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在这乱世的存身之道就是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一个女人在这乱世的存身之道就是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首页角色扮演乱世将心更新时间:2024-04-17

尹真珠的父亲尹仲秋是中央政府的特派员,还兼任外交部情报司的副司长,长驻容城。

容城经济繁荣,又有港口走海上贸易,大帅冯伯祥年富力强,手底下精兵强将,军政一把抓,权势赫赫,这些年跟中央政府的关系融洽,尹仲秋功不可没。

尹仲秋来荣城上任五年,跟冯大帅好的差点穿一条裤子了。

说是差了点,那是两家的共同目标都是希望在这乱世之中容城经济稳定繁荣,但还没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

尹真珠比冯瞿小了一岁,出国留学之前正跟冯瞿恋爱,却猛不丁出国了。

林妈提起尹小姐赞不绝口:“真珠小姐才貌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要不是出国说不定早跟少帅结婚了。”

说这话的时候顾茗正在吃早餐,少帅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早点丰盛味道不错,她一口一个鲜肉小包,就着冯少帅旧年情*事下饭,居然胃口颇好。

“那这次尹小姐回来,很快就要跟少帅结婚了?”

林妈有点发急,这缺心眼的小姨太太哟!

听到尹真珠要跟少帅结婚,居然还面不改色干了一碗牛乳,嘴边还有白色的奶渍,就跟讨论邻居娶新媳妇一般,带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兴致勃勃讨论:“到时候他们结婚了住哪?大帅府吗?”

林妈恨铁不成钢:“姨太太,少帅夫人进门,您怎么办?”

缺心眼的小姨太太一脸震惊:“……这里不是少帅的房产之一吗?也不是正式的府邸,难道他们结婚要住这里?”

儿子结婚,财大气粗的冯大帅难道不是应该给儿子送套婚房吗?

林妈悻悻:“这里有点小,只怕少帅跟少夫人住不开。”

穿越之前还背着五十平狗窝三十年房贷的赤贫人士顾茗惊呆了——她对如今的居住条件尤其满意,如果不是跟冯禽兽分享同一张大床,那就更完美了。

这套房产有七八栋小楼,还有可以散步的小花园,冯瞿跟她也就住了一栋楼,她都不知道剩下的小楼拿来干什么,却还被林妈形容为“小”,真不知道不小的房产得多大。

顾茗松了一口气,赶紧吃一碗小馄饨压压惊:“只要少帅跟少夫人不会住过来,我无所谓的啊。”

林妈:少帅不住过来,您不是失宠了吗?

大帅府失宠无子的姨太太可不止一个,都是年纪轻轻就笼络不住冯大帅的心,后半生一眼能望到头,连点指靠都没有。

顾姨太还是年纪太小的缘故,不知道一个女人在这乱世的存身之道就是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顾茗旁敲侧击知道了尹真珠不会住过来的好消息,吃饱喝足坐了黄包车去上课,半道上还拐进英国人开的银行开了个户头,谨慎的把前几天冯少帅给她的一千块零花钱存了起来,以图后续。

尹真珠回国了,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这位大小姐是个称职的花匠,平生致力于拔除冯少帅身边的花花草草……当然最后她胜利了。

今天上国文课顾茗有点心不在焉,教授用眼神关照了她好几回都不见效,下课之后管美筠笑的咭咭咯咯,跟只快乐的小母鸡似的,闲了就要啄一啄:“阿茗,你没注意王教授那张耷拉下来的脸,要不是你是他的得意弟子,早被点名了。”

“我?”顾茗一惊——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支线剧情?

顾千金不是个面目模糊柔弱可人的小炮灰吗?冯少帅床上的小玩意儿,死了都不值得一提的少女。

管美筠在她额头上轻拍了一下:“你可别装了!文学社的同学邀请了你好几次,你都以功课忙为由拒绝了。你写的文章王教授常夸,说有一种女性的柔婉善良,尽显人性之美。你可别装了吧!”

顾茗:……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隐藏属性啊?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仿佛看到了一条金灿灿的大道——想当年老子也是靠着文章混圈的!

