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女儿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千百世轮回,亦不能忘怀

《情起女儿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千百世轮回,亦不能忘怀

首页角色扮演混沌九生更新时间:2024-07-26

十二万六千九百年前,魔罗证道称祖,佛门佛子出世。

七千六百年前,佛子证金仙大道,成半步真佛。

三千二百年前,佛子质疑佛祖讲法,冒犯佛祖,被罚九世轮回。

一千七百年前,金蝉长老轮回禅大成,大雷音寺正道成佛。

婆娑世界前,金蝉长老一会五狱山下齐天大圣。

大雷音寺前,万佛见证,金蝉长老判出佛教,破教还俗。

佛祖震怒,有怒目金刚除魔,世间再无金蝉。

同日,遭佛祖惩罚,永世无男丁降生的女儿国,于一夜之间自三界消失,上至女王、贵族,下至十数万平民百姓不知所踪。 后一千五百年,每隔百年,有阴阳子母湖现世,内孕女儿国幻境。 幻境之中,有琴声哀婉、有歌声戚戚,有执念不灭,等待心上人轮回归来的人。 一千五百年后,心猿大圣完成故友嘱托,从此世间再无女儿国.........

碧波环绕初,是四面高高的城墙,城门带着岁月的痕迹,城门外两颗老树枝叶相互盘绕,饱经岁月的摧残。

城门外,老树下。

一个少年,牵着另一个少女的手,走在这城门前。

少年与少女在城门前各自种下一颗相思树,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

画面忽转,还是那古老的城门外,还是那当初的两个人。

少女已亭亭玉立,少年也长大成人。

她一身鲜红嫁衣如火,站在树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不要走,好不好?”

她弥漫着水雾的眼中带着哀求。

他单手束在胸前,念一声‘阿弥陀佛’,转身,随一老僧踏上了四海为家的路。

黄沙漫漫,狂风四起。

她在身后大喊,“陈玄奘,下一世,下一世你不要负我可好?”

脸上带笑,眼中含泪。

他离去的背影微微一顿,没有回头,不言不语。

风卷起狂沙,迷了她的眼睛,看不见他离去时是怎样决绝的背影。

时光荏苒,古城记录多少人的离合悲欢。

若干年后,三界之中出现了一名高僧,高僧自号无心法师。

人问其‘何谓无心’,高僧曰:“无凡心、无痴心、无佛心。”

无佛心,如何成佛?

人又问,“为何无心?”

高僧自言,“出家时,心放在了家中,忘记了带走。”

“何不回家去寻?”

“出家、无家、不知家在何处。”

老树下,法师笑笑,回往一眼身后斑驳的城门,转身没入滚滚黄沙之间。

......

岁月无情,将多少历史掩埋在尘埃之中,老树衷心,记录下了主人们各自的一生一世。

后,黄沙滚滚,法师没有找到自己的凡心,没有拾起自己的痴心,没有凝聚自己的佛心。

数年后,佛祖传下佛旨:西凉城众亵渎佛旨,罚永世不得有男丁转世。

其意为将西凉灭国,然,十数年后,一名为金蝉的小僧路经只剩女子的西凉国。

小僧口渴,入城中求水,一老妪眼含雾气,为小僧打来井水,将小僧手中水壶灌满。

小僧痛饮井水,道谢离去。

去时,将手中水壶赠与老妪以作答谢。

目送小僧步步生莲,没入漫天黄沙之间,老妪捧着水壶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水壶坠地,化作一片湖泊......

“叮~咚~”

蓦的,城中高阁,有琴瑟之声响起。

远远地琴声,似伴着歌声响起,细细听来,还能偶尔的听清其中几句。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

“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

琴声悠扬,歌声婉转,静静站在无人的街道上的两人,似乎随着歌声,随着主人的回忆,见证了回忆里的一生一世,世世生生。

她本是西凉城中一千金,他是陈国庶出的世子。

两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他许她生生世世,她许他非君不嫁。

只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谈婚论嫁的年纪,婚期已定,裁好了喜服,穿好了红嫁衣裳。

就在成亲的前夜,他府上迎来一名老僧。

不知说了什么,第二日,他一身青色僧衣,头顶六点戒疤,悔婚出城,走入漫天黄沙之中。

古城楼上,她每年的那一天都会站在楼上凝望、痴等。

一等就是一天,一等就是十数年。

她终没能等来他的陈玄奘,只等来了一个自称无凡心、无痴心、无佛心的无心法师。

她站在城楼上,看着他来,看着他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看着他回望一眼城门后再次转身离去,一如当年的模样。

只是.....

