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玉兔西坠,金乌东升,黑夜很快就过去,一个灼热的白天如期而至。十三人历尽辛苦,终于翻过了一个名叫“木风山”的山口,又相互扶将,走过一片稀疏的草原沼泽,一片一望无垠的沙漠终于出现在大家眼前。是处金黄耀眼,热浪袭人,一望无垠、令人绝望的死气沉沉不知边际的沙漠。呜咽的热风吹过,卷起灰黄的尘埃漫天飞舞,尘埃所过之处,仿佛有无数沙龙翻滚嘶吼,令人触目惊心。
“闯过这一关,离我们完成考验,就又近了一步了。这片沙漠也许是我们经过的最危险的地方。”姜师白与宋子游两人迎风而立,任炽热的风把衣服的袍摆吹得噼啪作响。
眼前这颜色宛如鲜血在岁月中干枯而成,冰凉刺骨之意,渐渐渗入众人的心头,一块石碑,斜在一个山谷谷口,碑上写着“风漠蛇谷”。但见黄沙如许漫天飞扬,四周一片朦胧,就算十三位天山剑派的佼佼者,似乎也感到这死气沉沉沙漠里,自己的道法也会受到限制一般。
“不怕吗?”宋子游回头问众人。
“有什么好怕的。”袁灵枢心里颤抖了一下,不过她面色丝毫不变。她鬓边的柔丝被热风吹得微微发卷,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元胤,心中不再颤抖,因为她从元胤的眼睛里看到了坚韧与自信,元胤和她的双手也握得越来越紧。
姜师白和宋子游领先,昂首阔步走进了沙漠之中。
当又高又大的司徒典抬起头来看到蓝天下雪白刺目的阳光时,他开始觉得喉咙在冒烟。牛皮水壶里的水只剩了一小半,就算再无知,他也十分清楚地知道,剩下这一小半水就是他活命的根本了,在这小半的水被他一口喝干之前,他们必须相互扶持走过这片死亡之海,找到新鲜的水源,否则没人可以在这片寂寥的沙漠中生存下去。现在他们已走到了一个沙漠山口,极目四望,满目金黄,生机勃勃却又死气沉沉。天空中偶然可以看见来去翱翔的秃鹫的身影,它们似乎正在等着十三个人其中一个倒下,它们便可坐享一顿美食了。
众人刚进山口,赫然望见在远山背后腾起一片黑色云气,转眼那黑色云气越来越大,聚成一团浓浓的黑云渐渐压了过来,黑云中传来声声刺耳的呼啸,向众人直扑过来。原本阳光普照的天空漆黑一片,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觉腥臭味弥漫四周,姜师白喝道:“大家不可落单!”口念咒语,铁笔一指,笔尖冒出团团紫光,照耀四周,宛若白昼。众人终于看清那片黑云中,竟裹挟着无数黑色飞蛇,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
元胤拔出沧海神剑,伸手一抹,喝声:“疾!”但见剑身发出蓝绿光芒,光芒一圈圈长大,黑云中的飞蛇都被挡在剑光光圈之外,任飞蛇群如何撞击挤压,沧海神剑剑光圈子丝毫不动。与元胤沧海神剑蓝绿光芒相触的飞蛇发出“滋滋”的声音,纷纷落地。只是这群飞蛇实在太多,朗朗乾坤都被遮盖,似有数百万数千万条。但见无数飞蛇前赴后继,冲上前来,众人被围在中央,前后左右都是恐怖之极的血盆大口,腥臭之味中人欲呕。顾晓芙道:“元师弟,我助你一臂之力!”雌雄飞剑蓦地腾空飞了起来,她的雌雄剑乃是剑仙风胡子传下来的神物,善能迎风变化,黑黝黝的天空中顿时宛如落下了一片光幕,将无数飞蛇挡在雌雄剑光幕之外,只听扑扑之声不断传来,黑云中的飞蛇无论如何猛冲,也冲不开雌雄剑的纱幕。
元胤有顾晓芙相助,趁机捏个诀,平地一声巨响,放一个五雷天心掌,雷火交加,半空中飞蛇簌簌摔落,不到片刻,便在地上堆了厚厚一层蛇尸。袁灵枢笑道:“原来尽是这些无鳞的畜牲在此作怪?!”剑诀指处,金羽剑腾空飞起四处穿插,但见金光万道照耀半空,黑云飞蛇一碰着她金羽剑的光芒便自灰飞烟灭。公孙詹龙在后祭起铁甲剑萦绕半空,光芒万丈,配着法象的九环锡杖和宋子游的伶仃剑合成一团耀眼的光芒,在空中横披直斩,黑云中飞蛇渐渐越来越少,当太阳的光辉再次照到众人身上,飞蛇群终于停止了这强悍凶蛮的攻击,荒凉的沙漠中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腥臭味。
当黑云散去,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时,仿佛冥冥中得到了呼唤一般,剩下的飞蛇在空中盘旋片刻,向山谷中飞了回去,来也快,去的更快,不消片刻,无数飞蛇都已消失不见。
姜师白见飞蛇群退去,道:“恶蛇虽去,魔头还未现身,大家还要小心加小心。”众人应了,元胤与公孙詹龙、袁灵枢、顾晓芙四人为先导,水镜心、姜师白等女子与宋子游在中,博英侯沈坤岳等人押后,向山谷挺进。元胤与袁灵枢驾着沧海神剑剑光去得最快,银光闪烁,当先上了山顶,只听有人狞笑道:“你是什么人,敢闯到我的蛇山中来?”