放学之后她拒绝了管美筠逛街的邀请,在大街上拦着报童买了好多份不同的报纸,有板着面孔跟容城政府保持共进退,以报道容城新风新貌的官方喉舌《容城日报》;跟容城百姓息息相关,开放了一半版面用来登结婚离婚声明、寻物启事、房屋租赁广告、征婚广告的《容城晚报》;还有啸聚了一帮文学狂人评论时政,立志于“以笔为刀治疗政府陈年烂疮”的《进步报》、《奋进者》;还有专登三俗香艳小黄文的《品报》、《俗文学》等。

经过三天精心挑选,顾茗止步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容城日报》跟太过接地气的《容城晚报》;《进步者》跟《奋进者》“留待观察”;跟《品报》连载的三俗小黄文和《俗文学》香艳的武侠小说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并且觉得以她常年混迹于娱记圈的秃笔,大概可以驾驭这两份报纸刊登的题材。

她忙着研究报纸的好几天房里灯都亮到了后半夜,冯瞿也是好些日子夜不归宿,白天也不见影子,林妈还当小姨太太终于开窍了,怕她难过,好几次都替冯瞿描补:“少帅最近军务繁忙,都没空回来。”

顾茗既不用应酬冯禽兽,还能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以冯瞿为原型的小黄文大纲都起了一半,想象到钱途,内心美滋滋,随口敷衍忠心的老仆:“少帅忙着军国大事,没空回来就没空回来吧。”

小姨太太眼底有浅浅的青色,虽然依旧端着一张笑脸,林妈却已经脑补了一出“姨太太失眠到天亮”的场景,怎么都觉得她笑意勉强,也有些可怜:“少帅不会忘了姨太太的,您别担心。”

忘了好!忘了好!——顾茗差点脱口而出。

林妈还贴心的为她及时播报尹真珠的接风宴:“……全城名流淑媛全都参加了,少帅陪着尹小姐跳了开场舞。尹小姐这次回国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外面都在传两人说不定很快就要订婚了。酒会那天大帅跟特派员还喝醉了……”

顾茗听的津津有味,纯当收集小黄文素材了,还严重怀疑林妈道听途说,不是第一手资料:“林妈,您老见过尹小姐了?”

林妈:“吴副官回来取文件,听他讲的啊。”说完才察觉说漏了嘴,这话不是刺小姨太太的心嘛?

少帅都让副官回来取文件了,却不肯回来看小姨太太一眼,岂不是说他一颗心都丢到了尹真珠身上?

林妈照顾小姨太太一段时间,渐渐有点喜欢她随和好相处的性子,既盼着她能留住少帅的心,又怕她认不清自己的地位,起了不该起的想头徒自痛苦,心中矛盾之极,才失了言。

她小心翼翼观察姨太太的脸色,发现她的好胃口半点都没受影响,还比平时多添了半碗银耳百合粥,总感觉自己白操心了。

尹真珠回来半个月,托《容城日报》的福,继冯瞿在小楼绝踪之后,顾茗隔三岔五能在报纸上觅到冯瞿的身影,两人好几次都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俨然一对热恋的情侣。

果然如林妈夸赞的那样,就算是清晰度不高的报纸照片,五官糊的只能瞧出个大概,也能一窥尹真珠倾世的名媛风采。

本来她都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况且官方喉舌的文风与她不太投脾气,可是自从林妈发现她房间里囤了厚厚一沓各种类型的报纸,还当姨太太见不到少帅,就在报纸上寻找少帅的踪迹以解相思,此后《容城日报》每日都贴心的出现在早餐桌上。

顾茗:……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她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于是随手翻来看看,偌大的容城能出现在报纸上的熟人截止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冯瞿一位,浏览到他的消息目光总会多停留那么两秒,落在林妈眼里可不就是“相思意”嘛。

有些事情简直都没法辩解。

顾茗渐渐习惯了林妈的脑补能力,并且在无聊的时候还引逗林妈多讲讲她心里的想法,有时候笑的前仰后合,总觉得她老人家不写男女情爱小说可惜了。

有了林妈的提示,顾茗奔腾的脑洞停不下来,灵感如尿崩,一篇小黄文写的活色生香,每天都干劲十足,准备攒够二十章就去投稿。

正在她信心满满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在放学路上被人堵住了。

拦她的少年约莫十八九岁,个头要比冯瞿矮上不少,估计有个一米七八左右,穿着青布长衫,黑口布鞋,打了发油的头发光可鉴人,一脸欣喜的站在她面前,叫了一声:“阿茗——”

那时候正放学,她才别了管美筠走出校门口十来米,少年从旁边巷子里冲过来,两人差点撞作一团。

“谢……谢余?”