那一次,她没有哭,站在城门上,她对着他消失在漫天黄沙中的背影大笑。

“陈玄奘,你终究还是忘不掉我!”

.....

黄沙成了他的墓,她白发苍苍,望着黄昏夕阳,想的是他们当年的景象。

下一世,他自出生起就有一个执念,似乎,自己要找到一样东西,送往某个地方。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自由在寺庙中长大,师父给他起法名金蝉。

金蝉十二岁,已将寺中所有佛经了然于心,甚至举一反三,问的师父都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摆起师父的架子,让他凡事多思、多想、多看,少问。

十二岁的金蝉,小乘佛法大成,一身修为傲世而不自知。

直到天劫降临,一眼破劫,方知自己即将证道罗汉。

只是,随着正道罗汉之日越近,金蝉心中的执念越深。

寻着本能,他走遍天下,闯过龙潭虎穴,进过妖魔之乡,于仙境之中求取,向佛国之内搜寻。

耗时七年,费尽千辛万苦,几次险死还生,金蝉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也直到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金蝉才知道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他要找一个壶,一个存在于传说之中,唯有有缘者才能找到的由六气孕育而生的子母阴阳壶。

寻到子母阴阳壶,金蝉知道自己要把此壶送到某处。

只是,他只知自己要送壶,却不知自己到底要把壶送到何处。

再一次,他踏遍九州,走遍三界,五年之后,在一片黄沙漫天之中,发现了一座仿佛与世隔绝的古城。

看到城的一瞬间,金蝉知道这里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近城之后,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站在城楼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的老妪。

然而,只一眼,他却感觉像度过了一世一生。

心中莫名的悸动,一个佛心凌乱。

金蝉向老妪讨水,老妪见他,眼中含泪,面上带笑,亲自为他从古井中打水,灌满手中阴阳子母壶。

他痛饮井水,将阴阳子母壶做谢礼相赠,在老妪水雾弥漫的双眼凝实下告辞离去,消失在茫茫黄沙之中。

唯有他自己知道,自走出西凉城的那一刻,他一颗佛心支离破碎。

此后一生,未证罗汉佛果。

第三世,老僧带着小沙弥途经女儿国,小沙弥走过沙漠口干舌燥,见一条蜿蜒长河,遂欢喜饮水。

这一饮,就饮出一番难解之缘。

第四世......

第五世......

第六世......

......

第九世,陈国兵变,皇妃不甘受辱,将怀中幼子放入木盆之中顺江流而去,陈妃跳江自尽。

幼儿在木盆之中顺江而流,期间鱼虾相助,走兽相护,木盆游至金山寺,被金山寺主持子虚长老捞起。

子虚长老见木盆中一幼童,遂将之抱起,留在寺中,取名金蝉。

金蝉三岁识千字,五岁念经书,到了八岁,金山寺之中大小藏书,已经尽皆了然于胸。

九岁之时,子虚长老已经无力与弟子论蝉,想到祖籍之中记载,数百年前寺中同样出过一个名为金蝉的圣僧,十二岁学遍寺中珍藏,子虚长老不仅对当年那位金蝉圣僧的师父生出一种心有戚戚之感。

只是,他可不会像当年的那位乌有祖师一般被自家弟子问的哑口无言。

那样的话,自己这做师父的得多没面子?

