后响起,伴着长长的叹息消散在山水之间。

空云捧着楚羡鱼最后送给他的那几封书信,那几日战事胶着,切断了前线与朝廷的联系。这几封薄薄书信,也是跟随她的棺椁姗姗送回。

年轻时他害怕看到她信中责怪质疑自己,所以一直不敢拆开。如今一封封拆开,反反复复都只是那一句“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这曾是他许给她的诺言,许她的一世长安。

然饶是山穷水尽,她还是没有等到云起雾散之时。

到头来,谁都没能遵守这最简单不过的承诺。

可怜堂上王袍孤叟,就算这江山兴荣,国泰民安,也再无一人能与他并肩而立,相互扶持。(作品名:《不见云起山河间》,作者:沈涯青呐。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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