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九十二章 毒掌疑云

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九十二章 毒掌疑云

首页角色扮演青云名剑录更新时间:2024-10-25

高志飞和密陀罗两人刚刚下场,又来了两名武士。其中一人名叫阿尔夫,乃是草原一位猎手,身材高大,手持铁鞭;另外一人名叫卓云飞,用一把长剑,记了名姓,交上文书,更不搭话,上场便斗。

旁观群雄和百姓看得高兴,忍不住阵阵喝采。白飞珞微笑道:“那高个儿是偏关鞭法名家关狐狸的门徒,关狐狸以鞭法闻名关内,天下用鞭的武林名家,无人是他对手。这高个儿鞭法如此精采,其实也没什么稀奇。那卓云飞那是中原名剑骷髅门的门徒,看他身手,还是骷髅门的大弟子呢,否则他的骷髅剑学不到如此神通。”元胤点头道:“说那用鞭的指定不如用剑的,那也不见得。用鞭的那位只需聪明一些,与用剑的这个游斗,一面以气力消耗对方的真气,一面逼对方和自己硬碰硬,不用三十招,就要分出胜败来了。”

这两人又拆了二十来招,卓云飞长剑削向阿尔夫左腿,阿尔夫铁鞭挥出,左足飞起,踢向卓云飞剑身。卓云飞剑刃一沉,顺势砍向他足背。阿尔夫铁鞭急攻他右腰,卓云飞剑锋斜转,当的一声,鞭剑相交,火光四溅。二人出招迅疾无比,却听得铮的一声,卓云飞长剑断成三截,但他双腿齐飞,竟将阿尔夫踢出圈外,阿尔夫兵器在手,却输了招式,满面通红,认输下场。这里掌书官卓云飞名字记了,众人齐声喝彩,气氛越来越热烈。

白飞珞又与元胤喝了一杯,赞道:“你虽足迹不出西域,中原武林门派的武功,你却一看便知厉害所在,佩服,佩服。”元胤一笑道:“师父曾说,天下剑法,无论你何等精妙,毕竟万法同宗,只有一途,无非变化与功力精进的速度而已。这十年间我极少练剑,反倒愿意注意去看人家的剑法,揣摩人家剑法的剑意所在,这不算偷学吧?”白飞珞噗地一笑道:“这算什么?我们的三衣祖师也正和你有同样的心思,所以才有在天山派住了十多年、还做了天山剑派护法的经历呢。”

元胤看着白飞珞点头道:“你的心境,比十年前已经大大不同,宛若变了另外一个人一般。”白飞珞脸泛红晕,道:“我哪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还是原先那个人而已。”

场上 群豪纷纷议论声中,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在下贺铁楼有意献丑,不知哪位兄弟陪我走几招?”说话那人声若铜钟,形容粗犷,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人就是大魔头紫云仙子的弟子贺铁楼么?他是邪门弟子,为何要跑来参加这个国师选拔大会?”元胤听得“紫云仙子”这个名字,心中奇怪道:“难道我十年不离开天山派脚下,邪派之中又出了什么厉害的人物么?”满腹疑问,眼睛望向白飞珞。白飞珞也轻轻摇头,以示不知。两人正在不解,但见那贺铁楼已走出人群,走到场中,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响,长剑在剑鞘中跃出,青光闪动,长剑上腾,他右手伸处,抓着剑柄。他左手一按剑鞘,便能以内力逼出长剑,内功之深,当真罕见罕闻。

元胤见了这手剑法,微微吃了一惊,问白飞珞道:“你想起什么来了么?”白飞珞道:“这……这似乎是那个什么,什么阴姑的剑法……?”元胤道:“这人难道是阴姑的徒弟?”白飞珞道:“当日天山派火海围山,这小魔头不知去向,只怕这人真是她的弟子也未可知?”只听人群中有人走了出来道:“拓跋渊不才,愿意与这位兄弟切磋几招,大家点到为止,以武论交,如何?”贺铁楼冷笑道:“你能将贺某击败,那你便是国师的最佳人选了。”拓跋渊道:“贺兄剑法通神,乃是罕见的奇材,在下武功低微,又怎是贺兄的敌手?但望能见见贺兄的不世绝学,在下便虽败亦喜。”

