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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周星驰导演的每一部电影里,都可以找到一个人的影子,她是周星驰的初恋和一生所爱,她叫罗慧娟;周星驰电影里娟儿、聋女、段小姐和美人鱼珊珊,这些角色的塑造都和她有关,作为周星驰的影迷有这么一种解读:用电影创作去填补失去真爱的遗憾,这是周星驰电影里一种独特的魅力。
周星驰和罗慧娟的爱情曾经有多美好,爱后余生就有多遗憾,“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大话西游》),但是他们这份感情的结晶被创作进了周星驰的电影,光影不灭,此情不朽。
罗慧娟究竟是何方星宿,有如此摄人心魂的魅力,斯人已仙逝多年,但她依然是周星驰“放不下的段小姐”,而我将顺着时间的缝隙,在旧时光的残篇中找寻她的踪迹。
罗慧娟不单单是周星驰的一生所爱,她短暂的一生值得更好的赞美。
家里的老幺1966年10月10日,那罗慧娟作为家里的老幺出生在香港一个普通的大家庭,在她上边还有五个哥哥姐姐,从小受尽宠爱的她却是最善解人意的一个,后来她长大了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常说“家庭是最重要的”,我想这和罗爸爸及罗妈妈的教育是分不开的。
罗家六个兄弟姐妹的关系非常好,据罗慧娟的一个姐姐说,他们兄弟姐妹曾一起凑钱在深圳大鹏湾买了六块墓地,因为当时罗父亲就葬在了那里,这么做为的就是可以一家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初入娱乐圈1986年罗慧娟在电视《喜宝》里打了一个酱油,她要比早几年进入娱乐圈的周星驰幸运的多,她除了这个龙套之外,基本上出演的都是星仔梦寐以求的“演技可以有发挥”的角色。
1987年21岁的罗慧娟参选港姐,并成功进入复赛,但是她被当时任职的公司派往外地出差,公司不放人,而她只能放弃。好在她的兄长是无线艺员罗伟平,在哥哥的好友廖安丽的引荐下,她击败了几十个候选人后脱颖而出,获得了在新版《书剑恩仇录》中扮演重要角色霍青桐的机会,凭此正式在娱乐圈出道。
1988年已经小有名气的罗慧娟作为主演的《阿德也疯狂》中,周星驰出演了一个小配角,这部剧里她夺走了星仔的荧幕初吻,同时也说出了那句被影迷至今津津乐道的台词“我不做难道你来养我”,10年后在《喜剧之王》的拍摄现场,周星驰才迟迟地借着尹天仇的口说了这句“我养你”,只可惜那时他们已经分手。
当时这命中注定要纠缠一生的两个年轻人,他们识于微时,彼此坦诚相见,那时他们在一起很开心,笑得毫无保留,那时他们已经一见钟情了么?至少种下了爱的种子。
1989年《盖世豪侠》,罗慧娟和周星驰饰演一对荧幕情侣,现在所有的坊间传闻都说这是他们的定情之作,拍摄这部剧的时光,可能是周星驰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两个当时做着明星梦的年轻人相爱却不能公开,媒体面前拼命死撑,扛不住记者追问就撒谎敷衍过去。
有意思的是他们在单独接受采访时的互损,星仔当时兴奋地跟记者描述罗慧娟踩了香蕉皮后四脚朝天的样子,“像只蟑螂一样”,他不止笑了很久,此后多年在他的电影里也没少用这个梗(个人认为《少林足球》里是最登峰造极的一次)。
而罗慧娟也不忘了回击,“他(周星驰)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好处,没有人像他这么烂”,现在重看这些画面,与其说他们彼此吐槽,更像是隔空撒糖的小情侣。
导演高志森后来回忆说:“最难忘是当年我、罗慧娟和周星驰为新片想段子,她意见不多,好像背后的女人,默默支持周星驰,之后,我们经常三人行,一起去吃龙虾餐。”
爱到甜时,彼此迎来事业高峰TVB经典剧集《人在边缘》是由邝业生执导,刘青云、黎明和罗慧娟主演,剧中黎明和罗慧娟饰演一对情侣,本剧于1989年12月09日在香港TVB星河电视台首播,并在1990年夺得香港年度收视冠军,这部剧也是罗慧娟的代表作之一。
同年罗慧娟和刘青云以及张卫健合作了电视剧《婆·妈·女婿》,那时认识的张卫健成了她一生的好朋友。那一年还有一部《晋文公传奇》,罗慧娟和黎明再次合作,她在剧中扮演秦国怀嬴公主。
1990年罗慧娟和刘青云再次合作电视剧《燃烧岁月》,剧中还有大帅哥郑伊健,这是一部民国时期的年代剧,剧中罗慧娟饰演的素素一生命运多舛,在时代的洪流中颠沛流离,最终郁郁而终,很多老剧迷将其奉为经典。
当时的罗慧娟成了TVB的当家花旦之一,可以说事业顺风顺水,但是在爱情和家庭方面这一切都不重要,在1990年的某一天她约出了日渐忙碌的星仔,星仔那时正在拍摄将要改变其一生的电影《赌圣》。
那天晚上,罗慧娟,一个女孩子主动开口:“阿星,我们结婚吧。”
“神经病啊你!”
