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老屋里的魅影

废弃老屋里的魅影

首页角色扮演魅影复古公益更新时间:2024-07-31

作者:夜泊乡渡

荒屋魅影

  一支长年工作在深山里的勘探队转场了。

  这正是北方秋高气爽的季节。雁击长空,万山红遍。勘探队人不算多,都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人。他们长年生活在大山野外,做的是矿藏的勘探工作。转场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常的不到一年,做的短的也就三、两个月。这次又要转场了,要到更深的深山里面去。那是长白山主脉的深处,荒芜人烟,袅无人迹。队里的给养都靠每月一次的总部给养车送来。队员们轻易下不了山,探亲假每年才有一次。

  当负责转场的卡车把这帮人马送到了土路尽头的时候,就不得不掉头回去了,剩下的山路因为不能通车就只得靠他们自己走了。山高林密,路途难行。傍晚时分,他们才来到了这个新的地标。

  这是一个峡谷,两边山势凌厉,树木茂密。一条溪流从峡谷的深处流出来,清澈见底。队长常有富对这个地方挺满意,他看中的是眼前的小河。有了这条河水,那全队人的生活就方便多了。正当人们急着要搭建帐篷的时候,有人发现有两间民房座落在山角下,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意外,也十分的震惊。在这样的大山深处,怎么还能有人家存在呢?有人就比没人强啊,大家都争先恐后地纷纷来到这座民房前观看。

  这是一座被人遗弃了的小院子,两间小房泥墙草顶。一间是外间屋,也是厨房,还有锅灶。再向里走,就是内屋,也就是住人的屋子了。这住人的屋里有南北对面的两铺炕,南炕和北炕。南炕和北炕的中间是屋地,大约有几平米吧。南面和北面各有一扇窗户,屋内满目尘埃,蛛网密布,很久都没人住了。房子的后面还有一个小仓房,仓房的门上还挂着一个大铁锁。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很久都没人走动了。有人提议就住在这里,这主意很快的得到了大家的响应。是的,那账篷所有人都住够了,冬天冷夏天热,还密不透风。即然有这样的一座现成的房子,为什么不住呢?

  于是,大家纷纷动手,打扫了房屋,收拾了锅灶,并开始做饭铺床。到底还是正经的房屋好,比账篷强多了,大家吃完了饭,就早早地休息了,走了不少山路,人们都累了。

  队员中有一个来队不久的工人叫郝强。高中毕业就顶替了他爸爸的号头,来到勘探队里工作,他爸爸去年就退休了。郝强心灵手巧,感情丰富,长年被困在大山里的工作让他常常的感到压抑。这次又来到了更加偏僻、更加袅无人烟的深山里,让他真的感到心烦。但是,更让他心烦的,不,确切地说是更让他不安的是,至从来到了这里,他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由其是当他看到了这所废弃了的房屋时的感受。那种感受是什么?是不安,是不祥,是恐惧。跟随队里转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像这样的感觉还是头一次。住在这房子里的第一夜,他是睡在别人脚下的,臭脚丫子的酸味熏得他都难以入睡。全队共有十六个人,每铺炕上要分别住八个人。但是这南、北两铺炕,每铺炕只能挨着个的挤下七个人,所以,每铺炕上还要有一个人横卧在其它人的脚下睡。这样才能睡下八个人。北方大炕的睡法都是头朝外,脚朝里的,那在别人脚下横卧的位子也就是炕的里边。谁也不愿意天天的闻大家的脚丫子味,所以大家就轮换着横卧在炕里头。今天,又轮到郝强睡在别人脚下了。他躺在炕的最里边,闻着别人臭脚的味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遥远的家乡,想起梦幻般的童年。

