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尊成亲当日。
与他拜堂的却是另一个女子。
我不甘质问,反被师尊一掌劈下悬崖,落了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
重活一世,我苦修秘法,问鼎苍穹,将那清冷一身傲骨的男子压在身下,讽刺:
「师父,被你最厌恶的人羞辱的感觉如何?」
1
我出生时,天降异象。
我从小就被叫小天煞星。
待我渐渐长大,行为举止皆异于常人。
我脑海里有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记忆。
在别的孩童读三字经百家姓时,我在脑海回味战争与和平。
别人学筹算,我在地上用树枝写莱布尼兹公式。
无聊时,我向村里的女娃娃讲红楼梦,给男娃娃讲水浒传。
起了兴致,还会给村里教书的秀才讲儒林外史。
甚至公开质疑封建礼制,男尊女卑。
我的离经叛道,让他们更确信我妖魔身份。
言语咒骂,苛责冷遇于我而言已是日常。
七岁那年,我被诬陷偷窃。
在首饰铺,老板娘逼迫我脱光衣物检查。
我年幼无助,看向阿娘。
却在她眼底看见了深深的鄙夷与厌弃。
我被扒光衣裙。
亵衣连同我破碎的自尊被他们踩在脚下。
夜里,我放火烧了整个村子。
我在火光中离开,像极了他们口中的恶煞。
他们说的话不假,也许我真是天煞星。
可天煞星,也有存在的意义。
2
流浪的第七日,我见到了云九渊。
他乘风而来,容似珠玉,一身雪白的玄狐氅衣,清绝浊世,冷寂无边。
像雪,像云。
而我坐在泥巴地里,肮脏、污秽。
他俯身对我伸出手,「愿意和我走吗?」
我怯生生看着他,眼中满是谨慎恐惧,却故意用满是污泥的手,握住了他干净的衣摆。
云九渊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重来一世,他还是这么道貌岸然,
可下一秒,我却突然被他抱在怀里。
这次弄脏的不止是一个衣角。
他疯了。
我心中这么想。
他一定是疯了。
云九渊有洁疾,一向最在意自身净洁,不能容忍身上有半点脏污。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九渊,
他却看着我握住他衣袖的手,声音很轻,「你手上有伤。」
我怔怔看着他,他指尖凝聚白色灵力,敷在我的伤口,「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我没有回答。
前世,云九渊也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他待我温柔体贴,用那双清凌凌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窥破我内心的孤独不安。
他将我从泥沼救出,让我肆意生长。
也让我在心底种下一颗懵懂的种子,生根发芽。
直到情根深种于心,情意绵延如丝。
他说他动了凡心,是为我而动。
可后来,他为了和宋子露在一起,亲手将我推下噬神崖。
噬神崖下盘旋了万千恶鬼,我被吞噬血肉,痛不欲生,在绝望中死去。
而同一天,宋子露却穿着我亲手缝制的婚服,与云九渊拜堂成了亲。
这叫我怎能不恨。
重来一世,我只想将他这朵高岭之花拉下神坛,零落尘成泥。
让世人都亲眼看看他虚伪的外皮。
3
云九渊带我回了虚妄山,入了天极宗。
他为我取了新的名字。
「从此以后,你叫姜黎,是我云九渊的徒儿。」
他在宣纸上写下我的名字递给我。
我乖巧点头,欣喜万分。
却在他离开后,将宣纸揉成纸团随手扔在水坑中。
我装作懵懂无知。
云九渊便教我礼乐射御,琴棋书画。
他告诉我,什么叫纲常,什么为正道。
而我日日背着他偷看禁书,苦修秘法。
云九渊眼中,我是他乖顺听话的徒儿。
可世人眼中,我是穷凶极恶的天煞孽障。
天极宗放过的狐妖,我偷偷抽去了她的妖骨炼丹。
天极宗救下的蝶灵,我暗里折了他的翅膀入药。
天极宗缴获的诡道禁书,我调包私藏日日研读。
我毫无怜悯,坏事做尽,为了提升修为不惜一切代价。