元胤收了剑光,哼了一声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盘踞在这山中为非作歹?”原来忽然出现的那人浓眉巨目,两眉之间,还有一只眼,却是个身穿黑衣僧袍的三眼和尚,但见他满脸横肉,面带戾气,若非身着袈裟,偷眼一看,还令人以为是拦路抢劫的盗匪。众人次第便到,宋子游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灵蛇谷主?”
那僧人嘎嘎怪笑道:“既知我灵蛇谷主的赫赫威名,还敢跑到这里来闹事,*了我的爱蛇,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宋子游喝道:“大胆妖邪,过来受死!”伶仃剑劈面就刺。灵蛇谷主抽剑一架,烟雾四溅,身躯一晃,连打趔趄,几乎摔倒。原来宋子游的伶仃剑乃是八卦炉中煅炼出来的道家法宝,灵蛇谷主身在魔道,不在三界之中,只列五道之末,如何抵挡得住?足踏阴云,回身就走。元胤飞起剑光,尾随急追。灵蛇谷主逃到一个山洞前,将身一晃,化做一团黑烟,从一个小小洞口中钻了进去。元胤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喝声“疾!”一道水光和着一缕剑光,直冲进洞中来。原来沧海神剑所引之水乃是人界天然生成的三味神水,不惧妖邪,因此元胤孤身进洞,一往而前。姜师白与宋子游带着众人守着洞外,将山洞外围得铁桶一般。
灵蛇谷主所住洞穴十分巨大,在山阴背阳处微微下倾,元胤借着剑光,但见满地骷髅,白骨森森,道:“也不知这僧人来了多久,祸害了多少当地生民。”但见洞口还有些光亮,再往深处便是漆黑一片。洞里阴风阵阵,冷气侵骨。洞穴深处,隐隐有沙沙声传来,似低语,似鬼哭,令人毛骨悚然。他在洞中走了八九丈远,但见前面引路的沧海神剑缓缓升起,蓝绿光芒照耀洞中,元胤登时屏住了呼吸。
原来他此刻所在之处是个更大的洞穴,洞穴顶端离地极高,在沧海神剑蓝绿相间的光芒照耀下,只见洞顶密密麻麻地缠挂无数黑色飞蛇,黑色飞蛇丛中露出一个巨大的人头,正是那灵蛇谷主,只听他面带狞笑道:“任你金刚不坏,能否有命逃出我的灵蛇窟,就要看你造化了!”原来鸿蒙之后,龙蛇不分,但龙族灵性极高,渐渐潜化脱离蛇属,退去浑身毛片,百万年历劫修来,方才得证大道,终于名光海道位列仙班。蛇类没了龙的伴依,从此只能躲藏阴暗之所,与人为敌,伤人害命,借着山川灵气,仰观星斗,万千年后,终于也修得半身人形,位列五仙之中。于是龙蛇混斗,摇动天干,震惊三界,非止一端。
元胤修道,自然知道龙蛇之分,心中暗暗吃惊,思虑未及,但见山洞壁上所挂诸蛇发出嘶嘶之声,蠢蠢欲动。元胤沧海神剑盘旋洞中,飞舞来去,抵抗飞蛇喷出的黄雾,那黄雾显见带有剧毒,剑光在半空竟越来越弱。元胤心中着慌,心中暗叫:“糟糕!”心中慌乱,又吸了几口黄雾进肚,一时竟至头脑昏迷。元胤只觉口干舌燥,心道:“难道死在这洞中不成?”
