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城的“涅槃嬗变”

一座古城的“涅槃嬗变”

首页角色扮演九州蛮荒诀手游更新时间:2024-05-01

作者:吴平德

有一座古城,藏在岁月深处,一半装着旧梦诗意,一半演绎烟云繁华。

千百年来,它栉风沐雨,踏歌而来,穿越过时光隧道,重拾起历史记忆,绽放着今朝芳华,续写了一个千古的绝响,一个不灭的辉煌。

这座古城地处赣中腹地,依傍在赣江水系的一条支流边上——恩江河畔。它是一代文宗欧阳修的故里,庐陵文化的重要发源地,拥有一个令人暇想的名字:恩江古城。

这是一座省级历史文化名城,江西省迄今为止发现的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明代古县城遗址……

(一)

一座城,要经数百上千年的嬗变,才会拥有当下的繁华与生机。

今日恩江古城亦然。它经过一路跌宕起伏,在兴盛与衰败、寂寞与繁华周而复始的轮回嬗变中,终于向世人揭开了神秘的面纱。这座沉睡了千年的古城,当它掀去历史尘埃的遮掩后,昭然醒来……

时间定格在公元2018年初夏,考古专家经过半年长时间发掘认证表明:“恩江古城址是江西迄今发掘出的规模最大、保存最好、结构清晰、出土文物较丰富的明清古县城城址。”这个夏天,这座古城,激荡起一个县城再创伟业的时代豪情,注定要经历一场阵痛的蝶变和华丽的再生……

恩江古城址总占地面积约55万平方米,呈东宽西窄葫芦形状。一个人如果从南往北,再从东到西,去测量这两条直线的距离,均约千米左右。现存残墙总长3000多米,墙高1至4米不等,地基宽约5米,城门遗址8个。城址内保存有明城墙、护城河、六一桥等丰厚独特的历史文化遗存。

这座古城是我国明代大规模造城的历史见证,不仅是古代城邑结构形式的重要实物标本,也是城墙发展史鼎盛时期的典范。江西文物考古研究所一位考古专家惊叹地说:“县域内的古城面积如此之大、城址脉络如此清晰,城墙走势如此完整,这在全省独一无二,全国也极为罕见。”

古城里蕴藏着多少岁月故事,流淌着多少历史烟云,记载着多少英雄豪情,期待着后人去翻开它那本厚重的史书……

摇醒一座城的记忆,要从历史开始。其实,在很久以前,这里原本没有城。也许它只是一处山坡,或许是一块稻田,甚或是一丘坟冢……

今天的考古学家,却在这个地图上不易找到的小山坡上,发现了一处约1.6万平方米面积的早期先民的遗迹,命名其为“尹家坪”古文化遗址,由此确认它是4000年前新石器时代至商周时期的人类居住遗存,并证明这是南方稻作的故乡之一。

这处遗址离江水很近,那时的人们在江边汲水饮用,引水灌溉,辟洪拓荒,栽种水稻,生起袅袅炊烟。他们打磨石器,烧制陶罐,过上刀耕火种、秋收冬藏的生活。他们用石头做成台墩,堆土筑围,搭建草屋,环壕聚落,并在此繁衍生息,代代传承……

许多年以后,我寻寻觅觅来到这儿,这或许便是早期城邑的雏形。我不知道,这些先民们去了哪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块古迹湮没在岁月的长河里?他们是否想过后代的子孙仍会在这择水而居、临江筑城?此刻,我遥望远处,陷入深深的沉思,我听到了从幻觉深处传来远古的跫音,冗长,荒凉……

秦朝以前,永丰也许是一片属于有主无名的荒蛮地域,它一会儿归属夏商古九州之一的扬州领牧,一会儿划为周王朝子孙的分封领地,吴、越、楚这江南三大古强国都曾先后将此地纳入了各自的版图,西周属“吴”,春秋属“越”;战国属“楚”,故有“吴头楚尾”之称。