贺铁楼宝剑斜指,剑尖不住晃动,道:“进招罢!”长剑一立,举剑过顶,突然间剑光一吐,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向拓跋渊直刺过来。这一招去势奇急,剑尖嗤嗤作响,元胤看了,不禁心头一震:“这一招确乎便是阴姑的剑法无疑,她不知如何能逃得过沧海桑田的天地巨变,还改了个名号隐居在此,这可真奇了。”拓跋渊眼见贺铁楼这一剑刺来,内力强劲,但见岳这一剑刺到胸口尚有尺许,便已缩转,一斜身,一剑向他左肩削落,心道:“这人剑法好生诡异,哪有剑出到一半,便即收回的?这是障眼法么?却又全然不像!”

他眼光何等敏锐,对剑法之道又是毕生浸淫其间,每一招每一式剑法的精粗利弊,纵是最最细微曲折之处,也无不穷究极致,伸剑轻轻一接,立刻便知对手剑法精妙,但内力还浅,殊不足畏,当下长剑飞舞,渐渐半守半攻。两人斗到六十招外,拓跋渊长剑使出的剑法渐渐攻多于守,但见他周身剑光错落,密密实实,宛若水银泻地般布下了一座光闪闪的剑幢。

元胤一心看着贺铁楼的剑法,白飞珞却是不由暗暗惊叹拓跋渊的修为。元胤看到一百一十招上下,道:“这姓贺的恐怕支撑不到四十招便要落败。”白飞珞点头道:“你所见不错。这人和他的师父一样,精于剑法,却疏于内力修养,久战必败无疑。”

要知拓跋渊剑、气双修,内功造诣极为高深,那贺铁楼内功修为却不过尔尔。但见拓跋渊长剑剑光如练,向右掠出,长剑剑到中途,忽然转向,脚踏中宫直进,剑尖颤动不休,剑势若有若无,奇幻无方,但劲力所到之处,却极有石破天惊的气势。只听呼的一声,他长剑从空中疾劈而下,自左而右一剑急削,贺铁楼但见他长剑宛若银龙一般自半空中飞过,忽地长剑一举,左掌猛击,这一掌便在瞬间笼罩了对方上身十来处要穴,拓跋渊若是闪避,立时要受伤。但见拓跋渊脸上青气一闪,剑光如练,砰的一声,两人双掌相交。

贺铁楼身子飘出一丈来远,拓跋渊却是宝剑横指,端立不动。贺铁楼冷笑道:“天秤国第一高手的剑法掌法,原来不过如此。”只觉手中一轻,好好的长剑剑身,忽然裂成两片,一口长剑,顿时变成了好像一把剪刀一般。

场边众人各自惊叹道: “原来拓跋总管的剑法竟已高到了如此地步。”原来两人剑掌相交之际拼了一掌,但拓跋渊运剑快极,一剑从头劈下,贺铁楼长剑向天,正好接着他这一剑。他当时也只觉手中只是微微一震,并无其他任何异常,飘身退开,心中不免暗暗得意,岂料他话还没说完,百炼精钢铸成的宝剑终于还是不免毁于对方剑下,就算这一点,自己已是输了无疑。当下心中一寒,只听拓跋渊道:“在下侥幸胜了贺兄一招,承让,承让。不过贺兄掌法了得,在下斗胆,请贺兄惠赐解药。”只见他摊开手掌,但见掌心殷红如血,手掌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令人看得触目惊心!

