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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人
皇后苏云清的坤宁宫中。
皇后端坐正中,两边按分位坐着妃嫔,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坐的是整个后宫中不得宠,却又是四妃之首的沈淑妃,沈筝。
“明日便是岑德妃的入宫之日,本宫可提醒你们,各自都安份点。一进宫便被封为妃,可见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说着,皇后苏云清的目光落在一旁不停吃着东西的沈淑妃身上。
她还是那副样子,谁都不理,来了不是吃就是喝的,搞得像是她宜春宫里什么都没似的。
一旁的许昭嫔道,“皇后娘娘,皇上就是偏心,臣妾进宫都两年了,皇上连瞧都没瞧过我,这会新人进来直接就封了妃。”
挺着肚子的谢宸嫔更是不满,“我都快七个月了,皇上非但没加封,连看都没来看过我。皇后娘娘,你可得去皇上那替臣妾说说了。”
其她嫔妃见她那样不由地嬉笑起来,许昭嫔道,“谢宸嫔,你都大着肚子,皇上找你干嘛?你又能干嘛?”
被人这么一说,谢宸嫔气的脸上都有些发白了,一扶肚子,“皇后娘娘,臣妾不适,先行告退了。”
皇后苏云清笑笑,“你先回吧!”
沈筝面前吃的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拍拍手里的果壳,“皇后娘娘,臣妾吃的也差不多了,就不在这陪您了!”
苏云清撇了她一眼,“若不够,本宫命人给你送点去!”
“别了,臣妾在宫里虽然最不受待见,也不至于挨饿!”言罢,起身告了退。
长秋宫中一派喜气洋洋,入目尽是红色,宫女和嬷嬷们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后,都退到了殿外守夜。
今夜是皇上与新封的德妃岑媛媛的大喜之日,这后宫从来都不缺新人,苦的都是旧人。
怕是这会后宫里又有哪位娘娘正谋划着如何能获得恩宠了。
回了宜春宫里的沈筝倒是一脸的淡然,“谨言姐姐,你快算算,这皇上从登基开始是第几个呢?”
谨言是这长春宫里的姑姑,与沈筝在潜邸时便交好。
谨言道,“娘娘,只要你点个头,皇上还不是立马就来?要不奴婢现在传话出去说娘娘晕倒了,你瞧皇上他来不及?”
沈筝笑了,“嗯,是个好主意,谁让他负我,不过,这么一来,明日一定会被皇后找去训话的。我可不给自己找麻烦。”
谨言边替她铺床边道,“就是,娘娘既是四妃之首,又有皇长子,怎么能与她们这些女人计较,失了自己的尊贵。”
岑德妃坐在正中的软椅上,想着自己的父亲是一品大将镖骑大将军,皇上定是看中自家的背景,才将这份殊荣给了自己。
只可惜,自己上面除了皇后,还有一位听说入宫来就没怎么得宠的淑妃,只因在潜邸时,她为皇上诞下了第一个皇子。
皇子?以后她与皇上会有多的是的皇子。淑妃又如何?
当今皇上唐煜今晚喝了不少酒,不是因为敬酒的人多,而是因为,心里烦闷,为什么,那个女人还是无动于衷?
带着几分醉意,他被人扶着进了长秋宫,看了眼面前遮着盖头的女人,心里不由地一叹,大概皇上是这世上做新郎做的最多的一人了吧!
可做了那么多次,他一次都没有做过她的新郎。
罢了,不再多想,唐煜拿起喜称,掀开盖头,只见面前的女人不过十六七岁,面若玉啄木,一点嫣唇,满头的金簪玉细尽显奢华,“岑媛媛,是吧?”唐煜开口问道。
岑媛媛忙起身低头施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起吧!”唐煜背手立于正中。
岑媛媛抬头,向他看去,玉冠束发,剑眉飞扬,唇微微上挑,笑中带着几分轻浮,却又是好看引人注目的。
看一眼便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了。
“今晚,朕已经来过了,你自己歇着吧!”说罢,唐煜做式要走。
岑德妃急了,若今日得不到皇上的恩宠的话,将来怕是,“陛下!”她不由地伸手拉住了唐煜的胳膊,“陛下,今日是臣妾入宫的第一天,陛下……”
唐煜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有些嫌弃,但又强行忍耐了下来,“南方水患,朕还有公务。”
“陛下……”岑德妃带了几分委屈的声音中间又加了几分哽咽,但皇上向来不吃这一套。
唐煜收回手,整了整衣袍,“待有空朕自然会过来看你的。”
说罢,他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大踏步地走了。
唐煜身边的贴身公公李喜见皇上出来了,心里一松,脸上露出了喜色,“恭喜陛下!”