所以,为了维护自己做师父的威严,子虚长老在金蝉九岁那年唤来了自家徒弟。

“徒儿啊,寺中珍藏,你已经差不多学完了,但须知天下之大,佛寺之多,远不止一个金山寺,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一番教育,子虚长老把金蝉送出金山寺。

九岁的金蝉,开始云游四海,拜访各家佛寺。

这一走,就是九年。

九年之后,金蝉长老之名传遍天下,成为了佛门之中有数的得道高僧。

金蝉回归金山寺,拜见师父之时欲再与师父论禅。

子虚哪肯,九年前自己就不行了,何况是现在金蝉又在外面学了九年。

好不容易保住的师父法威严,这一论岂不是全露馅了。

为此,在金蝉提出论禅的提议之前,子虚道长抢先开口。

“徒儿啊,耗时九年访遍天下佛寺,如今你的佛法差不多算是大成了。

但徒儿你且不可骄傲自满,须知你如今所学,不过是那小乘佛法,即便大成,也不过能度数人。

而在小乘佛法之外,还有一大乘佛法,习大乘佛法者,可普度众生。”

闻言,金蝉果然忘记了论禅的事,抓着自家师父的手就问大乘佛法的怎么学。

子虚长老被问住了,他要知道大乘佛法什么样,还有被自家徒弟给难为成这个吊样的?

只是,为了师父的尊严,子虚长老自然不能说自己不懂。

所以.....

“徒儿啊,大乘佛法,不可轻传,每个想学大乘佛法之人,都需要亲自徒步前往大雷音寺,虔心叩拜,才能求的真经。”

此言一出,金蝉长老没有丝毫的怀疑,于第二天辞别师父,离开金山寺,徒步前往大雷音寺,欲求取真经。

而送走了踏上取经之路的徒弟的子虚长老,心里也是一阵阿弥陀佛。

嗯,要求大乘佛法需要虔诚,需要亲自前往大雷音寺求取真经,自己并没有说谎。

而且,自己没有那么虔诚,所以也没有习得大乘佛法,虽然没告诉金蝉,但应该.....也不算是打了诳语吧?

金山寺中,不靠谱的师父还在为自己有没有破戒而天人挣扎。

金山寺下,金蝉长老虔诚向佛,已经踏上了前往大雷音寺的取经之路。

一路之上,几多坎坷。

金蝉长老遇山修路,遇水铺桥,一步一个脚印。

如此历时七年,才好不容易到了......西凉女儿国!

这一世,她是女儿国国王,他是佛门有名的高僧。

仿佛是命中注定的相遇,那位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号称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教祖,都改变不了。

二十五岁的金蝉长老途径女儿国,二十五岁的金蝉长老,遇到了二十五岁的女儿国国王。

二十五岁的金蝉长老......一心向佛。

在见到金蝉长老之前,女王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的。

当然,也可能跟她没见过男的有关。

不过....谁规定女的就不能喜欢女的的?

所以,她就是不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她是国王,她说了算!

然而,当骑着一头灰色的小毛驴跋山涉水漂洋过海来看她的金蝉长老,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她信了!

就仿佛她的出生,她的成长,她国王的二十五年多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在那一刻,与他相遇一般。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初见金蝉长老,女王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爱的那么疯狂,又那么绝望。

踏入女儿国,金蝉长老精神有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个地方,他来过许多次一般。

然而.....在他过往的二十五年的记忆中,他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从未到过这样一个地方。

压下心头的悸动,出于礼貌,遵循规矩,过路的金蝉长老,途径女儿国的时候,到皇宫里拜访了女儿国国王。

在看到女儿国国王的那一瞬间,金蝉长老心中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这个女孩生在这个世上,就为了与他相遇一般。

仿佛他苦修二十五年,不是为了成佛,而是为了在成佛的途中,路过一次女儿国,见到一次眼前这个女孩一般。

忙低下头,金蝉长老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恍惚中,女王觉得眼前的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只是,轮回、轮回。

一场轮回,一场生死,剩下的只有感觉,忘掉的是全部的记忆。

在女儿国的几日里,女王疯狂的追求金蝉长老。

只可惜,金蝉长老一心向佛,四大皆空。

那一夜,女王寝宫之中。

一袭轻纱遮不住曼妙身姿,色诱不成的女王眼中弥漫着雾气。

“金蝉长老,你说你四大皆空,一心向佛。

那我问你,佛.....是不是空?”