元胤在楼头看得真切,心中豁然一省,对白飞珞道:“这人是行刺国王的凶手!”就在这时,只见内廷太监首领高之谦倏地站了起来大声喝道:“行刺国王的凶手就是他,把他给我抓下来!”元胤在选拔大会开始前特意去拜访过高之谦,也把国王马努图手掌上的异状告诉给了他,高之谦是渤海高家最出色的弟子,见过的掌法比元胤知道的掌法还要更多,他一下就判断出来这是阴风掌一类的毒掌功夫。他没想到,武功如他者每日陪在国王和王后身边小心谨慎,还是无形中露出了一个极小的空档,使得这个名叫贺铁楼的人终于有机会潜进宫中,在国王毫无察觉之下以阴毒的掌力伤了国王马努图!他现在要抓贺铁楼,不是要拷问他为什么要伤害国王,而是要拷问是谁主使他伤害了国王!

他一声大喝令周围护卫的人都吃了一惊,而正在贺铁楼对面站着的拓跋渊反应最快,猛地双掌一错,旋风般扑了上去!他的身法快得难以形容,贺铁楼一呆,忽然着地一滚,三把飞刀从他袖子里直飞了出来,一把飞向拓跋渊,另外一把飞向刚赶上来的拓跋渊的同僚佟纲,最后一把,却穿过拓跋渊和佟纲之间的空隙,飞向了内廷首领太监高之谦!

哪知他打错了算盘,他以为高之谦只是个普通的太监,却不知高之谦武功之高远在他意料之外。只听高之谦嘿地一声大喝,身形不动,只扬袖一佛,飞刀反射回去,嚓的一声,贺铁楼躲开了,却射伤了一名军士。他飞刀带毒,那名军士顿时满脸乌黑,口吐白沫,翻倒在地!此时场边军民已是乱成了一团糟,到处都是哭喊声,人们四处奔逃。元胤拉了白飞珞一把,道:“我们跟着那姓贺的!”两人正要下楼,只听场上有人喝道:“大家都不要慌乱,待我来擒他!”两人循声一望,却看见身穿灰衣的曹少伯带着几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一下就把贺铁楼拦住了!元胤和白飞珞两人对望一眼,虽然都没说话,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都想说同样一句话:“假惺惺!”

但见曹少伯一面分派他带来的几个人保护摄政王太子和三位主考退进铜都观里去,一面亲自下场,去抓贺铁楼。他故意炫耀自己的武功,不用宝剑,一对空手,捷如飞鸟,向着贺铁楼扑去!

十年前,沧海桑田的巨变突然爆发,江湖正道联盟的七剑四柱死伤惨重,好几个门派几乎称得上灭顶之灾,消失在了火海之中。十年之后,曹少伯这样的人,居然也能称得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武功之强,的确世罕其匹,贺铁楼虽未见过他,也曾说过他的名头,接了数招之后,已知自己不是曹少伯的对手,心中又急又怒,深吸口气,不得不全神应付,他周围到处都是贯甲武士,他这时候想走,已是来不及了。

拓跋渊上前助战,贺铁楼哈哈笑道:“你中了我的毒掌,以你的武功,赶快回去调治,或还可保全性命,非要来送死么?”拓跋渊怒道:“明年今日,且看是谁的忌辰?”他在天秤国身居高位养尊处优,有生以来未尝有此一败,他中了毒掌,仗着精纯的内功闭了全身穴道,一个时辰之内毒伤不会发作,他吃了这口闷气,定要报这一掌之仇,哪知贺铁楼内力不及拓跋渊和曹少伯,剑法却真个高强诡谲,他随手在人群中抢了一名军官的宝剑,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剑光如练,竟能应付自如。

拓跋渊铁掌未到,但见他双肩一晃,身随剑走,拓跋渊掌力厉害之极,却连他的衣角也没有沾着,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得“呼”的一声,贺铁楼在曹少伯与拓跋渊的掌风剑影之中,身形骤换,从剑掌之间猛冲出去,倏地一剑,竟指到了拓跋渊的同僚佟纲前胸,佟纲用的也是一口长剑,急忙一个闪身,剑风起处寒光疾吐,一招“玉女投梭”,剑锋反刺贺铁楼胁下的愈气穴,贺铁楼正在应付拓跋渊和曹少伯的两面夹攻,胁下露出空门,佟纲这一剑本是非中不可,哪知贺铁楼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须臾之间招式立变,佟纲的剑尖堪堪刺到,忽觉剑尖一弹,竟滑过一边,此时曹少伯的长剑和拓跋渊的双掌同时攻到,贺铁楼猛地一提腰劲,使出“一飞冲天”的身法,凭空跳起三丈多高,长剑一展凌空击下,不但躲开了拓跋渊的掌力,还将曹少伯和佟纲两口长剑一齐荡开。

双方交了这几记恶招,各自心惊!

