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痴魂》:面对物欲社会的病态与癫狂,需要勇于自省的精神

《夏日痴魂》:面对物欲社会的病态与癫狂,需要勇于自省的精神

首页角色扮演冷酷灵魂黑暗幻想生存更新时间:2024-07-23

文:宿夜花

田纳西·威廉斯,是20世纪美国知名的剧作家,据其普利策获奖剧目改编的电影《*号街车》、《热铁皮屋顶上的猫》,更是凭借费雯·丽、伊丽莎白·泰勒等流行文化偶像的演绎,拥有深远的后世影响力。

在两部电影大获成功后,根据其另一部经典剧目改编的电影《夏日痴魂》于1959年上映。伊丽莎白·泰勒、凯瑟琳·赫本两位传奇女性联合主演,并双双获得了第32届奥斯卡的最佳女主角提名

《*号街车》通过两性、阶层间的冲突(没落的庄园贵族布兰奇、新生的工人力量斯坦利),诠释了一种不可逆转的文明更替;

《热铁皮屋顶上的猫》讲述南方传统大家庭的溃败、瓦解、分崩离析,表现了价值体系、行为观念的更迭;

其背后所反映的是:伴随着南方种植园经济的消亡、北方工业文明的兴起物质文明重塑着现代人的价值观昔日南方的优雅、浪漫、忠恳、和善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恣意张扬的物欲以及随之而来人际关系的冷漠、伪善与悲凉那些因循守旧、不合时宜、无所适从、留恋往昔的人们,在无形的逼迫之下,最终走向毁灭

从某种角度看,在相似的主题或故事背景之下,《夏日痴魂》所触及到的社会痼疾及人性弱点丝毫不逊于前两者。受制于好莱坞当时的“海斯法典”,影片在很多地方运用了大量的隐喻与暗示,因此在影片公映伊始,注意力的焦点都集中在惊悚、悬疑的制造以及两位银幕女神的精彩表演之上。

放到今日,跳脱了时代视野的局限,似乎更能窥探出影片于昔日好莱坞保守文化观念下的冲击力

01.从自然丛林到资本世界:金钱社会“嗜利”的残酷性

电影《夏日痴魂》通过视觉意象强化了田纳西惯用的象征手法——从生态园中“残暴”的维纳斯捕蝇草,到海边残食海龟的海鹰,再到结尾处海滩上荒蛮部落生吞活剥式的群体暴力对个人的*戮生物之间残忍*戮、彼此残食、相互倾轧的场面,揭露了金钱社会利益之上、嗜利贪婪的心理最终吞噬一切理性、良善,成为了生存与*的功利法则

影片的男主角库克维奇医生,是一个来自芝加哥的医生,其作为工业文明、现代科学的代言人身份,是不言而喻的。电影的开头,即道破了男主角所面临的行业困境:作为一个疗养院的医生,纵使其“医者仁心”、心怀正义与善良,却不得不受制于疗养院背后的金钱运作规则。老旧的医学设备、粗暴僵化的管理,无不昭示着科学技术的幌子、文明的外衣仍旧包裹不住崩坏、堕落的贪婪之心

田纳西对金钱社会利益链条的揭露,并没有局限在南方田园社会到北方工业时代转型过渡的这一特定时期,而是将视角拓展至由自然的丛林法则到崇尚科学、标榜理性的现代社会——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原始竞争心理。因此,当理想化的神性无法掩盖为了生存而不惜一切的原始野性,人性的真实面部便得到了深刻的书写。

影片《夏日痴魂》中,这种残酷性,在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利用、爱与悲悯缺失后人情的冷漠与悲哀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呈现

02.逃避与沉溺,反抗与癫狂:两种对抗命运的态度

维纳波夫人是这种金钱法则驯化之下的代表人物,她的出场被赋予了十足的仪式感。维纳波夫人的出场,便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她乘坐着自动升降电梯在众人的仰视下降临,俨然处于生存链条的顶端。

与此同时,维纳波夫人也具备田纳西作品中“南方女性”的典型特征种植园经济、黑人奴隶制的历史背景,造就了文化传统内在的保守;与此同时,滞后于北方工商文化的闭塞性与落伍性,造成因循守旧的性格

因此,逃避现实、沉溺过去、制造幻想的乌托邦,成了没落贵族对抗命运、自我消解的方式。维纳波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标榜儿子的高贵、典雅、纯净,她的言行举止也是标准的南方贵族道德仪态规训下的优雅、克制。