《永丰县志》记载:“秦始皇二十六年统一六国,实行郡县制,分天下为36郡,永丰地属九江郡庐陵县。西汉高祖四年,归属淮南国统冶。”

此后,这里历经朝代演变,隶属随争端更迭,或归豫章郡,或属庐陵郡,或入巴山郡。县治再三迁徙,地域时广时窄,名称几经变易,或名“庐陵”或称“阳丰”,或叫“兴平”…… 我能感觉到,这片泥士的深处,仍然弥漫着秦砖汉瓦、唐风宋韵的浓浓气息。

这块承袭了千年风雨的土地,犹如一只浴火的凤凰,在奔腾,在呼唤,在演变。它在经历血与火的洗礼之后,涅槃重生,并爆发出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活力,让我充满着想象和寻思……

(二)

北宋至和元年(公元1054年),永丰析吉水5乡置县,是为县治建置之始,并一直沿袭至今。那年秋月,人们张灯结彩,奔走相告,欢庆的锣鼓响彻云宵,祝贺的鞭炮此起彼伏……

一位名叫段缝的年轻进士,受诏赴任永丰县首任知县。他不顾舟车劳顿,从老家江宁(南京)出发,沿长江、赣江、恩江一路溯江而上,当他在恩江古渡登岸时,久久伫立在码头边。他望着江水悠悠,蒹葭苍苍,白帆点点,心里一定涌出了诗意万般的遐想和憧憬。

恩江是一个热闹的圩镇,也是一条清澈的河流,还是一个不大的码头。这河流是赣江水系一条支流的源头之一,水忽大忽小,与雨季有关。这码头并不总在一个地方,码头跟着水跑,船跟着码头转。人在这里上下,货从这里进出。在陆路不发达的年代,一段流淌不息江水,就是一条繁忙的水路,承载了古城的南来与北往。

我看见了一只船筏,一块跳板,一个背着行囊的异乡人,慢慢走过来了,仿佛是从时光的背后走过来的。段缝就是从这里,通过这个古老的渡口,这条河流和小船,走了过来。因为他的到来,让这个荒邑小县启程出发……

段缝穿过河岸边的一条窄窄的老街,这条老街,紧紧挨着古渡码头,日夜守望着江水。一条葛溪河,从城中缓缓南来,在与恩江的交汇处,兴旺起一条街。正是这条名叫下西坊的老街,将一条水道与一个古城的命运连接在一起。江岸边的一座龙王庙,人们在焚香祷告,祈求出行平安、顺风顺水。盛大的祭拜仪式,传承着这方百姓对幸福与安宁的美好期盼。

那时的县邑山高路远,地僻事简,民风淳厚,县衙待建。城中几条狭窄的小道,串连起一个个低矮简陋的民房。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切,年轻的段缝是意气风发,还是落寞愁肠,他内心涌动的波澜有谁能知?一个异乡人,从此以后便要在此扎根。他带民屯田垦荒,兴利除弊,开启了礼教治县的风气,一块蛮獠之地逐渐太平,耕户农家得以安居……

俗话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段缝在永丰为官三年,日久他乡是故乡,他视永丰为生息的热土,把永丰看作自己事业的一个起点,其情之深,其境界之高,该是何等地感人!

永丰也许是段缝人生行旅、仕途当中一个短暂的驿站,却已深深地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当我从泛黄的故纸堆里,读他的片言只语时,我愣愣地想着。初秋,恩江河上吹起了风,风有点大,码头的哨声,随风消失,那个影子,渐行渐远……

当那些远去的人们,少小离家,漂泊四海,甚至客死异乡,多少辉煌腾达与功成名就,往往与故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故乡是根,是游子的精神家园和生命皈依,有着浓浓的血脉亲情,注定了要成为永远凝望与思念的地方。

那位远在他乡的游子段缝,又岂能不思念起自己遥远的故乡。故乡的水土养育了少年的段缝,而他乡的水土成就了他中年的事业。若干年后,当他告老还家时,是否还曾经想起了那个工作过的他乡?他知道这是欧阳修的故乡,却是否想过要去拜访这位当朝重臣、文传天下的乡贤?请他为故乡永丰落笔生花、述之以文?