我自诩隐藏较好,天极宗的师兄们却还是对我的狠厉*伐有所察觉。
他们苦寻无证,只好禀明云九渊,请他定夺。
但他们却不知道,我在云九渊眼里和前世一样是朵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
每每师兄状告上堂,云九渊都会将我护在身后,
「阿黎自幼体弱,性子又是最乖巧温顺的,断不会是她。」
师兄们气得捶胸顿足,而我站在云九渊身后,对他们扮了个鬼脸。
我气焰嚣张,有恃无恐。
师兄们看我不爽,又碍于师尊庇佑,只好常常寻了比试的借口,妄图给我些教训。
可每一次,都被我揍得鼻青脸肿。
七师兄被我揍得最惨,佩剑断了两截恼羞成怒,「姜黎!你拜入宗门最晚,资质也是最差的一个,不可能有这么高强的剑术,一定是你哄骗师尊喂你吃了什么天灵地宝,又或是他教你学了宗门秘术!」
我没有回答,只拿着手帕擦拭青玄剑上的污渍,剑身冷厉的寒光映着我淡然的面容。
「姜黎!你为何不说话?是不是被七师兄说中了!」九师兄跟着附和。
我忽抬腕挥剑,银光乍现,吓得几个师兄们连连后退,不过我只是将剑收入鞘中,
「打赢我,才配和我说话。」
七师兄又气又恼,「你只会些歪门邪道,早晚祸乱宗门,不如早些和师尊交代清楚,滚出天极宗。」
我理了理裙摆,看他一眼,轻飘飘落下一个「滚」字。
「你个孽障——」
七师兄气得握拳的手青筋暴起,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我,我青玄剑已出鞘,匆匆赶来的大师兄怀川挡在了我俩身前。
「不要打了!都是同一个宗门的,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怀川拉住了七师兄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冲动,继而看向我,一脸大公无私地劝慰道:
「姜黎,师兄们也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介意。」
我收了剑,视线落在正期待我感谢的怀川脸上,淡淡道,「你也滚。」
「你——」这下师兄们彻底被我激怒了。
平日里怀川作为大师兄,为宗门鞍前马后,做事认真严谨,深为各位师兄弟信服。
如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我骂,他们自是义愤填膺。
只是就算他们一起上,我也是不怕的。
不过,怀川很是扫兴。
他虽然面上一黑,却还是满嘴宽容大度,连哄带劝地将师兄们带了回去。
临走前,他又礼貌对我拱了拱手:
「姜黎,作为大师兄我还是劝你收收性子,你所珍视的人未必永远护着你。」
我没有理他。
这个道理没人比我更明白。
他们刚刚说得没错,我的确资质平庸,不堪大用。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没有什么天灵地宝,也没有什么宗门秘术。
我天生体质内虚,灵根有损,便夜夜泡在寒冰池重铸筋骨。
冰水将我肌肤冻得溃烂,我白日用止血草续命,夜里继续在寒池泡着。
身上每一寸肌肤溃烂,结痂,再次溃烂。
我已记不清有多少次差点昏死在池水中,也不记得多少次四肢被冻得不能屈伸只能爬回卧房。
为了弥补灵根有亏,我看了天极宗藏书阁的每一本书,用令人痛不欲生的洗髓水,日复一日重铸灵根,也尝试了别人不敢吃的丹药。
我曾因药效反噬,五脏六腑被灼烧得近乎死去,也曾苦练剑术直至腕骨断裂。
我比旁人努力千万倍,吃了他们这辈子吃不了的苦。
我的所有进步,都是我应得的。
可在旁人眼中,却是「邪门歪道」,抑或是受云九渊庇佑。
我懒得和他们辩解。
我不会奢望任何人的庇佑。
我只想变得更强,我要站在天极宗顶端,成为虚妄境的第一强者。
我要将被尊称为剑道第一人的云九渊踩在脚下。
而现在,还远远不够。
4
在我拜师第五年,云九渊带回一人。
此人容颜俏丽,身段娇柔,柔弱的模样像极了那日被我宰*吃肉的小白兔。
云九渊告诉我,她叫宋子露,今日起就是我的小师妹了。
我怎能不记得宋子露呢?
