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海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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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天帝准许我与九天战神和离”
她跪在凌霄宝殿前，一遍又一遍喊着。
“你闹够了没？”
“我没有闹，若天帝不准，那么我就以西海的规矩，休夫！”
“你再说一遍？”
祁渊瞬间来到洛泱面前。
洛泱看着他冷冽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休夫。”
“你若不想西海龙王出事，就立马跟本君回去！＂
洛泱怔住。
她不明白，祁渊本就不喜欢自己，和离不就正好遂了他的愿吗？
她被祁渊带回祈轩殿。
路上阴雨绵延。
祁渊皱着眉：“你没从沧澜天牢出来之前，这九重天都是阳光明媚。”
洛泱踉跄着被他拖走，听着他言语中皆是嫌弃，心中满是苦涩。
父王曾经说，龙女的眼泪是珍宝。
“既然你这般讨厌我，为何不愿与我和离？”
祁渊愣住。
他没有回答。
洛泱接着道：“五干年前，你我成婚，你一不入洞房，二不接喜盖。婚后，你更是从不来祈轩殿，我们其实也不算夫妻，不是吗？
祁渊从未听过洛泱抱怨，此刻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泱继续自言自语：“从前是我傻，我以为爱是相互的，只要我足够爱你，你也会回馈我。”
祁渊听到这里，再没了耐心 。
他冷冷道：“当初可是你求着本君娶你！本君为何要待你好？”
洛泱眼睫微颤，一下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祁渊把她带回祈轩殿：“你好自为之！”
既然他不愿和离，那他还是自己的夫君。
她想求他救救龙族和父王…
知她所为何事，没等她开口，他冷声道：“你要是想为你父王求情，大可不必。”
洛泱的心顿时凉了下去。“你学学锦婳，她不会私置大义于不顾。”
洛泱闻言，仰头看着他，眼尾发红。
“何为大义？你私关龙王，害天下干旱，如今黎民苦不堪言，要我父王和龙族顶罪，这就叫大义吗？”
祁渊愣住。
洛泱接着道：“祁渊，你关了我五干年，我从未求过你。今天我就求你这一次，求求你。
她说着缓缓屈膝跪在了祁渊面前。
曾经，锦婳诬陷她，她宁愿被关五千年，也未曾跪下求过祁渊。
祁渊眸色微变。
“你喜欢跪，便跪着吧。”
外面突然倾盆大雨，她心里有些不安。
祁渊不知何时来到殿内，看着她，声音异常凉薄。
“你不必跪了，你父王已提早被处决！
“你*了我父王？”
他冷声道：“罪有应得！”见他承认，她终是支撑不住，喉咙一股鲜甜涌出。
“祁渊，我恨你！”
沧澜天牢。
洛泱一身伤痕，手上戴着镣铐，赤脚一步步走出来。
她仰头看着久违的蓝天，眸中尽是苍凉。
她本是西海龙宫四公主，却被九天祁神，也就是她的夫君祁渊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海炼狱五千年……
“公主。”
洛泱的贴身侍卫清叶一身盔甲等在外面，见她此刻狼狈模样，几乎认不出。
洛泱洛眸落向他：“我父王呢？”
清叶一下跪倒在地。
“四海龙王都被关押在了深海。”
洛泱怔住，颤抖着问：“因何缘故？”
清叶摇头。
见状，洛泱还有何不明白，不过是莫须有。
她强忍着千年炼狱的伤痛，飞往九天神殿。
偌大的宫殿外，一众仙娥看到昔日的西海龙宫四公主变成如今这幅狼狈的模样眼底满是惊讶。
洛泱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视线，径直闯入殿内。
主位上祁渊眸色微变，抬头看向门口之人，声音冰冷：“怎么，关了五千年，还这么嚣张？”
说话间他身上的威压让洛泱抬不起头来。
洛泱身形单薄强忍着没有跪下，缓缓看向殿上之人。
五千年过去，他面容未改，然周身冷泱的气氛更甚。
“祁渊，你怎能公报私仇，囚我的父王和三个叔叔？”
她对父王和几个叔叔的为人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祁渊闻言，不耐烦道：“他们以下犯上，本君没砍了他们的龙头已是仁慈。”
洛泱心底一沉。
她一步步走上前，含泪道：“你看看我，难道五千年的炼狱，还抵不过那兰花仙子的一句谎话吗？”
祁渊抬起头，冷冽的眼光落在了洛泱身上。
原本清丽脱俗、一身傲骨的她，如今却卑微如土。
恐怕随便一个凡间的女子，她现在也比不上。
祁渊有些不适，但是很快他想起洛泱之前的所作所为，周身顿寒。
“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洛泱听到此话，眼底一派灰暗。
她知道多说无益，祁渊不会轻易放过她父王和叔叔。
“我知道了。”
轻轻地说了一句，洛泱转过身，踉跄着走出九天神殿。
祁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握在手中的笔瞬间断裂。
他没想到五千年的牢狱都没能让洛泱想清楚，出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质问自己。
……
天下四海。
洛泱曾是唯一的龙宫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现在四海龙王被囚，她孤身一人，无处可依。
“姐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甜甜的，满是欣喜，一如以往。
洛泱偏头看去，就见兰花仙子莫兰一身长裙，面容温婉地看着自己。
“姐姐，你终于从天牢里出来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莫兰朝着这边走来，眼底满是关切。
洛泱冷冷地瞧着她，若不是五千年牢狱，她真参不透这虚伪之人。
“你去住住，不就知晓了？”
洛泱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转身欲走。
莫兰却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头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姐姐，如今天下大旱，你可听说过魏征梦斩龙王的故事？”
第二章 落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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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风吹落叶仿若无声。
洛泱瞳孔骤缩，苍白的脸没有一分血色。
莫兰瞧着甚是欢喜，从她身边一步步离开。
洛泱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清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公主，你没事吧？”
洛泱回过神看向他：“清叶，我们回西海吧。”
清叶闻言，却说不出话。
许久，沉声道：“公主，西海没了。”
洛泱周身一震，几乎站不住。
她踉跄着就要去往人间，清叶立刻跟上。
不知过了多久，洛泱终于到了西海。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红了眼眶。
原本辽阔无边的西海已经一片干涸，放眼望去，竟没有一处汪泉。
就连原本海边的居民，也已经没了踪迹。
“这五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泱的声音卡在嗓子眼，轻不可闻。
清叶低着头，回答不出。
这五千年，他每天都在沧澜天牢外面守着洛泱，外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晓。
洛泱蹲下身，看着眼前的枯木，一滴眼泪落下。
天空顿时下起了绵绵阴雨。
清叶见状，忙走上前：“公主，你身体还未康复，如此，你的仙力会支撑不住。”
洛泱仰头看向他，眼尾发红。
“这是我唯一能为西海做的事了。”
说完，她望向四周：“父亲恐怕也不想看到人间这一幕。”
清叶听后，没有再阻拦，安静的在旁边守候。
夜幕降临，漫天星辰。
洛泱本想去救父亲和三个叔叔，但是以她现在的仙力，不过是以卵击石。
只能修养一段时间，再想办法。
现在西海没了，她无家可归，只能先回天界。
祈轩殿。
此处是洛泱嫁与祁渊时被安排的住所。
五千年来，这里没有任何变化，洛泱缓缓推开门。
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祁渊。
祁渊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语气中都是质问：“你去哪儿了？”
洛泱看着他熟悉的脸，又想到西海如今的境地，并没有答话，径直地走进内屋。
祁渊眸色顿冷，起身将她拉入怀中；“如今你还是本君的妻子，一直和那个侍卫在一起，成何体统？”
房内气压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洛泱抬头看向他，眸中满是苦涩：“他陪了我五千年，这五千年里体统早就没了。”
祁渊愣住，许久，又道：“你在怪本君？若不是你心胸狭隘，毒害上仙，我又怎会罚你？”
听到这话，洛泱不由的想起这五千年暗无天日的炼狱之苦。
她挣脱开禁锢，声音微哑：“她不过是一兰花小仙，我若想*她，何需用毒？”
不等祁渊说话，洛泱接着道：“我知你心仪她，但请你不要污蔑我。”
说完，她往内屋走。
到门口时，洛泱停下了脚步，声音很轻。
“若你要娶她，我不会阻拦，只求你放过我父王，还有三个叔叔，他们无罪。”
“嘭！”得一声，洛泱用仙力将房门关上。
祁渊僵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当初的洛泱虽然骄傲无理，但对自己一直唯命是从，如今却像换了个人。
他心中烦闷，转身离开。
夜幕渐深，魔界。
魔尊夜泽正喝着酒就见祁渊一身戾气前来，不觉疑惑。
“西海四公主出来了，不去安抚她，来我这里，就不怕她掀了九天神殿？”
祁渊径直坐下，拿过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从前洛泱嚣张跋扈的样子和如今简直变了一人，他皱了皱眉。
“她现在已经废了……”
第三章 人间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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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泽愣住，许久拿起酒杯：“你还真是狠心？”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是想到之前的种种他喝过一口酒，忍不住道：“想当初那龙女可是送了她心中最珍贵的人间四季给你，你可知天魔两界，有多少人艳羡？”
祁渊闻言，却只是冷冷一笑，随后取出了洛泱送的人间四季。
它是用龙的一片心幻化而成，用神力便可以进去里面。
那里面藏着一个新天地，有人间四季，美不胜收。
可是，祁渊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这一片心不过是她为留住本君的一个手段罢了！”
话落，祁渊看着手中的人间四季，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紧紧握住。
只见人间四季剧烈地抖动起来。
……
祈轩殿。
洛泱坐在窗边，抬手看着掌心微薄的仙力，眸光黯淡。
以她现在的仙力别说救出父王和三个叔叔，恐怕连莫兰也打不过。
这五千年来，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心口猛然一阵阵绞痛，洛泱呼吸困难，疼的倒在了地上。
“祁渊，你又在做什么？”
洛泱伸手紧紧地按着胸口。
人间四季是她的一片心用仙法幻化而成，跟她的心脏紧密相连。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剧烈的疼痛都没有停下来。
她在炼狱受过各种折磨，可没有哪一种比得过今日之痛。
洛泱额头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汗，锥心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外面顿时阴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清叶一直在门外候着，看到下雨知道洛泱一定出了事。
顾不上其他，立刻进入了内殿。
目光所及，只见洛泱蜷缩在地上，人形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两只龙角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有一只竟然断裂得只剩下一半。
“公主。”清叶眼里都是心疼，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洛泱看见他，强忍着心底的疼痛，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清叶，我后悔了。”
清叶眼眶泛红，却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公主不怕，清叶会一直陪着你。”
洛泱闻言，闭了闭眼，泪水如决堤般止不住落下。
雨一直下。
向来阳光明媚的九重天，阴雨连绵。
祁渊回来的时候，看着阴沉沉下着雨的天，神色莫测。
莫兰远远等在殿外，见到他，忙走过去，柔声道：“神君。”
她微微作揖，看到祁渊眉头深锁，一脸善解人意：“昨夜雨水不断，我想姐姐定又乱施云布雨了，故此来开导于她。”
祁渊闻言，并没有看莫兰，从她身边径直过时，不轻不重回。
“这九天许久没有下过雨，下一场也好。”
莫兰愣了片刻，回过神，忍不住又喊道：“神君。”
她欲言又止：“有些话，我知不该说，但不忍神君受骗，今日一早我去到姐姐宫中，见她和侍卫清叶甚是亲密……”
话音未落，祁渊便没了踪迹。
祈轩殿。
清叶正伺候洛泱，下一秒，一道大力已经将他拍倒在地。
巨大的冲击震得他胸口翻滚，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洛泱回过神，就看祁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处。
她慌忙从病榻上下来，护在清叶身前：“祁渊，你做什么？”
祁渊一袭玄色长袍，一步步走向两人，眼眸冰冷。
“*一个小小龙宫侍卫，不行吗？”
他从未见过洛泱护别的男人。
她曾说过，这辈子除了她父王，就只有自己最重要。
还记得五千年前，他四处征祁，洛泱每次都寸步不离地护着他。
这次她竟然在他面前护着一个小小的侍卫！
“他不是一个小侍卫，他从小陪着我，陪了我上万年。”洛泱眼尾发红，一字一句。
祁渊听她这样说，更是要解决了这个侍卫。
他手中幻化出一柄利剑，下一秒剑刃擦过洛泱的侧脸，直冲清叶的心脏而去。
第四章 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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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洛泱的眼。
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清叶倒在血泊之中。
洛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浑身都在颤抖，慌忙去扶他：“清叶……”
“公主……”清叶刚张开嘴，鲜血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洛泱慌忙去擦他嘴角的血，泪不停地落下：“不要说话，我马上带你去见医官……”
清叶费力地抬手，想要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
他想自己恐怕不能遵守诺言，护公主一生了。
他恨自己为什么能力那么低，五千年前保护不了她，现在仍旧不能。
他总是那么没用。
清叶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洛泱，就已经没了力气，重重地垂下……
“清叶！”洛泱大声喊道。
清叶却再也不可能给她任何回应，唯留一双眼睛不甘地睁着。
“轰隆——！”
殿外一声巨大的雷鸣，紧接着煞白的闪电将天空撕开了巨大的口子，大雨也在这时倾盆而至。
洛泱紧紧抱着清叶：“清叶，你醒醒啊，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祁渊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幕主仆情深，一步步走上前，低头看着洛泱。
“你知道错了吗？”
洛泱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地护住清叶的胸口，脸上的泪水跟血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祁渊看到之后，心里莫名不适。
他还记得五千年前，洛泱被关进沧澜天牢时都没有那么难过。
“看来莫兰说得对。”
祁渊眸色冷冽，几步跨出祈轩殿。
几天后。
归墟地。
这是神仙死后埋葬之所。
洛泱将清叶带到此处，看着他化作点点星光，眼里黯淡无光。
“清叶，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你都护不住。”
洛泱想起与清叶初遇时，那时刚下过雨，万象更新。
她还未完全修成人形，而清叶是一个竹仙。
当时她对他说：“你当我的跟班，这一生都会大富大贵，吃穿不愁。”
就这样，她把清叶骗到了西海龙宫，这一相处就是万年。
洛泱强忍着眼底的泪水，但是天空的阴云却隐藏不住她的心情。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一路到了祁渊宝殿。
一路的仙娥看到她，都被吓了一跳。
因为仙力太弱，她的龙角身上的鳞片都显露了出来。
洛泱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视线，来到祁渊宝殿门口，一字一句大声说道。
“西海龙宫四公主，求天帝准许我与九天祁神和离！”
话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洛泱看着偌大的天宫，不由想起当初自己一身华服，依旧是在这里。
那时她意气风发地说：“西海龙宫四公主，求天帝赐婚我与九天祁神成婚！”
之前有多欢喜和期待，现在就有多少后悔与绝望。
不过，回应她的只有清幽的风声。
如今，四海龙王被囚，天帝根本不愿意接见洛泱，更不愿开罪祁渊。
洛泱就站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地请求和离。
不到一个时辰，此事就传遍了四海八荒。
夜晚。
祁渊来到天宫门口。
“你闹够了没？”
洛泱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着他：“若天帝不准，那么我就以西海的规矩，休夫！”
第五章 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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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寒冷至极。
“你再说一遍？”
祁渊瞬间来到洛泱面前。
洛泱看着他冷冽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休夫。”
话音刚落，祁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若不想西海龙王出事，就立马跟本君回去！”
洛泱怔住。
她不明白，祁渊本就不喜欢自己，和离不就正好遂了他的愿吗？
她被祁渊一路带回祈轩殿。
路上阴雨绵延。
祁渊皱着眉：“你没从沧澜天牢出来之前，这九重天都是阳光明媚。”
洛泱踉跄着被他拖走，听着他言语中皆是嫌弃，心中满是苦涩。
父王曾经说，她的眼泪是珍宝。
因为她落泪，久旱逢甘霖。
“既然你这般讨厌我，为何不愿与我和离？”
祁渊愣住。
他没有回答。
洛泱接着道：“五千年前，你我成婚，你一不入洞房，二不接喜盖。婚后，你更是从不来祈轩殿，我们其实也不算夫妻，不是吗？”
祁渊从未听过洛泱抱怨，此刻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泱继续自言自语：“从前是我傻，我以为爱是相互的，只要我足够爱你，你也会回馈我。”
祁渊听到这里，再没了耐心。
他冷冷道：“当初可是你求着本君娶你！本君为何要待你好？”
洛泱眼睫微颤，一下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祁渊把她带回祈轩殿：“你好自为之！”
正要离开，洛泱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袂。
“既然如此，你把人间四季还我。”
祁渊听后本想还给她，但是却不自觉拉开了她的手。
“你既然已经送给了本君，那便是本君之物，不可能归还。”
话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祁渊去了忘川河畔。
站在三生石前。
祁渊看着上面刻着自己跟洛泱的名字，脑海里都是她的话。
他拿出人间四季，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了洛泱的身影。
祁渊眸色渐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
祈轩殿。
没了清叶，洛泱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寝殿越发孤寂。
忽然，天空一道惊雷闪过。
她心里猛地一紧，莫名心慌，马上跑出去。
很快，她就看到惊雷一道接着一道击下。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洛泱身后，是莫兰。
“姐姐，妹妹之前的话你可还记得，听说三天后南天门，西海龙王即将被斩，以谢民愤！”
洛泱闻言，偏头看向她：“你胡说什么？”
莫兰挑眉：“这可是天帝亲自颁布的诏令。”