曹少伯指望着能在众人面前一露身手,没想三人两剑,居然奈何不得一个无名小辈贺铁楼,又惊又怒,手中剑一提一翻,唰唰两剑,一招“流星飞坠”,一招“野马脱缰”,上刺双目,下刺丹田,剑势如虹,锐不可当,拓跋渊挥掌急上,劲挟风雷,佟纲一口长剑,也霍地向贺铁楼的下三路扫去,贺铁楼见三人同时下了狠手,急使一招“横断玉峰”,剑光散开,万缕千丝,宛如布下了一层光网。忽觉微风飒然,面前人影一闪,那层剑光丝网竟被撕开了一角空隙,拓跋渊一掌“游龙经天”乘虚而入,只听“嗤”的一声,饶是贺铁楼闪避得快,长袖也被拓跋渊化掌为抓,硬生生撕去了一截。

三名高手,联手围攻,但见剑光招展,掌影翻飞,剑气如虹,砂飞石走,贺铁楼的长剑竟然渐渐被迫得施展不开,急忙长剑一展,倏的先向空手的拓跋渊攻击。拓跋渊侧身闪避,贺铁楼已抱了逃走之心,一击不中,立即倏地掠出,到了佟纲身旁,长剑剑光如浪,斜点佟纲关元穴。佟纲霍地晃身,一招“拂云拿月”,长剑拦腰扫去,贺铁楼一个“旱地拔葱”,凭空跃起数丈,佟纲长剑从他脚底掠过,没能刺着他,只见贺铁楼翩如飞鸟,在空中一个转身,长剑挥出一团剑光向曹少伯罩下,但听当的一声,两剑相交,贺铁楼居然借势拧身,流星殒石一般直落到铜都观里去了。

他片刻之间连用三种不同的身法,三记绝招,连袭三名高手,而且能够冲出重围,武功之强确是令人惊讶。而且铜都观背后就是高山大岭,贺铁楼一旦入了铜都观,那么拓跋渊佟纲和曹少伯哪怕是长了翅膀,也跟不上贺铁楼了。曹少伯气得跳脚大骂,拓跋渊和佟纲冷冷地瞧了他几眼,自去收拾局面,丝毫不理会他,曹少伯气得手脚冰凉,只好带着他的徒弟护送大臣们和摄政王走了。

楼头的元胤和白飞珞可是看得明明白白,不过他们也并没有急着去追贺铁楼,因为人群中有个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元胤一看就知那是吉士达单人一剑跟了上去,不但吉士达跟去追踪贺铁楼,人群中还有一位少女的影子也疾如闪电,跟在吉士达身后一道追去了。那少女元胤和白飞珞都没看清面容,但见她和吉士达一前一后,想必两人应当是熟识的了。元胤道:“拜托你先帮我个忙好吗?”白飞珞道:“我们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你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尽管说好了。”

元胤道:“这几个人来历不明我暂时都可以不管他,但我只怕歹徒趁宫廷空虚,对国王和王后下毒手。你带着我的玉佩去找高公公,让他安排你进宫,等我回来,能保住国王和王后不被人惊扰就行了!”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白飞珞。那块玉佩是他三十岁生日时,国王马努图和王后伊琳亲手送给他作为生日纪念的,内宫里的人都知道这块玉佩价值不菲,被国王送给了荣国公,因此高之谦只要一看到这块玉佩,入宫护驾白飞珞就毫无阻碍了。

当下白飞珞接了玉佩,对元胤道:“你也要小心为上。”两人握手分别,白飞珞下楼赶去王宫,元胤则会了帐,在无人处捏了个法诀,驾着一朵青云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吉士达和那少女一道跟踪贺铁楼而来。

