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正月十二,说点文化人的小众话题吧。
众所周知,写作是艰辛的脑力劳动,还伴着苦役般的体力劳动。有哲学家言:“一张白纸,能写最新最美的图画,非一般人能为。”是的,真正有责任感的文学家、艺术家被称之文化一类人,应是站得高、看得远,引领社会向前!因此,看一个国家的兴衰,首先是看其文化的兴衰。但是很多时候“文化人”也有很多无奈......
吴晗先生撰写的《朱元璋传》中评价,大意是:朱元璋是位思想集中,有韬略,判事准确、决断,有主见之君王。是位聪明有远见,神威英武,收揽英雄,平定四海,求贤若渴,重农商,兴都礼乐,褒节义,崇教化,制定各种适宜法规,自古前所未有。但是武将出身的他,性格暴戾,晚年偏好*戮,使得一代开国元勋很少有善终的,这是他的缺点。
笔者试举例,史*载,中国古代有不少料事如神的军师,其中有两位特出名。
一位是三国的诸葛亮,另一位就是元末明初的刘伯温,他是明朝的开国功臣之一,朱元璋手下第一谋臣,料事如神,而且他还通阴阳,打仗时常呼风唤雨,和诸葛亮借东风一样神奇,可谓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朱元璋曾三顾茅庐邀请,第一次去,刘伯温正在看书,朱元璋说明来意,刘伯温头都没抬,让他回去了。
朱元璋想难道是嫌我太小气了吗?过了两天又去了,这回带了五百两黄金和若*珠宝,而这次连大门也没让进,只说了一句,我刘伯温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张白纸。朱元璋丈二摸不着头脑,次日无奈只带一张白纸去了。这一次刘伯温却一反常态,热情地把朱元璋迎进屋内,商讨天下大事,并在白纸上写了十八条计策,自此才归顺了朱元璋。后来他帮朱元璋平定了天下,当上皇帝的朱元璋,性情暴戾,开始大*功臣,对刘伯温也失去了信任。刘伯温说话做事陪着小心,因忧虑多病在身的他,恳准回乡养老,但前脚走,后脚朱元璋就派其家乡地方官安抚慰问,今送食物,明送布匹绫罗,搞得他如坐针毡,生怕皇帝怪罪不知好歹,无奈回乡不到十天,便辞别重返都府南京。
首件任务就是让查勋贵们以权枉法的事情,这烫手山芋不接又不行,查后得罪了一批的勋贵。在朱元璋去黄山休养期间,指示宰相胡惟庸带太医给刘伯温看病,岂料,忌恨刘伯温查派系的胡,竟胆大包天将其汤药内下毒。“多行不义必自毙”,胡日后被绑到郊外树旁,让马蜂蜇死的更惨。求退隐不能,求平息勋贵不能,那么这一世英名到头来,也只有死的下场了。这是历史上文化人走踏上仕途的刘伯温无奈与悲哀。
再说明朝大名鼎鼎风流才子唐寅年轻时已认识的文徵明(1479—1511)。
二人不仅同乡,而且同龄,因此一见如故,成为好朋友。文徵明的家庭背景和性情与唐寅刚刚相反,他出生于官宦之家,但小时候并不聪明,七岁才能勉强站立,十一岁方懂得说话,也就开始上学去。文徵明或许只是比较迟熟,入学之后学业便有长足进步。父亲的期望,加上自幼被儒家思想熏陶,他一心要考取功名。他在十九岁时考秀才,结果得第三等。可惜他后来在科举中很不顺利,二十六至五十三岁期间,他考了十次乡试仍没有考上,之后得到同乡士大夫举荐,以诸生身份入翰林院。
经历多番挫折,文徵明未有放弃经世致用的理想,虽然已经五十四岁,既然出现转机,便怀着雄心壮志进京。文徵明的官场生活不怎样如意,特别是“大礼议”事件之后,他对新立的世宗(1507—1566)十分失望,又眼见许多官员因这事而遇害,使他看透了官场的黑暗和残酷,对政治心灰意冷,于是决定辞官归故里。文徵明在北京任职只不过短短三年又九个月,但这段经历却使他原来要施展抱负的志向,给淘洗得一干二净!自此,他便潜心于诗文、书画创作中。
文徵明在北京期间甚少绘画,纵使偶然提笔,也画得很简略,大概是因为给政务羁缠,根本无暇创作。回到江南以后,他把内心的积压化成创作动力,绘画的山水风格出现变化,画面呈现的皆一片幽深繁密的景象,画工严谨细致,可见文徵明晚年深深专注于艺术创作。
绘画《千岩竞秀》和《万壑争流》时,文徵明已经达八十一岁高龄了。画题是配合东晋顾恺之(约344—405)游会稽山水后留传下来“千岩竞秀,万壑争流”的诗句,所以两幅画是“姊妹作”,而且构图相同,皆采用“S”形布局,并绘画在又窄又长的纸上。不过两画的内容却不同,《千岩竞秀》以山为主,《万壑争流》则以水为主。我们细心欣赏《万壑争流》,画中河水依相对的斜向方式交错争流,中间夹杂着沙渚,使顺流而下的河水泛起汹涌波涛,予人一股震撼的气魄,让观赏者仿如参加了一次惊险的激流旅程。