此时彼人,一个远在他乡,居庙堂之高;一个近在故乡,处江湖之远,难道他们不曾有过萍水相逢或是擦肩而过?

(三)

永丰那个曾经叫做庐陵的地方,是欧阳修的故乡。它虽然很小,但在这一片蓬勃生长的土地上,养育着一方黎民百姓,滋养出一方人文气象。

很难想到,宋朝年间,一个名叫欧阳修的少年,从故乡永丰沙溪出发,他牵着母亲郑氏的手,推开老家西阳宫祠堂的那扇门,走了出去,然后行一叶扁舟,沿着泷江、赣江一路北上,奔向远方。那时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少年将会奔向何方,又会奔走多远,他该要经历多少荒芜,走过多少险滩?在他走后的一千多年后,我站在他的起点上,探寻他最初的精神源头。我在一片沙地上,透过阳光中泛出的明亮光泽,仿佛看见千年以前的身影。

一个幼年丧父的少年影子,伏在沙地上,用手中荻杆,一笔一划地写着稚嫩的汉字。母亲画荻教子,纤弱的荻杆,纤柔的笔迹,承载了他饥馑的童年时光,铺成了一条通向远方的大道。二十四岁时,学有所成的欧阳修考中进士,随后成为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刑部尚书……由此承担起报国济民的天下大任。

北宋时期,最美的意境要数欧阳修了。他尽管命运多舛,在一贬再贬的宦海沉浮中与各种讥谗诽滂、诬陷误解如影相随,但一生无怨无悔,宽容豁达,充满诗意地活着,以文史诗赋独步天下,他思想的火种播种在人间,不朽的文字流芳于后世。

欧阳修不仅开创了新文学先风,还爱才惜才,举贤让位,发现提携、选拔培养了苏轼三父子、王安石、曾巩等人才,为他们铺路搭桥,使之成为国之栋梁。因为拥有扎实的群众基础,欧阳修才能像“众星拱月”般成为宋代诗文革新的领袖、文坛旗手,感召无数华夏儿女,更是激励故乡后学浪奔潮涌,催生了庐陵学子读书之风。北宋之后,庐陵进士、状元如雨后春笋诞生,灿若繁星。

“状元宰辅”文天祥少年读书时,他见学宫祠里挂有欧阳修画像和介绍,见贤思齐,决心以欧阳修为榜样,他立大志说:“我死后如能不像欧阳修那样受到学宫祭祀,就不是大丈夫。”他领兵抗元时路过永丰,特地手书“六一桥”匾,还到沙溪西阳宫瞻仰,留下“柱国冢宰”墨宝。

不仅民族英雄文天祥,还有南宋名相周必大、忠烈名臣胡铨、抗金名臣杨帮义,大诗人杨万里,明代《永乐大典》主编解缙、内阁首辅杨士奇、杰出理学家罗洪先、唯物主义思想家罗钦顺等庐陵俊杰,都以欧公为楷模和旗帜,砥砺前行,点亮了生命光彩。

故乡人对这位伟人充满了景仰和怀思。北宋庆历年间,吉州知州李宽开办学堂,邀请欧阳修为家乡撰写《吉州学记》。南宋绍熙年间,庐陵城兴建“六一祠”专祀欧阳修,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作以祠记;嘉泰四年,城东北建“三忠祠”,以后又建双忠祠、四忠祠、五忠祠和六忠祠,都将欧阳修列为首位祭祀。城里曾经最繁华的街道以“永叔”字号命名。

