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之后5:她谎称自己得了血癌,要我老公答应和她做一月夫妻

梦醒之后5:她谎称自己得了血癌,要我老公答应和她做一月夫妻

首页角色扮演梦醒少女手游更新时间:2024-05-11

云笙没有等到厉西爵的人,却等来了厉夫人的人。

年近半百的中年管家客客气气的邀请她。

云笙抿唇,沉默着跟着管家下楼上车。

保姆车内,烟绿色中式旗袍打扮的妇人雍容华贵,疏离淡漠的眸子扫了眼云笙,淡淡道:“西爵的人我给清走了,不像话,你一天还是厉家少夫人,就不能让别人骑在你头上,这点小事还得我出面解决,云笙,没记错的话云家从前的确是个书香门第吧?”

怎么连最基本的手腕都没学到?

厉夫人的潜台词,云笙听懂了。

还好,她的羞辱比起厉西爵,尚且不能相提并论。

已经有了抗体的云笙低眉顺眼,不惊不扰。

厉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意思,索性不再出声。

只在快到目的地时,提醒道。

“厉氏集团最近正是将版图发展到国外的重要阶段,我不希望因为西爵的私事,影响到厉氏的发展,这一阵子关于你们夫妻的风言风语很多,今晚带你出席晚宴,也是要向媒体说明,厉家暂时还没有要换少夫人的打算,明白了吗?”

云笙乖巧的点头,随手扯下脖子系的丝巾,将长发绑在脑后。

身上的齐肩晚礼服没了发丝遮挡,露出漂亮精致的一字肩,一对笔直修长的锁骨将整个人的气质又拔高了个层次。

云笙外形上佳,只是平时不太注重打扮,穿着多很随意。

只要稍稍一打理,颜值优势便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女人身着修长的黑色晚礼服,一字肩的款式将身材剪裁的恰到好处。

凸起的孕肚不显得突兀,反倒让人有一种母性的光辉,莹润温柔。

厉夫人打量着云笙,稍显满意的收回视线。

“走吧。”

……

宴会进行到中场,气氛很是融洽。

如果不是中途姗姗来迟的厉西爵,和亲昵挽着他手臂的唐染,一切都算得上和谐。

那一对璧人刚到场,云笙便明显感觉到四周朝她投来目光的人数多了起来。

人的本质都很八卦。

一男两女的大戏,从古至今,从未唱停过。

只是这次,恐怕要让那些想看‘正室打脸小三’的戏码的人失望了。

她不想惹是生非,厉夫人也决不允许厉家的家事丑闻在外人面前放大。

云笙想要隐入人群,却还是迟了一步。

领着唐染的厉西爵,下一秒便与她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视线穿过重重人群,刹那间,她仿佛从他眼里看到一闪即逝的慌张。

慌张?

厉西爵?

怎么可能。

云笙自嘲轻笑,耳边听到四起的议论声。

那些声音越说越大,最后竟有人当面去问唐染。

“厉夫人带来的是厉家少夫人,那唐小姐您是以什么身份赴约的呢?”

一语激起千层浪。

唐染扬起的笑脸顿时僵住,漂亮的眼睛里隐隐跳动着羞恼。

她怎么不知道云笙也会在这里!

本来这阵子她以血癌的理由缠着西爵,并告诉他,她活不了多久,央求他陪她做一个月的夫妻。

再借此机会大张旗鼓的出席各大宴会,明目张胆的逼宫。

等到外界都认为她和西爵才是天生一对,云笙只是个破坏者时,那时她再站出来,‘请’云笙把西爵还给她。

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云笙!

唐染死死咬着下唇,一阵窝火后,冷静下来。

眼珠子一转,便有主意上来。

她目光轻巧的穿过阻碍,落在云笙身上,眼底充斥着得意。

既然你撞枪口上来了,那正好,就把计划提前吧!