哪知他心念刚动,脖中所挂的定海天珠似冥冥中已得了他的报险感应,竟自他领口闪着蓝光凌空飞起,蓝光越来越盛,以这珠子为中心,蓝色毫光如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推开去,元胤只觉耳边呼呼风响,脑海顿时一阵清明,吸入有毒黄雾的气闷之感顿时烟消云散,沧海神剑的光芒也渐渐强大了起来。偌大的一个大洞,转眼间被定海天珠的蓝色毫光和沧海神剑的蓝绿光芒照耀得亮如白昼。只听那灵蛇谷主幻化出的巨大人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轰隆一声巨响,满壁飞蛇与灵蛇谷主轰然坍塌。那灵蛇谷主化成的人头一落地,顿时化作石头,碎裂一地,满壁飞蛇也在定海天珠蓝光缠绕之下,瞬间纷纷着火,化为灰烬!只听一声怪啸,那灵蛇谷主倏地从黑气中飞出,手持一柄绿油油的蛇杖,猛然扑了过来。
元胤左手抬起在身上连拍数下,黑暗的洞窟中忽然出现九个元胤的身影。“九宫神行掌!”元胤一声低喝,九个身影倏地合成了一个弯月形。九个人影组成的弯月形在黑暗中发出绚烂的火光,向灵蛇谷主飞去,灵蛇谷主呼啸中立刻退后,双手握杖,疾风般扫出。
火光与蛇杖相撞,发出强烈刺目的光芒,黑暗的洞窟中顿时充满了灼热的热气,热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伴随着一股股黑烟从地上盘旋升起,元胤右手剑往上一推,左手九宫神行掌也跟着向灵蛇谷主出。这一掌发出,本可以将灵蛇谷主打倒,不过灵蛇谷主躲闪极快,果真身若灵蛇,在洞窟中嶙峋的大石背后来去躲闪,其快如电。元胤掌力发出,只能令地上的蛇尸着火,却对灵蛇谷主毫无损伤。只听灵蛇谷主一声怪啸,双手一放,漫天沙影铺天盖地而来,一片浓浓的黑雾中夹着无数飞蛇打了过来,叮叮当当宛如下了一阵急雨,元胤蓝色的天罡上冒起一片尘烟。元胤趁着灵蛇谷主再挥手的间隙,剑光再起,幻起满天光影向灵蛇谷主飞去,蓝幽幽的剑光闪电般将灵蛇谷主身上穿了无数个孔洞。
灵蛇谷主疼得全身哆嗦,见元胤逼了过来,喃喃念咒,手中蛇杖忽地变成一条巨大的黑蛇风驰电掣般飞来,风中带着浓烈的腥气,中人欲呕。元胤只觉一阵狂风卷来,身不由主晃了一晃,急飞沧海神剑,光芒万道,将那黑蛇挡了一挡,灵蛇谷主把手一扬,大蛇倏地不见,黑色飞蛇如雨如箭,疾飞而至,元胤沧海神剑向上一指,一道蓝光朝向飞蛇群电射而出,再运九宫神行掌掌力,左手一扬,一团雷火向灵蛇谷主飞去,但闻雷火大盛,将众蛇震得粉碎,黑光四散,飞落无踪。
灵蛇谷主见情势不妙,急把袖子一扬,一团黑雾从袖中飞出,夹着无数啾啾之声反打元胤,准备阻挡一阵,好抽空逃走。只听元胤喝道:“魔头,还想逃么?”一声霹雳,元胤沧海神剑那道耀眼蓝光飞向空中,剑光散布,银雨流天,万星飞射,元胤连人带剑闪电般从灵蛇谷主身边飞穿而过,灵蛇谷主怪叫一声,浑身顿时被一团光影包围,光影渐散,火光涌起,只听那灵蛇谷主在火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过片刻,被大火烧得尽成飞灰!
元胤见烧了灵蛇谷主,再看洞中,只剩一团团蛇尸狼藉一地,心中烦闷欲呕,急忙纵了剑光,依然从原路返回来。姜师白等人守在洞外,见元胤毫发无伤从洞中借剑光而出,都围了上来,问道:“元师弟没事吧?”
元胤道:“还好。我有天罡与定海天珠护身,总算将这魔头给*掉了!”