唐煜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们不知朕的心事,你还不知。”
“陛下,宜春宫里传来话,说娘娘已经歇下了。”说着,李喜的目光转到了皇上的脸上。
唐煜心里憋闷,又歇下呢?上次同时入宫四个嫔妾,她早早歇下了,后来自己喝酒误事,令谢宸嫔怀了身孕,她又早早歇下,今日依旧如此。
2.纵火
“李喜,让你去宜春宫放把火,随便烧点不紧要的屋子。”唐煜心里有了分小得意,就不信了,她还能睡的安稳。
“这……”李喜囧了,皇上下令在宫里放火,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想抗旨?”唐煜反问道。
“老奴不敢。”李喜心想,这事还得自己亲自来,若被人发现是皇上下的命,这还的了。
唐煜见李喜自己跑去了宜春宫的方向,自己背着手,慢慢地也踱了过去。
英雄救美总行吧,难不成朕救了你,你还不留朕住下?表示表示?
李喜知道这位娘娘贪吃,平日里喜欢在自己宫里的小膳房里做吃的,这放火的地方,只能选膳房了。
唐煜刚走到宜春宫外,里面便一阵喧闹,“走水了……走水了……”听着声音,他不由地勾起了唇。
谨言闯了进来,“娘娘,膳房走水了。”
沈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的腊肉!”话还没说完,人便冲了出去。
谨言提着她的鞋子,在身后喊着,“娘娘,鞋,你穿了鞋再跑。”
宜春宫里的宫人大多都是潜邸的人,大家心里明白一点,膳房比娘娘的寝宫要紧,这会所有的人都跑去了膳房处灭火,场面一度失控。
沈筝看着面前烧起来的膳房,心疼呀,那些腊肉都是用上好的五花肉条所做,可花了她不少的心思,这一烧,除了能在这再闻闻肉香,怕是啥都不剩了。
“娘娘,快把鞋穿了。”谨言刚想附身替她穿鞋。
沈筝的身子却一轻,被人抱了起来,“膳房着火,你怎么光脚就跑出来了,也不怕着凉。”
沈筝一看来人,皇上,“好巧!”她这膳房常年都有人职守的,平日放火做的也好,从未走水,今日这真是太巧了。
“朕路过此处,见有人喊走水,怕你有事,这才进来看看的。”唐煜刚想报着人往回走。
沈筝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陛下,我还得默哀我的腊肉,你没事早点回长秋宫。”
“筝儿,今日你这不太平,不如我留下陪你?”唐煜在没人的时候,与她都是以我自称。
李喜不知从何处赶来,跑的头上已经出了细汗,“陛下,娘娘!老奴已经多派了人手,这火马上就能灭。”
沈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鞋上有碳灰,手指上有蜡油的痕迹,不会吧?就说自己的膳房怎么会说烧就烧起来呢?
“陛下,请问纵火罪该如何处置?”沈筝得意地问道。
一看她那个小表情,唐煜心知不好,要被发现?“嗯……徒三年。”
“不止吧,在宫里纵火,我这可是有小皇子的,能算谋反吗?”沈筝眼神在李喜脸上瞟了瞟,笑的是绵里藏针。
李喜觉得自己后脖颈不停地往外冒着冷汗,他不由地看了眼皇上。
唐煜硬着头皮问道,“你怎知是纵火?”
“陛下,我若连这么简单的纵火都看不出,当年那些案子如何能破?”沈筝一挑眉,“认了吧!你认总好过让修公公认。”
李喜听到这,自知是瞒不住了,得罪皇上顶多是死,得罪了娘娘可是生不如死,权衡利弊后,他决定还是得罪皇上的好。
“娘娘,是皇上命老奴放的火。老奴哪敢不遵旨。”李喜边说边跪了下来。
沈筝长长地哦了一声,“陛下,好手段。”说着,脸色的笑意渐失,“谨言,一会你将损失列张单子,明日交给陛下。”
“是,娘娘!”谨言心里想笑,脸色还得憋着。这回皇上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唐煜一把拽住她,“够了,你还要与朕闹到什么时候?都三年了,你还没闹够吗?”