“我是他的妻子。”

唐染的话掷地有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身旁的人听的清楚。

好巧不巧,云笙就站在五米外,她那一句‘他的妻子’,云笙听得格外真切。

哗——

短暂的沉默后,豁然掀起巨浪。

人潮拥挤着,议论着,汇聚成千万洪流,要将她吞没。

云笙身形一晃,勉强站稳。

不远处的厉西爵亦不着痕迹的皱眉,在接触到云笙摇摇欲坠的身形后,眼底多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满,低头去看唐染。

后者扬起小脸,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道:“最后一天。”

答应她,做一个月夫妻的最后一天。

所以,她说是他的妻子,并不是在说谎。

只是……

厉西爵再次看向云笙,她似乎哪里不舒服,扶着吧台侧着身。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面不是很明显的孕妇,侧面凸起的格外显眼。

嗡的一声。

脑中有根弦崩断了。

男人死死盯着云笙的孕肚,所有的理智烧的殆尽。

他揽着唐染的肩膀,森森宣布。

“没错,小染是我的妻子。”

“那云笙呢?她可还怀着孕呢!”

有人追问。

厉西爵额角青筋暴起,冷冷吐字:“是啊,一个怀着不知道是谁的种的女人,还配做我的妻子吗?”

“什么?云笙怀的不是厉家的孩子?”

“哦,我想起来了,她一直和一个姓简的男医生走的很近,那医生为了她,连医生执照都被吊销了呢!要说两人之间没点什么,我是不信的。”

“啧,看不出来啊,长得这么清纯,实际上是个烂货啊。”

“厉总当众单方宣布离婚,看来是真的被戴绿帽了,这女人胆子也是真的大。”

“哎,别说了,人走了。”

云笙头晕目眩,模糊的视线里,是厉西爵护着唐染离去的背影。

周围人恶意的揣测还在继续,如潮水般,将她卷进去。

胃里泛起恶心,她如同被抛在海面上沉浮的浮萍,没有终点,前途未卜。

谁能来救救她啊。

谁都可以。

只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云笙。”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云笙费力的抬头,看到厉夫人铁青的脸。

“你怀的不是西爵的孩子,却瞒了我这么久,怎么?是真的觉得我好脾气?”

没有,不是的。

她没有乱搞,她和简樾真的没什么,她怀的真的是厉家的孩子。

云笙想解释,但话到了嘴边,一个字都吐不出。

说出来,谁会信她?

厉夫人满脸失望,贵妇人眼里有被欺骗后的愤怒,她冷冷丢下句话,仰首离去。

她说:“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云笙恍惚着回到家,卸了妆,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家里便闯进来人。

如果不是从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松木香辨认出身份,云笙险些无法相信,面前衣衫凌乱,面容被污垢遮挡,狼狈不堪的男人,是厉西爵。

他见到她时,灰暗的眼睛里陡然亮起了一簇火光。

而后,不由分说的拽着她,一路往停车场拖。

“厉西爵,你要干什么?”

男人一言不发的反常让云笙心跳如雷。

望着他脸上斑驳的血迹,心里的不安更是直线飙升。

他不回答,只一个劲儿将她拽到停车场,扔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轰的一声,车子飞了出去。

窗外景色飞速掠过,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残影。

云笙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想一条,便心惊一分。

他要带她去哪儿?

是要带她去做羊水穿刺,查孩子DNA?

还是要带她去给唐染抽骨髓,做人型血库?

哪一样都足以要她的命。

云笙彻底慌了。

她失控的在后座砸东西,嘴里什么话都往外冒。

他生气就好了。

最好是停车,然后揪着她发火。

那样她还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锁在车后座,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云笙一路上闹腾不息,没一刻停下来过。

等最后车子猛地急刹车,人惯性之下,撞到前车座,脑子一懵,鼻血直流。

她顾不上去擦,因为车停下来后,便有四五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分别抓住她的四肢,直接将她抬了起来,一路抗进医院。

云笙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剧烈的害怕医院。

空气中漂浮着的消毒水的味道,带着医用口罩,穿着一身无菌服的医生。

头顶刺目的灯光,周围冰冷的医疗器械。

哪一样,都足以成为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

尖叫着,扭动着,疯狂的挣扎着想要逃跑的女人,在一针镇定剂下去后,终于安静下来。

她被换上了一身消过毒的病号服,衣袖高高卷起,露出一只苍白的,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的胳膊。

长长的针头扎进去,殷红的血沿着皮条被抽出体外。

一针又一针,一袋又一袋的血。

如果不是生命体征急速骤降,等在手术室外的男人,还要下令抽更多。

“血够唐小姐用了!”