到了画面的最下方,河水开始归于平静,有几位逸士穿梭其中。这样看来,这幅画就如文徵明的生命写照经历多次考试失败,被举荐,如愿任官,对政治彻底失望,辞官,回到家乡——恰似画中的布局,经过河水回旋激荡,波折重重,最后还是过着简泊安然的生活。
文徵明的生平可说是明代江南“失意文化人”的代表,特别是在当时全国文化、经济重心的苏州,富有的家庭和官宦之家都会想尽办法给他们的子侄接受最好的教育,希望他们考取功名,从而光宗耀祖或是延续家族的名望。在这种家庭出身的读书人,自然会把科举仕进作为目标,勤奋向学。虽然如此,当时的科举考试竞争却是如此激烈,士子在试场中屡次失败的情况实在普遍。即使幸运地通过考试,也不担保在明代混乱的政局中平步青云,结果有的像文徵明般失望而回,有的更成了官场派系倾轧下的牺牲品。
其实历代文化人的悲哀在于许多作家在寒冷中,都比常人多有一件棉袄穿。而出路,也在于他们都在寒冷中,那些多穿一件棉袄的人,能否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今日的文化人走出困境、发声出名更为很难。
这缘由来自两个起源点,一是伟大的文学早已瀚浩如烟,该写的似乎已被前人写出或写尽;二是伟大的文学,必然产生于适宜它产生的时代里。而当下,这时代属于网络与科技,属于别的什么,文学只是这个时代的边缘与配角,而非自18世纪末,到20世纪7、80年代那样儿,文学是世界舞台上的一角文化立柱和主演。
除非天才才可以得到上天之眷顾,写出逆世横生、惊天动地的伟大作品来。
全球产生伟大作品的时代已经悄然结束了,如今的现实和状况,是笔者说的难以产生伟大作品的时代吧。世界文学已经有了19和20世纪200年一整体的光耀与辉煌,人类历史已经对的起文学了。余落作家该做的事,就是尽力要把配角演出光彩来。在许多的小说、电影、戏剧里,配角的光彩是胜过主角的——我们不懈不懈地探求和写作,大约也就是为了这点意外吧。为了意外的伟大而写作,但我们也不会忘记主角终归是主角,配角终归是配角的扮演和历史分工这当儿事。默认文学的边缘不是一件坏事情,它让我们知道在这个时代作家仅仅是作家。知道作家在这个时代里,他(她)想干什么和他们只能干什么。
新型冠状病毒疾病的到来也是人类浩劫之余文人发声的契机。
它果真如不该有的一场战争却又突然枪声四起样,不光是国内,乃至全世界,都一步步地被拖陷入了这场灾难里。疫疾和死亡的劫难宛若海啸的中心朝着四周和世界推延和卷袭。人类可能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来证明“人类是一个共同体”。荒谬与倒错,永远都是人类史的一部分。在这荒谬与倒错中,逝者的生命还没有闭上眼,哀嚎的哭声和眼泪,都还漫滚在城镇的街道和乡村百姓的屋檐下。数万的医护人员们,抛家离子地轮番着朝向疫情地奔涌去救治。在医护人员用生命抵抗疫情和死亡时,许多医护人员自己也成为了逝者中的一部分。毫无疑问说,无论疫源的起点在哪儿,整个社会很快结为一体了,仿佛一片散柴被迅速捆绑在一起燃烧着。因此间,人性的丑恶如潮柴黑烟在我们中间缭绕和漫卷;而人性的光辉与纯正,也如耀眼之火光,温暖、照亮着世界、天地、人群和一个个民族最民间的根须和草芥。
这也就是所谓的民族力量吧。也就是我们说的民族之望吧。
在这之力、之望间,在文学淡远与疫劫切近的激荡处,我们再一次感受到了文学面对汹涌袭来的浩劫的力量。因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里,民众再次体会了包容异音的重要性。也再次用生死去证明文学的力量。这也是“浩劫余生”文学之特色。
因为战争、有以命相搏的战地记者在,创造了无数真实文学奇迹。
在战争和疫劫到来时,是有文化人甘愿成为“战士”和“记者”的。他们的声音会比枪声响得还要远。那异响的声音许多时候能让对面的刺刀收回去,让对方的炮声哑下来,如同伊萨克·巴别尔和海明威,诺曼·梅勒、辛格和奥威尔。不是说文化人一定要在战争中成为记者才是好作家,而是说,一个作家在战争中看不到死亡、听不到枪声是多么残酷、荒谬的事。甚或说,他明明看到死亡了,听到枪声了,又要把那枪声说成是凯旋将至的鞭炮声,那将是更为荒谬得比战争和浩劫更为可怕的事。虽然卡夫卡在他的日记中写过“上午战争爆发,下午去洗澡”,但我们一定不能忘记他是对荒谬最为敏感,并真正写出荒谬的人。而我们,却往往是会把枪声当成鞭炮的人,甚或会拿起自己的笔,去证明荒谬的正常如枪声确实就是鞭炮声。