金蝉闭目,双手合十,张了张嘴,却没能念出那一句‘阿弥陀佛’。

“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你不敢看我。

要是你睁开眼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不敢睁眼看我,你又说什么四大皆空?

你的眼中是空,你的心....真的四大皆空吗?”

金蝉合十的双手一抖,睁开眼看女王,目不斜视。

她看到,在他的眼中.....没有自己。

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地上碎成一片,一如她此时此刻的心。

“好!你.....走吧!”

看着她转身后微微抽搐的背影,他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犹豫。

合十的双手,紧紧地贴在一起。

“南无阿弥陀佛!”

他低诵一声佛号,转身走出了女王的寝宫。

若有来世......

第二日,金蝉长老披上二十五年来只披过一次的袈裟,辞别女儿国。

城门外,金蝉长老骑着女王赠的白马,踏过护城子母河,毅然向着大雷音寺的方向而去。

城门上,女王抬手揉了揉身边灰毛驴的毛发....那上面,有他曾留下的温度。

“南无阿弥陀佛!”

低沉的佛号响起,一如当年女王寝宫中,他离去时诵出的那般。

琴声......在佛号响起的瞬间戛然而止。。。。。。。。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自城门外缓缓走来的,披着锦斓袈裟,双手于胸前合十的身影。

城门外的僧人步步生莲,每一步走过,脚下一朵莲花绽放。

每一步走过,城外枯草发嫩芽,老树抽新枝。

踏脚而过,便是百花齐盛开。

一步一步,僧人脚步坚定,眸中.....似有万般柔情。

一步一步,僧人踏入城门。

如时光倒转,似空间转变。

在踏入城门的一瞬间,僧人早已剃度的头上,披上了满头青丝黑发。

像眼睛一同参与了一场骗局,当另一只脚踏入城门的瞬间,僧人身上鲜红的锦斓袈裟,化作了一身大红喜袍,贴合的穿在身上。

合十的双手一展,一朵红灿灿的大红花挂在了胸前。

城门外步步生莲,城门内,一步一花开。

当化作新郎形象的僧人走到那琴声早已停止的楼阁前时,满城桃花开。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末羯,我回来了!”

楼阁前,他一身盛装,声音温柔,对着无声的楼阁轻声说道。

“吱呀~咣当~”

小窗开了又关,他面色不改,不及片刻,木门被从里面推开。

从中.....露出一绝色女子。

不施粉黛,不染凝脂,一身素衣,翩翩而来。

门一开,门外的人看到了女孩,女孩也将门外人的一切尽收眼底。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脚步声戛然而止。

不只是等待太过漫长,还是思念太过伤神,当日思夜想,盼了一年又一年,盼了一世又一世的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女孩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末羯,我回来了。”

同样的话,同样的温柔,再次从男人口中响起。

女孩的身形微微一震,下一刻,整个人不顾一切的扑到了男人的怀中。

“玄奘,我知道.....我就知道,若有来生.....若有来生,你一定会回来的!”

男人揉揉女孩的黑发,点点头,眼中是温柔的笑。

“是呀,若有来生.....一定会回来的!”

低声重复了一遍,男人双手扶着女孩的肩膀,“末羯,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男人看着女孩,语气认真而郑重。

闻言,女孩的身躯又是一阵,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簌簌落下。

点头。

“愿意!我愿意!”

我曾说过,生生世世,永永远远,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只这一个回答!

“那么,我们现在举行一场婚礼好不好?属于我们两个的婚礼?”

男人旁若无人的撒着狗粮,仿佛另一边的两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好!”

擦了擦眼泪,女孩喜悦的同时,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一身素衣。

她记得,她曾将喜袍收起放好来着。

只是,为什么记不住放在何处了呢?

明明.....说过要生生世世的守着,生生世世的等来着啊!

只是....罢了。

虽然穿不了喜袍有些遗憾,但是....和他的婚礼啊,哪怕穿一身孝服,心里也是甜蜜的吧?

