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凤珺目光灼热的盯着唐归,少年许是十分紧张,眼神飘忽,脖颈至耳垂红成一片。
“……没想。”唐归微微低头,习惯性的又去摸耳垂,心里在想:凤帝是这般野的吗?
“是吗?”凤珺意味深长的看着那被蹂躏得微肿的耳垂,压低声音道:“朕的玉衡贵君,你的妻主可不是断袖。”
“而是个正值青年唔……”
唐归慌张伸手捂住凤珺的嘴,脸色爆红,“你别说了!”
这四周可全是人啊!
……不知羞耻!
凤珺闭嘴,眼神促狭。
手心突然一阵湿热,唐归惊恐地骤然收回手,人傻了。
“你,你,你简直是……”
她居然舔了……,目光落在对方唇上,唐归呼吸一窒。
“是什么?”干了坏事的凤珺稍一偏头,满脸写着无辜。
“……”
唐归瞪她,猛然一偏头就看到掉在桌上的勺子,头脑顿时就清醒了,脸也瞬间冷了。
这转变很快,但凤珺一直注视着他,霎时间心头一跳。
她好像逗弄过头了。
“唐归,朕不是那个……”
“凤帝!”
唐归脸色苍白,厉声打断她的话,浑身的刺又立起来。
“本宫是大璟卿主,不止有封地,还掌控赤月军,位比太女,即便是和亲到凰国,你也不能将本宫当玩意戏耍!”
“大璟舍了本宫,赤月军却还在本宫身后站着,本宫若有差池,凰国的边疆必乱!”
“本宫被人推下水,毁了容,凤帝为何还抓不到凶手?或此事就是凤帝暗中指使?”
“说到底,”唐归刚受了伤,身体还很虚弱,此时却寸步不让,“若非你威胁陛下,陛下又怎舍得,让我和亲。”
唐归看着对面站起身,脸色难看的凤珺,讥讽道:“我如今这般,全拜凤帝所赐。”
“我若是死在凰国,赤月军的铁骑必定会踏破你……”
“唐归!”
唐归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最后只听到凤帝的惊喊。
……
唐归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自以为嫁得良人,便心甘情愿的把财宝军权拱手奉上,最后却惨遭厌弃。
父仇未报,自己也身首异处,还连累了整个大璟百姓。
国破,山河碎。
……
凤鸾殿。
“怎么又哭了?”凤珺俯身将唐归眼角的泪水擦去,扭头喝道:“小满,药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
小满稳稳地把药端到床榻边,凤珺试了下温度,就端过来亲手喂给一直未醒的唐归。
半晌,小满接过药碗,试探道:“陛下,贵君身体里有什么,是毒物?还是蛊虫?”
“等你师父来就知道。”
“哦哦,”小满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贵君,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陛下,奴去催师父。”
小满一走,殿里就只剩一个昏迷的唐归和清醒的凤珺。
凤珺描摹着唐归的眉眼,眼里沉沉的,良久,殿里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对不起。”
转世投胎二十二载,这是凤珺第一次,向一个人道歉。
她今日的行为极其轻佻。
唐归就应该给她一巴掌。
仔细想想,当时对上唐归的眼睛,看着他那副神情,她所有的行为,霎时就失控了。
“玺郎,我错了。”凤珺俯身极轻地在唐归额心落下一吻,她是在亲吻自己的神明。
“我梦里那个人,是你。”
一盏茶后,
小满带着东方炽进来。
半晌。
“陛下,”东方炽从袖中拿出一个黑漆缠枝的盒子递给凤珺,“贵君体内是有引情蛊。”
“这是解虫,不完整,还差陛下的一滴心头血喂养。”
凤珺打开盒子的手一顿,斜睨着她凉凉道:“你想死?”
东方炽,别名撒谎精。
“小满,送你师父滚蛋。”
“哎,过河拆桥啊陛下。”
东方炽欲上前理论,方踏出一步,小满清咳一声,东方炽顿时僵在原地,讪讪回头。
“走!”小满伸手一指。
“……你这个恃宠而骄的孽徒。”东方炽小声嘟囔着转身跃到暗处,小满得意叉腰。
“下去吧。”凤珺扭头道。
小满拱手干脆道,“是。”
关门声响起,凤珺划破手指将血喂给解虫,随后在唐归手腕刺了一下,将解虫放入。
也不知是谁给唐归下的引情蛊,凡是中引情蛊者,若是不得所爱,必定会疯魔癫狂。
唐归刚受了伤,精神本就不好,又被她轻佻的行为刺激到,一时间,才会如此激动。
片刻后,唐归纤细的手腕上冒出两个鼓包,凤珺快速用匕首将两只虫子挑出来烧死。
唐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凤珺丢了匕首,给唐归脸上抹药,随后上床将人抱住。
“你今日吓坏朕了。”
“真没想到,让朕头疼了几年的赤月军幕后统领会是个少年,大璟昏君当真大方。”
赤月...
凤珺在她们手上吃过亏。
两国交界处,边关那些百姓常用赤月军来了吓唬小孩。
赤月军之名,如索命鬼。
几年前,赤月军潜入过凰国京都,就在凤珺眼皮底下。
全城搜捕,一个没抓到。
唐归说的没错,若他死在凰国后宫,赤月军那群疯子一定会为他报仇,甚至会屠城。
凰国再是兵强马壮,对上赤月军那群幽灵,也要倒霉。
总不能拿百姓冒险。
小崽子,变成小祖宗。
“唐玺,玺郎,玺字,分封地有封号,身份尊崇,统军挂帅,这可是女尊世界……”
凤珺胡思乱想,难不成她的这位小祖宗拿的是天道之子的剧本?以后他会逐鹿天下?
真这么厉害,他怎么被人害得出现在沙匪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让其苦痛?
这不还被人伤了脸。
没有武功,一推就倒。
算了,想不通。
凤珺不再为难自己,搂着怀里的少年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梦里仍旧是那个小尾巴。
半夜。
唐归是被热醒的,身边一个大火炉,烫得他浑身汗湿。
一睁眼,唐归瞳孔一缩,下意识就去摸枕下的匕首,却摸了一个空,他的匕首没了。
没有犹豫,唐归摸到一块玉佩,反手就往凤珺脖颈上刺去,假寐中的凤珺骤然睁眼。
“……”
四目相对,唐归立刻换了一个表情,迅速将玉佩塞入枕下,然后将手摊在凤珺眼前。
“凤,凤帝,我手白吗?”
“……”
下一秒,唐归眼睛一眯,注意到手腕上有伤口,他转睫间眼眶里就溢出泪水,滑落。
“呜……你要*我!”
“……”这变脸速度之快,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熟练。
凤珺快气笑了。
她要是真睡着了,这小祖宗的玉佩定会割了她的脖颈。
“你变了,你在关外对我很好的,你还送我回大璟,你现在居然趁我昏迷要害我!”
凤珺眼睛猛然睁大,伸手将坐在身上的少年拉下来,同时摸到手帕,胡乱给他擦泪。
“玩归玩,小心伤口。”
“……别抱我,好热!”
唐归刚要挣扎,就被凤珺牢牢禁锢在怀里,“小祖宗,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嗯?”
“……”唐归腰被抓着,很疼,手不老实的又往枕下伸。
凤珺眼皮都没抬一下,瞬间就把他的手抓回来,“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下次绝对不在宫人面前调戏你,乖。”
话音刚落,凤珺就察觉到怀里的人安分了,心里一时有些内疚,果真是她逗弄过头。
这小崽子,尤其好哄。
唐归眨了眨眼,被哄了小脾气就上来了,委屈巴巴道:
“凤帝,我腰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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