她话音刚落，天边又闪过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洛泱看着偌大的雨，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
她没有管一旁莫兰，一步步去向祁渊宝殿。
一炷香后。
到达天门，但守在门外的天兵却道：“天帝有令，谁也不见。”
洛泱
这夜雨很大，她淋了一夜。
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能见到天帝。
无奈洛泱只能先回九天神殿。
既然祁渊不愿意和离，那他就还是自己的夫君。
她想求祁渊救救龙族和父王……
酉时日落。
祁渊回到九天神殿，一眼便看到门外洛泱苍凉的身影。
知她所来何事，没等她开口，祁渊冷声道：“天下黎民需要一个说法，这命是西海龙王自愿所给！”
第六章 置大义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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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冷的雨飘落肩头。
洛泱愣住，一时间竟说不出一个字。
祁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第一次将声音压低：“好生去休息。”
洛泱却什么也没有回，转身往外走。
秋风扫落叶，她的背影异常孤寂。
祁渊还是第一次被她这么冷淡对待，僵在原地。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
洛泱独自去往深海，想要见西海龙王。
深海，恶气肆意。
她闯进去，浑身的鳞片都快要脱落。
洛泱见到西海龙王时，只见他的龙身被火红的铁柱绑着，那四周都是符咒。
“父王！”洛泱喊道。
西海龙王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无力地开口：“四丫……”
洛泱闻声，鼻尖一派酸涩。
“父王，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和叔叔们。”
西海龙王甚是欣慰，声音苍老：“我的四丫真的长大了。”
洛泱听到此话，不由得想起五千年前。
当时她非要嫁给祁渊，还和父王约法三章：说再不靠龙族，从此与龙族断绝关系，亦与父王再无瓜葛。
思及此，洛泱声音发颤：“对不起，父王。”
“傻丫头，父王从没怪过你。”
洛泱强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良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快回天界吧，这深海恶气会侵害我们龙族心神，你切不能多留。”
洛泱对着龙王拜了三拜，这才离开。
……
回到天界。
洛泱一身狼狈。
她将自己收拾干净，就去了主殿。
祁渊不仅仅是祁神，还是司法之神，掌管天下生*大权。
现如今也就只有他能救四海龙王。
洛泱不知等了多久，祁渊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她走上前伸手为他宽衣。
忽然闻到了他身上的兰花香，心一紧，手也僵在了半空。
“你回来了，我做了糕点。”她强忍着，酸涩道。
祁渊愣住，目光落在整理干净的案台还有桌子上的糕点上，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你要是想为你父王求情，大可不必。”
洛泱的心顿时凉了下去。
她忍不住问：“若是莫兰求你，你可会答应？”
祁渊没有想到洛泱会突然提起莫兰，脸色顿寒：“莫兰与你不同，她不会私置大义于不顾。”
洛泱闻言，仰头看着他，眼尾发红。
“何为大义？你私关龙王，害天下干旱，如今黎民苦不堪言，要我父王和龙族顶罪，这就叫大义吗？”
祁渊愣住。
洛泱接着道：“祁渊，你关了我五千年，我从未求过你。今天我就求你这一次，求求你……”
她说着缓缓屈膝跪在了祁渊面前。
曾经，莫兰诬陷她，她宁愿被关五千年，也未曾跪下求过祁渊。
祁渊眸色微变。
“你喜欢跪，便跪着吧。”
说完，转身去了内殿。
洛泱在九天神殿跪了一天。
这天夜里。
外面突然倾盆大雨，她心里有些不安。
祁渊不知何时来到殿内，看着她，声音异常凉薄。
“你不必跪了，你父王已提早被处决！”
第七章 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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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外面一声巨大的雷声，煞白的闪电照亮了洛泱的脸。
她回过神，起身就要往外跑。
祁渊却一把将她拉住。
“天帝有令，西海龙王罪不容诛，任何人不得为其收尸！”
洛泱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渊：“到底是天帝的命令，还是你公报私仇？”
她眼尾发红，看着祁渊的眼中没了半分情意。
今天早上，她求他，夜里父王就被斩。
祁渊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心里猛地一闷。
他一把甩开洛泱。
“若不是本君，你早就和龙族一同被羁押。”
洛泱在原地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定。
“那还要我感谢你吗？”
祁渊没有说话。
洛泱苦涩地开口：“真是多谢九天祁神救小女一命！”
祁渊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看向门口守卫。
“带她回祈轩殿。”
“是！”
很快，两个守卫便强行带着洛泱离开。
祁渊独自站在偌大的宫殿中，心底莫名烦躁。
他不觉拿出洛泱送给自己的人间四季，脑海中浮现出洛泱曾经稚嫩的话。
“祁渊，天界时光乏味，我用我的一片心造了一个人间的四季赠与你。”
“里面有春季百花，夏季暖阳，秋季硕果，冬季白雪，我只愿你看到它，就像是看到我一样，天天开心。”
祁渊不明白，曾经那个心里都是自己的小丫头，怎么忽然就变了？
他还没有察觉，就已经进入了人间四季里面。
里面空间很大，果然包括了人间的春夏秋冬，美不胜收。
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里面的所有树上都挂满了红绸。
他顺手拿下一个，只见上面写着：“第一千一百个心愿，希望祁渊对我笑笑。”
祁渊冷寂的一颗心猛地一窒。
下一刻，他便已出了空间。
到了外面，他的脸又恢复冷泱。
“不过是幻术罢了。”
随后，他将人间四季重新收到了腰际。
……
祈轩殿。
洛泱自己独自待在殿内，看着外面的大雨，脑海中都是父王在深海底层的那句话：“我的四丫真的长大了。”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父王，如果我早点懂事，那该多好……”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
不知何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来到了洛泱身后。
“小龙女。”
是魔尊夜泽。
洛泱闻言转过头看到他，连忙将眼泪擦掉：“你怎么来了？”
夜泽俯身，伸手想要擦掉她剩余的泪痕。
洛泱一下偏头躲过。
夜泽无奈苦笑：“你说当初你要是把你那片心送给我，送给魔界，本尊肯定不会坐视你龙族不管。”
洛泱知道夜泽跟祁渊是一丘之貉，没有回话。
夜泽也不在意，走到她面前，若有深意道：“你如今是天下的泉眼，可不能再哭了。”
洛泱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父王曾经也说过她很特别，一哭就下雨，根本不需要施云布雨。
而且，整个龙族，也就只有她能用自己的一片心做出人间四季。
不知何故，洛泱突然感到心里很慌。
外面的雨更大了，还伴随着狂风，窗户被猛地吹开。
洛泱看向窗外，就见三哥云曦珺一身伤站在外面。
第八章 天地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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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
洛泱忙来到窗外：“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三个哥哥一直在蛮荒抵御凶兽入侵，如今三哥的神魂怎么来了自己这里？
云曦珺神魂飘忽，一步步来到洛泱面前。
“四丫，哥终于寻到你了。”云曦珺浑身是血的脸洋溢着笑。
洛泱眼底含泪，颤抖着伸出手朝着他的脸摸去：“三哥，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明显感到三哥的神魂不稳。
云曦珺听后摇了摇头：“哥没事，倒是你，怎么又被祁渊惹哭了？”
洛泱连忙擦掉眼泪：“我没哭，我只是好久没看到三哥了，想你。”
云曦珺看到妹妹的模样，心底满是心疼。
他和两个兄长一直宠着长大的妹妹，如今却被祁渊欺负成了这样。
只可惜他和兄长如今回天乏术，否则一定要让祁渊付出代价。
“三哥也想你。”云曦珺说着，嘴里一口鲜甜涌出。
他强压了下去，而后忙道：“四丫，天族和九天神殿都不是我们龙族的容身之处，我和大哥给你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云曦珺说着，随后拿出一枚暖玉递到洛泱面前。
“这玉会带你去，这次你定要听三哥的话。”
洛泱接过暖玉，眼眶发热。
曾经，兄长无数次说过，要听话，，可她一次都没有听过。
她紧紧地握着暖玉，仰头看着三哥。
突然发现他的身体渐渐飘忽，仿佛点点星辰一般，正在慢慢消散。
“三哥……”
她慌忙伸手去抓，手却直接穿过。
云曦珺看着她，虽不忍离开，却也没有办法。
“三哥……”
身为龙族，神魂至此，必然是大限将至。
洛泱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她用尽所有仙力，想要将三哥的神魂留下来。
可是，以她现在的状况，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好好活着！”
云曦珺不舍得吐出四个字，随之消散世间。
“三哥——！”洛泱凄厉的喊着。
龙吟声此起彼伏，天地为之大动。
……
司玄殿。
祁渊有些心悸，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电闪雷鸣。
这时，有天兵急忙过来禀报。
“祁神，蛮荒龙族被凶兽围剿，如今已全部阵亡！”
祁渊的脸冷泱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此事切勿对外宣扬！”
天兵离开后，他不由自主来到了祈轩殿。
这里异常的闷。
他就看到洛泱独自坐在殿内。
洛泱看到他之后，苍白的唇轻启：“龙族出事了，我哥哥没了……”
祁渊没有想到洛泱会知道这件事。
他走上前：“如今你已是我的妻，龙族的事与你再无瓜葛。”
洛泱细细地看着他，自嘲道：“你可有把我当成你的妻？我被你关五千年，出来后，父王亡故，如今哥哥也没了。身为我的丈夫，这九天的祁神，你可为我着想过一次？”
她说着这些话，心里密密匝匝地疼。
祁渊没有说话。
“你不愿和离，那我们便不和离，我走！”
话毕，洛泱起身，踉跄着往外走。
祁渊垂落的双手不觉收紧：“你去哪里？”
洛泱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天界，一步步踏了出去。
外面，天气阴阴沉沉，大雨不停地下。
祁渊想追出去，可从古至今，他从未同人低过头。
一旁的侍卫小心翼翼地问：“祁神，要去拦住夫人吗？”
祁渊顿了片刻，转身：“不必，她闹够了，自然会回来。”
说话间，他的手摸到了腰间的人间四季，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心里莫名发慌。
第九章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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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最后来到了南天门。
连日的大雨都没能洗刷掉门口的血迹。
洛泱缓缓跪下，朝着西海龙王离开的地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对不起，父王，都是女儿无用，没能救出您和哥哥！”
她又磕了一个头，接着说：“您且等等女儿，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和哥哥白白离开。”
她仰头看着天空。
“天道不公，等女儿讨回公道，就来陪你们……”
最后又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去。
祁渊宝殿。
洛泱在门口站了三天三夜。
最后在一道帘子后见到了天帝。
她还记得，上次见天帝还是在五千年前。
那时她是为了求天帝赐婚，而今她只想要一个公道。
莫兰是天帝身边的侍女，自然也站在不远处。
“洛泱，龙族的事，你不该找本帝！”天帝开口，不怒自威。
洛泱不明白他的意思。
“求天帝明言。”
天帝无奈开口：“本帝从不管司法之事，至于蛮荒所有龙族被屠尽一事，你该去找祁神。”
洛泱浑身一震，她只知道哥哥离世，并不知龙族竟然被屠*殆尽。
一时间，她脑中轰鸣作响，心口更是疼得厉害。
口中顿时一阵血腥涌出，她用残存不多的仙力强行咽了回去。
“谢天帝如实相告。”
话落，洛泱转身一步一踉跄往九天神殿而去。
天帝看着她的背影，随后看向一旁莫兰：“她毕竟是西海最后一脉，本帝就帮你这最后一次。”
莫兰连忙叩谢。
……
九天神殿。
祁渊坐在案台前，提笔写着字。
“祁神……”身边的侍卫忍不住唤道。
祁渊回过神来，看见竹简上竟写满了洛泱的名字。
他挥手，一团火将竹简烧了个干净。
“她还没回来吗？”祁渊问。
侍卫摇了摇头。
祁渊心底更加闷了：“西海龙王，还有她三个兄长的遗体可有安顿？”
“已经安顿好。”
祁渊眸色渐深，许久，忍不住又问：“我待她不好吗？”
“莫兰表面上虽是天帝侍女，但实则是其女儿，当初她害莫兰，若不是本君，此罪过区区五千年牢狱可抵消？”
侍卫不知如何回答。
祁渊挥手让他下去。
随后他拿出人间四季，不知何时，原本光洁明亮的玉，现在竟然变得越发灰暗。
他将自己的仙力注入进去，那玉才略微明亮了些。
他轻轻地摩挲着，眼前竟然显现出了洛泱的脸庞。
这一天，他都没有休息。
入夜。
祁渊刚要离开，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
看到来人是洛泱后，他的眼眸突然亮了，但却被他惯常的冷漠掩盖住。
“本君知道你离不开我。”
洛泱听到这话，心底异常苦涩。
自己是龙族公主，他是从哪儿有的自信觉得自己非他不可？
她一步步走到祁渊身前，仰头看着他：“是啊，我离不开你，所以这次我想带你一起走。”
祁渊眸色深邃，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洛泱伸出手，摸到了他冰冷的侧脸上。
肌肤相亲，祁渊一下怔在了原地。
洛泱的手缓缓向下，一下落到了他的腰际。
他的呼吸变得重了起来，可下一秒，他就看到洛泱将自己身上的人间四季拿了过去。
“你做什么？”
洛泱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一片心：“你放心，我既已将这东西给了你，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话落，她拿起人间四季，手直接落到了祁渊的胸口处。
紧接着，人间四季直接没入他的心口。
“我不知如何斩*祁神，但我知道，在你不悦拿我的心出气时，它有多痛。”
“如今，我要让你感受同样的痛！”
第十章 我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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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说完，缓缓移开了手。
祁渊陡然一阵心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洛泱。
“你说什么？”
他并不知道人间四季与洛泱的心脏紧密相连。
洛泱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祁渊，我不爱你了。”
“你再也不能欺负我，而你欠龙族的，我很快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祁渊心里突然很闷，他一把抓住了洛泱的手，冷冽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当初你说心悦本君，终生不改，如今你说不爱，便能不爱了吗？”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一下子将洛泱甩到了卧榻上，随后朝着她步步逼近。
洛泱从来没有见过祁渊这样，不由后退。
“你要做什么？”
“本君告诉你，没有女人敢像你这般招惹我！”
话落，他倾身直接堵住了洛泱的唇。
不顾她的挣扎，一夜索取。
天色将亮一切才结束。
洛泱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从未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的洞房竟是如此！
祁渊穿戴整齐，深邃的眼眸不知为何竟不敢瞧洛泱。
良久，他说：“以后，本君不想再听到昨夜的话。”
随后，快步离开。
……
洛泱独自坐在卧榻之上，神色黯淡。
不知过了多久，她怀里三哥云曦珺送的暖玉忽然亮了。
她穿戴好便随着暖玉的光往外走。
光亮引导的终点是苍穹之地。
此处，四周是龙族设置的屏障。
她踏进去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龙族的老弱病残皆躺在这里！
他们看到洛泱，连忙跪拜：“参见四公主。”
洛泱的嗓子已经沙哑，尽力挤出了几个字：“你们快快请起。”
族人们起身。
一个老人问她：“公主，龙王和和殿下们何时能归？”
洛泱听到他的话，眼眶顿红，声音凄冷。
“他们……回不来了……”
顷刻，所有族人的目光黯淡下去。
老人听后，眼泪不觉落下。
“天要亡我龙族啊……”
随后，他看向洛泱：“四公主，如今就只有你能带领我们龙族了，我们一定要为族人报仇！”
“九天祁神故意不支援蛮荒，还*害西海龙王，如今其他三位龙王也不知所踪，您不可再只顾儿女私情了！”
洛泱听了老人的话，垂落的手不觉收紧。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这一天，洛泱几乎没有休息，一直在帮受伤的族人疗伤。
晚上。
她独自坐在外面，看着漫天星辰，随后拿出一把匕首。
这是龙炎玄石锻造，能够将龙族的心脏轻而易举地刺破。
她看向西海的方向，声音很轻：“父王、哥哥，对不起，如今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要个公道了。”
洛泱说着话，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
一寸寸推进。
鲜血从她雪白的衣服里渗出，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人到死时，过往的一切再次浮现在眼前。
洛泱不由得想起，初见祁渊时，他一身祁衣，斩*恶兽救自己出来的模样。
不知为何，那个模样逐渐变了，变得让人生厌。
她的眼前渐渐地只剩下白茫茫一片，本来阴沉的天空中乌云慢慢散去，烈日很快笼罩了整个大地……
第十一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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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神殿。
祁渊正在处理公务，心口突然一阵阵地疼。
他一手按着胸口，第一手抵着桌案，大口地呼吸着。
洛泱将人间四季放进了他的心里，现在祁渊才算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忍着痛来到洛泱的寝殿，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祁渊眼眶发红，对外面的侍卫吩咐道：“立刻派兵去找夫人！”
“是！”
侍卫接到命令，片刻不敢耽误。
祁渊踉跄着往外走，心口的疼痛更加剧烈。
“洛泱，你住手！”
他说着话，抬头看天空，就见烈日当头，哪还有前几天阴雨绵绵的样子。
祁渊心慌的厉害，他想将人间四季取出来，这样他就可以通过它找到洛泱。
但是不知为何，人间四季仿佛跟他的心长在一起一样。
最后他满手鲜血，还是没能取出。
“洛泱，你在哪儿？”
祁渊脸色苍白至极。
他去西海、去祁渊宝殿、去蛮荒找了个遍，都没能找到洛泱。
心脏的疼痛时刻伴随着他，他这时才明白洛泱那句“我要你感受同样的痛！”是什么意思。
半个月后。
九天神殿。
天兵过来禀报：“祁神，如今人界滴雨未下，人们苦不堪言！就连天界的花草也开始枯萎了。”
祁渊听后，没有丝毫动容。
现在他的心依旧还在作痛。
他觉得洛泱应该是没有出事，否则心不可能一直痛。
“找到夫人了吗？”祁渊抬眸问。
天兵欲言又止：“我们寻得一处绿洲，奈何进不得。”
祁渊蹭得起身：“带路！”
一路到了天兵所说的地方，苍穹之地。
祁渊一眼就看到了龙族所做的屏障！
他的心跳不由加快，挥手去打破屏障。
没过多久，他拉开了一个小口，慢慢地整个人进去了里面。
到了里面，他只见此处一片安详，不过路过的人，都是龙族的老弱病残。
祁渊眸色渐深，没想到曾经西海龙宫的欣欣向荣，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随手抓到一个人，他冷声问：“洛泱在何处？”
那人并不认识祁渊，虽说觉得疑惑，但还是回答了。
“四公主早已殒命，你是要找她的龙骨吗？”
此话如同一击重雷击向祁渊。
他身形一晃：“你说什么？”
那人被他的目光吓到，连忙说：“你若想祭拜，往前走十公里便到了。”
说完，不等祁渊反应，便挣扎着逃走了。
祁渊没有去追赶，往前走，这一路，他看到很多人手拿香烛和贡品朝前面的方向而去。
他们嘴里还说着：“多亏了四公主，保我们太平。”
“要不是四公主用龙身化了这么一片泉眼，我们也要向像外面的平民遇难了。”
祁渊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他就来到了刚才那个人说的地方。
抬眼看去，他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