沈筝不甘示弱道,“放火的是陛下,怎么成了我在闹了?”
“我……”唐煜被她顶在杠头上了,“筝儿,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哄也哄了,错也认了,你就不能……”
“呵!”沈筝对上了他的眸子,“你若觉得委屈,大可不必如此,想着得你恩宠的女人多的是……可我不稀罕,我只稀罕当年的那个唐煜,当年的楚王。”
唐煜默默地放下了手,这一个坎,她是过不去了,自己与她怕是只能缘尽如此,负了她的,也不知下辈子能不能还的上。
得了天下,却失了她,值得吗?唐煜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问自己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沈筝已经消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了。
再回首,除了无边无际的黑夜,还有什么?曾经她是自己心中的那一点光亮,突然有一天,那个光亮不再为自己而明。
那夜,唐煜站在宜春宫外久久不肯回去。
宜春宫本就是为她而建,她说她讨厌冬天,于是他在后宫中挑了阳光最充足处,引温泉入内,建造了宜春宫。
然后从江南运来植物,种于暖房中,只为博得她一笑,可红颜虽在,笑颜却不在。
3.降级
翌日一早,各位嫔妃纷纷去皇上的勤政殿请安,皇后苏云清早早便到了,今日因有新妃会来拜见,她特意穿了便服。
“皇上,听说昨夜宜春宫走水呢?”苏云清问道。
“朕放的!”唐煜答的痛快,对于皇后,他没什么可瞒的,整个宫里的嫔妃们,只有皇后知道,自己与沈筝之间的感情。
苏云清噗呲一声乐了,“陛下该不会又被她看穿了吧!”
唐煜微微蹙眉看着她,“嗯!朕又没能斗过他。你们应该庆幸,若真斗起来了,宫里的女人怕是没一人斗的过她的。”
苏云清心里黯然了,三年了,皇上对她的情只怕是越来越深,连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做的出,“臣妾明白!”
嫔妃们纷纷上殿,沈筝盯着两个黑眼圈,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跟玉簪,脸上没有半点的脂粉,唐煜现在就想上去好好揪下她的脸,谁让她总与自己过不去的。
谢宸嫔见了皇上,便是娇滴滴的一副样子,“陛下,你有多久没来看臣妾了,臣妾肚子里怀的可是龙胎。”
沈筝往椅子上一坐,斜眼看着,就看皇上家养的这一窝凤凰如何斗!
唐煜冷声道,“怎么?成天斗来斗去的不辛苦,生个孩子就辛苦呢?”
“陛下……”谢宸嫔一撑腰,将肚子顶的更高了,好像怕谁看不到似的。
沈筝笑了笑,暗道,“这会的毒舌倒是还有点当年唐煜的样子。”
皇后端坐着,也不吭声,看着下面的这些嫔妃,各个都是花枝招展的,谁都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可这脸露了又能如何?
“沈淑妃,听说昨夜你那走水呢?”许昭嫔带着几分蔑视的样子道。
沈筝叹了口气,“是呀,也不知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非得去我这个失宠的妃子那闹事。要是觉得我这个淑妃碍着事了,我让位便是。”
唐煜狠狠撇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位置?才人如何?”