顾茗满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对方露出个大大灿烂的笑容:“我好多天没见你了,过来看看你。你是不是……最近功课很忙?”

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眼尾很长,显的有点多情,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却又傻里傻气的。

顾茗对书里的剧情比较熟悉,顾千金死后谢余逃到了沪上,数年之后在青帮已经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没少给冯瞿找麻烦,还差点*了尹真珠,为两人爱情的升华再次添砖加瓦。

她左右看看,确信身后没什么人盯着,拉过谢余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鬼鬼祟祟探头出去,也没发现大街上有什么异常,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谢余——”

谢余心里有点不安:“阿茗,你以前……都叫我阿余的。”

顾茗大约知道两人的相识过程,谢余父母早亡,十三岁就跟着本家的叔叔来到容城讨生活,没两年本家的叔叔在码头上被人砍死了。

遇上顾茗的那天,他刚去山上祭拜过本家叔叔,一个人失魂落魄走在大雨里,遇上了放学回家跑着躲雨的顾千金,撞成了一团。

原主顾茗扭伤了脚,谢余便送她回家,后来没饭吃的时候便厚着脸皮在放学的路上拦着顾茗借钱,天真善良的顾茗竟然爽快借钱给他,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阿余,我最近确实很忙,以后咱们也不能再见面了。”

谢余面色瞬间苍白:“为……为什么?”其实他心里明白,两人地位天差地别,她是官员家里的千金,而他是青帮的小混混,迟早要分道扬镳,不过是贪恋那一点美好与温暖,不舍得放手。

最落魄的时候,是顾茗舍了一口饭给他;目不识丁的时候,是顾茗毫不嫌弃,教他认字识数。

“我……我最近都有认真练字的,不信你看!阿茗,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伸手把藏在背后的一卷毛边纸拿出来,摊开给她看,低声下气的求她:“你看,我都有认真练字读书。阿茗,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可是我会努力的。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顾茗是个油滑的性子,她当然不会觉得谢余的爱情有多感天动地了——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小混混,攀上了官家千金。

这两人真要在一块,她就不信谢余能够对顾千金死心塌地一辈子!

“阿余,我没不理你。只是……我父亲最近给我订了一门亲。”姨太太也算是亲事了,只是办的有点敷衍,“我以后都没有自由了。你明天还在这里等着我,我拿两百块钱给你做路费,你去沪上生活吧,听说那里比容城还繁华,你这么聪明,到时候一定会大有一番作为的!”

谢余在书里既然是在沪上发迹的,那么趁着尹真珠没发现之前赶紧把人送走,是不是就消除了隐患?

“不!我不要去沪上!”

没想到谢余却不肯答应,他一脸痛苦:“我……我一定要留下来看你过的好不好。阿茗,我只要远远看着你过的幸福就好,你别让我走好不好?”

顾茗真想倒提着把他脑子里的水控一控:“阿余,他们家有权有势,家里亲卫都是佩枪的,我跟你谁都惹不起,到时候怎么死在他手里的都不知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这个时候我让人送钱过来。”

她不顾谢余央求,从小巷子里出来,拦了一辆黄包车走了,回去给管美筠打电话,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借她身边的佣人香草一用。

管美筠痛快答应了。

顾茗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坐在卧房窗口的藤椅上发了一会呆,听到楼梯口有人走上来,很快林妈在外面敲门:“姨太太,用饭了。”

“我不想吃。”

没想到晚上八点多,冯瞿回来了。

他这人回来响动特别大,好像恨不得昭告天下:都出来接大爷的驾!

