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疆,如果往西,巍峨的雪峰应该在右手边吧?其实也不尽然,比如人往西,一条河,偏偏往东流去了。
可能是一些季节河,春夏以后,高山冰雪融化,水满了,秋冬以后,高山冰雪凝结,水枯,河床也干涸,那些泥沙卵石,也就呈现在的面前。
季节河流,流不远,你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消失,中断,它不像云贵高原一带的地下暗河,在某处隐没,突然又在某处呈现,西域的河有时真不是河啊,它的尾巴或许在草原的某一处就没有了,要不就在某一处向南再向西转一个大弯?
那或许是某位诗人述说过的额尔古纳河吧?所有的河流向东,唯有你向西?
萨丽塔娜提驾着鹿拉车前行,林梦辉率领女鬼王赠送给他的十二个家眷护卫队紧随其后,看上去反倒像林梦辉他们在保护萨丽塔娜提一样,当然,萨丽塔娜提明白自己的身份,她不仅仅是一个厨子,是林梦辉的食品安全检测官,也更是卫护队的一员。
车马队在缓慢而又匀速地前行,右边有一条河流,他们并没有听见淙淙的流水声,因为河流不大,河水也流得非常平缓。
呵,他们的确是往西去了,其实雪峰就在他们的前面,那是帕米尔高原,古时候叫着葱林,被叫着葱林的时候,整个帕米尔高原全属于中华大地,由于叶卡捷琳娜时代的沙俄侵犯,葱林被称着帕米尔高原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国家的分界线了,不过人们还记得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出生地,——翠叶城,翠叶城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唐高宗调露元年(679年),翠叶城建置,唐玄宗开元七年(719年),割让于突骑施汗国。
唐玄奘前往西天取经时,抵达过翠叶城,73年后,诗仙李白在翠叶城出生。
史载,碎叶镇与龟玆、疏勒、于阗并称唐代“安西四镇”,曾多次修筑城墙,唐代的翠叶城就是仿长安城而建,它是历代中国最西端的边陲重镇,也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要塞,今位于中亚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以东楚河流域的托克马克市附近。
林梦辉一行人并没有沿着古人的脚迹在前行,因为他知道草原并非如南方人想象的那样一马平川,春季以后,哈萨克牧民更喜欢驻扎在一条很深的沟谷,沟谷顶端连绵起伏的峰峦上依旧白雪皑皑,冰雪融化了,沟谷里的确流水淙淙,但是,沟谷两边陡峭的峰坡上除了稀稀拉拉的参天松树或杉木,总是青草茂盛,山泉水也在哗哗流响,牛羊马群不怕坡度陡峭,总是成群结队在那些雪水浸淫的山坡上背吃多汁的青草。
几只牧羊犬在吠叫了,其实它们在欢迎陌生的来客,告诉主人今天是个好日子。
同是骑马的人,见面总是非常亲切吧?不过有一个鹿拉车队,哈萨克牧民还是感到有些新奇。
你们是怎么到山上来的?一个细高男子,骑在马背上,胸前用布兜挂着孩子,油色的脸上总是洋溢着自豪而幸福的笑容。
有缓坡吧,我们总是越过浅溪沿着缓坡匀速前行,萨丽塔娜提微笑着礼貌地回敬。
林梦辉他们并非要到西山的边陲,尽管那里有他的行宫帕米尔酒店,可是帕米尔高原还非常遥远,只是晴天的时候能看见那些号称世界屋脊高耸的雪峰而已。
哈萨克牧民的毡房总会多出一两个,就是为了有意外的客人到来,因此林梦辉一行人在这儿住下了。
休整了两天,为的是翻越那些连绵起伏的雪峰,——当然,他们并不是要从每一座雪峰上翻过去,他们还是只能沿着雪峰之间的沟谷前行,只是雪峰很高,沟谷也相应地升高,沟谷底除冰雪融化的潺潺的流水的声响,两岸再没有鸟儿的叫声了,因为没有草木,沟谷和峰峦上一样,是整年整年的积雪和冰块,也就是冰川吧,或者说冰达板?