永丰乡贤聂豹是明代理学家、兵部尚书、抗倭名臣,当他得知家乡无欧公嫡裔,祖墓失守,便在巡抚江南时,专程前往安徽颖州,找到欧公三子棐的16世孙云,动员他奉欧公遗像前往永丰祖地沙溪,并与知县商量,由县人捐资为欧阳云买田娶妻,建欧公专祠,世代奉祀。

永丰的城邑还修建了“六一公祠”、六一桥、纪念馆、永叔公园等场馆,西阳宫内建了泷冈书院、文儒读书堂、道德讲堂等,让千年欧翁得以永久诗意地栖居。一代代后辈学子汇聚在这里,缅怀欧公风范,虔诚拜读其著作,磨砺成才。不少县令、儒学赴讲堂传经布道,大兴斯文,在这里植下诗书种子,培育出287位进士、4位状元。这些杰出才俊乘着“科举”的翅膀,放逐着一个个诗意的灵魂,积淀出千年古邑的人文渊薮,成就了恩江浩荡的人文气象。

斯人远去,古韵犹存。行走在这样一座古城,恍若走进了时光隧道,历史场景清晰可见、触手可及。那些陈年的遗迹,似乎依然让人感受到了一颗颗跳动的心声……

(四)

历史湮灭了许多的陈迹,但留下了最闪亮的文化遗存。永丰古城墙便是这些文化遗存里的一颗最闪耀的珍珠。它代表着永丰人民铮铮铁骨的英雄气概。这种英雄气概一直传承和延续到中国革命的彻底胜利。

以至于在后来的革命战争年代,永丰有3700多名革命烈士前仆后继、不屈不挠,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和牺牲。中国革命史上的5次反“围剿”,永丰留下了3次反“围剿”战斗遗址。*、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先后在这里留下了光辉的足迹,诞生了郭林祥等9位共和国开国将军。

城墙是御外的堡垒,也是躲避风雨的港湾。在大刀长矛时代,一座城筑上了一道厚重的墙壁,的确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防御战略。城墙不仅是一面战御之墙、抗洪之墙,更是人们心中一道永远的钢铁长城,是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象征。

永丰古城墙历史久远,它始建于南宋绍兴七年(1137年),知县李谔为“抵御寇扰”而夯土筑垣,城垣脚下,一边是炊烟袅袅的低矮民房,一边是流水潺潺的护城之河。葛溪、恩江绕着墙外,构成了一处险要的军事要塞,犹如为城邑筑起了一道天然屏障。这座城垣至元代时荒废。仅明清两朝,永丰发生兵燹之灾20余起,城墙均遭受战乱损毁,屡毁屡修。

明嘉靖四十年(1561年),闽粤等地“流寇”犯境,一路劫掠焚毁,致使乡民蜂涌入城,狭小的城池顿时人满为患。那一夜,我似乎看到,城墙上烽烟四起,旌旗猎猎,闪着刀光剑影,城外铁骑踏血而来,利刃飞箭星星点点;城内官兵金戈铁马,誓死捍卫家国黎民……

那夜之后,我仿佛听到,告病居乡的聂豹倡议说:“我们家乡人一定要未雨绸缪,将城墙筑长,将城池扩大,这样才能护佑更多的亲人。”之后在知县吴凤瑞的主持下,永丰城墙在原址上扩建并最终定型。这座城墙总长910丈(约3033米),筑有城门8座,城楼8座,垛口1800个。并在西门、东门设有瓮城(月城)。敌人如果进入瓮城,就会遭到围攻,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时光匆匆,每个人都是世间的尘埃,却可以做自己的骄傲。聂豹的城墙,不仅筑在故乡亲人的心里,而且筑在京城百姓的心中。往事如烟,早在八年以前,时任兵部尚书的聂豹通过丈量踏勘和详细筹划,向朝廷提出了修筑北京外城的总体设计宏图,得到皇上的允准。