做手术的医生抹了把汗,低声说了句。

厉西爵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将微微颤栗不止的手背到身后。

两个小时后,云笙和唐染同时被推出手术室。

坐在长椅上等候的男人霍的站起身,在两张床的中间停留了半秒钟,迎着唐染的病床走远。

两个小时,镇定剂的药效过去的差不多了。

迷迷糊糊中,躺着的云笙,看到他头也不回的,果决的背影。

只清醒了那么一瞬,便又昏死过去。

……

再醒来时,天色是暗的。

云笙睁着眼,眼珠子迟钝的转了一圈,不知今夕何夕。

“醒了。”

有人说话。

云笙循声看去,在见到厉西爵那张脸时,条件反射的颤抖起来。

她眼里的恐惧和逃离的*骗不了人。

厉西爵看的心头一酸,唇线紧抿。

从前这双眼睛看着他时,盈盈泛着秋波,里面写满荡漾的爱意,明亮的像盏灯。

不论他在哪里,只要一回头,茫茫人海里,目光最炙热浓烈的那一个,就是她。

现在的这双眸子,死气沉沉,爱意全无。

看到他,像生物链最底层的动物,见到天敌一般的惧怕。

落差感,是有的。

但这都没有小染的命重要。

厉西爵眸光一闪,切断所有的犹豫,只余果断。

“昨夜从宴会出来,我遇到了伏击,对方冲着我的命来的,是小染替我挡了一枪,但她失血过多,急需输血。”

他每说一个字,云笙眼里的恐惧便深一分。

看的他心烦意乱,索性别开眼。

“你和她都是rh阴性血,血型一样,配型也符合。”

“小染现在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她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医生说,你和她配型成功了,只要移植一次骨髓……”

“厉西爵。”

他的话被云笙打断。

女人声音嘶哑的不像话,犹如喉咙里塞了一张砂纸,所有的话都被过滤,磨去了所有血性。

“你看看我啊。”

她带着哭腔,口吻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厉西爵神色一晃,缓慢的看向她。

视线里,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大大的眼睛下方,没了粉底遮盖,呈现出浓郁的青紫。

此刻的云笙,与那天晚上的她,宛若两个人。

只不过隔了一天,只不过是抽了点她的血,怎么就憔悴成了这样?

“你这样厉害,为什么不再去验一遍我的血呢?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真的快要死了?”

是啊,他这样厉害,却怎么也不肯确认。

是因为心底笃定的相信着唐染。

云笙和唐染,他永远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她不想再质问了。

尝试了无数次,被他讽刺了无数次。

难道多这一次,他的回答就能不一样了吗?

“你走,我不会给她捐骨髓的,死也不会!”

被抽了太多的血,连说起赶人的话,都没那么有威慑力。

厉西爵没走,只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只是抽个骨髓而已……”

“而已?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快要死了,你说的抽骨髓,就是在要我的命!厉西爵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答应离婚,我以后都离的你远远的,行吗?”

云笙激动的坐起,苍白的小脸争执的爬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白血病晚期的人怎么能一下抽掉那么多的血呢?

本来凝血造血功能就已经很破败了,哪里经得起这么一通大出血?

她到现在还没死,几乎可以说是医学奇迹。

可厉西爵呢?

一次不行,就要*她两次。

凭什么啊?

就凭她爱他吗?

“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我承认我当初逼着你娶我是我的错,但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不是么?云家没落了,我的一切都被你剥夺,我成了一个需要依附着你厉家生存的废物,这还不够吗?厉西爵,到底爱上你是犯了多大的罪啊,你要如此对我穷追不舍?”

她声声控诉,句句泣血。

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烫人的温度,烫的厉西爵心脏一缩再缩。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张苍白的脸会心疼。

看到她掉眼泪也会心疼。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还会心疼。

他变得很奇怪。

而对待陌生的情绪,厉西爵向来的应对方式都是冷处理。

他冷静的看着她,用最平和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话。

“好好休息,手术安排在一周后。”

“厉西爵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云笙凄厉的嘶吼,回应她的,只有男人无情的背影,和病房门咔嚓上锁的声音。

“啊!”