周星驰显然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爆炸消息,在不久之前有一个大导演吴思远才刚刚给他描绘了一个梦,“演完我这部电影,你就是超级巨星了”。
那一天周星驰的答复伤透了罗慧娟的心,直到多年后她都耿耿于怀,“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却说我神经病”。
在罗慧娟罹患癌症的最后一年,当时周星驰正在拼命地赶工《西游降魔篇》的后期,他多么希望她能看到这部电影,他在电影里让唐僧和段小姐,还原了当年罗慧娟和他的对话,通过电影结尾唐僧对段小姐的表白,来表现周星驰对当年拒绝她的追悔莫及,这也是他的“道歉”,只是可惜罗慧娟并没有看到这部电影。
在把时光拉到1990年,那一天告白了爱人被拒绝后,罗慧娟并没有放弃这段感情。但是从那一年开始她的内心暗流涌动,她从此失去了安全感,而星仔即将一飞冲天,他将成为香港电影黄金年代最璀璨的喜剧明星,而她的好时光似乎从那时走到了尽头。
1992年,从此一别冰火两重天从1990到1992年,罗慧娟在电视剧方面也产量不俗,先是和郭富城合作演出了《打工贵族》,之后主演了王天林导演的《梦断银城》,又同黄日华以及周海媚联合主演的《末代皇孙》,还和郑伊健一起出演了《金蛇郎君》,这些成绩单放在任何一个女艺人的身上来讲都可以说非常不错了,但偏偏和她谈恋爱的人是周星驰。
罗慧娟忙,不过她愿意停下来,周星驰更忙,且他根本停不下来;随着聚少离多,他们的矛盾愈发不可调和,终于在周星驰事业的巅峰,被后来称之为周星驰年的1992年,他们分手了。
于分手原因,江湖上传闻一个比一个狗血,我觉得都不可信,我更愿意接受的是多年后周星驰在接受柴静访问时,间接给出的答案“如果可以重来,就不要那么忙了”,而他这一生最忙的一年非1992年莫属。
从那时开始,周星驰从星仔变成星爷,他在香港成了呼风唤雨的人物,而受了情伤的罗慧娟事业进入了低谷期,而且从那时起,事业上的好运似乎一夜被耗尽了。
事业低谷和转型1993年罗慧娟正值事业低潮,不晓得是否是周星驰的缘故,她开始试水大荧幕,于电影《火蝴蝶》和《同居关系》中有性感香艳的演出,其中《同居关系》片与吴大维合作时尺度非常大胆,她不过是想凭此在事业上有所突破。
但是罗慧娟这样的尝试显然是失败的,玉女变欲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她在影视上的脚步明显放缓,此后几年偶尔在一些电视或电影里客串一些小角色。
罗慧娟1996年加盟凤凰卫视,转型主持人寻求在事业上的突破,其中有名的节目是与窦文涛、许戈辉、张铁林等一起主持《相聚凤凰台》节目,并于每周日晚上与张铁林一起主持《相聚凤凰台》之《电影世界》。
但是热爱演戏的罗慧娟并没有完全放弃演绎事业,1997年为了拍摄台湾的剧集《新天仙配》,她不惜辞去凤凰卫视的工作,这部戏也成了她最经典的剧集之一。
同时她再次因戏生情,荧幕上的七仙女和董永走进了现实,她和同剧组的台湾男演员李志奇坠入爱河,不过这段感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需要跨洋过海的爱情太难维持,可能对于家人的依赖使得两个人都无法往前再走一步,在相处了几个月后两人和平分手。
罗慧娟总结自己人生三件事:穷人、废人和死人1998年香港金融风暴,和所有炒楼的香港人一样,那一年罗慧娟*,一夜之间她变成了负资产的穷人,不过生性乐观的她并没有被击倒,她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1999年命运并没有放过这个女孩,33岁的罗慧娟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潜水时遭遇意外,导致她一边耳朵失聪,另外一边也只剩下两成的听力,她后来回忆说那是“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下,耳聋了,因而变成一个废人”,也因此她“对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
当时周星驰得知她听力受损后,立马表示关心:“娟妹,得悉意外,甚表关心,祝早日康复。”
罗慧娟收到祝福后感慨的说:“患难见真情!再见也是朋友”。
不久周星驰和罗慧娟在一次记者会上碰面,两个人大方合影 ,这是目前公开能看到的他们最后一次一起拍照。
2000到2002年,在失聪、负资产加上丧父之痛的折磨下,罗慧娟压力剧增,她的体重急剧下降,患上抑郁症,曾一度想自*轻生。
此后多年她的事业也基本停滞不前,好在身边的朋友一直没有放弃她,2006年在好友邓萃雯的邀请下一起拍摄了电视剧《女人不易做》。同时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日子里,她收获了信仰,也收获了新的友情,郑秀文就是她的教友之一。