对儿子的过分迷恋与近乎畸形的依赖,正是传统思维驯化下过分扭曲与异化的病态心理

种植园时代,女性不参与实质性的劳动分工,她们需要恪守男性贵族的审美标准,获得男性贵族的认同与欣赏,获取社会地位和生存资源,这正是她们思维的悲剧性根源

因此,维纳波夫人需要通过维护儿子的名誉,遮盖家庭的道德污点,不仅仅为的是证明自己的风华正茂、韶华犹在,其本质上仍需要维系家庭的教养,来维持其作为贵族体面、尊贵的社会地位与舆论处境

饰演维纳波夫人的凯瑟琳·赫本,对维纳波夫人的呈现具有着超越时代的精确性。一方面,她抓住了其性格精髓:高傲强势、刚愎自负又不失典雅节制;另一方面,她将维纳波夫人的悲剧性寓于人物的一言一行,她对儿子的控制欲、对“名誉”的依附性,不仅让她变得极端病态、冷酷、残暴,虚荣的背后,是其作为陈旧礼教殉道者、牺牲品的悲剧。因此,她的神态在傲慢之余,总是闪烁着伤感与脆弱。

如果说维纳波夫人的沉溺于昔日甜蜜幻想,是用病态与疯魔逃避南方文明的衰落;那么凯瑟琳为代表的年轻一辈的南方女性,则昭示出悲剧的延续性。她目睹了姑妈维纳波夫人儿子塞巴斯蒂安的真正死因,因此被视作精神病患者送入疗养院。姑妈为了维护儿子名誉与家族利益,用金钱驱使医生为其做“脑叶摘除术”。

因此,凯瑟琳性格中的反叛与抗争精神,却成了姑妈眼中的另类。姑妈利用金钱与地位,去掩盖真相、维系荣誉:而凯瑟琳,没有为了金钱去选择粉饰真相,试图揭露塞巴斯蒂安自私的本质、私德有亏的事实。她的反抗,付出了巨大代价。

巨大的疗养院,正隐喻着现代文明社会的“机械牢笼”,仿若大型的机器,将一切自由的思想与灵魂驯化成金钱法则、利益运作下毫无个性、了无生气的螺丝钉

是故,凯瑟琳逃离的无望、无助,不仅仅是最表面的金钱运作下的真相泯灭,更是在社会机器的驯化下个体难以逃遁的处境写照。影片的结尾,维纳波夫人选择继续沉溺在昔日儿子的甜蜜幻想中、继续腐化;而释放真相后的凯瑟琳,与医生克维奇一起用良善与正义捍卫金钱时代的理想净土

03.“海斯法典”限制下,暗含着“*吞噬灵魂”的忧虑

在当时好莱坞“海斯法典”限制下,一些隐秘的情愫只得通过言语去暗示。

如果说在《热铁皮屋顶上的猫》中,对“同性恋”儿子布里克的“身份认同”问题,尚且归结于传统思维观念中,对“性少数群体”的敌视与偏见,布里克的焦虑不安、精神恍惚、迷醉放逐,正是其自我压抑的精神困境;那么《夏日痴魂》中,对死去的塞巴斯蒂安及其同性情愫的描写,更带有作者田纳西·威廉斯对自身爱情观的自我审视、剖析与反省。

母亲维纳波夫人口中的塞巴斯蒂安,是其一厢情愿美化出的优雅与高贵。塞巴斯蒂安不在意世俗世界的家世背景、财富地位,但注重优雅与魅力、迷恋青春与美好。因此,他在用金钱满足*、在对美好近乎痴狂的贪婪追求中,走向自我毁灭(他用表妹凯瑟琳的美艳外表引人瞩目,在无尽挥霍中遭到反噬)。

这正是长期迷醉在酒精中的作者田纳西本人对“*吞噬灵魂”的恐慌、对自我负罪感的批判与内省同性人群既需要他人的尊重,自身也需要自省。因为无法受到家庭、婚姻、血缘等传统纽带的制约,在*的泛滥、情感的脱缰中、无尽的挥霍中,最终容易陷入无望的虚无与内心的空洞

而时至今日,主流的“同性电影”与“LGBT题材”尚且都只停留在“性少数群体应当被尊重”的简单探索中,田纳西对物质文明给人精神带来的困惑已经不止于传统的家庭、两性之间,更拓宽至一些传统题材的盲区,无疑是具有很强前瞻性的。

是什么导致了逃避现实、沉溺幻想、自我毁灭?很多时候,人喜欢将自我的困境归结于客观条件下的外部因素的限制从而降低自我的内疚感并减轻自我的责任,这无疑是带有一定程度的逃避现实与自我麻痹。而电影《夏日痴魂》中,田纳西的自省是着实令人钦佩的。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利用、相互蚕食,是人类在生存意志驱使下尚且无法摆脱的,那么敢于自我剖析、鞭挞、反省、批判的精神,仍旧是残酷现实中理想主义者可以去践行的责任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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