似是看出了女孩的心思,男人笑笑,右手自女孩身前拂过。

下一瞬,在女孩惊讶的目光中,原本穿在女孩身上的一生素衣,化作了与男人身上大红色相得益彰的喜袍。

手再次一挥,满城披红挂彩,尽贴囍字。

抬眼一望,身前楼阁变幻,内里化作一片喜堂。

婚礼很简单,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只夫妻对拜过后,喝下交杯酒,算是完成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只是,从女孩脸上那洋溢的几乎抑制不住的幸福,几人都能看出。

即便是这般简单的婚礼,但她的心里,也是幸福与满足的。

黄昏.....近了。

女王从玄奘怀里抬起头,看着玄奘的测量。

玄奘转过头,与女王对视。

“你.....不是我的玄奘,对不对?”

女王的眼中,满是认真,疑问的话语,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僵,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被女王抬手堵住。

“不用说,不去想。”

女王再次把头倚在男人肩上,静静的看着夕阳。

许久,许久之后,直到夕阳彻底落下,女王的口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声音,“谢谢!”

抬起头,看着这张自己熟悉的侧脸,女王的脸上满是认真,语气中带着人性。

“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就是我的玄奘!和我成了亲的玄奘!”

带着几分任性,带着几分乞求。

男人转头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女王弥漫着水雾的眼中的执着,郑重的点点头。

随即宠溺的笑笑,揉了揉女王的头发,“傻瓜,我就是你的玄奘啊,和你成了亲的玄奘!”

女王笑,笑得柔柔糯糯,美不胜收。

“嗯,和我成了亲的玄奘.....我的玄奘!”

倚在男人的肩上,女王的声音渐弱,身形渐渐淡去。

黑夜彻底降临,西凉城最高的楼顶上,身穿大红喜袍的男人独自仰望着夜空,眼眸空洞而幽深。

恍惚中,昼夜更替的城门上,出现了一副时光的画面。

那一年,他离开女儿国,她站在城头上似哭似笑,当着百官的面,对着即将消失在漫天黄沙间的他的背影大喊。

“陈玄奘,若有来生,你娶我可好?”

夕阳下,他骑着白马,不言、不语,风沙漫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风声喧嚣。

数年后,僧人抵达大雷音寺,得传大乘佛法,修得佛果。

成佛之日,千佛诵经、万僧来朝,大雷音寺中,面对真佛,他双手合十。

“南无.....没有阿弥陀佛!”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他摘下袈裟,脱掉僧衣,抹去顶上戒疤,转身.....毅然走出大殿!

这一走,就是一生。

他放弃了佛,佛放弃了他。

而无佛....亦没有轮回!

怜人

千佛诵经、万僧来朝,终究没能定住金蝉一颗佛心,让其自感堕落,坠入‘魔道’。

佛法号称无边,自言普度众生,要*人时有怒目金刚,控制不住*时有欢喜禅,管不住嘴了,

还能说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要除个魔,自然名正言顺。

他似一个优伶。

他的哭,他的笑。

他的悲欢离合,似乎都只是在演绎着别人的故事。

半点不由我。

雷音寺,是他命中注定的宿命,是他终焉的归宿。

九世轮回禅,终于修成佛,修到最后,修的是一场空。

九生九世,如梦幻泡影,像一场戏。

这一场长达一千五百年的轮回,他唯一的收获,就是轮回之中认识了一个人——一个从第一世开始,就等着他回家,从第一世开始就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来生不负我可好’,直至第九世轮回,还会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喊‘陈玄奘,若有来生,你娶我可好’的女子。

他违抗不了宿命,尽管那宿命是由别人编织。

他决定不了命运,那命运不受他的掌控。

但他掌握着唯一的选择的机会。

在选择面前,他弃了佛,结束了九世的轮回。

终结了轮回,也再没有轮回。

一千七百年前,大雷音寺中佛祖威严的声音仿佛言犹在耳。

那一声‘背弃我佛,堕入魔道’尽管隔着一千七百年的岁月,仿佛依然让人能够感受到当时那让人遍体生寒的意志。

自那以后,西天佛国,再没有了第二个声音,剩下的,唯有一个意志。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意志。

圣僧的故事

那边一片黑暗,无尽混沌。

混沌之外.....是死亡!