“好啊!”沈筝发挥出不斗就会死的态度看着皇上。
谢宸嫔心想,这事给自己腾位置了吗?不过上面还有一个德妃。
“陛下,若臣妾这一胎是皇子,皇上一定要好好赏赐臣妾。”谢宸嫔生怕皇上忘了自己似的。
“若是公主呢?”唐煜反问道。
“公……公主……”谢宸嫔又一次无话可说。
唐煜的心中已经是一片寒凉,苏云清担心皇上这会不给新人面子,偷偷拍了拍他的手,“陛下,岑德妃马上就到了。”
说话间,一个身穿红色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的女子姗姗而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岑德妃施礼道。
沈筝见了这位是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时不时的撩人心怀,暗道,这后宫的女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心有点酸。
“免礼,平身!”唐煜没有半分的感情地看着她,若他的筝儿能有三分如此待自己,怕是睡觉都能笑醒了。
岑德妃起身,又对沈筝一礼,“淑妃娘娘……”
谢宸嫔笑着道,“现在可没有什么沈淑妃了,陛下刚刚将她贬为沈才人了。”
岑媛媛愣了愣,看着这位沈才人,脸色无悲无喜,“我还是称你一声姐姐,毕竟你比我大。”
“不必,后宫尊卑有分,妾身不敢妄自尊大。”沈筝起身让出了位子,退到最后。
有不怕死的上来继续挑事,“岑德妃,你可得早上为陛下诞下龙胎,让宫里再热闹热闹……”赵容嫔道,她虽列在嫔位,可也从未得到过皇上的恩宠,平日低调,看着今日的好戏,再如此也低调不起来了。
一个小姑娘,不过是有些背景,进来就是妃,自己何时才能熬出头来。
岑德妃娇羞地低下了头,“陛下……”
“今晚朕去你那!”唐煜回道。
岑媛媛的眸子中闪出了光芒,其她的嫔妃,脸上都掩不住内心的嫉妒。
“还是年轻好,我们这些怎么比的上岑德妃,对吗沈才人?”催仪嫔冷声道。
沈筝心里哀叹,现在是谁都能上来踩她一脚,踩吧,只要你们的脚不疼。
皇后苏云清心里也是几番滋味的,自皇上太子时嫁与他,虽一入东宫便是太子妃,高了沈筝半头,可自己与皇上之间约定好,皇上只给她一个皇子和一个后位。
她一入东宫就是太子妃,如今贵为皇后,却不是皇帝心上人。
皇上与她是以礼相待,与沈筝才是情。
沈筝本想说,今日儿子琛儿的生辰,他答应过琛儿与自己每个生辰都与自己,每个生辰三人都要在一起。
看来他要失约了。
沈筝擎着眼里的泪水,努力地抿住嘴。
所有嫔妃出了勤政殿,皇后苏云清留了下来,“陛下,今日琛儿的生辰,你不应该忘。”
“朕知道今天过分了。”唐煜心里自责,怎么就与她对上了呢?
“臣妾告退!”苏云清自知他两的事自己无法多说。
皇上与沈筝才是真正的夫妻,少时的夫妻,这种情分,绝不是旁人能比的上的,她苏云清不过也是一个旁人罢了。
4.生辰
沈筝回了自己的宜春宫,唐琛正蹲在地上斗蛐蛐,见着自己的母妃来了,飞奔过去,“娘……”
沈筝抱起儿子,刮了下他的小鼻子,“琛儿,今天调皮没有。”
“没有,琛儿很乖的。”唐琛搂住沈筝的脖子,在她的脖子里蹭了好一会。
沈筝听了却道,“不调皮就不对了,你是男孩子,调皮是应该的,明白吗?”
唐琛做了个鬼脸,从沈筝的身上跳了下来,“走喽,我要去调皮了。”
沈筝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似乎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是最开心的。
谨言端着茶走近,“娘娘,今日皇上怎么回事?依奴婢看,娘娘可不能这样下去了,就算你不为自己,小皇子你总得打算吧!”
“嗯!”今日唐煜搞的她也有点懵掉了,确实应该为琛儿打算了。
唐煜在去长秋宫的半路便改去了宜春宫,还命人拿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说是给琛儿的礼物,可实际却是拿来给沈筝玩的。
“筝儿!”唐煜手里拿着一只鲁班锁,“瞧瞧,这是我让人重新设计的机关。”
沈筝狠狠剜了他一眼,“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颗糖?”
“筝儿!”唐煜将鲁班锁放在她的手心里,“谁让你白天话里有话的激我的?”
“陛下,第一,是你放火在先的,第二,你不觉得你养的那些宠物天天都当我是眼中钉吗?”沈筝又将鲁班锁还到他手里,“麻烦你把我的腊肉还我,琛儿还等着吃。”
“好!”唐煜宠溺地看着她,“筝儿,我们不闹了好吗?”
