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进和策勒县畜牧站的老朋友托合提巴拉提·斯迪克,在“张永进连”共取一捧国土。(何川 摄)
央视网消息(记者 何川)昆仑墟上有缥缈的云,穿破天穹的雪峰。在这雪山白云间,流传着许多关于“喜喜连长”张永进的传说。
2019年6月中旬,“边疆党旗红”采访组的记者一行人进新疆、跨千里沙海,上昆仑,只为寻找张永进。
昆仑山上海拔3000多米的亚门牧场,张永进成长的地方。(何川 摄)
民族感情纽带 儿时缔结
2019年6月10日,记者抵达新疆乌鲁木齐市,当天并没见到张永进。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四师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张永进乳名叫‘喜喜’,比他的真名还要响亮。在兵团人人皆知‘喜喜连长’,说张永进反而陌生了。”
据介绍,张永进,现年65岁,原籍甘肃省张掖市临泽县沙河镇闸湾村。1983年7月1日入党,现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四师一牧场退休干部。张永进退休后搬到乌鲁木齐市和儿子一起住,帮忙照顾孙子。前几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四师一牧场邀请他回去做宣讲,寻找张永进的路就从这里开始了。
“喜喜”原本只是张永进家人对他的昵称。
1956年,张永进2岁,姐姐张翠英20岁。两人的父母在甘肃老家相继过世,张翠英只好带着张永进投奔远在昆仑亚门牧场放牧的丈夫柯贵廷。
到了亚门牧场,张永进一家与托乎买提一家编组放牧,管理着300多只羊。大家随着张翠英叫他“喜喜”,这个乳名成为亚门牧场少数民族牧工家庭第一个叫得最流利的汉语名词。
从1956年起,年仅2岁的“喜喜”与牧场上的少数民族小朋友一起在草地上打滚,吃羊肉,与其他牧工家庭的孩子结下了血脉相连般的感情。
几十年后,张永进当上连长,儿时伙伴口中的“喜喜”成了“喜喜连长”。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工作人员说,“喜喜连长”在不同人群的心中有不一样的意义:对他亲手接生的156个难产婴儿来说,是长辈和亲人;对最困难时受到过他无私捐助的家庭来说,是恩人;对深陷纠纷矛盾的家庭成员来说,就是公正无私的化身;对一起克难攻坚,戍边致富的兵团人来说,是永远的荣耀。张永进退休后,一牧场二连正式以他的名字命名为“张永进连”。
张永进在托合提巴拉提·斯迪克家中。(袁育堃 摄)
牧场为家 一心为民
6月11日,记者一行人从乌鲁木齐出发,经1500多公里的飞行,又转乘大巴车,绕过大半个塔克拉玛干沙漠,于6月15日抵达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四师总部所在地——和田。
记者先见到了张永进女儿张敏。张敏清瘦文静,已在和田市安家落户。张敏前几天去机场接张永进时,匆匆见了一面,父女二人平时相隔千里,很少能见到。
说起父亲,张敏有些感慨。张敏说:“我记忆最深的一件事,在我八九岁的时候,父亲从外面跑回来,手上、衣服上全是血。原来他去邻居家的草垛顶帮取铡刀,刀掉下砍在他的手腕上,伤口很深,血流了很多。我当时就以为他会死了。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都在外面帮人,谁叫一声,他丢下我们就走。他那时候工资很少,还很少能带回家门,大部分都给了急需用钱的人家。他把整个都牧场当成自己的家了。”
张敏所说的故事,一牧场的档案里大都有详细的记载:1997年4月,麦麦努尔·卡依木突发阑尾炎住进了医院无钱手术,张永进二话没说替他交了2000元手术费;2007年,牧场困难职工没钱买羊,张永进就想尽办法帮助贷了220万元;2008年,二连牧工吐逊·巴特胳膊摔断了,张永进先带去了一袋面粉、4双鞋,2500元现金。春耕时,又送了2000元钱买种子和肥料,还把孩子的学费也帮交了。张家几十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5万多元,陆续被张永进拿去无偿帮扶困难的牧工家庭。为此,张永进的妻子曾气得把他的奖状抱出来烧了一大半。
张敏说:“父亲是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这一生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就是他,是他教会我懂得感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他的腰上、腿上、身上都有病,如果你们见到我父亲,请告诉他,要照顾好自己。他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
一牧场老朋友给张永进送行。(何川 摄)
昆仑巍巍 真情永存
6月15日晚上8时许,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四师一牧场场部天色还很亮。在一条满是金叶榆的路上,张永进匆匆向我们走过来。五天后,我们终于见到了张永进本人:头戴黑色帽子,满脸微笑,右边上牙脱落了不少,瘦小的身体走路稍快时,会有轻微哮喘。
一牧场场部的金叶榆。(何川 摄)
第二天,张永进带我们去昆仑山上,看他生活、工作过的地方。
张永进说:“我童年在这里度过,那时候我姐姐、姐夫带着我生活,大家都很苦。我12岁开始放牧,有一次在山里迷路了,是策勒县的维吾尔族大叔发现了我。当时我的鞋不见了,脚快冻掉,是他把我送回家的。那些年,如果不是结对放牧的民族兄弟帮我们,可能就活不下来了。我懂事以后,有能力了,怎么能不报答他们呢?”
1969年,张永进有一个机会去一牧场场部学医,他选了妇产科。
“山里面缺医少药,牧工家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你没有见过不知道,大人和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死在你面前的时候有多痛。我们见过了很多,我发誓要救他们。所以,我选择了学妇产科医生。这些年,我接生的孩子,顺产的记不清楚了,难产救回来的是156个。”张永进说。
牧场职工和孩子一起唱歌。(何川 摄)
“我在牧场很多连队都当过连长。开始是一连,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亚门牧场,生产能力最垫底的时候,我来搞生产。我把一连的生产搞到全场第一,连续保持8年。后来,调我去二连,我又把二连的收入搞到全场的第一。就这样,哪个连需要我,就调我去那里。在昆仑山牧场上,我干了40多年。”张永进说。
1984年,组织调张永进到和田园艺场工作,张永进没走;1985年,和田县防疫站发调令,张永进又没走;1986年,调他任策勒县畜牧局副局长,他还是没去;于田县两次乡镇副*、卫生局局长……前后七次调令,都没让张永进走下昆仑山的牧场。
对此,张永进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当年,有个年轻人刚调来场部当老师,我考察觉得他有领导能力,建议让他下牧场去锻炼。当时,他不满意我的安排,因为牧场太苦了。几年后,这个孩子锻炼出来了,成了领导,他很感激我。我觉得,人要做适合自己的事。牧场的老百姓舍不得我走,因为只有我最了解他们的苦,他们也最相信我。我不想走还因为,我没有上过多少学,放到别的地方作用不大,这个(连队)工作最适合我。”
一牧场升旗仪式。(何川 摄)
“这辈子最自豪的是,我没有拿过集体的一分钱。快退休时我家存款只有两万多元,买房子还差六万,还都是找亲戚朋友借的。党员就要有党员的样子,我是牧场培养的共产党员干部,做好服务是应该的。”张永进说。
现在,张永进已经退休离开了一牧场,但是他的名字已融入这昆仑墟中,成了永远的“张永进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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