再说贺铁楼好不容易惊险之极地闯过三大高手的围剿,没命地奔逃,好容易被他逃出铜都观,到了山路上,急忙驾起黑云,捏着土遁,急如星火般地向前直奔。他不知背后有个吉士达和一位不知名的少女正紧紧跟着他,而三人都不知道,天山派还有一个元胤捏着隐身法,看他们三个到底要做什么。眼看三人跑出了六百多里,已到了天秤国和海石国的边界,贺铁楼忽然身子一转,一道黑烟,进了大山中。吉士达和那少女一先一后赶到,只听吉士达道:“师妹,为什么你非要跟着来不行呢?”

那少女笑了一声道:“公孙师伯可是要我跟你来见见世面,怎么,你不想带着我吗?”吉士达红了脸,道:“孤男寡女,当然不好相处啦。我师父也真是的,非要让你跟来。”那少女撅起了嘴,不高兴地道:“吉士达你个死驴子!我跟着你怎么了,让你很丢脸吗?” 伸手就去揪吉士达的耳朵,吉士达冷不防被她揪着,大叫一声,急忙挣脱开去。两人正在山脚打闹,忽听林中有人一声怪啸,两人大吃一惊,只见一个红衣老者赫然出现在路口,嘿嘿狞笑道:“小贺还算机警,知道有人跟在他身后,你们两个小鬼是哪来的?”

那少女道:“咦,哪里钻出来一个老不死的?”吉士达道:“老不死的就是老乌龟,老乌龟就是老王八,老王八就是老不死的,你明白了么?”那少女咯咯娇笑道:“好,既然来了个老乌龟,就扒了他的皮熬汤喂阿黄!”吉士达哼了一声道:“我们家的阿黄是草原上第一厉害的猎狗,才不会吃这堆臭肉!”那老者气得哇哇怪叫,突然引亢怪啸,手掌一挥,一招“铁骑突出”,猛地扑了上来,掌影翻动,一招之间,连袭两人!那少女拔出长剑奋力一挡,吉士达的长剑也瞬间刺出,但那老者武功高得惊人,身形一晃,手掌一拨,竟然把吉士达的宝剑拨得向外一闪,铮地一声,吉士达和那少女的长剑碰在一处,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手心发热!

但见那老者喝道:“想倚多为胜吗?好呀,那么咱们便来个群殴。”倏地撮唇一啸,树林里又出来一个秃子,与贺铁楼一道,一下就把那少女截了下来!

吉士达和那少女不知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云头上的元胤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料得没错,贺铁楼确是阴姑的门徒,而那红衣老人和那个秃子,一个是极乐真人,一个是秃头祝百鹞。这两个人都曾和元胤交过手,以他所见,这三人的武功都在吉士达和那少女之上,他只怕吉士达和那少女吃亏,正要按下云头,忽听那少女一声娇叱,长剑倏地一晃,祝百鹞退步不及,长袍下摆被那少女长剑撕了一个长长的大口子!这几剑连元胤也没看清楚,祝百鹞已是小腿受伤,踉跄后退了。

元胤松了口气,在云头上看着几人鏖斗。但见吉士达一口长剑指东打西,变幻不定,一人面对极乐真人和贺铁楼两大高手,居然毫无惧色,剑气如虹,奇招妙着,层出不穷。贺铁楼那口长剑施展开来,宛如怪蟒毒龙,凌空飞舞,每一剑都带着劲风,使到疾处,一口长剑就似化成了数十百口长剑,猛压下来。吉士达纵横挥霍的剑光纵然凌厉无比,却也透不过那重叠如山的剑光,何况还有一个极乐真人在旁以掌力催逼,吉士达支撑到八十招以外,渐渐左支右拙,有些招架不住了。但见他倏地长剑斜指,锋利的剑尖刺向极乐真人,腾地跳起半空,飞出圈子,一声长啸,和那少女会合到了一处,猛听剑若龙吟,半空中两道耀眼的银虹交叉飞舞,剑气如霜,吉士达和那少女双剑联手,竟将极乐真人贺铁楼和祝百鹞三人*得疾步后退,不过片刻,贺铁楼和祝百鹞两人已连遇了七八次*手险招!