院子里响起汽车声,紧跟着军靴就敲响了客厅的地板,林妈欣喜的声音也比平时高了八度:“少帅,您回来了?”

顾茗心头一跳:不会是……他知道了吧?

她今天才跟谢余在学校附近见过面,好死不死冯瞿就回来了,难道是巧合?

冯瞿:“姨太太呢?”

林妈的声音低了下去:“在楼上呢。”眼看着冯瞿的脚步朝着楼梯跨过去,忙忙又加了一句:“晚饭都没吃,可能……心情有点不好吧。”

“怎么会心情不好?”

林妈:“……”

——少帅您不回来,小姨太太天天抱着报纸看,都快得相思病了。

冯瞿上楼推开门,一抹纤细的人影坐在桌前,正伏案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居然很是入神,连他回来了都没察觉出来。

他几步跨过去,脚步声近在咫尺,她扭头一脸受惊的表情,小嘴微张,显出一点孩子气来:“少……少帅?”

冯瞿被她的小模样给逗乐了:“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敢随便进房里来?”

顾茗其实早就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不过为了营造自己专心学习的形象,况且肚里还揣着鬼胎,生怕冯瞿是来兴师问罪的,说词都编了十来八套,只想着怎么蒙混过关,才以静制动。

“没人来的。”

“写什么呢?这么认真。”冯瞿走过来,低头看桌上摊着的英文课本,旁边的笔记做的认认真真,她一头黑发柔顺的编成辫子垂在胸前,大眼睛一瞬不瞬望定了他,有点目不转睛的意思。

“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最近这段日子没过来这边了,除了忙公务,还陪着久未归国的真珠吃喝玩乐,倒有点把这个小姨太太给丢到脑后的意思。

前几天真珠还撒娇的问他:“阿瞿,听说你又纳了一房姨太太?”

两年前冯瞿就纳过一房姨太太,当时两人正在热恋,也是下面人孝敬的女人,天生尤物,况且当时也有一部分政治的原因,便顺水推舟收下了,没想到尹真珠知道之后大闹了一场,负气出国。

冯少帅跟冯大帅的区别就在于他虽然也是风流花心,可是却不会把自己的女人们弄到一块儿去窝里斗。

他外面的产业不少,分开安置女人也非难事,正儿八经纳进门的姨太太算上顾茗有三房,她算是最小的一个。

不过真珠刚回来,还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前面两房姨太太跟了他好几年,也厌倦了,正好给真珠个交待,给了丰厚的钱财派人送到外地,算是彻底打发了旧人。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真珠的?

喝的有点多,记忆有点模糊,大约是说:“……那个小丫头傻呼呼的,胆子又小,她不敢到你面前来的。”

可不是有点胆小嘛。

搁打发走的那两房姨太太,刚进门的时候两三日不过去就打电话撒娇卖痴,还敢明里暗里向尹真珠示威,把人给气跑了。后来情份转淡认清了现实,知道他不会被女人的感情左右,才老实了下来,可哪回过去不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要把他拖上床。

小姨太太倒好,整个一个小书呆,只知道读书上学,连笼络男人都不会。

他这样想着,面上神色便柔和了下来,顾茗觑着不是来问罪的模样,伸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暗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枪子儿的味道她可不想尝。

冯瞿被抱的愣了一下。

房间里安静的不同寻常,小丫头也不说话,只是依恋的抱着他,倒比送走的那两房姨太太见到他搔首弄姿还诱人。

她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脂粉香水的味道都没有,他鬼使神差,居然在她油黑的发顶上亲了一下:“这是……想我了?”

——这话不应该是她表白才对吗?

怀里的小丫头仰起头,明亮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半盏灯光跟他的一张脸,她带着些小心的问:“少帅,您不要我了吗?”脑子里疯狂说:赶紧送我走吧!赶紧送我走吧!

冯瞿送走另外两房姨太太的时候,不是没起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才想了一下就放弃了,她年纪小不说还是个书呆子,送出去要被这社会啃的骨头都剩不下。

留她在房里,不过是多养了只小猫小狗,也碍不着尹真珠的事儿。

但此刻对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倒把多日未曾纾解的火气给撩拨了起来,他低低笑:“我哪舍得啊?”抱起来就丢到了床上。

顾茗:你特么到底有多饥渴?!