  大山里的秋天冷得早,入夜更是寒气逼人。冰冷的月光洒在窗外逶迤的深山里,从那深山里刮出的秋风在峡谷里回荡呜咽。院落里的蒿草在山风中起伏揺弋,荒凉的房屋孤零零地独立在深山的月色里,在诡异的月影下显得格外的鬼魅阴森。此刻的山风和院落,此时的月光和景色让郝强不禁感到有点恐惧。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能睡在别人的脚下了。因为这是炕里,有一种在别人仳护之下的感觉。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同事们都睡熟了,只有郝强还在朦胧中。忽然,猛地一个冷颤,使郝强瞬间清醒!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屋地的中央。郝强大惊失色,不敢做声。他揉了揉眼睛,担心自己看错了。没错,是一个灰白色的人,他就站在屋子里!就在郝强惊恐之余,但见屋中间的那个人动了起来。他开始在屋子里转圈,手舞足蹈。其手脚的样子独特鬼魅,就同没有关节可以自由摆动一般,在空中胡乱飘舞。这绝不是人类!人类做不出这样的动作。郝强打消了一开始怀疑是山匪盗贼的想法。

  郝强就觉得一阵的阴风直灌全身,汗毛倒竖,恐怖至极。他两眼死死的盯着屋里的这个灰白色的影子,看他要做什么。这个人转了几圈后在郝强所在的北炕边上停了下来,朝炕上睡着的,靠门口的第一个人弯下腰去,把嘴贴在他的前额头上。就在他刚一弯腰,直面对着郝强的时候,后窗的月光刚好照亮了他的脸。让郝强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头和他那张极其恐怖、极其可怕的脸!这是一张紫皮粘在头骨上的脸,没有口鼻,只有一个长满尖尖牙齿的窟窿,两只血红的眼睛里,没有眼球。这是怎样的一个恶鬼,怎样的一个异类!只一眼,郝强就吓得昏死过去。

  天亮了,郝强在大家的叫喊中清醒了。人们发现,在北炕头睡的第一个人死了。他的额头上有一个带血的窟窿,脑子里的血都被吸光。队员们都很害怕,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件事。是夜里进来了什么东西,咬死了他,喝了他的血。那能是什么东西呢?大家想到最多的,就是野兽或者是蛇。只有郝强呆呆地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只有他才知道事情的真像,他是事件的唯一目击者。可是他说不说呢?他不能说,他暗自的想到。如果他说了,有谁能相信呢?还有被人扣上造谣生事,破坏生产这顶帽子的危险。更不用说,这恶鬼就会找到他的头上,向他算账,让他遭殃。更重要的是,如果大家都知道了真像,他还能睡在别人的脚下了吗?他能争得过别人吗?如果恶鬼还要再来的话,那躺在炕里,躺在别人脚下,有别人给他挡灾,那不是他求之不得的吗?所以他不能说。队长常有富用无线电步话机向总部报告了队员死亡的事。但他没有说详细的情况,只是说了因工受伤而死,是公亡。这对于家属和队里都有利。那天全体都没有出工,人们收拾好了死亡队友的尸体,就把他掩埋在了小河边。这个死法实在奇特,绝不能让家属看到了。

  晚上睡觉前,大家都把房门死死的加固了,又用铁丝拧紧。因为北炕上少了一个人,就不用再有一个人横卧在别人脚下了,也不用再轮班了。大家叫郝强直接睡到炕头上来吧,郝强说死不干,他推说是那个位子刚死了人,他很忌讳,宁愿还睡在别人的脚下。人们经他这样一说,也都忌讳了那个位子,所以谁都不去,就这样空下来了。郝强如愿所以偿地又能睡在别人的脚下了。他觉得这样安全了好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到了深秋。郝强所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就在人们渐渐淡忘的时候,郝强所害怕的事情又出现了。

  下午钻探机的备用钻头不够用了,队长让郝强一个人回驻地取钻头,他只好悻悻地回到他们居住的房子。他一个人呆在这荒凉的院子里,这还是第一次。郝强感到恐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让他恐惧。他甚至不敢进院,不敢去房子的后面去取钻头,那钻头就推在屋后仓房的边上。可是他必须去拿钻头,他只好硬着头皮绕到屋后,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一个人伏着身子正扒着后窗子向屋里张望,这个灰白的身影他很熟悉。但只是一瞬间,然后白光一闪,就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到的钻头,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的工地。

  从那以后,郝强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鬼就在附近,就在他们的住处里。郝强知道,还要出事,只是不知道要发生在哪一天。