男人笑笑,没有生音,他却仿佛得到了最满意的回应。

“讲个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叫:我的一个圣僧朋友。

第一次在轮回中见他,是在女儿国外的漫天黄沙之中,当时他整个人被滚滚流沙掩埋,只剩下一颗头露在外面。”

他笑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小....哦,我没有从小,我这个人从出生就善良,所以当时我真的想要救他的。

只是,他阻止了我。

他告诉我,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一生一世那么短暂。

他说他明白了:原来当你发现所爱的,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因为生命随时都会终止,命运就像大海,当你能够畅游的时候,你就要尽情的游向你的所爱。

因为你不知道狂流什么时候会到来,卷走一切希望与梦想。”

“你知道吗,他说完这话,就彻底被黄沙所掩埋。

我看他那么有信仰,站在原地犹豫了三个时辰,最终想到他应该只是嘴硬,毕竟我的印象中,他就是那么一个不靠谱的人。

只可惜,当我发现了真相,把他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凉了。”

“当时我多单纯,差一点就信了他的话。

那时候,我还真的飞了过去,想去看一看。

只是飞到一半之后,我又飞了回来。

那时候我意识到我是被那家伙给耍了。

他说的什么情啦爱啦的,我哪懂那个,我心心念念惦记的,就是那片晚霞啊?

总不能,我爱上的一片晚霞吧?”

男人愤愤不平,“回来之后,我一怒之下把他丢在了黄沙了,让黄风肆虐鞭尸,以报这个混蛋临死都要坑我一把之仇。

万一让人知道我傻乎乎的被一个自己把自己玩死的和尚坑的做啥事,我那一世英名不就全完了?

是呀,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多英明多神武,觉得自己上能飞三十三重天,下可达十八层地狱,四海之大困不住我,三界六道难阻我超脱。”

男人嗤笑一声,像是嘲讽自己,又像是控诉命运。

“后来,当我被困在五狱山下的时候,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上不能冲破三十六重天,下不能踏碎无间地狱,我的金箍棒扫不进万劫深渊,七十二般变化躲不过命运。

那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是他们让我去寻仙,是他们让我修一身不通天不彻地的本事,是他们让我位列仙班。

最后,又是一手促成我走到那一步的他们,以妖的名义把我压在了五狱山下。”

从他的话里有挣扎、不甘,还有......迷茫。

那时候的他是真的不明白的,甚至到了现在,他似乎依然不明白。

“九世轮回禅走到最后,婆娑佛国前,他走进了五狱山。

他告诉我他又有了新的领悟,他说他明白了、也决定了:他所要的,我全都抛弃,只剩下我洁净的灵魂,给我所爱的人。

他踏入婆娑,千佛诵经,万僧来朝,我知道....那是他最后的辉煌。

走出五狱山的时候,我看到他真的做到了他所说的那样,他摘掉了袈裟,脱掉了僧袍,抹去了头顶戒疤,于众目睽睽之下,背向佛祖,走出大雷音寺。

在他踏出大雷音寺的瞬间,我听到那位婆娑教祖的声音:背弃我佛,堕落魔道。

我看到一只巨掌,与五百年前见过的,一模一样的巨掌。

只是,他没我幸运。

甚至.....他没能留给他所爱的人最纯净的灵魂。”

说完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男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像我这样不服仙人管教的,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妖。

像他那样背弃真佛的,同样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魔。”

男人起身,身形一阵变幻,化作了一个.....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黄金锁子甲,脚踏藕丝步云履的.....猴子。

“好在,老孙的金箍棒上不能撑天,下不能灭地,却还能扫平一小片黑暗。”

他叫——心猿大圣!

学艺十三载,将心猿修成不通天不彻地的齐天大圣,四十九天八卦炉,把神光过处、上达三十三重宫阙,下达十八层地狱的双眼练成了火眼金睛。

五狱山下定心猿,定不住一颗桀骜的心。

斩尽心猿成悟空,一千七百年后,他还知道......他是心猿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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