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劫 （第四十一章——第四十二章）

四十一、疯人院

S市作为上海联盟的首府，是不会容许一个疯子放肆的，很快到处乱窜的那个“奇怪”的疯子被抓，关进了精神病院。这个疯子就是M，他在发了狂的找小黑，当他听见小黑说出那声不舍得我爱你时，才蓦然明白自己的心也是深深爱着小黑的，不仅仅是亲人的爱，还有更多是恋人热切的情愫，此时，M深切的感受到，无论是初中青涩的背影，还是高中玉明媚的眼眸，都没有对小黑的思念来的具体而真切。

开始M是狂躁的，他大声吼着、不断冲撞着病房的门，看护的机器人不得不对M注射镇定剂。被关了几天，M慢慢从失去小黑的焦躁中冷静下来，不再大吵大闹，开始思考今后的日子，因为明天不是世界末日，日子还会继续着。M想到脑袋发疼也没想到有什么好方法找到小黑，但他知道必须逃离这里，这如同牢房一般的疯人院。安安静静一段时间后，M不再被严格监视、限制，被允许出房间在院子里自由活动。M等的就是这个、在密封房间里被监视着是没可能逃走的，他开始仔细观察整个疯人院，他在等待、等待一个逃离的机会。

据M的观察，这里除了各种精神病人外，只有一个管理人，其他全是机器人，听说刚开始有人家觉得机器人不好，花钱请人护理，可有段时间出了好几件护工虐待病人事件，慢慢地没有人请护工了，有钱人会选择更高级的智能机器人，没钱的就用一般机器人，至少机器人不会虐待病人、、、、、、而这家疯人院区域相当于一个圆形，唯一的建筑物位于圆心，四周是大花园，说是花园，其中是一大片草地，最外围有一圈围墙，大概有三米多高，也就是这三米多的高度，试图把这里从世上分离出去。M站在草地上，看着一览无余的周围，对如何逃走更加迷惘。

四十二、彩色疯人院

正当M看着围墙发呆时，一个和他穿着一样病服的人走过来，“嗨，以前没见过你，刚进来的吧？因为什么呢？”说完就盯着M看，本来M不想搭理他，被看的难受，只好无奈的说：“我的不是什么大事，小问题了，你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他们说我有妄想症，虽然我不记得了。”

M：“不记得？你难道你除了妄想症、还有失忆症吗？”

他：“谁知道呢，反正就关我进来了、、、、、、关就关吧。”

M：“你还真想的开、、、、、、就不想出去吗？”M又想到了小黑。

他：“那怎么办？我要是闹腾不就更成精神病了？还是狂躁类型的，那可麻烦了。你应该见过那些穿束身衣的吧？”

M：“见过，我隔壁就是，勒的很紧。几乎都没法动弹。”

他：“就是，我可不想那样，对了，你发病时什么样？”

M：“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会到处乱找东西、、、、、、那你呢？”M并不想说自己的事。

他：“嗯、、、、、、、记不太清，别人和我说过一点儿，他们说我有时候缩在墙角黑暗的地方，自己呲着牙对别人笑，笑的很狰狞、、、、、、”

M：“那就是妄想症吗？”M好奇的问。

他：“反正都那么说，但是没说具体是怎么呢。也没说我伤害过谁，幸好，否则我心里上会愧疚的。”

M：“你现在状况还不错啊，应该没事儿的，我觉得管理人该让你出院了。”M想打听些出院的事。

他：“出院、、、、、、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先暂时不要出院的好、、、、、、”

“为什么？外面多自由啊。”M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低下头，犹豫着什么。M转过头望向他，“怎么呢？家里有事儿还是别的什么？”

他咬着下唇：“嗯、、、、、其实、、、、、有些事情、、、、、我没跟别人说过、、、、、、”

M：“什么事没跟别人说过？”M更加好奇了。

他犹豫不决的看着M：“其实、、、、、、我记得一些发病时候的事情、、、、、”

M：“你是说、、、、、、你记得？之前你不是说不记得吗？”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好像下了个决心，然后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知道狞笑的那时候是谁。”

M：“那时候不是你吗？”

他：“不是我，是别的东西、、、、、、、”他的眼里露出恐惧。

M：“东西？什么样的东西？”