“陛下,我没闹,我做的每件事情都是认真的,很认真。”沈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收回了目光,“也许,有一天我能想通。”
“有一天?”唐煜揽住她的肩膀,“这一天,你还要我等多久?再一个三年,还是三十年,还是你要用所有余生来想才能想通?我不是没有耐心,我只是想能与你能有更长的时间相守。”
沈筝低头一言不发,三年了,宁可想他,想到在夜里哭泣,宁可做完他喜欢菜再到掉,宁可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都不愿意与自己妥协。
她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他,异或都有。
许久,唐煜又开口道,“筝儿,你知道我与皇后的约定,我从未失约过,谢宸嫔我无话可说,是我的错。”
唐煜见她半天不说一句话,心知她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了,“筝儿,我答应你,若谢宸嫔生下的是皇子,我马上立琛儿为太子。绝不会让你们受半分委屈。”
“罢了,自己被追*了快二十年,还想自己儿子被追*吗?”沈筝起身收拾起他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一会吃了饭,你去长秋宫,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别失约了。再说,岑家手里有兵权,对朝廷的作用,我还是知道的。”
“你还是在意对吗?”唐煜追问道。
沈筝手里的动作一顿,“拜托,毕竟我在你身上是花过心思的。”
唐煜一笑,“要不,我今晚留在这?反正就算我去了长秋宫也不会干嘛!”
“你不怕她家里人找上来吗?”沈筝反问道。
“找呗,大不了我将这江山再打一遍。”唐煜真就无所谓了,一个岑家,难不成真了为了一个女人造反,若真有心返的话,任何借口都能返。
沈筝懒得与他再做口舌之争,她不想留的人,拿扫帚哄也得哄出去。
晚膳时,三人倒是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样子。
唐煜发现,自己这儿子被沈筝教的是越来越狡猾多端了。
最终无论唐煜说什么,沈筝只有四字,“慢走不送。”
唐煜只得悻悻然地离开,若男人也能哭的话,他真想好好哭一场,作为皇上的他表示心底委屈。
5.落水
御花园的湖边,沈筝正看着刚从宫外送进来的小说,唐琛与宫人们在一旁玩耍。
突然有人大叫,“不好了,小殿下落水了。”
沈筝听了大惊,忙跑了过去,只见唐琛在湖里用力扑腾着,宫人们更是七手八脚的不知如何是好。
沈筝做式便要下去捞人,谨言却先冲了下去,冲着唐琛游去,谨言不光水性好,还有几成的功夫,没一会便把人捞上了岸。
宫人们此时已经跪了一地,
沈筝将唐琛平放,冷静的用双手按压他的胸口,一下,两下,三下,从唐琛的嘴里喷出了一大口的水,接着他便是一阵猛咳。
“琛儿,琛儿。”沈筝急切地唤了两声,唐琛落入了自己母亲的怀抱哭了起来,他还能哭,便没事,她的心不由地放了下来。
“谨言,你带琛儿先回去。”此时,沈筝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严肃,甚至带着几分寒意。
她的目光却锁定在湖面上的一个球上,她曾经担心,琛儿因为追球会落水,早就下令,任何人不得在湖边玩球,今日这球出现的蹊跷。
一边命人传太医,一边往湖边走去。
湖边有一座假山,上面种了些植被,尽是些说不出的植物,唐琛似乎就是在这附近落水的,他绝不会无缘无故落水。
沈筝想着,抬腿便上了假山,她走的很仔细,避开了所有可能出现印记的地方,有脚印,虽然不深,但肯定有人来过。
看大小不像是平日里修剪树木的公公的脚印,倒是像女人的。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山上有一个坑,里面有水,在植被的掩盖下,还有一根麦秆,原来如此。
沈筝顿时心里明了,这宫里还有人会设计这种诡计,只是手法太一般了。
“来人,大皇子落水,马上通传皇上。”沈筝下了假山,将地上跪着的人仔细瞧了瞧,其中有一个宫女的鞋上似乎有些泥土。
沈筝暗道,就凭刚刚那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都先跪着吧,一会皇上来了再说。
唐煜哪敢有半分的耽搁,带着人便来了御花园。
沈筝递给他一个笃定的眼神,唐煜明了。
沈筝一指那个鞋上有土的宫女,“你,出来!”声音森严。
“娘娘……”宫女几乎是爬出来的。
“谁让你*,你可是潜邸的人。”沈筝问道。
“娘娘,奴婢什么都没干。”宫女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沈筝不与她争辩,淡淡的说出了作案手法。
“有人提前将球放进水坑里,算好了时间,将水引入水坑,待水坑里的水满后,球自然浮起,顺着假山滚下去,引琛儿落水。每日琛儿都是固定时间过去玩的,所以这人怕是早就谋划好了。”
“只是……”沈筝又看向另一个公公,“你出来。”
“娘娘,不关奴才的事。”公公亦是跪在地上磕头。
“是你引琛儿去湖边的,你看你鞋子上还占有湖边的水草和湖水。”沈筝看向唐煜,“陛下,觉得如何处置他们?”