身后是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回荡在整个楼层里。

厉西爵下楼的步伐加快,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

……

接下来的一周里,云笙被圈禁在医院五楼。

一整栋楼层被厉西爵包了下来,供她散步,但想离开五层,于登天无异。

身边一切通讯设备都被隔离,每天除了看守在五层的保镖们,再接触不到一个人。

就在云笙以为,她就要这样被困死在五层时,意料之外的人找上来。

“你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女人娇媚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嫉恨。

云笙抬眉,便见到传闻中‘奄奄一息’的唐染,精神奕奕的出现在面前。

“你没得血癌是不是。”

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云笙一早就猜到了,唐染没否认,亦没承认。

只是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与其有心情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家人……”

“我家人怎么了?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站在窗边的云笙,不等她话说完,只听到‘家人’两个字,便如同被掐到了七寸的小兽,龇牙咧嘴的冲上来。

唐染灵敏的闪身躲过,无辜道:“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欺骗厉夫人在前,人家收回帮你家还清的债务,也是理所应当嘛。”

嗡——

云笙脑中一声爆炸,整个人怔怔的杵在原地,失去了反应。

还清的债务又回来了?

那父亲,柳眉,云萧,他们要怎么办?

“话说回来,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真有几分骨气,为了帮家里还债,辍学跑到工厂打工,只可惜啊,到底还是年纪太小,没吃过社会的苦,得罪了人被剁掉了一根手指头呢!这算是残疾了吧?不过他的妈妈就没这么有担当了,一看债务又回来了,丈夫气到中风昏迷,儿子也成了残疾,一个承受不住,跟着人跑了。”

“啧啧,你说这样的母亲,是怎么生出那么有志气的小孩的?哎,你去哪儿啊?”

唐染假惺惺的叫唤,脚下却未动一步,得逞的看着云笙受刺激,与保镖撕扯着要出去的一幕,眼底冷光乍泄。

阻拦她的,都要除去。

一个两个,谁都不例外!

云笙到底还是没能出去。

在与保镖拉扯时,情绪过于激动,流着鼻血昏倒。

在病床上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而距离厉西爵所说的,一周后的骨髓移植手术,时间刚刚好。

早上六点没到,厉西爵便来了病房。

本以为会在说服她答应骨髓移植这事上,还要再费诸多口舌。

再不然就是蛮力镇压,强行抽骨髓。

但没想到,他刚一开门,病床上的人便弹跳起来,赤着脚跑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

厉西爵眉角一跳,眼睛刺疼。

“我答应抽骨髓,我答应你了,求你救救我们家!不……我只求你让我去看看我爸爸,拜托了……”

云笙哑着嗓子,说着便要给他磕头。

被人眼疾手快的拉住。

厉西爵面上神情浮动了会儿,生硬的道:“我来,是要转告你,昨天夜里,你父亲他跳楼自*了,后事我已经帮你处理……”

云笙呆呆的,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耳朵里嗡嗡的,听不见一个字。

‘你父亲他跳楼自*了……’

‘跳楼自*……’

‘自*……’

她拼尽全力,去维护的父亲的最后一点尊严。

最后,还是没能护住。

觉得拖累了女儿的父亲,选择在新年的前一晚,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这个失败的女儿,竭尽所能的孝心,没能送达,人已经没了。

求生的最后一丝信念,伴随着这几个字,轰然倒塌。

奇异的,女人不哭也不闹,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厉西爵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还没好好体会,就听她说:“我可以抽骨髓,在手术之前,让我见见唐染吧。”

见他犹豫,云笙无声笑了笑:“你看我这样,还能伤到她吗?”

不能的。

就算能,她也不会这么做。

他们把她的人生彻底搞砸,凭什么她都要阿鼻地狱了,他们还能在人间快活?