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乌市的南山,也不是阿尔泰地区的乌轮台,——现在有一条独库公路,或者是被称为“战备公路”如今已被废弃的216国道,驴友们趋之若鹜,或者只是口口相传吧?但是,林梦辉他们要另劈蹊径。
农事已经安排好了,在不缺水的情况下,火热的夏天也利于作物的生长,有闲的时候,林梦辉就会继承去寻找三剑的下落。
尽管雪峰巍峨,有时候,两面的雪峰,在他们头顶要向沟谷压下来一样,一路上也并非总是鹿拉车碾着冰块扎扎的声响,因为除了碎冰,还有颗粒状的细雪,雪粉似乎不利于结冰。
还有河流的喧哗呢,有时候,他们总是沿着冰河的左岸或右岸行,河谷开阔的地段,两面的雪峰就没有那么气势汹汹,因为大气磅礴,也似乎显得虚怀若谷一样。
尽管两边都是雪峰,河岸也是四季不化的冰雪,可是夏天,河上不再结冰,融化以后的雪水多么莹蓝澄碧。
有成群结队的鱼在游动,开阔的河段更能看清天空的澄蓝和白云的影像,当河两岸不再结冰的路段,野草和野菜都同时生长了起来。
萨丽塔娜提总会带着两个护卫队的女眷去捕鱼狩猎,挖采野菜。
草鱼居多,有时她们也会捕获一头黄羊或岩羊,野菜除了鲜嫩的蒲公英,还有苦麻菜与夏枯草,偶尔也还能寻到大簇大簇水嫩的马齿苋,更可爱的是荠菜,沿着河谷的岸边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一会儿就采了一大筐。
他们一般在河谷开阔的地带搭帐篷或毡房休息,因为除了鹿拉车队,还有驮行李的骆驼队尾随其后。
鹿拉车队主要沿途买一些土豆、皮芽子、西红柿、苦瓜、茄子、青椒等,这些蔬菜能放几天,不能贮藏的蔬菜比如西兰花、茼蒿、小白菜之类,他们会安排在一天内吃完,另外便是沿途补给的羊肉牛肉马肉兔肉和牛奶等,用冰块覆盖着,不狩猎也不挖野菜的时候,他们就吃自带肉食和蔬菜。
往北,自然要经过十多条河流,有些河段狭窄的地方,会有简易的木桥或石拱桥,有时他们会从河流上游的浅水处甚至是河流的发源地过去。
帐篷有时会搭连在一个小海子旁,那儿的水又清澈又明亮,有些海子里还有成群结队的鱼。
在饮用水保证的情况下,海子里的水在检测并确定安全以后,除了喂马鹿骆驼,人还可以在里面游泳,清澈的水,总会令人多么舒爽。
有一天,他们沿着一条不知名的河流前行了,为了避免翻越一座海拔5000多米的雪峰,他们不得不向西行使一段路程,在一个叉河口北折,他们看见一截残垣断壁,上书“龙门破店”四个大字,字写得刚健有力,可是看上去又非常残破,似乎还有血惺一样。
萨丽塔娜提停下来,她扭转头,把目光投向林梦辉。
继续前行!林梦辉挥了一下手中的马鞭。
继续前行,走了不远便有两个人迎了过来,他们额际扁平鼻子很长,看上去像两条鲶鱼。
嗯,不错,他们就是从鲶鱼进化而来,林梦辉看见他们以后,禁不住想。
原以为鲶鱼和他们无关,但是,他们却向林梦辉作揖,说,欢迎林先生光临!
再往前面走,已没了路,他们只好往龙门破店去。
林梦辉知道,在城里有许多“破店”,比如龙虾破店,石门破店,是东北人开发的一种经营模式,主要卖烧烤,生意非常火爆。
东北人耿直,也没有那么自私,并没有形成所谓文化保护意识,因此也没有去申请什么专利,火爆以后,有一点闲钱的老板竞相模仿,开了无数“破店”,生意居然都很好。
但是,这个龙门破店,为什么开在山里呢?他们究竟在雪峰之下的一个洞穴里干什么?
龙门破店勾起了林梦辉的好奇心,他决心带着女眷们去看看。
到了龙门破店,才知这儿的人全是退伍军人,据说真正的老板也是退伍军人,只是他不常在这儿出现。
龙门破店的负责人也是一头鲶鱼,额际扁平,有三条虫一样的皱纹,嘴唇短,看上去真像鲶鱼的嘴巴,据说他姓杨,西安人,也是因为当过兵,是龙门破店老板的部下,因此受到重用。
人们叫鲶鱼杨总,他并不怎么管事,真正管事的是一个叫杨东的成都人。
成都人杨东自然也当过兵,他还非常年轻,能做川菜和破店模式中的甜麻菜,比如甜麻大虾,甜麻肥哈等。
另一对是东北人,男的参加过对越反击战争,双腿炸坏了,用钢板支撑了起来,他居然能做一手很好的东北菜。
这人外号“漫步夕阳下”,没人问过他的真名。
他妻子外号“春天”,一位大庆女人,也当过兵,在龙门破店烧烤岗。
做前厅的是一位维族姑娘,叫旧日古丽,刚刚从部队上退下来。
此外还有什么阿李波特啊,王云龙啊,张震、朱超、月夜微凉啊什么的,林梦辉都不必一一去认识。
龙门破店之所以生意好,是因为穿过山洞是一片草甸,像所有中天山一带的草原一样,雪峰下总原始松林或杉树林,偶尔会有一两根巨大的树木被砍伐了,但是没有被运走,一直都静卧在原始森林中。
原始森林以下是草场,除了悠闲地放羊牧牛,总有人骑着马从草原上奔腾而去。
夏天旅游的人多,他们总到龙门破店来食宿。
林梦辉首先打听白眼狼的消息,那个叫朱超的人说,前几天有一个叫孙英杰的猴孙子来过,不知他是不是白眼狼?
是,应该是他,林梦辉说。
林梦辉并不打听白眼狼的去向,因为现在不必马上抓捕白眼狼。
那天晚上,他们要了酸辣毛豆,蒸花生,荷塘月色,捞汁肥哈,醉虾,野山菌汤,捞汁生蚝,爆炒鱿鱼,醉蟹钳,香口羊肉,焖羊蹄,乳鸽,八爪鱼,烤羊肉串,牛蹄筋,香辣凤爪,香辣蟹等,饮料是红酒。
在龙门破店住了两天,他们又沿着草场往喀拉峻方向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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