没有谁有权利苛责在一片哭声中,有人成为呐喊者和振臂高呼的人;也不应该苛责在无数真相不明时,就有诗人、作家、教授和知识分子在道德评判的选择上,早早地宣告了他的选择、立场和判断。世界文学史上很少有人能理解作家有时候怯弱和无奈,一如南极羸弱的企鹅们,只能在寒冷中才可以活下去。这也就是文化人的境遇吧。
境遇往往决定了作家与作家、文学和文学的高下和截然之不同。伟大的作品本身就一定是在“特殊场景”下的异音。没有异音就没有文学吧,更别说会有伟大作品了。允许异音的存在远比意外产生了一部、几部伟大的作品更为急迫和重要。没有人能理解作家的无力、无助和无奈。也没有人能理解文化人并不十分珍惜和需要你可以那样、我可以这样的包容和自由。
人类都有天冷了大家都冷,天暖了大家都暖那众皆同一之心理。
然而真的能众皆同一吗?就文化人、文坛这一散淡的群体言,事实是在寒冬真的到来时,真的天冷了,我还比你多一件人家派发、奖励的棉袄在身上。这也就是文化人和文学的微妙、尴尬和悲凉。因为在一片真真正正的寒冷中,大多文化人都还比别人多着一件御寒的棉袄哪。
在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并不是所有的作家都到了前线和战场上。
都像巴别尔、海明威和奥威尔一样在枪声中、战场上也还握着笔。但我想,每一个写作的文化人,都知道托尔斯泰如果没有当过兵,他如何去写《战争与和平》?雷马克没有在一战中参战并负伤,他如何去写《西线无战事》?至于约瑟夫·海勒与他的《第二十二条军规》,冯古内特与他的《冠军早餐》等,还有加缪与《鼠疫》,若泽·萨马拉戈与《失明症漫记》等,他们都是作为异音存在的。这些异音相关战争的,前者都曾经是空军的士兵或俘虏;而后者,则都对人类的疾疫有着极深的了解和感受。
从这个角度说,今天的境况是轮到作家该写些什么了。轮到作家该写出最疼痛异化的人,最荒谬不堪的历史和最独有创见的作品了。作家所在的现实和历史中,亲历、目睹了太多的荒谬、死亡和灾难;亲历、目睹了疾疫的爆发,死亡和劫难遗忘后的再爆发。经历了这些后,我们会像加缪和萨马拉戈一样去思考人的孤独、记忆和人类困境吗?会像他们那样去面对人、现实和世界的真相而用创见去抵达更深切的某种真实吗?会写还是不会写?写了又会写出一些什么呢?
当代文学家阎连科评价村上的小说是“温暖中带一点寒冷,甜美中有丝丝苦涩”的“苦咖啡文学”,从中看不到小说家对国族命运和人类困境的关切。
村上对写作和小说家使命的认识与阎连科形成了有趣的对照。村上认为自己的写作是有政治性的,但他并不想把社会的重大事件直接作为小说的主题;他想要与重大事件保持一些距离,“对许多事情隔一段时间、隔一些距离来看,以那样的视角重新审视此时此地存在的表象。”在村上看来,将真实事件写入小说是在利用遭遇事件的人。
他曾耗时一年对地铁沙林毒气事件进行采访,“本能地认为还是不写成小说为好”,最后还是写成了非虚构的形式。村上春树说,他不愿意将真实事件直接放进小说,即使这么做可以获得世界级别的文学奖,“我不愿意把有悲惨遭遇的人就那样以虚构形式加以利用。这不限于那类重大事件,在日常生活层面也是如此。”不过,他还是能够根据真实素材、套用多层隐喻写成新的故事,在采访沙林毒气事件时,一位受害者不愿将自己的故事收入书中,他选择略去这个人的故事,后来用他的几段话作为素材重新写成了另一个故事,这便是《青蛙君救东京》。看来文化人写东西真实“左右为难”啊.......
今天的文人活得是否轻松呢?非也。
大家都希望文化者多出精品。这话说来易,做起来实属不易。文艺家们每写一篇作品皆是呕心沥血,累心费脑。用一位学者的话说:“每写一篇作品,要付出一定的脑细胞。,现多元化的社会,网络之发达,视频、游戏、网络段子,微信等,占去了人们原本能静心看书的时间,尤其是混混沌沌,没追求者,更是浑水摸鱼,不看书了。因此,原本有些畅销的纯文学,基本成了滞销。这是文人的无奈。用巴金大师的话说:“写作是因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有话要说。”业余作者更不易了,自创自销,还要努力写精品。有时还要顶些肤浅、见不得人好,所谓文人的内讧与冷嘲。
让古今中外文人的无奈,是政治、文化、历史、民族综合原因结合体,无奈之路也许还很漫长!
《桃花庵歌》[ 明 ] 唐寅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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