唐煜道,“不说就交到慎刑司!”
“陛下,奴才万死……”公公不住地磕头,“是奴才一人所为。”
“不,是奴婢所为。”宫女也不住的磕头,“是奴婢一个所为。”
沈筝听了这二人的话笑了,“你们该不会有什么私情吧!”
此言一出,两人顿住,相互瞄了一眼,又垂下了头。
“果然,是许昭嫔吧?”沈筝问道。
地上的两人面面相觑。
沈筝缓缓道来,“尚宫局的许嬷嬷是许昭嫔的姑妈,她答应事成之后放你出宫?”她看着地上的宫女,继续问道,“可他是公公,你们……”
公公在地上磕头回道,“奴才是十五岁进宫的,进宫前与素素已定终身,可素素被家人买进了宫,奴才跑去理论时与人打架,废了身子。这才跟着进了宫。”
素素接着道,“我们在宫里相遇,私会时被许嬷嬷发现,她将我们掉到宜春宫。说只要替她办好事,便能偷偷放我们出宫。”
“来人,请许昭嫔。”唐煜愤然道。
许昭嫔自知事情败露,又是磕头,又是求饶,道,“臣妾是鬼迷心窍了,以为皇上失了皇子,会临幸其他嫔妃,这样臣妾就有机会了……”
这公公与宫女算是可怜人,沈筝放他们出了宫,但可恶之人必定受到严惩,“来人,她二人意图谋害小皇子,拖出去杖毙!”
6.回归
唐煜握住沈筝的手,“放心,朕现在就命人将你的宜春宫查一遍,不是潜邸的人全部赶出去。”
沈筝抬眸看他,原来,他还是如以前一般在意自己的安危,入宫时,他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全给了自己,他说,只要她好,自己才能一直往前。
沈筝回了宜春宫看了看床上刚刚入睡的唐琛,替他盖好被子,悠悠地问着谨言,“你说,我是不是错呢?与他一起是就应该算到他的将来绝不会只有我一人。现在我在矫情什么?这矫情地差点害了琛儿。”
谨言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当是安抚,“皇上对你向来是一心一意的。只可惜他是皇上,你不能事事追求完美。哪怕是普通人家,也会有各种的不完美。”
沈筝的心结算是解了,他是皇上,自己爱他,琛儿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母亲,因为这些,自己必须得复宠,虽然从未失宠过。
翌日,
岑德妃想见勤政殿的皇上却被挡在了外面,李喜道,“娘娘,皇上向来批阅奏折时不愿被人打扰。”
岑媛媛委屈地提起手里的食盒,“我是给皇上送点心的。”
“老奴替娘娘拿进去吧!”李喜伸手想接。
岑媛媛却收回了手臂,她眯了眯眼睛道,“李公公,本宫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皇上平日里都喜欢什么?”
李喜答,“皇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喜欢什么?娘娘还是先回吧,老奴一会告诉皇上您来过。”
“哼!”岑媛媛心里有火,却不敢发,她还没傻到在皇上的红人面前失了礼数,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李公公,一点点,不成敬意。”
李喜看了尴尬一笑,“老奴就是一宦官,要这也没用,娘娘收了吧!”
岑德妃自知无趣,转身便走,沈筝这会正从台阶往上来,两人微微错身,沈筝施礼,“妾身给德妃娘娘请安。”
岑德妃理都没理,继续往下走去,再回头时,沈筝已经步入了勤政殿。
沈筝正笑颜如花的站在唐煜的面前。(原标题:《娘娘请正经宫斗:咸鱼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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