2008年在朋友的鼓励和信仰的支撑下,罗慧娟走出阴霾,那一年41岁的罗慧娟嫁给了和自己相恋多年,比自己大16岁的男友刘志敏,婚后的他们恩爱幸福。
收获了婚姻和爱情的罗慧娟像是被充足了电,她开始重拾昔日的演绎事业,在许鞍华导演的《天水围的夜与雾》里演了一个重要的配角,还在刘镇伟导演的《出水芙蓉》客串了一个小角色,一切看起来幸福美满的样子,似乎以前那个开朗的娟妹又回来了。
2010年,一切来得太突然,用罗慧娟自己的话来讲“无事找事忙去体检,被告知得了癌病末期,绝症,变成一个死人”,可能有那么一阵子她也会害怕的吧,但是她的世界反而充满了光,她说“自己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了”。
天使被召唤罗慧娟足够坚强,也做好了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是她至死都没有放弃和病魔的抗争,为此她吃了常人无法承受的苦,她打了将近六十针化疗针,化疗后期的她不断掉头发,病重时,罗慧娟需要插喉帮助呼吸,加上失聪的关系,只能靠纸笔跟医护沟通;难得的是,无论有多难受,她仍能跟医护人员讲笑。
在病情还没有特别严重的时候,开朗的她和朋友邓萃雯一起录节目,还一起讨论自己的遗容该怎么化。
当所有人觉得罗慧娟命运坎坷的时候她自己却觉得“太幸福了”,她是朋友们眼里的“罗天使”,不管遭遇多大的苦难她都能选择笑着面对,因为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遗憾”。
她在生前委托一家公司录制了一段视频送给亲朋好友,在她的追悼会上播放,她试图最后一次用勇气和豁达激励亲友,以及所有面对逆境的人,都可以从她的故事里汲取力量。
当然也有人解读,其中有几句话是说给曾经那个叫星仔的人听的,她这一生就将走到尽头,而那个人的某些部分好像被永远被困在了过去。
如果你想做到人生无憾的话,好好去生活吧,好好去爱吧,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摘自罗慧娟生前录制的视频
2012年6月30日罗慧娟还是走了,45岁就被天堂召唤,天使离开了她热爱的人世间,陪伴她走过生命最后一程的丈夫刘志敏先生说“她一生无憾事”。
周星驰没有现身,低调地托人献了挽联。
第二年春节周星驰的《西游降魔篇》上映,电影主题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当总结罗慧娟这一生的时候,至交好友郑秀文这么说:
阿娟有感外人往往只看见她表面际遇的坎坷,而看不见她所经历到的福气,所以心里萌生一个念头,想出版一本书,告诉人她其实活得有多美好,以及认识创天造地 的神,渴望有更多人认真思考人生的终极意义。失恋、*、失聪、患癌,风浪一个紧接一个,人人都觉得她交了几辈子的霉运,但娟都把这些看成生命踏向丰盛的开端,而且愈活愈起劲,愈活愈自在美好。她看得清楚上帝对她的爱有多大,恩典有多深,她嘴边经常挂着一句话:“我实在太、太、太幸福了!”。
罗慧娟一生热爱潜水和演戏,生前特别喜欢扮美人鱼拍照,她的安息地之一在深圳的大鹏湾,在她离开3年后,电影《美人鱼》把这里作为外景拍摄地。
周星驰“放下段小姐”了么?2017年的《西游伏妖篇》路演时,电影监制周星驰还是被坏坏的史航(周星驰老粉)诱导着说出了“段小姐,我是挂念的,我还是放不下”,那时距离《西游降魔篇》已经过去了了4年,距离罗慧娟离开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四年半,距离他们分手已经25年。
段小姐,在电影里的武器是无定飞环,一个段字加一个飞字,组合起来就是段飞,这是周星驰和罗慧娟定情之作《盖世豪侠》里,周星驰所饰演的角色名字。
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以周星驰电影为线索,寻找电影里罗慧娟的影子,有兴趣可以看看:
罗慧娟是不是周星驰的一生所爱,重要么?不重要么?
至少对于罗慧娟本人早已经不重要了,周星驰不过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他们有过刻骨铭心的三年地下情,走出情伤的她也用了很多年;她成了周星驰的缪斯女神,是他电影创造取之不尽的宝库;但是没有周星驰,她短暂的一生依然精彩和富足,她活过了灿烂且无悔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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