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宿老板娘的红颜江湖

一个民宿老板娘的红颜江湖

首页角色扮演红颜江湖更新时间:2024-04-30

命运啊,说是注定,不如说是你忘了是在何时做了选择。

朋友从皖南古镇旅游回来,带给我一本客栈赠阅的,由民宿老板娘写的诗集。
读着民宿老板娘的诗集,令我想起久未联系,同是民宿老板娘的一个朋友——苏南水乡古镇的小吴。
八十年代末,小吴由乡下外出闯荡打拼,最后重又回到乡下,利用父母的乡下老宅,开了一家取名“过往”的民宿。
小吴和我一样,都曾是80年代那批狂热的文学爱好者。这么多年过去了,兴许小吴也同样写就了一本或几本诗集。我知道,以小吴的经历,委实可以写一本令人唏嘘的红颜江湖的小说。
我萌生了去水乡古镇看望小吴的念头。届时,在小吴开的民宿住上两天,与小吴近水乡石埠而坐,边饮茶叙旧,边望小船出桥,听水浪拍岸。
我还要去看看另一个同样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小吴的前夫老江。

1
九十年代初,我在一家国企做设备主管。经上海的业务单位介绍,我与苏南SX镇一家乡镇企业建立了业务关系。
那时,小吴还是一个邻家漂亮女孩模样,在这家乡镇企业做销售科长老江的助理兼描图员,经常参加我与他们企业的技术交底。
无意中,我在小吴的描图板下发现了《普希金诗集》和《马雅可夫斯基诗集》,使同样爱好文学的我颇为惊奇。闲暇,我和小吴聊得最多的都是文学。
小吴的家在乡下,她的文学爱好源于中学老师对她作文的鼓励。
她高考落榜后就出来打工了,一是迫于家庭经济压力,再就是为了逃避家里给她在乡下定亲。
这家乡镇企业的销售科长老江是个能人,企业大部分客户都是老江开发的。老江一个人顶着企业的大半个天。
一年多时间里,老江由销售科长提拔为副厂长,再被提拔为厂长。我和老江也由最初的业务关系发展为朋友关系。
突然有一天,老江带着小吴来向我求助。
老江和小吴发生婚外情,小吴*了。老江乡下的妻子坚决不同意离婚,小吴则坚持要生下孩子。小吴又被镇里负责计划生育的专干盯上了,追着小吴做流产。无奈,老江来求我给小吴找地方避些日子。
我委托一家业务单位安排小吴住在皖南一个水乡小镇。
知道小吴爱好文学,我搜罗了《泰戈尔诗集》、《契诃夫小说选》等数十本外国文学名著和一些往期的文学期刊,供小吴“避难”时汲取文学营养。
期间,我携妻子前往小镇,陪小吴吃了两次饭。
老江以净身出户为条件离了婚。
我应邀在老江和小吴他们租住的城郊民房里喝了一顿喜酒。席间,小吴不顾怀有身孕,抢灌了一大杯白酒,流着泪,自嘲是给自己庆贺。
老江还是因他与小吴的婚外情被免去厂长职务,离开了那家企业。小吴也随之离开。


2
老江宅在他们租住的民房里打了一个多月麻将,在小吴的一再催促下,受聘接管了一家村办企业。
老江没想到,各类乡镇企业已经多如牛毛,随之皆陷入产品同质化恶性竞争。老江使出浑身解数,结果却是订单越多亏损越大。
那时,我所在的企业,从国外进口了一条生产线。因受困于设备的零部件进口成本高、周期长,且手续繁杂,我拿着进口设备的零部件图纸,救火一般,四处寻求进口设备零部件国产化解决途径。
我同时也甩给老江一套全是外文的零部件图纸,只为让他见识一下,根本没抱希望。
老江的确是个能人。他揣着图纸跑上海,驻北京,通过联营、技术入股、销售利润分成等在当时绝对是开先河的多种经营方式,最后真的被他搞成了。
老江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也救了老江企业的命。
能人胆子大,老江又尝试将此模式延伸至其它行业,同样获得成功。
一些乡镇企业为了生存,纷纷寻求挂靠老江的企业。老江原来所在的企业,也通过政府牵头,与老江洽谈合作。
老江成了知名企业家,镇政府专门奖励他一辆小轿车。
小吴生了一个女儿。
半年后,小吴不顾老江反对,找来初中毕业在家待业的妹妹帮着照料女儿,就去一家新单位报到上班了。
小吴完全可以不用去上班。老江挣的钱足够她在家做个优雅的全职太太。但小吴有自己的想法,女人必须要工作,必须要有自立的经济基础。基于前次教训,她不愿到老江现在的公司就职。
能人老江又和他聘请的学机械制造专业的大学生女助理暧昧上了。
有一天晚上下班,小吴被老江的女助理拦住。
女助理告诉小吴,她*了,是老江的,希望小吴成全她。
小吴找老江确认了此事。小吴没有发作,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
小吴问老江,她比我漂亮吗?没有。是因为她比我学历高?也不是。那是为什么?老江恳求小吴原谅。小吴说,我不会原谅的。