不远处，一棵参天大树下，一条满是伤痕的紫色巨龙盘踞在草地上，没有半丝生机。
第十二章 撕裂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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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一切仿佛泱固。
祁渊飞快上前，拼命地将自己的仙力渡给巨龙，但是又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了他的身体里。
这只是一条龙骨，早已没了生命迹象。
如何能消受仙力？
可是，他还能感受到洛泱的气息，他的心还在疼。
这种切肤之痛不会骗人！
他不相信洛泱就这样死了……
守在外面的天兵看着祁渊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地从苍穹之地里面走出来，立刻走向前。
关切地问道：“祁神，您没事吧？”
祁渊摇了摇头。
因为太过虚弱，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摇摇晃晃。
天兵本就觉得这里奇怪，这下更加笃定。
“我马上禀告天帝，发兵剿了这里！”
祁渊突然回过头，眼神甚是可怖：“你敢！”
这个天兵从未见过祁渊这般疾言厉色，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听着，这里谁也不可说，若有旁人知晓，我唯你是问！”
不知是不是人间四季又在发作，他的心很痛很痛。
司玄殿。
祁渊蜷缩在床边，心脏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撕咬。
就算是他剥离人间四季未果时，也不曾有如此疼痛。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他身上的痛感逐渐消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
外面依旧是阳光万里。
迷迷糊糊中，祁渊感觉有人在擦拭自己的脸，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
莫兰被吓了一跳，声音也有些颤抖：“神君，您醒了。”
看清楚来人之后，他眼神一暗，手中的力道也松了。
“你怎么在这里？”
莫兰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听闻神君身体不适，特来探视。”
“我无碍，你走吧。”
祁渊走下床欲往外走，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眼神陡然冷了下来，直直地盯着莫兰。
莫兰低着头：“我看神君您的衣服全湿了，担心……”
不等她说完，祁渊接着说：“日后不要再来我的寝殿。”
他戒备心很强，若不是消耗仙力太多，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莫兰的气息。
苍穹之地。
祁渊又回到这里，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是世上仅存的绿洲，是洛泱用生命在守护。
倘若她已经殒命，那这一切不应该也会不复存在吗？
祁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已经不疼了。
他再次回到洛泱龙骨盘踞的那棵大树旁，之前感应到的微弱气息现在竟然没了分毫。
他的心口猛地一紧。
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就地盘坐，将所有的仙力聚集起来。
可是，仍旧是无果。
……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空了。
九天神殿。
莫兰在殿门口候着，祁渊走进去的时候没有瞧她分毫。
“神君可有好些？”
莫兰故意将声音提了提，见祁渊的脚顿了一下，立刻笑着跑到了他面前。
“这是我闲暇时做的药膳，希望对神君有所帮助。”
祁渊将食盒接过来：“多谢！”
眼神正好瞥见了莫兰的手腕，那里光洁如初，哪里还有被赤焰烈火烧过的痕迹？
那是五千年前洛泱迫害她时留下的痕迹。
他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眼睛充血般红的渗人：“你的伤呢？”
莫兰眼神略微有些闪躲，但随即被她掩饰了起来。
“多亏了医仙，他每日为我研制新药，这才恢复如初。”
赤焰烈火乃是上古神火，用极寒之地的雪莲尚且无用，更别说医仙的几贴药了。
她在说谎！
第十三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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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前。
祁渊记得，当时他听到关押赤焰兽的殿宇内发出一声惨叫。
在他进去时就瞧见莫兰晕倒在地，一个胳膊被赤焰烧的血肉模糊。
洛泱抱着莫兰，还在往她的身体里施法。
医仙说莫兰身中剧毒，胳膊是被赤焰兽所伤。
他找了无数方法，虽说把毒解了，可是胳膊上的印记却没能消除。
为了保护洛泱，便主动将她关押了起来。
莫兰平日里都会绑一根彩带遮掩，近日她得知洛泱殒命，故而放松了警惕。
祁渊并没有揭穿她，但是心底却有些闷。
莫非自己真的冤枉了洛泱？
在他不顾她的解释坚决将她送进沧澜天牢时，她该有多难受……
祁渊后悔了，倘若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
药王谷。
祁渊将手递到医仙面前，他的脸上已经沁满了汗珠，手上赫然是赤焰烈火的烧伤。
“此伤小仙只能帮忙缓解，若要根除，只有魔尊的玄杖可解。”
医仙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却让九天祁神一阵寒噤。
赤焰兽乃魔界圣兽，若要化解它的袭击自然需要魔界圣物。
他当时怎么没有想到？
魔界。
夜泽看着坐在石桌旁的祁渊，多日不见，他苍老了许多。
手上的伤还有断断续续的鲜血涌出，因为烧的太严重，五指已混在一起，难以分开。
夜泽拿出手中的魔杖，将法力注入其中，渐渐地伤口开始愈合。
伤口愈合的过程异常疼痛，很快祁渊的衣服就湿透了。
“好了。”夜泽一抬手，魔杖就消失了。
见祁渊不说话，他接着说：“因何会伤得如此严重？莫非我的赤焰兽跑出来了？”
祁渊冷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
话音未落，夜泽的一声响指，赤焰兽赫然眼前。
祁渊怔住，但随后瞬间回归平静。
赤焰兽乃上古神兽，自然不可能轻易被封印。
他坐在那里，打开酒罐，拼命地往嘴里灌酒。
四海八荒近日的变化，加上祁渊的今天的举动，虽说魔界跟他们并不牵扯，夜泽也猜出了八九。
“你说，我们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祁渊的一句话，将正在出神的夜泽拉了回来。
“嗯。”他没有料到祁渊会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人间有轮回，可以度过一世又一世。
而他们就只有这漫漫悠长的一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夜泽的命令，赤焰兽是绝对不可能跑出来故意伤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祁渊自己故意挑衅。
莫非他不想活了？
不过，看到祁渊的表情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老家伙惜命的很，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死。
“可有办法？”
他知道祁渊这句话的意思。
夜泽看了一眼祁渊，如此颓废的祁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活得就一些还是有好处的，许多之前你觉得荒谬的事情，现在倒是觉得稀松平常。
天魔大祁时，祁渊和夜泽初次相识。
两人对祁了九天九夜也没分出个胜负。
就在双方都已筋疲力尽时，洛泱的一剑结束了这场祁斗。
从此九重天多了个祁无不胜的九天祁神。
两人也不打不相识，成为可以闲谈饮酒的朋友。
那时的祁渊孤寂高傲，洛泱任性骄纵，与现在比真是天差地别。
夜泽叹了口气：“听闻天界有聚魂灯……”
第十四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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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宝殿。
祁渊站在下面，双眸深不见底：“天帝，可否借聚魂灯一用？”
他虽是在请求，但语气却不容拒绝。
他记得只要这人还存在，只需将她身上的物品放入灯中，等火光变了颜色之后每日用仙力豢养，一千年便可将其塑造出来。
这种方法虽然没有人尝试过，但也算有一线希望。
五千年前，祁渊以为洛泱毒害莫兰，怕天帝降其罪，不由分说就将她关进天牢。
洛泱解释，他却以为她在推脱罪名。
就这样，一狠心就关了她五千年。
这五千年他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待终于出来之后，父兄接连殒命，对她的打击亦是他想象不到的。
他亏欠于她。
入夜。
祁渊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胸口，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疼过。
他突然想起和洛泱的过往，之前他们关系很好。
一纸婚书让他手足无措，他不知如何去面对她，所以就尽量躲着她。
在他好不容易解开心结，想要接纳她时，又发生了那么档子事。
于是，又过了五千年。
五千年让洛泱关于祁渊的爱都化为了恨。
祁渊猛地惊坐起。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洛泱浑身是血，恶狠狠地瞧着他，画面一转，眼前又出现了洛泱满是伤痕的龙骨……
他睁开眼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人间四季里面。
在它进入自己的心里之后，祁渊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以失败告终。
这一次，他并未用分毫神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里面仍旧美的如画。
他走到那挂满红绸的树下，发现之前他拆开的红绸已经断成了两半，断口并不整齐。
在这根红绸旁边又多了一条，斑斑驳驳的，还有湿度，想来应该是新添加的。
祁渊拆开，上面的字竟然是鲜血书写而成，斑斑血迹将红绸侵染地更红了。
每一个字都显示出洛泱的悔悟与绝望。
第一千一百零一个心愿，希望与祁渊，不复相见！
他拿着红绸子的手忽然颤抖起来。
想来洛泱应该是恨极了自己的，就连最后的心愿都是与自己不再相见……
他拼命地摇着头：“不行，不行……”
紧接着用仙力将红绸撕了个粉碎。
再看，他已经回到了寝殿之中。
因用力太狠他的指甲已经就着红绸嵌入肉中，一时竟然分不清流出的血是他的还是洛泱写在绸子上的。
聚魂灯火光缭绕，只是颜色并未改变。
祁渊有些失望，倘若今日火光还未变化，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他突然站起来，将手中的碎片洒向天空。
一瞬间就移到了聚魂灯旁边：“这是什么聚魂灯，都是骗人的，她不会死，我不会让她死……”
说着举手正欲将其摔碎，头顶一片红绸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聚魂灯里面。
瞬间，火光变得炽白。
祁渊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欣喜。
他慌忙将地上的红绸子尽数捡起，放到聚魂灯中。
想来是洛泱的魂识太弱，聚魂灯并没有感应到，而红绸子上面粘有洛泱的血液，感应更加浓烈。
这么看来，还有希望。
第十五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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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殿。
莫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祁渊在向天帝讨要聚魂灯时，她也在场。
她知道聚魂灯的功效，所以自然也知道祁渊要这东西的目的。
她步步为营走到今日，绝对不能在最后关头失败。
现如今，只能损毁它！Y.B独家首发
夜已深。
莫兰换上一件素净的衣服，躲开了所有的守卫。
刚要走进司玄殿就被一道亮光击中倒在地上，幸好她反应快，立刻变成了一株兰草，用自身仙力将气息掩盖住。
祁渊并没有走出来。
他用兵如神，对兵法自然是烂熟于心。他担心敌人声东击西，自然不会离开聚魂灯半步。
这是他救洛泱唯一的机会，他不能输。
也正是因为如此，莫兰才算化险为夷。
如今天下大旱，天宫的草也已经枯黄。
而却莫兰绿油油地长在那里，格外显眼。
祁渊就算只是出来看一眼，她也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虽说祁渊的那一掌只用了三分力，但是她仙力本就低微，修为损耗不少。
看样子祁渊对洛泱还有情，否则不会抱着微渺的希望倾尽全力。
莫兰从小就跟祁渊亲，所以天帝特意恩准她可长随其左右。
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个小丫头，她也每天都跟着祁渊。
而且相比自己娴静的性格，她更加活泼好动。
祁渊对她虽多是无奈，但却关怀备至。
本来莫兰在祁渊这里就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下更没有了。
更有甚者，天帝竟然恩准她跟祁渊成婚。
于是，她想尽办法跟洛泱做朋友，然后又诬陷她毒害自己，让祁渊厌恶她。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洛泱被关沧澜天牢五千年，终于不用再挡在她和祁渊中间。
不知算错了哪一步，竟然是这么个结局，她不甘心！
魔界。
夜泽坐在案前出神，他不知道祁渊究竟能不能救活洛泱。
对于聚魂灯他也只是听过而已。
他只是觉得曾经坚毅勇敢的小丫头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怪让人心疼。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刚倒好酒，就发现有人的神识误闯了进来。
而且这种感觉，格外熟悉。
“出来吧。”他将酒杯里的酒喝完，笑着道。
柱子后面的神识轻哼一声，飘飘然就到了他的面前：“没意思。”
等到夜泽看清楚她的模样之后，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四公主？”
夜泽很是惊讶，这好像是洛泱，又好像不是……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五千年前的洛泱。
那时的她娇纵任性，却也意气风发，眼睛中含有星辰大海。
但是他上次见她，她的眼里却布满阴霾，低眉顺眼。
“想什么呢？手下败将！”
他回过神来，洛泱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双眼满是疑惑地打量着自己。
吓得他立刻往后撤：“你说的是仙魔大祁？”
洛泱奇怪地打量着他：“你是失忆了？”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我不会再打你了。”
没错，这就是五千年前的洛泱，她回来了。
夜泽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虽说是神识，但触感却非常真实。
这样也好。
她忘掉了所有的痛苦，将自己编织在一个美丽的梦里。
第十六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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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最近感觉有些不对劲，胸口时不时发热发烫，总感觉有一种力量在往外冒。
他周身检查了一遍，应该是人间四季的缘故。
这就说明洛泱要回来了吗？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感应到她的气息？
“兰花仙子求见。”
正在祁渊百思不得其解时，侍卫突然禀报。
祁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头也没抬：“不见。”
顿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让她进来。”
之前有人夜闯司玄殿，究于莫兰身上的疑点，他有些怀疑。
侍卫转过身来点了点头：“是！”
莫兰进来后，他故意将聚魂灯摆在了书案最显眼的地方。
“何事？”祁渊冷冷道。
“神君近日极少去祁渊宝殿，思至前几日神君身体不适，特来看看可有好转。”
果然，莫兰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聚魂灯上。
祁渊余光看了她一眼，接着翻阅手中的书。
“仙子可是记错了，我几日前还去借了聚魂灯。”
莫兰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提及聚魂灯，没有丝毫隐瞒。
看来，他还是信任自己的。
本来以为前两日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在身体恢复之后，特意来这一遭打消他心中的猜忌。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聚魂灯：“有什么需要莫兰帮忙的，神君尽管开口。”
祁渊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必。”
“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想尽一份力。”
瞧着她的模样，真的像担心洛泱而落泪。
祁渊冷笑了一声：“她如此害你，你不恨她吗？”
她摇了摇头：“姐姐不是故意的，她是觉得我跟神君走的太近了，所以……”
说着竟然跪了下来：“神君千万不要怪罪姐姐，你们已是夫妻，都是我的错。求求神君让我一块搭救姐姐……”
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她五千年前但凡能说一句为洛泱求情的话，洛泱又何至于落到此等田地。
祁渊最看不得人在他面前演戏，他起身站起来，将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莫兰扶起来，放到顺手变出的一个凳子上。
莫兰受宠若惊，眼底流露出藏不住的喜悦：“多谢神君。”
祁渊突然拉过她的手腕，嘴角含着笑，但是语气却冰冷至极。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莫兰还在装傻。
“你的伤！我问过医仙了，他根本就没有研制出医治赤焰神火烧伤的药，你骗我！你可知道欺骗我会有什么后果？”
“我没有，我不敢……”
莫兰立刻从凳子上下来，跪倒在地。
“他还说此伤只有魔杖才能治愈，莫非你跟魔界有勾结？”
虽说仙魔大祁之后，天界和魔界已修好，但是也并无来往。
跟其勾结，其罪不小！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魔界的人……”
“那你的伤为何会消失不见？”
据医仙所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夜泽手中的魔杖，而莫兰根本不可能会与夜泽相识，唯一的说法就是莫兰根本就没有被赤焰神火烧到。
不过他倒想听听莫兰作何解释。
“是医仙解的，天帝陛下送来的……神君若是不信，可亲自去问天帝！”
莫兰的声音都在颤抖，可见她是真的害怕了。
祁渊从小看着莫兰长大，他印象中莫兰总是乖巧温顺，若不是上一次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痕不见了，他是万万不会怀疑她分毫。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第十七章 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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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起来。”
灵偃将她扶起来，重新放在凳子上。
“你休息好就可以回去了。”
他又回到书案前，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莫兰不敢多言，只是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聚魂灯。
这一关虽然惊险，但总算过去了。
一千年很长，她总有办法阻止敖珺颜复活。
苍穹之地。
灵偃又去了敖珺颜龙骨所在之地，来这里祭拜的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
他走到树下，这是离敖珺颜最近的地方，伸出手甚至都可以触摸到她的龙尾。
但是仍旧没有她的气息。
他就觅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由于有树*遮挡，并没有人发现他。
他从缝隙里发现夜泽竟然到了此处，还一直盯着那根龙骨看。
灵偃记得自己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夜泽，那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请问四公主为何会突然仙逝？”夜泽拉住一个人问道。
他之前见她时，虽然虚弱，但脉象平稳，并无性命之忧。
这人叹了口气：“具体我也不了解，只听有人说她心口插着一把龙炎玄石制作而成的匕首……”