  一天傍晚,天气阴沉,初冬的北风,呼号着把零零散散的雪花搅的漫天飞舞。从下午起,郝强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一种不安的担忧在心底里悄悄地漫延。到了晚上,看着飘落的雪花扑打在后窗子上,朔风卷起仓房屋顶的草屑,把几束乱草洒落在屋后的钻头堆里。郝强的恐惧就越来越强烈了。这些日子,他一直都睡在炕里面,睡在人家的脚下,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感到的一丝安慰。

  晚饭后,屋子里点起了汽灯,郝强一直坐在北炕的里边。南炕上,几个人在小声的谈论着什么,外间屋里队长和几个人在准备着明天的工作。郝强一直不敢直视北炕的窗外,似乎窗外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但他却总是放心不下,不时的用眼角瞟一眼北窗。他不时的告诫自己,这是最后的一眼,别再看了。可是就是在这最后的一眼里,却让他看到了窗外的一幕。一张脸!一张那夜里他曾经看过的,极其恐怖的那张脸!这张脸正在朝屋里窥视,只一闪就隐去了………

  郝强此刻魂飞魄散。他像死去的一样躺在炕里边,只等着那最恐惧的一刻到来。直觉告诉他,就在今夜,那个恶鬼就要来了,他甚至敢打赌。

  熄灯以后,山风咆哮起来,吹着山上的大树发出呜呜的哀鸣。院子里不时的发出几阵咣噹咣噹的响声,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声音,听了让人胆战心惊。大家都没有睡觉,每个人的心中此刻都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夜深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人们都熬不住了,在呼啸的山风里沉沉的睡去了。只有郝强还在辗转反侧,他巴不得快点睡过去,不受这恐惧的折磨。可是他越是害怕就越是睡不着。

  时间早就过了午夜,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后半夜的月光阴冷地射在了北炕上。夜,静悄悄。就在郝强即将要睡去的朦胧中,忽然,一个白影出现在屋地里!郝强紧张的快要窒息,只见这白影直接的来到北炕头,一摸没人,又向旁边的那人摸去,接着弯腰把嘴贴在了那人的额头………郝强控制不住,“啊!”的一声,就见那个白影一闪就不见了。郝强立即向后窗望去,见那条白影钻进了仓房里。

  人们都被惊醒了,发现又有人死了,额头上一个血窟窿,同上次一样。任何人都不再说话了。屋里死一般的沉静,大家默默地,惊恐地等待着天明。郝强知道,到了他非说不可的时候了。不然,还会有下一次,也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天明以后,他向队长讲诉了他昨夜里看到的一切。

  没有人吃早饭。队长也宣布今天不工作了,准备离开。他让人把所有好吃的都拿了出来,立刻下手做了吃。大家手忙脚乱的做好了饭,吃了肉,又收拾好了行装。他们把两位罹难的同事埋在了院前的小溪旁,并全体脱帽,队长拿出总部发的用来打野兽的两支步枪,鸣枪致哀,悲壮清脆的枪声响彻山谷。紧接着,他们来到了屋后的仓房前。队长常有富眼睛发红,端起枪,照着门锁开了两枪,锁被打坏。队员们冲了进去。

  仓房里暗淡无光,空荡荡地没有什么东西。几件破烂的衣服,还有几件落满灰尘的农具。没什么可翻的,大家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又找了一会,就准备离开了。郝强心有不甘,走在最后,他忽然看到开启的门后立着一卷炕席,中间还用绳子捆着。他拉住队长,示意炕席。两人把炕席卷抬到门外。打开席子,但见一具灰白色的骷髅被裹在炕席里。那骷髅的牙齿上还粘着血迹。众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最后的一搏!拿出事先备好的汽油,浇在了骷髅的身上。队长点燃了火,一股大火冲天而起!越烧越旺。但见这具骷髅猛地站起身,伸出枯手乱抓起来。拿枪的队员立即射击,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在熊熊的大火中,骷髅终于倒了下去,发出吱吱的怪叫声。一股黑烟从火中飘起,随风散去。

  中午时分,这一行十四个人,背着行装,带着用具,匆匆地离开了这里,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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