一起死吧。

这辈子,谁也别再放过谁了。

笑的破碎苍凉的云笙,听到厉西爵一句:“好。”

再见到唐染的时候,是腊月的最后一天。

天下着鹅毛大雪,将整个城市都银装素裹起来,云笙躺在病房里,无声无息的注视这个苍白世界。

唐染是自己来的,她好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云笙最后惨死的模样。

她推开了门口的守卫,强行突破了大门。

“听说你要见我。”

她的语气高高在上,仿佛赢了全世界。

云笙转过头,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分崩离析的发小。

岁月将她打磨成这般精致的样子,再也不是当初跟在她身后讨糖吃的管家家的小孩,果然,时间会带走一切。

云笙已经没有力气去和她争论什么了,她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动作迟缓得像一个八十岁的老者。

唐染看到这一幕,又得意的笑了。

“你是想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笙看向她,神色平静,眼睛里平静无波。

“人越没有的就越在意,你从小就跟在我身后,我有的你也想有,我看上的你一定要抢回去。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毒,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能除去。”

唐染神色一变,她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房门关上无误后,她又是那个趾气高昂的唐小姐。

“没想到这件事你也知道,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那个老不死的知道我取代了你的名义去接近厉西爵,他妄想去拆穿我,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明明我才是他的女儿,但是他却事事维护你!你只不过是出生比我好罢了,凭什么我就要跟在你的身后,做你的女佣,喊你小姐?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会比你更好!他死不足惜。”

她的脸上有激动,有大势已成的喜悦,但是没有一点后悔。

云笙嘴角微勾,带着讽意。

“所以你终于承认你用了我的名义去接近厉西爵?”

唐染脸上全是大势已成的得意,她怜悯的看着云笙,好像在给死人最后的讣告。

“说起来,这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一直跟我说你和厉西爵之间的种种细节,我还不至于装的这么像,每次厉西爵只要一对你心动呢,我就会说,小西哥哥你不爱小花了吗,然后他就会对我言听计从。”

哪怕之前已经猜到了,但是当真相从她口中吐出的时候,云笙依旧觉得心像针扎一样。

她死死压住喉咙处的腥甜,哑着嗓子问出那句话。

“你就不怕厉西爵知道?”

唐染笑得更加得意:“只要你死了,他永远不会知道。”

说完,在云笙震惊的眼神里,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狠狠的扎了自己一刀。

脸上的笑容近乎疯狂,她咧开嘴对着云笙张开血盆大口。

“云笙,你去死吧。”

“救命啊!救命——”

门外的保安脚步急促的冲开房门,云笙坐在床上,唐染倒在她的怀里,浑身是血。

唐染快死了,凶手是云笙。

当厉西爵赶来的时候,唐染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情况危急,必须马上移植骨髓。

厉西爵一脚踢开单人病房的门,罪魁祸首云笙一脸平静的坐在床上,她的身上还沾染这唐染的鲜血。

他双眼猩红,冲上去狠狠将她踹到在地。

“你这个毒妇!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云笙破败的身体就像没了线的风筝,在地上重重滚了一圈,最后噗嗤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她无所谓的擦擦嘴角,血却止不住,一股一股往外流,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跟在身后进来的医生都于心不忍。

“厉总,她现在的身体实在不适合骨髓移植。”

“那就给我直接剖!只要她的骨髓是活的,其他的,死了也没关系。”

他的话实在是慑人,这种违背医疗道德的话,连医生都不知道怎么接。

云笙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厉西爵你还记得小花吗?”

“你闭嘴!你不配提这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厉西爵厉声打断了她,他满脸戾气,好像多和她说一句话就是浪费时间。

“给我把她拖下去,立刻安排手术!”

身后的保镖一翁而上,云笙又笑,眼里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掉。

“我想告诉你,小花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推开那扇门。”

她哽咽着,被人死死拽住了胳膊,整个人像濒死的鹌鹑,除了骨头没有一点肉。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凄厉的嘶吼。

“厉西爵,你一定会后悔的!”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厉西爵先是一愣,随后又满脸戾色,“我绝不会后悔。”

云笙死了。

死在了手术台上。

厉西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想法是,不可能。

这女人花招多的很,这次,一定又在骗他。

他把脸冷的不近人情,带着一身骇人的气势,不疾不徐的走向手术室,打算看看那女人这次要怎么自圆其说。

然后,他便看到趴在手术台上的人,安静的,毫无声息。

她上身没有穿衣服,从无菌布的中间掏出一个洞,洞下面,是开裂的皮肤,伤口深的白骨清晰可见。

身下的无菌布已经被血染的透彻,手术灯一打,醒目的刺眼。

站在一旁的男人僵住了,身体一寸寸失去了知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天塌下来了。

他的心,不知为何,一阵阵的抽痛着,可是这个女人死了,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你满意了吗?”