肚里大骂尹真珠废柴,连个男人也搞不定。

林妈上楼来叫主人吃饭,听到房里的动静,红着一张老脸下楼去了。

--------

冯瞿回来留宿了一晚,跟灵丹妙药似的解决了林妈的担忧。

冯少帅虽然花心风*流,是渣男之中的战斗机,秉承冯大帅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家风,一面跟尹真珠频频高调亮相于外界,一面还要分神回来睡小老婆,但生活习惯却甚是自律,折腾了大半夜,居然还能爬起来晨练。

顾茗起床的时候,身边早没了人,枕头边连余温也无。

她还当冯瞿已经走了,三两下洗漱完结,收拾好了课本,脚步轻快的下楼,迎面碰上端着早餐过来的林妈,从托盘里顺了个包子啃:“林妈,我去上学了啊,您老自己慢慢吃吧!”嘴里叨着包子往外冲,恰好跟大汗淋漓进来的冯瞿打了个照面。

顾茗:“……咳咳少……少帅。”

冯瞿被她的蠢模样给惊到了——原来他不在的时候,自己的小姨太太就是这副活泼的模样?

他板起脸教训她:“什么事那么着急,连好好坐下来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过来吃完了我送你去学校。”

顾茗满脸的不情愿:“不用不用,我不着急。少帅您忙,不用送我去学校。”

开玩笑,冯禽兽这张脸在容城的辨识度得多高啊?基本达到妇孺皆知的地步,只要放她们学校大门口一露面,还不得流言四起?

如果再被尹真珠知道了,醋起来肯定要出狠招对付她。

冯瞿眉头都攒到一块儿去了:“怎么,不愿意?”已有了生气的先兆。

“怎么会?”顾茗立刻换了个受宠若惊的笑:“少帅这么忙,我怕耽误少帅的公务。我自己坐黄包车去就好了。”

冯瞿拖着她的手往餐厅方向走,笑的轻佻:“如果不是知道你上的女子学校,我还当你在学校藏了个小情郎呢!”

“没有的事儿。”顾茗脑子都炸开了:这厮到底知道些什么啊?

他不会在试探我吧?

“我……我心里只有少帅一个人!”生死存亡面前,骨气完全可以拿来喂狗,顾茗含情脉脉注视着冯禽兽,眼神里还带着点被误解的小伤心小委屈,态度十分坚决的向他表白,内心已经暗暗决定,今晚回来就在小黄文里给男主加一场虐身虐心的肉戏,让他元气大伤!

冯瞿朗声大笑:“小傻瓜!我开玩笑的!”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响亮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用满是汗水的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瞧把你吓的!”

冯氏独掌一方军权,虽然跟中央关系融洽,表面上也接受中央调派,但事实上华夏如今四方割据,各自为王,冯氏就是容城的土皇帝,军政大权一把抓,冯瞿就是土皇帝家里的太子爷,地位超然。

冯瞿对于自己高不可攀的地位心知肚明,整个容城除了尹真珠高高在上,让他愿意花费时间心思哄她开心,其余的女人投怀送抱的不知凡几,不过都是床上的玩物,讨得他开心就好,哪里值当他多费心思呢。

不是他自夸,小姨太太爱慕的眼光可是藏不住的,每次见到他都目不转睛盯着看,便是床上含羞带怯的模样也颇为招人,分明是对他情根深重,经不起一句玩笑,便把心里话都掏了出来,到底年纪还小。

冯少帅心情很好,摸摸她的脑袋:“去餐厅等我。”

顾茗坐在餐桌前,等着冯瞿洗完澡一起吃早餐,林妈带着女佣摆早餐,殷切的把一碗补汤推到她面前。

“姨太太喝点汤。”

顾茗脑子里乱糟糟的,满心都是快要被冯瞿发现谢余的恐惶,书里描写顾千金身亡的时候,冯瞿可没给她半点解释的机会,又加上尹真珠推波助澜,他利落的解决了枕边人,并且从头至必都没觉得有什么好抱歉的,反而觉得这个死去的女人玷污了他的名声,*了犹不解恨,连那位顾署长的官位也一撸到底。

“先放放。林妈,今天的报纸呢?”