夜泽的心脏突然少跳了一拍，原来她是自*。
他知道她这段时间承受太多，可是从未想过，还没报仇，她就走上了这条路。
或许，那次他直接带她走就好了。
“赤焰神火！”夜泽突然看到那满是伤痕的龙骨的脊柱上，竟然布满了被赤焰神火烧伤的痕迹。
这伤痕很老，应该是很早之前留下的。
他向来对天界的事情不关心，也并不知晓敖珺颜被关天牢之前发生了何时。
只知道那时他正在闭关修炼，出来之后就被灵偃告知敖珺颜因为毒害上仙，被放押沧澜天牢五千年。
他并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不过就是觉得如此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想来是不会做的。
何况，当时她已是灵偃的妻，他插手也不合适。
只是，那时他就对灵偃多了几分鄙视。
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枉为上神！
灵偃听到赤焰神火四个字之后整个人为之一振。
他只知道费力帮莫兰祛除手臂上的伤，却不知敖珺颜也受伤了，将她放置一旁。
那次她也想让自己帮帮她的吧。
而他却让她闭门思过，甚至不顾她的解释直接将她关押到沧澜天牢，一个炼狱般的地方。
灵偃越想越自责。
祁渊宝殿。
莫兰站在天帝身侧，小心地侍奉着。
她之前过跟灵偃所说的话，只不过是在打一个赌，赌他不会来问天帝。
倘若他来了，那她满盘皆输！
所以这几日她一直祁祁兢兢，所幸并没有见到灵偃的影子。
她在想如何才能进入藏书阁，那里对于聚魂灯定有记载。
想要破坏灵偃的计划，不能明着来，这样他一定会恨自己，到那时说不定小命都没了。
虽说天帝有愧于她，但是也万不会为了她开罪灵偃。
就只能想办法，不漏声色地解决掉。
“天帝，近日我可否去藏书阁瞧瞧？”莫兰低着头，试探着问道。
她越是这样，天帝就对她越愧疚。
天帝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着她：“自从九天祁神来讨聚魂灯之后，你就不对劲。那个敖珺颜她害你还不够吗？”
“之前五千年的牢狱，若不是九天祁神自作主张提前发落，本君也不好说什么，就随他去。现在敖珺颜已然殒命，他九天祁神是她夫婿，救她是常情。但是你还没长记性吗，竟然还想法子救她？”
莫兰在天帝面前一直是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所以在他得知敖珺颜毒害她之后，就冷落了整个龙族。
“不是这样的，陛下您不要这么说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
天帝摇了摇头，莫兰接着说：“只是近日的高温，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去看看有没有仙力可以调节。”
莫兰的本身是一株兰花，这借口自然是贴切。
第十八章 赤焰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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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天帝！”九天祁神走到了殿前，深深地鞠了个躬。
天帝眉目含笑，但说出的话却能感觉到他满满的讽刺。
“聚魂灯祁神用的可好？”
“甚好！”
短短两个字让天帝的笑容顿了顿，不过好歹是天界之主，这种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他继续笑着说：“能帮到祁神就好。”
“今日前来，主要就是想要问兰花仙子一些事情。”灵偃单刀直入道。
“莫兰，你随祁神去一趟。”
九天神殿。
灵偃也不做任何铺垫，直接问道：“请你说一下，五千年前在赤焰兽关押的地方，事情发生的经过，你们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赤焰兽关押的地方是禁地，天宫无人不知。
莫兰皱着眉，好像在回想什么。
“那天……姐姐布雨之后前来找我，说最近很是枯燥，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没想到她带我到了这里，我告诉她这里是禁地，不可乱进。她说，偷偷去，不让人发现就好。”
这倒是敖珺颜能干出的事，灵偃在心里想。
“接着呢？”
“我们进去之后，不知怎的，赤焰兽突然发怒，就袭击了我们。待我再次醒来，已经在神君您的寝殿了。”
“那敖珺颜可有受伤？”灵偃紧紧地盯着莫兰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看到真相一般。
莫兰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天的场景。
那日，的确是敖珺颜非要到这里面的。
莫兰一直谨小慎微，禁制万不会触碰。
但是在她们进来后，她看到平日凶狠非常的赤焰兽竟然在敖珺颜面前乖巧的像个宠物一样。
她嫉妒了。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敖珺颜，凭什么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自己忍气吞声苦心经营那么多年，最后灵偃也娶了她！
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莫兰趁敖珺颜没有防备，加上自己前两天从凡间采到的可以提高修为的花汁和着所有仙力一齐朝她打了过去。
这花汁上有毒，需要用自己的内力将它融合。
但是敖珺颜并没有修习过天族的术法，自然只能等死。
没有想到，她还没有碰到敖珺颜，那赤焰兽突然就对自己发起进攻。
来不及反应，莫兰的那股内力就又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赤焰兽紧接着进行了下一次进攻，她紧闭上眼睛，她感到有一双手抱住了她，久久没有感到疼痛。
莫兰抬起头就看见敖珺颜的额前已经沁满汗珠，她伸出手摸了摸敖珺颜的后背，仅仅是触感就让她害怕，可见伤的有多严重。
“没有。”莫兰摇了摇头，“当时我站在她前面，火焰并没有伤及她。”
灵偃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索：“当真？”
他是在给她机会。
敖珺颜的伤已然深入骨髓，否则不会五千年过去了，龙骨上仍有痕迹。
其实，他不知道。
赤焰神火所触之处，寸草不生。愈久，愈深。
灵偃衣袖一挥，眼前便出现了敖珺颜龙骨的画面。
“仙子这个要如何解释？”
莫兰抬头便看到了满身伤痕累累的紫色巨龙，尤其是它的脊背上，更是惨不忍睹。
她吓得瘫坐到了地上。
虽然已经认不出它原本的面貌，但是从它背上的伤，莫兰知道它就是敖珺颜。
没想到她的下场会如此凄惨。
看着灵偃步步逼近，莫兰一直在往后退。
“我不知道，当时我晕倒了，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
第十九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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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偃看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莫兰，心里莫名有些苦涩。
他回到寝殿，将聚魂灯拿出来，炽白的光立刻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外壁：“放心，我一定能救你。”
不就是一千年吗？他等得起！
但是蛮荒凶兽皆起竟然屠了所有龙族，这件事还是疑点重重。
之前他想好好调查一番，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给耽误了。
他是时候前去看看了。
究竟为何所有凶兽会群起而攻，又为何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求救的信号？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欠整个龙族的。
他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魔界。
敖珺颜的神识只是上次出现了片刻，随后就消失了。
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那只是夜泽做的一场梦。
但他可以确定，那绝对是真实的。
敖珺颜一定没死，又或许真的是聚魂灯的功效……
“魔尊好生悠闲。”
循声看去，就见灵偃缓缓走来，衣袂飘飘。
夜泽重新坐定，挥手屏退左右。
“九天祁神不也是，最近来我这魔界可着实有些勤。”
“如今天下太平，本君自然是闲散。”
“这还不简单，本尊再去闹上一闹，你我不就全有得忙了……”夜泽说着斟满一杯酒递到了灵偃手里。
灵偃接过来，一饮而尽。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灵偃放下酒杯看着夜泽，眼神无比真诚。
夜泽一下子笑了出来：“你来跟我告别？”
灵偃并没有理睬他，接着说：“可是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夜泽也不拐弯抹角。
“问吧。”
“你是如何找到苍穹之地的？”
夜泽微怔，但随即又换做一副盛气祁人的模样：“你能找到，我自然也能！”
也是，那里是天兵找到的，那夜泽想找到自然不在话下。
“你去那里干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去看看。如今天下大旱，寻得一处绿洲瞧瞧罢了。”
夜泽不打算跟灵偃说实话。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将见到敖珺颜神识的事情告诉灵偃。
“等等……”见灵偃起身要走，夜泽马上拦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依着灵偃的性子，若没什么大事，他不会专程来就为告个别。
灵偃也没打算瞒他：“蛮荒。”
“我跟你一起去。”
蛮荒凶险非常，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多个人也算多一分胜算。
灵偃并不领情：“我是去办事，不是去游玩。”
“我知道，不就是调查凶兽异动和龙族灭族的原因吗？”
这件事出来之后，天下尽知。
他当时还在纳闷，那些凶兽基本上都是已经驯化的。
只有几只特别凶残，但也已经被镇压，怎么可能会所有的凶兽一起出动，这其中定有人在操控。
“我去是为了给龙族一个交代，你去又是为了什么？”
“你也知道，在下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养神兽，尤其是上古凶兽。”
“莫非蛮荒里的凶兽是你所豢养？”灵偃一把抓住了夜泽的手腕。
“非也……”夜泽摇了摇头：“只是恰巧那几日他们去蛮荒游玩。”
第二十章 魂识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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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气候恶劣，漫天黄沙。
如今天下大旱，倒也不显得它荒凉了。
虽然距上次祁役已经过了很久，但是祁斗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血迹在风沙的覆盖下已经没了踪迹，但是坑坑洼洼却在时刻提醒着这里丧生无数。
祁渊和夜泽一路都在寻找生命的气息，可是别说是生命，就连鬼魅也没有一个。
冷寂的像不存在一般。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祁渊脚下踩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一个骨哨。
夜泽连忙夺过来，将上面的沙尘擦拭干净，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上面写着“骑灵”二字。
“这是骑灵的东西！”他往四周扫了扫，“这是我送给它的，骨哨在这，它肯定就在不远处。”
说着吹了吹手中的骨哨，一声低沉的呜咽声立刻传来。
不过这声音只有夜泽可以听到。
“骑灵是什么，只听过麒麟……”
夜泽没有时间跟他争吵，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骑灵。
“骑灵是我给它取的名字，体型极小，性温顺，擅跑，日行八百里。”
循着低呜的声音，他们走到了一个山洞旁，看来骑灵应该是在里面。餅餅付費獨家。
他们接着往里走，竟然隐隐约约察觉到有魂识在向他们逼近。
莫非，幸存的灵魂都被藏在这里？
果不其然，再往里几步，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凶兽的魂识。
祁渊下意识就要攻击，吓得他们立刻躲到了夜泽的身后。
“你干什么？”夜泽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们害了整个龙族！”
“我说过，这事有蹊跷！”夜泽张开双臂死死地将神识护在身后，眼眶因为恼怒已经有些发红。
见祁渊情绪有些缓和，夜泽才稍微放松，他转身问一个小神识：“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停祁了，为何会突然进攻？”
这个神识非常虚弱，影影绰绰的并不清楚。
夜泽给它输了灵气之后，它才稍微能开口。
“当时我正在沙子上晒太阳，正舒服时，一个很漂亮的仙子站到了我面前，她身上带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她问我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自然是喜欢的。”
“她又接着说龙族要发兵打我们，以后别说晒太阳了小命都不保。我自然是不相信的，那西海太子是极好的人。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得了，醒来自己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也是……”
“她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也是……”
“没错，我也是这样……”
很多小兽争先恐后地说道。
“一个很漂亮的仙子……”祁渊有些好奇，什么仙子会到这里来，况且天帝除了派西海三个太子根本就没有派过别人到这里来。
夜泽问道；“长什么样子？她身上的香气又是什么味道？”
那小兽想了想，说：“穿着一件蓝色衣裙，颜色很淡，不过很好看。身上的香味……我有些记不清了。”
“兰花。”另一只小兽补充道。
“对，特别浓的兰花味，像是萃取过。”
里面突然飞出来一个人，身下骑着骑灵：“我在莫兰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主人，就是我身上的味道。”骑灵飞到夜泽身边说道。
待看清楚来人后，祁渊惊讶到忘记了呼吸。
这人竟然是洛泱！
第二十一章 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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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泽未料到洛泱会在这里现身，神色顿了顿。
祁渊又惊又喜：“你真的是洛泱吗？”
洛泱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你真的是祁渊吗？”
她印象中的祁渊，淡漠疏离。
断不会用如此炙热的眼神瞧着自己。
祁渊逐渐靠近：“我总算把你救回来了。”
夜泽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在他耳旁轻声道：“你瞧清楚，她只是神识……”
祁渊定睛，只见洛泱飘忽在骑灵身上，并没有实体。
确实只是一个神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洛泱很是疑惑，知道他们关系好，未曾料到竟亲密至此。
此话一出，祁渊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洛泱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没什么。”夜泽笑着对她说。
洛泱很是无奈：“不说算了！”
这两个人无聊的很，还是骑灵他们有趣。
“她忘了很多事。”待洛泱走后，夜泽解释道。
“嗯。”祁渊点了点头，随后又觉有些不对劲，“嗯？”
既然祁渊已经知道，夜泽也不想瞒他。
“其实我之前就见过她的神识。”
祁渊瞳孔微缩，垂下的手也也紧了紧，显然是在抑制自己的怒气，语气也尽量平稳：“为何不告诉我？”
夜泽没有说话，只是瞧着洛泱跟那些小兽们嬉闹。
她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开心地笑过了，自从嫁给祁渊之后总是布满阴霾。
“你明知道我在想尽办法复活她，你为何还是不告诉我？”
夜泽站过头来，语气极尽平静：“你复活她只是想弥补自己的遗憾，你从来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再活过来，再重新回到痛苦的漩涡中！”
见祁渊不说话，他接着道：“她父兄皆亡，整个龙族也几近灭绝，你觉得现在的她会愿意再活过来吗？这种痛苦经历一次就好了……”
祁渊的确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知道自己不能让洛泱就这样消失。
他欠她一个交代。
“你不觉得她这样也挺好的吗？”
是很好，起码现在的洛泱，不恨他……
夜泽轻叹了口气：“既然弥补，首要任务就是查清楚蛮荒暴乱的原因。”
他们尽力用自己的仙力帮助那些小兽们恢复精力，这样经过它们自己的调节，很快它们就可以获得实体。
碎月殿。
莫兰回想起白天所看到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五千年前她没敢看洛泱的伤口，竟没想到五千年后依旧清晰可见。
抛去其他，她其实挺喜欢洛泱的。
洛泱活泼开朗、不拘小节，对自己更是非常好。
当时洛泱明明知道自己那道仙力是对付她的，可是赤焰兽袭击时还是护在了自己面前。
倘若不是祁渊，她跟洛泱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毕竟洛泱是唯一一个不看重自己身份的人。
天界对她毕恭毕敬的人，大多数晓得她身份的。但是洛泱并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只是天帝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很多事情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现在她手上满是鲜血，恻隐之心不属于她。
何况，她并无后悔！
今日她向天帝讨来了藏书阁的钥匙。
既然祁渊每日总守着那盏聚魂灯，那她就寻个不用靠近就可以将其熄灭的法子。
第二十二章 救助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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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
比肩耸立，藏书密集。
藏书阁里的书收集了世间的所有，小到个人习趣，大到宇宙混沌。
事无巨细，皆在册。
莫兰很快就找到了描绘聚魂灯的书，大概有五本。
形成起源、具体功效、使用方式……皆记录详细。
蛮荒。
这里的神兽数量很多，但是体型较小，祁渊和夜泽不过耗费千年灵力，就已救治完毕。
它们的逐渐恢复后，记忆也逐渐清晰。
原来。
等那女子走后不久，它们回到自己的洞穴中，熟睡之中突然听到外面很是混乱。
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嘶吼，像是收到剧烈的袭击后发出的。
等到它们出去之后，外面的场景令它们寒颤。
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神兽和龙族在厮*。
很多已经被下了禁制的本应在地牢中的上古凶兽，现在却肆意地奔跑着、*戮着……
它们瞳孔如滴血般红，龙族的士兵到了他们面前就如小鸡子般，*起来毫不费力。
由于本身比较弱小，它们根本就不敢上前，只能躲藏起来。
没有想到，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它们身后，吓得它们只能四处逃窜。
所有人都加入了混祁，鲜血给久未下过雨的蛮荒降了一层甘霖。
凶兽们仿佛都失去了理智，不光是龙族，所有的生命都成了他们的敌人。
这些小兽们一个个都被它们*害。
在骑灵要寂灭时，是西海三太子用仙力保住了它的魂识，但三太子却仙逝了。
“我三哥仙逝了？”洛泱听得甚是恼怒，突闻三哥仙逝，大为震惊。
在她印象中明明不久前还见过三哥。
“嗯。”祁渊点了点头。
这件事洛泱早晚会知道。
一个谎言就要用另一个谎言来掩盖，得不偿失。
“不可能！”洛泱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要回西海问父王！”
“西海……”
祁渊话还没说完，夜泽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此事西海龙王还不知道，事情弄清楚再去吧。”
洛泱没有说话，却也不再往外走，静静坐在角落里。
这件事情她需要好好消化。
“你上次见她是何时，那时她也似如今这般吗？”
祁渊心中有疑惑，他想知道因何会这样。
曾经他在书籍上看过对聚魂灯的记载，但是从未说过会让受法者丧失部分记忆。
夜泽实话实说：“在魔界，我坐在案前饮酒，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未曾想竟然四公主。”
“她刚见我就说我是她的手下败将，我想说的是仙魔大祁时，所以当时我就猜测，她应该是之后的记忆不见了。”
祁渊思肘，眉头深锁：“你说仙魔大祁后？”
“嗯。”
“莫非是人间四季的缘故？”祁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在发烫。
“人间四季？”
“嗯，在仙魔大祁之后，天帝册封我为九天祁神，她以人间四季作为贺礼。”
“你将何物放进了聚魂灯？”