聂豹主筑的北京外城,最终构筑成了北京沿续几百年的“凸”字形的城池格局,有力地加强了京城的防卫,抵挡住了外虏进犯京城。他因筑城有功,被加封太子少傅,荫一子女入临读书,用实际行动展现了筑城的睿智和担当,在京城百姓中树立起一座伟大的丰碑。

两座城的墙,皆因一个人。站在时光的彼端,隔着百年的岁月,我任由思绪漫溢,痴痴地想着,这样的城墙里面是否藏着什么秘密呢?一南一北两城墙,一座规模宏伟,气势磅礴;一座精巧灵秀,恬静平和。但它们规格、尺寸、结构等,莫非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永丰的城墙难道会是北京明城墙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就是这样地处偏远山区小县的一座城墙,此后屡经劫难,历经战事沧桑,任由风雨的剥蚀和洪水冲击,但在黄永从、唐镕、丁如玉、林燕典等12位知县的重视下,古城墙亦屡屡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使之数百年来如同忠贞卫士一般,守护着一段永不泯灭的历史,捍卫着一种英勇不屈的精神,庇佑了一方黎民百姓的平安。

民国至解放初期,国势艰危,乱象频生。城里人家,有的霸占着墙基修建宅院,有的盗挖墙砖盖筑房屋或铺搭畜禽圈舍,有的将残墙夷为平地刨地种菜,还有的人在倾倒的墙垣处拆开了一个个豁口,使之变成出城的捷径和通道。一段段裂开的墙体轰然倒塌,昔日巍峨耸立的门楼也陆续坍毁……

永丰古城墙,不知历经了怎样的风云岁月,才变成了这般荒凉残败的模样!斑驳的墙砖,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可却分明留有明时的风痕,清时的雨渍。它犹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或横亘在街头巷尾中,或蜷缩农田垄道,或隐匿河岸滩边,见证永丰古城物换星移的变迁。

每次行走城垣,宛如展读一册厚重的史志。古老城墙,笑傲河川,睥睨古今,它无疑是永丰这座城市的根,这座城市的魂,这座城市的文化血脉和英雄气概。它就像一架桥梁,无言地连接着一座古城的过去与未来……

(五)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永丰这座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日夜兼程,续写了一段成长故事,再创了一个惊世崛起。一幅现代风情的“千年欧公故里,十里恩江画卷”正徐徐铺展,喧染着《清明上河图》古韵里的诗情画意。

这脱胎换骨的嬗变,对于漫长的历史长河来说,仅仅不过两至三载。不置可否,这是一本神话,一段传奇,一个奇迹……

当恩江这座历史名城的保护规划得到了省市的批复时,一个投资近10亿元的古城保护项目建设正式启动了。2018年,永丰县委、县政府立足于文化强县理念运筹帷幄,充分挖掘古城文化资源,围绕“品欧公文化、忆状元及第、游历史街区、尝特色美食”功能定位,重点规划建设永叔公园、状元文化园、下西坊历史文化街区、特色美食街为一体的恩江古城,争创国家4A级文化旅游景区。

这是一项规模浩大的民生工程。“整个项目建设开发的前提是保护,保护古城遗址,传承古城文化。”县博物馆副馆长曾坚自豪地说,“永丰人的工匠精神在项目建设中随处可见,大到整个项目的施划,小到城墙上一块砖头的长度与厚度,都力求最大程度地接近原貌。”

只争朝夕,不负韶华。这是永丰决策者的匠心所在。这与乡贤欧阳修在夷陵等地做地方官时,所拥有的文化情怀和留下的千古政声一脉相承,衣钵相继,都是文化铸心,泽被后人,为了一个地方的永续发展!

