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袁揽头如何,且说知府程人元身体日日好转,准备亲自去捉拿袁揽头。
这天,早晨起来,程人元向两班衙役做了交待,让吏目为他备好轿,只待次日出发。时至日落卯时,门前衙役来报:“衙门口有一自称大人同乡的老者求见。”
“我的同乡?什么模样?程人元为官几年,未回乡省亲,今日突然有同乡来府,一时猜不到是谁。
“大人,是个老者,五十多岁,象有急事,心情迫切”。
“带进来!”那衙役很快就把程人元的同乡带进私衙。
那人还没等程人元端祥出来自己是谁,姓氏名何,扑通一声跪下:“大人,鄙人有罪啊!”
“你?这?”程人元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人把扣在头上的尖草帽一摘:“罪人袁能前来受罚!”
“噢,袁先生,是你啊,请起吧!”程人元心里翻了一个个。
“罪人不敢。小人一时愚执,冒犯官威。大人宰相肚子能行船,不与小人一般见识,小人方肯起身。”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绸包,双手展开,里面是几根黄灿灿的金条,:“大人,为国为民,筹措费用,添官增兵,府境之民皆受益,小人也在其中;然而,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置大局于不顾,搅扰公堂,满嘴胡言乱语!这于大人无损,只失小人风度。望大人笑纳这点滴心意,用以为国家,也放小人一码。”
程人元本意是大张旗鼓地把袁揽头当众五花大绑抓进古榆城,用以震慑四方,没等下手,这小子不抓自到。看着这黄灿灿的金条,他心为之一动,古人曰:“千里来作官,为了吃和穿,三年清知府,雪花白银十万两啊。这些根金条,袁揽头嘴上说送我为国家,这是来行贿来了。不要白不要,要了也无人奈何,不就是不抓他吗?程人元正要说“小事一桩,何必如此费心”,伸手要接金条,突然一阵咳嗽。这是由于心火未退净引起的。又忆前事,程人元顿时冷静下来。想:“我身为知府,让人当众辱骂,闹翻大堂,不抓不罚,何以树俯衙之威而解我心头之恨?!自古黄金动人心,他要用金子买我的心,我在暗中得金,他在明中牛皮。那满府境之内见我不惩罚他袁揽头,不就晓得知府卖了良心吗?!或骂我无能?!岂能干这愚事?!他真想一声吼喝,把袁揽头抓起来塞进大牢,可这袁揽头亲自来认服请罪,我把他抓起来,不是让人讲古吗?!
袁揽头见程人无元沉思不语,双手把金条举过头顶,跪曰:“大人,小人诚心相送,非是轻渺大人。若是收下这金条,还要惩罚小人,小人也不怨恨。送金表我一片心,惩我,是我罪有应得。大人若不收,我无颜再生,便死在这府中。”送着把头向程人元面前坐的坐鼓上撞去。
程人元双手一把将他抱住,说:“金条我收下,请起来说话”。
袁揽头听了,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程人元接过金条,把它放在案几上,说:“前面的事不说了,就说现在吧,盛京将军已下令抓你,命令已达本府,这事甚急,你今日之来,实在让我费难啊!”
袁揽头听说抓他的令已下达,吓得扑通又跪下,说:“大人救我一救,大人救我一救!”
“救你不难,但法理难通啊!你以为金子递上来了,就万事化吉了?好事没人传,坏事顶风能走四十里呀!你作那一场子,盛京将军丛万第二天就知道了,认为你不是和本府过不去,而是向他示威。因为添官增兵,实施斗税是将军允许的啊!唉,你别吓这样啊!我虽然被你当堂辱骂,可毕竟你是我府境之民。父母官怎能不为民护短呢?!我百般奉劝将军息怒,说我自己境内之民,我能够教化。不然,他要带兵抄了你的家呢!救你,我是有条件的,不,不,加什么银子金子的?这金条,我收下,不过,可不是私用。虽然当朝俸禄微薄,可我无家眷之累。金条我另有安排。对你我即要按将军之令前去缉拿你;又要保护你,免你受牢狱之苦。只是怕你不依我计。
“大热的天,袁揽头浑身打冷战,他知道:“抓了进来,官府用刑,进了牢中,还要受狱吏之欺,据人讲,牢中人还欺生,先来的犯人,百般蹂躏后入狱的犯人,听了程人元有计可施,克克巴巴地表示:“只要,只要能躲这牢狱之灾,有啥,有啥不,不依的。”
“好吧,这话你知我知”于是程人元低声向他耳语一番。
袁揽头听了程人元之计,无可奈何,只有点头,当夜归去。
文官坐轿,武官骑马。次日,程人元坐上八台大轿,前有衙役开路,后有衙役持棒护卫,沿着古榆府伸向西北的官道耀武扬威地吆喝而去。街面上的人远远望着,开路的衙役高声喊着:“闪开。知府大人去缉拿东北虎,有好事者,呆会儿尽情观看是了。闪开!闪开!跑了东北虎,拿你是问!”
缉拿东北虎的人马行了六七里路,忽听前方哭声一片,远远地望见一群头披着白孝布的人向这边走来。官轿与发丧者相遇,官轿要给丧家让路。程人元让轿夫停下,前面的丧队也停了,都不前进,互相耽误。
程人元让巡检前去看看。
巡检打马前去,不一会返回来,禀告道:“前边的人是一伙报庙的,我们要抓的袁揽头昨天突然死了,他的儿女们到古榆土地庙上去报庙。
原来这地方的人死了,除了极困难的家庭和孤寡老人早死晚出之外,一般家庭老人死了,只要有一点办法,特别是有儿女之人,都要发送的,发送的时间,三天、五天,或七天不等,财大势大人家,也有发送二十一或四十九天的,这是十里八村,百年不遇的事。人死了,死者的儿女及晚辈们要给死者去报庙,也就是到土地庙向土地神报告一声。报庙人,在死者的长子带领下,哭着向土地庙走去。有人拿着纸、香,还有一个人专门提一壶水,边走边洒水,一直洒到土地庙上。这是把鬼魂送到庙上的意思。报庙的人见官轿迎面而来,进退两难,直到巡检赶来,禀告之后。
听了袁揽头昨夜突然暴病身亡。”程人元气得骂道:“放屁崩豆,邪门!本官正要严惩这条东北虎,他却一命乌乎。袁揽头死了,还抓谁?!返府!”不表知府人马原路返回,且说袁揽头,他根本没死,他是按程人元指的路,以诈死躲牢狱之灾,闹个两全其美,尽管如此,袁揽头从此以后却渐渐消声匿迹了,他把持家之权交给长子,自己到东北方向的大六家子河去淘金,再不与官府往来,也不与商绅接触,过起寡居生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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