元胤在云头上看得又惊又喜。他知十二个师兄弟中,只有一人练成了双剑合璧的剑法,那就是姜师白和玉凌霜两人,顾晓芙和白子剑两人虽然也能双剑联手,但离真正的双剑合璧的神功,却还差得远。吉士达用的剑法,确是姜师白的独门剑法无疑,那少女的剑法从何而来元胤竟看不出来,但以他们两个的双剑合璧,元胤就是再笨,也想到这应当是玉凌霜那一脉的剑法了,既能找到玉凌霜剑法的传人,那么找到姜师白也就应当问题不大了!

极乐真人见机得早,就在双剑将至这电光石火的刹那,突然使出险招,长袖一拂,引开吉士达的眼神,立即凌空飞起,一掌向那少女拍下。但那少女剑招不变,剑法使处,与吉士达两人配合得妙到毫巅,双剑如虹,奇诡难测,极乐真人的诡计只是暂时延缓了三人惨败的时间,面对两人暴风骤雨般的双剑袭击,三人束手无策,狼狈至极! 但见那少女剑法一变,倏地剑走连环,一连几剑疾攻,将贺铁楼*得手忙脚乱。

贺铁楼又惊又急,心中想道:“师父怎么还不出来?”原来他和祝百鹞与极乐真人一道出来之前,他的师父阴姑是向他说过,只要他们遇到强敌,她即刻便会出现的。贺铁楼剑法虽高,内力修炼终究是他的一个短板,这时被吉士达和那少女一轮急攻,已是内力大损,更是难于招架了。吉士达和那少女抖擞精神,越斗越勇,祝百鹞的铁掌呼呼风响,却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到了后来,连招架也艰难了。

贺铁楼见状不妙,大喝一声,凌空飞起,冒险施展*手。那少女反手一剑,如箭斜穿。正好将他剑势化解,贺铁楼一击不中,反而给那少女一剑削过,险些连膝盖也卖了。这还是那少女要分心应付极乐真人和祝百鹞的抢攻,否则也许不只是膝盖,贺铁楼连一条腿都要丢在那少女剑下!

那少女叫声:“可惜!”急忙引剑再刺,可是已给贺铁楼逼快了半步,但见他飞身一窜,立刻脱出了吉士达和那少女的双剑的包围,极乐真人趁两人合璧的剑法露出些微缺口,立即凌空击下,形如怪鸟摩云,双掌盘旋,横空疾扫而下。那少女身法轻灵,人又机警,一见来势,立即闪开。吉士达首当其冲,给极乐真人掌锋扫了一下,但觉一股大力猛地撞来,心头巨震,五脏六腑都好像要翻转过来,幸而他内力深厚,一受巨震,护体神功立刻生出效应,一个凌空倒纵飞了出去,运气倒诸脉要穴,这才不至于受伤。但两人虽败了一招,却并无大损,贺铁楼一剑刺出,接着那少女的长剑,不防吉士达剑尖一指,刺着他小腿上的“阳陵穴”,贺铁楼一条左腿登时麻木不灵,吉士达大喝一声,一脚他把踢飞三丈。祝百鹞飞身跟上,左掌在贺铁楼背上的愈气穴一拍,贺铁楼左腿的筋脉顿松。

极乐真人不道这两个年轻人如此难缠,心道:“若不硬拼一阵,只怕今日要阴沟里翻船了。”蓦地一声大喝,疾扑上来,着着抢攻,每一招都是凶猛之极的*手。那少女功力稍低,几乎给他迫得透不过气来,吉士达大喝一声,掌剑兼施,带起一股寒风,势如排山倒海,但听得“当”的一声,贺铁楼长剑竟被他折为两段,剑光一闪,祝百鹞大声怪叫,直跌出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霎那,吉士达的剑尖又闪电般刺中了他腰后的“命门”,祝百鹞跌出两三丈,大吼一声,扑倒在地。

