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华夏大地,山水独绝。名胜古迹、名人轶事数不胜数。但最是那无边无涯,刀光剑影的江湖往事,为广大看客津津乐道,经久不息,流传开来。若风景如画,神仙伴侣行走其间,更是人间胜景。如此,才引出如下的故事来。
说不出是何年何月,只知是华夏一个盛世王朝。
贞元三年,在远离都城的西北陇西郡,有一名婴儿降生了。这一日,东方紫烟升起,到夜间电闪雷鸣,给荒凉的西北土地降了一场及时的甘霖。此子生下来便唇红齿白,面容俊秀,端的惹人喜爱。此时作为当地有名的乡绅富户,李长乐终于在自己的天命之年迎来了自己的儿子。没错,李长乐便是这小儿的父亲。长乐一见这小儿,神态优雅,姿态活泼,喜爱之情油然而生。一欢喜,随便起了个不怎么顺口的名字---李生白。由是家人如何反对,长乐一意孤行定了此事。
转眼间,生白已长得三四岁大,李家人这些年全部心思无一不花在这小儿身上,给他吃最好的野珍,穿最好的绸缎,就连先生也请的名门世家。真可谓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无所不用其极。这生白却也争气,只三四岁,便将古籍经典背得滚瓜烂熟,偶尔出口成章,却已有独特见解。再加上活泼好动,聪明伶俐,可把一家人哄得热热闹闹,开心非常。一日,生白做完一日之功,无意在家中书房翻出一本古书来,上面赫然写着《惊鸿一剑》。此书布满灰尘,书页残破不堪。生白用小手慢慢拂去,轻轻翻开书页,不料里面确是一套完整的剑法,一招一式,皆有图文注解。白甚是欢喜,遂爱不释手,整天把弄参悟,一来二去,却上起手来,直接拿了一把小时候用来玩乐的木剑,耍了起来。
不料先生见了,气得吹胡子瞪眼,拿他没法,遂拂袖而去,发誓再也不登李家之门。原来这老先生确是陇西有名的书香世家,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楠字,号西野先生,乃是前朝贡生,因看不惯朝堂黑暗,辞去官职,赋闲在家,博览群书,才识渊博。欧阳先生有着读书人与生俱来的傲气,推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世间真理。看到生白将心思放到舞剑上,胡子都气歪了,遂拂袖而去,誓不再来,至于后来如何,又是后话。
却说生白痴迷剑术日久,李长乐着急了起来。为了使生白光宗耀祖,使出浑身解数,遍访高明,无奈生白舞剑之事已传得沸沸扬扬,饶是开出高价,大家也都不愿来淌这趟浑水。
一日,一道士风尘仆仆,从大道而来,只身立于李家大门。看门人问话也不答,只是大笑。门童以为只是一个疯道士,看他衣衫褴褛,一脸沧桑,甚是可怜,便欲带他去厨房领些吃食,不料道士却破口大骂。门童无奈,也不理他,任他自由。由是这样过了三四天,一日李长乐出得门来,看见道士在此胡言乱语,顿时心中不喜。但他自觉广读圣贤之书,街道人来人往,若是无礼,必落人话柄。于是朝道士深深一辑道:“先生光临寒舍,却又止步不前,莫非是我这门槛忒高了些,挡了先生?”谁料道士猛地抬头,两眼放光,大声对李长乐说道:“长乐,长乐,长乐生悲矣!”说完又深深叹了一口气,神色顿时暗淡下来。李长乐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心中想到:这道士几日来疯言疯语也就罢了,现在倒咒起我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刚要唤家丁过来,却又转念一想:这道士看起来不像神志不清之人,不知是何来路,更奇的是一连几日,不入也不走,今日我刚出来便主动与我说话,莫非其中有什么古怪,我且先探听一番,再做打算。
想到此,长乐一改严峻神色,面色缓和,微微一笑道:“先生从何而来?刚才所言又是为何?”那道士听了,也不惊讶,却故意拖长了音调道:“天机不可泄露。”长乐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着急,接着说:“先生不肯直言,莫非是小可招待不周,怠慢之处,还请海涵。若先生不弃,请随我入内详谈。”那道士挑了挑眉,一脸淡然道:“贫道在你门口数日也不见你来迎,怎的突然如此?”长生知是道士在怪他几日前不请之事,觉得好气又好笑。但眼下事有蹊跷,他李长生在此地几十年,名望家财一样不缺,饶是如此,有关人情世故,却也是无微不至。遂赔笑道:“先生莫怪,前几日确有小厮来报,门口有一道人胡乱言语,让入内取些吃食,却又不肯。寒舍正在大道边,平日里乞丐叫花,和尚道士不知道有多少在此驻足,但大多是为了吃食而来,我也从不为难。先生在此,我想与一般索食者无异,便没有在意。却不知先生乃高能大士,一语道破天机,真是惭愧。先生若真为天人,必胸怀广大,不与我这凡夫庸人计较才是。”
