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当然明白二老的意思,只是相比皇宫,女儿觉得嫁入凉王府才更能帮到爹爹稳固在朝中的地位。”傅明雪浅声细语,面色无波。
“嫁到凉王府,你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怎么帮为父说好话?”傅尹一时情急,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便是嫁进皇宫,女儿又如何敌得过皇贵妃的恩宠?而且现在的朝局父亲看不清吗?”傅明雪声音略沉。
“什么朝局?”傅尹皱眉,他只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宫里又没人替他说话,他现在,迫切需要这么一个人。
傅明雪下意识瞄了眼厅门,“凉王与皇上,早晚水火不容,这朝堂,谁能替皇上除掉凉王,谁就是最大的功臣。”
“为父何尝不知道,可……可为父已经失败了!”傅尹想到了自己那个草包女儿,恨的直跺脚。
“只是失败,还不至一败涂地,女儿嫁入凉王府,便是为父亲寻得一线生机。”傅明雪眸色冷然,肃声开口。
“什么意思?”傅尹不解。
“父亲试想,皇上是喜欢宫里多一个无关紧要的妃子,还是更喜欢凉王府里多一条不可替代的眼线?”傅明雪三两句,便动摇了傅尹决心。
“你嫁进凉王府,是这个目的?”傅尹狐疑看向自己的女儿。
“当然不是。”见傅尹欲怒,傅明雪继续道,“还有‘冰魄残卷’。”
如此解释,傅尹顿时心宽,脸色也跟着变得慈祥起来。
“只是这样委屈你了,你放心,待你出嫁那日,为父定会备足嫁妆,自不会让你在凉王府失了面子。”
傅尹松口,这让傅明雪暗自舒了口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若没有傅尹点头,自是不行。
虽说是回娘家,可白晓蝶思君心切,第二日便急着回了凉王府,傅青思自是一道回来。
车厢里的气氛自不必说,白晓蝶看傅青思那真是一百个不顺眼。
傅青思不以为意,心里反而有提点白晓蝶的意思,虽然蠢,但不坏,这样的人不该是炮灰的命运。
最主要,傅明雪就要嫁进来了,她不想因为白晓蝶而让傅明雪察觉到什么。
适夜,在自己的水月轩,傅青思看到了熟人。
“所以‘卵蛊’没有解药,你给我下毒的时候是就没想到我会死?”房间里,月寒笙一眨眼一个心酸,一眨眼一个悲愤,种种变换,催人无语。
见战凰不语,月寒笙转尔看向坐在桌边,一直搥着香腮看热闹的傅青思。
“此事与主人无关,你不要累及无辜。”见月寒笙走向傅青思,战凰纵身挡住。
“无辜?现在最无辜的那个人不是我吗?”只要想到自己曾与死神来回擦肩,月寒笙脸都绿了。
“你想怎样?翻脸?”面对月寒笙叽里呱啦一个时辰的抱怨,战凰始终保持沉默,然,她有底线。
看出战凰有出手的意思,月寒笙很识相的甩袖,“你给我等着!”
一袭红衣,横贯长虹,直到夜空中那抹惊鸿身影淡没无踪,傅青思方才开口,“你真没有‘卵蛊’的解药吗?”
“自然有。”战凰据实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看他都后怕成什么样子了。”傅青思有些同情月寒笙。
“属下只是想让他记住一件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跟他有仇啊?”傅青思恍然。
“他曾抢过属下一串糖葫芦。”那时战凰五岁,月寒笙七岁,抢她简直不要太容易。
傅青思嘴角一抽,分分钟越发同情起月寒笙。
战凰退下后,君无烨进门。
其实对君无烨执意要自己抛头露面在白景奕面前,傅青思心里有数,鉴于初得战凰时自己曾长了两天逆鳞,君无烨这是不放心自己,所以才会让她在外人面前亮明身份,他日方难以抽身。
缺德是缺德,可站在君无烨的立场上,这么做无可厚非。
“周允竟然是晋皇兄的人……”初闻这则消息,君无烨剑眉紧皱,眼底掠过一抹隐隐的,微不可见的悲痛。
“依照白景奕的意思,当年夺嫡之争晋王与当今皇上斗的尤为激烈,双方皆在对方阵营安*自己的眼线,后来……”
“后来晋皇兄遇袭,被*手乱箭射于午门菜市口,夺嫡之战就此歇止,但凡明面上是晋皇兄的人都未得善终,至于那些暗线,君飒轩事后也肃清一些。”君无烨语调低沉,握着茶杯的手,不自禁的攥紧。
“王爷与晋王殿下?”傅青思看得出,君无烨此刻的落寞是真情流露。
“晋皇兄遇袭那日,正是本王,邀他入府……”
我不*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心情傅青思能明白。
而且从君无烨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寒光中,她相信此事并不像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晋王君逸寒之死必有下文。
“既然周允是晋王的眼线,应该可以收归已用,王爷想威逼?还是利诱?”傅青思知道,有些事还不到深究的时候,于是插开话题。
“本王不打算用周允的身份威胁他,你可有别的办法?”对待晋皇兄留下的人,君无烨不想太过生分。
“攻人攻心,威逼的确不是上上策,青思听闻周允一向孝顺,其母患有恶疾。”傅青思似有深意道。
“此事本王有所耳闻,好像御医院已经派人过去了。”君无烨点头。
“御医院的人治不好周允的高堂老母。”傅青思提壶,倒了杯清茶,气定神闲开口。
“怎么会,也不是什么大病,风寒感染的重了些,而且你父亲也去过。”君无烨不以为然。
“就是因为他去,周孙氏才不可能好得了。”傅青思嘬了口茶,“傅尹依皇命在周孙氏的身上动了手脚,每月必要喝一碗御医院配制出来的补药,这补药,其实也是解药,周孙氏中了剧毒。”
君无烨思虑片刻,“这是你的计划?”