简樾空寂的声音回荡在手术室内。

他的手上全是血,他的身体在颤抖,那是长时间站立以后身体行程的条件反射。

他明明有力气去撑,却懒得动。

就这样放任着跌进黑暗里最好,可现实残忍的逼着他,清醒的看着死在了手术台上的女人。

他想救云笙,但是还是来迟了一步。

眼睛酸涩难耐,但是一滴泪也滴不出来,早就没了泪,他的泪早就在云笙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就滴干了。

“这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不去动唐染,我也不会——”

“唐染?你就知道唐染!”简樾冷笑,“你可知道,你的好唐染,一直在骗你!”

厉西爵不以为意,再次辱骂着,一个黑色的录音器扔在他的面前,声音戛然而止。

“我知道,你什么不都信!”简樾僵着嗓子,“如果你还是人,就听完这个。”

说完,他便再也没有看厉西爵一眼,转身出去。

小笙,我对不起,那个秘密我最后还是没有保守。

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半个小时后,男人捏着血癌确诊报告单,发疯似的把单子撕了个粉碎。

他腥红着眼跑回手术室。

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敢动云笙的尸体。

女人还保持着抽骨髓的姿势,毫无尊严的趴着,平静的脸宛若睡着了一般。

“起来!小花,你给我起来!”

厉西爵厉声呵斥,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不早告诉你,你是小花。”

他语气里明显的臣服和祈求。

“你快醒过来呀!”

可手术台上的人理也不理。

她的身体还有余温,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样作假。

是她,不是假冒,也不是做梦。

男人绷着脸,心里堵的他喘不过气,一张口,就是一口血呕出来。

他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察觉。

为何一次一次伤害她那么伤。

最后逼她用死,让自己去查一切真相。

他的小花,是被他亲手逼上绝路的。

厉西爵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手里拿着录音笔,不停地按着播放。

他要让自己和小花一样,身处阿鼻地狱,不停地被凌虐。

她的小花用一张血癌确诊报告书;

一台骨髓移植手术;

一只录音笔;

一条鲜活的命;

让他往后余生,到死也摆脱不了无尽悔恨。

小花这么做,是应该的,这一切都怪他当初瞎了眼,蒙了心。

厉西爵跪在她身边,捧着她已经凉透了的手,一遍遍吻着。

滚烫的泪落在她手背上,再暖不回来她的命。

“小花,我错了,你打我,你起来打我好不好?”

番外 他们都会不得好死

三年后。

厉氏集团。

会议室里突然爆发出一记稚嫩的哭声。

与此同时,低沉的男声极其有耐心的哄着。

“嗯,一会儿就去找简叔叔玩。”

“桐桐说什么?对,是爸爸坏,不要爸爸要简叔叔,好,爸爸都知道了。”

偌大的投影布上,是刚讲解了一半的方案,负责讲解的高层面色如常的走回座位上坐下,而底下一众高层骨干无一不埋首记着重点,俨然已经对眼前这一幕习以为常。

三年前总裁抱回了个女娃娃,据说是已故少夫人的孩子,因为早产,在保温箱里待了整整两个月,才堪堪救回一条命。

此后总裁便宝贝的跟心肝儿似的,一米八九的大高个,成天混在一堆屎尿屁里,除了月嫂喂奶的时间,其余都亲自哄着。

一晃三年,从刚开始时小婴儿的啼哭,到现在小女娃娇滴滴的嚎啕大哭。

整个厉氏集团总公司的员工,目睹了小千金的成长历程。

小千金和已故少夫人越长越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因此,关于小千金的生父,到底是他们总裁,还是那位简医生,还众说纷纭。

但他们总裁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仍旧把小千金宠上了天。

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这不,这会儿小千金闹腾了,那边他们总裁一定不会在超过十分钟内去满足小千金。

果不其然,七分钟刚过,会议仿佛按了2.0倍速,发展到了尾声。

剩下的收尾工作,直接交给助理处理。

厉总抱起爱女,长腿一迈,出了公司。

低调的跑车轻车熟路的赶到承利医院。

护士台的护士见到小女娃,眼睛一亮,热闹的打招呼:“厉总,又带桐桐来找简医生啊?”