3
小吴和老江办理了协议离婚,老江再次净身出户。
小吴带女儿回到乡下父母身边,一边帮父母打理家务,一边做女儿的全职幼教。闲暇,躲进她的 “象牙塔”,以文学疗伤。
小吴将父母的旧宅重新翻建,围了篱笆院子,植入花草,又买了些被人废弃的旧缸瓦罐布置庭院。为此还被围观村民笑话多日。
老江和小吴离婚以后,多次约我喝酒。老江后悔与小吴离婚,特别是当他知道,他的女大学生助理以假*欺骗了他。
我把老江的悔意转达小吴,小吴流泪回绝。
我再次见到小吴时,小吴已是一身职场白领装束,与我印象中的小吴判若两人。
小吴参与收购一家村办企业,是主要*之一。我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了他们企业的开业仪式。
晚餐后,小吴安排司机送我住进镇上一家酒店的商务客房。
洗漱完毕,我坐在沙发上翻看小吴他们企业的宣传资料。有人敲门,门外站着一个极漂亮的有些胆怯的女孩。
先生,能陪你聊聊吗?
不需要。我关上门。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敲门声,还是刚才的女孩。
女孩说,是吴总安排她来的。
我把她让进套房会客室,递给她一杯水。我试探着问了她一些小吴的情况,确认她是小吴手下的一个客户专员。
我提出让她陪我出去散散酒气。走出酒店,我招了一辆的士把她送走了。
我明白小吴并无恶意,我也不是传说中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我不想给小吴留有话柄。
次日一早,小吴赶来酒店陪我共进早餐。对小吴昨晚安排女孩的事,彼此心照不宣。
在酒店大堂外与小吴分手的时候,小吴突然上前给我一个拥抱。

4
2000年,我离开原来的企业,先后受聘异地几家民企做职业经理人,与老江和小吴渐渐少了联系。
多年后,在昆明出席一个行业论坛时,我偶尔邂逅了老江原来手下的一个业务员,听他讲起了老江和小吴后续的一些事。
老江又离婚了。老江这次离婚的代价更大,他那个大学生妻子举报老江贪污挪用,偷税行贿,把老江送进了监狱。
小吴后来跟老江原手下的销售科长(他和小吴还同在一个企业时就曾是小吴的追求者)结婚了。婚后,小吴发现他对自己女儿心存不轨,又坚决跟他离婚了。
小吴投资的村办企业持续亏损,被迫转租。后遇政府拆迁,因企业占有的土地属集体产权,小吴仅得到一些象征性补偿。
小吴又投资了两辆出租车,自己开一辆,另外一辆外包收租金。
一个偶然的机缘,小吴结识了某镇的镇*。为了能给女儿入一个城镇户口,她做了镇*的情人。镇*后来犯罪进了监狱,小吴受到牵连,被关押了几个月。出狱后,小吴服毒自尽,幸被女儿及时发现,送医院抢救捡回一条命。
小吴变卖了城里的房产,回到乡下。将父母老宅重新装修,开了一家民宿。