极乐真人见了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拦挡,吉士达和那少女两口剑光一闪,随手一招,极乐真人的红色长衫竟被刺了十几个小洞,极乐真人拦阻不住,连连后退,贺铁楼也怪叫一声,腿上再中一剑,急忙飞逃。吉士达和那少女正要追赶,忽然眼前一片黑影闪过,有人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竟敢跑到我这里来撒野伤人!”砰砰两声,吉士达和那少女双双被震开几步,定睛一看,来的原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那妇人姿容艳丽,但眉头间泛着淡淡一层黑气,令人看了,极不舒服。

那少女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来人是谁,上前是一剑。元胤在云端看见,暗叫不好道:“要糟!”只见那妇人连声尖笑,双手拢在袖中并不还手,一边笑一边说道:“好剑法,有几分本事!我有容人之量,就让你小姑娘多刺我几剑如何?”

那少女大怒道:“刺死了你我可不偿命!”中指一弹剑锋,倏地一剑刺出。她这一路剑法奇诡绝伦,第一剑刺出被那妇人躲开,第二剑第三剑便跟着发出,瞬息之间,既刺那妇人胸口的“璇玑穴”,剑尖转向,倏地又刺她小腿的“阳陵穴”。那妇人功力远在她之上,中指一弹,哨地一声,竟把那少女剑锋弹歪,刚要上前,吉士达长剑已到,那妇人猛然间又觉剑气森森,身形倏地一转转到两人背后。吉士达武功比那少女要高,听得脑后微风飒然,头也不回,反掌一推,忽地身躯一震,只觉一股冰冷的气流透体而入,登时身体前冲,连打几个踉跄,那少女急忙一个“山间晚照”,替吉士达解了一剑,那妇人岿然不动,反手一抓,中指又是一弹,当的一响,那少女连退数步,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那妇人笑道:“我有十年不跟别人动手,指望好好在这里过完我的下半辈子,谁知你们却欺到我的门上来了。小姑娘,你师父姓玉还是姓姜?十年之间他们各自教了个好徒弟,真是令我这个故人羡慕!”那少女冷冷说道:“这个时候你来攀亲戚么?”那妇人尖笑道:“不敢!只是我在此闭关清修,不想被外人打搅罢了。小姑娘,我不想伤害你,你赶紧回去找你的师父,告诉你师父,你中了‘玄阴神掌’,她自然知道该如何替你驱除体内寒毒。

我这里不留外客,看在今天我第一次见故人的弟子的份上,我也不*你,你们走吧!”那少女半信半疑,道:“这么说,你言而有信?”那妇人冷冷一笑道:“笑话,我在练剑的时候,你们都还穿开裆裤呢,我为什么要骗你们两个后辈小子?再说,我真要*你们,刚才我的掌力用到七分,恐怕你们走不过一百里地,就要活活冻死!你们走吧!”那少女的确感觉身体上的凉意,想必那妇人说的也并不是假话,急忙扶了吉士达,两人一起走了。

那妇人扫了极乐真人一眼,冷冷地道:“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极乐真人赔笑道:“宫主,副教主让我们来请你回去,我们因为要等你出关给一个明白话儿,那才敢回去。”那妇人冷冷地道:“你回去告诉我义父,我不想回去,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生,就算老死山林,也是我心所愿。他若不肯听我的劝告,还要到这里来*扰我,你们可知道,我的耐心可是极有限度的!”

极乐真人求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当然知道那妇人性情喜怒不形于色,极难应付,当下只好道:“既然宫主不肯回去,那么在下,在下就只好把公主的心意转告给副教主啦。”那妇人又冷冷地道:“你不用把干爹抬出来压我。他也知道我这个脾气,我一旦认准了要去做的事,没人可以拦得住我,真要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玄阴神功的秘本我已经缴回给我干爹,剩下的事就不用你们来操心了!”极乐真人自忖不是那妇人的对手,只好灰溜溜地道:“宫主既不肯跟我们回去,那我们就只好告辞了了!”和祝百鹞两人,一瘸一拐地走上大路,往海石国的方向去了。

那妇人回头见贺铁楼傻呆呆地站在当地,冷哼了一声,道:“我让你去取天秤国的国师之位,你办得怎么样了?”