道士听了,却是微笑不语。心想这李长乐果然声名在外,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若是我再端着,确是有失得当了。也罢,我来此地,本来也是一段孽缘,是福是祸,尽看造化了。于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势来,继续淡淡说道:“本仙师不与你计较了,前面带路吧。”
这下,李长乐大喜,立马请字出口,左臂伸长,微微欠身,做出一副请的手势,却是没有走在前面,而是恭敬一句:“先生请入正厅。”遂引入。
至此,二人相谈甚欢。奇的是,虽然道士与李长乐聊得投机,却死活不说那一句长乐生悲的来由,饶是李长乐设法追问,均被道士打了哈哈,岔开话题。但在言语间,李长乐发觉此人确实不简单,二斤酒下肚,面不改色,双目炯炯,漫不经心地说话,仔细想来却别有一番光景。李长生当然不傻,也不追问,只是盛情邀请道士住下。道士也不推辞,遂成了李家的座上宾。
话说这一住就是三年。三年来,李长生每一日都对道士好酒好菜招待,道士也却之不恭。李长生甚是着急,但碍于情面,家中也无大事发生,便也由他,时间一久,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更奇的是,这李生白却似乎与道士一见如故,两人关系处的非凡。而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道士是唯一一个不反对生白练剑的人,反而经常指点鼓励。生白自是欢喜,整天师傅长,师傅短,端茶递水,小心侍奉。一来二去,道士对生白也是满心欢喜,却常在不经意间唉声叹气。此事暂且不表。
却说生白读了不知多少圣贤书,又从道士哪里学得天文历法,易数演化,后来连道家经典《道德经》都参悟透彻。由是如此,越久,心性气量发生变化,再也不提科举之事,却油然生出一颗道心,坚定不移。剑法亦是造诣非凡,惊鸿一剑,一剑惊鸿,舞得滴水不漏。真个是:落叶飞花无处折,剑过惊鸿燕归来。
饶是如此,李长乐却似乎高兴不起来,这光耀门楣的重任本来全在生白身上,这下全都化成泡影。思量李家世代书香,财富亦是与日俱增。美中不足的是几代下来,却无一人成功入仕。想到此,不由得悲从中来,又想到道士所言,更是愤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日,道士像往日一般,在后院指导生白练剑,两人正在说笑。突然间,生白直直地倒了下去,脉搏气息全无,像是去了阴曹地府。但是面色红润,英俊的面庞上隐隐透着些白光,却是看上去越发俊朗了。饶是如此,也把李长乐吓了个半死,焦急不知何为。道士确是一脸淡定,好像料定如此。只是神色间有些许哀伤,又有些不舍。
无奈之下,道士把李长乐叫到一边,屏退左右,这才将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这李生白前世乃是文曲星,因思想怪异,行事乖张不尊法度,这才被贬下凡来,要重新投胎做一回凡人。如此还不够,在此期间,势必要经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悲欢苦痛,方可赎前世之罪。而自己则是上天派下来监督执行的仙人,道号重阳子。乃是前朝九九重阳节生人,后羽化登仙,位列仙班,故取九九之数,作为道号。在李生白再图造化期间,他被赋有监督之责,指导之权,却无法逆天改命。曾在三年前算到生白投胎人家,料到有此劫难,才有了故事刚开始的那一遭。
李长乐听得气血上涌,差点没背过气去。饶是如此,他还是按捺住内心复杂纠葛的情感,问道士破解之法。道士皱眉,缓缓道:“破解之法刚才贫道已然提到,便是让他到这浑浊的人世间走一遭,去尝尝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但是作为凡人,他的生命只有一次,不再受上天庇护。所以,是福是祸全要靠他自己了。”李长乐登时才明白过来,但他并不是迂腐之人,觉得既然事无转机,不如放开手脚,顺其自然。
诸位看官不必心急,欲听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编者注:因为本文属于短小说,篇幅不会很长,但若作为故事,则显得有些冗长,无奈之下,选择分节上传,诸位看官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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