顾茗最近养成了晨起读报的习惯,再说林妈每天都会把报纸放在她手边,她心神不宁之下就想找个东西排遣排遣,下意识问出了口。

林妈笑的意味深长:“姨太太,少帅都回来了,您就不必看报纸了吧?”

冯瞿换了衬衫军裤出来,捡到后半句话,好奇的问:“看报纸跟我回来有什么关系?”

顾茗本来满腹心事还纠结在谢余之事上,脑子转的未免就慢了一点,还没开口解释,林妈就已经公布了答案。

“少帅您没回来的时候,姨太太天天在报纸上找您的消息。”

“林妈——”顾茗掩面……太丢脸了。

她哪有那么花痴啊?

冯瞿没绷住笑出声来,把一张俊脸凑过来,近的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阿茗这么喜欢我,那就多瞧几眼吧,今天可还有一整天呢!”

顾茗心道:不要脸!头一回听到冯瞿叫她的名字,既有点陌生又有点心虚——谢余就是这么唤她的。

她情急之下一巴掌糊在冯瞿的脸上,强硬把他的脸推开,在冯瞿乍然变色的表情下描补了一句:“我……我怕一直看着少帅的脸,会把粥喂到鼻子里!”

冯瞿这下子是真正忍不住了,在她脑袋上狠狠揉了两把,放声大笑:“你可真是个小笨蛋啊!”方才被推开的不愉快瞬间就消失了,还非要把人拉过来坐在腿上喂饭。

“好方便你一直看我啊。”他亲切的说。

一顿饭吃的别别扭扭,顾茗为了满足自大狂冯瞿对她“痴心”的人设不要崩塌,果然全副精神都用来观察冯少帅的长相了,至于被他喂着吃了些什么东西,通通都没印象。

她跟冯瞿在床上也是数度恩爱,可是这么仔仔细细近距离长时间观赏他还是头一回。

男人五官生的出色是外界公认的,最吸引人的恐怕是一双凛冽迫人的眸子,哪怕此刻他以调笑的心情搂着她喂饭,可是眼神里的锋锐却藏不住。

调戏姨太太似乎是冯瞿放松自己的方式,他颇为享受女人全心信赖仰慕的目光,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顾茗在学校前面的街口下车还未消失。

副官吴淞今天充当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少帅唇边上浮的笑意,开玩笑:“少帅今天心情很好?”

“有吗?”

“您一直在笑。”

“那是因为阿茗笨死了!”冯瞿难得抱怨一句:“真没见过比她更笨的女人!”

吴淞心道:太笨您还笑?

况且这亲昵的口气,连称呼都改变了,前段时间您还是冷冰冰的叫姨太太,或者全名呢。

“那是因为少帅您身边的聪明女人太多了。尹小姐就冰雪聪明。”吴淞诚心诚意恭维冯瞿。

没想到冯瞿竟然叹了一口气,认同了他的话:“真珠就是太过聪明了,眼里不揉一粒砂子。”她要是有顾茗的一点点糊涂,两个人不知道有多甜蜜。

冯少帅的困扰对顾茗来说微不足道,她如果知道了大约也会在心里嗤之以鼻:闲的蛋疼。

冯少帅偶尔闲的蛋疼一回,早餐也吃的不消停,耽误了时间,这天她到校的时候差点迟到,踩着点踏进学校,被管美筠一把拉过去:“你怎么才来啊?”

顾茗庆幸她在前一条路口就坚决让冯瞿的副官停车了,不然此刻管美筠问的肯定就不是这一句,而是逼问她跟冯瞿的关系了。

“早晨起晚了。”她放下书包落座:“今天香草来不来?”

管美筠横她一眼:“我答应你的事儿几时食言了?”

中午的时候,她抽空去银行兑换了两百块银元的小黄鱼,用一块街边随手买来的帕子裹了起来,直等放学之后交给守候在学校门口的香草,让她交给等候的谢余,约好了在附近的咖啡馆碰头。

管美筠好奇的问:“给谁的东西?阿茗你可别被人骗了啊!”