贺铁楼被她冰一样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急忙跪下,道:“弟子没用,这件事没办好。”那妇人冷冷地道:“你要办得好才怪。天秤国*第一高手拓跋渊剑法武功,远远在你之上,若非他看在我的份上留有余地,今天他一个人出手,就可以制你与死地!你好大胆子,未经我的许可,在我闭关的时候把外人放到我的庄园里来,你可知罪?”

贺铁楼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连连磕头:“师父饶命,弟子是受那红衣老头的蛊惑,听他们说你和他们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弟子见那老头慈眉善目也没什么的,所以才自作主张,把他们让了进来。”那妇人哼了一声道:“我的庄园里用不着你了,你先回去吧!下个月十五你到我的住地,我要好好考校你的剑法和武功!”贺铁楼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叩了几个头,如飞般跑去了。

元胤见那妇人片刻之间把人处置得干净利落,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她躲在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什么?真的只是为了好好的过完下半生?可是她跟着血魔学了那么多邪派神功,围攻天山派和小雷音寺她都在其中,可以说手上沾满了正道联盟同仁的鲜血,我是该把她*掉,还是怎么样?”眼见那妇人转身往山里走,当即跳下云头,喝道:“妖女,站住!”

那妇人正是阴姑。她正在想事,忽然听有人叫喊,回头一看,见一人白衣白发,正冷冷地看着他。她仔细辨认了许久,才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你。十年不见了,你来找我,是要替谁报仇吗?”

元胤冷冷地道:“我不来招惹你,你当你藏在这个地方真的没人知道?我问你,贺铁楼是不是你的徒弟?”

阴姑冷冷地道:“不错。不过他只算是我的记名弟子。当年我从天山派上下来身受重伤,多亏了他一家把我救起,看在他们一家的救命之恩上,我伤好之后,收了贺铁楼做我的临时记名弟子,怎么样?”

元胤道:“那么贺铁楼阴谋毒害天秤国的国王,也是你的主意了?”

阴姑冷笑一声道:“笑话,我要害人,从来只会正大光明地下手,不像你们天山剑派那样龌龊!天秤国王和我毫无恩怨瓜葛,我为什么要害他?再说,我要*他,尽管到他王宫里去*就是,又有何人拦得住我?我何必要派我的弟子去做这件事?”

元胤却不相信她的话,道:“贺铁楼学了你的毒掌去害国王,你有胆做,却没胆子承认?阴风掌是你门下的武功吧?”

阴姑面沉如水,涩声道:“哟。名门正派弟子,本事不大,只学会了给人头上栽赃吗?好吧,你非要说我派贺铁楼去谋害天秤国的国王,那我就认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了我吗?还是跟对付我母亲一样,把我抓起来,囚禁起来,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告诉你,我门下练有毒掌不错,但他没有我的授意,决计没胆子胡作非为。而且阴风掌这种小玩意,我还不看在眼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用过阴风掌?”

元胤听了她这番话,不禁一呆,道:“你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阴姑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知道天山剑派有个叛徒,名叫步非天的吧?如果你知道有步非天这个人,那你应该也知道世上以前还有一位苦命的女子名叫任银鸢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任银鸢那个可怜的孤女,恶贼步非天就是我那该死的爹!”元胤道:“原来是这件事!?”

阴姑嘿嘿冷笑道:“我若不是三番两次偷上天山派,无意中在一线天上得到我母亲的遗书,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哼哼,我母亲受了那么多苦,都是你们天山剑派一手造成,我不去找你们的麻烦,你倒找到我的门上来啦!怎么样,这里四野没人,我自认武功不是你的对手,你是要*我,还是要抓我?尽管动手,我不反抗,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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