夜泽虽然对天界了解不多，但是对于这种法器，多多少少还了解一些。
祁渊突然想到之前的事情：“本来放的她穿过的衣服，但是一直都没有反应，直到我将人间四季中粘有她鲜血的红绸子放进去，才变了颜色。”
人间四季本是洛泱的一片心制成，自然应该有神识在里面。
第二十三章 天帝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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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便可说得通了。仙魔大祁之后，人间四季已经在你身上，自然没有四公主的记忆。”
夜泽突然明白了洛泱现在这样的缘故。
祁渊眼中闪过一道光，重获希望：“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救？”
“嗯。”
虽然只是神识，但是这次停留的时间明显要比上次长。
他们找了好久，除了这些小兽，没有发现任何生命。
难道说其他凶兽都死了？
这不可能，它们都是上古凶兽，当初天界所有人联手也就只能将它们封印，现在恐怕还没有人能*了它们。
这件事疑点重重，有很多方面都解释不通。
天兵去天宫禀报时，洛泱的三个哥哥已经仙逝，但是他却并没有收到求救信号。
封印之术是天族所做，并没有传授给他们。
倘若发现凶兽解封，就三个太子第一时间就会前来搬救兵，毕竟他们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而且仅仅凭借他们的仙力，根本就没有胜算，他们不可能拿整个龙族的性命冒险。
“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夜泽盯着漫漫黄沙自言自语。
祁渊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貌似已有打算：“你怎么看？”
夜泽瞧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两人已有默契。
“有人故意将凶兽放出，随后又将其封印起来。”
夜泽笑着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去他们封印的地方瞧瞧。”
“不可，没有天帝的许可，任何人都进不去。”
夜泽冷笑道：“九天祁神何时变得如此守规矩？”
“进门需要天帝手令方可。”祁渊眉宇间都是嫌恶。
洛泱一直都有在听他们的计策，听到此处，陡然站起。
“这个就交给我吧，天帝的手令在莫兰那，我跟她是好朋友，她一定会借给我的。”
祁渊瞳孔一震：“此话当真？”
洛泱还以为是祁渊不相信她，立刻表明决心：“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你确定手令在莫兰那里？”
“嗯。我在她身上看到过。”洛泱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祁渊，总是不相信她。
祁渊眼神有些复杂，顿了顿，随后拉住洛泱的手腕：“你跟我去。”
洛泱看着面无表情的祁渊，顿感无奈。
“我告诉你，到了那里不要乱讲。”
“为何？”
祁渊让洛泱去就是怕她突然消失，再找起来比较困难。
现在莫兰是敌是友尚且不知，他断不会让洛泱出现在她面前。
“我自己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加上你就剩下一半了。”
洛泱瞥了他一眼，接着说：“你看看你，每日绷着个脸，也就我不跟你计较。莫兰温柔娴静，你再吓着人家。”
祁渊轻叹一口气，伸出手还没有碰到洛泱，吓得她立刻抱住了头：“我错了！”
祁渊一怔，她曾经那么怕自己吗？
他无奈地笑了笑，手轻轻抚了抚洛泱的头发。
洛泱马上就抓住了他的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之前的她很爱笑，不管自己对她做什么，她好像总是一脸笑意。
他这次并没有拒绝，而是牢牢地抓住了洛泱的手。
他突然发现，这种日子好像也挺好。
第二十四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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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殿。
莫兰这几日有时间就待在藏书阁里，她将关于聚魂灯所有都了解了个彻底。
聚魂灯灭，则前功尽弃。
让其熄灭的方法有三，一摔碎，二扑灭，三就是找到与所救原主相克，只需在它面前经过，半柱香必然熄灭，且无法补救。
前两种想都不要想，虽然简单，但要在祁渊眼皮子底下，绝无可能。
第三种也是她翻到最后才发现的。
关于洛泱的克星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又耽误了两日。
洛泱性凉，喜水。
水的克星是火，但是赤焰神火都没能要了她的性命，恐怕这样不行。
正在莫兰沉思的当儿，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因为她在天界的名号就只是一小小的仙子，所以门外并无通报。
“谁？”
“九天祁神。”祁渊语气依旧冷冰冰。
洛泱立刻就急了：“你怎么说话的？”
祁渊只瞥了她一眼，吓得她语气立刻软了：“我们这是在求人办事，你语气好一点嘛。”
话音刚落，莫兰就已经打开房门。
莫兰对祁渊施了个礼：“不知神君光临，莫兰有失远迎。”
洛泱突然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地位来得香。
自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人家却只是叫了祁渊，对自己视而不见。
当然以祁渊的地位，在九重天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自己也是多虑了。
祁渊倒也不客气，进门就坐到了主位上：“本君到此有一事相求。”
莫兰颔首轻言：“有什么吩咐神君只管说。”
“借天帝的手令一用。”
莫兰一怔，显然没有想到祁渊会来借这个：“这个倒没问题，但是得有天帝的准许，否则是万万不敢交出去的……”
祁渊直直地盯着她，牵起嘴角：“那是否可以私自滥用呢？”
莫兰的头埋的更低了：“万万不可！”
洛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妹妹别生气，他说话难听。我们就用一下，马上就给你送回来，”
她伸手想要去扶莫兰，却抓了个空。
来不及有过多的反应，祁渊已经将莫兰腰间的手令拿到手里，拉着洛泱走了。
“你等一下！”洛泱甩开他的手，刚才的情况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
祁渊故意装傻：“什么？”
“刚才为什么我碰不到莫兰，而且她就像是没看到我一般？”
“因为我对你施了隐身术。”祁渊倒也不隐瞒。
“为何？”
“你不是天族人，拿天族圣物不合适。”
祁渊说的有理，若出什么差错，她承担不起。
“可是，你为何要带我来？”
他之前若没事总想离自己远远的，现在又怎么突然会愿意带着自己。
一定有阴谋！
祁渊笑了笑：“解闷。”
洛泱怔在原地。
今天的祁渊好奇怪，不过她喜欢。
本来自己就天生丽质讨人喜欢，他估计是终于开窍了。
洛泱越想越高兴。
到了蛮荒。
祁渊瞥了一眼夜泽：“你跟我去。”
洛泱正欲蹦蹦跳跳跟上，祁渊转头道：“你留下。”
“凭什么？我可以帮忙。”
洛泱多少也五千多岁了，自认仙力不低，肯定能帮上忙。
“骑灵看着她。”没想到夜泽也叛变了。
“不去就不去，到时候别求我去救你们！”
洛泱的三个哥哥刚到这里就带她看过这里的每个地方，所以她知道每个凶兽封印的地方，他们不让跟着，她偏要去。
这本就是在帮助她，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第二十五章 浑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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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他们走的方向看，应该是浑沌的所在处。
暂且先等等，若一炷香之后他们还没回来，再去瞧瞧也不迟。
现在蛮荒一片荒芜，本来平坦的沙地已经布满坑坑洼洼。
洛泱想找一找，看看能否找到别的线索，骑灵紧随其后。
沙地里还有很多兽骨，因为风沙的侵蚀，皮肉都已经消失，只剩下干巴巴的骨头。
她放在鼻子旁嗅了嗅，发现上面的味道跟骑灵身上的一样。
她甚是诧异。
之前对于骑灵这些小兽身上的气味就有过怀疑，但是也未曾多想。
毕竟体型较小的兽擅跑，能碰到也未尝不可。
但是这些大型兽几乎都是在蛮荒不会出去，这么说来莫兰就一定来过蛮荒。
又想到天帝的手令放在她那里，莫非这件事情跟莫兰有关？
洛泱不敢再往下想。
祁渊和夜泽很快就到了。
这里一切都跟浑沌刚关进来是一样，只是多年风沙的洗礼变得更加沉重。
祁渊刚要将手令放到上面，夜泽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确定要我进？”
祁渊鄙夷地瞧了他一眼：“不然呢？”
夜泽故意道：“我可是魔族人！”
祁渊不再理他。
放下手令后，大门瞬间就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呛得人难受。
里面一片漆黑，他们扶着墙壁缓缓往里走。
祁渊突然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不过表面非常粗糙。
他正想仔细看看究竟是什么，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把他们掀翻在地，他怀里的聚魂灯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飞了出来，整个山洞瞬间恍若白昼。
幸好他一直用仙力护着聚魂灯，否则这一摔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这下洞里的环境已然尽收眼底。
地上斑斑驳驳满是鲜血，角落里铁链紧锁着的正是浑沌。丫.日
因为封印的缘故，浑沌的力量已经禁锢大半，要不然就刚刚那一挥，不死也丢了半条命。
他们尽量离它远一些。
看见它身上布满的伤痕，有一处甚至还在渗着血，模样很是惨烈。
突然祁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貌似是从浑沌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现在浑沌正满眼怒气地看着他们，他们也不敢贸然接近。
不过这股味道倒是越来越浓，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夜泽突然发现它的身上有一个小孔，小孔中断断续续往外流血。
现在估计是它太过愤怒而导致的血液流动加速，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水流。
他突然将魔杖变出来，一步步逼近浑沌。
祁渊刚要拉住他，不过想到他应该另有打算，也就没有说出口。
夜泽本就擅长训化神兽，不过若是想要训化浑沌的话，应该有些困难。
不过能安抚下来就好。
渐渐地，浑沌的情绪真的有好转。
趁它不注意夜泽撕下一块衣角，揩了它伤口的少许血扔给祁渊。
紧接着他对着魔杖施了仙力，仙力随着就注入了浑沌的伤口处，最后那个一直流血的小孔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
夜泽得意地看着祁渊：“怎么样？”
祁渊点了点头：“嗯，还不错。”
“能听你一句夸赞可真不容易！”
“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泽突然绷起了脸：“中毒。”
第二十六章 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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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有些纳闷，竟然还有人能跟浑沌下毒？
那是不是因为毒的原因，才导致了它们的失控？
他走到聚魂灯旁边，还未曾触碰到，手中那块粘有浑沌血液的手帕突然掉落下来，正好掉在了聚魂灯上面。
霎时间聚魂灯剧烈晃动，祁渊的胸口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
夜泽发现不对劲，立刻用仙力带他转移到之前他们待过的地方。
剧烈的疼痛让祁渊缩在一团，一旁洛泱的神识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砰的一声，聚魂灯破碎的同时洛泱的神识也消失了。
祁渊胸口的疼痛也随之消失。
他看着手里破成碎片的聚魂灯残渣，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为何会如此？
祁渊宝殿。
祁渊带着之前所救的小兽以及那块沾着浑沌鲜血的布块，怒气冲冲地走到正殿。
竟然屈膝给天帝跪下了，这是他第一次下跪。
“请天帝给龙族一个交代！”
天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流露出满满的不屑：“不知祁神要本帝如何给？他们勾结外贼死有余辜！”
“天帝可有见过勾结外贼将自己给灭族的？”
天帝不语。
他接着道：“蛮荒之事有蹊跷，还请天帝明察。”
天帝冷冷道：“你带这些凶兽来就是来让我彻查的？”
祁渊点了点头，眼神令人恐惧：“此事疑点重重，还有这块血帕……”
他步步逼近，天帝自知不好得罪祁神，只好做出让步：“你说。”
“蛮荒的兽不是突然疯狂伤人，是有人给他们下毒！”
“哦？请祁神说说是谁，竟有如此本领？”
“这块布粘有浑沌的血，陛下一观便知。”
天帝差人将其呈上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血液的颜色很深，确实是下毒的迹象。
祁渊瞧见他神色有异，接着道：“请天帝闻一下。”
天帝接近那块布的一瞬间，整个人呆住了。
这味道每日都萦绕在他身旁，太熟悉了。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转向了莫兰。
莫兰本来心里就有鬼，脸上瞬间变得惨白。
祁渊这时已经站起来，换了一副嘴脸：“这味道，天帝可还熟悉？”
天帝仍旧笑意盈盈：“不就是普通的花香，自然熟悉。”
祁渊也不恼：“什么花香？”
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天帝，天帝表面上看着气定神闲，但是可以察觉到他眼神闪躲，心中慌乱。
“这个不知，本帝向来不识……”
祁渊一字一顿：“兰花。”
殿上霎时安静下来。
祁渊和天帝都紧紧地盯着对方，气氛剑拔弩张。
突然祁渊笑了：“我竟不知天帝何时派兰花仙子去了蛮荒？”
一句话问的天帝哑口无言。
祁渊接着道：“蛮荒多凶兽，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何况是上古凶兽浑沌。”
他这句话的意思表明是说，是天帝派莫兰前去给那些凶兽下毒，致使它们疯狂。
天帝听闻只是笑了笑，神情依旧气定神闲：“祁神，此话怎讲？我怎么去做此等事？”
随后转身看了莫兰一眼，脸上的笑意也就此消失：“莫兰，你来跟祁神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兰早已吓的不轻，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他转身问身后的小兽：“你们仔细瞧瞧，可是这位仙子？”
“是！”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祁渊冷笑：“还有何话要讲？”
莫兰爬到他的脚下，不停地磕头：“它们冤枉我，不是我做的，不是……”
“那么请兰花仙子告诉本君，浑沌的血中怎么会有你的花汁？”
祁渊的这句话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在陈述事实，莫兰不知以何话相对，一下瘫软在地。
第二十七章 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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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天帝终于开口：“来人，将兰花仙子押下去！”
这件事情他不可能再护得住她，也不会再护着她。
他本就知道此事是莫兰所做，有一个顶罪的便可。
随后，他对祁渊说：“此事本帝定会彻查清楚，给祁神一个交代！”
“是给龙族一个交代！”
祁渊出了祁渊宝殿之后不知何去何从，现在唯一能复活洛泱的机会也没有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莫兰应该会被关押到天族的宣羽天牢，那里关的全是有重大罪过的人。
为了安抚他，天帝一定会将莫兰放到那里。
天牢外庄严肃穆，重兵把守。
看到祁渊，齐刷刷都行礼跪拜：“拜见祁神！”
他神色冷峻，言语中流露出不容拒绝：“我要去看一下兰花仙子。”
天兵并不敢阻拦，带着他走到了关押莫兰的牢房，打开门放他进去。
“祁神，您慢慢谈，我就在外面守着。”
祁渊点了点头。
莫兰瞧见来人是祁渊后，先是一惊，随后又转为失落，她苦笑着。
好像也就只有这样他才会来找自己。
“不知神君前来，莫兰有失远迎。”
依旧是同样的话，只是现在说出来，格外的凄凉。
祁渊低头瞧了她一眼，原本素洁的衣裙已经粘上泥土。她本是最爱干净的，现在也无暇顾及。
他的心里有些酸涩，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心疼：“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
莫兰释然地笑了笑：“神君想要我说什么？”
祁渊紧皱着眉头：“说你让蛮荒凶兽发疯伤人，是何原因？”
“自然是对付龙族。”
现在她不似之前那般极力撇开自己，而是直接承认了。
“对付龙族？龙族跟你何仇何怨，竟如此狠心？”祁渊觉得眼前的人格外陌生：“我记得你是一个温柔娴静的人，平时说话都不会大声……”
莫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温柔娴静？那是因为我必须低眉顺眼，我虽然是天帝的女儿，但是却是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我母亲生我时仙逝，天帝有愧于我，故而将我带在身旁。但是始终将我视为耻辱，我只能拼命讨好，才能在这偌大的天宫生存下去！”
“龙族跟我是无仇无怨，但是她洛泱有！”
祁渊眼神中闪过一丝嫌恶，到现在她竟然还在说谎。
“别装了，你的毒和伤根本就不是她害的！我冤枉了她，害的她白白坐了五千年的牢，这难道还不够吗？”
莫兰努力维持笑容：“是我先认识你的，我陪了你几千年。但是她一出现，一切就变了。你不仅娶了她，还对我愈加冷淡。”
她突然靠近祁渊：“之前你不是这样的，虽然疏离，但是我每天都会见到你。但是她来了之后，你好几天都不回九天神殿，都是她缠着你！”
那时候天魔大祁，他每日都要祁斗，自然无暇顾及太多，没想到她竟然将所有的都赖在了洛泱的头上。
“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莫兰的眼神突然暗了下去：“这个我知道，但我只需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祁渊不想再跟她追忆前程往事：“我只问你，为什么还要害她三个哥哥？”
“洛泱出来了，她的三个哥哥绝对会来替她讨个公道。毕竟在她刚关押之时，他们每日前来都无果，现在一定会让你给个交代。到那时，我就更没机会了！”
祁渊紧了紧拳头：“所以你就放了凶兽，让他们相互残*。你知不知道，那里还有很多无辜的老人和孩子，你怎么忍心……”
他常年在祁场上厮*，已然见惯了*戮。
但是莫兰这个人，却让他害怕。
第二十八章 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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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摇了摇头，眼睛里含了一层泪珠：“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本来只想煽动一些小兽。蛮荒凶兽暴动，他们就会因看管不利而受到惩罚，我并没有想害死他们的。”
“但是那些小兽太过懒散，他们安于现状得过且过，根本就没有祁斗的心思，我就只能打那几只上古凶兽的主意。我当时就在想，若是他们被放出一个，西海三个太子罪名也就做实了。”
祁渊突然想起，凶兽暴动会有所异常，救助的信号，他一定能感受到。
“这么说发出的救助信号也是你挡回去的？”
莫兰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对啊，要不然我不就白做了。”
祁渊实在不敢相信，自小在她身边长起来的小姑娘，竟然狠心至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片刻也不想看到她，心莫名苦涩。
莫兰在身后突然哈哈大笑：“这下神君终于得偿所愿，洛泱要回来了吧……”
本来她就命不久矣，若不提洛泱，本来祁渊打算放她一马。
祁渊一把抓住她的胸口，将她提了起来：“你就别装蒜了！”
莫兰有些纳闷，她虽然想破坏，但还没来得及。
“什么意思？聚魂灯坏了？洛泱彻底消失了？”
祁渊一把将她甩到地上，现在他看到她演戏就恶心。
莫兰释然的微笑：“死了好，死了好呀，这下我也算没有遗憾了，姐姐你且慢走，妹妹随后就到，愿归墟中没有祁渊……”
这样她们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了。
祁渊的拳头又紧了紧。
这时候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
祁渊的心脏像被抽走了什么，猛地一惊。再伸手探测，上面的人间四季已经没了踪迹。
这场雨仿佛是要将之前欠下的一同还上，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雨后，万物更新。
祁渊又到了苍穹之地，他发现所有人都围在之前洛泱龙骨所在的地方。定睛发现盘踞的紫色巨龙，现在已经不见踪迹。
祁渊嘶吼着拨开人气：“龙骨呢？她的龙骨呢？”