云九渊曾为她,*了我。
我勾唇轻笑,上前一步握住宋子露的手,语气雀跃,
「师妹好。」
我手劲极大,常年练剑手指与手掌布满粗茧,宋子露白皙细嫩的手背霎时被我攥得嫣红。
她不敢反抗,只怯生生说了句,「师姐好。」
而我笑意加深,手上的力气也更重了几分。
她始终垂着眸,不敢看我。
宋子露与我不同,她温柔贤淑,体贴善良。
不出三日就与所有师兄们熟络起来,并且和前世一样,打起了云九渊的主意。
每日辰时是云九渊教我写字的时间。
我伏在桌案,云九渊从身后握住我的手,带着我一笔一画地写。
他得体有分寸,在外人看来我们举止亲昵。
但他除了手,身子并未触碰我分毫。
他只虚搂我在怀,视线都不曾在我身上驻留片刻。
沉静平和地看着书卷笔墨,醉心教学。
我却常假装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身体,甚至特意撩起头发,露出擦了香洁白的脖颈。
饶是云九渊再过平心静气,他握笔的手还是颤了颤,笔尖墨汁在纸上勾出一道弯曲的痕迹。
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在他没有爱上宋子露前,他心里是有我的。
如若可以,我要在他心里种下这颗情蛊,任它扎入骨肉,再亲手刨出。
我要让他和我一样爱而不得,绝望,痛苦。
「此字为静,静心,静身的静。」
我垂落的发丝在云九渊手背划过,他终是忍耐不住松开我的手,后退半步。
「师父怎么了?是黎儿学得不好吗?」
云九渊垂眸,藏匿一时的悸动,嗓音哑了几分,「不,你很好。」
我假装天真发问,又故意话说半截,「师父是说黎儿学得好,还是——」
云九渊忽抬眸看着我,不同于以往师对徒的怜爱,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灼热的情愫。
看着他这双眼,我竟下意识闪躲。
「阿黎——」
云九渊刚开口,宋子露却敲开了门。
她端着一盘糕点,神色怯生,双颊微红,语气软绵绵的,
「师尊,师姐,子露怕你们劳累,特意自己做了糕点。」
我白了一眼宋子露,再次看向云九渊时,他早已敛去刚刚的神色,拂袖走向宋子露。
我脸色冷了下来。
我抬眼看向宋子露,她也偷瞥我一眼,只是四目相接之际,她慌忙移开视线。
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而我,最喜欢吃兔肉了。
5
宋子露失踪了。
怀川找遍了整个虚妄山都没找到人,于是和七师兄转来寻我。
「姜黎,你看见小师妹了吗?」
他们来势汹汹,语气很冲。
我躺在树上,打了个哈欠,「没看见。」
「胡说,昨夜子露分明说来找你,然后人就不见了,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七师兄怒道。
我侧了侧身,撑头看着他,「说不定她私会情人去了。」
「不允许你这么说师妹!」
「只允许你们诋毁我?」
怀川还算明事理,他自知理亏,又软下语气,
「抱歉,我们只是心急,大家都在找子露,作为师姐你也帮帮忙吧。」
「不帮。」我翻过身,继续睡觉。
我听见七师兄小声骂了一句孽障,而后拽着怀川愤然离去。
我知道宋子露去哪了。
宋子露天赋异禀,是剑道奇才,不但是难得的天灵根,还有一颗琉璃心。
这颗琉璃心是无数修行之人,乃至妖邪都想得到的修炼至宝。
若心术不正之人得到这颗琉璃心,自会祸乱一方,世间动荡。
因而虚妄境千百年来都在守护琉璃心。
百年前,琉璃心上一任的主人茉月仙尊羽化而去,这颗琉璃心落入凡尘,几十年后附身于一婴儿体内。
这婴儿就是如今的宋子露。
云九渊这几年游历四方,就是为了寻找宋子露。
他隐藏宋子露的身份,带她回虚妄山,就是为了保护她。
他保护得很好,最后,连他的真心也交给了她。
我苦笑一声,翻身跳下树。
宋子露的琉璃心纵有云九渊的梵花印封印守护,还是会有邪物被吸引过来。
若我没记错,她应是被五蝮蛇掳去,困在了云崖山洞。
云九渊会救她出来,自那以后,二人关系更比从前。
重来一世,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还是我代劳吧。
我按记忆找到了云崖的山洞。
远远闻到了宋子露的盈袖香。
「师妹,师姐来救你了。」
我斩断藤蔓,举着火把走进山洞。
却在橘色火光下,看见了云九渊。
云九渊修长的手指紧握住宋子露的手腕。
而宋子露眼神迷离,眸中含泪地望着他。
二人看见我,方才将手松开,站远了些。
「姜黎。」
「师姐。」
二人同时唤我。
「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是你想得那样。」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毫不默契。
我挑眉,浅浅一笑,「无妨,我信你们。」
才怪。
没想到云九渊比前一世更快找到了宋子露。
是我掉以轻心了。
我低垂眼眸,冷了脸色,举着火把向外走。
全然没发觉身后的二人在盘算着什么。
宋子露要跟上我,云九渊却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他浅琥珀色温润的眼,此时却带了些凌厉冷漠。
他用只有他和宋子露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说了,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宋子露泪眼摩挲,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柔声回答:
「你瞧,师姐是关心我的。」
她越过云九渊,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道:
「师尊,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
6
自那日后,宋子露整日梦魇,晚上睡不安稳。
我因练功夜里睡得早又沉,每到晚上,宋子露便偷跑进我的房间,蹑手蹑脚爬上我的床,与我同睡。
她怕吵醒我,身子不敢舒展,只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团。