众人知*了灵蛇谷主,都松了口气,只怕那灵蛇谷主还有余孽,人在沙漠之中,最怕遇蛇,连忙从山谷里退了出来,回到沙漠之中。
宋子游喝了一口水,大喘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道:“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每百年大较的弟子进入昊天宫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前来魇殿九门修炼了。”
姜师白哦了一声,微笑道:“愿闻子游之详。”
宋子游道:“我们从古墓出来,一路上过了五处险关。子游试问,有哪一关是哪一位一个人独自闯过来的?”
姜师白点头道:“请继续说下去。”
宋子游道:“老祖传下的训示,天山剑派弟子应当互助互爱唇齿相依,其实并非简单的训示,而是对进入九殿弟子的一种期望。他老人家希望后来弟子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守望相助,推诚及心。这一路来如果我们一个个自行其是,哪能有这么顺利呢?”
姜师白微笑道:“子游说的是。你们十位年纪比我们小一些,就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同袍,都应该和大家共进退同患难,什么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十人闻言,无不热血澎湃,一起拱手,齐声道:“谢谢两位师兄教训!”
顾晓芙道:“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咦!沙漠呢?!”
莽莽黄沙,正在众人脚下无声无息地消失,直到最后,地上连一粒沙子也找不出来了。
姜师白仰天笑道:“大家都忘了这个魇殿九门是谁设置好的吗?老祖当日的设置,就是令通过了层层考验的弟子收获胜利的喜悦!”众人都跪下对天磕头,祝道:“愿老祖保佑弟子们顺利通过考验,以为将来天山剑派的发扬光大尽心尽力!”
宋子游道:“还有四个险关,未知前路如何。越到最后,越要谨慎,以免有失。我不是给大家泼冷水,往届百年大较中也有弟子是不幸死在这魇殿九门中的,所以大家千万不要以为魇殿九门是给大家尝新鲜的场所。”众人都道:“宋师兄教训得是。”博英侯随意把眼睛一望远方,道:“大家有没有看到那座塔?”
水镜心莫名其妙地道:“是什么塔?”
博英侯道:“大家看。”
果然在夕阳掩映之下,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黑色的尖塔。那塔向左微微歪斜,无声无息地矗立着,众人一眼望过去,便似乎觉得背心里凉了一凉。
原来那座斜塔全身乌黑无光,几乎看不出每层塔的塔窗,众人越走越近,忽觉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大力扑面而来,那塔已是看得越来越清晰了。
那是一座十三层尖塔,就那么孤零零地矗立在一个小山包上、夕阳之中。谁也看不明白那座塔到底是什么材料建造,也看不到塔上有任何生气。不过就在他们离那黑塔还有四五里远时,姜师白制止了大家继续前行的脚步。
“好重的妖气!”姜师白道。他从袖子里取出江山笔默默念了几句咒语,江山笔缓缓脱了他手,向那黑塔飞了过去。众人眼望着江山笔在半空飞行,忽然顿了一顿,似乎微微向下一沉,姜师白何等聪明,立刻便知有异,一面令众人戒备,一面念动咒语,将江山笔招了回来。他持笔在手,不由得“啊”了一声。众人围上去一看,但见江山笔雪白的笔头上,竟然沾染了一层淡淡的乌黑之色。众人都知姜师白的江山笔也是八卦炉中练出来的道家法宝,也算有来历的东西,岂知只不过到那黑塔边上转了一圈,笔锋变黑,可见黑塔中的妖气是何等之烈了。众人见姜师白面色凝重,当即四面警戒,元胤脖子中的定海天珠也一阵阵发出了刺眼的蓝光。
定海天珠的光芒越大,说明妖物的妖气越强,多次使用,元胤已对定海天珠的作用深为了解了。他下意识地将袁灵枢往身后拉了拉,沧海神剑也拔在了手中。
