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惊天战神》:影片中神话题材的改编,让人感觉看了一定后悔

电影《惊天战神》:影片中神话题材的改编,让人感觉看了一定后悔

首页角色扮演惊天战神更新时间:202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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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神之战》一样,《惊天战神》也是一部取材于希腊古典神话的影视作品。影片讲述了出身低微的平民忒修斯,勇敢地接受命运的召唤,不断寻求探索超越人类的精神与力量,最终在决定人类未来的殊死决战中成为不朽战神。影片导演塔西姆·辛曾执导多部创意大片,本次网罗到英国男星亨利·卡维尔、《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女主角芙蕾达·平托、“老戏骨”米基·洛克等干将加盟,堪称阵容庞大。

然而,影片公映后,票房成绩却不理想,与《诸神之战》相比,有不小的差距。究其原因,笔者认为,《诸神之战》在保留旧版影片故事完整性的同时,执导者尝试以一种现代视角重述文本;而《惊天战神》则仅仅穿着一袭华丽的视觉外衣进行导演自我个性主义的展演,至于情节,颠覆之后,一片荒原。

谢阁兰曾指出:“神话不过是一些组合起来的词语,只有拆解神话,从中引出新的碰撞或新的和谐,它才有价值。”然而,“拆解”之后引出“新的碰撞或新的和谐”却不是“颠覆”一词所能全部涵盖。正如著名西马理论家D·弗克马所论述的:“它与一种技巧有关,这就是复述与变更。

它复述早期的某个传统典型或者主题(或故事)……只不过是其中也暗含着某些变化的因素———比如删削,添加,变更——这是使得新文本之为独立的创作,并区别于‘前文本’或潜文本的保证。……任何重写都必须在主题上具有创造性。”由此我们也可推断,神话改编的根本在于影片的讲述是否能够呈现出新的思考与叙事动力。而《惊天战神》的失败也就在于导演单一延续了以往视觉冲击的风格并企图(仅仅)以此作为制胜武器。简要概之,《惊天战神》的弊病主要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故事讲述脱离原型,缺乏创造力

在希腊神话中,忒修斯是最接近人类的神话英雄之一,他以大英雄赫拉克勒斯为榜样进行冒险,征服强盗猛兽;他制服马拉松野牛,剑*牛头怪弥诺陶洛斯;他甚至还是希腊早期民主政治的制定者和保护者。然而,在《惊天战神》中,这一切都不见了,多情而智慧的“阿里阿德涅的线”、充满哲学意味的“忒修斯之船”等经典也惨遭阉割。

固然,影片重述文本具有改编的权力,但神话的魅力也正在于其人物与故事已经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深入到观众脑海。如果影片肆意改编甚至无视原有情节,那所谓取材于希腊神话就无异于一个噱头。事实上,在《惊天战神》中,导演不过在一出简单粗暴的复仇戏中,把主角命名为“忒修斯”,再添加点“爱琴海”背景,以为如此便完成了希腊神话的神圣伪装。

二、故事推进逻辑混乱,缺乏故事进程铺垫

在故事进程中,影片反复出现“信仰”的字眼,显然,导演企图通过忒修斯从不信神到信神这个过程来探讨“信仰”这个命题。然而,“信仰”到底是什么?导演却始终无法拿出自己的见解。而忒修斯的转变过程也显得极为突兀。仅仅是因为海神波塞冬的一次拯救(忒修斯甚至不知道是波塞冬所为)便完成了从不信神到信神的转变;而仅仅因为相信神,便完成了从单纯为母报仇到奋力拯救希腊拯救人类的升华(或许在导演看来,相信神就等同于接受被神选中的命运),这种叙事逻辑显然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诚然,我们承认转变可以是因为某些事件的强烈冲击从而在某个时刻顿悟升华,然而这种瞬间的偶然是必须通过前期过程的必然来铺垫和推动的。而《惊天战神》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不仅如此,其他诸多情节也缺乏必要的交待。神为什么要选中忒修斯?忒修斯是怎样从不敌数人合力到成为千军难敌的猛将?

圣女先知梦到忒修斯与海恩波利相拥而立的梦境为何没有出现?而宙斯一再不准诸神帮助忒修斯和希腊人,坚持“泰坦不出,诸神不动”与“希腊人必须靠自己”,为此甚至不惜*死自己的儿子战神阿瑞斯,原因何在?众所周知,情节的血肉丰满与叙事的逻辑力量,是影片抓住观众的不二法门。

任何成功的导演,都是在对情节与叙事的平衡与把握中,倾注他对电影文化的哲学理解与对故事文本的现代思考。而《惊天战神》显然陷入这样一个迷幻陷阱:影片有着对《斯巴达300勇士》(制片人前作品,票房收入甚为理想)的深度模仿。导演依然以为,只要有着希腊背景,有着猛男壮汉,有着华丽的视觉外衣,就能轻而易举地取得影片与票房的双重成功。