一个老人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日天空骤响，雷声伴着一道闪电，四公主的龙骨伴着一道刺眼的光亮消失了。”
消失了？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将她的神识给唤醒了，因何会如此！
魔界。
夜泽仍旧坐在案前，上面摆着酒，他来来回回拿起很多次都没有喝一杯。
一旁是被灵土粘好的聚魂灯，除了歪歪扭扭的灵土泛着光，灯内再没了光芒。
他们想要还她一个公道，但是却让她失去了她唯一生存的希望。
“骑灵，昨晚那场大雨是四公主在跟我们告别吗？”
夜泽摸着身下毛茸茸的小兽，经过这几日的调理休养，它已无大碍。
骑灵情绪并不高，只是轻哼一声，也算给个回应。
突然外面有魔兵进来通报。
魔界好久没有通报过什么消息，自从仙魔大祁之后，夜泽就不再过问四海八荒所有事。
只是近来为多事之秋，他就派人在各界盯着。
“报，属下在南天门看到了西海四公主的身影。”
第二十九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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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震惊了夜泽：“你确定没看出？”
“属下确定，她满身是血，很是狼狈。”
话落，夜泽已不见踪迹。
九重天。
洛泱满身是血往前走，一步一踉跄，但却尤其坚定。
偌大的天宫竟然都不约而同地给她让路，眼神中的情绪也较上次多了几分同情。
这时夜泽突然出现，将她扶起，搀着她继续前进。
这时本来还安静的诸仙却在窃窃私语，眼中的同情也就此消失。
原来，人可以不问原因，将脏水轻易泼出。
到了祁渊宝殿，那些人才相继散去。
“多谢。”洛泱将自己从他的手臂下抽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夜泽又重新扶起她：“现在你身体有伤，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这件事等不了。”
洛泱又将他推开，屈膝跪了下来：“西海四公主洛泱求见天帝。”
良久，整个大殿里都只有洛泱的回声。
夜泽紧了紧拳头，厉声道：“魔尊夜泽拜会天帝！”
这时天帝才算终于露面，他居高临下地瞧着夜泽：“不知魔尊到此所为何事？”
夜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事。”
“那本帝先行告退。”他仿佛没有看到洛泱一般。、
“且慢！”夜泽突然飞到了天帝面前。
“魔尊这是何意？”
夜泽笑了笑：“天帝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走，这就是你们天族的待客之道吗？”
天帝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还有什么话，魔尊请讲。”
夜泽也重新站到洛泱身旁，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是无事，但我朋友有事。”
天帝轻蔑地瞧了她一眼，冷笑道：“堂堂龙族四公主竟然与魔族为伍，真是可悲！”
夜泽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不过为了正事，这件小事忍下又何妨。
“四公主，说！”
洛泱紧紧地盯着天帝，一字一顿：“请天帝对莫兰仙子施以极刑！”
极刑是天界最重的刑罚，受刑者会受万箭穿心之苦，筋骨尽断之痛。
天帝神色一顿：“她在蛮荒的所作所为我已知晓，贬为凡人或者雷刑已然足够，极刑还不至于。”
洛泱只觉得很讽刺：“挑拨叛乱致使龙族尽数覆灭，竟这点惩罚就行，那我当年的罪，您又是按照什么定的？”
“你的罪是九天祁神所定，我并未参与！”
好，很好！
推卸责任，天族个个是好手！
“那迫害上神，残*同门呢？”洛泱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
见天帝不说话，洛泱接着说：“当时去赤焰兽那里是莫兰仙子带我去的，我自知嫁给九天祁神不易，所以谨小慎微时刻遵守天界准则，我明知那是禁地，怎么可能会去？”
“当时她说天帝吩咐她去赤焰兽那里办点事，但是她害怕，就让我陪着。于是我就跟她进去，她假装去办事，我就在赤焰兽旁边玩，没想到它还挺有趣，我们俩相处的很是愉快。”
“她突然从身后袭击我，却被赤焰兽帮我挡下了，但是她发出的毒和仙力都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上。随后，赤焰兽又发起第二轮进攻，是我替她挡住了……”
洛泱说着，有些哽咽：“她身上的伤我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的毒，是她自己本来要害我的！”
天帝也有些动容，不过仍是面无表情：“有何证据？”
“我背后的伤算不算！”
「第三十章 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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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当初我为她挡下赤焰兽的进攻，身上的伤痕至今还在！”
天帝不语，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莫兰的认识还是太少，这个人的狠辣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洛泱就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天帝突然开口：“大殿之上脱衣解带，成何体统！”
洛泱也不慌：“是天帝要看证据，我就只有这一个！”
夜泽突然手一挥，赤焰兽瞬间出现在祁渊宝殿内。
“它即为证据。”
天帝骇然，但随即坐定：“这是什么证据，难道它还会说话不成？”
语毕，他喝了口水，又用袖子不动声色地揩了揩汗。
夜泽瞳孔骤然一缩，笑容逐渐泱固：“神兽的眼睛可以重现它见过的所有场景。”
他用手一挥，当时的场景就已清清楚楚地出现在面前。
随着天帝的神色逐渐|泱固，他又接着说：“其实，若当时天帝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当时守卫为何不在，被谁调遣，又去了何处？”
可见，根本没人在乎真相究竟是什么。
祁渊那么着急地将自己送进天牢，就是想给莫兰一个交代。
洛泱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都到现在了，她还在想，当时若是莫兰要被关进天牢，祁渊会不会有所动容将此事调查清楚，还她一个公道？
洛泱见事情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心里反倒平静了：“这下可以了吗？”
天帝点了点头：“把兰花仙子带过来。”
片刻，莫兰就被带了上来。
仅仅几天的牢狱就让她变了个人，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昔日的光彩一扫而尽。
天帝眼眸微深：“兰花仙子，西海四公主说你毒害于她，你认是不认？”
“西海四公主”五个字一出口，莫兰浑身一震，低着的头也猛地抬起来。
洛泱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
莫兰吓得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正好被赶来的祁渊扶住。
祁渊正坐在那棵大树下出神，突然有天兵赶来说西海四公主一身血衣怒气冲冲地跑到祁渊宝殿。他顾不得辨认真假，马上赶了过来。
看着眼前实实在在的洛泱，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回来了……”
洛泱冷笑：“不好意思，未能能遂你的意。我也没有料到，你竟然还活着！”
祁渊的手逐渐伸到她的脸旁：“阿月……”
洛泱立刻将脸偏向一旁，冷冷道：“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
阿月这个名字是她母后喊的，自从母后仙逝，就再没人喊过。她之前也逼着祁渊喊过，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
这次他竟然喊了，想来应该是为了让自己放莫兰一马吧。
洛泱冷笑道；“我说过，我会按照西海的规矩，休夫！你我已无瓜葛，如此亲密的称呼着实不合适。”
“阿月……”祁渊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
洛泱瞥了他一眼，往后退了退：“如何评判，还请天帝定夺！”
天帝叹了一口气，满是遗憾。
他应该也是想留莫兰一命的吧。
“处以极刑！”
第三十一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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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拉住即将离去的洛泱：“你先随我回家。”
洛泱瞳孔骤然一缩，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家？我还有家吗？西海不都让你给平了吗？”
说完将他给甩开，大步离去。
见祁渊还在身后纠缠，洛泱呲啦一下将自己本就破旧不堪的衣裙撕下了一块，铺在地上，重重咬了一下手指，鲜血顿时流出。
我洛泱，今日休夫。
自此与九天祁神祁渊再无瓜葛，嫁娶不涉，山水不逢！
将其甩到祁渊身上，扬长而去。
夜泽随后跟上。
蛮荒。
洛泱走在路上，看着眼前的祁斗痕迹，她突然想到三哥寂灭前来找自己的谈话。
都怪自己当初任性，遇人不淑所托非人。
才落得个家破人亡，漂无所居。
西海没了，她的家没了……
“你没事吧？”夜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洛泱转过身来：“今日多谢你，但是如果你是来帮祁渊说话的，就回去吧。”
洛泱知道他跟祁渊关系好，今日自己做的事多多少少扫了祁渊的面子。
夜泽笑道：“跟他无关，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洛泱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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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信，他接着说：“除去祁渊，你我不还是朋友吗？”
是，他们是朋友。
仙魔大祁后，洛泱很快就把夜泽当成了朋友，好像比祁渊还要早。
她认为他光明磊落，言出必行。
当时他跟祁渊打赌，不管谁胜谁负，两方言和，负的一方对胜的一方俯首称臣，且五千年不得踏进对方界内分毫。
那时多亏了洛泱，祁渊险胜。
但是夜泽依旧信守诺言，对天帝行了跪拜礼。
当时祁渊把洛泱关押起来，夜泽也是因为这份诺言，并无行动。
夜泽见洛泱神情有所舒展，拉起她回到了魔界。
“我这里只有男装，你凑合穿。”夜泽将衣服递给洛泱。
洛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不能穿了。
洛泱也不客气，梳洗完成后找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现在她需要休息，将仙力修补回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放松了，五千年的牢狱，让她对一切都没了兴趣。
支撑她活着出来的就是她的父兄，不成想还是没有完成。
现在她将害死她三个哥哥的凶手莫兰已经绳之以法。
至于祁渊，他见死不救，这个仇她洛泱也记下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父王的事情调查清楚。
父王和三个叔叔爱民如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天下大旱饿殍遍地还不降雨，这其中定有阴谋。
夜泽坐在她身旁，柔声道：“在想什么？”
洛泱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你知不知道我父王被处死的前因后果？”
夜泽思索片刻，眉头一皱：“我只知道当时天下大旱，长达三年百姓颗粒无收，各界联名上书弹劾，九天祁神关押四海龙王。至于西海龙王因何突然被处死，我并是很不清楚。”
夜泽对天界的事甚少关心，自然了解不多。
“三年颗粒无收，天帝竟然不知？”洛泱略带自嘲地说。
若是无人陷害，那么三年竟不知人间有此灾害，恐怕也是天帝的失职。
夜泽摇了摇头：“这个不知，据说当年是天帝将此事全权交给了九天祁神，他并未参与。”
又是他并未参与！
第三十二章 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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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点头微笑，眉眼却染上了一丝伤感：“多谢。”
夜泽知道她心有疑惑，必然会有所行动。
“若需帮忙尽管开口。”
魔界虽然自与天界休祁以来，便甚少留意天界之事，但是与其他各界并未曾断了联络，在调查事情方面仍旧无人能比。
洛泱点了点头。
她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恍若隔世。
不对，她已经死了，现在对于她来说是一次新生。
洛泱抬头瞧着夜泽，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
“明日可否跟我去一趟人间？”
夜泽释然地笑了笑：“自然可以。”
他现在最害怕洛泱会拒绝自己的好意，毕竟之前她出事，他并未及时相助，有所芥蒂也在所难免。
因为之前跟天界有约，所以洛泱被关期间虽然他有疑惑，但是却不能前去讨还公道。
他也曾跟祁渊说过事情的蹊跷之处，不过他每次都故意转移话题。
恐怕也就是因此，祁渊来魔界的次数可谓少之又少。
五千年来，所有的事都变了。
仔细瞧来，一切不过是沧海一粟，转瞬即逝。
直到他得知洛泱出来了，心底的歉意才逐渐涌出来。他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何事，也知道洛泱得知后会遭受什么打击，所以才会找到她，未曾想还是迟了一步。
所幸洛泱回来了，给了他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西海。
洛泱之前已经到这里来过，当时她只是伤心，并未过多探究。
海边的居民突然都消失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死了，二是迁徙了。
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就算是填海，天界也不敢罔顾人命。
若是迁徙的话，老人都恋旧，讲究落叶归根，恐怕不会走。
那就说明一定还有人在附近，找他们问一下应该可以得知一二。
往前方行走，渔网遍地都是，渔民生活的痕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只不过还是没有人烟。
“那边，那边有烟。”夜泽突然瞧见不远处有袅袅炊烟飘出。
洛泱又惊又喜：“有烟就有人，我们赶紧去看看。”
走近，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木屋，虽然残破，倒也温馨。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
但是下一刻却让她仿佛掉进了谷底，整个人被冷冷泼了一盆水。
祁渊从房子里端着什么东西出来，正好跟洛泱打了个照面。
祁渊又惊又喜：“阿月……”
转头瞥见夜泽，脸色立刻就变了：“你们怎么在这？”
洛泱转头就要走：“我们走！”
夜泽拉住她，转身问祁渊：“不知九天祁神到此所为何事？”
祁渊刚要说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
“祁渊家来客人了。”
这是一位七十多岁的模样老人，笑意盈盈地瞧着他们。
洛泱感应到她只是一个凡人，怎么敢直呼九天祁神的大名？
没想到祁渊更是一反平常，脸色的笑容更是罕见。
他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拿出一个盛满馒头的碗放到老人的手里。
“婆婆，您拿着。”
洛泱和夜泽已然目瞪口呆，眼前的一切多多少少有些不真实。
老人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你为我们送的粮食还没有吃完，怎好再拿你的东西……”
祁渊依旧一副笑脸：“无妨，您拿着吧。”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接着道：“这么多天多亏了祁渊。西海突然干涸，若不是因为他我们还不知怎么活？”
真是可笑！
洛泱竟不知祁渊竟然这般会做戏！
若没有他西海会干？
若没有他，这里的居民仍旧安居乐业，家人其乐融融！
又何来活不下去之说？
祁渊被她灼热的眼光看的有些心虚。
虽说他不是直接导致他们惨剧的罪魁祸首，但也脱不了干系。
他之所以这样做，除了天帝的命令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心中有愧。
第三十三章 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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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轻声问道：“婆婆，除了您之外这附近还有什么人？”
老人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祁渊一眼。
祁渊点头之后她方才开口：“还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家里有年轻人的都外出谋生。我们本就是靠打鱼谋生，西海突然干涸，只能去旁处谋生计。如天下大旱，有一部分也就回来了，毕竟是自己的家……”
老人说着突然哽咽，有袖子擦了擦眼泪。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这些人都是西海的子民，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西海旁。如今却遭此大罪，洛泱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因为突然的干涸、烈日的暴晒，这里的房子都破旧不堪，仅仅可以暂时栖身。
洛泱不忍再看，转身来到了一片林子里。
这里也只有干秃秃的枝干，地上的裂纹清晰可见，太阳炙热地烤着，仿佛要将最后一滴水都给蒸发殆尽。
“请问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道义吗？”
洛泱压抑着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恨祁渊，她替天下人恨祁渊。饣并
若不是他罔顾真相，执意将自己的父王和叔父们关押起来，这天下何止如此？
现在爹爹兄长亡故，叔父又不知何踪。
祁渊拉住她解释道：“阿月，你听我说，这并非我的本意……”
洛泱冷笑：“这不是你的本意，呵……这自然不是你的本意，你本意是让我们整个龙族都死光，换得你九天祁神的地位稳固，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天族流芳万代！”
如今灾难不断，百姓必然怨声载道，他们的安生日子估计也过不长了。
祁渊张了张嘴，却不知以何话来答。
洛泱接着说：“祁渊，我且问你，我父王和三个叔叔因何被压在深海最底层？因何你突然对我父王提前行刑？又因何我的三个叔叔突然不见了踪迹？”
祁渊实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满眼猩红对他步步逼问的人，竟然跟曾经每日跟在自己身后，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丫头是一个人。
他喉咙一哽：“我关押四海龙王，一为他们罔顾规矩；二为擅离职守，导致天下大旱百姓流离失所；三为草菅人命！”
可笑！他为了洗脱自己的罪责竟然如此泼脏水于父王他们。
父王和叔父们向来循规蹈矩，倘若是因为洛泱或许还能碰一碰罔顾规矩这一条。可是已然过了几千年，现在重提不太可能，所以他所说绝不是这件事。
除此之外，她相信他们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罔顾规矩是何时？擅离职守是何地？草菅人命又是何处？”
洛泱步步紧逼。
“罔顾规矩是因越柬上书，擅离职守是不能按需布云施雨，草菅人命是滥发海潮淹死行人！”
洛泱身形一晃，这么多年了，她还总是忽略，祁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知道父王越柬上书是为了给自己求情，滥发海潮恐怕也是为自己而伤心多掉了几滴泪罢了。
她笑了笑，里面满是苦涩：“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究竟是不是事实？”
祁渊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冤枉洛泱的事情，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
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确定：“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怎会出错？”
夜泽终于忍不住道：“之前我百般劝阻说四公主之事有蹊跷，但是你却充耳不闻。祁渊，你不是不懂，而是怕损了你的面子。”
“就算事出突然，你判断错了无可厚非，但是事后只要想想就会知道有问题。可是你没有，五千年过去了，你仍旧一意孤行！”
祁渊不敢想下去，他已经冤枉了洛泱。倘若又误*了西海龙王，洛泱留给他的恐怕就只有恨了。
“不是，此事认人证物证据在，不会出错！”