他：“在小的时候，我经常和院里几个孩子一起玩儿。因为我比较瘦小，所以他们总是欺负我。又一次暑假，我们在隔壁那个大院玩的时候，发现一个楼的地下室不知道为什么敞开着，他们决定下去探险。”

M：“那时候你多大呢？”

他：“大约七、八岁吧。”

M：“哦，然后呢？”

他：“我们就分头去找破布和旧扫帚，把布缠在扫帚上，点着了当火把用。”因为地下室的门很窄，我们只能一个个的走下去。我故意走在中间，因为害怕。那种地下室里面都是楼板的隔断、看着很乱。地下一层还能看到一点儿亮光，所以觉得不是那么吓人，后来他们说去地下二层，我说我想回去了，那些大孩子说不行，必须一起，我就跟着他们下去了。地下二层转遍了，又去了地下三层、、、、、、

M：“那么深？一共几层？”

他：“不知道，可能四层或者五层，因为地下四层积水淹没了，下不去了，只能到地下三层。就在地下四层的入口看着积水的时候，不知道哪儿传来很闷的一声响，我们都吓坏了，谁也不说话拼命往回跑。因为个子矮，跑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下子撞到了一堵隔断墙上，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M：“别的小孩没发现吗？

他惊恐地看着M：“没，他们都自己跑了，我可能没晕几分钟就醒了，看到我的火把快熄灭了，我吓坏了，爬起来顾不上哭就拼命地跑，但是那个地下室到处都是那种隔断墙，我分不清方向、迷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那里看着手里的火把一点儿、一点儿的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除了我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我当时觉得头很晕，吓傻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你能知道那种感觉吗？被巨大的恐惧紧紧抓住的感觉，不敢喊、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那里。”M觉得头发根都炸起来了。

他：“过了不知道多久，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我隐约听到有小声哼歌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听不出从哪儿传来的，但觉得四周到处都是。那时候我已经下傻，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但是却一动不能动，就像梦魇一样，把我定在那里。在我觉得我快崩溃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摸我的脚，不是一下、一下的摸，是不离开皮肤的那种摸，顺着我的脚，摸到我的腿，大腿、身体、肩膀，然后在我的脖子上停了好一阵儿，就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摸，我感觉那似乎不是手，形状是个什么东西的爪子，很大、、、、、、我那个时候全身都湿透了，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但是根本喊不出来，也动不了、、、、、、我最后只记得那只爪子扒开了我的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眼里含着泪，身体颤抖着看着我：“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抱着双肩慢慢的蹲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M急忙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了，没事儿，别想那么多了，那应该只是个噩梦、、、、、、”M左右张望着，想看附近有没有机器人护理。

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抬起头，呲牙狞笑着盯着我：“其实就是我啊！”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M吓坏了，本能的站起身拼命挣脱，但是却摔倒在地。

他慢慢地站起来，M惊恐地看着他，而他一脸温和笑容的对我伸出了手：“真不好意思，吓到了你。”

他把惊魂未定的M拉起来，带着歉意的笑容：“太抱歉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对不起，对不起。”

M：“你、、、、、、你刚才、、、、、、”

他：“啊，真的对不起，那是我瞎说的，不是真的，对不起吓到你了，很抱歉。”

M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天呐，你、、、、、、”

他换了一脸严肃的看着M ：“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M愣了一下，：“什么？”

他：“您看，外界传言说我演技有问题，都在造谣、、、、、”

M看着旁边一直还在说个不停的他，终于切身的明白什么是妄想症了。回过神想想，M不经莞尔一笑。

很快，M在疯人院里半个月了，没有进来之前，M一直以为疯人院里肯定无聊透顶，一群疯子肯定让人受不了，进来之后才发现，其实这里非常有意思。半个月里，除了一些真正有精神性障碍的人外，M还发现许多有趣的人：有个人，每个下午都打把伞在花园角落里蹲着不动，他以为自己是个蘑菇；有个人晚上会跑上顶楼，缓缓移动，他觉得自己是月亮；有个人说自己去过时间尽头；还有人像个哲学家，觉得思维是道墙、、、、、、还有好多、好多，就像自己一样，M并不认为他们是疯子，相反，M更喜欢这儿，外面的世界单调无聊，每个人几乎按照同一套模式生存着，与此相比，这里更显可爱，除去真正有病的，剩下的都是些有趣的人，他们按着自己的方式存在着，如果说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松林，这里就是一小片花园，姹紫嫣红，五彩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