果然众人越靠近黑塔,元胤脖子上挂着的定海天珠光芒越盛大,当元胤走到塔边,定海天珠的光芒已变成了更刺眼的白色,他身上的天罡也不由他的咒语,先自将他和袁灵枢两人罩在了一片蓝色之中。
只听塔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一道黄烟从塔窗飞了出来,众人眼前一亮,千万点金星像过年放的花炮一般爆散开来。元胤喝声:“后退!”沧海神剑一挥,神剑飞在空中,一道剑光,登时将黑塔周围一二十丈方圆,照得彻如白昼。此刻夕阳已经西沉,除了天空中渐亮的繁星点点,大家都已经看不到什么光线了。
那千万点金星和烟带雾,倒卷下来,黑雾中一人探头,却是个黑头黑脸的壮汉,手持一支血红色的三股钢叉,倏地刺了过来,博英侯横鞭挡架,只觉手上一沉,所运真气似乎被一种大力吸住,大吃一惊,连忙收鞭。定睛看时,玄黄鞭上一线黑气转瞬即逝,才知对方兵器上妖气极重,玄黄鞭一圈,光霞闪处,发出数把指间剑,将那壮汉迫退,但见四面八方,黑雾蒙蒙,一片漆黑。众人知势不妙,猛听连声娇叱,顾晓芙已飞起雌雄双剑,坐下金眼雕巨翅一拍,飞上半空,下面使三股钢叉的那人和使短枪的那人已被顾晓芙雌雄剑斩了,黑气一阵随风而散,却是一头野猪,一只独眼山麂。
元胤道:“怪道此塔妖气浓重,原来是这些精怪在此作怪!”面前人影一晃,霞光腾起,原来是白子剑与沈坤岳飞剑斩妖,各*了一头黄鼠狼和一条白花蟒,当下不及再说,将沧海神剑祭起半空,光芒万道,照得黑塔四周宛如白昼一般,手捏剑诀指处,飞剑斩妖。众人各纵剑光,往来驱驰,地上一片狼藉,元胤*得性起,一剑飞去,只听铮地一声,火光四溅,来了个瘦脸的精瘦汉子。那汉子手持铁棒,赶来厮拼,一连几棒,将元胤震退数步。元胤见他竟然不怕沧海神剑之利,心中暗暗纳罕道:“这又是个什么怪物变化成精?”手一指,剑光疾飞出手。蓝炎炎一道光华刚飞出去,在半空中发出殷殷雷电之声,那人放出手中铁棒,又将元胤沧海神剑挡住,半空中一道乌光一道蓝光耀彩腾辉,辗转纠缠,一时不分上下。
元胤见那人面如铁色,手持铁棒,却又一时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变化成精,猛地想起:"师父曾说,名山大川,自有山精木怪,这人不怕我沧海神剑之利,难道是木怪之属?我且放一两个雷来看看他如何应对?
念头打定,一面驱剑挡棒,一面暗捏雷火诀在手,轰隆声响,放出一个掌心雷来。岂知那汉只是一惊,并无惧怕,心中顿时大亮:“草精木怪,并无血脉五脏,掌心雷不能伤它,定是其属!”沧海神剑变幻无穷,在半空中发出千百道蓝光,架住那汉铁棒,一面暗取匕首在手,趁那汉挥棒躲闪,猛地一匕首,飞刺那汉下盘。那汉果然有些惧意,飞身跳起,躲开匕首,一棒猛击下来。
元胤嘿嘿冷笑,再捏手诀,暗道:“ 不怕天雷,不怕你不怕地火!”手掌一张,使“太玄神雷道”中地火神咒,轰隆一声,那汉子果然半身着火,吱呀乱叫,但见火光中那人脸色越来越黑,只是挣扎惨嚎,妄图奔命。元胤大喝一声,神剑一抹,向下疾飞,咔嚓一声,将那汉双腿砍下,果见毫无血迹,心中顿悟,喝道:“草木之精,敢当我大法!?”连发地火神咒,烈焰之中黑光一道直冲上半空,元胤手疾眼快,早飞起沧海神剑,将那汉斩于火中。原形一露,果是一段烧得焦黑的铁树。
众人各纵剑光,将黑塔中妖怪*得干干净净,再无一个活口,走出塔来,但觉臭气熏天,忙将众妖之尸拖在一处,点火烧得干净了。元胤再祭沧海神剑,只见剑光照耀之下,那黑塔渐渐黑色渐除,露出斑驳本色,啧啧道:“不想这群妖魔盘踞此塔,将塔身也染黑了!”宋子游笑道:“妖魔尽去,今晚我们就在此塔中过夜罢了,倒比露宿要好得多。”带了众人进塔一看,下面十层,污秽不堪,塔顶两层,却是干干净净,地板干燥。仔细一看,原来顶上两层,竟供有三清画像,想必宵小之兽,不敢前来冒犯三清玉颜,因此上两层保护得甚好。当下众人吃了带着的烤龙肉,各自草草安排休息了,只等第二日上,再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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