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明(珞思影视研究组)
6月3日晚的微博和朋友圈一片哀鸿。
千呼万唤的《九州缥缈录》,在临开播前半个小时宣布“因为介质原因,不能如期播出”;播了53集就要完结的《封神演义》,大结局不翼而飞;事先无任何宣传的《大宋少年志》,接替《封神》紧急“裸播”……
网友戏言:这是卫视排播最魔幻的一夜。
然而变故还没结束。昨日下午,捕娱记(ID:ibuyuji)从业内人士处了解到,原定今天上午举行的《大明风华》媒体看片会临时通知取消。由于平台此前并未大肆声张看片会的消息,《大明风华》的这趟“撤退”显得悄无声息。
今日凌晨,又有影视大号爆料,将这波古装剧“难产”的原因直指监管政策,并透露称,不仅是古装剧,包括海外IP翻拍、电视剧翻拍、大IP翻拍、玄幻等多个题材,都将被纳入严格限制范围内。
对于网传消息,有网友迅速提出质疑,早在今年3月,就盛传“最严限古令来了”,但事实上,《新白娘子传奇》虽经历更换播出时间,但仍在上半年顺利播出。且近期上线的《凤弈》,零宣传接档的《大宋少年志》,包括大结局未播的《封神演义》,均属古装题材,却也成功登上网台联播,可见“限古令”并非限制一切古装剧的播出。
尽管政策风声“鹤唳”,但在业内人士看来,政策调控其实一直存在也没有松过,且不少古装翻拍剧和IP翻拍剧,也确实改得面目全非,口碑扑得一塌糊涂,“核心是大家都热衷投机取巧,资本更是如此,很多资本宁可花大钱搞翻拍,也不愿意请编剧搞原创”。
回顾由《九州缥缈录》临阵跳票掀起的这阵风波,更令捕娱记感到好奇的是,这些吸引头部平台与顶级制作力量前仆后继的大IP剧集,是怎么一步步成为被屡屡叫停的“倒霉蛋”的?
超级IP搭配顶级制作
却沦为投资高、风险大的不稳定产品
“为啥啊?半个娱乐圈都在宣传来着……”“破冰播完,本指望九州缓解剧荒,现在好了,干脆没剧可看”“可惜优酷和腾讯白掰头了一天”……6月3日晚,在《九州缥缈录》官宣“不能如期播出”后,微博和朋友圈都是哀嚎一片。不管原著党,还是为演员和制作而来的粉丝,一时都难以接受,盼了又盼的电视剧,说不约就不约了;而且,还不知道下次何时能约。
就在当晚,你会发现,即便是平时对娱乐新闻不感冒的朋友,也突然冒泡发泄愤慨,不解《九州缥缈录》为何临阵撤档。之所以能引起大范围吃瓜观众的注意,除了江南同名原作在网文界的高人气,也离不开该剧神仙阵容的助力——既有新生代演员中人气和口碑领跑的昊然弟弟领衔,又有张嘉译、许晴、张志坚、张丰毅等实力戏骨压阵,还有李光洁、江疏影、王鸥等中生代演员助攻,加上柠萌影业、腾讯视频、优酷等业内顶尖制作资源的支持,早从筹备阶段起,《九州缥缈录》就被视为年度剧王的有力竞争者。
这样一部爆款种子选手,却在起跑阶段就不顺利。在定档6月3日之前,《九州》被传过多次“即将开播”的消息,此前,还被盛传为2019年开年大剧的重磅候选。但政策对古装、玄幻题材的“严格”,也让这部东方史诗巨制一直处在过审与否的风口浪尖。联系该剧高达5亿元的投资传闻,有《如懿传》被时间“拖垮”的教训在前,迟迟不能播出,无疑是悬在该剧头上的一把利刃。
而《九州缥缈录》显然不是第一个“卡”在起跑线上进退两难的选手。去年的《天下长安》,就遭遇过定档时间公布后,官方又站出来喊停的坎坷;以及同样“预告”在今年播出,但时间一直未定的《庆余年》,有过几次“狼来了”定档的《长安十二时辰》,还有经历改名换姓也播出无期的《大明风华》(原名《大明皇妃》)与《江山故人》(原名《帝凰业》)……这些当初无一不被看好的绩优股,拥有“超级IP+顶级制作”的吸睛配置,却相继陷入“拍完播不了”的困境。
大IP剧既不好拍又不好播
却是视频网站“野蛮生长”时代的产物
在网文界呼风唤雨,到影视圈默默无闻——这两年,越来越多的网络“鸿篇巨制”立项影视化,结局也出奇的一致:原著人气越高、篇幅越宏大,其改编剧作通常也越容易扑街。从《武动乾坤》到《斗破苍穹》,即便有张黎这样的正剧大神掌舵,也免不了翻船的命运。
既不好拍,也不好播,是业界对大IP改编剧的共识。这些动辄百万、甚至几百万字的长篇网文,人物繁多,关系庞杂,通常以一两个主要人物的经历为主线叙事,扩展出几十乃至上百号人物的群像。从小说角度而言,由单个人物历练成长牵引而来的故事,极具连贯性,有助读者代入。而影视剧作品又是另一套观赏体系,观众忍受不了漫长的前情铺垫,而是需要一个接一个的事件性冲突,勾连成吸引大家追逐的情节框架。
去年播出,备受原著党肯定的超级剧集《将夜》,小说篇幅长达376万余字,计划拍成三季,该剧导演杨阳曾在接受捕娱记采访时谈到,改编时最困难与最核心的,就是如何将原著庞大的价值观和故事体系,运用影视语言进行加工重建。
就播出结果来说,除了《将夜》凭借高度还原、适当改编收服原著党,从早期面市的《择天记》,到近年接受考查的《斗破苍穹》《武动乾坤》,都没能逃过魔改的差评。
林允因为《斗破苍穹》贡献了一系列表情包
吃力又不容易讨好,那么,网文大IP为何接二连三成为资本的宠儿,并让众多实力演员和黄金班底对其青眼有加的?
回看这类剧集的崛起事件线不难发现,无论是于2017年上海电视节期间上榜腾讯视频片单的《庆余年》,还是同年由优酷秋集官宣的《九州缥缈录》,都是被头部视频平台盖戳的S级内容。两部剧开拍的时候,正逢互联网大举需要头部的时代,可以说,是视频网站“野蛮生长”时的产物。
只是,两年过后,这种当初平台基于战略需要而诞生的对于头部的渴求,遇上政策的变动,从而有了“古装大IP剧集体难产”的悲剧。
或许,正如编剧汪海林所说,政策风控的方向从未变过,不存在古装正剧不能拍的限制,而对于一直处于调控风险中心的架空、玄幻内容,投资人也不应盲目乐观,或怀着侥幸心理顶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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