“一个老乡。”

管美筠露出鄙夷的神色:“又是那个小青皮吧?”

顾茗骇然:“你知道他?”她发誓从来没向管美筠透露过半点口风。

——肯定又是那位傻白甜顾千金的锅!

管美筠一脸“服气了”的表情:“阿茗你最近怎么了?感觉有点恍恍惚惚的啊。那个小青皮以前在路上拦着你借钱,我不让给你偏要给,还说他可怜上进,就是命不好而已。我又拦不住你!”她翻个白眼:“我早就猜测你们后来一直有联系,你怕我生气就一直瞒着我而已。你可别被人骗的失心又失身啊!”

顾茗:“……”

果然傻白甜的顾千金早死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挽着管美筠的胳膊一脸恳切:“美筠,我现下知道错了,这次就是给他一笔钱让他远走高飞,以后都不会再跟他联系了。你别生气!”

-----

相处了一段时间,顾茗已经摸清楚了,管美筠原来不止是同学,还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

两家的母亲是闺蜜,只是顾茗生母早逝,顾宝彬娶了后妻,碍于后妻的颜面,两家才渐断了来往。

但她与管美筠从小就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形影不离,反倒比家里继母生的同父异妹的妹妹顾茜更要亲密。

两人在咖啡馆里坐定,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侍应生过来点了单,两人随意闲聊,顾茗心不在焉,一直忍不住朝外张望。

管美筠兴致很高,似乎顾茗同意往后跟谢余断交让她轻松不少,提起最近听来的小道消息,两只眼睛都亮了,闪烁着八卦的气息。

“……昨儿我父亲带着姨太太出门参加宴会,你知道碰上谁了吗?”

管父拥有时下富家子所有的特征,除了爱排场好面子,还纳了三房姨太太,时常斗法。

管美筠出自正房,管太太手里攥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丈夫跟姨太太倒都对她敬重有加,就连姨太太出门也要时常买些小礼物来讨好管美筠。

“碰见谁了?”

她凑近了小声跟顾茗咬耳朵:“就是那位新近回来的尹大小姐啊。听说真人漂亮的出奇,名副其实的一颗真珠啊。她身边还陪着少帅,在宴会上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顾茗还是头一次在外面跟别人议论冯瞿,感觉有点奇妙。

她昨晚还与冯瞿同床共枕,今天听到别人提起他跟另外一名女人天作之合,她居然就好像听一个陌生的,无关紧要的人的八卦一样,半点波动也无:“不是听说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吗?”

管美筠眼里流露出几分羡慕,压低了声音说:“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少帅为了讨尹真珠欢心,连两房姨太太都遣散了,这是要独宠尹真珠一个啊!”她笑着下了结论:“所以说做什么姨太太,跟别的女人斗的乌眼鸡似的,回头男人要娶正室,一句话就打发了,多可怜。”

“当真?少帅当真遣散了两房姨太太?”顾茗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昨晚冯禽兽回来只字没提。

“这还能有假?”管美筠小声说:“我家三姨太亲耳听到宴会上有人议论呢。”

“哦。”顾茗好像看到了新的希望,是不是再过两天冯瞿也会把她遣散了?

“遣散……有没有遣散费拿?”

管美筠用眼神表达了“你是不是傻”,夸张的笑了一声:“督军府啊!那可是督军府的少帅啊!遣散自己的女人能不给遣散费吗?”

顾茗精神大振,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真是意外之喜,是不是表示她不但能离开冯瞿,还能拿到很大一笔赔偿款?

“真不错啊。”

管美筠“嗤”的笑出声:“不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少帅的姨太太!”

两个人时常互相打趣,这句话放在平日也没什么,可是现在顾茗心怀鬼胎,确确实实是冯瞿的姨太太,笑容就有点不自然了:“我就是眼馋还不行嘛。”

管美筠:“那等你当上少帅的姨太太再说吧。”

两人说说笑笑,没过多久香草就气喘吁吁回来了,她进了咖啡馆把手里沉甸甸的帕子还给顾茗,有点不安:“顾小姐,那位先生不肯收,让我退还给您。”

香草从小侍候管美筠,家里几辈子都是管家的家奴,对管美筠言听计从,最是老实不过,去了指定的地点见到谢余,几番坚持要完成顾茗的托付。

谢余今日没见到顾茗,见她使了个下人来打发他,眼眶都红了,心痛又难堪,死活不肯收:“麻烦你回去告诉阿茗,我有手有脚,以后都不会再要她的钱。我自己会赚钱,我就想……见她一面!”