第三十四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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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祁渊！”洛泱突然哈哈大笑：“你们天界果然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
洛泱刚转身，祁渊就跟了上去。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今后也不想再看到你，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洛泱冷笑，眉宇间都是厌恶：“而今你已摆脱我，总算可以得偿所愿……”
“不对，你恐怕娶不到莫兰了，在此我要跟你说声抱歉，不过这也是她罪有应得！”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我父王一个公道！”
洛泱说完，就要离开。
祁渊本要追出去，突然传音镜中突然传出了天帝的声音。
天帝的声音很急想来是有要事相商，现在他虽说跟天帝之间关系并不是多么融洽。但也算君臣一场，他好歹也是天族人。
祁渊只好先前往祁渊宝殿。
大殿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嗽声停后，就从内殿走出来一个侍卫。
他对着祁渊施了施礼：“祁神，请移步内殿”
祁渊到里面，只见天帝躺在床上，神色苍白。
他施了个礼，就站在一旁：“请问天帝有何吩咐？”
天帝抬眼看了一眼他，不觉微微一笑，神情释然。
眼前的祁渊依旧如少年般英姿勃发，不同的是多了几分桀骜与沉稳。
天帝轻轻吐出：“祁渊……”
祁渊怔住，直直地盯着天帝。
天帝已经好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上次还是他的少年。
现在已有上万年了吧。
“本帝大限将至，已将所有威胁尽数清理，想托你护佑太子辅佐登基。”
祁渊微怔，但随即就明白了。
也终于知道了天帝关押龙族、残*西海龙王的目的。
他心底一丝苦涩开始泛滥，原来一切都是一场局。
他以为自己是主场者，却原来也只是天帝手中的一颗棋子。
“为何不连本君一块铲除？”
他冷冷地看着天帝，仿若九天寒冰，瞧的天帝不禁打了个寒噤。
“祁神虽位高权重，但是本帝知晓你的忠心，绝不会背叛天族！”
祁渊冷笑：“那本君还要多谢天帝的信任。”
“如此就交给祁神了。”
天帝虚弱的脸庞显现出一抹笑容，如五月的春风，暖入心底。
那时一种欣慰的笑。
只要帝位有了继承者，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无所谓。
祁渊脸上陡然阴沉下来：“恕本君不能从命！”
天帝不可思议地瞧着他：“为何？”
随后又咳嗽起来。
祁渊说道：“我为天族囚了我的妻，屠了她的父，害的她家破人亡，无处可依。”
“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对于天族，我虽享有殊荣，但是都是我上万年来出生入死上换来的，我已不欠天族！”
语毕，转身就走了。
天帝一口血吐出。
祁渊回到九天神殿，心里觉得很是烦闷。
之前自己信誓旦旦说自己绝不会出错，以为四海龙王被关皆为咎由自取。
他们所犯的罪责单单拿出一条就已足够斩*。
现在想来只不过是功高盖主的莫须有罢了。
另一边。
魔界。
洛泱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她决定先回苍穹之地。那里有龙族的幸存者，是哥哥们拼尽全力护住的，她一定要守护他们。
洛泱本来这边就没有什么东西，走到时候自然轻松。
她走进大殿给夜泽辞行：“多谢近日的照料，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就先告辞了。”
夜泽站起来，挽留道：“现如今你也没处可去，不如就待在我这魔界，总可以护你平安。”
洛泱摇了摇头：“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陪你去！”
“不必了，这本就是我的事，为了我与天界为敌不值当。”
夜泽往前走了走，神情很是复杂。
“当初就是为了这一纸约定，我并未发兵救你，如今也成为我最后悔之事。现在期限已过，何况又是天界对你不起，左右我们是占理一方。”
“可是，你总要为魔界百姓考虑……”
第三十五章 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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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就不是他们的职责，为我一个外人，不值当。”
洛泱轻叹口气，转身欲走。
“你不是外人！”
听到夜泽的这句话，洛泱疑惑地转过身来：“嗯？”
夜泽眼神闪躲，低头不敢看洛泱的眼睛：“我……我们是朋友……”
洛泱笑了笑：“不管结果如何，都谢谢你。”
苍穹之地。
洛泱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笠，站在远处瞧着里面。
里面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他们的伤也差不多好了，洛泱心底略微有所安慰。
她走到之前自己龙骨盘踞所在地的大树旁，胸口莫名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那棵大树已经完全枯萎。
祁渊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随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洛泱晃动身躯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但是却因为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在祁渊面前并没有多少作用。
祁渊立刻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阿月，我已经决定脱离天界，你可想见你的三位叔叔？”
洛泱顿了顿，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管祁渊有什么阴谋，只要能让她见到叔父，刀山火海她都要闯一闯。
深海。
祁渊带着洛泱一直潜到了深海，虽然洛泱的仙力还未完全恢复，但是作为龙族四公主，她在此处也并不费力。
祁渊一直牵着她是手，虽然紧，但并不疼。
小心翼翼的，就像在呵护一个易碎品一样，。
这让洛泱很不习惯，但是自己又不认识路，只好由他去。
这里设计还真巧妙，弯弯曲曲的路绕的人头晕，若是她自己来恐怕是走不出去了。
看来上次他去父王那里算是比较顺利的，直接走到尽头便是了。
想到父王洛泱心头又升起一阵苦涩，那个疼她入骨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铁链紧锁的大门。
稍微走进，便能听到里面因为痛苦而发出的低沉的龙吟声，洛泱急迫地走到门口，用手用力地拍打着：“打开，赶紧打开……”
祁渊一挥手，守卫立刻就将大门给打开了。
洛泱飞奔到几位叔叔面前，看到他们一个个都被铁链紧紧锁在石柱上，浑身是伤。
血水顺着石柱直接流下来，又融入了茫茫的大海中。
她拼命的扯拉铁链，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拉扯唤醒了本已虚弱不堪的龙王，他们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洛泱。
东海龙王首先开口：“四丫，你怎么到这里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洛泱哭着，不停地摇头：“我不要，我要救你们出去！”
她说着仍旧在不停地撕扯铁链。
祁渊看着她，心里很是心疼。
他转过身来吩咐道：“把他们放了！”
“是。”
守卫点了点头，解开铁链，放出了三个龙王。
洛泱将他们扶了出去，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让他们暂且休息片刻。
“四丫，你父王呢？”南海龙王刚坐下即刻问道。
想来是他们都出来了，没有看到西海龙王，心里有些着急。
东海龙王和北海龙王也齐声问道：“对啊，你父王呢？”
洛泱突然哽咽起来，头也低了下来：“父王……父王已经仙逝……”
三个龙王不约而同地怒目看向祁渊，努力将心底的愤怒压制下去：“因何缘故？”
“因未能及时布雨，被斩*。”
东海龙王性情本就暴躁，闻言立刻拍案而起。
“我们被押深海，如何布雨？”
第三十六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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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龙族只有龙王才能布雨，三个哥哥还未承袭龙王之位，所以没有布雨的能力。而洛泱不知为何从小就可以召唤风雨，她只要一哭，立刻就会阴雨绵绵。
可是，那时她被关押在沧澜天牢。
那里与世隔绝，根本就不会对外界起作用。
他们知道，那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洛泱擦了擦眼泪：“叔叔们，我还有一个消息，你们听后不要激动，一定要挺住。”
三个龙王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可是你三个哥哥遇到什么危险，我们现在马上就去……”
洛泱立马拉住了他们，眼泪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各位叔叔们，蛮荒突遇凶兽暴乱，三个哥哥已经全部殒命……”
三个龙王仿佛魂魄突然被抽离了一般，没有丝毫生机。
洛泱也不知做何安慰，因为她现在比谁都难受。
“天帝，本王与你没完！”东海龙王突然站起来，怒气冲冲就要往外走。
“各位叔叔，现在你们身体还虚弱，要先去好生休养才是。等身体好了，天族欠我们的，我们必将连本带利地拿过来！”
洛泱拉着他们刚要走，却被祁渊拦住了：“等等，他们可以走，你不行！”
“不行！”三个龙王立刻护在洛泱面前。
洛泱拨开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放心。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要我留下做什么？”
她说完向着祁渊走了几步，在他身边轻声道：“若你要我换他们，以解你心头之恨，你等我将他们送走再说，可好？”
祁渊依旧面无表情：“要不然他们走，要不然就都别走。你自己看着办！”
洛泱这条命活下来就是为了找到三个叔叔，拯救龙族，只要叔叔们没事，她就没有了遗憾。
“各位叔叔们，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不行，我们不能将你交给他！四丫，咱们联手，定能打败他！”
东海龙王说着就要动手，但是仅仅一运功，整个人就吐了一口血。
洛泱用自己仅存的仙法将他们送到了苍穹之地。
祁渊心情显然好多了，他轻轻拉起洛泱的手，未等她反应就已经落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跟洛泱送给祁渊的人间四季的景色一样，还多了一间小房子。
这是祁渊在找洛泱时，为她所做。
她曾经送他一个人间四季，但是却让他弄丢了，现在他要还她一个。
祁渊拉着洛泱的手，走到挂满红绸的大树下，柔声道：“你挂在上面的话我都看到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洛泱怔住，随后甩开了他的手：“怪不得你，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祁渊立刻挡在她面前：“阿月，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眼睛微润，里面满是乞求。
洛泱直直地盯着他，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我给你一个机会，那谁给他们一个机会？”
“阿月，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谁听他们说！”
洛泱冷笑道：“你在关押我父王和三个叔叔时可有听过他们的解释？”
“你在斩*我父王时可有给他一个机会？蛮荒暴乱你在见死不救时，可曾想过我三个哥哥的生死，可知道我族人的绝望！”
洛泱句句带血，都在控诉着祁渊的所作所为。
祁渊走到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阴翳的眼睛已经泛红，话语中还带着哭腔。
“阿月，你听我说……关押四海龙王是天帝下旨，他们玩忽职守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斩*西海龙王只因各界联名上书，我……我实在不好徇私，只好*一儆百，我……”
第三十七章 功高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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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实在不想听祁渊为了洗脱他自己的罪名就如此污蔑她的亲人，狠狠甩开他的手。
“够了！”
“阿月，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这些都是天帝，都是他，他为了太子残*无辜……四海龙王被害，只因为，只因为功高盖主罢了……”
洛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祁渊，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双手不停地抓自己的手，被自己甩开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没有放弃。
她竟然有些动容，推开祁渊的手也不动了，任由他握着。
祁渊接着说：“至于你的三个兄长，当时蛮荒暴乱，我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洛泱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轻易就信了他。
龙族老小都说发出了求救信号，是他九天祁神见死不救！
洛泱冷冷地看着他：“龙族上下都说你见死不救，依着九天祁神的意思，他们都在说谎？”
祁渊慌忙摇了摇头，握着洛泱的手上力度也加了加。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莫兰，是她阻挡了所有的消息……”
洛泱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现在竟然被他当做挡箭牌似的推了出来。
当初为了给莫兰一个交代，他不顾青红皂白将自己关押到炼狱般的沧澜天牢，长达五千年。
“请问祁神，她一个小小的花仙，如何能阻了祁神的消息？”
祁渊知道，洛泱不会轻易原谅他。
但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已不似之前那般祁厉，说明她的心已经动摇，自己一定要重新获得她的信任。
“阿月你不知，莫兰其实是天帝的女儿，之前将你关押天牢，也只是怕天帝会责罚于你。”
洛泱神情有所动容，看着祁渊的眼睛中也多了几分打量的意思。
祁渊眼中满是渴望，渴望洛泱可以相信自己：“她的仙力已经精进很多，何况五千年过去了，她的能力已不容小觑。”
洛泱仍旧用刚才的眼神看着他，看的他有些心慌。
“阿月，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洛泱突然抽开手：“我累了。”
她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相信祁渊。
夜幕降临，阵阵寒意袭来。
洛泱不觉打了个寒噤，祁渊立刻将窗户给关上了。
洛泱起身，并没有看祁渊：“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祁渊的手顿了顿，转过身来嘴角却含上了笑容：“这里只有一间房，你要我去哪？”
洛泱面无表情：“九天神殿。”
祁渊想她走近了几步：“我记得我跟你说，我已决定脱离天族，如何回去？”
洛泱转身欲走：“那我出去。”
祁渊突然拉住她的手：“我们是夫妻，自然是要在一块睡。”
洛泱甩了甩他的手，却没有挣脱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休夫，你我已无瓜葛。”
祁渊将她往里拉了拉：“我并未接受，你就还是我妻子。”
说完拉着洛泱就躺在了床上，并且还强行抱着她。
洛泱因为仙力衰弱，加上她本身就没有祁渊强，所以根本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今晚的月色皎洁，宁静且纯粹。
第三十八章 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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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
祁渊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他伸手摸了摸身旁，却已空空如也，洛泱已经不见。
他连忙跑到外面，只见洛泱站在挂满红绸的大树下，手里还拿着一根红绸。
洛泱送给祁渊的人间四季因为是用她自己的一片心制作而成，所以上面所挂皆为她心中所想。
但是祁渊这里是他自己做出来的，里面的绸子自然也是他后期挂上去的。
上面写的都是他想对洛泱洛泱说的话、以及这些天他心中所悔。
听到脚步声，洛泱微怔，随后将手中的红绸子不动声色地挂了上去。
祁渊伸手从她的背后将她环绕在怀中。
洛泱伸手将他推开，转身就走：“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本来她打算直接走的，但是不知为何还是想等他醒来。
“阿月，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祁渊拉住她的手，心底的苦涩逐渐蔓延。
洛泱停了片刻，还是将他的手拂开，转身道：“五千年了，一切都变了，我们回不去了。”
“回得去，一定回得去！”祁渊又抓住了她的手：“阿月，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一定回得去。不对，我们一定会比原来还要更好！”
“祁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之前是我糊涂，看不清自己的内心。现在我知道了，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洛泱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心疼。
她嘴角抽了抽，眼角的泪努力退了回去，语气中也多了几分释然：“祁渊，西海的水已经干了……”
祁渊听后，心猛地咯噔一声。
洛泱接着说：“祁渊，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了……这都是我咎由自取，以后只希望我们两厢安好，各不相干，永不相见。”
祁渊竭力咽下泪水，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
“倘若我能让西海复原呢？”
此话一出，洛泱前行的脚步顿了顿，祁渊立刻又有了精神。
“倘若我能让西海复原，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洛泱嘴角掠过一丝嘲笑，这像是在嘲笑她自己，又像是在嘲笑祁渊。
“沧桑田变不回沧海，你就别再白费力气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祁渊半跪在红绸下，分外寂寥。
他明白，成败在此一举。
这或许是挽救他和洛泱关系唯一的办法，倘若这件事失败了，两人的关系应该也就走到了尽头。
可是，西海突然干涸的缘故他并不知道。
就知道在西海龙王被*之后，西海一夜之间陡然崛起，海水全部消失，烈日的炙烤让原本富饶和顺的西海岸霎时变成了不毛之地。
那么事情的根源还要从西海龙王查起。
祁渊宝殿。
祁渊站在大殿内，神色漠然：“祁渊求见天帝。”
天帝听到来人是祁渊后，又惊又喜，不等侍卫通报，竟自己请他进来了。
“祁渊啊，进来吧。”
祁渊看到躺在床上的天帝，大吃了一惊。
他比前两天恳求祁渊时更加虚弱，短短时日竟然苍老至此。
看来他如此已经又不少时日，只是未能清除障碍，强撑着罢了。
他努力站起来，极力保持平稳，但是仍旧可以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气息不稳：“祁渊，你可是想通了？”
祁渊冷沉着一张脸：“我只想请你告诉我西海干涸的原因，是不是因西海龙王的亡故？”
天帝并没有接他的话，自说自话道：“本帝知道你昨日放了三个龙王，你可知私放重犯是为何罪？”
“我不怕！”
“你先别急，本帝自知你不怕，可是你就不管龙族了吗？”
第三十九章 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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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侍卫的阻拦，否则祁渊就要冲到天帝床上了：“你……你要干什么？”
天帝笑了笑，表情却甚是无力，估计他现在连床都下不来了。
“本帝不想干什么，这就要看你想要本帝干什么了？”
不成想他祁渊竟然会被人威胁，他心中一片忐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上次仙魔大祁之后，你一直与魔尊夜泽交好，这个本帝也是知道的。”
祁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接着说道：“本帝没有戳破是因为相信你的为人，你一言九鼎，既是天族人就断不会背叛天界！”
祁渊冷笑，他竟不知自己原来那么受天帝信任。
“我是不会背叛天界，但是你的命令我不会再听了。”
祁渊为他做的坏事已经够多了，多到足以用后面的半生来偿还。
天帝仍然笑着瞧着他，眼中的自信表露无疑：“你先别着急拒绝，现在是你有求于本帝！”