修复古城墙是一道精细的活儿,需要遵循着古代传统工艺。灰浆用糯米、石灰、桐油、苎麻等材料按比例调配而成,墙砖按明代规格定制,以原工艺、原材料、原结构达到修旧如旧的效果。即便是从水沟或泥坑中清理出了一些刻有铭文的残砖,也得按照历朝历代时间顺序逐层垒叠砖块精心修缮,真实地留存下每一个时代的印记。就像为一棵树木码上了年轮一般,清晰记录着曾经流转的岁月。古城墙上重建的门楼,飞檐翘角,梁架结构和檐下斗拱纵贯相连,布局巧妙,具有明代建筑特征,再现出了当时工匠们的高超技艺和非凡智慧。

古城墙东南面拐角内的一座状元府邸,原是江西最后一位状元刘绎的私宅,保存着古树、古井、池塘、红石狮、红石柱联等遗迹。上个世纪五十代年,这里被改造成为县委办公大院,10余栋青砖灰瓦的建筑,烙着时代的印记。如今已打造成为探寻永丰文化魂脉,记载永丰状元及第和物华天宝的状元府文化园,重新绽放了璀璨荣光。

下西坊老街区延续着古城记忆,承载着一方子民的浓浓乡愁。五百米长的老街,几条古巷道,上百间店铺,其中不乏传统手工艺老店,更保留着百年建筑与世代栖息于此的原生态人居。古老民居,粉墙黛瓦,飞檐镂窗,古朴清幽;各色的商铺,重楼叠院,鳞次栉比,古风古韵。行走在这样沧桑富有历史感的古街,望着街头巷尾的江南水乡特色的水井、坊墙等古迹建筑,你发现仿佛走进了小桥流水般的江南旧梦里。

这块街区的“复活”,更多是采用了微改造这种“绣花”功夫,通过古街路面修复、巷道提升改造、房屋外立面及内部结构修缮等方式,保留了原本的街巷肌理,使老邮局、金家官厅等160多栋老房子保留了传统古居风格。而重建的学宫、恩江书院、万寿宫、关帝庙、古戏台等仿古建筑,以及配套游客中心、地下停车库等旅游服务设施,实现文化传承与休闲旅游的完美融合。

贯岭生态园和滨江公园的建设是颇具浓墨重彩的大手笔,充分彰显了傍山临水的独特自然禀赋,塑造了永丰城市特色风貌。它们一高一低,一个近山,一个亲水,与古城整体风貌相互融合,遥相辉映,恰似镶在恩江河畔的两条彩带,宛如一座城市美景长廊。这样的山水公园,是凭着一种历史积淀而又恒久谋新的理念来筹建,怎能不焕发着迷人的魅力和光彩?这又将凝结为千古不朽的文化。人们清晰地看到,这个城市的未来如约而至,除了全新的“颜值”,还有被提升的灵魂。

贯岭生态园占地1500亩,从规划设计到建设管理,处处重生态、抓细节、显匠心。漫步园中,层绿叠翠,步移景换,水榭亭阁,美不胜收。与之隔河相对的滨江公园,往东紧挨着恩江古城和永叔公园,往西通向新建的永丰二中和县人民医院,往北连通着繁华的中轴线、四馆一中心、市民广场和县行政中心,可谓临江衔月,坐拥琅寰福地。这块占地300亩土地,历经几年夙兴夜寐的征迁工作,若拍卖给开发商建设江景房,可为财政增加数亿元收入。但县里却舍得将这块新城区核心地段内最金贵、大体量的地块拿来建设公园,这是何等的智者胸怀!

夜色降临,登高远望。永丰这座城市宛如一颗耀眼的明珠,熠熠生辉。一盏盏璀璨夺目的彩灯,犹如一条长长的星河,把整座城市幻化成神秘仙境。古朴沧桑的古城街景与现代流光溢彩的灯光相得益彰,城墙上古老宫灯闪烁的灯火,点亮了古城的旧梦繁华。斑斓的灯光下,历史与现实酬唱,古老与现代相融,古意与新韵交织。一座城市的远方,如此充满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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