香草差点被他的固执给弄哭:“小先生,您不收我回去没法交差。我家小姐会生气的。”

谢余还当她是顾家的下人,能替顾茗跑腿,想来也是贴心的,拉着她追问不休:“阿茗说家里人给她订亲了,订的是哪家的公子?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哪里知道?”

香草跑一趟腿,不但东西没送出去,自己还差点走不脱,摔开谢余的手就飞奔出了巷子,魂都差点被吓到,进了咖啡馆才松了一口气。

顾茗头都有些大了,谢余固执的出乎她的意料,这是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

她天生凉薄,除了替顾千金收拾烂摊子,早点送走谢余免得自己送命,还知道谢余将来会在青帮混的风声水起,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念头,也别彻底得罪了他,反倒对谢余的感情并不当一回事。

“他不收就算了,我另想办法吧。”

顾茗把东西装进包里,抿一口咖啡,抬头隔着玻璃窗就看到谢余红着眼眶站在外面。

他今日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只是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无精打彩,跟赌场里走一趟输光了全副身家的赌徒似的,露出一种绝望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咖啡馆里的顾茗,近似贪婪的痴痴的看着她。

顾茗被他的目光钉在了位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好像脚下就是深渊,她要是再前进一步,非得即刻就掉下去不可。

坐在她对面的管美筠见她神色有异,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愣住了:“他……追过来了?”

两人一起向外张望,而谢余的眼里似乎只有顾茗一个人。

他站在那里,明明身后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过路的行人、卖苦力的黄包车夫、骑着自行车的时髦小伙子、报童、拎着菜篮子的主妇、还有偶尔路过的小汽车交织成一副热闹的场景,可偏偏那些热闹都与他无关。

他眼里的伤心作不得假。

忽然在他身后的马路边上,一辆挂着军牌的汽车停了下来。

前面副驾车门打开,少帅身边的副官吴淞恭恭敬敬拉开后排车门,车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腕上一汪碧绿,搭在了吴淞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心里,紧跟着一只穿着高根鞋的脚从车里伸了出来,仿佛女王一样下了车。

另外一边的车门打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露出半个身子,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女人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娇笑。

顾茗倒吸一口凉气,眼看着两人走过来的方向是咖啡馆的大门,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管美筠兴奋的只差跳起来了,捞过顾茗的右手使劲掐:“阿茗,是少帅!少帅跟尹小姐啊!天哪天哪他长的真英俊……”除了英俊,竟一时觉得词穷,找不到别的赞美之词。

“手!手!手好疼!”

她已经不敢看外面的场景了,驼鸟似的下意识趴在了桌上,恨不得把蕾丝桌布拉起来遮住脑袋,好看不见外面的人。

管美筠哪里能体会顾茗此刻陷入绝望的心境,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走来的一对璧人,如果不是怕太过丢人,都要趴在玻璃窗上瞅个明白。

尹真珠挽着冯瞿的胳膊很快就走到了咖啡馆门口,吴淞周到的上前拉开了玻璃门,两人踏进了咖啡馆。

侍者小跑着过去,殷勤的打招:“欢迎少帅跟尹小姐,两位请。”引着两人往里面走。

好死不死,顾茗进来的时候为图方便,怕香草找不到人,坐的位子就在进门不远,两边虽有些绿植遮着,可是看冯瞿跟尹真珠过来的方向,必然要经过两人的位子。

冯瞿穿着军靴,尹真珠又是高根鞋,两人并排走过来,脚步声跟催命鼓似的敲击着顾茗的心脏,她简直不敢去看窗外站着的谢余,只差瑟瑟发抖了。

查看全文
大家还看了
也许喜欢
更多游戏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