三、故事讲述重点偏离,人类塑造力度不够

在《神话简史》一书中,凯伦·阿姆斯特朗认为:“凡有人类的地方,必有神话。”并进一步指出,神话是“人类经验的总汇”,其目的是“为了让凡间男女得以模仿强大的神祇,体验内在于自身的神性。”

显然,神话讲述的重点,应是人类身上所具有的“神性”,并以此烛照人类已有的足印,激励人类前行的步伐。在神话题材影片中,我们并不反对导演描述人类英雄借助神力或得到神的眷顾,但是,当我们将人类作为讲述与塑造的重点时,我们便应立足于人类精神(亦即“神性”)的确立与张扬。

人类因何目的而出发?在前行之路人类经历了怎样的艰险与恐惧?在艰险与恐惧面前,人类有着怎样的信仰与信念,他们如何挑战自我与困境?在这种坚守与挑战中,人类实现了什么样的改变,得到了怎样的升华?这种改变与升华,将如何影响人类继续前行的步伐?笔者认为,这些才是导演更需要思考与表达的重点。在《惊天战神》中,导演显然希望通过忒修斯的转变来刻画一种动态的成长。

然而,正是因为叙事逻辑的缺失,使得这种成长与转变成为生硬的套搬,人类失却其“神性”的自然闪现。即使在最后的大战中,我们看到的也不是以忒修斯和希腊军队为代表的人类力量,而是诸神的神力与牺牲,使希腊与人类避免了毁灭性的打击。诸神与泰坦的大战,华丽而厚重,相比之下,忒修斯与海恩波利的战斗唯有血腥。如此,诸神刻板而缺乏“人性”,人类无能而缺乏“神性”,这显然不符合希腊神话的内蕴精神,自然也难以完成人类与其精神力量的塑造。

至于影片制作人自己极为推崇的视觉效果,笔者以为,也应该一分为二地看待。马克·坎顿(《惊天战神》制片人)说道:“视觉效果是这部电影最大的亮点……这部电影能带给人们一种油画的感受。尤其是那些瑰丽的背景、宏大的布景,绝对令人赞叹。”导演塔西姆·辛也说道:“我选择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风格,从卡拉瓦乔的绘画中找到了表现方式,这种透视感的风格带有某种永恒感,这并不是希腊时期的风格,但正是我想要的。”

在影片中,无论是殷红飘逸的印度纱丽,花瓣浮动的幽幽黑水,还是奥林匹斯山上,诸神在凝望凡间时或站或卧的优雅姿态,都瑰丽而考究,充满美感。特别是结尾诸神与泰坦大战时,那种慢速定格动作,以及诸神与泰坦一起升天时,那种漫天的铺陈和浓墨重彩的华丽,都像极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名画。影片选用曾为《惊情四百年》压阵的日本著名服装师石冈瑛子设计造型,也看得出片方努力达到“与众不同”的决心。

但另一方面,在影片中,女主角芙蕾达·平托饰演的“先知”造型华丽诡异,更像是印度风格;而奥林匹斯诸神通体金光灿烂,仿若黄金圣斗士;宙斯第一次以年轻状出现,海神波塞冬、太阳神阿波罗等以“苍蝇头”“朋克头”“绷带装”示人,大大颠覆了人们对于希腊神话的审美与惯性思维,以致有网友惊呼“雷人”。这些造型颠覆的背后,究竟是奇思妙想、推陈出新,还是制造噱头、哗众取宠,就只能是见仁见智了。

有学者指出,《惊天战神》“不管是主题、情节、元素,还是人物,都仅仅成为电影简单主题的表现工具,它们本身都无法成为具有艺术意义的自足体,因而也就失去心灵栖息的可能。电影追求的形式感超过了故事本身的价值。”当我们以一种逆向思维去切入这段评论时,事实上就已经把握神话题材电影改编的一般法门了:神话有其自成体系的叙事法则,它以固有的映像观照世界,你可以尝试建构新的路径和秩序,但你的讲述必须具备足够的力度与思考。

情节的血肉丰满与叙事的逻辑动力,是影片打动观众的不二法门,成功的导演都是在对情节与叙事的平衡与把握中,倾注他对电影文化的哲学理解与对故事文本的现代思考;神话讲述的重点,应是人类身上所具有的“神性”闪现,并以此揭示人类因何出发、因何存在的内驱力量;神话人物是一种原型意象,人物与其故事往往带有自成系统的精神标识与文化力量,人物与其故事允许删削、添加、变更,但忌讳借用人物,生造故事;神话蕴涵丰富的诗性智慧,“为人类指明并提供了返归自然的航向与能力”,神话的演绎,应更注重故事本身的价值,而不仅仅是华丽的视觉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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