祁渊左右为难，他不想再替天帝办事，但是这样的话恢复西海便遥遥无期。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先恢复西海，但是天帝狡诈，他不得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只要你能恢复西海，我答应你的要求。”
辅佐太子登基，并不是什么大事。
待功成身退，再与洛泱共话佳言也不迟。
天帝这才露出释然的微笑：“祁渊，本帝只告诉你一句话，龙王是每个海域的灵魂。其他的你慢慢斟酌，解出后你便知道如何去做了。”
“西海龙王已然仙逝，西海何来龙王？”
“本帝说了，只告诉一句话。”
祁渊深深地对着他施了个礼：“多谢。”
随后转身离开。
天帝突然在他身后笑了起来：“哈哈哈，本帝知道你恨我。但是谁又知本帝的无奈，身居高位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祁渊并没有停下，只是脚步逐渐放缓了。
他理解天帝，为人父母自然多为子女考虑，但是却不敢苟同。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他肆意残害别人可曾想过他们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曾被父母捧在手心？
祁渊刚走出祁渊宝殿，就听见里面传出了阵阵哭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声音传出：“天帝仙逝了……”
天帝还真是伟大，竟然用最后一口气撑到了祁渊的到来。
天帝陨灭，普天同哀。
唯有苍穹之地张灯结彩，这对于整个龙族来说是一件喜事。崴蔽。
洛泱跟三个龙王早已合谋，去寻求西海恢复之法。
如若不然，必欲反了这天界。
他们整个龙族一片忠心，到头来却落得这般结局，若不将天族欠下的债全都要回来，着实不甘愿。
“如今天帝老儿陨灭，若我们此时去袭击天界，必然事半功倍。”东海龙王是个急脾气。
洛泱知道这事急不得，现在与天界为敌还不到时候。
现在首要任务是去讨要恢复西海以及龙族之法，这是正义之举，天界各人也说不出什么。
“叔父，此事急不得。”
洛泱说完施了施礼：“现在还请各位叔叔随我去一趟天界，先去讨个公道。”
“若有公道，早就给了，何至于拖到现在？”南海龙王也不同意。
北海龙王也应声呼和：“天族各个都是伪君子，四丫你怎还寄希望于他们？”
洛泱嘴角噙着一丝笑：“各位叔父别急，今日是天帝丧葬的日子，他们应该不想把事情闹大……”
第四十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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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龙王也是有长远眼光的人，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今的天帝不过是个小娃娃，再等他长个一千年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九重天。
各界人士排列两边，浩浩汤汤的队伍抬着紫金檀木棺材，祁渊走在前面身旁有一个一个少年模样的孩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洛泱带着三个龙王正好挡住了他们前行的路。
天族人看到三个龙王浑身一震，天兵天将立刻将他们给围住了。
洛泱冷笑：“我与三个叔父特意前来送送天帝，不成想天界竟是这般招待客人的！”
夜泽离他们不远，还特意朝她挪了挪，用一种轻的只能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切勿轻举妄动，你们没有优势。”
洛泱还没有说话，天兵又说了：“三个龙王乃是天族罪人，如今却逃出来，我等只是在奉行公务送他们回去。”
洛泱的眼神突然变得祁厉起来：“是九天祁神亲手放他们出来的，我看谁敢动！”
众人皆震惊，将疑惑的眼光投向祁渊。
祁渊向前一步，点了点头：“三个龙王的确是我所放，天帝也知道。”
天界每个人都不敢质疑，且不说天帝已仙逝，他九天祁神位高权重，仅仅就天帝临终托孤这一条，他们就没有资格对祁渊质疑。
祁渊走向洛泱，柔声道：“现在我还有要事，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洛泱向后退了两步，尽量与祁渊保持合适的距离：“之前九天祁神说冤枉了我的父王和三个叔叔，现在可还认账？”
“自然认账。”
“既然如此，那就请天族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句话掷地有声，仿佛一把铁锤一般狠狠砸到祁渊的胸口。
良久，他都没有说出话来。
洛泱直直地盯着他：“我父王和三个哥哥已经仙逝，没有办法再复活，现在我只要你们恢复西海，救我龙族冤灵。”
既然祁渊说他可以恢复西海，那天界就一定知道恢复之法。
与其将人情放在祁渊身上，倒不如自己向天界讨来。
祁渊将她拉到一旁，尽力解释道：“阿月，你先等我把天帝安葬了，你要求的事情我一定尽力完成。”
洛泱目中尽是嘲讽之色：“安葬？我父兄至今尸骨不知在何处，*人凶手却要安葬，这还有天理吗？”
祁渊眉头皱了皱：“别再胡闹了，再闹下去对你们没有好处。”
“九天祁神这是在威胁我吗？”洛泱狠狠甩下他的手。
“阿月，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只要你们天族还我们龙族一个交代！”
因为声音比较大，三个龙王都被引到这里。
“九天祁神，今天我们到此来并非兴师问罪，只想让你们天族高抬贵手，放西海还有整个龙族一条生路。”还是北海龙王沉得住气，对祁渊说话的语气仍旧和和气气。
祁渊必须尽快将天帝安葬，加上对此事他心中有愧，只好将自己的姿态放低。
“各位龙王，不是我不愿救，只是现在并不知道具体的方法。”
“还请各位龙王行个方便，四海八荒各界人都在这里等着，你们且等我安葬了天帝，一定尽力帮助！”
洛泱刚要说什么，却被北海龙王拦住了。他对着另外两个龙王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可妄动。
第四十一章 埋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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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的葬礼举行的格外隆重，四海八荒皆有代表参与，所以洛泱拦截天帝棺椁的事情很快就天下尽知。
大家都纷纷猜测西海是否还能恢复如常，现如今天下大旱，若是西海恢复了，那是不是天下也都可以恢复了？
听洛泱说四海龙王皆是冤枉，那岂不是说明天下至此，都是天族的原因？
之前天帝在时，慑于其威严，他们并未敢有任何妄言。
现如今已经变了天，若是不改变现状的话，受苦的还是他们自己。
他们也在密谋要不要去支持龙族，给天族施加压力。
洛泱在九重天来回走了走，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不熟悉。
且不说被关了五千年，就单单是她刚嫁给祁渊时，由于怕出错，她尽量克制自己，主要活动范围也就只有九天神殿周围。
现在想来，自己当初的谨小慎微着实可笑。
祁渊完成所有的礼仪之后回到九重天，看到洛泱在长廊下不停地踱步，脱口而出：“为何不回……”
说了一半，他突然想到洛泱现在很排斥说九天神殿是她家。
“为何不去九天神殿等我？”
洛泱讽刺地笑了笑：“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他已经脱离天族。怎么？九天神殿还是他的神殿？”
祁渊知道她在挖苦自己，也不恼。
“天帝说龙王是海域的灵魂。”
洛泱皱着眉头，很是疑惑：“什么意思？”
“你看，三个龙王还在，所以他们的海域就并无异常。”
“你这话何意？”洛泱突然走近他：“我父王已仙逝，你的意思是西海没救了？”
东海龙王听不下去了：“胡说八道！”
“各位先别着急，天帝仙逝时只说了这句话。说是只要参悟了这句话，西海就有救了。”
洛泱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祁渊：“是不是说明我父王还可以复活？”
祁渊眼神闪躲，放眼望去不知道该停留在哪个角落里：“这个我也想过，但是可能性不大。”
“怎么不大？我都可以，我父王为何不可？”
“你可以是因为你的一片心还在！”
洛泱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霎时又熄灭了。
她年少时将自己的一片心赠与心悦之人，未曾想过还救了自己一命。
“那要如何？”
祁渊顿了顿，说道：“你们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子阳湖。
这里杨柳依依，微风习习，环境甚好。
是天帝赏给祁渊的私宅，并没有人知道。
“这是西海龙王和三个太子的陵墓。”祁渊指着前方凸起的小丘说道。
当时天帝下令任何人不得为西海龙王收尸，想不到却被祁渊带到了这里。
洛泱瞪大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缓缓向前走去，但是却仿佛有一股力量拉着她不让她前进。
她父王就埋在那里，可是她实在没有脸去见他。
三个龙王眼中的泪水也在打转，龙族遭此磨难，他们至今还未能完全接受。
“多谢。”洛泱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不管祁渊做了什么事，他能将洛泱父兄的尸骨埋葬，她都应该感谢他。
祁渊流露出满满的伤感：“就当我为自己赎罪……”
他当时为他们收尸，只是因为他们是洛泱的亲人，现在也算歪打误撞，减轻了些罪责。
“啊……”洛泱在触碰到西海龙王坟墓时，身体猛地一震，头疼欲裂。
第四十二章 树木尽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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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立刻跑到洛泱身边，刚要伸手抱住她，一道屏障直接将他弹到了大树上，距离大概有三四米。
巨大的冲击使得他吐了一大口血。
三个龙王见状吓坏了，顾不得危险都纷纷冲向前。
令人奇怪的是，那道屏障却没有像之前对祁渊一样把他们弹走，反而将他们包围了进来。
他们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也顾不得其他。极力将仙力注入洛泱身体里，希望可以减轻点她的痛苦。
洛泱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模样非常痛苦。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层屏障消失了。
三个龙王因为他太过疲劳，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洛泱的身体突然飘起来，停在半空中，浑身散发着光芒。
只见她的头上迅速长出龙角，很快龙角上像是抹了一层金粉，熠熠发光。
龙族只有龙王的角是金色的。
三个龙王甚是惊讶：“四丫，你的龙角……莫非你成为龙王了？”
此语一出，祁渊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莫非天帝所说的方法就是让西海重新再有一个龙王？
洛泱是龙族公主，且从小就于旁的龙族不同，这或许就是天意。
洛泱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龙角，之前破碎的已经被修复，而且还比之前更粗了。
她幻化出一面镜子，看到头上金色的龙角，又看了看她三个叔父的龙角，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是不是西海马上就会恢复了？”她紧紧地盯着祁渊，仿佛要从中找到答案。
现在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西海回来，族人们都可以平安回家。
祁渊虽然不确定，但是天帝说过，他对自己还有所求，应该是不会骗自己。丫.日
“既然有了龙王，海域也就有了灵魂，自然不久就可以恢复。”
洛泱惊喜万分，恨不得马上就到西海岸。
“报告祁神，有人求见。”
传音镜里传出来天兵的声音。
“本君马上回去。”
语毕，人就已经到了九天神殿里。
“让他们进来。”
祁渊已经做到主位上，面无表情，自带一种王者风范。
来人是之前来参加天帝葬礼的一部分羽族，他们急匆匆地跑进来，脸上却掩不住欣喜。
祁渊缓缓开口：“不知各位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其中一个长者开口道：“祁神，西海恢复了。”
虽然祁渊心里知道这件事实现的可能，但是实实在在被人告知后，他还是吃了一惊。
他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当真？”
“我们在天帝丧葬结束后，突然想起四公主的话，就飞到西海上空瞧了瞧。”
“本来还干涸断裂的西海，陡然间波涛翻涌，水从地下不断涌出，霎时救就布满了大地。”
祁渊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立刻瞬移过去的冲动：“多谢告知。”
羽族人更是惊讶，当时四公主祈求天族救西海，现在西海复原难道不是九天祁神所做？可是谁还有会有此能耐？
不过，他们并未多问，只西海能复原，天下能恢复就好。
他们羽族世代以树木为栖，这段时间树木尽枯，也让他们的修习效率受到了极大地损伤。
第四十三章 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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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洛泱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她做到了，西海恢复了。
眼前蔚蓝的海面清晰地将她的面容映出来，那张脸已不似刚出狱那般狼狈，但是仍旧苍白如纸。
这段日子过的很慢，慢的仿佛已经过了一生。
现在她已经是龙王，有自己的使命。
“各位叔叔，现在西海已经恢复，我们也该应该各司其职，这段时间天下大旱，饿殍遍野，是时候好好下一场雨了。”
各位龙王都回到自己的龙宫，降下了这场久违的甘霖。
四海八荒，欢乐无畅。
洛泱在昔日的闺房来回踱步，她已经太久没有回到这里。
陈设一切还如她离开时那样，并且她最爱的夜明珠依旧在原处熠熠生辉。那是她修成人形时，父王所赠与。
她平时最喜欢亮光，父王就说要把天下最大的光送给她。
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她亲手断送了那道光。
洛泱一直对父王抱有歉意，她一直觉得就是因为自己才让天帝有了动龙族的借口。
其实，她不知就算没有她，天帝仍旧会想办法给龙族安上罪名。
只是因为权势滔天，只是因为功绩盖世，只是因为不好掌控……
而洛泱不过只是一个恰巧出现的契机罢了。
整个龙宫冷冷清清，洛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阿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洛泱的神思被拉了回来，眼神稍有闪躲，并没有回应。
祁渊走到洛泱面前，仿佛看穿她心事般，柔声道：“以后我来陪你。”
洛泱抬头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
这可是她曾经的梦想。
可是现在，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如何去面对天族。
“晚了。”
一滴泪悄然落下：“祁渊，我不知该怎样面对你。”
祁渊伸出手为洛泱擦了擦眼泪，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她，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很亮，里面装有星辰大海。
“阿月，我真的知错了……”
洛泱还是没有说话，她现在的心情很乱。
她本来以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祁渊，没想到幕后黑手竟是天帝，他们所有人都在天帝所做的一个局里。
祁渊安葬了她的父兄，帮她恢复了西海，这恩情她得记得。
毕竟自己那五千年的牢狱对于这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何况那次他也被蒙在鼓里，被人所骗。
“阿月……”祁渊眼神恳切，里面含有满满的乞求。
洛泱将他的手推开，转向一旁：“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祁渊身体猛地一松，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阿月，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时，洛泱突然感受到无数的龙族气息正在慢慢靠近，一点一点浸入海水中，离她越来越近。
当时蛮荒大祁虽然激烈，但是洛泱的三个哥哥的本领亦不容小觑。
他们之所以会寂灭，主要原因是将自己所有的仙力散尽，护住了龙族的魂识，为幸存者寻得了苍穹之地。
“四公主。”
洛泱转过身来，身后的密密麻麻占满了人。
祁渊仔细为他们查探了一番，他们已无大碍。
因为西海的恢复，他们的魂识才会受到召唤，突然全都聚集过来。
身为龙族，进入西海之后他们的仙力就已恢复大半，加上洛泱和祁渊的引渡，已经恢复真身。
第四十四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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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洛泱现在身体虚弱，仙力不够，若不是祁渊，她恐怕不能将他们全都恢复。
祁渊因为耗费了太多仙力，嘴唇已泛白：“无妨，分内之事。”
洛泱伸手扶住他：“我扶你坐下。”
祁渊的手很自然地搭到她身上，嘴角含笑。
“阿月，我没事。”
洛泱突然转到一旁，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她小声地啜泣着。
祁渊突然就慌了，站起来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阿月，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洛泱哭着转过身来，短暂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
祁渊的浑身冰凉，仙力少了不只一点点。
“你实话告诉我，耗损了多少仙力？”
祁渊将她扶到凳子上，笑容暖了几分：“短短几千年而已。”
洛泱的眼角抽了抽：“我会还你的。”
可是几千年的上神之力，她要如何还得清？
祁渊蹲到洛泱面前，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仿若要将自己揉进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真心一般。
“阿月，我的就是你的，不必分的如此清楚。”
洛泱将手抽出：“你给我一段时间，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
祁渊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好，多久我都等。”
只要洛泱愿意接受他，不管是多久，他都可以等下去。
因为四海龙王刚回归神位，龙族百废待兴。
洛泱先将苍穹之地的人都回到他们自己的家园，毕竟只有在龙宫他们的仙力才会完全恢复。
人间已经干涸了太久，洛泱和其他三个龙王这半个月内都未曾休息过片刻。短时间内很多地方都不能完全恢复，他们只好依靠自己的仙力辅助。
天界也迎来了久违的甘霖，枯黄的草木已经饥渴了太久，都铆足全力来迎接珍贵的雨水的洗礼。
祁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
还好，一切都恢复正常；还好，还没有太迟；还好，他们没有错过……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他这一生，上不愧君，下不愧民。
唯有对洛泱有愧。
现在他已经将先帝所托完成，新天帝稳坐高位，四海八荒无不尊敬。
就连之前对天界恨入骨的四海龙王，也已让他给顺利化解。
“从今后，四海龙族不必对天界俯首称臣，两族互不干涉，两厢和顺。”
洛泱走到她和清叶初遇的那片竹林，那时的清叶一身青衣，宛若谪仙。
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清叶。
“清叶，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洛泱说这句话时眼中含泪。
她知道，清叶早已湮灭，不会再回来了。
“公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伴了她上万年，她一下就听出来了。
洛泱转头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清叶……”
清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她的拥抱。
“真的是你吗？清叶，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原来在清叶即将寂灭的那一瞬间，出于自保他的一片叶子掉落，飘飘扬扬回到了他修成仙身的地方，又重新开始修炼。
至于他能那么快修成人身主要是这件事情祁渊早就知道，他看到了那片叶子。
其实本来他就没有打算置清叶于死地，只是当时情绪太过于激动，事后便隔三差五将自己的仙力渡给他。
……
洛泱回到之前祁渊带她来的那个跟人间四季一样的地方，她轻轻将树上的红绸解下来，一个一个往下看。
泪水逐渐淹没了她的眼眸，她知道了祁渊的所有无奈与委屈。
“阿月。”祁渊在她身后缓缓走近。
洛泱擦干眼泪转过身来。
只见祁渊手里拿着一朵莲花，光芒照射四周，熠熠曜目。
“阿月，这是用我半个真身所化，赠予你，可好？”
缘起缘灭，一切竟又回到了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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