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中国1000计划第126个秘境
7月28日:垭口—切吾捷尔河谷,海拔4500米,徒步16 公里。
早晨5点深蓝被冻醒了,外面温度已是零下,我们的手像爆米花一样崩开带血的深裂口,从今天开始,创造了三天不刷牙不洗脸的记录,这是女人*事吗?可在你面临困难的时候,你就没有任何矫情的资本和力气,承受的罪在后面,我们又出发了!
都以为翻阅垭口之后不再有艰难,可我们全都想错了,这是炼狱般的一天!风雨雪齐上阵,一路疾行。密集的冰川林过后,是一望无际再一望无际的苍茫山丘。我崩溃地仰头长叹:塔玛德呀,有完没完啊!没完没了的翻越山岭,被终结在“塔玛德”峡的拐弯处。终于换了一个行走环境,却把我们逼入只能走峡谷的另一种绝境。切到里面去,这处峡谷是窄峡,河流的两侧是布满巨大浮石的陡崖,只能在河与崖的边际处踏着石头过河,石头没了,就得侧切乱石坡,乱石摇摇欲坠,必须疾行。
经过前几天的历练,我们已练就了石上飞的功夫,不知道如果在这里飞久了,我是不是可以变成金庸笔下的水上飞了呢?浪迹一脚踏在活石上,整个人跌落河中浑身湿透,但他知道如果一会太阳出来上游冰川加速融水,望不到头的窄谷瞬间流量增大会有很大危险,此处不能逗留,连忙爬起来继续疾行。我们没空在海拔4500米的地方停下喘息,只是机械地做着跳棋动作在乱石上疾飞,但还是因为急于行进,踩到一块浮石滚落砸到了我的小腿上,麻木的我忘了疼痛。近5公里的“塔玛德”峡,我们以不到1小时的惊人速度飞完,河谷冲破了陡山的夹击束缚,流向舒展的旷野,望着眼前的开阔,终于有时间喘息,有时间感受浑身浸湿的寒冷,还有那冰雪掩盖不住的高原之花的凌寒绽放!
逃离了“塔玛德”峡,地面少有的广阔舒坦,我们潇洒在漫天飞雪中!这里有很多野牦牛群,有的足有上百头,那壮观的队伍形成一种威慑的气场直逼着我们,又有几头牛拦住了我们的路,才猛然发现,因为雪太大能见度低,不觉间误进了他们的领地。不断有牛从坡上走下,满山的眼睛注视我们!
我们马上从右侧山坡下撤河谷!今天怎么跟逃命彪上了呢!多半天持续疾行消耗体力极大。这河谷流着流着就不老实了,又跟我们下起了跳棋,再次逼上梁山。麻木地爬了N座后,在前方出现了像刀刃一样的山锋,我们走的不是山,是片刀!“塔玛德”路,“塔玛德”峡从不会让我们审美疲劳,变换着花样让我们尝鲜,正是没有最“塔玛德”,只有更“塔玛德”。
先是横切陡直的“刀片“峰,接下来是更晕的连环剑尖峰。今天的路全是恶战!因为是剑尖型没办法直接侧切,我看速降才能通过吧,这不是瞎扯吗!但这是唯一的路,只好一个一个保持一定距离攀爬着剑锋上的浮石再从很窄的竖直崖路上蹭下去,然后小心环抱巨石从它周边小心的挤过去,它旁边就是悬崖,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到了最后一个剑锋,干脆下面突然无路,没了路的悬崖,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
谢天谢地谢河神,我们最终安全通过这地狱之门。惊魂未定,一处山坡拐弯处更加危险,这里是流沙性质的山体,很滑,脚吃不住力,陡峭的山坡像竖立的笔筒,山下就是滔滔河谷。过这段突然拐弯的坡需要一脚在坡左,一脚在坡右,身体则背向谷底悬空在外,动作太大稍有闪失会折下悬崖,逼入绝境唯一的选择就是硬着头皮死过!走完这里随风意识到再这样走下去非出事不可,加上我们体力开始不支,改走河谷。
这“塔玛德”峡比“塔玛德”路还绝,让我们遭受着种种蹂躏和打击。左跳右跳右淌左淌编着麻花频繁过河后,随风被折磨地无力换鞋直接光着脚走!深蓝则冰的抽筋,每过一次要用很长时间拼命搓腿。我也很惨,因为过河受寒,月经混乱提前来临。又走了一段,河一缕一缕地蜿蜒排列着,脱鞋换鞋次数疯狂增加,加上雨雪更密冻死了,穿鞋直接淌吧,我已经脱不起,反正我身上没有不湿的地方,此时,心情已经气急败坏,不断跌落河里,体力在下降。
蜿蜒远长的河谷让我们开始跌跌撞撞,时间似乎混乱了,过河崩溃到最高境界,就是没了思想,眼睛里没了景象,一处咆哮的泥河中无数漩涡旋转着,我们无表情地立于风雪中!
良久,随风才反应过来让浪迹探路。深蓝和浪迹早将探路抛之脑后,摸着一块含玉的石头发呆。大脑空白好长时间随风才有了力气喊他俩回来过河。
疏勒南山这段河谷中,有很多含有玉石成分的石头和各种彩色半透明的奇状卵石,主河道泥沙中也含金,今天终于让人类从她身边走过时发现了他们的美丽和存在,可惜,我们这些行者被折磨地没有时间和力气鉴赏着他们的风采。
这里没有更合适的过河点,只能一起扶助过河。对河的恐惧随着被折磨的麻木而慢慢在大脑中丢失,我像机器人般机械地过着……
下午的行进,我们陪“塔玛德”峡玩到了底。到了最后没力气再寻找合适过河点,而是见水就涉,见石就飞,浪迹除了探路,也偶尔承担了我们心情的调节剂,当我们崩溃的时候,他的偶尔恶心的玩笑,让我们在一整天阴霾的心情中,还能宝贵的看到笑容,一扫沮丧,去乐观地向前闯。
我们的祈祷,我们的执着,终感动了雪山,感动了河流,感动了白云和蓝天,在下午 6 点河流终又汇成一条蜿蜒流向远方,我们脚下,多了一处容我们行走的滩涂,远处的天空,也撕裂开一道湛蓝,这清澈如洗的蓝,洗尽了我们的抱怨和疲惫,这蓝,是一切终将晴朗的希望之蓝,雨雪也不觉间消融在慢慢温暖起来的时光中。
我们温暖舒展的营地,满地绽放着花的容颜,满眼生机! “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不怕旅途多坎坷,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了我也不悔过”……这首70后曾经哼唱过的《人在旅途》,回旋在雪山间,想着一天天地狱与天堂间的行走,灵与肉的体验,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睛。 明天,我们的路在何方。
行者:绿的永恒
领队:往事随风,队员:绿的永恒、浪迹、海底深蓝等,总共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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