“没错,只等此事被周允发现,他既不敢贸然质问御医,更不敢去问皇上,他只会想这是皇上的手段,防止他生二心。”傅青思冷静分析。
“然后呢?”君无烨皱眉。
“王爷别忘了,您的府上可有神医”傅青思抬手指了指自己,“咳,青思出诊是要诊费的,按时辰计算每个时辰一百两,药材另算。”
谋得周允就算谋得兵部,有兵部的暗通就会慢慢掌控军方。
君无烨说他不是谋逆,只想自保,那么握有大齐半数兵权,足以自保。
“你跟本王要算的这么清?而且本王给水月轩定的月银似乎也不少?”君无烨抬眸,眼底掠过一抹狐疑之色。
“谁怕钱咬手啊,再说,王爷既然觉得我们的关系不用算的那么清,那多赏青思点儿银子怎么了。”傅青思狡黠的眨眨眼,指了指房顶。
“王爷忘了,水月轩多了一张嘴呢!”
君无烨脸色一白,这是威胁吗?
“本王给你一份,只怕你到周府会哭穷再要一份,这样吧,你若是在周府没要来银子,本王再给你补齐好了。”君无烨起身,想了想回头。
“说起来,你是我凉王府的人,派你出去……嗯,周允若是个懂事的,应该会给本王谢礼。”
傅青思额头竖起一排黑线,周允给你谢礼那我还怎么开口要?从你手里抠银子又那么难!断人财路等同*人父母你造么!
君无烨没在继续讨论,便是认同了傅青思的做法,只是周允到底能不能来找他,犹未可知。
“明日初八,王爷还要睡在这里?”见君无烨褪了衣裳,傅青思好意提醒。
“初八如何?”君无烨皱眉,他不记得初八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日子。
“王爷明日娶妾,娶傅明雪入凉王府为第八妾。”傅青思看得出来,君无烨是真忘了。
“与本王何干?”君无烨不是忘了,根本就没想记住。
“你说呢!”傅青思乐了,你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新娘明日出嫁,你这个做新郎的是不是应该准备准备?
“本王又不是第一次纳妾,有周福去就够了。”君无烨褪了衣裳只剩下内衫,烛光掩映下,那抹修长的身影挺立如松。
意识到傅青思神色有异,君无烨垂眸,转身,踱步过来,“小七在想什么?”
“王爷府上妾侍皆由周福迎亲,唯独青思例外,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衣料甚薄,那股独属于君无烨的气息又扑面而来,傅青思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因为本王总觉得与你前世有缘。”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君无烨俯身到傅青思耳际,轻声开口。
前世有缘她没看出来,今世有冤才是真的!
而且,你说话就说话,贴这么近做什么!
“只盼着不是孽缘。”傅青思不动声色后退,忽觉腰间一紧,整个身子毫无预兆的进了君无烨怀里。
“怎么会是孽缘?凭你与本王现在的关系,如何也谈不上一个孽字。不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能成为凉王府的第七妾,本王的小七,可是千年的造化呢。”
君无烨的手不轻不重的叩在傅青思腰间,手指隔着衣服若有似无的摩挲几下,脸上,透着意味深长的笑。
“王爷言重了,现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共枕眠,勉强称得上同船渡。”傅青思刻意咬重字音,硬是掰开君无烨的手指,踢了踢刚好就在脚下的枕头。
看着傅青思那张略有些红润的小脸,君无烨沉默,他坚定的那份感情已然逝去,固守的执着也已经崩塌,可那三个字却还占着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如何都挥之不去。
或许,他该找个女人。
“你想与本王共枕眠?”君无烨语不惊人死不休,轻飘飘的几个字吓的傅青思猛的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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