5
岁月悠悠,令我禁不住唏嘘感叹命运无常。
我又想起《塔希里亚故事集》里的一句话,命运啊,说是注定,不如说是你忘了是在何时做了选择。
我来到小吴所在的苏南水乡古镇。
小吴开的“过往”民宿客栈在古镇水乡一隅,招牌并不显眼,我一路问了几个人才找到。
我没有进客栈,先沿着客栈的篱笆院子转了一圈,期望能远远地看到小吴的身影。
“过往”客栈的篱笆上爬满丝瓜、扁豆和一些小喇叭花。散养的鸡鸭并不惧人,悠闲地觅食。河边一棵百年老树,浓荫蔽日。树荫下,一条青石板小径蜿蜒至河边,端处横陈一块长条石,蹲在条石上,举目可见远处石桥孔摇摆的船只和桥上驻足的行人。
投宿客栈的人不多。一个小姑娘给我办理入住手续。
我问,老板娘在吗?小姑娘说,不在。
你们老板娘姓吴?小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有老板娘电话吗?小姑娘摇摇头。
我在客栈住了两天,一直未见到小吴。吧台小姑娘说,她也好久没见到老板娘了。
我决定不再等了。
次日早餐时,我邻桌一个约莫三十多岁年纪,装束精致的女人,一边用餐,一边不住地打量我。
女人离开了一会儿,用盘子给我端来一杯咖啡。问,你姓谢?你是MAS的谢处?
女人自我介绍是小吴的妹妹。
她听吧台小姑娘说我一直在打听她姐姐,她查了入住信息,猜是我。她早就听姐姐说起过我。
怎么不见你姐姐?
她长久不语,眼里突然涌出泪水。她说,姐姐病了,是癌症,在医院住院化疗。姐姐不让告诉任何人。
领我去看看她。
姐姐不愿见任何人。
又一阵沉默。小吴妹妹说,这样吧,我马上要去医院,我把姐姐搀出来,你远远地看一下,不让她知道。

6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向小吴妹妹打探老江的情况。
小吴妹妹告诉我,老江现在一家养老院。
提到老江,小吴妹妹压抑不住气愤,都是他害得姐姐,可姐姐现在居然还同情他。
小吴妹妹告诉我,她姐姐有一次去养老院看望朋友的母亲,偶然发现老江也在这家养老院。老江住在一个塞了七八个人的房间,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离开养老院前,姐姐找到院长,出资将老江安排住进了两人一室的房间。
小吴妹妹知道后直朝姐姐吼,姐姐说,他毕竟是她女儿的父亲。
小吴妹妹还是决定开车弯去养老院,让我见一下老江。
护工领我们找到老江时,老江坐在室外花坛旁边的木条椅上,双手合在胸前抱一根拐杖,眯眼打瞌睡。老江已经老得认不出了,那张脸真像是一块“老姜”。
我走到老江身边,挨着他坐下。老江没有动静。我凑近喊了他一声,老江睁开眼看看我,以为要他让座,朝一边欠欠身子,又闭上眼睛。
小吴妹妹见状,上前近乎吼道,老江,他是MAS的谢处!
老江重又睁开眼看看我,半天,又闭上眼睛。
离开养老院的路上,我和小吴妹妹都沉默不语。
我按照小吴妹妹的叮嘱,在医院肿瘤病区大门外远远地候着。
一会儿,小吴妹妹搀着小吴慢慢走出病区大门。
小吴头上深扣一顶紫色绒线帽,蓝条病号服外面罩了一件酒红色短风衣。小吴傍着妹妹漫步走进一个花坛。
她们走完第二圈,我迎面站在了小吴面前。小吴妹妹一惊,小吴愣了片刻,认出了我。
小吴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来看她,激动中脸色愈显苍白。
我赶紧就近找一个长条椅让小吴坐下。
绒线帽盖住了小吴的眉毛,看不见她的头发。多年不见,小吴除了面容气色有些苍白,略有些富态,未见太大的变化。
我长话短说,催她赶紧回病房。
小吴示意我在病区大门止步,让妹妹陪她进病房。
小吴走几步停住了,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我,像是要跟我说什么。
我忙走上前。小吴说,能抱我一下吗?
我上前轻轻拥抱小吴,两眼发热。
小吴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身体有些微的颤抖。
半年后的一天,我收到小吴妹妹发来的短信:谢处,姐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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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咸玉,安徽马鞍山人;下过乡,先后在国有上市公司、合资企业、民企做职业经理人。爱好写作,有多篇作品散见于纸媒和网络微刊。

来源:知青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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