等到早上天还未亮,她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装作从未来过一样。
我自是早就发现了,只是觉得她的模样滑稽可笑,我倒也心里痛快,便没有拆穿她。
只是半月后,宋子露照旧要溜进我房间时,我却听见了一个格外熟悉的脚步声。
我睁开眼,看着窗外的两个人影,心中一沉。
不出我所料,宋子露今晚没有来,而是乖乖和另一个人影走了。
那人正是云九渊。
想来有云九渊的照顾,宋子露的梦魇应是不会再犯了。
果然,自那天起,宋子露再也没有来过。
夜里,我将偏靠床沿的枕头向里挪了挪,舒展四肢躺在床榻上,心中却一直闪过云九渊与宋子露在一起言笑晏晏的模样。
今夜是血月,窗外圆月的猩红,就像前世宋子露与云九渊拜堂时穿的嫁衣。
当真是极美。
可那嫁衣明明是我的。
我运起功法,掌心凝聚起一枚小小的霜花,红唇勾起一抹笑容。
这一世,你们的喜服,我会帮你们染得更红。
7
我的师伯清海仙尊,与一众师兄弟们在我的房间里,搜出了一条中了蛊毒的五蝮蛇幼蛇,以幼蛇可控制母蛇为害。
我以暗害同门的罪名被他们困在了院中。
七师兄看我一脸气愤,大声呵斥我,问我为何要残害同门,为何陷害于宋子露。
我懒搭理他,翻他一个白眼后,对着清海仙尊还算有礼貌,地拱了拱手。
「师伯,您是了解姜黎的,宋子露的事和我无关。」
清海仙尊冷哼,「正是因为了解你,才知道此事和你难逃关系。」
我摇摇头,语气轻飘飘的,「那师伯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这人最心狠手辣了,我的确讨厌宋子露,若是我对她动手,她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
「你!你个孽障!」
清海仙尊被我气得瞪大双眼,几个师兄们也纷纷指责我的歹毒。
「此人如此歹毒,残害同门,应该就地正法!」
「是啊是啊!我们虚妄山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众人利剑出鞘,一步一步逼近我,看我的眼中好似深仇大恨。
我却驻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看着笼子里那条幼蛇害怕地蜷缩成一团,就像夜里偷爬我床的宋子露。
看上去那么可怜,那么柔弱。
只需要手指轻轻一用力,就可以取了性命。
我刚想着宋子露,下一秒她就果真出现在我眼前。
我知道,她不会坐视不管。
「住手!」
粉色裙摆翩翩,宋子露娇俏的身影护在我身前,她手持花云剑,拦住众人,字字真切道:
「我被五蝮蛇掳走的事和姜黎师姐没有关系,这条幼蛇是昨夜我和师姐在荷花池捡到的。」
清海仙尊皱了下眉,「果真?」
七师兄生怕宋子露受了委屈,「子露师妹,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也不能包庇歹人啊。」
宋子露身段柔弱,眼神却坚定,「我没有说谎,若你们执意要将姜黎师姐赶走,那便也将我逐下山吧!」
我勾了勾唇,在旁边看这出好戏。
宋子露是这个世间的女主,自是拥有女主常有的美好品质——圣母心。
昨夜我没有和她一起,她便会为了保护我扯谎,即使我当着众人面说讨厌她。
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却愚蠢至极的小白兔。
不知道云九渊究竟喜欢她什么。
有宋子露的维护作证,清海仙尊和众师兄弟们虽是不甘,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寻了个忤逆尊长,狂悖无礼的由头,命我去冰室罚跪七日。
我无视咬牙切齿的众人,全然没有丝毫愧疚的模样,跟着怀川去冰室领罚。
宋子露挣脱七师兄的手,对我喊着让我保重身体。
我懒得回答,只摆了摆手。
怀川走在前面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子露师妹当真善良。」
「所以才会被人送去喂蛇。」
怀川尴尬笑了笑,「那条幼蛇果真是你与师妹在荷花池捡到的吗?」
「不是。」
「那它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我在冰室门前停下脚步,「师兄,到了。」
「啊!是。」怀川转过身要拍一拍我的肩膀表示宽慰,我却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臂。
我力道不重,怀川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师…师妹这是做什么?」
我看他一眼,声音很轻,「师兄,你手臂上被蛇咬的伤口养得如何了?」
怀川瞳孔猛地一缩,看我的神色惊惧。
他手臂受伤的事大家都知道,不过他对外一直宣称是剑伤。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露出一个笑容,「我胡说的,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你——」
怀川一怔,双手握紧暴起青筋,心里的弦紧紧绷住。
我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忽然抻了一个懒腰,语气轻松,「别怕,我们有同样讨厌的人。」
怀川神色缓和了些,却还是保持着十分的谨慎,我隐约感觉到他袖口下灵力缓慢运转着。
「我会助你我得偿所愿。」
我松开握住他手臂的手,勾起一个和善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进了冰室。
望着我的背影,怀川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余惊未消。
我余光瞥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冷下。
8
我修炼的夷寒秘法喜寒畏热,冰室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正中我的下怀。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