厉西爵颔首,算是回应。

趴在他肩头的小女娃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和护士姐姐们挥手。

简樾的办公室在二楼走廊尽头。

正值中午换班时间,医院的走廊霎是冷清。

厉西爵径自走进办公室,刚把桐桐放下来,小女孩便欢天喜地的跑到休息室,跳上床,去抱年轻医生的脖子。

“简叔叔,我好想你!”

简樾睡得迷糊,一睁眼,便是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脖子边拱啊拱。

他失笑着抱起小娃娃,抬首见到倚在门边的厉西爵时,脸上笑意淡了淡。

“桐桐,今天是你最喜欢的那个护士姐姐值班,你要去找她玩吗?”

小女孩眼睛一亮,像只小兔子般,蹦蹦跳跳的去隔壁更衣室。

“你来的正好,关于桐桐的病情,我有事要找你商量。”

简樾起身,语气清清冷冷。

厉西爵默然着,安静的聆听。

“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血,维持着桐桐的输血手术,但是保守治疗现在已经效果式微了,最一劳永逸的方法,还是骨髓移植。”

“好,要几次?”

他答应的这样迅速,简樾微怔。

桐桐不是常见的血型,遗传了她母亲的rh阴性血,是罕见的熊猫血。

照理说,连输血的血源都不太好找,但这几年里,厉西爵却次次手到擒来。

尽管他本事大,但简樾有一种直觉,他并非通过正当途径获取。

其中心里有一个成型的猜测,但总觉得化为现实的话,过分惊悚。

简樾复杂的看着厉西爵,凝重的问:“你要去哪里找合适的骨髓配型?”

后者漫不经心的,低声道了句。

“有人欠她的。”

……

回江南公寓时,照例让司机先照看十分钟的桐桐,厉西爵去了趟洗手间。

说是去洗手间,男人却步伐不停的越过,径直往更黑暗处走去。

咔嚓——

门锁解开的声音。

听到动静,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团不成人型的黑影猛地一抖。

借着羸弱的光线,矜贵非凡的男人,像天神降临,阔步走到她身前。

“今天又没吃饭,是想用这种方式自*吗?”

男人声音平稳,始终维持在一个语调上。

地上那一团软绵绵的黑影却抖的更厉害了。

“我忘了,你说不了话。”

舌头被割掉,是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

手脚被砍掉,是为了防止她伤害自己。

除了这三处伤,女人还是完好的。

小脸仍旧莹润,长期吊着营养针,即便不吃饭,也不会虚脱到哪里去。

她的生命还很充沛,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我很搞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人,要说自己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呢?”

厉西爵语气疑惑,用手里的钢笔拨开她散乱的头发。

“你看看你唐染,即便是这样,也仍旧坚强的活了这么久。”

真正该死的人如野草般坚韧的活着。

应该好好呵护的人,却长久的死在了手术台上。

多讽刺。

砰砰砰——

地上的人突然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拼命的给他磕头。

她不是在求生,是在求死。

厉西爵眼里没有一丝波动,起身,徐徐缓缓的走出去。

地面上,有用水渍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走进了,有一股腥臊味。

“你……不……得……好……死!”

不难想象被砍掉手脚的女人是怎么用尿液写下这几个字的,但是厉西爵却看懂了。

胃里熟悉的痉挛再次袭来,男人眉头轻皱,走出去的刹那,漆黑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解脱。

没错,他会不得好死的。

他和唐染一样,错事做尽,活下来的余生都是用来忏悔的。

不远处桐桐在叫他,男人步伐走的更快了些。

他会不得好死。

唐染也是。

等到桐桐病好的那天,他和她,都到了最后赎罪的时候。

等到那时候,等到那时候。

小花,你会原谅我吗?

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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